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什么意思?”苏培盛弹了弹袖子, 笑眯眯的将贝勒爷的意思传达了,这才转身离去。 身后跟着的顾嬷嬷似笑非笑的上前,柔声说道:“贝勒爷说了,有些东西呢,赏你的你自该带走, 其他的东西,都让念琴和念笙分了, 也全了你们主仆情谊。” 顾嬷嬷说完, 在心中就是一声叹息, 福晋瞧着笑眯眯的, 爱玩爱笑, 这心机也是一等一的好,怪不得能拢住贝勒爷的心,连主仆多年的情谊都不顾了, 洛如这丫头的事,换成别人来, 一准能成, 可惜了, 碰上了虞主子, 被压得翻不得身。 洛如在胤禛身边也十来年了,宝物的积累数不胜数,这会子拿着册子来查, 小丫头惊的手都有点抖。 着实多了些, 好些个珍品, 都是主子才用的,可在几个大丫头这里,也是司空见惯的。 另几个粗实嬷嬷跟在身后,一个小宫女手中拿着赏例册子,将络如打包好的东西一件一件打开,仔细的对看之后,才对着册子,按顺序给念笙、念琴一人一件,得到什么全凭运气。 当分到玳瑁屏风的时候,络如坐不住了,上前冷声说道:“好大的胆子,这是贝勒爷赏下的,你们也敢乱来。” 面向顾嬷嬷的时候,又笑得温婉,从手腕上撸下一个赤金的镯子,柔声说道:“嬷嬷,我们也是多年的老相识了,还望通融一二……” 念琴垂着头,和同样垂首的念笙对视一眼,上前一左一右夹着洛如,柔声道:“我的好主子,你快坐下,嬷嬷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收金镯子呢,这不是贪污嘛,嬷嬷万不是这样的人。” 这话一出,洛如手中的镯子,递也不是,收也不是,这会儿才有些恍悟,对于小丫头来说,赤金的镯子确实贵重,可作为福晋和贝勒爷跟前的红人,金镯子就有些不够看了。 强稳着思绪,将手中的镯子收回,柔柔的说道:“嬷嬷看中什么,尽管拿,只盼着嬷嬷能通融……” 顾嬷嬷心中冷笑,这个时候正值福晋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她疯了才收这蝇头小利,索性将脸上的笑一收,板着脸冷冷的说道:“洛如姑娘还是快些,莫要让老奴久等,福晋那里还等着伺候呢。” 洛如恨恨的咬牙,暗自思量,看来找机会还是得跟德妃娘娘支会一声,福晋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贤惠大度的,且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到底有什么依仗呢? 而在前院,虞姣慢条斯理的吃着茶,望着自己的依仗——胤禛,脸上露出隐隐的笑来,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手中却不停的拨弄着车厘子,感谢便利店,让她大冬日的也能弄来这稀罕玩意。 胤禛表情凛然,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斜睨着她:“有话就说,做什么怪样子。” 虞姣正色:“明日里回门,你有什么章程没有?” 胤禛摇头:“随你的安排,我这里无事。” 不由得咬唇,这话的意思是去还是不去呢,成心是想让他去的,只是这样的事情,总觉得自己请求就变了味。 晃神间,胤禛挤了过来,玄色的衣袍紧紧的挨着她的,好闻的松香味又将她包围,双眸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缓缓的凑近之后,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慢声道:“想要爷去,嗯?” 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一点瑕疵都没有,俊美的犹如鬼斧神工雕琢而成,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让她有些无所适从,那轻轻的嗯声,尾音微挑,惹得她脸上升起来两抹陀红,拧着手指开口:“嗯……” 戳了戳自己白皙弹润的脸颊,胤禛眼带笑意:“亲这里!” 虞姣心中有些羞涩,贝齿咬上红润的唇,在对方催促的眼神中差点把自己给烧了起来。 羞涩的抿唇,虞姣闭上眼睛,颤抖着羽睫缓缓的靠近胤禛,将唇上精心调配的胭脂印到对方脸颊上,就慌乱的闪开。 对方的眼神专注又温柔,紧紧的盯着她,琥珀色的瞳仁在烛光的照耀下,带出几分茶色来,愈加的惹人。 那直直望着她的包容眼神,让她的心神都有几分迟滞,怀中像是揣着几只调皮的小兔子,直到唇被撷住,才恍然回神,转而又被带入了另外的旋涡。 轻轻的喘息,虞姣难耐的拧起眉头,双手紧紧的扣住那宽阔的肩头,想要汲取更多的爱怜。 半晌两人唇分,胤禛白皙的额头抵上她光洁的额头,鼻尖对着鼻尖,轻轻的笑:“阿姣……” 虞姣羽睫轻颤,被对方呼出的热气又染红了脸颊,那眼眸离的越近,震撼就越大,被那复杂的眼神所震慑,她一时忘了言语,静静的和对方对望。 胤禛轻轻的吻上去,撷住那红艳艳的唇轻轻研磨,含糊不清的叫着她的名字,像是要将她的名字刻进心里去。 虞姣努力的抛却羞涩,轻轻的回应着,待回过神来,天已经黑透了。 刚刚失去的神智瞬间回笼,再去瞧胤禛揶揄的眼神,就格外的赧然,红着脸乖巧的说道:“可要用膳?” 胤禛温柔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她,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又要烧起来,一股酥麻从尾椎骨升起,赧然的别开脸,板着脸训他:“做人且要正经些!” 轻轻地笑声让她更加羞赧,推了推他,软绵绵的说:“相公,我饿了。” “依你。”胤禛还笑。 两个人收拾停当,就宣了摆膳,冬日里菜凉的快,都是现吃现摆,还得等上一会儿。 吃饭的空胤禛问她:“回去打算住多久?” 点着下巴思量,这以后再想住娘家就难了,还是多住些日子,因此就正色回答:“我少住些,就一个月。” 胤禛:一个月?少住些?那多住是多少,一年吗? 抿了一口花茶,胤禛温言跟她摆道理:“你瞧这一大家子的事,你是主母,一刻也离不得,明日去明日回,事情积压的多了,不好处置。” 虞姣一想也是,这府上事多繁杂,一点也不能停歇,每日里都有许多事要处置,这要是走上一个月,还不一定会乱成什么样子。 正要点头,又顿住了:“这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嫁进来才几天的功夫,刚刚摸上账本,这就非我不可了?我是不大信的,那就半个月,省得时日久了,我也将怎么处理这些给忘完了,又得从头学。” 胤禛否定:“话也不是你那么说的,刚给奴才们说,以后万事都听福晋的,不能自己做主,转头又告诉她们,让他们自己做主,这不是乱套了。” 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定在了三天,一天着实有些短,三天正好,而且这突然间离家,她还有些不习惯,正好的回去瞧瞧,说实在的,贝勒府再好,她也有些想家了。 正想着,就见到胤禛白皙修长的手指攀上她的衣袖,略有些委屈的说道:“那爷想你了怎么办?” 凉拌呗,没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粘人的,时时刻刻腻在一起,也太消耗感情了,都说小别胜新婚,她还想再来一次新婚呢。 这么冷淡的虞姣,收获了一个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的眼神。 她不为所动,趁着现在对娘家感情深,还是多联络联络为好,可以想见的是,等到她年岁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在贝勒府也彻底的扎根了,到时候再回想虞府,那估摸着也会像常人一样,说一句,我娘家如何如何,而不是我家如何如何了。 深叹一口气,这女人啊,一旦嫁人了,总是里外没有家的。 对于娘家来说,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于婆家来说,她是贸然闯入的陌生人。 这心里煎熬的总是女人,虽然是新婚,虞姣也已经尝到了一点滋味,心中复杂难言,面对胤禛柔和的脸庞,又打起精神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愿意嫁的,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胤禛敏感的察觉到对方的思绪有些不大对头,将她搂到自己怀里,柔声说道:“怎么了,你若是想家,白日里尽回去就成。” 虞姣晶亮的眼神望过来,就见到他眼带笑意,温柔眷绻的说道:“离了你,爷睡不着。” 羞红了脸,轻轻的啐了一口:“老不正经的。” 胤禛也跟着闷笑,被茶水呛了一口,闷闷的咳着,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有些诧异,原来对方在他的心目中,竟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些。 大手抚上她的脸颊,胤禛神色认真:“这以后,就要你我夫妻二人共度一生,你若是想要做什么,不要犹豫,尽管去,哪怕稍微出格,我也在后面给你兜着。” “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妻。” 这一番剖白,让虞姣很是感动,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笑着笑着又有些想哭。 前世的时候,蜷缩在原主的脑海深处,她不止一次的做梦。 梦中有一个人,踏着七彩祥云来救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上她的手,将她从黑暗中拉出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告诉她:我免你苦,免你忧,做你最踏实的怀抱,让你一生岁月晴好。 泪水顺着脸颊滴落,虞姣笑:“相公,如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