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来了
“小绥, 你怎么样了?”医院三楼走廊尽头的阳台上,邹风看着这晋绥不置一词,关心的问道。 晋绥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哦?”邹风神色不明的看着他, “等到我干儿子什么时候愿意和我一起走的时候。” 晋绥偏了偏头, 看着邹风, 一字一句的说,“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只要不牵扯到我身边的人,我都不想管。” “那如果牵着了你身边的人, 你会怎么做,”邹风漫不经心的笑着, 似乎是有点好奇,看着晋绥抿直的唇线,叹了一口气,“小绥,你邹叔说句心底话, 我就是想补偿你。” 晋绥看着他, 一脸的哦, 眼底没有任何好奇。 邹风的视线看向远处, 双手撑在栏杆上,“小绥, 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多年都不敢回来吗?” 虽然说这句话是疑问句式, 但是邹风并没有等晋绥回答,他自己慢慢的说下去,“因为,我害怕,我害怕见到小玉,害怕她冷冰冰的看着我,现在我终于有底气的回来,我想人模人样的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她。” 邹风转过头,一脸欣慰,“幸好还有你,你和你妈妈真的很像,你们的脾气,五官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邹风的语气越来越低落,夹杂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凄凉之意。 晋绥挑眉,“为什么?” 为什么你现在有底气站在她的面前。 邹风摇了摇头,不告诉他,反而不放过任何的机会,“至于为什么,小绥,你要叫了我爹我才能告诉你。小绥,你要跟我走吗?” 晋绥盯着他,一动也不动。 邹风锲而不舍,意味深长的说,“天与地,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什么是天,什么是地。”晋绥反问,“天在我眼前,地在我脚下。” “小绥,你今天还是好好想想。” 邹风看了他一眼,“希望明天晚上 ,你的答案是不一样的。” 邹风扯了扯衣角,满脸疼爱的看着晋绥。 晋绥的心里浮起一阵恶心,直觉上,他对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任何好感。 尽管他表现的一副和善的模样。 “小绥,我就先走了。”邹风把西装的袖子扣上,又抬头,看着晋绥,“我们明天见。” 他向前迈了几步,忽然又转过头来,貌似不经意的说,“你知道,人都是很脆弱的,尤其是”他顿了顿,说,“尤其是睡着的女孩子。” 邹风的视线向晋绥刚刚躺过的病房看去,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带着笑容。 晋绥倏地抬头,唇角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你到底是想要一个儿子,还是一个敌人。” 邹风字字透彻有力,“小绥,我得不到的,我宁可毁掉他,也不想再留什么遗憾。” 他右手无意识的摸上胸口,“明天,我等着你来。” 说完,转身似乎打算离开。 晋绥目睹他的背影渐渐在眼前消失,眉头轻轻蹙起,不过下一秒钟,他呼了一口气,迈着大步子,直接向病房走去。 “西西,你醒了。”晋绥才迈进屋子,看见顾明西已经坐在床上,脸色一喜。 “ 小绥,你刚刚去哪儿了,妈她了回去了吗。”顾明西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晋绥把椅子拖到顾明西的眼前,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小绥,怎么,么了。”顾明西结巴,下意识的将手向脸上摸去。 晋绥目光深邃,“西西。” 顾明西心里猛然一惊,轻轻回答,“小绥,怎么了?” “以后,相信我好吗?” 顾明西心里一震,抬起头来,眼神慌张的的对上晋绥。 “小绥,对不起。”一直以来不觉得自己有错的顾明西鼻子一酸,沙哑道,“以后,一定不会有以后了。” 晋绥揉了揉顾明西的发顶,“你知道就好。”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顷刻之间,顾明西心里的酸涩,全都消失不见。 “小绥,以后,我们要当最最最相亲相爱的姐弟。” 她看着他,把每个字的音都加重。 晋绥看着顾明西的眼神一滞,他忽然想到了秦周,不知为何,心里涌出一阵烦闷。 不过下一秒钟又被他抛开,“明西,你知道就好。” “小绥,我们得去做一个过敏源测试。”顾明西揽着晋绥的胳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你今天要吓死我了。” 晋绥的唇角弯起,“以后不要哭,我会醒过来的。” 晋绥温柔的说,今天虽然他的**没有反应了,但是,还是强行保留了一丝意识。 他能感受到明西的着急,恐慌。 他心疼,但是在这之上,他的心里却止不住的冒出一股兴奋与快活来,你看,西西没有抛弃他,她这么在乎他。 她的心里眼里只有他了,他占据了她所有的目光,一想到这儿,晋绥整个人的灵魂都舒畅起来。 晋绥看着顾明西,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边顾明西和晋绥几日的隔阂才刚刚消除,那边顾家却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顾保国听着眼前西装革履,衣锦堂皇的中年男人口中的意思,眉毛越来越拧,“你说,你想带走小绥。” “对,”他坐在顾家小院的石椅上,“保国,你有自己的儿女,何苦再养一个。” 宋玲方鼻子哼出一口气,他要是早几年来,她们求之不得,就是他们家的狗,这些年来都养出感情了,何况晋绥。 顾保国也楞神了,刚刚他以为多年不见,邹风衣锦还乡,请他们家叙旧。 “你和晋绥无亲无故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宋玲方疑问。 邹风叹了口气,自嘲道。 “我对冰玉的感情,我也不满你们,这些年我在外面,一直没有结婚,就是因为我忘不了她。” 顾保国当年也听说过这些事,还以为是流言蜚语,没想到是真的。 但是! 他把手中的杯子重重放下来,语气不善道,“邹风,就算你喜欢冰玉,但是你凭什么带走晋绥?” 凭什么,邹风一笑,向背后的手下挥了挥手,一个小箱子蓦地被放在桌子上。 邹风站起身来,轻轻将皮箱盖子掀起来,“这儿有五十万,算是这几年来你们抚养晋绥的辛苦费。” 咚的一下,手掌重重落在桌子上,顾保国猛的站起来,“我不会同意晋绥跟着你的。” 宋玲方看着满满一箱子钱,闭了闭眼睛。 “你不同意,那晋绥呢。”邹风语气很平淡,似乎很平静的阐述事实,“我能给他的东西,你们给不了,说不定,他想跟着我走呢。” “哼。”顾保国鼻间哼出一口气来,“有本事你自己带他走,你看他走不走。” 说完这话他看了邹风一眼,“话不投机,带着你给的东西,你走。” 邹风看着两人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淡然无波,还是和善儒雅的模样。 他的手微微一动,端起茶水来,抿了半口花茶,暗垂了眼。 “顾姨,我就先告辞了。”他站起来,对着一旁顾奶奶道别。 顾奶奶看着他,想了半天的话还是说了出来,“邹风,你不要执着过去,回城,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邹风的唇角溢出一丝笑容,他摇了摇头,说了最后一句话,“顾姨,有些东西,不能忘,也忘不了。” 见邹风一走,宋玲方迫不及待的戳了戳顾保国的胳膊,“老顾,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顾保国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我会的儿子,出五百万我也不会卖。” 宋玲方把臀下的凳子移到顾保国的旁边去,瞅着他的脸色,“万一,万一晋绥想要和他走呢。” 顾保国闷闷的说,“小绥不是那种孩子,”说到一半,他立刻站起来,“宋玲方,你可不准打什么主意啊,小绥就是我的亲儿子,你,你要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玲方心一虚,立刻站起来,指着顾保国,“我是那种人吗,这些年,我不是把晋绥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吗?顾保国,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我,我”宋玲方声音一大起来,顾保国瞬间声音小下去,“那什么,玲方,是我一时有点着急,你不要生气啊。” “妈,你怎么了。”顾明西和晋绥从医院回来,看到顾保国和宋玲方两个人对峙似得站在院子里,急道。 顾奶奶打圆场,“拌了几句嘴,西西,小绥,你们今天可是吓死奶奶了。”看见好模好样的两个人,顾奶奶捏着顾明西的手,从上往下端详着。 顾保国半蹲在门口,也讪笑着说,“我们没事,明西,小绥,你们两个好好休息,你奶奶炖了大骨汤,一直焖在锅里呢,我去给你们端。” 顾明西的扭伤只能慢慢调养,没有办理住院手续,晋绥的急性过敏,来的快,走的也快,虽然还不能出院,不过要求晚上回家来休息,医生也没有过多的干涉。 晋绥皱着眉头,空气的里的沉闷无孔不入,他的眼里已经闪过一道嫌恶的光。 刚刚回来的时候,他可没有忽视那一辆刚刚驶出去的车的车牌。 半夜时分,天空的云层厚重不堪,晋绥的眼神如鹰隼。 他透过从窗户射下来的月光,大概揣测了一番时间,从床上翻身起来,悉悉索索的穿好衣服,压下帽檐。 他尽量不发出任何的响动,以免惊动了其他屋子里的辗转反侧的人。 趁着月色的掩盖,晋绥在顾家人无知无觉的时候出了大门,借着路灯,向小巷的尽头走去。 午夜时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中,虽然小镇的路灯橘黄,但还是带着冰冷的味道。 有发春的猫叫声嘶哑暴躁,在晋绥经过的房檐响起,惹得人烦闷不堪,晋绥视若无睹。 不过若是你细细寻找,小镇的有些角落里,仍然是灯火通明,嘈杂繁闹。 晋绥拐了个弯,到了这条路的尽端,还没有推开门,就已经能感受到里面的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