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男配 (9)
所以在被攻击的时候才显得格外愤怒,“你想做什么?以下犯上吗?你可知道我是谁?” 冥越一边回击一边打量这个人,见他并不回答自己的问话,有些恼怒地皱起眉,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地位,何曾让他受过这种待遇! 他的眼中闪过一某暗光,既然不识好歹,那就打到他服气好了!若是不小心收不了手,杀了也没什么大事。 可是随着两人交手,他却惊愕的发现此人的实力居然完全不在他之下! 夜无殇没有跟他废话的意思,当年他重伤师兄和前世那些仇怨他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所以出手格外狠辣,他现在是化神中期,比起冥越稍差一线,但是他的灵力和神识却远在冥越之上,再加上那滔天的恨意,让他稳压一头。 冥越越打越心惊,来人招招都是杀手,看那架势是想将他直接毙于掌下,可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何曾得罪过这样一个人。 在仔细看了看夜无殇的装扮之后,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玄衣男子,玄黑金纹面具,化神期修为,“你是血色的主人?为什么要杀我?!本尊不曾打压过血色分毫!” “血色”是几年前突然出现在魔域的一个神秘组织,里面清一色的年轻男子,全部以玄黑面具示人,大多修为不弱,仙修魔修亦或是魔族都有,而且手上都握有或多或少的势力,这样综合起来,居然形成了一个纵横交错的庞然大物,一跃成为了魔域除了魔尊之外的第二大势力团体。 据传他们的首领是为修为高深的魔族,可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无论什么事,他全部交给属下去办,从未真正露面过,所以外人对他的印象只是一个玄衣魔族罢了,唯一具有标志性的就是那玄黑描金的面具和一双深紫色的眼眸。 偏生血色的势力盘根错节,冥越曾经调查过一段时间,无奈血色众人实在太过狡猾,从不跟他们起正面冲突,几番清缴无果之后,他也就放弃了,想着以后等他们有了大动作再一网打尽。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领头人居然主动找上门,而且摆出这么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他敢打包票,自己从未见过此人,更遑论得罪他,所以他极为不解,这个人对他的恨意从何而来? 奈何夜无殇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只是一味强攻,渐渐地,冥越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偏偏这个人像是对他的修为路数极为了解,所以让他越打越吃力。 冥越从未吃过这么大亏,被逼到这个份上更是从来没有过,心底火气大涨,也再不顾忌什么,出手愈发狠辣。 同族又怎样,死在他手上的魔族还少吗?至于那什么血色,等他们的首领死了,早晚也是要散的,到时候再让他的人去接收,既除掉一个心腹大患又白得一批助力,可谓是一箭双雕之计。 但是他显然错估了夜无殇的实力,在他全力还击之下,夜无殇非但没有落于下风,还稳稳地压着他,而且这人的灵力就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两人酣战至此,他却没有半点力竭的样子,更何况他还比自己低了一个小境界,这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夜无殇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否则恐怕是要忍不住炫耀一下师兄对他的爱护,那须弥境能给他提供无尽的灵气,只要须弥境还在,他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之前因为这个冥越常年在外四处游荡,没有机会遇上,现在好容易犯到他手里,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势必要他陨落在此,以报当年种种仇怨! “你既是魔族,可知我身份?若是伤了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冥越从未吃过这么大亏,越打越焦躁,虽然嘴上放着狠话,但是心里已经在思考退路。 看这个人的架势,他今天要是不用尽全力,恐怕就得交代在这里,堂堂魔族少主,死在一个荒无人烟的秘境里? 简直是笑话! 冥越默默调动自己的魔族血脉,因为他是魔尊亲子,所以他的血脉极纯,血脉之力也极为强大,他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上去,眼看就要彻底压制住夜无殇了,谁知他对面却猛然爆发出一股比他还要强大数倍的血脉之力! “这怎么可能!!”冥越禁不住惊叫出声,要知道,不是所有魔族都能激发血脉之力的,只有当代魔尊,和他的直系后代才有可能容纳并且接受这股强大的力量。 这个人,到底是谁!! 但是现状显然不容他多想,眼看夜无殇的实力已经飙到化神后期了,他要是再不出手,说不定一击都抗不下来。 本来还想有所留手,不想伤了自己的潜力,可是看这情形,若是再藏拙,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该死的,这个人到底是从哪来的? 这般想着,冥越咬牙割开自己的手腕,以血为媒书快速书写了一个复杂的符咒,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低喝道,“任尔生前何人,吾以血为媒以魂为养,尽皆归我驱使为我所用,现!” 这个通灵术能够召唤出已经死去的人出来战斗,尸体会保留着主人生前的修为和全部能力,只是这样的召唤术极为苛刻,不仅需要这具尸体身上的一个部位为引,召唤的人还将付出极大的代价。 召唤来的尸体实力越强,付出的代价越大,甚至当本体虚弱压制不住的时候,极有可能被尸体反噬而死,所以早已被列为禁术。 冥越为了彻底解决夜无殇,这次召唤的是早前陨落的一位太上长老,实力是炼虚初期。 由于修为过高,隐隐能压制住他自己,所以他不得不花费更多的心神去控制,这次召唤之后,他的修为可能会直接倒退回到元婴期,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这让他把对面这人直接恨进了骨子里。 若不是他……自己何以如此狼狈! 夜无殇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具傀儡尸体,眼中还是一片森然,唤出堕天,微微划开自己的手掌,殷红的鲜血还未滴下就瞬间就被长剑吸收了,堕天发出兴奋的嗡嗡声,剑身上隐隐有红光流动,就像是经脉的跳动,在他手中不断震颤,着急想挣开桎梧。 夜无殇一松手,它猛地冲向了冥越,一人一剑瞬间战在一起。 你就是叫再多帮手又如何? 今天必须把命给我留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冥越: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对我出手! 夜无殇:管你是谁!今天必须把命留在这! 冥越:你是血色之主?我从未打压血色分毫! 夜无殇:关血色什么事!你伤了我媳妇,就得拿命来还! 白旭无力捂脸,我一个大男人,说什么媳妇?丢不丢人! ☆、伪魔? 白旭等了快一个时辰,见夜无殇还没回来,不禁开始担忧,罕见地有些坐立不安了,紫韵似是看出了他的忧虑,抿了抿唇,不是很熟练地挤出一句安慰,“主人很强的,大人无需担忧。”只是一张小脸还是木木的,完全没有起到安慰人的作用。 白旭闻言,轻轻对他笑了笑,反派大人有多逆天,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感情总能压倒理性,再如何厉害,多少还是会为他的安全所担忧,这让他也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他似乎,对小夜过于在意了! 白旭从来是个理性的人,他对自己的定位无比清晰,只是一个攻略者,把这当成一个游戏也好一次冒险也好,他只要按照攻略勤勤恳恳走下去,最后能回家就好了。 可是谎话说了一千次就会变成真话,更何况是面对活生生的人? 六七年的朝夕相处,除了那次意外两人之间少有离别,导致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只是半刻看不到,便会不由自主地升起几许焦躁和担忧,这着实不是什么好现象。 意识到自己情感上的变化,白旭默默反思,而不远处传来的呼喝声瞬间打断了他的思路,也打断了他那难以言喻的悸动,错失了那个探查真相的机会。 白旭向紫韵打了个手势,然后伸手往自己身上贴上敛息符,悄然向那处接近,紫韵虽然焦急,却也不敢出声打扰,只能紧随其后,生怕他出什么闪失。 白旭矮下身子,将自己隐藏在一块巨岩后面,微微探出头去,然后瞬间就屏住了呼吸。 郭序带着他那个郭姓门生一起围堵三个修士,他们两人不过金丹后期,却把对面两个金丹后期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压着打。 白旭仔细辨别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身份标识,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也许根本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亦或干脆就是散修,没有什么强硬的身份背景,才会成为郭序他们的猎物。 郭序他们就像猫捉老鼠一样逗弄那三人,白旭厌恶地皱起眉,眼看着他们不敌快要丧命,他反射性地握紧了佩剑,却被紫韵用力按住了手腕,传音道,“大人莫要冲动,此等秘境有机遇便有危险,这些修士既然选择了进来就是默认了会承担相应的风险,生死荣辱都是他们的命,大人犯不着以身犯险,若是大人有什么意外,主人定会疯魔的。” 白旭转头盯着紫韵那张艳丽无双的脸,看清他眼底对生命的漠然,倒不觉得害怕,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圣母,只是郭家让他格外忌惮才会有插手的想法,他好奇的是夜无殇到底都教了紫韵什么啊,怎么好好的一只兽宠,都知道什么生死荣辱什么疯魔。 他微微眨了下眼,转头去看下面的情形,那三人在这档口已经殒命了,郭序蹲下身,伸出手,直接捅进其中一人的丹田,手指甚至在里面绞弄了一圈,却并没有拔.出来,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开始吸收。 熟悉的一幕再度上演,他身上的灵气吞吞吐吐然后彻底转化为魔气,郭序原本还算俊朗的脸上爆出几根青筋,使整张脸显得有些狰狞,偏生眼中却是极为享受的欢愉神色,看的白旭一阵恶寒。 他如法炮制地将另外一具金丹后期的修士吸了个干净,然后恩赐般地对他的跟班说道,“这个赏你了,记得弄干净。” 白旭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郭家都有问题! 郭序说完放出一缕火焰将两具尸体焚毁,就盘腿坐到一边打坐,他身上魔气萦绕,使他他整个人就像笼罩在一层极度不祥的黑雾里,气势逐节攀升,最后居然到达了元婴初期! 郭序猛地睁开眼,扫向白旭所在的地方,低喝一声,“走!”就跟那个跟班往相反的方向掠去,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白旭甚至没有来得及思考就朝着郭序的方向追了过去,同时给紫韵传音,“把那人拦下,别说什么你主人的命令,小夜让你保护我,却也没说不让你听我的吩咐!” 紫韵踌躇了一下,只能咬牙朝另一个方向追去,然后给夜无殇传了个讯息,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大人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白旭顺着郭序的踪迹追过去,却在一处天险停了下来。 这里两边都是陡峭的崖壁,却是从下往上逐渐靠拢的走势,导致朝上看去只剩细细的一道光缝,压抑着像是要直接倾倒下来的极强压迫感,让人感觉极为不舒服。 白旭仔细打量了一下,由于日光被遮挡太多,所以这里阴气极盛,甚至可以说是个养阴地,连他这个冰灵根都难以抵抗那种刺入骨髓的寒冷,细小的疙瘩争先恐后地从皮肤里冒了出来,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就像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冥越一样。 郭序就站在峡谷的中央,他的脸全部埋在了阴影里,影影绰绰地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让他显得有些妖魔化,似乎马上就会变成一只吃人的厉鬼一样扑上来,当然,他已经在另一种意义上吃过人了。 郭序低沉的声音从另一边幽幽地传过来,“大师兄,真是巧呢,福地这么大,你我师兄弟也能在这里相遇。” 可能是由于这条通道过于狭长幽深,将他的声音不断拉长,甚至形成回声,在他停下的数秒之后还在回荡,阴测测的,让白旭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他到底是个现代人,从小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没少看,再说这个修真界本来就是唯心的存在,说不定那些……那些东西,也是有的。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尽量让自己的音线平稳下来,丝毫不肯让步,“你既把我引到这里,有什么巧不巧的,你是魔修?” “呵……”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郭序突然轻笑了起来,伴随着这个诡异的环境听起来真的算是鬼哭狼嚎了,“魔修?我怎么会是那种低级的存在,用你们的话来说,算是‘伪魔’?不过没关系,主人答应过我,很快就会让我成为真正的魔族!” 他猛然抬起头,白旭惊恐地瞪大了眸子,郭序一双纯黑的眼眸居然变成了淡紫色! 他原来不是魔修,而是魔族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一个修真世家子弟居然是魔族? 据他所知,整个《仙途路遥遥》里,只有反派大人一个是身负魔族血脉,才能随意在人类与魔族之间切换,这个郭序是怎么回事? 他身上的魔族血脉承继于谁? 但是显然由不得他多想,对面已经袭来一阵密集的剑雨,郭序是金属的修士,本来不过金丹期,现在却已经快要跟他持平了,让他无论如何不敢大意。 郭序看着白旭轻松地躲过他的第一波攻击,非但没有丝毫恼怒,反倒微微勾起唇角,从那形状优美的唇缝间吐出一个字,“裂!” 刚刚射到石壁上的金剑瞬间爆裂开来,重新向白旭袭去,本来还算疏松的剑阵,却在郭序的操控之下,逐渐分裂,一分二二分四,密密麻麻地看得人眼晕,很快除了那铺天盖地的金属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它们宛若鬼魅一般,不会受伤,不会消失,只会不断增多,就像恼人的苍蝇一般无处不在,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避无可避。 渐渐地,白旭身上的伤痕逐渐增多,由于小剑细小,所以拉开的伤口也并不大,只有丝丝缕缕的血迹从衣服中渗出,白旭甚至没有感受到疼痛。 但是另一边,正在与冥越对战的夜无殇却猛地红了眼,竟生生捏爆了那个炼虚期的傀儡,当冥越如临大敌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在了原地,让冥越松下一口气的同时也泛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或者是什么人,让那人放弃了这么个一击必杀的好机会呢? 同时,白渊握住手上不断发红发烫的玉佩,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愕,子清,受伤了? 他迅速转身朝玉佩指示的地方掠去,在他的身后还远远缀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看上去纤细瘦弱,速度却一点不慢,甚至隐隐有超越他的趋势,但是白渊却没有回头看一眼,只专注赶路。 他不能,也不敢让弟弟再次受伤! 白旭在那密集的攻击中左躲右闪地颇为辛苦,不得不祭出金铭鼎,才暂时得到了一线喘息。 他抽空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东西,发现它们的攻击轨道颇为相近,尤其是分裂出去的那些,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运动方式,要找出它们的本体并不容易,而且一旦受损就会继续分裂,这样对他极为不利。 为今之计只有一网打尽,然后控制住那个始作俑者,才是上上之策! 敲定了方案之后,白旭撤掉了金铭鼎,然后在冲出去的一瞬间发动了“冰封万里”,从那密密麻麻的冰疙瘩中间穿过,直直刺向郭序。 郭序似是没料到他能这么快突破封锁,匆忙之下只能拔剑应对,没有大量的精力操控,那些小剑分.身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了最初那四个,也歪歪斜斜地裹着一层冰皮坠在地上。 眼看白旭攻势越来越猛,郭序却越发沉静,似乎方才的焦虑只是白旭的幻觉,他着迷似得嗅闻了一下白旭身上散逸的血腥味,轻叹一声,“大师兄的血真是美味得紧,就让我的孩子们好好尝一尝,看看咱们天华宗第一天才的血,和别人的血有什么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亲妈小虐一下师兄,表问我为什么师兄突然变弱了,心志辣么不坚定,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师兄,很坚强,但是……他怕鬼……鬼…… ☆、万鬼幡 白旭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到郭序从怀里拿出了一面血红的旗子,不过两只巴掌大小,甚是袖珍可爱,可是从那上面不断逸出的极度阴寒的气息却让白旭都难以抑制地开始发抖,就像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了一样。 郭序只是轻轻一摇,他便眼前一黑,下一瞬就出现在一个纯黑的封闭空间里,鼻翼翕动间是浓郁的血腥味,仿佛他现在就泡在一个血池里一样,强烈刺鼻的腥臭让他呛出了生理泪水。 白旭将映雪剑握在手中,靠着剑身上发出的微弱光芒看到他周围是一片虚无的昏暗,但是影影绰绰地似乎不断有白色的人影飘过,白旭瞬间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类似《午夜凶铃》和《贞子》这类的恐怖片,身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现在他简直恨死了自己的记忆力,为什么要把那些该死的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 他握剑的双手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却丝毫没法驱散这种恐惧,在这样完全静谧黑暗的空间里,哪怕一丝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所以当他听到一下一下的水滴落地声时,神经已经崩到极致了,偏偏那种声音忽远忽近,根本找不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越发浓烈的血腥味熏得白旭头昏脑涨,几乎要立时晕厥了,他这才察觉到不对,先前那般浓郁的味道就像是飘荡在空中,现在却宛如实质,就按好像是直接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一样! 他几乎僵硬地低下头,不知从哪里流出来的血液逐渐在他脚下汇聚,甚至已经没过了脚面,雪白的靴子沾上了黑红的颜色,看上去甚是狼狈。 呼吸间那种腥气愈发浓烈了,白旭微微一抬脚,脚底拉出长长的血丝,连接着地面,十足的恶心又惊悚,显然绝不是新鲜的血液,否则不可能有这么粘稠。 白旭的心脏一下比一下更激烈地跳动着,他甚至怀疑自己会活生生被吓死在这里,这时除了那水滴声,还多了另外一种,微弱却清晰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似乎在向他走近,可是白旭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无论他转向什么方向,都只有一片压抑的黑暗,仿佛是某种蛰伏着的可怖的恶鬼,在暗处窥视着他,等着他露出弱点然后亮出它那锐利的尖牙,将他彻底撕碎! 他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仔细去判断那声音的来处,可是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斑杂,似乎有很多人在同时走动,脚步声越来越近,可是眼前还是一片混沌的黑。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对年轻夫妻,是白旭的父母,两人站在他面前,微笑地看着他,似乎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顶,但是下一刻他们身上就有大量鲜血涌出,腹部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胃和肠子都清晰可见,头上也扎满了细碎的玻璃渣,俨然就是当时出车祸的样子。 不断涌出的鲜血将两人的额头和半张脸全部覆盖了,另一只眼睛甚至已经破碎,可怜地被一根经脉吊着挂在眼眶里,他们伸出的手逐渐转化为爪,黑长的指甲离白旭的鼻尖不过一指的距离。 “旭儿怎么不回家呢?我们等了你好久,你不乖哦,呆在这个地方就不愿意走了吗?”白母尖锐的指甲已经抚摸上白旭的脸庞,那微微刺痛的感觉让白旭整个人从头皮开始炸开,浑身都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明明拼命告诉自己该逃走该还击,可是却丝毫无法挪动脚步,就像被一根钉子牢牢钉在了原地。 “嗯?为什么不回家?你不要我们了吗?你要抛弃我们吗?你怎么敢!若是这样,那我宁愿你当时就死在我肚子里了!”白母的脸变得更狰狞了,手指狠狠向下一划,白旭猛地闭上眼,大口大口喘着气,却全然没有实质感,好像只是被风轻轻刮过一样。 白旭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面前早已没有可怖的身影,让他不由得怀疑刚刚那只是他的幻觉,只有额际不断低落的冷汗提醒着方才那种极度恐怖的感觉。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烟雾,它们就像灵动的小蛇一般,找寻到一个突破口便努力扎进去,却没引起丝毫痛楚和注意。 经过刚才的事件,白旭已经清楚了他的处境,无论是自己的父母还是当年那场车祸,他从未对这里的任何人说过,也就是说,这些景象根本就来自于他自己,是他心底最深的恐惧,只是被具现化并无限放大了。 这里,就是他的心魔啊。 白旭不知道那面小旗怎么能勾出他的心魔,但是他很清楚,他必须做点什么了,否则极有可能被一直困在这里,永远出不去了! 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遍地默念清心咒,同时不断提醒自己父母已经死亡这个事实,这里只是个假象…… 只是假象…… 慢慢地,白旭冷静了下来,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有好几个时辰了,又好像只有一瞬,他身边的浓雾不断翻滚着,好像有什么人穿过其中向他走来。 随着吞吞吐吐的雾气向两侧散开,露出了一张略显苍老的脸,“师尊?”白旭愕然了一瞬,玄上真人的出现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旭儿啊,你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了,为师很是欣慰啊!”玄上真人摸着自己雪白的胡子,笑眯眯的样子甚是可亲,可是下一瞬就变了脸,“不过白龙府是怎么回事呢?还是说有了亲生爹妈,你就要抛弃我这个师尊了?这般欺师灭祖,实在不孝!” “师尊,我……”白旭着急想要辩解,可是开没来得及张口,就被迎面而来的剑气逼地后退了一步,却还是没有离开那个攻击范围,但是就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实质感,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从他身体中穿过再拔.出,就好像在看一场荒诞诡异的电影一般,只是主人公是他自己罢了。 玄上真人的面孔逐渐虚化,然后又变成了白渊,金灵儿,甚至夜无殇…… 白旭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一个个曾经熟悉的人都摆出一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架势,却偏偏都碰不到他,就好像他自己只是一抹孤魂一样,任由他们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只有他是不一样的,只有他被抛弃了,只有他…… 白旭逐渐放弃了抵抗,意识慢慢消沉,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不正常的状态,若是平日里的他,绝不可能这样就认输甚至任人宰割,他身上所有伤口的黑烟已经凝化成了黑色的液体,正缓缓往下淌。 很显然,他被影响了心智,而且是直接从内部影响的。 郭序看到这一幕,微挑了挑眉,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恩?这样就不行了?看来咱们天华宗的大师兄也不过如此,孩子们,去,好好报餐一顿!” 话音一落,浓郁的黑雾瞬间退散,露出其中的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鬼脸,他们或是被人所害,死后怨气颇重游荡人间被抓来,或是天资出众,被专门炼制进来,或是由那极阴之气吸引而来,由种种渠道最终聚集在一起,形成了这个万鬼幡。 数十万小鬼互相撕咬吞噬留下最后的一万之数才将将保持平衡,里面包含了世界上所有最负面的情绪和恶意,愤怒、悲伤、绝望、痛苦、贪婪…… 凡人只要被沾上一点,就会被迷了心智,彻底疯魔,更何况是像白旭这样被彻底投入其中!他现在等于在和十万恶鬼相抗衡,它们会揪出人心底最恐惧亦或是最不舍的东西,来引诱、威胁甚至恐吓他,只要露出一丝脆弱,就会被它们彻底侵入,连魂带人,吞噬殆尽。 而像白旭这样身上带伤就更好了,只要趁他不注意,就能轻易侵入他的身体乃至神识,挖出他的心魔,再幻化成他最恐惧不舍的存在,再如何心志坚定的人,一旦被自己的心影响,那最终都只会成为他们的养料。 所有的厉鬼都徘徊在白旭身旁一米的范围之内,却丝毫不敢寸进,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它们能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有着能彻底毁灭它们的东西。 由于鬼魂的数量太多,全部都拼命向前挤着,却生生停在了那一个固定范围内,不断挤动推搡,互相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小,甚至已经彻底贴在一起,所有的脸庞都互相贴近挤得变形,远远看去就像是将这种颜色各异的面团全部拍进一个容器中,被挤压着变形,看上去诡异又好笑。 终于,有只小鬼忍不住了,面前的食物馋的它神魂颠倒,它颤颤巍巍伸出那可怖的手,伸出去一段又会不着痕迹地缩回来一小段距离,就像偷吃的孩童一般,就这样谨慎地、小心翼翼地接近。 好不容易触碰到了,活人身上的浓郁生气瞬间通过指尖传导而来,什么害怕什么威胁全部顾不上了,尖叫了一声猛地扑了上去。 它的举动就像打开了一个开关,其他的鬼魂看到之后,瞬间暴动,全部冲了上去,层层叠叠,就像是个巨大的半透明白色鸡蛋,不断扭曲着形成各种造型。 下一瞬,炙热的火焰的冲天而起,赤红的颜色瞬间将所有魂体全部包裹进去,看着它们的身影在火焰中挣扎扭曲,最终消亡。 魂体被毁,尤其还是这种堪称神级的火焰,足以将它们彻底毁灭,不入六道不入轮回,所有存在的痕迹全部被抹去,连渣都没剩下。 “抱歉,打扰了你的休眠,”白旭缓缓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被鬼魂触碰到还有些阴寒的身躯也被火焰温柔地包裹起来,却没有灼伤他分毫,就像是给他披上了一件赤红的薄纱一般。 “心志不坚,为恶鬼所侵,大意!”凤焱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本就威严十足,现在更是添上三分怒意的斥责,让白旭更加心虚了。 天知道当他明白之前只是他的心魔时,其实是松了口气的,经过之前在玉林峰的超强幻境,他对于自己的内心看得更透彻了,若不是那些黑色雾气通过他的伤口直接侵入他的身体,进而影响他的神志,他是根本不会那么容易迷失的。 所以他佯装不敌,将周围的魂体全部吸引过来,再一击毙命,但是凤焱却出于对他的担忧主动出手,这让他又担忧又感激,担忧凤焱还没彻底恢复生机就为他使用了自己的本命神火,会否对他不利,感激他即使休眠也不忘分出神识来关注他。 好在凤焱是火系灵兽,更有世间至阳存在的神火,恰恰是这些阴秽之物的克星,天敌的威胁让它们不敢妄动,但是死后没有了理智,到底是本能占了上风。 “我明白,是我大意了,麻烦你用本命火焰助我脱困,想来又耗费了不少力量,休眠的时间想必又加长了,我很抱歉,出去之后一定给你找到足够的宝物帮你尽早恢复,接下来就交给我。” 白旭的声音温温浅浅,就像是在问候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丝毫没有面对这种困境的不安和惊惶,确认他没有问题之后,凤焱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便再无声息。 他本就复生不久,在白旭丹田内休眠彻底恢复生机,这次若不是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他才不会自作主张地跑出来呢! 不过即使傲娇地不愿意承认,他还是贴心地在白旭身上留下了火种,确保他不会再被这些东西侵扰,才彻底陷入沉睡。 作者有话要说: 凤焱:我一出场就睡着了,啥时候给我加戏份? 蠢作者:你刚活没多久,多睡会不好啊? 凤焱:看不起我?信不信我屠十二座城给你看? 蠢作者:别别别,加,一定加,来,那谁,给加个鸡腿! ☆、你是谁? 白旭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发现他现在似乎是陷在一个阵法里,只不过困住他的不是那些复杂的符号而是数不尽的阴灵,他微勾了勾唇,若是平时也就算了,破阵少不得要麻烦许多,但是他有凤焱,这般程度的阵法,已然无法对他产生威胁。 他半跪下身,抬手咬破指尖,在地上流畅地勾绘起来,先前的那些血液早已消失,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地面上干干净净的,更加方便了他的动作。 缓缓结束最后一笔,一股强劲的风旋拔地而起,呼啸着向周围冲去,但凡被它扫到的地方,连魂体都会被冻住,一个个飘忽不定的白影在四散逃开之前就被钉在了原地,不得不显出形来。 被强制现行之后,白旭身旁瞬间就被各式各样形态迥异的冰雕堆满,若不是里面冻上的东西实在过于可怖,倒真算得上是美轮美奂了。 白旭踩上映雪剑,停在空中仔细查看了一下他们的分布,目光凝在一片空地上,是哪里吗? 他所处的位置因为有凤焱神火的威胁所以不敢靠近,那另一处令它们害怕的地方,想必就是阵眼了。 这般想着,他毫不犹豫地一剑砍下,周围的魂体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连冰都打碎了,却没有逃跑或者来攻击他,而是痛苦地抱头蹲在地上,发出一声比一声高昂的鬼叫。 就在白旭都快承受不住地时候,他的眼前一亮,有些踉跄地落到了地上,这就出来了? 还没等他高兴,一股极强的恶意让他瞬间警惕起来,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只看到郭序狰狞的脸,正想回击却已经被人抱住,生生顿住了动作然后被那人牢牢扑在身下,而那原本对准他心脏的一剑,却贯穿了另一个人的肩头。 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稍显瘦弱的青年,非常清隽雅致的相貌,一身青衣,如青竹般挺立柔韧,手上抱了一把漆黑的七弦琴,他根本没管那几乎洞穿自己整体的长剑,两手一翻用力一划,古琴瞬间发出高亢地嗡鸣声,明明该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琴音,却瞬间撕裂了郭序的衣服,破开他的防御,直接在他腹部留下一个大洞,几乎可以从这里,看到对面的景色。 郭序的身体一僵,缓缓倒地,脸上混杂了震惊、愤怒、惶恐等这种情绪,估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怎么输的。 白旭挣开白渊的怀抱,朝那名男子走去,有些犹豫地伸手扶住他的身子,关心道,“你没事吗?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他确认自己此前从未见过这个男子,但是就刚才看来,他极有可能是玉林峰遇到的那名音源师,可即使这样,对方也完全没有救他的理由。 思及这人是跟白渊一起来的,他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他,“大哥?” 但是令他感到诧异的是,白渊看着这个人的神色,却是十足的复杂,似乎有些担忧,更多的却是恨意,可是又抑制不住自己那般的纠结着站在一旁。 他这般样子让白旭更加莫名,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他能看出他这个便宜大哥不是个好相与的,十足的冷漠与疏离,但同样也很单纯,能让这样的人纠结到如此地步,看来这个人也不简单。 不过无论对他的身份有什么猜测与怀疑,这个人救了他是不争的事实,所以白旭小心翼翼地给他喂了最好的丹药,正当他想用灵力帮他疏导药力的时候,这人却挥手拒绝了他的好意,独自坐在了一边,丝毫没有为人恩人的自觉。 白旭看着这个青年,又回头盯了自家大哥一会,明明想靠近想关心却不知碍于什么而选择无视,实在有些搞不懂这诡异的气氛,而且一时之间似乎也没有关注他的意思,他便将视线投向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人身上。 暗中戳了戳系统,“喂,系统商城里有没有什么能提取人记忆的东西?” 因为他不会这个世界的搜魂术,但是这人的种种异象实在让他不安,所以只能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能知道,活人倒还能审问,这死人,就难办了。 Q版小人瞬间出现,翻着个死鱼眼看他,【辣鸡宿主,商城里的东西贵着呢,你那点积分,确定要?】 白旭被他噎了一下,没好气道,“行了,你就看看有没有,先前你攒的积分不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哼╭(╯^╰)╮】,也许是被白旭戳穿了小心思,小人儿左右摩挲了一下,拉出一张光屏,上面是一颗圆溜溜的水晶球,就像巫婆用来占卜的那种最纯粹最简单的水晶球,【记忆水晶,可以抽取生物生前所有的记忆,3000积分】 看着满眼都是元宝符号的系统,白旭无奈地叹口气,“换。”他的心也很痛啊,3000积分是一个不小的任务了,不过他还是对郭家的事情更感兴趣,直觉告诉他这个郭家很危险,甚至可能威胁到他跟反派大人的计划,所以现在不是抠门的时候。 握住手中不足半个巴掌大小的水晶球,白旭走到郭序身边蹲下身,装作查探的样子将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过了不到一分钟收回,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手握着一个秘密,恨不得马上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可惜现在人多眼杂,不是查探的好时机。 他只能无奈将它收回去,然后捡起地上那面小旗,旗子的正中央破了一个大洞,极度阴寒的气息从中逸出,白旭感觉自己握旗的手瞬间僵了,还有向上蔓延的趋势,下意识地想将它扔出去。 已经准备回去的系统顿了顿,飘到那小旗面前,绕着飞了一圈,甚至伸手摸了摸,然后猛然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蠢宿主,快快快,这可是好东西,可以兑换超多积分的,快收了它!!】 白旭被系统尖锐的声音激的一顿,差点没拿稳手里的东西,他捏着那面小旗左右看了看,实在没看出这种阴损的东西有什么值得回收的价值。 【真的是好东西,起码值5000积分,商城会对它很感兴趣的,不过里面那些东西你要弄出来,系统商城不能容纳活物,魂体也不行!】 “弄出来?”白旭有些莫名其妙,他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该有的常识还是有的,这些阴灵本就已经死了,算是依附在这面万鬼幡里才能不消散,若果弄出来,弄到哪里去?弄出来之后呢? 系统也许是看出了他的迟疑,飞上来蹭了蹭他的脸颊,【没有你想的那么难,你不是有凤焱的神火吗?一把火烧了也就是了,虽然数量多了些,但是它们本来就死了,也不用感到内疚。】 白旭有些诧异地看了系统一眼,明明是无比可爱的外表,却说着最为无情的话。 系统只是一串代码组成的具象物,没有感情。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一阵沉默之后,系统似乎是发现了他的不对,用它那堪称超脑的计算机大脑努力思考一番之后,觉得自己找到了症结,安慰道【额……你要是不想让它们魂飞魄散也可以啊,在这里有种佛修,能超度亡灵度化怨气,引领它们去投胎哒,离这里也不算远,就在光华寺】 白旭抿了抿唇,佛修?还有这种存在吗?大概就跟现代那些佛寺一样把……不过既然都有音源师了,这也不算是系统BUG,能超度最好,否则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他也许不会想要那5000积分。 这时一股浓烈的煞气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白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师兄!师兄你没事?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我……” 白旭缓缓转过身,瞳孔猛地一缩,夜无殇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甚至还有丝丝缕缕难以抑制的魔气,他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这身诡异的装扮是怎么回事,这人到底去干什么了!! 还没等他开口质问,就被夜无殇一连串抢白,“师兄被魔气侵袭了?谁干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师兄有事的!” 说着居然将白旭之间打横抱起飞掠而去,一直到一片荒无人烟的密林才停了下来,他将人小心翼翼地放下,抬眸死死盯住白旭的双眼,他的眼中瞬间出现了一片旋涡,漆黑幽深的,像是要将人吸附进去,温柔地低喃道,“师兄,你看着我,你相信我的对吗?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我保证……” 磁性的声音一遍遍在白旭耳边回荡,他隐隐看到反派大人的眸色变成了深紫色,还没来得及细看,就陷入了昏沉。 夜无殇接过他软倒的身子,小心翼翼地给人褪了衣衫,看着那白玉般的肌肤上一道道刺目的红痕,加之上面萦绕着阵阵黑烟,觉得自己的心简直疼的要揪成一团了。 明明已经万般小心了,可是却还是只能一次次看着师兄受伤,简直太无能! 他微微俯下身,用唇细细地吻过每一处伤口,将其中沾染的魔气全部吸了出去,不算多的伤口却耗费了他将近一个时辰,单纯的疗伤到最后已然变了味道。 他们这里如何暧昧缱绻先且不提,白渊两人却是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明明想要关心靠近,却硬逼自己摆出痛恨的表情。 明明恨不得以身代之,却还要装作浑不在意。 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才能把人给活生生逼成了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我为什么小夜来的比大哥晚,因为他远,或者说剧情需要?哇卡卡卡(づ ̄3 ̄)づ╭?~ ☆、郭家郭家! 白旭昏昏沉沉醒来,看到夜无殇双眼赤红布满血丝,整个人无比脆弱,就想是失去母亲的脆弱小兽一样,无比惹人怜爱。 斥责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甚至连他的行踪也没有问,只是默默地给人处理伤口。 之前是他魔障了,哪怕是一手养大的孩子,也已经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不用什么事都征询他的意见,更不用去哪都向他汇报,这样的禁锢,绝对是不正常的,所以以后,他也许该改变一下相处方式了,这样等他离开之后,这孩子就不会那么难受。 等两人好不容易收拾完,夜无殇也被安抚下来,重新回到那个峡谷,却看到那两人维持着他们离开时的姿势,那个青年坐在地上打坐,而白渊抱剑站在离他不远处。 虽然白渊的视线完全没有丝毫偏移,就像是在发呆一般,但是白旭还是能看出他这个站姿的妙处。 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到好处地将人挡在了身后,他看似随意,实则神经紧绷,随时都可以发起攻击或是转身救援。 白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种诡异的气氛,用个比较现代化的词来形容,叫做,闹别扭?还是傲娇? 这厢白渊已经看到他了,上下扫视了一下,眼中的冰寒微有消融,不情不愿地向夜无殇点点致谢,虽然这个男人很危险,但是看来对他弟弟是真心,那就好。 “大哥,你不介绍一下吗?这位是?”白旭慢步走到他身边,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拒绝交谈”的青年,只能把问题重新扔给白渊,毕竟这人是跟着他一起来的。 白渊闻言浑身一僵,动作虽然细微,但还是被白旭捕捉到了,他似乎是在纠结该怎样开口,嗫嚅了半天,才道,“你不用管他,离他远点,他很危险。” 惜字如金的男人只吐出这么几个词,若不是他眼中的担忧是那般真切做不得假,恐怕还真会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怨。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人之间一阵沉默,接下去的旅程自然也是一起行动,只是四人的氛围格外诡异。 白旭跟夜无殇走在最前面,完全顺着自己的心意寻找感兴趣的东西,白渊则始终保持着十米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最后就是那名青年,无论被几人如何忽视,无论白渊如何冷着脸斥责他离开,都不为所动,看的白旭都感觉有些可怜。 好在这样的时光没有维持太久,最后一天很快到来,白龙府只来了白渊一人,想来也是为了他,而天华宗三十六人,居然只剩下十五,半数都不到! 来来回回没看到宋严青和金灵儿,难道他们真的陨落了? 白旭有些心惊地一遍又一遍发传讯符,可惜没有任何回应,不得不承认,这次,可能真的闯大祸了! 他拒绝了白渊的邀请,告诉他自己很快会回家,就带着剩下的弟子回了宗门,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大弟子和女儿全部在先天福地里失踪,金鼎峰居然没有丝毫异常,甚至还鼓励了他们两句,就让人走了。 走出门的一刹那,白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这样就完事了?护佑不力,居然没有任何惩罚? 然而等人已经走远,金鼎峰平静的脸庞瞬间狰狞起来,狠狠地将面前所有东西全部扫落在地,难以抑制的灵力肆意地破坏着屋内的一切,好在外面布了一个强力禁制,否则恐怕整个天华宗都会被轰塌一半! “我儿筑基修士,更有无数法宝护持,居然会死在几只鬼面蜂手里,白旭……夜无殇!你们敢!!我定要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金鼎峰怒极而笑,一张老脸涕泗横流,却不断拉大嘴角的弧度,看上去竟似疯魔了! 他这边的异常先不提,白旭心心念念着那面万鬼幡,所以跟玄上真人简单交代两句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向光华寺,好在不算太远,御剑两日也就到了。 站在剑上,忽然想起那个记忆水晶,伸手将它拿出来,纯洁无垢的透明,却让他隐隐感到不安,最终下定决心将神识沉入进去,内里恐怖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就变了脸色。 他就像看电影一样看着郭序长到五岁,然后被分配了一枚红色的丹药,似乎是什么神药,小小的人儿吃下去的一瞬间就开始抽搐,直接昏迷过去。 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成功……魔族……主人……效忠……”,但是可能是因为当时郭序还太小,或者是吃下那丹药之后神志不清,所以记忆无比混乱,记录下来的东西也是滋滋啦啦的,就像卡带了一样。 然而直到郭序一个月之后醒来,原本漆黑的眼眸居然变成淡紫色的魔瞳!他就像个试验品一样被关在郭家后山,每天经受着魔气和体内尚存的灵力的互相吞噬,痛不欲生。 可是这样的景象仅仅维持了两年,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褪了,郭序居然重新变回了人类。 他被带到郭家主面前,同时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男子,待他转过身来,赫然便是最大的BOSS冥越! 郭家居然跟魔族有染! 冥越的样貌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更加青涩一些,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郭序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似是嘲讽似是无奈,“失败了?看来这孩子跟本尊无缘。” 郭家主闻言,瞬间变了脸色,献媚讨好的嘴脸让人无法直视,“主人……主人,求您再试一次?一定是原材料有问题,咱们这里还有很多,求求您了,再试一次!我们是您最忠心的奴仆,愿意为您付出一切,请您千万不要放弃我们……” 他不顾尊严地跪在冥越面前,甚至不断向他磕头,冥越就那般无聊地看着他这番作态,嘴角挂着轻佻又嘲讽的笑,而才七岁的郭序没办法理解眼前这一切,只是木呆呆地站着。 直到郭家主头都快磕破了,冥越才伸手将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好了,你的忠心本尊看到了,带我去看看咱们的神药,我会改进一下,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可要好生把握。” 郭家主如何狂喜暂且不提,当他带着冥越进入一间暗室,看到那所谓的“神药”时,白旭感觉他整个人都要疯了。 只见一个女人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四肢都已经不见了,那断掉的地方被一层黑色雾气包裹着,没有丝毫血液流出,不时还蠕动一下,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 她的脸被纠结脏污的长发遮挡住,郭家主两步上前揪住她的长发向后拉扯露出她的五官,绝美的脸蛋,此刻却毫无生气,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重点是,她跟夜无殇有五分相似! “主人,您看,这女人我还好好养着,上次用的只是血,神药才会失效,要不要加点别的?比如内脏之类?可惜这贱人资质太差,只是个练气五层的废物,不然咱们也不用费这么多事。” 冥越施施然上前,伸出手指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那女子似是感到害怕,向后缩了缩,却被冥越猛地甩了一个巴掌! 她的脑袋被甩向一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啊啊”这种无意义的声音,嘴里一片空洞,舌头早已被拔掉了! 冥越在她身上来回摩挲,似乎是在考虑从哪里下手比较好,他的手顿在女人心脏的位置,感受到手下的震颤,他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唇,低喃道,“夜轻歌,想不到你身上的血脉之力如此浓郁,看在你为本尊的霸业出了一份力的份上,我一定让你好好活着,活得长长久久!” 说着手指毫不犹豫地捅了进去,将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挖了出来,另外一团黑雾迅速堵上她胸口那个大洞,连血都没流出来分毫。 看着手中无比诱人,一下下跳动的鲜红,冥越直接席地而坐,拿出一个鼎,开始炼制,不知过了多久,几十颗鲜红的丹药飞射而出,比之前更为浓郁的血红色,却是生命的流逝。 他拿出一颗递到郭序面前,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吃,吃了就有资格追随我,成为本尊的奴仆……” 郭序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熟悉的剧痛再度传来,这样的丹药他总共吃过三次,又修炼了冥越特意留下来的功法,才彻底完成魔化,能成功地在人族与魔族之间转化。 记忆水晶到这里戛然而止,白旭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一千根针狠狠地扎下,疼到近乎痉挛,浑身的灵力都停滞了,两眼呆滞,猛地从飞剑上栽了下去。 居然是这样…… 真相居然是这样…… 好恶心…… 他不断下坠的身体被夜无殇猛地揽入怀中,那人絮絮叨叨在他耳边喊着什么,他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自虐般地在脑中一遍遍回放刚才看到的场景。 郭家……好一个郭家! 为了更强大的力量,为了更长的寿命,将自己卖身给了恶魔,甚至不惜吃人?! 那个女子,想必就是夜无殇的娘亲,冥越发现了她身上的血脉之力,居然……居然想出这么个办法,既能打击敌人,又能增强自身实力,扩大势力。 好可怕…… 他在郭序的记忆中看到郭家将近半数的弟子都曾经吃过那个所谓的“神药”,哈哈,修真界三大家族之首,居然已经彻底成为了魔族的附庸,甚至连人类的身份都舍弃了,就这样的东西,还能受到世人敬仰,统领无数修士,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白旭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夜无殇的身份原来一早就被看穿了,他没办法想象反派大人小时候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 为什么他没有被捉去炼药? 不,不是没有,只是年纪尚幼,血脉之力不够强大。 所以郭家就像圈养牲畜一般养着他,就等着他长大之后将他敬献给冥越,来换取更高的地位或者更多的力量? 所以原文里冥越一出场就把反派大人抓走了,捉去炼药……居然是这么个炼法…… 他根本无法想象当时夜无殇是怎样坚持下来的…… 白旭缓缓转过头,看着夜无殇担忧的眼,突然觉得自己眼眶湿润,酸涩的厉害,第一次,他主动抱住了那个已经长得无比高大壮硕的孩子,一遍遍低喃,“小夜……小夜……”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早就想好的桥段,写出来还是想哭,尼玛,分分钟灭了郭家,片甲不留! ☆、反派大人的身世 夜无殇僵了一瞬,然后以更大的力道抱住了那个主动依偎过来的身体,师兄亲近他了?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然而还没等他开心太久,就被推开了,白旭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踩上映雪,甚至没有对刚才的意外有只字片语的解释,只是脸色平静得过分了,甚至隐隐发白,不复之前的红润。 “系统,反派大人的身世算查清了吗?”他看着面前的小人,神色冷凝,当时那个隐藏任务一直没有头绪,这倒也算是个突破口。 【当然没有了你个辣鸡!】系统翻了翻任务栏,【你别想蒙混过关,不过本系统可以给你个提示:反派大人身上的魔族血脉承继于谁?】 承继于谁? 白旭低下头仔细思考起来,凭刚才的记忆,夜无殇的魔族血脉肯定承自他母亲夜轻歌,郭家主虽然渣,但是确实是个地地道道的人类,毕竟反派大人在那所谓的“神药”之前已经出生了。 那按照系统的提示,肯定还要往上推算,需要知道夜轻歌的真正身份才行,这事……急不来。 他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没有注意到旁边夜无殇已经黑化到快要疯狂的视线。 师兄从来没有这般忽视过他,是什么夺去了他的注意? 不,不管是什么,他都不会让它再存在了。 师兄只要看着他就好…… 好在光华寺不远,在夜无殇彻底发飙之前已经到了。白旭抬头看着了眼这个世界的佛寺,发现跟现代的寺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它隐匿在深山之中,三面环山一面是陡峭崖壁,而寺院有相当一部分居然就是建在崖壁之上,只有几根粗长的木棍在下面支撑着,上面更是一个超大的露台,无数的僧人席地而坐,丝毫没管脚下就是万丈悬崖,兀自祷告念经,袅袅梵音不觉于耳,让人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 两人落在山门前,一名小沙弥上前询问来意之后,将他们请到了客居,行礼道,“请两位施主稍怠,掌门师叔正在给弟子讲经,稍后会与二位相见。” 白旭同样回礼表示无妨,施施然坐在了一个蒲团上,发起呆来。 夜无殇的眼神闪烁了一瞬,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师兄的来意,白旭只是说了一个地点,他就跟着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他跟师兄的距离越来越大了,两人曾经的无话不谈,到现在的略显疏离,他竟不知是从何时转变的。 仔细想了想,似乎是从龙虎大会开始? 师兄从哪个幻境出来之后就变了,可即便知道,他也没有丝毫办法解决,只能愈发地黏人,恨不得十二个时辰全跟师兄呆在一起。 然而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师兄看着他,就像纵容着一个捣乱的孩子,漫不经心又略带疏离,根本不是他想要的样子。 夜无殇抿了抿唇,他是不是该向师兄挑明自己的心思?他低下头,握了握拳,化神中期啊……还不够,远远不够! 刚才离开的小沙弥重新回来敲门,“掌门师叔有请,二位请跟我来。”说着转身在前面带路。 白旭施施然起身,却突然回头,看向夜无殇,犹豫了一瞬,道,“你别跟着,我自己去就行。” “师兄?!”夜无殇瞬间赤红了眼,师兄不要他了?这是不要他了吗? 白旭看他那样子,猜到他是不高兴被抛下,有些无奈地摸了摸他的脸,“多大的人了,不能我去哪你都跟着,总要有自己的事做的,而且我……” 说着,他顿了顿,嘴唇紧紧抿住,甚至微微发白,就像在做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一般,长舒一口气,“我有个东西要给你,我想了想,有些事,你是有权利知道的。” 他的确在要不要给反派大人看那个记忆水晶上纠结了很久,真相那般残酷,他真的能承受得住? 可是反过来,他明知道他要把夜无殇推上一条怎样的路,却还是不忍心。 但是成王之路本就是腥风血雨的,哪怕这个孩子是他看着、护着、照顾着长大的。 所以正因如此,他才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作为一个王者,作为迟早要登上那个王座的男人,夜无殇不能软弱,不能退缩,必须有强大的毅力的精神,才能不被那些魑魅魍魉啃得骨头都不剩。 毕竟……自己是不能跟他一辈子的…… 白旭将那个小球塞进他的手中,头也不回地跟着小沙弥离开了,这次……是他放手的开始,他绝不能心软! 夜无殇握着手里的东西,僵在原地,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师兄不要他了,不许他跟着了…… 他将视线投向那个小球,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果然师兄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可是却不愿意告诉他吗?这里面,就是师兄想对他说的话吗? 他的手抖了抖,几乎想砸了这个东西,来换回那个对他无微不至的师兄,可是不行,师兄想让他看,他就必须看,绝对不能让师兄失望! 白旭跟在小沙弥身后,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最终在一处大殿上见到了光华寺的掌门。 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形象上倒是跟他的想象差不太多,约莫六十左右的样子,脸上挂着恬淡又慈悲的笑,眼中是一片虚无,或者说是那堪称虚无的悲悯。 佛修跟正派修士有所不同,他们修的不是灵力,而是信仰,所以寿命并不比修士,也只比凡人稍好一线,约莫在二三百岁为大限。 因着他们修行的特殊,所以是魔修和那些阴秽之物的克星,白旭表明来意之后奉上了那面万鬼幡,纵使是见多识广的老掌门也微微变了变色,连着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施主,此物太过阴秽,便放在这里,老衲会召集门下弟子日日诵经,超度亡灵,消除怨气,也感谢施主为这天下苍生做出的贡献,阿弥陀佛。” 白旭愣了一瞬,留在这里?不过他是知道这种东西不是一日两日可以解决的,所以只能先这样了,等过一段时日再回来拿也就是了。 他向方丈行了个礼,转身往回走,不知道小夜看到那个东西,是什么反应? 不行,果然还是放心不下,白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却在经过一面铜镜前顿住了脚步。 那面铜镜发出的光芒实在太过耀眼,白旭不得不用手遮挡住视线,却感觉一股极强的吸引力从那铜镜中传来,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彻底吸了进去! 那个掌门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匆忙拿起铜镜,却也不得其入,只能感慨一句,“天意啊……” 其实这面镜子不是此界之物,名唤“菩提镜”,是由上界而来,不知如何到了这里,但是由于它对阴秽之物有极强的克制之效,所以光华寺的老前辈就在这里建了座寺庙,专门供奉这面镜子。 只是这么多年,老掌门也不知,这东西竟是吃人的?虽然他隐隐能感觉到那个年轻人不会有事,但是这般困在里面,连他也没办法啊。 白旭此刻处在一种极其玄妙的环境中,他的脑中自动出现了一个声音,替他讲解这一切,原来这所谓“菩提镜”,其实就是一个另类的时空隧道,可通过去知未来,只是需要极其有缘之人或是身具大气运之人才能开启。 而且一人只有一次机会,甚至可以固定看到一个人的过去或者未来,看过以后就会被排斥出去。 白旭左右看了看,必须选择看一个人的过去或未来才能出去吗?倒也是好事。 那么,未来? 不,他不相信未来,发生在现在的每一件小事每一个转折都有可能对未来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而且未知,才是未来的意义,他并不打算做违背自然规律的事,否则一旦看到的未来有什么不利的事,他极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那么过去?谁的过去? 白旭闭上眼,心里默念了几声,夜轻歌…… 他的眼前瞬间出现了一个走廊,两边都是壁画,上面画的栩栩如生的人,然而巧妙的是,每当他都到一个壁画面前,那副画都会自动动起来,就像是一场小电影一样放映,然后重新变回静止的样子。 白旭就这样,一步一步,看完了那个悲惨女人的一生。 夜轻歌的母亲夜清澜是一名散修,天赋极高,在她大乘期将要飞升之际遇到了那时尚还年幼的上代魔尊,冥寒。 而冥寒那时不过是个化神期,两人隐瞒身份相交,一起探险,就像美好的话本故事一样,两人相爱了。 但是可悲的是,一名仙修和一个魔族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夜清澜的事情被她的宗门知道之后,强制将她带走,然而不可思议的是,那时她腹中居然已经有了孩子。 按理说两人种族不同,血脉会相互排斥,根本不可能孕育出孩子,但是事实就是有了,所以夜清澜从宗门里逃了出去,四处躲藏,甚至不惜以自己的修为为代价来保住这个孩子。 要知道,越是修为高的修士越难有孕,而为了护住脆弱的骨肉,不得不花费大量的修为每日浇灌,才有可能顺利生下孩子,所以对于大多数女修来说,是不愿意要孩子的,因为这意味着可能毁了她们的一切,对于那些有大抱负的修士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夜清澜好不容易生下孩子,修为已经倒退到炼虚期,甚至为了不连累冥寒她都没有联系过他,可惜这样的一片痴心,在听到魔尊大婚的时候,彻底碎了。 魔尊大婚,新娘是魔族一位太上长老的玄孙女,无论身份还是长相都比她毫不逊色,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地地道道的魔族! 哈,一腔痴心错付,可以想象当时刚生产完,正是最脆弱的女人心中该有有多绝望。 偏生夜清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