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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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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娇回到客店的时候, 天色早已暗下, 已然有些晚了。    蒋嬷嬷急着招呼双碧丫鬟上来替她换衣服梳洗, 而陈戟站在门口, 怔怔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 他回过神来, 似是自嘲的笑了一下,却是没有再在门口停留,而是去了前边客店的厨房里, 为唐娇张罗晚膳。    而就在陈戟离开后不久, 一行人却是来到了唐娇所租住下的院子大门口, 为首之人, 一身藏青色常服, 形容清癯, 身材高瘦, 翩翩风度, 仿若书生,然当人走近之时,却又气势惊人的紧。而他的身后, 除了一个面容清秀的随从相伴,另有两名不露神色的侍卫一左一右在身后跟随……    守在院落门口的侍卫见到有人过来,下意识想要伸手阻拦,只是腰间大刀还未抽出之时,那名随从却是从腰间拿出了一枚金色令牌。侍卫面上大惊,跪倒在地上, 嘴里就要大呼行礼之时,却是看到手势停住了。    何无忌冲着守门侍卫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两边侍卫退至一侧,而皇帝目光淡淡扫过,直接迈腿走入了院子的大门里,而当他走入了大门后,也没有停下脚步,又是继续朝着正房的方向走了去。    何无忌及两名守卫跟随皇帝身后,随着皇帝走到了正房门口,却是在门口停下脚步,又是一左一右站在了房门两侧,做出守卫的姿态来。    而皇帝走到正房门口的时候,却并未直接闯入,而是站在门口,自己亲自伸手敲了两下大门。    屋内,唐娇刚刚洗漱干净,换上了干净的里衣,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倒是不觉的奇怪,她只是坐到了椅子上,拿起了桌上放着的水杯,捧在嘴边慢慢喝着。    蒋嬷嬷见到唐娇的神态,也以为是陈戟过来送晚膳了,所以她慢慢的走向了门口,笑着伸手打开了房门。    然……目光落在门外之人时,她瞳孔不觉紧缩,震惊的当即愣住了。    而下一刻反应过来,她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虽然跟随唐娇离开京城已有数年,但天颜如何会忘记,更何况皇帝如今的模样,与五年前并无太大的改变。    蒋嬷嬷跪倒在地上的时候,因为惊吓,不觉用了大力气,屋内人也是听到了这么噗通一声。    唐娇拿着水杯的手不觉一顿,皱起了眉头将目光看向了外间,可她这个位置,到底是看不到外边的动静。    碧玉与碧芝两个丫鬟面上难掩紧张,下意识便要往外边跑去查看蒋嬷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唐娇在这个时候,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打算亲自区外间查看。    不过唐娇只是刚刚站起身来,外边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恰好与皇帝的目光对视上。    唐娇直直的盯着,过了好一会儿,嘴角露出了个淡笑,眉眼一挑,却是笑言:“皇帝舅舅与五年前,看起来简直是一模一样,而且都还是这般爱吓唬娇娇!”    皇帝看着唐娇早已脱去稚气的面容,看着她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模样,听着她还是和当年不出二般的说话语气,嘴角轻轻笑了起来,只是打趣着:“娇娇这话,却是冤枉朕了,朕可是敲了门才进来的,没想到还是将娇娇给吓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唐娇的身侧,目光则是一直看着唐娇,似乎是在打量着。    若是旁人,被这般打量自然会有几分不自在,然而唐娇对此,却是坦然受之,她轻笑反驳:“舅舅这话是在说娇娇胆子小吗?”    不等着皇帝开口回答,她微微耸肩,明明是一个不太淑女的动作,可是唐娇做起来,却是带着一股洒脱自然的味道。    她又是笑言道:“这可真是没办法了,谁让娇娇离京多年,如今回来,早已被京城里的变化与繁荣迷了眼睛,而乍然见到皇帝舅舅的天颜,能不诚惶诚恐吗?”    皇帝被唐娇的话给逗笑了,笑出了声音。    他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去摸唐娇刚卸了钗环的脑袋,只是手伸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唐娇那张依然褪去稚气的面容,却是突然下不了手了。    他改成了笑着拍了拍唐娇的肩膀,温声道:“娇娇说这话,还真是在寒碜朕呢!”    “娇娇哪里敢啊!”    唐娇自然看到了皇帝的动作,她不动声色收敛神色,依然笑着开口回说。    甥舅二人见面,不动声色、也不甚隆重的你来我往说了几句后,唐娇倒是难得客气的请着皇帝坐了下来,还替皇帝倒了一杯水。    皇帝接过,拿在手上。    唐娇见了,又是笑道:“倒是委屈皇帝舅舅要陪着娇娇喝清水了,此处客店可没有什么好茶供客人挑选,而娇娇也无饮茶的习惯,故而随行的行礼中,也并没有带上茶叶。”    “清水便可……”    皇帝笑着往嘴里送了一口,然后目光又是看向唐娇,却是笑道:“朕的印象里,娇娇可不像是这般客气之人,这几年未见,娇娇倒是让朕刮目相看了!”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一语双关,带着别有意味。    唐娇只做没听懂,笑嘻嘻回道:“舅舅这话说的,娇娇儿时不懂事,现在长大了,自然知礼了!”    “你这丫头!”    皇帝被唐娇这自夸的话给逗乐了,笑着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又是笑道:“既然娇娇知礼了,现在这个时辰,已近晚膳,娇娇可要留朕用晚膳?”    “舅舅若是不觉简陋,娇娇自是求之不得呢!”    唐娇这会儿,乖顺的不可思议。    皇帝若非不是方才见识了这孩子的闹腾,只怕也真以为这孩子去了灵岩山五年,还真的就此转性了。    唐娇在应下皇帝所谓的留饭要求后,却是招呼来了碧玉,正待吩咐碧玉去厨房里看看,紧着好的先上。    却未料,她这头还未吩咐好,另一边陈戟却是带着一群宫人来到了门口,陈戟似乎也已经听得底下人禀告,知道皇帝在这儿,所以他态度恭敬的在门口行了一礼,即使房门洞开,他也没有直接走入,而后朗声禀告道:“皇上、郡主殿下,晚膳已备下,可要摆上?”    唐娇听着陈戟的禀告声,依然不动声色的拿着茶杯往嘴里送这水,沉默的坐在皇帝的边上。    倒是皇帝,在听得陈戟的声音时,看了一眼唐娇,面上却是轻笑了一下,开口道:“行了,进来!”    陈戟躬着身子带着宫人走入,然后冲着身后宫人打了一个手势。    宫人自是恭敬上前开始摆膳布菜。    此处到底并非酒楼,而唐娇出来的时候,身边所带的御厨,都留在了太后的身边,一路上都是有什么用什么,偶尔吃些蒋嬷嬷做的膳食,显然唐娇这一路是受了委屈的,到了京城后,她也一点都不高兴再忍受着。今日陈戟虽然找了客店的厨师,盯着他做了一些唐娇所爱用的膳食后,便送了过来,但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摆在这二人跟前,都显得有几分简陋。    陈戟也忍不住带着几分局促开口道:“皇上、郡主殿下,此处客店条件有限,实在是委屈您们二位了!”    皇帝并未开口,只是目光淡淡打量了一眼陈戟,而后收回目光捡起了筷子,又是催促着唐娇笑道:“快用膳,今日你只怕是饿坏了!”    他这话,引得唐娇忍不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而皇帝嘴角又是微微翘了一下,竟是用手中还未用过的筷子,往唐娇的碗里夹了一些菜肴,全然将还跪倒在地上的陈戟给忘却了。    偏生唐娇也是没良心的很,她自然是注意到陈戟还跪在地上,但她也是什么都没有说,低着头将皇帝所夹的饭菜,慢腾腾的吃了起来。“    见唐娇小口小口的用起了膳食,皇帝似乎终于有余心去看陈戟。    他面上神色依然温柔,说话的语气也甚是温和,可是说出来的内容,却是让陈戟心中一惊:“今日,郡主进京怕是快有一日了,你不安排郡主住驿站,也不把这个消息禀告宫中。陈戟,你可是知罪?”    “……”    陈戟心中一跳,但却是越发低下了头,只是轻声回道:“末将知错。”    却是半分都不替自己辩解。    皇帝看着陈戟这般,并未说话,他又是看向了已将碗中饭菜消灭了大半的唐娇,似乎是在等待着唐娇说什么。    但唐娇却自顾自吃的,仿佛是自己真的饿了,直到将碗中所有的东西都用完了,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示意蒋嬷嬷上来伺候她漱口。而一直跪在地上的陈戟与坐在身侧的皇帝,全然将他们都忽视了。    直到唐娇这边漱口完了,真正都忙和完了。    她方才语气淡淡说了一句:“是我让他瞒下这个消息的。”    “郡主……”    陈戟心中早就没有希望,可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唐娇竟然会突然替他说话。    陈戟心中又惊又喜,此刻却又觉得,便是受了皇帝的罚,哪也是值得了!    所以在下一刻,陈戟忍不住开口冲着皇帝认罪道:“是微臣考虑不周,与郡主无关,请皇上处罚!”    皇帝看着陈戟与唐娇二人这一来一往,眼里带着几分探究。    陈戟对唐娇显然是有意的,否则也不会这般维护着唐娇,用这份语气与唐娇说话,而唐娇……却是看不出有意与否。    显然,她虽然也替陈戟说了话了,可那一句话说的,仿佛真的是随口之言,并没有求情的意思。    皇帝倒是没有那份心思去猜测,只是开口道:“即使是娇娇你让他瞒下,可陈戟身为朕的臣子,竟然隐瞒不报,却也是大罪……”    “哦……”    唐娇意欲不明的发出了一声感叹,她轻笑的看了一眼皇帝,又看向了陈戟,却是顺着皇帝的话笑道:“既然如此,皇帝舅舅想罚,那便罚!”    “……”    唐娇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沉默。    谁都没有想到,唐娇竟然会这般冷心冷肺,这陈戟是因为她而受罚的,可是唐娇非但不求情,反倒还有些推波助澜,让皇帝惩罚陈戟。    实在是太无情了。    便是蒋嬷嬷与双碧丫鬟,平日里再是信服唐娇的话,这会儿却是忍不住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了唐娇。而陈戟显然是有些心灰意冷,倒是对唐娇没有怨怼的情绪,只是有些难受。    可唐娇在说完这一席话后,只是捧起了搁在手边的水,又是慢慢的喝着。    皇帝看着唐娇这般,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他轻笑这摇了摇头,开口道:“陈戟这事儿是做的不对,该是要罚,只是……朕听说先时在马场的时候,陈戟对你有救命之恩,这事儿太后虽然已经赏过她,可朕还未赏过,功过相抵,朕今日倒是不好再罚他了。”    “……”    唐娇心中默了一下,只觉得自家这位皇帝舅舅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若是不说这事儿倒也罢了,一说这事儿,她却是恨不得想让皇帝去罚陈戟了。    她心中这般想着的,嘴上也就这般说出来了:“舅舅你还是罚!”    皇帝听着唐娇略有几分无奈的语气,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冲着陈戟摆了摆手,笑道:“行了,你退下,朕既然说过不罚你,便不会失言。”    这一回,唐娇倒是没有再提出任何的异议,依然乖乖的坐在原位,一言不发。    等到陈戟退下后,唐娇也终于放下了手中在喝的那杯温水,温水已然被她饮尽,皇帝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茶壶,给唐娇添了一杯后,温声问道:“太后的病情如何?”    “无事……用了药便好了,只是大病初愈,御医说外祖母要多休养一些时候,她便没回来!”    唐娇说这事儿的时候,倒是面容认真。    其实这边也早已经收到了太后那边的消息,甚至,比唐娇如今手上的消息还要更加多一些。不过一个愿意说,另一个愿意听,旁人自然也插不进去。    皇帝听完唐娇所言,点了点头,却是又笑着问道:“那娇娇倒是自己先回来了,是想回京来与朕祝寿吗?”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带着几分打趣的。而唐娇却是没有理会,直接实话实说道:“舅舅还会相信娇娇这个谎言,娇娇自是觉得陪着外祖母在驿站养病太无趣了,便想着先来京里,便是自己玩上几日,也是好的。    “……”    皇帝被唐娇的坦诚弄得哭笑不得,看着这孩子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太后当初离宫去灵岩山,似乎是真的没有打算长住,只是想要借此机会好好的纠正下唐娇的性子,可偏偏唐娇这性子,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害的太后也愣是在行宫了陪着住了这好几年。    如今太后带着唐娇回来,当然不是唐娇的性子纠正过来了,否则今日下午也不会上演这么一出。    太后之所以想借此机会带着唐娇回来,却是考虑到唐娇的婚嫁之事。    若是唐娇身份只是太后的外孙女,这婚嫁之事,太后自然也有权利做主,甚至是直接定下。    可偏偏唐娇的身份中还有一层是反王家里的郡主,如此敏感,太后也唯恐自己给唐娇选下的人,皇上这边不答应,便是前功尽弃了,还有可能因此招受皇帝的猜疑。    更何况,灵岩山那边,又有多少青年才俊可以挑选,除了陈戟,又有哪个能够入的了太后的眼里。    陈戟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偏偏陈家军与福王之间,又隔了太大的深海血仇。太后总觉得能有更合适的,更好的留给唐娇。    眼瞅着唐娇一日一日长大,这人选连个影子都没有,太后愁得不行,恰好皇帝又派人过来说起了寿宴之事,也是再三请求太后归来。    太后干脆便顺着梯子下了。    京城,别的没有,青年才俊可不一抓一大把吗?    这点心思,皇帝心知肚明,反倒是唐娇,被太后瞒的死死的,却是懵懂未知。    也是因为前世今生,唐娇从未考虑过婚嫁之事,上辈子没人为她打算,而她的心态虽然过分早熟,但在情感上,却又是始终未曾觉醒过。    皇帝看着唐娇一无所知的样子,面上忍不住再次笑着摇了摇头,但又是笑着冲唐娇开口道:“娇娇,那你此次回京了,有没有找到好玩之处?”    唐娇闻言,心中再次狐疑了一下,她总觉得他的皇帝舅舅话中带话。    她自然不可能说今日自己溜出去,还闹了一通的事情,所以她只是一副意兴阑珊道:“这刚回京城,娇娇人生地不熟的,哪有那么快便寻到好玩的地方。”    “……是吗?”    皇帝对于唐娇这撒谎都不带脸红的本事当真是惊叹,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话中带话说了一句:“朕还以为娇娇的性子,在客店里是住不住的,没想到却是朕小看了娇娇,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    唐娇皱了皱眉头,低着头没说话。她其实满不喜欢她这皇帝舅舅话中带话的样子。    唐娇这会儿心中也多少猜测到自己此次出去,只怕是让皇帝舅舅看到了,但看到又如何,没看到又如何?    他做老子的若是来给儿子讨公道,也莫怪她牙尖嘴利,要怪就怪自己儿子没用。    唐娇依然是什么都不怕。    不过,在皇帝开口说出什么的时候,唐娇却是突然笑着看向了皇帝,开口道:“舅舅方才那话却是说错了,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娇娇离开京城都有五年了,娇娇记得,当初离京的时候,舅舅可是与娇娇说过,会还钱的,可这些年来,娇娇却是连半个银子都没收到过呢!”    她笑眯眯的看着皇帝,一双杏眼笑得弯弯的,十分好看。    但她的眼底里,却是透露着一丝不怀好意。    皇帝无奈的笑了起来,这丫头,当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他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唐娇便开始拿着把柄来堵他的话了。    他这一回,却是不顾唐娇已然长大,伸手重重的揉了一下唐娇的头发,没好气道:“小没良心的,朕这些年来往灵岩山当做利息送的礼物,看样子都是白送了!”    “舅舅这话说的,那些个东西,您也没说是利息啊,娇娇可是一直当做是舅舅对娇娇的疼爱,这才感激涕零的收下。若早知道这礼物,是舅舅给的利息,那娇娇可得好好算算了。”    唐娇这辈子的字典里,可从来没有叫做让步,这会儿便是皇帝的话语有些求饶服软的意思,可她还是笑嘻嘻说着。    皇帝哭笑不得,只连连开口道:“得得得,小祖宗,借你的银子,连本带利好好算算,朕回头全还给你!”    如今国库充裕,而皇帝当年借唐娇这笔银钱的时候,也从未想过要昧下,所以这些年来,国库里是一直备着的。只是当时想的并非是归还银钱,而是在唐娇出嫁的时候,给她风风光光添妆……但谁知道唐娇这丫头,却是一心钻进银钱里去了。    但皇帝如今拿得出这笔钱,自然也不会再占着,所以回复的异常爽快。    唐娇原本拿这话来,也只是故意让皇帝脸红脸红,却是没有想到,皇帝还真打算还钱。她听着,反倒是有几分不知所措了,毕竟当年她借出那笔钱的时候,心里早已经做好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的准备。    不过既然皇帝愿意归还,唐娇自然也不会矫情,她笑眯眯开口道:“那娇娇便是等着了,不过利息……舅舅先时送的礼物,那些不算!”    “不算,不算,娇娇都说是舅舅这个做长辈的对你的一片疼爱之心了,舅舅又如何好算呢!”    皇帝说着,自己也是笑了起来。    不过看着唐娇这副小摸样得意的,皇帝又是觉得有几分不爽了。他忍不住开口道:“舅舅怕就怕,自己送给娇娇的这些礼物,娇娇却是看不上眼了,毕竟这些年来,除了朕常往灵岩山上送礼,还有一个人,比朕送的还要勤快!”    唐娇听着皇帝有些酸溜溜的话,微微挑眉,却是没有回答。    她自然知晓皇帝所说的另一个送礼之人是谁,这些年来,武王虽然人未出现过,但的确是不停的往灵岩山上送了礼物。这些礼物送的,太后从一开始的不安收下,到后来的坦然受之。    只是,唐娇从头至尾,却是没有去看过那些东西,只是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上,让底下人将东西收进了库房里去。    她一点都不想再与武王扯上任何关系。    皇帝见唐娇不说话,忍不住又是故意说了一句:“哟,娇娇怎么不说话了,可是朕说了什么……让娇娇心虚了?”    “……”    唐娇抬起头,颇有一些无语的看了一眼皇帝,而后没甚好语气开口道:“娇娇行的正坐得端,如何会心虚,只是在想着舅舅说的送礼之人究竟是谁,毕竟这些年来,往灵岩山上送礼之人,可多得很,娇娇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皇帝舅舅说的是谁?”    唐娇说的坦然,而这些年来,也的确是如此,因着皇帝的礼一直送着,底下人有样学样,灵岩山可比他们入住之前,热闹了不止半点。    面对唐娇如此回答,皇帝冷笑看着唐娇,唐娇回以无辜一笑。    不过,因着二人这你来我往的斗嘴,皇帝与唐娇惊诧的发现,虽然他们这对甥舅已有五年之久未曾见面,但如今一见面,竟是没有半点的生疏,这么多年了,皇帝不仅外貌未变,对待唐娇时候的态度,也是一样未曾改变,而唐娇,虽然长大了,与儿时也有了一些变化,可性格,却还是这般呛,这般有趣生动。    晚膳早已被撤下,而天色也已暗下,站在边上候着的何无忌,欲言又止,显然是想劝皇帝回宫,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终于,皇帝自个儿也意识到了天色已晚,他站起了身,却是冲着蒋嬷嬷等人开口吩咐道:“行了,给郡主收拾收拾,住在这种地方,成何体统!”    “怎么不成体统了!”    其实唐娇自己也很嫌弃这个地方,但是听着皇帝这般说,却又不高兴,这地儿就是她自己选的,容不得旁人说不好。    皇帝皱着眉头,但语气温和耐心道:“行了,既然回来了,自是该回家去住,慈安宫中早已打扫干净,就等着你和太后回去入住。”    “不要,在外边……挺好的!”    唐娇一脸坚决,她看着皇帝,只是开口道:“舅舅,我好不容易才脱离外祖母的管控,您就别管着我了,让我在外边多玩上几日可好?等你寿宴到了,我自也会回去!”    “……玩?”    皇帝嗤笑一声,想到了下午时候唐娇逗弄着江婉心与三皇子的事情,感情这孩子,是把他的儿子当成了好玩的东西。    不过想到下午时候三皇子的反应,皇帝心中又是冷笑一声,倒也没有说什么,只冲着唐娇意味深长道了一句:“既然想玩,那便趁着这几日好好玩,免得日后回了宫里,日子便没这般舒坦了……不过,这玩起来,自己也该知晓个分寸,到底是个大姑娘家家,朕可不想哪一天,谁跑来朕面前说与你情投意合,要求娶了你。”    “……”    唐娇闻言,下意识只觉得皇帝是在故意咒她,可是眉头刚刚皱起,她却又想到了什么,面上颇有几分若有所思。    皇帝其实是一个十分开明之人,若是换成太后,知晓唐娇住在客店,身边并无长辈相陪,甚至还每日里跑出去游荡,只怕是要吓得晕倒了,可是皇帝却是十分纵容,还特地留下了两个身边的近卫,作为唐娇横行霸道的依仗。    唐娇见皇帝上道,心中自然也是欣喜,倒是难得笑嘻嘻乖巧的将皇帝送到了门口,送着皇帝上了马车,这才高高兴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唤了蒋嬷嬷上来伺候,甚至连话本儿都不看了,脑海里只想着明日早些起,好出去多玩一会儿。    蒋嬷嬷和双碧丫鬟见唐娇这般高兴,也忍不住跟着高兴。    伺候着唐娇再次梳洗完后,唐娇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今日发生的一些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她竟然打了三皇子一巴掌,这一巴掌,当真是让她打个痛快,打个过瘾。    不过想到江婉心与三皇子这两个恶心之人还是这般蹦跶着,唐娇却又觉得分外的不爽,尤其是三皇子竟然敢对她有这般念头……    唐娇只恨得那一巴掌没打的够重。    唐娇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身体倒是诚实的累了,有些似睡非睡的刚刚闭上眼睛。    突然她听到咯噔一声轻响,唐娇警觉的睁开了眼睛,将目光看向了方才发出声音来的地方。    此刻,唐娇脑海里没有一丝睡意,身体不觉紧紧绷了起来。唐娇睡觉有一个习惯,必须要开半扇窗户透气,不论多冷的天,都必须这般,蒋嬷嬷跟在她身边多年,也是熟知她的习性,而今晚离开的时候,唐娇也的确是记得,里屋一角,有半扇窗是开着的,但现在,所有的窗户都紧紧闭着。    唐娇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手已经从被中摸出了匕首,想着被她打发走闹着要守夜的双碧丫鬟,她心中这会儿倒是有些庆幸,否则依着那两个丫鬟,若是真来了刺客,这会儿早就坐不住去呼救了……不过陈戟派给她守卫的侍卫,又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动静,竟然会没有一点的反应。    唐娇不觉皱了一下眉头,或许是她天生胆子大,也无惧生死,这会儿竟然是冷静极了,还从床上坐起了身来也不怕惊刺客。    窗户被全部合上,房间里并未点灯,很暗,暗的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她不觉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匕首,竟是直接伸腿向床下去穿鞋。    她穿鞋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有些慢,但是,中间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仿佛方才的动静,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可是,唐娇能够敏感的感觉到,这个屋子绝对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    她穿好了鞋子,慢慢站起身来,手紧紧握着藏在袖中的匕首,一步……两步……,朝着房门口的方向走去,而当她的手几乎是要碰触到房门的时候,突然一双温热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嘴,将她一路拖回了床上。    唐娇剧烈挣扎着,手上的匕首也是胡乱挥舞着,只是对方力气太大,将她的脸捂的紧紧的,根本发不出半点的声音,而她手中的匕首,胡乱之间仿佛是将对方刺伤了好几道。    唐娇听到了对方倒吸凉气的声音,但很快的,她便被按坐在了床上。    唐娇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却是直接将搁在床上的枕头往地上一扔。    动静不大,但总算惊动了守在外边之人。    一名护卫站在房门口,轻声往屋里询问:“郡主,没事!”    唐娇想要开口,然而嘴巴却是被蒙的紧紧的。    而她没回答,门外的护卫也是察觉到了异样,他声音里带着一份焦急,又是开口道:“郡主,您没事,应末将一声!若是您不应,末将便闯进来了!”    唐娇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等他们进来,她的尸体都要凉了。    而在这个时候,唐娇却是发现原本捂着自己嘴的手松了,她下意识想要张嘴大喊,而在这个时候,却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笑道:“郡主,莫要大喊,是本王!”    “……”    唐娇愣愣的转头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武王那张熟悉而讨厌的脸。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想要再喊。    说实话,武王被抓被关起来,又是干他何事!    可是在这个时候,武王却一头倒在床上,笑嘻嘻道:“郡主,你这一喊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进来的人看到的可就是捉奸在床了!”    “你……”    唐娇气的不行,说实话,她的确是一点都不怕死,否则方才就不会自己拿着匕首下床,可是,一想到自己到死还跟武王搀和不清,她心中便是不甘愿。    她深吸了一口气,只将怒火撒到了门外,没好气开口道:“吵什么吵,本郡主睡得好好的,就是被你们吵醒的!”    “是。郡主恕罪!”    门口守闻言,诚惶诚恐,也觉得自己是紧张过度。    “还不滚!”    唐娇目光对视上姜彧,咬牙啮齿喊着。    姜彧不慌不急,回以微笑,却是双手交叉置于后脑勺,直接躺在了唐娇的床上。    唐娇快要疯了,听着外边的人退下,她心一横,直接掏出匕首,朝着姜彧挥了过去。    姜彧闭目躺着,可匕首到达他脸颊的一瞬间,他突然动了,只用两根手指,便将匕首给夹住,而后他睁开了眼睛,笑嘻嘻道:“多年未见,郡主性格还是这般可人。当真是可爱的紧啊!”    “有病!”    唐娇使了使力,想要收回匕首,然而匕首却是被姜彧夹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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