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时光太匆匆,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转眼间初夏已至,虞姣的胭脂铺子终于装修完毕, 可以正式进驻了。 朱雀大街上人声鼎沸, 车马很忙。 虞姣坐在大堂里,喜悦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不枉她整日里东奔西跑,拼命的推销店里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护肤品。 有内服的, 有外用的, 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精致的小瓶子摆在博古架上, 还有貌美的小丫鬟笑盈盈的立在门口, 见有贵妇上门就面带笑容的迎上去。 手中还拿着小札, 图文并茂的精致排版,详细的介绍店内的产品。 门口的两道身影, 让虞姣有些意外,是魏楚荣和香韵, 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踏足她的地盘了呢。 魏楚荣好奇的张望着, 对于虞姣开得这个小店,她是怀着批判的心理来的,但是一进门, 就被震惊了。 交织的人群, 豪华中带着清雅温馨的装饰, 还有那笑容亲切的侍女,仔细一瞧,更震惊了。 这些女子一个个的皮肤光洁白皙,腮边是健康的红晕,明眸善睐,朱唇琼鼻,脸上画着时兴的妆容,瞧着漂亮极了! 香韵拉着她的手,兴致勃勃的逛起来,手中的提花小篮子里塞得满满的,一边的侍女还在解说,这个有什么功效,哪个有什么功能的。 香韵听的心花怒放,喜悦的问道:“你的皮肤怎么保养的那么好?” 那侍女微微一笑:“小姐,我们就是用了店里的产品,皮肤才这么好的,毕竟之前我们都是农女呢。” 魏楚荣顿住了,心中觉得不可思议,这些侍女一个个长相漂亮,举止优雅,竟然是乡野村妇:“农女?你们用了多久,就有这么大的变化了?” 那侍女伸手接过她俩挎着的篮子,笑得温柔:“打从过年的时候,店主就已经将我们招来,开始进行培训和护肤教程,满打满算的也不到半年。” 香韵有些失望,跨下小脸:“怎么要这么久啊?” 对此,侍女早有腹稿:“尊贵的小姐,想必您只要一个月就可以了,毕竟您跟我们这些卑微的农女不同,肌肤只有一点点的小问题,甚至在我们的胭脂水粉的遮盖下,可能还看不大清楚呢。” 两人被说的心花怒放,开开心心的去了贵宾间,由着那侍女在她们脸上涂上厚厚的面膜浆。 香韵不自在的动了动脸颊,僵着脸问道:“涂这个真的能去掉我脸上的斑吗?” 她肌肤底子有些干,零零星星的总是会起一些斑,她为这个苦恼很久了。 侍女一边轻柔的给她捏着肩,一边柔声说道:“您且放心,我们的药方是经过太医的斟酌,保证有效的呢。” 虞姣一路走来,都在进行着差不多的对话,总之,疑惑有之,但是为了那一星半点的可能,贵女贵妇们都红着眼买买买。 再加上有虞姣和众侍女这活招牌在,更是大大的激发了她们的购买欲。 没一会儿的功夫,门口又进来一个贵妇,有些人一瞧就是热情爽朗的样子,见有侍女也搀她,就笑着打趣:“阿姣这姑娘备的周到,瞧这小丫头多伶俐。” 那小丫头却是这里的掌柜,闻言露出温婉的笑容:“门前刚落了喜鹊,就有贵客到呢,还没问您贵姓呢?” 那贵妇呵呵笑着:“免贵,夫家姓魏,我啊,姓白。” 掌柜的轻轻一击手,边上就来了一个小侍女,亦步亦趋的跟在几人身后,那掌柜抿嘴轻笑:“给魏夫人请安,妾身海棠,是这胭脂阁的掌柜,主子交代过了,若是魏夫人过来,看中一切尽管包上,算是她的一点小小敬意。” 白玉蓉瞧着里面,觉得有一点惊奇:“这些点子都是阿姣想出来的?” 初夏的天在微风轻送之下,觉得正正好,虞姣从后面出来,见了白玉蓉就笑:“舅妈。” 亲亲热热的喊了一声,就过来挽着她的手,引着她在阁楼里转,详细的给她介绍之后,亲自领着去了三楼。 三楼就是里面的摆设,相对一楼二楼来说还是比较空的,更多的像家一样,软设施很多。 魏夫人在上面还瞧见了三贝勒福晋,顿时吓了一跳,恭敬的行礼,董鄂氏也是有意思,拉着魏夫人的手坐下,柔声道:“在阿姣这里,我们都是客,一样的身份,莫拘礼。” 魏夫人埋怨的瞟了一眼虞姣,怎么不说清楚啊,害得她看到贵人有些失礼,三贝勒福晋啊,平日里求见一面多难。 对着阿姣却笑得温柔:“老四那人,平日里冰山似得,一本正经的,跟我说你开了一个店,让我务必来捧场,哪里有这样的人,要人帮忙还没个笑脸。” 错金的兔钮缠枝圆熏炉袅袅的吐着青烟,虞姣轻笑着往里面添了一粒心字香,才扭过头回她:“三嫂这话说的令人伤心,原以为是因着东西好才来,谁知道竟是迫于人情,可悲可叹。” 那调皮的小模样令董鄂氏忍不住捶她:“促狭,可把压箱底的拿出来,给我和魏夫人用,要不然啊,我就赖着不走了。” 虞姣给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就从博古架上拿了两个玉罐下来,示意两人躺下,一边候着的小丫头们就有两个机灵的上前,先是净手过后,才轻柔的用锦帕替两人擦着脸颊,开始给她们敷脸。 虞姣招待了一会儿,就又下去了,今日实在是忙乱了些,络绎不绝的贵妇望这边涌来。 这情形瞧着,好多人呆着也是无聊,虞姣就吩咐海棠去隔壁点心店里称一百斤点心来,要几种不重样的,然后每桌都上一碟子。 闲的没事占住嘴也是好的。 务必让这些贵妇感受到被关怀,感受到春日般的温暖,有事没事都来胭脂阁晃一趟,那是顶好不过的。 令虞姣没有想到的是,卖的最好的竟然不是胭脂,而是护肤品、面膜等,对于女人护脸的狂热,总算是有了一丝的了解。 更令她惊喜的是,那蹭蹭上涨的积分,绿萝解释说:“……每卖出一件产品,将会获得十积分,这也属于日常任务呢。” 虞姣掰着手指头数:“一、二……还有十八个,我就可以抽取位面了,好期待的。” 绿萝但笑不语。 天真的小可爱,抽取位面是有一定的几率抽到废弃位面,没有人的存在那种。 还有谢谢惠顾呢。 有些不厚道的想,期待她看到这些前情提要时的反应。 “对不起公子,这里是女士专场,您不能进去的。”小丫头仰起头,仰望着高大的青年。 随意的往外面一瞟,就看到某人的到来,虞姣轻笑着迎上去:“不忙吗?你怎么过来了?” 他背着光,俊美的相貌有些看不清楚神色,但她能想象到他定是微微的拧起眉头,不悦的望着小丫头。 不容拒绝的男人。 阳光轻柔的洒下,虞姣仰着精致的小脸,眼眸中似有万千风华,星光璀璨。 跟海棠交代一番,虞姣才施施然的上了马车,等两人的身影远去,店内像是炸锅了一样。 “刚才那是四贝勒吗?”一位小姐扶着脸,惊喜的问道。 旁边的人给了她肯定的回答:“是的,惊才绝艳四贝勒,”说着小小声的凑到那小姐边上,瞧瞧的说:“有幸见过一次八贝勒爷,跟四贝勒爷完全不同,那温柔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别提长得多俊。” “是吗是吗?可我喜欢四贝勒啊,横眉冷对千夫指,我自岿然不动,那气势绝了……” 路过的八福晋冷哼一声,随意的瞟一眼那小姑娘,面带冷笑的走了。 那小姑娘莫名其妙的盯着她:“什么人啊这是,怕不是有病。” 而离去的两人,又去了绿怡居,坐在包间里,惬意的喝着茶,望着对门的胭脂阁。 人来人往的,瞧着就舒心。 胤禛打击她:“别看这几日人多,等新鲜劲下去了,跟别的店就没差了。” 视线所及是一家百年老店,掌柜的、跑堂的都懒懒的倚在柜台上,无所事事。 虞姣拧起眉头,心中不虞,没得这般唱衰。 点着她莹白的鼻头,胤禛叹气:“你别不服气,这人啊,有从众心理,你今天做得好,一窝蜂的都来了,又怎知百年老店之前也是人潮蜂拥呢。” “那你等着。”虞姣哼了一声,不愿意跟他在说话,这人怎么这样呢,在人兴头上泼水,不厚道。 胤禛一噎,得意的笑顿在半空,哭笑不得的说道:“死要面子,你呀,略作修改,保你繁盛百年。” “才百年怎么够?”虞姣娇笑着斜倚过来,媚眼横飞。 那嫣红一点唇,顿时夺了胤禛的心智,一把将那天上云拉下来,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满足的在她耳边呢喃:“幸好有你……” 叮,日常任务发布中,请在一刻钟之内亲吻一次,么么哒。 虞姣漠然,一会儿不见,绿萝还会卖萌了,可怕。 至于亲吻这种小菜一碟的任务,她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这种小事,有什么难的。 虞姣眼波流转,轻微的嘟起红润的唇,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说话。 嫣红的唇闪着细腻的光泽,像是一块香甜可口的糕点般,在眼前轻晃,胤禛想,这么美味的东西,我定是要放在最后吃的。 努力的克制住眼神,在心中默念金刚经,刚好小二敲门,说是要不要上菜。 胤禛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上。” 虞姣:…… 我上你个大头鬼!吃吃吃,就知道吃。 低下头默默的夹着菜,心里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虞姣哀怨的扒着飘香的米饭,一点都不想跟对方说话。 绿萝还在边上打气:“加油哦少女!积分在向你招手。” 虞姣咧嘴:“不加,拒绝积分。” 胤禛轻笑,见她失望地垂下眼眸,才将她揽到自己的怀中,轻柔的在唇上轻啜:“你呀,总是这么皮。” 虞姣嘟嘴扭过脸庞,她这么好的人,哪里皮了。 不过一晌饭,胤禛又走了,虞姣心里有些失望,恋恋不舍的用眼神勾他:“你要记得想我呀。” 轻轻浅浅的吻落在脸上,胤禛低沉的声音似糖待蜜:“想你,想的我都瘦了。” 留下脸红的虞姣,望着他大笑离去的背影。 也禁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刚刚一上楼,就被三福晋抓着打趣:“这是偷偷去抹胭脂了?瞧这脸红的。” 拍了拍烧热的脸颊,迎着三福晋羡慕的眼神,虞姣正色回答:“在胭脂阁待上三个月,保管您呀,从此省了胭脂。” 三福晋好奇的问:“为何?” 她是真的羡慕,老四是个冰坨子,乌拉那拉氏在世的时候,跟老四相敬如宾的,瞧见他跟老鼠见了猫似得,口口声声的都是,老四是个守规矩的,最是见不得不规矩的事。 可是夫妻两个,哪有什么规矩不规矩,心贴在一处,热乎了,你想着我,我想着你的,多美。 落寞的垂下眼眸,她这辈子是别想了,说来也是奇怪,哪对夫妻没有过如胶似漆,你侬我侬呢,到底什么让大家都变了。 就拿她跟三贝勒来说,最初成婚那两年,也是耳鬓厮磨,也是孟不离焦的,可没几年的功夫,后院的女人一个个的进来,她想着他们的关系那么好,他怎么会抛下她去宠幸别的女人呢? 摸着自己柔滑白皙的脸蛋,非常的不解。 虞姣沉默,女子在婚姻中是不平等的。 她们生来柔弱,更是被人往柔弱里养,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恨不得让女人只生孩子,其他一概不管。 还有许多令人费解的风俗在悄然复苏,许多大户人家的女孩子,不知何时又被裹起了小脚,那痛苦的哀嚎声隔着街都能听到。 三福晋也就是那么一叹,对于丈夫的宠爱,她如今也已经看淡了,转而兴致勃勃的问道:“阿姣,你这皮肤是怎么养的,也太好了些,走近些我瞧瞧。” 柔软温热的小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虞姣打了个哆嗦,还没来得及抚开她的手,三福晋就笑道:“这小脸光滑的,跟凝脂似得,跟嫂子透个实在话,是用的哪一套?” 虞姣那里用什么了,她天生的皮肤好,再加上吃了先天灵草,那肌肤真的称得上洁白无瑕。 但是开门做生意的,话不能这么说:“我的好嫂子,瞧您说的,我用的啊,都在这柜上陈列呢,要说楼下与这里有什么不同,我给你透个底,也就是顶级的原料,和普通原料的区别,就拿这滋养的红参来说,有一两一支的,还有那一两一克的,功效自是不同的。” 虞姣笑的神秘:“咱这楼上啊,都是那一两一克的顶级红参,效用一顶一的好,您请放心了,再说了,周围这些小丫头,去年还顶风顶雨的干活呢,半年就养的水光皮滑的,我的手段啊,您放心咯。” 董鄂氏摸着自己的脸,她纵然不服老,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啊一上了岁数就不成了,又干又瘪,一点都不水灵。 “那也是她们年纪小……”董鄂氏不愿意说自己的岁数,只好扯小丫头们的。 虞姣眼神在她身上一打转,就明白了,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们店里的掌柜海棠,你见过了?说说看,你觉得多大年纪了?” 海棠啊,那女子她见过,瞧着也不过三十出头,那水嫩的脸颊,青葱的身段,顶是落难小姐。 董鄂氏犹豫的说道:“小四十了?” 一阵香风袭来,海棠笑着应:“贵人的眼光顶好,大差不差了,四十出去了一点,也是做祖母的人了,承格格恩惠,特意来店里照看着。” 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海棠,将心中的诧异咽下,董鄂氏笑吟吟的望着两人:“行了,不贫嘴了,我也饿了,把这都打包三份,一份我自用,剩下的我送人,可仔细些。” 海棠热情的跟她挥别:“去对面报胭脂阁的名号,给您个九折不成敬意。” 诧异的回眸,董鄂氏才算是服了,连这都想到了,虽然不差这一点子银钱,但是被人注重的感觉还真好。 不停播报积分的声音响起,让虞姣觉得有些烦恼:“可以把提示音去了吗?老是打断注意力。” 绿萝嘟嘴:“好的女士。” 她很喜欢听,觉得积分播报的提示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关闭系统提示音之后,果然清净了很多,但是那种不断进钱的快感好像也被打断了。 虞姣有事没事都在柜台边上扫一圈,看到贵妇们提着大大的锦袋出门,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等回了府上,另外三口人紧张的望着她:“怎么样怎么样?” 虞姣摸了摸鼻子,哀叹一声:“苦啊!” 风呼呼的刮着,一阵沉默之后,虞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没事,咱从头再来。” 虞母也赶紧表态:“就说是给你玩玩,不成也不打紧,谁能一次成功了呢。” 虞景拧起眉头,狐疑的望着她:“真的?”虽然妹妹说的斩钉截铁的,但是那眼眸中还是泄露了一丝得意。 看着三人各不相同的表现,虞姣终于憋不住了,坏笑:“是啊,苦,数银子可苦了。” “哦。”回应她的是三人冷漠的脸庞,越行越远。 想想也是,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是贝勒爷呢,身后的人脉大的吓死人,一个呢,拥有不应存世的东西,那神奇的效果注定一经面世就会轰动。 怎么可能失败了,想太多了。 虞母扶着肚子走远,想想还是气,回眸斜睨一眼虞姣,才气冲冲的走了,枉她担心了这么久。 虞姣:…… 不就开个玩笑,反应这么大? 深感愧疚的她,愉快的回去睡觉了。 早上天未亮就起来了,忙活到现在,累的够呛。 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有些懵,完全想不到自己能睡这么久,果然起床之后就觉得浑身无力,难受的厉害。 怏怏的在脑海中轰炸绿萝:“怎么我还会生病啊?” 绿萝也很诧异:“生病是正常的生理循环,一生不生病才奇怪呢。” 虞姣漠然:“可我吃了火犁草,不应该百病不侵吗?” 绿萝漠然:“对啊,你不会生大病,可是感冒这个事情呢,神都抵不过,何况是你了。” 虞姣:…… 像个软脚虾一样,抖抖索索的起来,想着跟胤禛有约,说是中午的时候,一起在店对面用午饭呢,这会儿难受成这样,看来是赴不了约了。 打开花笺,软着手写下一行字:有些吹风受凉生病了,但是没什么问题,不必挂念。 想了想揉掉重新写:生病了好难受,哪哪都不舒服,头疼眼疼鼻塞喉咙疼,腿还软的像面条,哭唧唧。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一句话,说是女人啊,你越坚强,就只能坚强,适当软软的撒娇,你就会收获无限的疼爱。 她想,她是想要疼爱的。 她是一个缺爱的人,她想要很多很多的疼爱。 胤禛的回信很快,随着小厮就来了,虞姣展开一看,只有一片空白,心里就难受的紧,原来他竟是觉得她多余,一点心疼也不愿意给。 嘟着嘴将花笺扔掉,虞姣发誓,再也不要跟他撒娇了,要跟他划清界限,从此你是你,我是我,要坚强的独自面对风雨。 不过就是一个小伤风,怕什么呢,就是难受了点而已。 没人疼又如何,她自己疼自己。 抹着眼泪打开门,门口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正举起白皙的右手,打算敲门。 虞姣别开脸,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来了。” 胤禛担忧的揉揉她的头发,那声音又低又委屈,隐隐的还带着哭腔,让他心疼坏了。 虞姣瞥他一眼,心里还有些别扭,他的出现,让她的心中五味陈杂,别提多复杂。 将手中的药塞进她的手里,胤禛冷着脸训她:“瞧你,生病了还穿着这么单,又不难受了?” 虞姣抬起眼眸,瞥他一眼又垂下去,这人好没道理,她都知道错了,还训她。 那眼角的晕红又令他心疼的紧:“这么大人了,生病还哭,来,爷抱抱你就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