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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其之十二 更迭(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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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三日,卫帝义妹、瑾阳郡主秦琛生辰,帝亲临将军府为其庆贺。    天光未亮,文容媛今日起了个大早,先是清点了一回圣上早就送来的礼品,再来便是按着母亲的请托,去主房给父亲请安。    关于她这位父亲,回到洛城休养的时日也快要一年了,病情却丝毫没有起色。    虽说卫朝与江南两国目前分江而治,气氛十分和谐;但为避免南国见无人镇守趁虚而入,那征南将军的职位绝对是不可空缺的,卫帝早已交给了另一位秦氏族人暂代。    文容媛对父亲的印象一直很薄弱。    小时候文将军即使再忙,逢年过节总还会回来吃顿年夜饭;但好似是在她八、九岁那几年,父母感情渐生不睦,文将军年年留在景州驻守,据说他在那里蓄养了一房宠妾。    再次见父亲回洛城,已是在那些腥风血雨的事情搬上台面之后。容妗之母张氏被卫帝赐死,父亲相思成疾、一病不起。    而文将军一回朝,便向府中上下宣布自己需得静养,无事莫来打搅,这点与秦琛倒是有种可悲的默契。    幸亏文府早已分家,府内人丁一直不多,即使无人操持家务,几个管家心腹按着惯例来,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只是苦了文家兄妹,明明父母健在却无人教管。    偶尔还会有些无聊的人,比如说朱炎,调侃他们是被“放养”的。    主房内光线昏暗,窗边拉下了不透光的帘布,满室弥漫着浓重的香味。    文容媛仔细一瞧,才发现四只精巧的铜制香炉分别摆放在房间的边角,白烟从中袅袅升腾,香气溢散。    “谁?”    “父亲,是我……容媛。”她捏着鼻子应道。    即便是再馥郁的芬芳,过多了定是使人腻味,更何况这里并不透风,父亲还点了四倍的用量。    平素不爱熏香的文容媛只吸了一口,顿时便有种难以呼吸的滞涩感。    “进来。”    他连忙命人推开窗子,并将其中三只香炉灭了。    她终于是好受了一些,走近前仔细打量自己的父亲,然后行了个标准的晚辈礼。    她发现父亲似是比上回见着的时候更为枯槁,脸颊有些凹陷,眼角也有了浅浅细纹。    现在一看,没有人能将眼前的男子和当日驰骋疆场的英武将领连结在一块。    “女儿给父亲请安。”文容媛抬起首,细声道,“父亲雅好熏香,但女儿觉得……凡事都不应过度,更何况父亲尚病着。”    “我这病啊……”他几不可见地苦笑着摇头,“没事的,为父自有分寸,你下去。”    “父亲——”    “你下去。”他先是睨了她一眼,顿了一会后温声说道,“今日是你母亲生辰,好生陪她。”    “……是。”    文容媛本想开口叫住父亲,却在他身旁服侍着的小厮面带歉意地“请”她出去后,有些恼怒地跺了跺脚,终究是打消了念头。    “阿福。”她思考了片刻,还是赶紧叫住了正要带上门的下人,压低声音道,“让父亲少用点香,门窗开着,常保空气通畅。”    “是。”    目送着答得毫无诚意的阿福进屋关门,文容媛也只能面着那扇上好的木质门扉叹气。    “阿嫣?”    走没几步,她在长廊上遇见了也是朝主屋行来的文宣楚。    “你去找过父亲了?他可有说些什么?我不用去了?”    文容媛一时不知该怎么应答他连珠炮似的问题,只得拣了其中一个回复:“不想去就别了,他也未必想见咱们。”    文宣楚不屑地哼了一声,又道:“谁不知道他只喜欢那个——”    “兄长慎言。”为避免兄长的大嗓门又惹了父亲不悦,她连忙转移话题道,“舅父可来了?”    “哦,来了来了,琮表兄他们都在前厅候着呢。”文宣楚一拍脑袋,远远朝主屋紧闭着的门扉看了眼后,立马拉着她往前厅去。    虽然早就晓得母亲定是会在自己的生辰给陛下个面子,但当文容媛真正见到她再度穿上华贵的暗纹礼服时,还是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总觉得母亲近日来眉宇间的愁苦淡了些许,不像是上一世的这次生辰宴,母亲的笑容几乎是挤出来的,让他们兄妹俩一阵尴尬。    文容媛仔细回忆自己重活以来都做了些什么,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大约是她上一世一提到婚事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惹得母亲徒增伤悲?    文容媛得了结论,暗骂自己一声不孝,恰好舅父、舅母终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门。    他今日自是穿着常服,不戴冕旒,举手投足间却依旧尽显贵气,前厅里的几人连忙恭敬地伏拜下.身。    “起来,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卫帝的眸光在某个角落不大自然地停格,文容媛狐疑地跟着偷偷投去目光,这才发现她的庶妹竟然也在。    文宣楚往她的方向挪了挪,有些暴躁地低声道:“那家伙怎么会来?”    文容媛也知道,要不是情况特殊,兄长早就站起身大声呵斥文容妗了。    她这兄长啊,从来就对庶妹恶意满满,毫不掩饰。    “呵呵,怎么一个个都木在那边?”卫帝若无其事地朗声笑了笑,重复一回方才那句话,“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呀。”    “……”    见着帝后及母亲都对此‘不速之客’不甚在意,文容媛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至于依然挺不乐意的文宣楚她就管不着了。    只是兄长的怨气比她想象中地要深上许多。    案上的每道佳肴点心,文宣楚都只是味如嚼蜡地咬了几口后吞下去,连平时最爱喝的毛尖都被他喝水一般‘咕噜咕噜’牛饮了事,可惜了那上好的茶叶。    席间无非便是简单的寒暄问侯,一般情况下也还轮不到他们插嘴,卫帝偶尔才会单独对几个这些小辈问话。    文容媛发现舅父出言关心时总是刻意尽挑着他们兄妹俩及秦琮说话,就算非得问容妗话也只是敷衍地带过,偏私之情……自是不言而喻。    而在三人里面,卫帝更常问的自然是文宣楚。尤其是两年多前,陛下问了他愿不愿意娶言暮晓,被她这兄长三两下回绝之后,更是岁岁探问有没有兴趣结个亲事、逢年过节催促什么时候生个儿子。    “楚儿觉得方才那舞女好看么?”    “陛下宫里的舞姬,自然是国色天香。”    他笑着问:“若是喜欢,送两位与你当妾室如何?”    “……这,外甥惶恐……”文宣楚闻言敛衣跪下,冷汗直冒,半晌才抬起头道,“外甥担任黄门侍郎以来从未建功,实是受、受之有愧。”    “无妨,你可是朕的外甥呢。”陛下见他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更是出言调侃道,“若非公主早已下降,朕都想让你做驸马了。”    “公主金枝玉叶,舅父说笑了。呃,嗯……”    文宣楚知道舅父提了这么个早已出降的公主,今年应该是‘放过’自己了,连忙硬生生扯开话题道:“外甥斗胆,不是每年都会让晚辈们表演技艺,图母亲及舅父舅母开心么?现下酒足饭饱,时辰也是到了……”    “哦,这样啊,朕倒是糊涂了。”经他这么一提点,卫帝自是哈哈大笑,拊掌道,“走啦,去前院,朕倒要看看今年都准备了些什么。”    “阿楚可别舞剑了,嫣儿也别再射箭了,朕都看着腻味。如若等一下还是这两样,该罚!”    “……”    不瞒舅父,文容媛还真没准备什么技艺,本来今年也是想射几发箭糊弄过去的。    院子里早已设好了座席,帝后和秦琛先按着顺序坐了,几位小辈才跟着随意席地而坐。    “你们府是不是不太待见容妗?”秦琮凑过来压低声音,饶富兴味地问道。    “怎么会?”    她暗啐了句明知故问,嘴上还是笑嘻嘻地回答,无视一旁兄长愈发难看的脸色。    文容媛另一位表兄、秦琮的二弟秦珪,本来安静地坐在一旁,连忙凑过来转移了话题,试图缓颊他们之间不太……友善的气氛。    “……”文宣楚将她拽过来,亦是低声问道,“嫣儿待会打算如何?”    “还能怎样?弹琴呗。倒是你,可别惹了舅父不悦。”    文容媛没好气地撇撇嘴,四艺之中她的琴艺算是出挑,另外的棋、书、画不是普普通通就是一塌糊涂。    文宣楚倒也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般人,只是他唾弃儒学,崇尚老庄道家自然无为的清谈思想,当今圣上不喜。    “嫣儿安心,我自有分寸。”    文容媛与兄长互瞧一眼,心中已有了谋算,各自招手唤了仆役过来,让他们去库房搬来待会要用的器具。    文宣楚算是讨了个巧,既然舅父说了别舞剑,那他便“抢”了妹妹的专长,让人摆好箭靶,回房取了自己的短弓,总归还是离不开体术的范畴。    卫帝本想说他几句,眼见文宣楚每只箭都正中了靶心,还是摆手作罢,敷衍地赞赏几句后便算是放过他。    “给舅父舅母献丑了,外甥明年定然作诗给舅父听!”    文宣楚仰起头,朝着上首的卫帝朗声喊道。    “舅父等你的大作。”他扬起一丝几不可见地苦笑,挥挥手道,“轮你了,嫣儿。”    文容媛正要出列,却见容妗大大方方地走在她前头,跪在帝后面前不卑不亢道:“臣女的筝絃断了,一时半会间竟是无法修复,想斗胆借媛姐姐待会要弹的古琴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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