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男配 (13)
的青涩褪去,此刻却流露出熟悉的委屈和讨好,压抑着极致的爱恋和蠢蠢欲动的渴望,生怕他一个不顺心就又会一声不吭地离开一般。 他把这个人,活生生从云端拽落,又生生踩进了泥里。 白旭感觉眼神酸涩的厉害,连忙低下头,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这样流了下来,他宁愿这个人像以前一样张狂霸道,而不是这样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主动贴近夜无殇,感觉到那瞬间僵硬的身体,第一次环上他的腰,叹息道,“他们都想我,那你呢?我是放心不下你啊……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我回来了……” 尾音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夜无殇猛地瞪大双眼,眼中的红色愈发浓重,几乎快要扩散到整个眼球。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搂上白旭的腰,却在触摸到那冰凉的布料时顿住,然后感受到唇上的温热,眼睛一闭,用力回抱过去。 下一瞬,两人出现在另一处豪华的宫殿里,赫然便是当初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只是没有了那刺目的红。 夜无殇将人压在床上,手脚并用,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将人紧紧缠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目光灼灼地盯着身下的人,“师兄刚刚,说什么?” 白旭脸红了下,刚想糊弄过去,但是一想到夜无殇素来没有安全感又偏执的性格就沉默了下来,要承认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那么难吗? 他深吸一口气,对上那人灼灼双眼,轻声道,“我说,我心悦你,回来是因为放不下你……”只是声如蚊吟。 夜无殇猛地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双尤带笑的眼,呐呐道,“你说……什么?” 白旭抿了抿唇,但是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再逃避,索性心一横,主动勾住夜无殇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一字一顿道,“我说,我心悦你,回来是因……” 话没说完,就被炽热的唇舌堵了回去,那在他唇上肆虐的力道实在过于凶猛,简直像是要将他活生生撕碎一般,很快两人嘴里就尝到了血腥味。 夜无殇抬起头,眼中是汹涌的**和狠意,简直像能喷出火来一样,面对这样的反派大人,白旭很可耻地怂了,还没想好该怎么脱身,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各大宗门又打过来了,大长老请您过去。” 夜无殇的身体猛地一僵,罕见地有些惴惴不安,“师兄……我没杀很多人,他们先开战的,我……”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连他自己也听不下去了,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抓紧白旭的手腕,生怕他一个生气就会离开。 看着脑袋都拉拢到胸口的反派大人,白旭有些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道,“我知道,我们去把这场战争结束掉好不好?然后我就留下来陪你,哪都不去。” 夜无殇惊喜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惊喜、期待、犹疑,最终都化为坚定。 哪怕这只是这人为了摆脱他所说的谎言,哪怕这人只是想联合外面所有人一起杀死他,他都认了。 只要是师兄给的,是苦是甜,他都认! 另一边,在那处无尽深渊的边上,立着乌泱泱一片人,若细细看去,各个气息不凡,身上围绕着各种五光十色的法宝,且修为强横,其中隐隐以一队身着白衣的人为首。 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再度出关的白枫,和已经晋级到炼虚期的白渊,身后是浩浩荡荡的白家人。 其余修士分散开来,将这队人簇拥起来,呈众星捧月之态,不过说来也奇怪,这白龙府的人,修为并不是在场最高的,却隐隐有种超凡的地位,而且后面的人,看似恭敬,实则眉目流转间,隐隐带了丝不屑。 两百多年前,仙魔大战,魔族由新任魔尊夜无殇带队,而仙修这边,则是以天华宗为首,可是不知道那个夜无殇发了什么疯,竟然以一人之力几乎将整个天华宗都屠尽了! 之后修真界群龙无首,人心大乱,魔族趁机强攻,各大宗门世家皆伤亡惨重,只除了白龙府。 起初大家以为是白龙府深居简出,又地处偏僻,但是时间长了,这种明显的差别渐渐凸显出来,更有被捉住的魔族小兵明言,尊主曾经交代他们,绝对不能伤白龙府一人! 这一个消息几乎在整个修真界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白龙府居然通敌,是魔族内鬼?! 而正当他们同仇敌忾准备共同剿灭白龙府时,夜无殇居然亲自率人攻打,各大家族十不存一,纷纷逃窜,可是魔族的脚步却生生停在了白龙府之外,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令他们忌惮的东西一般。 这下,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放下身段,来寻求白龙府的收留与容纳,他们的这种小心思却使自己家族获得了留存,所以白龙府的名气暴涨,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仙道魁首。 总之众人心里虽然有诸多不屑与怀疑,为了活命却还是不得不放下身段请求他们的庇护,又无时无刻不在咒骂他们,这便是人性。 然而这次的对战却注定会有所不同,夜无殇护着白旭出现在人群最后面,两方之间的微妙平衡瞬间被打破。 这尊杀神怎么来了! 他们就是听说夜无殇不在魔宫,才敢带人前来,不然多少人都是枉然,这人根本就不是人,简直就是魔鬼,一身用不完的魔气,一把堪称仙器的神兵,强悍的**和逆天修为,简直就是所有人噩梦! 在场的不少修士已经开始发抖,双腿颤颤,甚至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都难以为继。 为首的白枫面色肃然,死死盯着夜无殇,眼中是一片森冷的杀意,“夜无殇,我等不在乎你是何身份,只要你把子清的尸体还给我们,白龙府便立刻退出,决不食言!” 其余的众人一片哗然,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滚油里,瞬间炸开了锅,长久以来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对白龙府的怨怼再也控制不住,各种各样的指责不绝于耳。 “姓白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原来你们果真是我们修真界的叛徒,一早就投靠了魔族,成为了他们的走狗!难怪他们从来不会攻打白龙府!” “是啊,道貌岸然不过如此,看着是几万年的世家,底蕴深厚,居然关键时刻抛弃同族,与魔为伍,你们根本不配做人!” “兄弟们,搞不好我们之前死的那些亲人都是他们白龙府跟魔族串通好的,就是为了铲除异己,其心可诛啊!!” “是啊……” 一时之间,整个断崖几乎被各种谩骂嘲讽所覆盖,所有人都是一脸义愤填膺与愤恨,没有人对于白龙府曾经的收留有过丝毫感激,假仁假义罢了! 或者这根本就是他们的另外一个阴谋,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对!一定是这样! 可是即使嘴上骂的再凶,却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动手,且不说白龙府的实力,单是对面虎视眈眈的魔族就让他们望而生畏,若是没了白龙府的庇佑,他们恐怕今天都得死在这里,可是要让他们就此妥协,那也恕难从命。 白旭皱了皱,推开夜无殇走了出去,夜无殇惊了一瞬,却只是握紧了拳头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地护着,确保没有任何人能伤了他。 “父亲,我回来了。”白旭看向对面像见鬼一样盯着他的白龙府众人,心中一阵酸涩,这些也是真心实意爱着他的家人啊! 白枫和白渊下一瞬就出现在他面前,似乎想伸出手摸摸他是否真实,那万般小心又克制的模样跟刚才的夜无殇一模一样。 白枫瞬间红了眼眶,将近五百岁的男人,却像个孩子一般,泪水流了满脸,哆哆嗦嗦将人揽进怀里,叹道,“回来就好,没事就好……”白渊站在一边,脸上也是少有的激动。 白旭从白枫的怀中退出去,叹息道,“休战父亲,没意义的。” 白枫连连点头,手上紧紧握着他的手腕,迭声道,“都听你的,都听你的……”转头看向修真界众人,朗声道,“我白枫以白龙府家主的身份宣布,白龙府退出本次大战!” 顿时,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死死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衣青年,明明不是特别强的修为,但是无论白龙府还是魔界众人,都隐隐有以他马首是瞻的意味。 白旭满意地点点头,回头看向夜无殇,问道,“你说呢?” 夜无殇适时送上一个笑脸,狗腿道,“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师兄说的都是对的!”随即面向众人,肃容道,“从今以后,魔族绝不主动生事,只要你们不主动挑衅,就永不开战!” 众人一愣,这就完了? 持续的两百多年的大战,就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轻飘飘一句话,就这么结束了? 有心思活络的,看到白旭对于夜无殇的影响力,连忙道,“这位少侠,你可能有所不知,你身后这人是这代魔尊,为人阴狠毒辣,手段之残忍简直为所未闻,他一人便杀了近十万修士,手中血债累累简直令人发指,似你这般有正义感的修士,应该杀了他为众多死去的道友报仇!” “对,报仇!杀了他!” “丧心病狂的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活了这么多年了,当然能看出夜无殇对这个人的在意,尤其是他眼里的深情,虽然让人觉得恶心,但不得不说,现在对他们是有利的。 这个年轻人是名仙修,一定非常仇视魔族,再加上夜无殇那性格,定然对他做过什么,那么新仇旧怨之下,只要这个人愿意,取他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听着如海浪般震耳欲聋的讨伐声,夜无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静静看着白旭,相信白旭只要露出一点想要杀他的意思,他就会乖乖把脖颈送上。 下一刻,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最先出声的那名老者喉头被一把冰剑刺穿,双目睁得溜圆,不甘地倒地。 “你……你居然杀人!枉为我仙道弟子!”几个白眉老者大怒,气的脸颊通红,本来以为这少年是个单纯好揉捏的,但他居然敢对他们出手? 白旭轻描淡写地收回手,似乎刚刚那犀利的一剑不是出于他手。 他漠然的视线扫向众人,低声道,“仙修?早在我中了宗门亲自给我埋下的消魂蚀骨时,我就已经将一切都还给了宗门,现在的我,只是我,只是白旭,不是什么天华宗首席大弟子,更不是什么道德楷模,只是……白旭!” 白旭抬眼,冷冷地笑了声,“我已说过,休战,若你们不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无话可说,至于杀不了仇人,那就是你们本事不济了,怪不得旁人。” “现在,想报仇的出来,我们可以一笔一笔算,没仇没怨地就滚,别回头给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呈现一种谜一样的沉默,却没有一个胆敢站出来。 偶尔有一两个藏在人群里煽动,“大家别怕,我们这么多人,还怕这些魔族不成?”却也没得到回应。 枪打出头鸟,更何况,没了白龙府这个庇佑,他们的胜算几乎为零,这样的战争,真的还有打下去的意义吗? 魔族都休战了,他们却要为了那该死的自尊心,把命留在这里吗? 大战开始时的那番诡异场景也重新映入他们脑海,莫名其妙就被卷入了这样一场旷世之战,等冷静下来了,也能稍微看出端倪,他们也许,真的成为了某些野心家的棋子! 这般想来,众人纷纷歇了心思,至于那些仇怨,只能以后再考虑了,而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没有舆论优势,也只能灰溜溜地跟着走了。 持续了将近两百多年的仙魔大战就在这样一种近乎诡异的氛围中结束,可笑又可悲。 白枫拉着白旭,轻声道,“此件事了,子清,跟我回家,你母亲很想你。” 白旭感觉自己另一只胳膊瞬间被夜无殇撰紧了,他挣脱开白枫的手,歉意道,“抱歉父亲,我这次,是为了他回来的。” 他主动握上夜无殇的手,换来那人一个欣喜若狂的表情和瞬间亮起来的双眼。 “我要留在这里,麻烦您回去跟母亲说一声,我过段时间会回去看望你们。”白旭的语气轻柔又坚定,带着不容抗拒的认真和坚持。 白枫呐呐地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极为复杂地看了夜无殇一眼,无奈叹息道,“若他待你不好,随时回来,白龙府永远是你家。” 夜无殇脸色一肃,将白旭扯到身后,郑重道,“您放心,我就是豁出命去,也绝不会让师兄伤到一分一毫。” 最终,白枫摇着头走了,白渊临走之前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直到两人都已经走远,夜无殇才反应过来,抱住白旭瞬移回去,重新将人压回床上,眼中是明显的欢喜,“师兄说,会留下来,为了我……” “是,”白旭勾了勾唇角,“为了你……” 比刚才更为激烈的吻落了下来,将白旭吻地七晕八素之后便渐渐下移,他现在疯了一般地想要这个人。 想要确定,这个人回来,就在他身边! 当夜无殇的手指在那紧密的穴.口徘徊时,能感到白旭瞬间的僵硬,他强忍着自己快要爆炸的**,细密地吻上他的脸,轻声道,“师兄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白旭原本想要推拒的动作一顿,任由一根手指钻了进去,那细微的难受却比不上他心底快要爆炸的疼痛,“多久?” “两百一十七年三个月又六天……”夜无殇轻声道,趁机将自己整个送了进去,白旭猛地僵住,却不是因为那钝痛,而是这个,近乎恐怖的数字。 两百一十七年三个月又六天? 两百多年? 他在现世不过一个多月,却让夜无殇一个人在这里地等了他两百多年? 那该是怎样一种孤独?午夜梦回是不是痛入骨髓? 白旭抬头,等到真真正正对上那人的眼睛,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纠结有多轻飘。 这上千万个日夜,白旭无法想象夜无殇是怎么度过的,唯有现在,他不愿从他身上看到那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样子,那太过痛苦。 他呐呐地张了张口,却只能流出一串粘腻的呻.吟,“对不起……小夜,对不……我不知道……” 夜无殇一下一下挺入最深处,感受着那紧致的包裹和吸附,终于切身感受到,这个人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他没有回答,用力吻上那已然有些破损的唇,身下的动作越发疯狂,简直就像是在用生命乃至灵魂去爱去感受。 白旭尖叫连连,却在即将到顶时被那人握住了顶端,无法泄出的痛苦让他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像猫儿般低声啜泣着,“小夜,别这样,难受……放开……” 夜无殇却丝毫不为所动,他身下的动作不停,任由一波一波狂潮席卷那人,双眼死死盯着他,嘴里道,“师兄,你发誓,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永远属于我,不会再抛弃我!” 白旭睁开泪水涟涟的美目,知道这人极度缺乏安全感,只能哆哆嗦嗦说道,“我……白旭,唔,发誓,永远不会离开……夜无殇,永远……恩……属于你,绝对不会再……啊!再抛弃你……” 夜无殇眼中闪过一抹狂喜,松开那桎梧他的手,低下头,咬破两人的舌尖,让彼此的血液相容,血契,不过这次,却是两情相悦了。 他终于等来了他的救赎……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旭感觉他已经快虚脱了,身后的人还是那么精神奕奕,低声哀求着,“师兄,再来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滚!唔……你混蛋……” “好,我混蛋……” 然而这一次,却一直到天亮,都不曾结束。 夜无殇低头看着完全陷入昏睡的人,心里的缺口终于被填满。 仿佛这百年日夜所思都值得,老天到底没有狠绝到将这段风月亲手折断。 他们还没开始,怎能轻易结束? 好在他回来了,也不会再走……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小天使们,今天更晚了,我没想到这章会写这么长。 到这里,本书正文就完结了,墨墨新人小白一个,人物塑造剧情转换都不好,人物形象过于片面,就像纸片人,我只能尽量去精细化。 这文虽然有很多缺点,也是我三个多月的心血,谢谢小天使们愿意看我的文,愿意跟我的主角一起探险一起成长。 我们新书见,过几天更番外,一如既往爱你们,么么啾~ ☆、番外:私仇旧怨(上) 仙魔大战平息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相对平静,可是躁动不安的心沉寂下来之后,之前的一切牺牲都变得愈发明显。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夜无殇的恐惧渐渐减弱,随之而来的就是日益膨胀的野心和复仇的**。 只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一味强攻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便把主意打到那个他心尖尖的人身上。 念在夜无殇实在把人保护地太好,而且白旭也从来不单独出魔界,必须有人能够潜入进去将人挟持出来,届时无论是用他来威胁夜无殇,亦或是通过杀了他来报复那个人,都是笔十分划算的买卖。 几万人的队伍在个别别有用心的人的集结下,分批在魔界各个入口制造混乱,由于人数不少,魔界产生了一瞬间的动乱,大批的魔兵集结,想要给这批主动找死的家伙一些教训。 以此同时,一小队人马就像幽灵一般从另外一处人迹罕至的小路上潜行,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一路上畅行无阻,即使从人家眼前经过,也没有被发现踪迹,而且领头人似乎对这里的地形相当熟悉,行动间犹如鬼魅。 夜无殇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气头上,前几天因为他一时兴奋做地太狠了,居然被师兄踢下了床,现在根本连师兄的手都摸不到! 好,他承认,他是五天没让师兄下床,但是,他心中总是有诸多恐惧,只有时时刻刻将人抱在怀里压在身下才能减轻那种恐慌和不安。 所以说,他完全控制不住啊!!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欲求不满的反派大人彻底被点燃了,他之前就说过了,魔族不会主动挑衅,至于那群送上门来的,看来是他太仁慈了,现在是时候让他们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了。 他出现在战场上的一瞬间,有些许愣神,就这么点人,也敢来攻他魔宫?莫不是当他魔界无人! 无尽深渊上只虚立着几队人马,稀稀疏疏不成规模,其中修为最高的不过炼虚期,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长老,被拉出来充当了武力压制,就这,还不够他一掌之力。 失了兴趣之后,夜无殇就端坐在后方,看着自己的手下就像是猫捉老鼠一般戏耍着那些素来以名门正道自我标榜的仙修,倒也颇为有趣。 白旭坐在寝殿的贵妃椅上,由于腰部的伤,他只能微微侧着半躺在上面,手里翻着一本魔族野史,其中许多有趣的故事让他看得津津有味,匆匆翻过一本连忙伸手去拿下一本,但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却牵连到酸痛的腰,让他瞬间苦了脸。 等他回忆起会变成这样的缘由,眼神甚至都带上了杀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主角标配,器大活好公狗腰,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当这个主角光环转移到夜无殇头上时,对他来说,就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了。 因为知道夜无殇的不安和恐惧,也心痛于他这么多年的苦守,所以他对他一直是抱着一种宽容和补偿的心态。 但是!但可是! 有谁真的能承受住一夜七次的?甚至他已经是炼虚期,防御力堪比法器的身体都承受不住,整整五天没有下床! 更何况魔族重欲,愈发膨胀的**加上主角标配…… 呵,果然还是应该阉掉一部分的…… 白旭恨恨地揉了揉自己的腰,却在感觉到有人破开禁制的时候瞬间严肃了神情。 他屋里屋外都是夜无殇亲手布下的禁制,除了他,任何没有经过允许的人都无法进入,若是想强行破开,瞬间就会激发杀阵,十死无生。 但是这次很奇怪,他能感受到来人的气息不是熟人,可却偏偏能够避开夜无殇的布置,悄无声息地潜进来。 白旭有些懒洋洋地靠回椅背上,不管是什么人,他现在都不想跟他动手,毕竟身体实在惫懒得紧。 门突然被打开,露出一张稍显英俊地脸,此刻他脸上满是汗水,看上去颇显狼狈,那人看到白旭一愣,似是感觉有些尴尬,随即又板起脸,正色道,“多年未见,白道友风采依旧。” 白旭半眯着眼看对面的方天韵,视线扫过他手上的八卦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能这般悄无声息,仙器八卦坎,上可破天机,下可定乾坤,一个禁制,确实不在话下,看来这次的目标,是他。 他轻笑了声,“确实好久不见,不知道方道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白旭曲起手臂撑住自己的脑袋,因为动作的关系衣襟稍微松散开来,露出脖颈上的红印,袖子向下滑落到手肘处,洁白的玉臂上也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这般随意的姿态,更是给他增添了一种别样的性感。 方天韵有些不喜地皱了皱眉,他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很清楚这些代表着什么,起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一度以为白旭是被大魔头强迫的,所以甚至主动请缨接下这个任务,想要将昔日好友救出苦海,毕竟他不希望曾经那么一个风光霁月的人沦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 但可惜,现在看来,这人已经被那魔头迷了心智了! 方天韵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冷声道,“白道友谦谦君子,如何能与那魔头为伍?他手上杀人无数,犯下的罪恶简直罄竹难书!你若还有一丝良知,便该助我们除掉他,而不是这般助纣为虐!” 白旭从头至尾没有丝毫不悦,只是在听到他说杀人无数时微微收敛了笑意,“看来方道友是从未杀过人了?” 方天韵不悦道,“我自然也是杀过的,但是我杀的都是些恶贯满盈的大魔头和那些该死的魔修魔族,此为功绩,伸张正义乃我们理所当然的职责。” “伸张正义啊……”白旭嗤笑了一声,曾几何时,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也是这般天真,无时无刻不以圣人标榜自己,可杀人就是杀人,不会因为杀好人或者杀坏人而减轻丝毫罪恶,那些理论,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将自己放在一个道德至高点,不至于失了先机罢了。 “夜无殇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他未入魔前,杀人为自保,即使入魔后,也不曾主动出手,难道你们认为,他该乖乖站在那里任由你们杀吗?” 方天韵的脸色更加难看,怒斥道,“简直强词夺理,纵使如此,他也不该杀那么多人,他……” “哦?原来方道友认为,杀得多便是罪恶,杀得少便是无辜?原来你的是非观是以数量来定的吗?你可敢扪心自问,从未因一己私欲而杀人!”白旭的语气渐渐严厉起来,道义上来讲,敌方来袭我方还击,那有那么多理所当然,非得是乖乖待宰么! “我……”方天韵的脸色瞬间白了,愈发难看,可是思及自己的目的,又渐渐变得坚定起来,“道不同不相为谋,白道友这般伶俐的口齿也是无用,夜无殇罪行昭昭,你却为虎作伥,如此这般,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抽出一根金光闪闪的锁链就想捉拿白旭,白旭轻飘飘的一闪,那犀利的一击便落了空,“我让他承诺过,绝不主动滋事,可是看来你们还是不满足,我倒是好奇,你这般正义,若你的伴侣入了魔,你可会大义灭亲?” 方天韵心中一凛,恨声道,“阿轩绝不会入魔,纵使有一天……我也会带着他隐居,控制他决不去伤害别人!” 白旭淡然一笑,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抹,变回曾经帮助过他的那个中年男人的样子,“我现在做的,与你说的,有何区别?同样的,站在我的立场,你便是那追来的仇家,你可会为了保护伴侣而杀人!” 金锁链瞬间落地,方天韵愣愣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就是这个人,给了他那枚孕子果,让他的阿轩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按照他的说法,如果自己处在他的位置,他会怎么做?会把夜无殇交出去吗?他会放弃阿轩吗? 不,他绝不会……可是夜无殇不一样啊,他是魔头,他本就该死,他…… 方天韵的脸色几变,越来越难看,白旭没有为难他的意思,重新躺回贵妃榻上,叹息道,“你们也不想想,魔族不主动出手,起码就有了一个喘息机会,可是你们却偏偏一再送死,就算杀了夜无殇又怎样,没了魔尊的束缚,千万魔兵瞬间能颠覆整个大陆,到那时,死更多的人,这便是你们的目的?” 方天韵猛地后退一步,手脚酸软地厉害,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现在的平衡确实是最好的,而且这个平衡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他们现在却意图打破这种平衡,将战火重新点燃,届时生灵涂炭,也许便再无回转余地。 他的心绪渐松,已经有了退意,却在这时,一道犀利的剑光直直袭向白旭。 ☆、番外:私仇旧怨(下) 白旭微微一弯腰就躲过了那犀利的一剑,只是腰间的钝痛让他瞬间苦了脸,这时眼前忽然一暗,闪过一张放大的人脸,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拉扯,陷入了黑暗。 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方天韵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如果他没看错,那个人是…… 虽然他已经打算放弃这个任务了,但是显然跟他一起来的人没有这个打算,不过好在是那个人,那么起码白旭的安全是不需要担心的,他现在还是赶紧想想该怎么脱身。 另一边,因为些许无聊而频频打哈欠的夜无殇猛地站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禁制被人破了! 师兄!! 他脸色愈发阴冷,站起身猛地朝那争乱不休的人群劈出一掌,没有丝毫的留情,下一瞬人就出现在寝宫里。 看着那空荡荡的宫殿,没有任何的活人气息,只有那微微摇曳的烛光在提醒他这里的人刚走,他的眼眸因愤怒越来越亮,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手掌,以血为媒绘制着繁杂的符咒,随着两人之间的位置感应愈发强烈,嘴角逐渐勾起一抹残忍而嗜血的笑,无论是谁,敢将师兄从自己身边带走,就必须付出代价!! 白旭从传送符中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了魔域的范围,他抬头看向眼前这个人,有一瞬间的愣然。 这个人实在是太像他了,若说他跟白渊有七分相似,跟白枫有六分相似的话,那他跟这个人就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无论是俊美的五官,还是稍显疏离的神态,亦或是清冷的气质,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种近乎照镜子的感觉让白旭感觉有些许不舒服,就好像在看一个克.隆品一样,而且那人眼中的敌意太过明显,让他莫名其妙又无法忽视。 他看着那人腰间象征着白龙府的印信玉佩,有些别扭地喊出那两个字,“白圩……” 白圩冷冷地盯着他,唇部紧紧抿着,似乎正处在发怒的边缘,他抬起剑,二话不说就朝白旭刺来,眼中是刺骨的恨意和浓烈的不甘,“你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回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他近乎咆哮地朝白旭大喊,毫无章法地进攻,但是他不过是个元婴期,跟白旭之间的等级差距过大,所以白旭甚至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就将他卸了关节扔到地上,触及到那刺人的目光,白旭纵使是佛,被人这般毫无理由地针对,也生出了三分火气,“我不曾见过你,也自认从未得罪过你,你却是恨我?” 白圩躺在地上,手部呈现不正常的弯折,因为血液不通,连带着他的脸颊都有些泛红,也分不清是不是气的。 他的双眼通红,死死盯着白旭,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再度冲向他,没了手就用头撞,拿脚踹,近乎自杀式的攻击,却连白旭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白旭实在被他逼地没法,只能一掌拍在人胸口,阻塞住他的经脉,让他只能僵立在原地,才沉着脸道,“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不接受毫无理由的怨恨。” “毫无理由?哈哈哈……好一个毫无理由,你真是太能装了!”白圩狠狠往地上猝了一口,恨声道,“你不过陪了殿下七年,七年而已,你又为他做过什么呢?” “除了那暗无天日的痛苦和完全看不到尽头的绝望,你还能带给给他什么呢?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当殿下是什么?你养的一条狗吗?啊?!!”白圩的语气愈发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眼珠已经变成一片赤红。 看着他癫狂的样子,白旭有些不悦地后退一步,看这人的神情,是爱上小夜了? 虽然很清楚夜无殇对他的真心以及忠诚,但是思及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有人觊觎他的人,就让他感觉分外不爽,更何况这个人还长了一张跟他如此相似的脸,这算什么?想用赝品完全取代他吗? 白圩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那怒气完全爆发之后,情绪逐渐低迷下来,低声喃喃道,“你算个什么呢?不过七年啊!我却在他身后默默守了他两百多年,他要万年玉髓,我亲自去极寒之地花了三十年为他寻得;他要点星派的宗门至宝寒冰烙,我不惜挑动两界战争将点星派尽数屠尽;他想要赤炎之心,我便燃尽百年修为逼火山提前爆发……” “只要他想要,哪怕是我的命,我都会为他尽力夺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里眼里还是只有你?甚至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怎么不去死呢?不过七年啊,哪里比的上我的百年,你对他可曾有半分的心思和付出,根本比不上我分毫!!我不甘心,不甘心!”白圩吼着吼着,渐渐落下泪来,一滴滴晶莹的泪滴砸在地上,也砸在了白旭的心里。 他不满于这人对夜无殇的觊觎,可是同样他也没有立场去指责他,因为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 这个白圩用他自己的方法,付出了一切,却因为他的归来而全部落空,若换做是他,他必定会比他更加疯魔,可是理解并不代表能接受。 白旭闭了闭眼,再度睁开已是一片清明,他看着那个人,带着些许怜悯,叹息道,“爱情,本来就不是理性的事,理智无法控制,所思所想全凭情感和本能,才是爱情的最初形态,所以……不是说你付出的都没有意义,而是你没有明白爱情的本质,他也没有错,只是不爱你罢了……” “我不信……你骗我!”白圩愈发疯狂地挣扎起来,居然真的被他冲开了经脉,“殿下心里一定是有我的,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回来了,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对!只要你消失,殿下一定会重新看到我!那个系统说过的,这个男人是我的命定之人,是属于我的!!”白圩摇晃着冲向白旭,却被一剑穿心,一柄细黑的长剑将他捅了个对穿。 痛,又冷,白圩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他身体里慢慢流逝,他越来越冷,越来越累,但是却努力睁大双眼,想要将那个人看个清楚,哪怕他刚刺了自己一剑。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从始至终,他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都没有看过他一眼,连余光都不曾往他这里转移分毫,仿佛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自始至终,他的眼里满满都是那个人的倒影,从来没有他……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这个人,不是他的吗?不是吗…… 白旭被夜无殇搂进怀里的一瞬间,还震惊在刚刚白圩的话里,他说系统告诉他,怂恿他去做这些事的? 脑子里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突然就像被一根线串在了一起,往日里忽略的一切都渐渐清晰。 为什么系统能量不足,为什么他回来时已经是两百多年后了,为什么两界关系变得那么混乱…… 想来在他离开的时候,反派大人就已经崩溃暴动过一次了,为了镇压他的能量,系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后为了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便诞生了白圩这么个人物,作为他的替代品,比起不受控制的异世人来说,自然是白圩是更好的选择。 而且反派大人的魅力他也清楚,白圩会在系统的安排下对他倾心,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惜,系统终究只是个由数据组成的存在,再如何拟人,也无法真正理解人类的情感。 在它看来,长相性格完全一样的白圩,是绝对可以代替他白旭的,然而爱情容不得一丝作假,反派大人不受蒙蔽也无法控制,它才不得不耗费最后能量将他从现实接回来阻止夜无殇灭世…… 只是可惜了白圩,一腔真情错付他人,甚至连一颗真心全部搭了进去,却只成为了系统的牺牲品…… 夜无殇有些担忧地抱住白旭,小心翼翼地在他脸上蹭了蹭,发现没有被拍开,才放心地搂上他的腰,关切道,“师兄可有伤到?” 白旭转头,看着夜无殇满脸的深情,指了指地上的人,“你认识他吗?” 夜无殇转头看了看,点头道,“谈不上认识,我以前救过他,他为了报恩帮我找来很多珍稀材料,没想到他居然还敢敢对师兄出手,我当初就应该一掌拍死他!”夜无殇愤愤地咬了咬牙,似乎想冲回去将他分尸泄愤一般。 白旭轻叹了一口气,夜无殇的神情完全不似作伪,看来他对白圩的心思真的是一无所知,还以为他是为了报恩,又或者他知道,但是选择了无视…… “把他好生安葬了……”白旭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情之一字,伤人最深,好在他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没有真的失去这个人…… 他回头,看着傻愣愣杵在原地的反派大人,微微勾了勾唇角,朝他伸出一只手,“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过来!” 夜无殇有些惊喜地凑了上去,握住那只洁白的手,小心地摩挲了一下,看白旭没有反应,又趁机偷吻了一下,才像个傻子一样痴痴地笑了出来。 这次白旭没有反抗,而是看着那明媚如孩子的笑,主动回握他的手,这个人,他抓住了,便不会放了,谁都不能将人从他身边夺走…… ———— 白圩是白龙府最近出生的孩子,由于他长相玉雪可爱,所以从小就颇受宠爱,而且随着他的容貌逐渐张开,家主和夫人对他的关注也越来越多,甚至是将他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百般呵护,只是偶尔他们会看着他的脸出神。 他曾经对他们很是感激和濡慕,但是后来,他却从家里的老人口中得知,因为他的脸长得很像英年早逝的少主人,想来是思念死去的孩子,所以才对他格外照顾。 那个时候,其他人都在羡慕他的好命,长了这样一张脸,但是他却对这个少主人,产生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感情。既感激他的存在,让自己能得到这么多的宠爱,又嫉妒着他,不满于自己仅仅是个替身。 随着这种感情愈发强烈,他对白枫和白若幽也渐渐生出了怨怼的心思,为什么要把我当替身?现在活着的是我,就单纯的爱我不好吗?为什么无论我表现地多好,多孝顺,你们的心都还是在那个白旭身上? 他不明白,也完全不想明白,渐渐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就在他快要被逼的发疯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声音。 那个自称的系统的东西,告诉他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去魔兽森林,可以遇上改变他一生的人,那个男人,就是他的命定之人。 他本来不信,不过反正白龙府对他来说已经是个伤心地了,去试试也好,于是就遇到了那个神一般的男人,然后彻底栽了进去。 他发誓,自己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冷漠,强大,完美到近乎刺眼的存在,这是他的命定之人…… 可是让他感到惶恐的是,这个男人,也跟白龙府那帮人一样,将他救下来之后,除了最初的激动,后来对待他,就像是空气一般。 为了让这个男人记住他,他付出了一切,时间,修为,感情甚至身体,一次次以身犯险去抢夺那些东西,整整两百多年的追逐,却在看到冰棺里的那个男人时彻底崩溃。 这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宝贝啊…… 跟他一模一样的脸,没有任何比他出色的地方,可是却被他们牢记到现在,这一刻,那些复杂的心情终于转化为了恨,蚀骨的恨。 他恨白旭,恨夜无殇,恨白龙府所有人…… 然而就在他伸手想将那具尸体毁掉的时候,他被那个男人亲手打断了手脚,亲手…… 呵,下手那般狠,丝毫不顾他们两百多年的感情…… 他至今还记得当时那个男人看他时冰冷到毫无感情的眼神,让他至今不敢回想第二遍。 好不容易拖着残躯回到白龙府,迎来的却是府上所有人的责难,曾经对他视若珍宝的白枫也第一次动手打了他。 可是他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想毁了那个本就不该存在的人吗?他只是想把这个错误更正罢了,这世上有他就够了,那什么白旭,根本就不该存在啊! 如果没有他就好了……如果他不在了…… 可惜连他最后这点奢望也被夜无殇亲手掐断,好冷啊,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原来死亡是这个样子的,他曾经为了夺宝无数次逼近死亡,可是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冷过。 因为心也彻底冷了吗?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存在,有了他,又为什么要有白旭? 他们两个,本来就只能二存其一的,可惜,活下来的,不是他啊…… ☆、番外:大婚 夜无殇坐在恢弘霸气的大殿上,听着下面人的奏报,眼神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右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张屏风,白旭正坐在后面的贵妃榻上读一本书,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将那人的一举一动全部收入眼中,而从下面这群人的视角则是完全被屏风遮挡住,连神识也无法穿透。 “尊上……”上官锐看着自己主人完全的神游天外,只能硬着头皮唤他,他也不想死啊,可是这件事必须要主人亲自定夺的,尤其是主人那一脸痴汉的表情,什么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真是,自古红颜多祸水,岂止蓝颜亦可为…… “尊上……”上官锐颤颤巍巍地又喊额一声,感受到主人投射过来的死亡视线,整个人一抖,简直要命!! “修真界最近……有点乱,关于您和尊后的消息,传的有点疯,您看……”他哆哆嗦嗦才在那高压的视线下将事情禀报完,觉得自己简直是在鬼门关溜达回来,以前是君王不早朝,现在……人是在这了,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啊摔!! 感受着下面人各样的情绪和夜无殇犯蠢的样子,白旭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事情会变成这样,还要从他刚回来说起。 那个时候,夜无殇对他是寸步不离,甚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压根没有让他下过床,平时的政务全部堆在一边,有一些急需处理的都会让人搬到寝宫里,务必要保证他一抬头就能看到白旭,一伸手就能碰到他,才会安安心心处理事务。 但即使这样,他也时常会把处理到一半的政务甩到一边,凑到白旭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就是抱抱他,或者偷个吻,才能继续批阅下去。 白旭曾经对这样近乎监视一样的行为感觉有点窒息,但是当他提出想要有片刻私人时间的时候,却被夜无殇做地又在床上躺了七天! “师兄,我觉得我得了一种病,而你就是那唯一的药,我必须确保时时刻刻能看到你,触摸到你,这样我才能感觉我是活着的,所以师兄,别嫌我烦,你恼了可以打我骂我,但是别赶我走,离开了你,我活不下去的……”他如是说道。 白旭虽然愧疚于那将近二百多年的等待和绝望,所以对他格外包容,可是人到底还是需要一定属于自己的时间的,就像这样,近乎连体婴儿一般被完全绑定,一天两天可以,可是十年二十年呢? 更何况以他们的情况,起码会在一起成千上万年,若都是这样,他怕自己总有一天会崩溃,到时候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再度伤了这个人的心。 所以他苦口婆心,近乎赌咒发誓地让夜无殇重新回到自己的大殿上独自处理公务,作为魔尊,他每天要做的事也不少,哪怕只有一时半刻,对两人来说都是一个喘息的机会。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魔域迎来了史上最奇葩的魔尊,看似淡定地听下面的人报告,但是还没到一刻钟,就会脸色大变,坐立不安,然后径直甩袖离去,看得下面的人面面相觑,还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他。 但是夜无殇只是回到寝宫,看到那个人还好好地呆在那里,才能安下心来,重新回去处理政务,就这样周而复始,所有人都慢慢淡定了,事件中心的两位主角却愈发焦躁。 白旭是感觉一阵绝望,如果他还是这般,一时半刻都离不开自己的话,那那所谓的独立又有什么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而夜无殇则是愈发暴躁,不能一抬头就看到师兄,这让他总有一种惶恐,师兄又离开了,抛下他一个人…… 这样难以言喻地痛苦折磨着他,让他最终决定,把白旭也带到大殿,只要确保自己能看到他,确保他还没有离开,那在哪,都无所谓了。 只是把自己的恋人也带来参加会议,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众人看白旭的目光愈发奇怪,除了一些从一开始就跟随他的部下,其余人也总是好奇,这样一个男子,到底是如何把他们英明神武的尊上迷成那个样子的? 注意到属下的视线,夜无殇愈发阴冷,他不喜欢有任何人觊觎师兄,可是又不想离开他,怎么办? 于是在一些人的建议下,想了这么个馊主意,既能时刻关注到那人,又能独占他,似乎很美好,可是却忽略了白旭的心思和想法。 看着夜无殇愈发成熟冷硬的面孔,白旭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当年实在是没给这人留下任何美好的回忆,只是像这样发展下去,这人总有一天会走入一个歧途,他似乎总是没办法给人安全感,是不是因为他做的还是不够多? 如果是这样,那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多做些改变,也是应该的。 这天,夜无殇被白旭近乎强硬地要求独自去处理政务,并且言明,若是敢中途跑回来,那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 从未有过的惶恐席卷心头,夜无殇的心逐渐冷了下来,他看着面前这个如冰雪凝结的男人,眼眸逐渐发红,囚禁他,狠狠占有他,让他没办法再离开你! 可是对上那双充满坚决的眸子,他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对于这个人,他栽地彻底,哪怕知道他要自己心口插刀子,他也只会微笑着把胸膛送上去,并温柔地提醒他当心划到手。 他爱得如此深沉又卑微,却还是得不到这个人的心…… 夜无殇最后深深地看了白旭一眼,转身离开,每一步,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越来越大,越来越痛,到后来,甚至已经完全碎成了齑粉,丧失了感知的能力。 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呆坐在自己的御座上,下面的人讲了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的世界,现在就是一片黯淡的灰,所有的东西都仿佛处于静止中,没有声音,没有动作,没有颜色,什么都没有。 只有脑中那一抹白色,愈发显眼,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唯一的一道光,直到整个大殿都只剩下他一个人,才恍然,原来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时辰。 这是唯一一次,他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师兄,甚至强硬克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个存在,但是很显然失败了。 当他怀着近乎绝望的心情推开殿门,却瞬间呆愣在原地。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红,大红的丝帐从屋顶垂落到地,同样火红的床罩被单,甚至连蜡烛都换成了红烛,为略显阴沉的殿宇瞬间添上了一抹暖色。 而最令他震惊的是,白旭退下了往日惯常穿着的白色锦袍,换上了一身大红喜服,甚至上面的花纹,都跟他曾经亲手为那人穿上的那件一模一样。 “傻愣在那干嘛,还不快过来!”白旭转过头,笑意盈盈地看着夜无殇,向他伸出了手,本就洁白如玉的手,在灯光的照耀下,甚至微微泛着光,让他不由自主地握了上去。 他眼中的空白重新被填满,灰色的基调逐渐添上亮丽的色彩,尤其是视线中心的那一抹红,让他完全无法离开视线。他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似乎一瞬间,属于他的世界又重新活过来了。 夜无殇恍惚了一瞬,他的脑中闪过一个片段,就是多年前在玉林峰的龙虎大会,他曾经经历过这样一个幻境,虽然他最后是破了,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对这样的场景,他渴望已久,却丝毫不敢触碰,就像拥有一个绝世珍宝,却只敢远远观望,连伸手摸一下,都是不敢的。 但是现在,师兄却主动,为他做了这件事,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所以只是紧紧盯着白旭,任由他摆弄自己,换上那同色的喜服。 白旭感受到手下身躯的微微颤抖,抚摸过那完美的身形,有些赫然地别过头,直到帮他完全穿好,却发现夜无殇还是处在一种呆愣的状态,他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伸手拉下他的脖颈,两人额头相贴。 一瞬间,极致的快感从两人相接的部位蔓延开来,刺激地夜无殇瞬间红了眼,白旭也有些难以抑制地低吟一声。 神识相交,是双修的一种,但是却更加直接和深入,彻底打开自己的识海,将自己的一切都向另外那人开放,神识相缠,过往的一切,无论好坏,全都无所遁形,可以说,不是绝对信任的情侣,根本不敢这么做,因为神识是一个人的根本,一旦另一方有一丝歹意,都可以轻易杀了这个人。 但是白旭却毫不犹豫地做了,甚至全然地敞开自己,迎接夜无殇更为强势霸道的神识,“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我也知道你没有办法这么快就相信我的真心,所以你自己看,自己体会,感受我对你的心意……” 尾音消失在两人的唇间,这一晚,夜无殇近乎疯狂,做了几次之后又缠着他的神识来了一遍又一遍。他从来不敢想,原来有一天,他和师兄的关系,能变成这样,变成所有人都无权阻止和插足的地步。 “我心里全是你,所以不要再不安了,这样患得患失的你,让我心疼,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更要相信你对我的重要性……” 他记得师兄如是说过,原来,他真的能等到这个人,这下,再无任何人或事,能将我们分开…… 最近三千界唯一的爆炸性消息就是,魔尊大婚!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本届魔尊夜无殇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他的恋人是个男性修士,而且曾经是已经覆灭的天华宗的第一天才。 当年也是惊才绝艳的一个人,现在一被提起,却无不摇头,叹息他自降身段,以色侍人,不惜侍奉魔头来保命。 纵使有不少人相信那所谓真爱的说法,但是更多人却对其嗤之以鼻,且不说两人立场不同,甚至种族都不同,这能有什么狗屁爱情? 所以众人无不嗤笑着他的愚蠢,期待着他被魔尊厌弃之后灰溜溜回到修真界的消息。 只是可惜的是,魔界居然传来魔尊大婚的消息,对象正是那个男人? 他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让魔尊公然跟修真界叫板,甚至顶住自己臣民的压力,娶这样一个男人?纵使一时想不开,这样畸形的关系和感情想必也无法长久,只是可惜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甚至久到当初谈论此事的修士都已陨落,两人却还是如当年那般恩爱甜蜜,甚至形容都不曾改变半分。 百年,千年,万年,甚至生生世世,没有什么,再能分开我们…… ☆、番外:冥寒VS夜清澜 冥寒是第九子,上届魔尊为人风流又滥情,后宫收纳了将近一百多号各色美人,仙修、魔修、魔族甚至妖修,不一而足,每个放到外面都是不世出的绝色。 所以他一共有九子十三女,冥寒正好是那最小的一个弟弟,本该最是受宠,偏生将他父亲的容貌继承了个十成十,端的是无比的俊美,只是被他本身的冷漠将那种风流压了下去。 他的资质也是顶尖的好,在二十几个兄弟姐妹中排的上名号,可是偏偏却成为了所有人的眼中钉,因为他的母亲是最为受宠的一个姬妾。 那是一个活波大方,热情似火的女人,一袭红衣几乎能灼烧人的眼睛,只是在被魔尊掳回去之后,就像离了水的鲜花一般,渐渐枯萎了光泽。 可是就这样,他的父亲还是没有对这个格外不同的女人失去兴趣,各种珍品灵丹补药不停地往她嘴里灌,就像是强行给那即将失去生命力的鲜花灌入大量的水,想要延续那种惊心动魄的美。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那个女人的生命,随着生下他之后,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流逝地更快了,根本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就已经香消玉殒。 冥寒看着那个被封在冰棺里的女人,还是那般红艳的衣衫,甚至脸颊还微有红晕,就像只是微微沉睡一般。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痛苦吗 那是什么,人家总是说,因爱生恨,可是他从未感受到来自父母任何一方的爱,似乎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他的父亲因为他母亲的死,将他视为了灾星,再加上那跟自己十成十的模样,让他更为恼火。试问,一个资质上佳,容貌出众,又父不疼母不爱的孩子,偏偏获得了父亲的十足关注,哪怕厌恶,那也是关注不是么? 这样一个人,让他们怎么能够忍受他的存在呢? 所以冥寒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所有兄弟姐妹针对的对象,而更为可笑的是,他们的父亲就这样看着,看着他们互相争斗,似乎这已经成为他的一种娱乐方式,更有甚者,还会在他们对他失去凌虐的兴趣之时,若有似无地展现一点自己对他的“关怀”,将他再度推向那深渊,成为众矢之的。 冥寒第一次看到夜清澜,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彼时他不过化神期,托他那帮兄弟的福,他的修为进阶格外快,却也埋下了不少隐患,这次刚解决完一批追杀,就被体内肆虐的血脉之力刺激地红了眼,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只想在地上打滚来缓解那近乎能将人逼疯的痛感。 下一批杀手如鬼魅一般出现,就像那蛰伏已久的巨兽,露出他们狰狞已久的爪牙,想要将他彻底撕碎,冥寒有些惨然地闭上眼,只能走到这里了吗? 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就在他以为是由于自己因为无法承受疼痛而出现幻觉的时候,一道银铃般的嗓音传来,破开那迷蒙的山雾,将他的意识重新唤醒,“喂,你不是魔族吗?怎么混的这么惨?” 他强撑着睁开眼,只看到一张绝美的脸,就像所有他在父亲后宫看到过的女人那样,美艳绝伦,却另外多了几分仙气,正含笑地看着他,眼前的脸逐渐跟记忆中那个女人的身影重叠,他似乎听到那人温柔地唤他,“阿寒……” 等他的意识重新回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山洞中,之前那个女人就坐在他身边打坐,橘红的火光映衬在她浅白色的衣袍上,居然染上了一层炙热的红,就像那个女人还活着的时候一般,活泼又充满生机。 “你醒了?”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炙热,她缓缓睁开眼,清亮的眼扫过来,奇异般地压下了那能将人逼疯的剧痛,身上的细小伤口也都被上了药,看的出做这件事的人,手法并不熟练,却很用心。 “你是何人?为何救我?”本想道谢,脱口而出的却是质问,冥寒有些郁闷地阴下脸,这下可好,这人该恼了,第一个为他上药疗伤的人,就要被他亲手赶走了…… 然而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微暖的葇荑覆上他的额头,“恩,看来是不烧了,我叫夜清澜,救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看你顺眼罢了,再说……”她轻巧一笑,抬手就幻化出一把修长的匕首贴上他的脖颈,冰凉的寒意侵入皮肤,让他不由自主地一抖。 “反正你也打不过我,就算醒了要害我,也不能成事就是了。”夜清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将匕首重新收回体内,脸上却是全然的洒脱和淡然,就像真的不介意她救下来的人是好是坏一般。 真暖…… 冥寒却没对她的无礼感到丝毫不满,只是额上的温度消失,让他有些遗憾,他能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很强,真的很强,所以可以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就救下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魔族,也可以转头将他掐死。 炼虚期?合体期?甚至渡劫期? 怕是都不止,这样一个绝世的存在,的确没有必要有任何顾虑,随心所欲,恣意妄为,而那洒脱的性子又给她平添了一种特殊的魅力。 冥寒愣愣地看着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跟他父亲后宫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就像是他母亲惯常穿着的火红色衣袍一般,仿佛是一团火,直直烧进他的心里,将他停滞许久的血液重新带动起来,似乎有了一丝温度。 接下来的路,两人理所当然地同行,然而讽刺的是,却是夜清澜帮他挡住了所有的追兵,让他能够安全地疗伤。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视线再也没办法从那人身上移开,好像有什么不同的情愫,在心中慢慢发酵,也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清,在他之前的日子里,生活就只有修炼和杀人,至于感情,那是什么? 他想不明白。 由于那几乎透支的一次,加上不断的潜力压榨,居然让冥寒成为所有兄弟中第一个激发血脉之力的,一时之间实力猛涨,然而可惜,平静的日子,似乎也要到头了。 这天,他们在一个山洞里躲避忽然而至的暴雨,猝不及防地,夜清澜挑起了话由,“你的伤已痊愈,那我不日便会离开,以后,各自珍重。” 冥寒猛地僵住了,那还未出口的心意,已然碎裂,就像那尚未发芽的笑心思,还未成长,就被生生扼杀。 一种细细密密地疼从他心底传来,流向四肢百骸,却不同于激发血脉的痛,这次,让他难以忍受,似乎连灵魂都被生生放在火上炙烤,焦躁不已,急需宣泄。那诡异的痛感刺激了他的神志,看着那人在火光映衬下愈发艳丽的面孔,心中一阵发紧,居然就这般闭上眼,猛地吻了上去。 意料之中的柔软,又是意料之外的甘甜,唇下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果不其然地,很快被回过神来的夜清澜一脚踢开,那人睁着一双盛怒的眸子,眼尾染上一抹嫣红,就像要飞起来一般,嘴唇紧紧抿着,那除了最初一次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匕首重新架在他脖颈上,连姿势都是那般眼熟。 可是颈间冰凉的触感非但没有让冥寒感到恐惧,反倒滋生了一种近乎诡异的兴奋,他轻笑了一声,自他出生后就没有过的笑容,成功让夜清澜愣了一瞬。 “你杀了我……”冥寒眼底的笑意愈深,他握上那只微微颤抖的手,腰部用力,将人重新压回身下,丝毫没在意那离他致命之处不足一公分的锋利剑尖,叹息道,“我的命是你的,你随时可以拿走,但你若下不去手,那可就无法阻止我了……” 话音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之后发生的事情是那般自然,他终于得到了属于他的光。 随后两人着实过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没有那源源不断的追兵,没有那恼人的关系和算计,那尊位,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虚梦,什么都抵不过他现在牢牢抓在手中的幸福。 可是好景不长,约莫两个月之后,夜清澜便消失了,就像她来时一样随性,离开地也格外洒脱,没有留言,没有信物,没有不舍,什么都没有…… 仿佛那三个月只是一场梦。 冥寒发疯一般地找她,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甚至当他立于人前,除了这一个名字,连她的任何信息都说不出口。 何门何派?师从何人?一无所知。 后来,他听说了清澜仙子的美名,散修盟第一人,天资纵横,无数爱慕者前赴后继,甚至能绕着整个散修盟排上几圈。 是了,这样风光霁月的女子,便合该享受这样的爱慕和尊崇。 那么他呢?他们这三个月的相处呢?还有那一个个迷醉的夜晚呢? 冥寒没有办法当那些事不曾发生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底那个破洞只会越来越大,那个伤口,没有丝毫的愈合,只会不断灌脓,然后腐烂,直到什么都不剩下。 好,她离开了,然后呢? 当然是把人抢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冥寒以强势的态度回归魔界,用近乎血腥的手段废了他的所有兄弟姐妹,面对只剩下他一个继承人的情况,他的父亲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或者责备,只是用近乎苛刻的眼光审视他很久,然后对他说道,“你倒是能耐,那便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