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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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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呼就好,于是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武伯侯府。    昔日的武伯侯府还是武伯侯府。虽然梦娘已成了太后娘娘,武伯侯却还是那个武伯侯,而不是太上皇,他仍然坚持住在这里,于是梦娘也常常在这里过夜,只把还没被封为公主,但是已经享受公主待遇的魏雅怡留在善喜宫。    曾经是皇帝亲笔手书的“武伯侯府”四个大字仍然固执的不肯换下,哪怕每日里下人勤快打扫,也仍然流露出一股腐朽的气息。门房见了魏康裕,虽然害怕,却想要死命拦住他,他正欲高喊,就被魏康裕摁住他后颈,软软地晕倒在地。    魏康裕迈入大门,目之所见,仍然如此的熟悉。这是他出生与成长的地方,可如今却像是和他势不两立,正如他的父亲说的,“我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今世再不相见。”    正因为这句话,魏康裕并没有踏入父亲居住的院子,还是让下人去通报梦娘,请她出来。    梦娘很快就出来了。她脸上还带着残留的忧色,见到魏康裕来了,脸上立时扬起笑容。魏康裕时间紧凑,并未多言,直接询问:“母亲,通玄法师说景言是‘妖星’一事,可当真?”    梦娘笑容垂落,勉强笑笑,道:“我就知道你要问我这个。罢,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和你说说也无妨。那个预言是我骗你了,只因我不想你和景言再有牵扯。”    她坐到花园的亭子里,从下人手中拿来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双手捧着烫染的茶杯,却像是有些冷似得,瑟缩了下身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这句话刚说完,她就陷入了回忆。魏康裕也没催她,只是看着梦娘的手都被茶杯烫红了而不自知的模样,才从她手中取下茶杯。    梦娘又是笑笑,“算了,还是长话短说。我与瑞阳公主自幼就是好友,公主天真可爱,为人极易轻信,我总担心她被谁欺骗,所以总是护着她。结果一时疏忽,她被从远方来经商的异族所骗,失去了清白,公主太过害怕,一直隐瞒到怀孕才被人发现。这是皇族的耻辱,可公主这胎不稳,若是打掉孩子,自身性命也会不保,为了掩饰她的肚子,皇帝便安排你父亲娶了她,我也是后来才知情。后来孩子生下,你父亲不敢对孩子有所动作,但皇帝也没有下命令,想必只是让其自生自灭,我就令哑奴照顾他,恨屋及乌,由那孩子自己造化,却不成想,那孩子果真特殊。你小时候性子就怪异,知道你和景言有交往后,我以为是景言心存恨意故意蛊惑你,这才编出那个谎言。现在想来,也不知道景言到底是何许人也,明明只是异族和公主的血脉,相貌一开始也是带着异域特征,怎么上次见他,却变了一个模样呢?”    “……所以,景言并不是我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读者评论解释下,新文是主攻的,视角忘记改了(jj默认是主受,这点挺烦的)    75、七十五章 ...    “对, 他和你毫无血缘关系。”梦娘干脆地回答。    魏康裕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像是胆怯,又像是激动。梦娘用洞悉一切而又怜悯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所以,我可以……对, 我可以……可是, 景言却……”    是啊,不是兄弟又如何?这心意若想光明正大, 毫无障碍的表达,总得先找到景言才行。    然而, 若不是这个谎言,也就不会有这诸多周折了——不,这也未必, 并不能用作借口来指责梦娘。魏康裕刚升起来的怒气,紧接着被自己安抚下去。    一连串的反问已经在脑海中响起:难道没有这个谎言,他就敢对景言告白吗?难道没有这个告白, 就不会发生如今的事情么?不,不会的。老皇帝针对魏家, 如果他不想自己当皇帝, 那父亲就还会维持先前的决定, 挑选年幼的皇室子弟, 那时候他仍然会攻入京城,仍然会中毒,景言仍然会来救他,也依然, 会离开。    他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对梦娘告辞,梦娘犹豫一下,说:“等景言回来,你让他看看你父亲,他身体实在不好了。”    “他身体怎么样了?”    “还是老毛病,没有功夫的护持,早年从军时候受的伤就全来闹了,天气一有波动,浑身就疼痛不忍,他的精神也十分不好,虽然在我面前总表现得若无其事,可我知道他夜里总是睡不着。”    “母亲不怪我吗?”    武伯侯的伤不是魏康裕直接造成的,却和他有逃不脱的关系。那时候景言去大漠看他,却被武伯侯发现,景言离去后,武伯侯便变相夺走魏康裕的权利,讲他紧闭在帐篷里。魏康裕不能忍受自己的计划被阻,什么都做不了,在交涉无果后,冲动的说出了伤人的话,两个血气方刚又武艺高强的男人争吵起来上了火,说不出来是谁动得手,在他们打斗的时候,蛮族的探子偏偏秘密入侵,入侵者见到将军和少将军正在争斗,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暗下狠手,导致武伯侯身体受损,武功尽失,连军中的密报也被入侵者趁机偷取,导致军队受到了很大的损失。武伯侯气急之余,才发下那样的狠话:“我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今世再不相见。”    魏康裕试图去博取父亲的原谅,可一切都是无济于事,又有大业要图,也顾不得去绞尽脑汁恢复二人父子关系,只想着等着事成之后再来打算,却没想到先是他中毒,紧接着又是景言消失,一连串的事情弄得他疲惫不堪,和父亲的关系便仍然僵硬着。父亲虽然接受了他找寻来的名医和药材,却不肯搬到皇宫,也仍然不肯见他。    魏康裕知道这样的自己实在是不孝,但人生在世,总得有所决断,去伤其中一些人的心。    “我自然怪你,”梦娘说,“但总算是没有造成无可避免的伤害。你去找景言,若他回来,就让他为你父亲看看。”    魏康裕仿佛从这话里读出别的意味,他眨眨眼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领会错误,暂且不管,只语气坚定地答道:“我会带他回来的。”    ……    景言从第一个字从口中吐出后,就明白了什么。他是不能说话的,一旦说话,就会有自己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这种禁制对他来说不算不愉快的事情,他本来也不爱说话。嘴这种器官,只有在咀嚼的时候才显得有用,自己张嘴发出声音,是多么无趣的事情。至于交流,反正他需要交流的人,看到他的眼神就能明白过来,所以,只管听就好了。    但是他还是开口了,还是在魏康裕的梦里。在梦里开口说话也算是说话么?他说出来后就知道,是的,真算说话。他自己的梦里都是寂静无声的,想不到他却跑到别人的梦里来说话了。从梦境中离开时,景言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对未来,他比一无所知要知道的多一些,可还有许多事情仍然是蒙蒙的不清楚。不过没关系,景言总是十分乐观的——凡是如景言这般,从小到大没有遭受过任何挫折,哪怕对自己的力量半清半楚,也知道自己好厉害的人,总是如此乐观自信的。    所以他还是轻易地开口,又轻易地对魏康裕许下了让他等自己回来的承诺。    后来他想,太好了,我真是太聪明了,没有草率的把时间说出来,所以,我才不是失信者呢。    景言推开这扇门后,就觉得身体无比的轻盈,他没有对身体下命令,就发现没有人能看到自己。他念头自然流转,就来到了京城郊外的香山。    香山还是那个香山,和景言第一次从武伯侯府出来时见到的一样。此时政局动荡,香山虽然在最美的季节,却没有谁有闲情出来游玩踏春,因为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各种奇花异草生长在裸.露的坚硬岩石,并不是为了谁而美。景言并不着急,他摘下一捧花夹在腋下,用最后一点时间在花丛中玩了玩,又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渐渐的,身体里有呼之欲出的被拉扯感,每走一步都极其沉重,歪歪扭扭,这是身体已经不适应这个环境的表现。景言停止了玩耍,把那捧花用双手抱在胸前,低头嗅了嗅,却没有闻到该闻到的香味。    他第一次从香山摘了花朵想送哑奴,却因为哑奴死亡没有送成,哑奴复活后,景言又给他补上一次。现在这捧花,景言想送给魏康裕,因为他觉得,魏康裕人很好,他有些喜欢他。遗憾的是,这捧花暂时是送不出来了,只好以后再补上。    他维持着捧花的姿势不动,身体直直向后倒去,接触到坚硬的岩石地面时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是动物落在沼泽里,被沼泽安静地吞噬,景言睁着眼睛,毫无挣扎地被这片土地吞入,眼前一片黑暗,却不是黑色的土地模样,而是空洞的黑色,他的躯体和手里抱着的花在这片黑色中下沉,被逐渐被黑暗吞噬、分解。这过程看着很可怖,**慢慢消失,可另一种形态却像是被什么拂去了灰尘,慢慢地显露出来。    景言并不好奇,也没有东张西望。他抬起手,看到的已经是**被吞噬掉后露出来的新形态。他握了握拳,摇了摇手,脚一踢,把最后残余的血肉都踢走,然后才从平躺的姿势变为起立,在半空中走了一步。他望着前方,也望到了新的自己。他的相貌变了,变成了十八岁那天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可又远比那个状态更要耀眼——人间还是承受不住他的相貌,所以只能展露出有限的姿态。他的新身体还散发着微微的光芒,仔细看来,还是半透明的,有一种虚幻感。    真是麻烦啊,就算是这样,还是没有结束。景言很不情愿的往上升,不过是瞬间,他就上升来到了一个大殿,空空荡荡的大殿,和他那次昏睡时梦到的大殿是同等的风格。在大殿的卧室里有一张很大很大的床,床上仰面躺着一个人,景言走到他身边,还想再磨蹭一会儿,心里不断地喊烦,可是没办法,他只能爬到床上坐上来,往后倒去,躺到这个人的身体里,像是穿衣服那样,把自己的原来的身体重新穿了回来。    与此同时,云端之上,微微震荡,惊起无数凡人无法想象的存在。    一股股神念来回交流:“那位终于回来了!”    “竟然回来了!那位总算玩够了吗?”    “嘘,我猜是那谁用了点小手段……那位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火呢。”    “那我们可管不了,总之,我们先过去见那位。”    景言穿上原来的身体后,身体凝实,动动手脚,并没有感到异样。他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细到每根头发丝,都充满着强大到毁天灭地的力量,可这股力量并不能让他高兴,反而让他露出了“我不开心”“我好烦”的模样,一点精神劲都没有,什么都不想做,干脆保持着躺下的动作,躺在这万年玄冰制成的床上。可刚躺下半刻,他又觉得不对劲,凭空变出一床被子,盖到自己身上。    其实这万年玄冰的床寒气收敛,反而透着一股温热,而景言的身体也不会受到温度的困扰,被子这种凡人才需要的东西对他而言只是多此一举。可是景言早就习惯了睡觉要盖被子,哪怕被子没用,现在又离开了凡间,也不打算改掉自己的习惯,不然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景言再想想接下来在这儿的日子,还会有很多不对劲呢,脸上就忍不住流露出一股生无可恋——才离开凡间一小会呢,想它。    作者有话要说: 很想让这章成为再次没有景宝的一章,但是……我怂了,不敢,不敢。    我想,这可能是我写的最牛最苏的主角了233    76、七十六章 ...    景言没有躺多久, 就被人找上门来了。    穿着古板极了的青衣道人恭恭敬敬地给还躺在床上的景言行礼:“大帝,您终于舍得回来了。”    景言撇了撇嘴,想说“这可不是我想回来的,还不是因为你用黄粱作祟的”, 可还是不愿意开口。他习惯了沉默不语, 哪怕现在可以无所顾忌地开口了,也不愿意再开口说话, 只用眼神责怪了这道人一眼。    青衣道人故作不知:“大帝您能回来,实属云端之兴, 众臣子都盼着你归来呢。”    景言实在是厌倦极了,心里想着,随他们盼去呢, 过几天,我还要走呢。    之所以不选择马上就走,是因为走得这么快, 多不给大臣们面子呀。    青衣道人看了景言一眼,狐疑道:“大帝您到凡间一游, 性格倒是变了许多。”    景言懒懒从床上坐起, 心想, 有么?他仔细回忆下之前的自己的性格, 可总觉得模糊不清。这无关于他的记性,只是他总觉得那个自己离如今的自己太过遥远,所以都懒得回想的缘故,那个无聊、乏味的自己, 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他反而很喜欢的自己,想到自己在凡间做过的有趣的事,就忍不住笑,哈,他也能做出来扑蝴蝶、捉蚂蚱的事情来!虽然极其幼稚、可笑,可他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很有趣味的去回忆自己曾经的玩乐,心想,幸亏他选择了封锁自己全部的记忆,不然怎么能体会到这些质朴可爱的玩乐来?    景言一想到凡间的嬉戏,就忍不住想起哑奴来。他看看眼前看似古板老实,实则奸诈狡猾的青衣道人,正是他破坏了最一开始说好的,要在凡间体验一世的计划,用计让他才玩了二十多年就回来。这样的人,必须得惩罚才行。    嗯,就罚你不许再来烦我好了。    景言伸手一挥,一股无形的禁制在青衣道人身上捆了三圈,青衣道人大骇:“大帝,您要做什么?”不用景言说,他也知道了,因为他的身体被那禁制强行拖着直直地往后退去,他路上遇到的宫墙被他撞上的那个就会被他穿透,没多久,青衣道人就被甩到了宫殿大门外。他很不甘心,还想再进去,可只要迈进去一步,已经被设定成规则的禁制就会再一次把他拖出来,使他一步也进不去。    青衣道人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再也进不去的宫殿大门,可真是气急了。可他还能怎么办呢?打,打不过景言,说,景言不听也没办法。    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他旁边,见青衣道人气急败坏的模样,立刻大笑:“哟,大帝又忍不了你了?真是活该!”    青衣道人却没有恼怒,反而脸色慎重地说:“红鱼,大帝变化很大,让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红鱼不信:“大帝也能有变化?大帝只是下凡二十多年而已,能改变他那千万年来都根深蒂固的性子?你呀,明明看着是个老古板,其实是个老滑头,我才不上你的当。”    红鱼好奇心上来,嘴上说着不信,还是也踏入了大殿。    景言的大殿并不设防,连守卫都没有。不过,在这种地方,可没有谁敢硬闯,青衣道人和红鱼之所以想进就进,还是因为他们有特权的缘故。    片刻后,红鱼也被扔了出来。    青衣道人还留在外面没有走,见红鱼被扔出来,便肯定地说:“瞧,你这下知道了。”    红鱼对她在青衣道人面前失了面子挺懊恼,故作不在乎:“你说得那么严重,可我觉得大帝的改变没什么不好,挺有人味的。”    青衣道人看她就像是看傻子一样:“大帝又不是人,要人味干什么?”    红鱼是个很固执的人:“那也比之前那冷冰冰的模样好多了。要知道,以前我往大帝面前一站,都怕自己会被冻死呢!”    青衣道人说:“那如果我说,大帝还想再去凡间呢?”    红鱼想了想,说:“那又怎么样,本来大帝就想在凡间多待一些时间的,是你急不可耐把大帝拉回来来,他要是还想去玩,我肯定支持。”    说着,红鱼就离开了。被留下来的青衣道人一脸不被理解:“死丫头,你根本就不知道,大帝在凡间过得一点都不好!偏偏他还那么喜欢凡间,这要是任性极了呆在凡间里不回来了,云端可怎么办!”    在殿内玄冰大床躺着的景言把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的,心想,青草这家伙莫不是眼瞎,明明在他凡间过得可快乐了,他是怎么看出来他过得不好的?真是个古板错了地的老家伙。算了,要想回去,怎么也得把这儿的事情处理好才行,可不能刚回来就走。再者,他也没打算在凡间呆很久,等着他玩完了,自然而然的就回来了嘛。    云端大帝重新归来的消息在景言“穿上身体”导致的震荡后,云端上的仙人们就知道了。很快,他们约好了觐见的日子,并向大帝汇报大帝离开后云端的事情。    景言勉为其难出席,坐在他从来没喜欢过的金碧辉煌又空荡荡的大殿中,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高台上又高高在上的大椅上。那椅子软绵绵的,躺着舒服得很,可那色调看着就冷肃深沉,庄严是庄严了,可是却叫景言觉得冷。    他调整了下坐姿,头靠着一边扶手,脚搭在另外一边扶手上,这姿势和躺没多大区别了,于是景言就觉得自己缺了一床被子。    大殿下站了两列长长得看不到尽头的人,许多样子在景言眼中都奇形怪状的,可是如果不拿他们同人来比较,那样子才是正常的。他们都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看着地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反正他们低着头,景言就伸手一点,给自己变出一床被子。这被子是凡间他最近常盖的那一款,青面刺着凡人想象的瑞兽模样的大被子,里面装着薄薄的棉花。这被子往上身上一盖,景言顿时就觉得自己暖和了许多。他索性又把自己的椅子变成了红色,视觉上的温暖让他心情好了许多,他转头再看金碧辉煌的空荡荡大殿,又觉得许多东西都令他看着不舒服,于是手指这儿点一下,那儿点一下,好端端的一个严肃的议事大厅,变成了一个奇花异草盛开,流水潺潺,还有鸟兽虫种种声音交织的园子。诸人虽然因为礼仪不能抬头,可用眼角余光就能看到这些变化,心想,被大帝禁制弄得还在大殿外进不来的青草说得很对,大帝变化的确很大。    有胆子大的,真抬起头来看看大帝,一看到大帝身上盖着的被子和身后倚着的变成红色的椅子,惊吓的又急忙低回去,心中暗中低估:这变化,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    此时诸人已陆续把景言离开这段时间的事情汇报完毕。其实,云端之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大家每日里就是修炼打坐,心思不洁的人连云端上都来不了,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争端发生。云端大帝景言也不是一个统治者的身份,他只是坐镇云端,维持云端的稳定。    这些云端上的仙人都不知道云端大帝最初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知道很久很久之前,云端大帝就一直在这里,坐在在这个冰冷的大殿中,只是二十多年前,突然说自己呆够了,想到凡间玩一玩,于是在谁都没来得及劝阻的情况,把自己的身体留在殿内,自己的精神化身掉下云端,投胎到了凡间。    许多云端上的仙人们对大帝在凡间的生活都很感兴趣,因为这些人一旦被吸纳到云端之上,就再无回去的可能,若真想下去,那身体和精神都会被改个彻底,换成纯粹的一团灵力,从头来过,和前世再无瓜葛,和自杀没有区别,因此也没有活腻歪了的人想去试试。只有云端大帝可以忽略这种规则,能自己去体验一番,不过到底云端大帝的力量太强,凡间难以容纳,不管他的相貌,还是声音,都会对凡间造成影响。特别是声音,云端大帝的声音蕴含着世间真理,一旦发出,会动摇凡间的基础,所以只要大帝在凡间张口,他就只能选择回归。    而青衣道人青草,对凡间生活并无留恋,反而全是仇恨,其中的爱恨情仇大家不知道,可大家都知道,他对云端大帝选择到凡间玩而感到十分忧虑,总觉得自家大帝会被凡人欺负、带坏,所以耿耿于怀,总想着让大帝快点回来——所以他现在被大帝禁止踏入大殿一步了。    没多久,大殿上的人们就散光了,反正觐见时也没有什么要事可说,所以散得也快,一行人呼朋引伴约着到处玩乐,留下景言一个盖着被子躺在大椅上。    作者有话要说: 青衣道人:我家冷心冷清的大帝去凡间玩了一趟就变成没心没肺的小鬼头了,怎么破?    昨夜半夜降温下雪,只盖了一床薄被子的我被冻感冒了,大家也一点要注意好保暖呀(还穿短袖的南方人请忽略我)    77、七十七章 ...    五灵庙。    趁着暂无业务, 笑口和尚正为自己四位师弟培训忽悠人的本事,正拿他忽悠曾经武伯侯公子,当今皇帝的例子讲,他笑得特别得意:“你们忽悠呢要会看人。最好忽悠的啊, 还是这些聪明人, 那些你给出答案,都恨不得让你说个一二三详细步骤的, 才不好忽悠,他们问得太多, 问得太细,容易被他们找出破绽,可聪明人呢, 你要会和他打机锋,给个模棱两可的说法,让人家用你的说法, 找出他们心中的答案。不管最后他们做的事如何,都怪不到我们身上。要是成了, 那当然好, 要是败了, 那没办法, 谁让他们不走另一条路,非得跟着自己的想法干呢。”    四位和尚疯狂点头。论起忽悠的本事来,笑口和尚可是他们的祖师爷,他们四个连帮把手的本事都没有, 只好整日里念经摆排场,还好师兄不嫌弃他们,有钱一起花,还处处教导他们。    突然,五灵庙外声音嘈杂,五个和尚都不以为奇,只是脸色悠然肃穆,好一个得道高僧的模样,心里却想,莫不是哪个大人物又来找笑口和尚了。不成想,紧接着进来一队士兵,拉着他们就把他们都带走了。    笑口和尚心中惊慌,面色却不显,其他四位和尚打坐念经久了,又牢记师兄教诲,也各个端得住。抓他们的士兵虽然不回应他们的搭话,却没有故意苛待他们,笑口和尚又估摸着这方向是往皇宫里去的,便对师弟们打眼色,暗示他心中有谱。    等笑口和尚一行人终于下了马车落了地时,才发现他们来到的这个院子里,正在陆陆续续停车下人,来者都是他们熟悉的各方“高人”。这个圈子不大,许多人私下都有交流,有些是真有本事,有些是只靠一张嘴,也有些是如同笑口和尚这般,有真本事,却是为了钱财糊弄人的。笑口和尚四处一望,这人老成精的假和尚就知道,这会下来的,竟然都是连他都不如的。    笑口和尚这下心定不下来了。除了皇帝,谁还能摆出这么大的动作?他找这些高人,是祈福还是灭妖魔鬼怪?要是不能讨皇帝满意,会不会直接被拉出来砍了?他再忽悠,也不能逆天改命啊!    这个刚登上皇位没几天的皇帝,在众人眼中可实在不敢报以仁慈的期望。这位还在民间的时候民声就不好,少年时是京城一霸,一言不合就打架斗殴,就算是在其他敢在京城横行霸道的王孙子弟见了他都要怂一怂的,他唯一的优点也就是没有干过打砸劫掠霸占民女民男的事情;再长大点,奉了皇帝的命去炸毁安城,据当时在场的百姓说,他下命令的时候表情寻常,一丝不忍都没有,真真是冷血的;待他从军,偶尔有凶恶的名声传来,可以止小儿夜啼;这最后,就是趁着老皇帝病故,直接窃取了皇位。    这样的皇帝,能是好皇帝么?只是大家都没有敢于冒头反抗的,实在是京城那血的一夜,让他的凶名远播,大家都被震慑住了。    笑口和尚可不觉得自己能仗着和皇帝的几次交情能落个什么好来。皇帝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他可是忽悠皇帝几次了!虽然皇帝貌似都没有识破,反而对他表现得十分信服,可万一那些话里涉及什么秘事呢?越想,笑口和尚越觉得使他得意的上一次的忽悠里充斥着疑云,那会儿还是个少年的皇帝,像是疯魔似得的讲“他们觉得他做错了事。可他并没有做什么,我想把这错事揽过来,他们要怪就怪我好了”这种话,怎么越想越觉得不对味呢!总觉得自己也间接着做了一件大事!    笑口和尚正按捺住惊慌,预先寻找对策,却看到穿着公服的侍卫挨个叫人出去,每个人出去的时间都挺长,只见出,不见回,一整天了,也没轮到五灵庙的号,笑口和尚的心就更忐忑了。    五个和尚围在一起,想商量下,又怕自己的话被偷听,倒是长久的默契让他们一对眼,就闭眼盘坐在地上,旁若无人的念经。他们念的是静心经,语速极快,寻常人根本就听不清楚,只能听出这静心经听来的确能使人精心,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禅意,极有韵味,这经声才响了片刻,原本大厅中乱糟糟心慌慌的气氛就缓解了许多,就连那些脸上出汗的高人们,也终于能做出好演出高人相了。    但其实,五灵庙的这个静心经可不是普通的心经,其中掺杂的一些词汇是他们独有的交流的密语,静心经又是五灵庙改良过的静心经,哪怕是佛门大师,都听不出来他们在诵经时掺杂着的小秘密——毕竟,这诵经的效果可是不掺假的。    他们却没有交流很多,笑口和尚的意思是,凡事由他来,叫其他四个和尚别说话,只管诵经就行。    轮到第二天,穿着公服的侍卫终于叫到他们了。五个和尚跟在侍卫后面,穿过连廊来到另外一个房间,在房间里面,站着皇帝和其他几个一看就不寻常的男人。    魏康裕此时仍然耐心十足,哪怕一天一晚上都不断叫人却毫无收获,他也面目震惊。他这次招来各地的高人,就是想让他们推算出个线索,而不是立刻奢求能够有个结果。五灵庙的人他之所以选择放后面叫,也只是因为五灵庙的人从前并没有传出来寻人的名声,但是魏康裕对总是表现得十分高深的笑口和尚印象很好,所以此次他也把五灵庙的人找来了。    在刚过去的一天一夜里,那些高人都被他发现是招摇撞骗的,这些要么稀里糊涂只会说些“吉人自有天相。陛下不必担忧”的吉利话,要么就是吐出一口事先藏在嘴里的狗血装作法力大失此事难为的,要么就是故作拖延,说什么要准备七七四十九天,表现得和情报中速战速决不同的,竟然一个真本事的人都没有。当然,也不排除还有许多高人仍在路上,或者十分清高难以请动的原因,但是魏康裕见到笑口和尚来,还是忍不住把希望的一份寄托在他身上。    魏康裕对笑口和尚笑得十分温和:“大师,又一次见面,果然人在世上,就脱不了烦恼。”    笑口和尚唱了个喏:“施主,草木尚且忧日光忧雨水,人无烦恼不成人。”    这要是往常,魏康裕定然能顺着这话深思片刻,可从昨天起,他见了一个又一个高人,这些故作玄虚的话,听都听烦了。先前那些人可没有给他留下好印象,这会他见笑口和尚也这么说,心里难免有些狐疑,莫非这个和尚也是架子货?    他不动声色,指指身后:“大师,我要找一个人,这个,是他的生辰八字,这些都是他曾经拿过、用过的东西,您看看,有没有用?”    魏康裕拿来的生辰八字是问梦娘要来的,他本想再画一个景言的相貌图,奈何他形容不出来,画师也没办法,而号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苏钦,连笔都没有勇气拿出来,直接叫他放弃。最后,他只好找出来三样东西,分别是他曾经送给景言,后来又被景言当了的玉环,景言编制并送给哑奴的同心结,还有景言送给苏钦的亲手做的白色兔子玩偶和被苏钦悄悄藏起来的昆虫编织品。除此之外,还有景言曾经用过的碗筷衣服等日用品。    笑口和尚顿感头大,他又不会算命,靠着这些沾染过要寻的人的气息又能怎么办?还有生辰八字,这明明该是道士来做么。他倒是有心说无能来拒绝,可一抬眼就见到魏康裕眼角中不慎流露出来的不耐,顿时一激灵,这可是皇帝,哪里由得他说不能!怕不能只能去死。没办法,看来只能耗费力量来施展下真本事了。    笑口和尚能在京城郊外混这么多年却没被人戳穿,自然也是有真本事的,不过他的真本事修炼不易,用一点儿都像是割肉一样的疼,轻易不能施展,唯恐伤到寿元。他心里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看着要找的叫做景言的人留下来的东西,心里就觉得慌慌的,可总得做些什么。他怕皇帝看不见他做的功,反而成了装腔作势,于是从怀里拿出一片叶子,献给皇帝。    这叶子同“一叶障目”里的叶子作用相反,可以见真,人用上这个,就能看到一些常人见不到的东西。哑奴先接过这片叶子验了眼,确定没毒,这才递给魏康裕。    魏康裕听着笑口和尚的讲解,把叶子往眼前一放,明明是翠绿鲜活的叶子,放到眼前却瞬间隐形了似得,变成一片透明的薄膜,而他所见,也有了大不同,只是视线也模糊了许多,笑口和尚说,这是先祖传下来的法宝,只是受到岁月侵袭大不如前,只能起到观看的作用。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猜猜景宝什么时候能和小公子见面啦!    78、七十八章 ...    透过叶子形成的半透明的膜, 魏康裕新奇地看着前方。眼前的世界模糊了许多,像是眼睛极度疲惫后看到的世界,他看到的人,也带着重影, 在他的眼里, 笑口和尚身上的重影和那四个和尚以及哑奴、苏钦等人略有区别,可区别太小, 很难描述清楚,但是当他透过膜来照景言曾经接触过的东西时, 却发现那些东西身上竟然带着光芒,很亮,是很柔和的亮度, 在这一片模糊的世界里却显得如此的清晰,让人情不自禁地一直去注视。    笑口和尚见魏康裕目不转睛地注视那些物体,急忙提示道:“不能一直看, 对精神会有损伤的。”    魏康裕于是稍微侧转了下视线,心想, 这和尚倒是有些真本事。    笑口和尚同四个和尚在这些物体前盘腿坐下, 四个和尚念念有词为他伴奏, 实则使力的只有他一个。在一番运气后, 一股常人不能看见的乳白色的气从笑口和尚的眼中流出,绕着景言留下的物品上转了一圈,笑口和尚就吐出来一口血来。若不是哑奴对人血足够熟悉,能闻出来这是新鲜的心头血, 不然他也得以为笑口和尚是带着血袋来的呢。    只有用着叶子的魏康裕看得清楚,那股乳白色的气一在物品上转了一圈,顿时黯淡了许多,盘旋许多圈后,终于找准了方向,摇摇晃晃十分不稳地往上攀爬,刚爬不到屋顶的地方,就消失了,与此同时,笑口和尚吐出一大滩鲜血,身形委顿,肉眼可见的衰老了许多。魏康裕急忙叫侍卫去找御医,一根人参段塞进去,笑口和尚才能站起来。    真是亏大了!笑口和尚心里都悔死了。他本来以为找的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为了装相,他没用叶子看而是直接把叶子给了皇帝,他自己就看不见那深处的东西,哪知道找的这个却不是普通人,竟然连尝试的这种动作,都让他损失了许多寿元。    他再见魏康裕的征询表情,一个激灵,又重新倒回地上,拿出他毕生的演技,真虚弱道:“陛下,我无能为力……您要寻找的这位并非凡人,虽然我运的功只是片刻,可这位却不允许行迹被查。”    魏康裕眼见为实,并不怀疑笑口和尚的话,可他也见了,那股乳白色的气是往上去的,虽然还没出屋子就消失了:“那你觉得,他可能在哪?”    笑口和尚不假思索地回答:“在天上!”    他见魏康裕怔住,怕魏康裕以为他这个意思是人死了,升天了,又连忙补充道:“大概这位是仙人一般的人物,和我们不是生活在一处呢。这天上,就不是我能触及到的层次了,实在无能为力。”    他见到那几个物品,玉环、兔子玩偶和同心结等看着就是年轻人用的玩意,再加上魏康裕的微表情,就能猜出来那位和皇帝应该是感情很好的,所以使劲夸人家强大,实则心里也在纳闷,现在也有这种人物么?    魏康裕抿了抿嘴,见笑口和尚言辞肯定,想必也不敢说假话,连安抚他不顾了,快步走出大厅。    他站在大厅外,仰头看向蓝天。今日天气十分好,太阳并不遥远,只微微的亮着,可天却蓝得很,肉眼能见的好大片天空中,连一朵云彩都没有。他想,景言就是居住在蓝天之上么?有多高,有多远?在他怎么看到看不见,怎么够都够不到的地方,景言如今过得如何呢?他走得那么匆忙,是否会受到什么惩罚?如果他是仙人下凡,那重新回到天上,会不会被剥夺所有的记忆?    在魏康裕思念景言的背后,他突然开始担心起景言的安危来。原本就焦灼不安的内心,现在被未知又被放大了的恐慌折磨得更加可怜。原本他就觉得自己离景言好遥远,还觉得当上皇帝了,倾尽一国之力,还能离景言近点。可是,景言在天上的话,我又能怎么办呢?    魏康裕已经记不得这是多少次,因为景言而感到的深深挫败,那种无能为力,像是否定了一个人存在的价值。    ……    景言回到云端之上后,想着先在这儿留一段时间,意思意思再回去。反正他不是第一次离开,这次离开也给魏康裕留下了口信,哑奴要是等不来他,也会去京城找魏康裕问,那时候他就知道了。    云端之上和地上人间的时间流速的一样的,只是云端之上的生活节奏很慢,大家一睡就是几年,打个坐就是几十年,那些慢性子的下个棋都能下个百年,在这种慢节奏下,很难把时间当做时间用,浪费时间才是最大的美德。    记忆被封锁的景言,在人间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从小时候到少年时期就一直贪玩,毫无成长了的自觉,之后做事也总是慢悠悠的,没有明确的目标。现在取回了记忆,短短的人间二十年,自然而然的被那漫长岁月的记忆给压住了。人间二十年是最新的记忆,并没有被淡忘,可长久岁月的习惯,却已经是根深蒂固的。    于是,景言的动作更加慢悠悠了。云端的仙人来他这里报道之后,景言一口气就在自己想念已久的万年玄冰大床睡了整整一个月。    对,整整一个月,可这一个月,也就够如今的景言小憩一会的。要知道,他以前睡觉,都是轮年来算的。    景言在这里睡觉也没有梦,可是睡觉的感觉真的好舒服,一觉醒来再伸个懒腰,再赖会床,这就是景言最热衷的娱乐了。    睡了一个月的觉,景言才出了自己的大殿门口,去视察下云端。    云端很大,但是景言虽然能够清楚的勾画出云端的整个轮廓,可他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因为太大了,要勾画完成,还不知道要多久呢。再者,云端虽美,每处都有每处的美,可景言去的地方并不多,总觉得是差不多的地方,没什么好玩的。    他说是视察,也只是大概的或者说敷衍的走两圈看看而已。云端一直这么平静,身为云端大帝,需要景言做的事情很少。    景言先走了走云端大殿的周边,刚走了两圈,景言就遇到了昔日的好友,常也。    常也见了他,满脸哀怨,见了景言就问他:“大帝,你对得起我么?”    啊?景言一惊。他完全版的美貌在一举一动下都散发着令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魅力,他惊讶时眼睛微微瞪大,眼角略微上挑,下巴也会微微收起,他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用来单独作画,可常也看了许多年,在景言惊讶之前,就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继续质问:“你对得我和我的孩子吗?”    常也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没有赶得上之前的云端大殿的仙人觐见,那站在云端大殿两排的仙人,并不是按照实力和地位来决定位次,而是先来后到。常也住的地方远,等他赶来的时候,景言都睡觉了,于是他就在大殿外等到现在。    景言还是不明所以,他都好久没见到常也了,怎么也不记得自己哪里对不起常也和他的孩子,再说了,常也有孩子么?    常也看着景言的眼睛,就明白了他在疑惑什么,不由得悲愤地大喊:“你吃了我的孩子!”    “解释清楚。”    被莫名其妙扣上大帽子的景言相当不开心,常也于是大手一挥,一副画面出现在景言面前,于是景言看到了还在人间中小小的自己,捡到一个淡白色带着很浅黑斑的蛋,拿给哑奴让他烤着吃了。常也一放这个画面,景言就想起来那个蛋烤着吃特别难吃。可,这是常也的孩子?    景言仔细打量常也。常也是一只很大的鸟,世间独他一只,常也本人也没给自己起个族名,所以大家提起他,只说那只很大的鸟。他化为原型的时候,是一只足有小岛大的鸟,淡白色的羽毛,头部带有黑斑。景言怎么看他,以他云端大帝的权限,也看不出来常也是雌雄同体,还能生蛋的。他倒是看出来别的事,便平铺直述道:“那就是你。”    常也说:“对啊,我把我自己生出来了啊!”    常也委屈极了。他看景言下去玩了好久也没腻,自己也想下去找景言玩。他没有景言有最高的权限,景言不在,他自己想下去要费更大的力气,就只好想了个歪招,自己把自己“生”了出来,把蛋放到景言面前,这样等着景言捡起他把他孵化了,他就可以出来玩了。    可是他没想到没有记忆的景言会是这样的一个熊孩子!那么缺鸡蛋吃吗竟然把他吃了!还把他做的那么难吃,简直侮辱是在他侮辱他!    如果不是云端之上的仙人无法以真身下去,常也早就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完结的时候,感情也是淡淡如水。虽然剧情线很薄弱,但我也不是主写的感情呢(笑着哭出来)    别到时候觉得我烂尾就好,不过大家都是小天使啦,当初开这个文只是一时冲动,根本没有大纲和剧情架构,主要是写得开心,希望大家也看得开心,花式比心!    79、七十九章 ...    常也以为他能看到景言愧疚自责的表情。    云端大帝作为云端之上最早出现的一个仙人, 一直离普通的仙人十分遥远,就像是云端大殿中他坐的椅子,在高台上的高台。每次仙人们觐见的时候,因为老毛病拖拖拉拉, 离得远的人基本上都会排到队伍后面, 虽然对他们而言距离并不会影响视力,可他们早就习惯了觐见时低着头——不是为了礼仪, 而是云端大帝的容貌看久了,会发生诸人皆知的很可怕的事情。    上一次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在青衣道人青草身上。许多人都知道, 身为云端大帝最忠心的臣子青草,一直为云端大帝处理一些本人不爱做的杂事,有一次青草不小心多看了云端大帝一会儿, 结果之前还自称自己是最能抗拒云端大帝容貌的青草就疯狂得爱上了云端大帝,因为得不到回应,一度想要主动堕下云端, 以此自杀。云端大帝一向倚重青草,出手救了青草几次, 可还是烦不胜烦, 干脆把青草那段时间的记忆全部剥除, 可就算是这样, 青草还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他把对云端大帝的爱慕,转变成了对云端大帝的忠诚似得依赖,具体体现在云端大帝离开云端的二十余年中, 青草一直情绪暴躁,甚至还插手人间事务,逼着云端大帝回来。    可就算是这样,云端大帝也没有生气,只是惩罚青草不准进大殿而已,反正青草只要云端大帝回来就行,现在人家自觉完成任务,终于能有心情去找好友玩耍了。    青草那样做,云端大帝都没有生气,所以常也也不可能从他脸上看到愧疚自责的表情。    他只听到景言理直气壮的说:“你准备的不充分。”    常也反问道:“那我该怎么准备?”    景言说:“写‘别吃我’”    常也听完,气也生不出来了。自己把自己生出来,然后在蛋壳上写“不要吃我”?这样做,和智障有什么区别嘛!唉,和大帝能生什么气呢?谁不知道,云端大帝不仅在云端之上至高无上,他本人也影响着整个世界。正像是云端大帝无法以真身前往凡间,在凡间发出声音就得回来,相貌也是不可思议美的化身一样,云端大帝的情绪波动,也和云端的稳定有关,所以他的情绪非常稳定,一直保持在一个同等的值上,愤怒、兴奋、悲伤等过于极端的情绪是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正是因为大帝身上不会出现这些情绪,常也对景言生气是不会受到任何回应的,因为景言根本不能理解他嘛。    常也迅速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我才不要那样写,太傻了。我来是想问你,你这次提前回来了,那你还去凡间吗?去去,你走得这么匆促,肯定很多事情没有和那些产生过缘分的凡人交代清楚,总得再去一趟好好告别才行呀!”    景言点点头。他当然要回去的,常也这样问,是想让他带手信么?景言在凡间了解到,如果一个人到外地去,会给亲朋好友带礼物的。如果是其他仙人想从凡间往上带东西,难度是非常大的,但是景言却可以做到。    他变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来,递给常也,意思是让常也把想带的东西写下来,然后他再把清单给魏康裕,让魏康裕准备,魏康裕现在是皇帝呢,肯定能准备好。    常也接过纸笔,在上面画了一个上尖下大的圆,还在上面点了几个黑斑。他正要把这张纸给景言,可刚伸出去就又收了回来,在上面写了三个大字:    “别吃我。”    景言这才接过,一看,这个蛋不正是常也么。他也想下去?    常也肯定的点点头:“行么,我也想下去玩玩。”    景言不假思索的点头回应。凡间挺好玩的,朋友想去,当然可以呀。    常也离开后,景言继续往前走。他每走一步都会迈出去好远,瞬间变化的视野却在景言心中勾勒出很清楚的轮廓。嗯,一切都没有变化,非常好。再往前走两圈,景言就准备回去。    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回去再在自己最心爱的床上再睡上一个月,那万年玄冰虽然年份不高,可经过景言数次极其耗费力量的改造,使那床成了景言最最喜欢的东西。哪怕是他,也无法抗拒那种容易成瘾的诱惑。这个又没法带到凡间去,景言想想他还要在凡间玩几十年呢,所以还是得睡够瘾才行。    当景言终于回到自己的大殿,并且放松身心的躺到了自己心爱的床上时,这个慢悠悠的习惯再一次占据了上风。虽然他之前还想着要快点回去,可,可床这么舒服,再睡会儿又怎样。    任性极了、心智从未真正成熟过的景言,十分克制的睡了三个月就醒了,他起来后看到不看大床一眼,生怕床把他黏上。    接着,他去找了常也。    常也独处的时候,都喜欢化作原型,伸展他小岛一样的身躯,只有出来找人的时候才会变成人形。因为人形小巧,做什么都方便,再说了,其他人也不愿意仰着脖子和小岛一样大的鸟说话呀,就算是飞到小岛一样的高度,那谈话的愉悦感也很差。    不过景言来找常也玩的时候,常也是不会变成原型的——景言一向尊重他人的喜好,反正他自己不介意仰着头和常也说话。常也见景言来了,十分兴奋,知道这就是要去凡间了,也顾不得客套,当着景言的面演了一出,什么叫自己把自己“生”出来。    只见小岛这样大的鸟,用两个柱子似得的腿半蹲着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鸟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个用力,鸟屁股那儿就吐出来一个和景言在凡间见过的一模一样的蛋,上面还带着“别吃我”三个字。蛋落地的同时,小岛大的鸟迅速缩小,和鸟蛋差不多大,陷入到巢穴中不见了,只留下了那个安静躺在地上带着字的蛋。    景言把蛋捡起来,好奇心上来,用力晃了晃,可是里面却没有回应,原来常也为了把自己生出来,正处于休眠状态,在孵化出来前都是这样,所以上次景言吃了那蛋,他也没法反抗。    景言把蛋往怀里一揣就藏了起来。要带下去的常也已经准备好了,景言现在只需要去找青草告别就好。    青草原本是景言最喜欢的野餐地点,云端大殿外的一个园林中的青草,因为景言总是坐在那一个位置,那脚上的青草经年累月沾染着景言身上的气息,又有食物酒类的灵气熏陶,自然而然成了仙人,本身是很老实,也很踏实的性格,任劳任怨。景言身为云端大帝,虽然俗务不多,但是总有些事情无法避免,于是便授权给青草叫他代劳。因为景言一次玩笑过度,结果叫青草中了自己相貌的“毒”,导致青草整个人因疯狂的爱恋而改变,就算是清楚记忆后,也还有些后遗症,所以这次青草做的过分了,景言也不怪他,毕竟,他要是想怪青草,就得先怪自己的脸了。    青草出去找好友玩了,他的好友不敢提青草曾经的事,也不拿这事打趣,而青草呢,只要云端大帝呆在云端就浑身舒服,不能进大殿也无所谓。结果,景言来找他,告诉他自己还要下去。    不用变回原型,青草都知道此刻自己的脸是绿的。    青草说:“大帝,您是云端大帝,怎么能常驻凡间?”    景言:“很快便归。”    景言觉得,他就算在凡间呆个一百年,相对于云端的生活方式,也就只是短短一瞬而已,青草为什么反应这么过激呢。    青草:“可您是云端大帝,在凡间像什么样子,那里那么污浊,怎么配您呢……”    他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情绪十分激动,列举出许多景言觉得很牵强的理由来证明为什么景言不能去凡间。景言十分耐心地听着,然后摇头,表明他是一定要去的。青草见状,干脆闭嘴了。    云端大帝决定的事情,谁能反对呢?他不再说些什么,可心里却打上了坏主意。    他不想让景言去凡间,总觉得景言在凡间呆一天,事态都会变得失控。大帝会在那里认识多少人啊!会产生多少牵扯啊!未知是多么可怕!可是,云端大帝是云端的绝对掌控者,没有任何伎俩能够迷惑得了大帝,只有莫测的人心有一丝希望,因为大帝对窥测人心毫无兴趣。    他对景言说:“如果您执意要走,请您再留一天,我和红鱼准备一下,请您吃一顿,好好欢送您。我酿了千年的青酒,正好到了开封的日子。”    景言想,不过一天嘛,再等等也无所谓,而且,自打他回到云端,只顾着去睡觉了,还没有再尝尝云端的食物和酒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景言:我差点以为我能当代购的,可你让我变成了代人。    80、八十〇章 ...    云端的食物和酒, 用的材料都是天地灵气中生长出来的,没有任何有害杂质不说,服用还会增长灵力,而且贪吃的人也有许多, 手艺好的更是不少, 而红鱼的手艺,就是云端中极佳的那类。红鱼的原型是一条红色的锦鲤, 也许因为她是鱼的缘故,对鱼本身十分了解, 所以她做的全鱼宴总是能把灵鱼的滋味发挥到最佳。青草酿的青酒,原料是云端上的仙植,口感甜软清淡却回味绵长, 能让人醉得晕乎乎又不头疼,以前景言总喜欢喝得酩酊大醉,一下子睡上几个月, 这可是打发时间的利器。    青草不提也就罢了,他这一提, 景言顿时回想起红鱼的全鱼宴和他的青酒来, 还真的受到了无法抗拒的诱惑。    景言和青草约好时间后, 便来赴宴。    红鱼见青草来找她, 是为了云端大帝准备宴席,自然干脆同意,早早就处理起材料。等着景言到了的时候,令他食指大作的香味就已经散发出来了。    青草和红鱼都知道景言不是爱闲聊爱摆派的人, 所以宴席是在云端大殿外,景言最喜欢野餐的地点,只架了一个矮小的方桌,地上铺着一个蒲团,景言盘膝而坐坐到蒲团上,红鱼开始把菜肴一道道端到桌子上。她一边做一边端,以景言进食的速度为准,上菜是有一定的顺序的,每道菜和前后的味道都会完美融合,不会互相干涉。    青草取出来自己酿了千年的青酒。这酒原本就是他为景言酿的,一次一次根据景言的口味微调,因此才能让景言从来不会喝得厌倦。青草打开坛子,倒入小小的玉杯,侍立到景言身后,专门为他倒酒。    景言夹一块鱼肉,再喝一杯青酒,脸上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来。青草见他吃得香,一向古板的脸,也露出了笑。    云端上的宴席和凡间的宴席可不一样。云端仙人不会疲惫,也无需排泄,食物和酒类进入身体后就化成一股精纯的灵力,游走于自身。红鱼带来了许多食材,青草酿的酒也管够,景言许久没吃,也正新鲜着,这一吃就是三天。    青酒口感温和,可既然是酒,就是醉人的,千年的青酒后劲更是足。喝酒还要消除醉意,那就太没意思了,景言也不会刻意保持清醒。他喝到最后,意识就已经不清醒了。景言若想醉,谁也劝不住。    红鱼悄声问青草:“大帝醉了,等会他怎么去凡间?”    青草说:“大帝醉成这样,当然是先让他睡一觉,睡醒再去了。我还不能进大殿,你把大帝扶进床去。”    青草表现一直很正常,红鱼不疑有他。她一点儿怀疑的想法都没法升起来,因为这是云端,谁的坏心思都瞒不过大帝。红鱼扶着景言,送他进了他的卧室,又服侍着他在他自己的床上躺下。    景言一躺到熟悉的床上,就自动自发的躺成了习惯的姿势,安静的沉睡了。    红鱼只看了一眼景言的脸就急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她可是亲身经历了青草是怎么从一个正常的仙人变成几乎失去了自我的疯狂爱恋者,她可是很怕自己也成为这样的人。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以女性的身份来猜测,她觉得大帝这样其实挺不好的,虽然大帝就该高高在上,可景言并不是那种孤高清冷的人,反而挺爱玩的,可他这样的脸,恐怕是找不到爱人的了,除非那个爱人一直闭着眼,不然就会失去自我。    她又摇摇头,干嘛要用自己的想法来揣测大帝呢,大帝也不像是会愿意找个爱人的模样,他一个人也挺好的。    红鱼出了大殿,看到青草还在殿外等着,于是迈步走向他:“你怎么还在这儿等着啊,大帝已经睡着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心中一片惊揪,可是她本身实力就不然青草,此时毫无设防的她再反抗已经晚了,只是一个片刻的功夫,她就晕倒在青草怀里。    青草脸色复杂,扶住红鱼,把她送到她的洞府,注视着红鱼还残留着不可思议惊讶表情的脸,十分难过地默默地说:“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心中实在有很绝望的预感,仿佛大帝再去凡间,我就离他越来越遥远了。我知道,我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只能让大帝多睡会,多留在云端一些时间。至于他醒来之后?我没有心力再去顾忌了。”    青草有一个秘密,不会像任何人提起。其实,他知道自己缺失了一部分记忆,他知道,这是景言做的,可是景言并不是会顾虑周全的人,抽取记忆的方式也是如此的空白,而他根本无法无视自己缺失的空白记忆。是啊,这是景言抽取的记忆,规则之下,他永远不会回想起缺失的是哪部分记忆,可他可以从旁人口中拼凑。在他刚醒来,发现自己的记忆消失时,就总能发现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同情,甚至之前常常拌嘴的红鱼,都小心翼翼地容忍他许多。    他终于从旁人口中拼凑出了他消失的记忆。可他并不对那样的自己感到惧怕和不可思议。景言并不知道,记忆可以消除,可感情却不是。的确,他不是那个疯狂的自己了,可那坚强的种子般的爱恋,还是坚强的从消失的记忆中冒出来了。只是,如今的他理智了许多——但,疯狂有什么用,理智又能有什么用呢?所以,大部分时间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还爱着一个人,只当自己是忠诚的部下,只有景言想走时,才会叫他重新记起。    ……    魏康裕兜兜转转,找来了许多大师,可他们都没有比笑口和尚更厉害的,连景言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在这期间,景言一直试图去联系通玄大师。通玄大师一直居无定所,难以联系,魏康裕的皇家力量,联合苏钦、武林盟主修斯远、天下第一庄庄主周吉等人寻找半年的结果,等来的却是通玄大师的死讯,原来他六年前就已经死去,所以安城洪灾时,他并没有出来预言。    听到这个消息后,魏康裕再一次垮掉。景言在天上啊!身为一介凡人,他的骄傲和本钱在这种事实面前,是如此的弱小。他还能做什么呢?只有等待。他不知道是否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也不知道他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等待景言回来,亦或是景言回来了,他却已经老了。但是他还得挺直着脊背,把自己暂时从痛苦的旋涡中挣扎起来——为了暂无希望的等待,他能做的,也只有好好保养身体,尽量活得长一些。    为了能转移注意力,而不是每日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等待虽然痛苦,却也带着卑微的甜味,可痛苦久了,身体却会变得虚弱,损害他的寿命。魏康裕便把精力投注到朝堂之上。他把国家改名为珮朝,“珮”字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从字典中随意翻出来的字。改国号为永礼,这个倒是臣子们给算出来的三个中,被魏康裕随意选中的一个。他登基的第一年,便是永礼元年。    苏钦和修斯远的投入得到了回报,珮朝解除了徽朝旧时的武林禁令,江湖人可以自由行走在珮朝的土地上,只是仍然不允许做过分之事,武林人士所犯之罪,与平民同罪。    魏康裕虽然在民间名声不好,可他并不是暴戾的君主。他夺取皇位,是为了让景言生活的更好,现在,他也仍然为着这个目标努力,所以珮朝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更见活力。    永礼元年就这样过去了,接着是永礼二年,永礼三年。他不是数着日子过的,那只会叫他疯掉。他没有做任何预设的准备,浑浑噩噩的过着。    在云端之上,景言在自己心爱的大床上睁开眼睛。    他是被一颗蛋戳醒的。    这颗壳上还写着“别吃我”的斑点蛋,气鼓鼓地在景言身上一跳一跳,见景言终于被他戳醒,立刻愤怒地喊道:“怎么回事,我明明给自己设定了一年的孵化期,可我怎么在蛋里醒来却发现我还在云端之上?你知道吗,没有人孵化我,我根本出不来,而我叫了你两年,你竟然才醒!”    什么,竟然过去了三年?    景言顿时明白那青酒被青草做了手脚。不错,他从前就有喝了青酒喝到醉,然后大睡的习惯,可千年的青酒也不至于让他喝到沉睡三年,他现在回想起,才发现青酒是被改了配方,无毒无害,却会让人沉睡太久,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就中招了。他顾不得去惩罚青草,一咕噜爬起来,还在蛋中的常也被他这么一碰,咕噜咕噜滚到了床底。    他眼睁睁地看着景言瞬间消失在大殿内,明白他是急着到凡间去,忍不住绝望地喊道:“你又把我忘了!你不在大殿,没人敢进来,也没有人能孵化我,你是要我用这种形态等你几十年吗!”    可是景言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景言瞬间出现在云端到凡间的入口,焦急地把身体“脱”下来放这一扔,反正也没有仙人敢对他的身体不利,接着就跳了下去。    景言锁定的是哑奴的地点,突兀出现在哑奴面前。哑奴如今在京城开了一家糕点店,请了糕点师在店里现做现卖,他一边开店一边吃。景言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可他接着就反应过来,兴奋极了,正要诉说自己这三年来的想念,突然哑奴想到了魏康裕。    他还能撑得住,并不信景言会有事,可魏康裕的状态他一直有注意着,也明白了魏康裕的情感,大感同情,因此说了两句话,就对景言说:“你该先去见见魏康裕,你离开后,他过得太苦了。”    景言点点头,难得没有磨蹭,接着就去找魏康裕。魏康裕坐在宫里处理着奏折,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人影,他抬头一看,竟然是景言!    他没有任何思考,只是靠着本能,去做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他扑到景言身上,狠狠地抱住了他,浑身颤抖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景言迟疑了一瞬,伸手揽住他,摸到他瘦骨嶙峋的身体,突然觉得好心疼。    他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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