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4)
语气加重,低沉有力。 她抬起脑袋,梗着脖子,冷笑一声:“陆老师,听说您今儿有吻戏。” 陆沉远蹙眉道:“吻戏?” “楼下商量晚上的戏呢,到时我一定到场观摩。” “好啊,你也学学,怎么拍吻戏。” 陆沉远从她手里抢下杯子,径直走了出去。 盛佳予在他身后,冲他咬牙,握拳,冷哼。 拍就拍,观摩就观摩,谁怕谁。 盛佳予坐在休息室里,神智飘渺。 吻戏,还让她观摩,这个陆狐狸,气死她了。 她咬牙,霍地起身,跑了出去。 她穿着便装,顶头迎上董艺,董艺戴着一副黑框镜,身穿黑色尼子大衣,围着亮黄色的围巾,挺骚包的。 “小予妹妹,干嘛去。” 盛佳予想了想,突然眸子一亮:“董哥,你忙吗?” 董艺耸肩:“哥哥一分钟都不闲,不过小予妹妹有事的话,哥哥随时有时间。” “您别跟我贫成么,要是有时间,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说,有求必应。” “帮我化个漂亮点的妆,要漂亮的,不要清汤寡水的。” 董艺的目光,像X光似的在她脸上流连,末了来了句:“够漂亮了,你这气质,祼妆都没问题。” “甭说好听的,行不行。”她佯怒。 “成,来。” 盛佳予跟着董艺进了化妆间,董艺可比剧组化妆师大牌多了,那是国际上出名的化妆师,得过奖,国内大咖才找他。 陆沉远有戏的时候,他才跟着,平日也忙到飞。 盛佳予闭着眼睛,感受到他的手指在她脸上不停的飞舞,一道道流程,当他说OK时,她才睁开眼睛。 她抿唇笑道:“谢谢董哥。” “说,要勾引谁,是不是那个小气鬼。” 盛佳予一怔,他怎么知道。 她微怔的神情,董艺尽收眼底,精明的眸光四躲:“放心大胆的去,一准收了他。” 盛佳予吞了口唾沫,结巴道:“董,董哥,你怎么知道。” “你当我跟那些白痴一样?” 盛佳予垂下脑袋,“董哥,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董艺拍拍她的肩,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别小看自己,你是最棒的。” 盛佳予欲哭无泪:“董哥,你好人。” 董艺拿着眉笔,翘着莲花指:“哥可不打好人,祸害才活千年。” “挺胸,翘屁股,走着。” 盛佳予哭笑不得地跑了出去,敲开陆沉远的休息室门。 他一抬眼,精致的妆容,让人眼前一亮。 他挑眉看她:“想要观摩,是不是来早了。” 盛佳予想要咬唇,后来一想不行,她化了口红,不能咬。她挺直腰板,走上前,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办公桌对面。 两人不说话,眸光较劲。 过了会儿,陆沉远手里拿着笔,轻点桌面:“怎么,就给我看你化了妆的小脸蛋,除了这个,没其它的?” 盛佳予暗自给自己鼓劲儿,末了,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抵着桌面,一手托腮,神情妩媚,语调从未有过的轻柔:“陆老师,您说,我化妆好看吗?” 陆沉远冷笑,毫不客气的毒舌道:“还不如不画,哪个化妆师给你上的妆,一点水准都没有,明儿该辞职了,剧组出资请这样的人,简直浪费。” 不好看?还难看?盛佳予提着的一口气,差一点没把自己噎着。 她觉得挺好看的,照镜子时还眼前一亮,难道不好看吗。 她急忙低头,从兜里拿出镜子,仔细的在自个脸上,不略过一丝角落的瞧个遍。 跟自己平时是不太一样,妆不算浓,却也该上的都上了。 腮红,眼影,红唇。 不都这样吗? 不好看就不好看,说人家化妆师有问题,他才有问题。 盛佳予哼了一声站起来,椅脚摩擦地板,发出吱的一声长音,冷脸扭头走出去。 门关上,陆沉远板着的脸,蓦地笑了出来,淡淡来了句:“傻样儿。” 盛佳予跑回化妆间,找到董艺。 “他说很难看,真的不好看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呀,他眼神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气死我了。” 董艺正在刷微博,抬眼看她,咂舌道。 “你不上妆,挺好看的,上了妆,小脸也很精致,但却失了你原有的味道。” “那就是说,真的不好看?算了,我去洗脸。” 盛佳予跑去洗手间卸妆,洗脸的手劲,把脸颊搓得通红。 这场戏要开拍前,演员导演核对剧本,先走一遍戏。 盛佳予提前下来,就躲在角落里,偷看。她倒要看看,陆沉远你能演出什么,教科书般的吻戏来。 陆沉远很快下来,大家说了几句剧本的事,然后袁导才开口提吻戏的事,“远哥,小刘跟我说这场是不是可以加个吻戏,戏里季枫跟周歆的感情已经发展得很好,感情发展到这儿,总觉得差点什么。” 陆沉远没说话,目光看向编剧。 编剧目光闪躲,没敢直视他,她一个跟场编剧,这戏可不是她敢随意加的,却在这当炮灰。 “我们都知道远哥你不拍吻戏,但北京电影不是拍过了吗,再加一场你看成不。” 陆沉远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手里拿着剧本,随意翻看。 大家好像都在等他发话,过了大概几分钟,他才抬头,淡淡道:“徐修的吻戏,是二十四岁,年轻,有冲劲。而季枫,三十几的年纪,这样的年龄层次加上他的人生阅历,我认为,发乎情,止乎礼,最为合适。” 他轻描淡写几个字,发乎情,止乎礼,驳回这场全组瞩目的吻戏。 盛佳予一手扣着墙壁,一边撇嘴,不是让我来观摩?你咋不拍了,怂。 作者有话要说: 更个近五千的大章,爽不爽,基本算是加更了。 今儿简哥生日,要出去浪,哈哈哈哈~ 谢谢大家的雷和营养液,么么哒~ ☆、二十四 情侣戏份多少会有些亲密, 半拥相依的姿势, 浓情蜜意, 不过没吻戏。 盛佳予看完全程拍摄,导演喊过, 她才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 神采奕奕地上楼。 嘴里哼着曲竹的喜欢你,越听越好听,这歌词和曲子简直太棒了。 回头找曲竹, 听原版去。 回到休息室,拿出苹果咬了一口, “恩,真甜啊。” 美滋滋的啃着苹果, 手机嗡了两声, 她拿出一看,提示音,已经有几条未接来电,图子歌的。 她拨了回去,图子歌开着车在来的路上, 人已经快到片场。 这个时间点, 天儿都黑了, 还跑这么远。 套上羽绒服,下楼找到制片主任,她的戏还要等一会再拍,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 一辆黑色奔驰AMG,停在片场门口。 车窗落下,首先露出图子歌那张小脸,再往里瞧,开车的是何遇。 “你们怎么来了,这都几点啦。”盛佳予轻快的语调,内心还是挺兴奋的。 “还有一位,给你瞧瞧。”后车窗落下,陈正。 一年没见的陈正,盛佳予眸光上扬:“正哥。” 陈正黑了不少,几年的部队生活打磨下,人越发的刚毅。 “今天大家聚到一起,一直在聊你,我过几天要走,图图提意过来看看你。”陈正的声音特别浑厚,说出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盛佳予特别开心,“我跟门卫说一下,把车开进来,我待会有场戏要拍,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那敢情好,咱们正好观摩观摩小予的演技。” 盛佳予跑去跟门卫说明情况,来探班的,登记后允许放行。 车子开了进来,几人下车,盛佳予面露喜色,目光在几人脸上流连。 “不提前知会一声就来,搞突然袭击啊。” “来捉/奸的。”图子歌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没让其它两个男人听到。 “嘴里没一句好听的。”她咬牙切齿。 “我知道,不好听你也爱听。”图子歌坏笑。 盛佳予领着几人往里走,穿过一楼忙碌的区域,纷纷有人看过来。 她跟相熟人说,是她发小们。 图子歌首当其中,跟何遇走在前面,盛佳予和陈正走在后面。 以前陈正就像大哥哥一样,照顾他们这些小弟弟小妹妹,她总觉得他宽厚的肩膀,是享受不尽的安全感。 那时她想过,她希望一辈子都有他保护。忆起彼时,无奈一笑,少女情怀总是诗。 “正哥,今年回来就不走了是吗。” “元旦后正式调回来,现在是休假期。” “真好,大伯大妈想你的很。” “一晃七年,该回来了。”陈正有些感慨。 陈正看向她,冲她笑,笑容还是记忆里的那样温暖。 她也微笑,只是少了彼时,眼底的晶亮和少女情怀。 图子歌回头要跟她说话,一转头就看到后面过来的人,眸光一亮:“大哥。” 陆沉远刚忙完上来,“图图,你怎么来了?” “我们来探小予的班啊。”她说着,介绍了下,“这是何遇,您见过的。这是陈正,刚从部队回来,大家想小予了就来看看她。” 陆沉远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你们聊,我休息室在二楼,有事可以来找我。” 盛佳予和他目光相交仅一瞬间,便相互错开。 陆沉远走向自己休息室,盛佳予努嘴,吻戏咋没拍,她还等着观摩呢。 图子歌把她拽到一旁:“诶,有进展没?” 盛佳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确实没什么进展,她摇了摇头。 “不是教过你,要主动出击吗。我家周二哥可说了,你要是不主动,指望大哥主动,猴年马月。” “你家周二哥还给啥建议没?”闺蜜俩,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这点心思,图图最清楚。 “他能给什么意见,男人不懂女人。” “你多好,先有了小沐沐,又被周二哥捧在手心里疼,我就没这好命。” “你们俩说什么呢?”何遇转头,见小姐妹俩说悄悄话。 “说,下雪啦,天冷啊,想要穿得暖暖的,吃冰淇淋啊。”图子歌俏皮的说道,虽说孩子都已经三岁了,却还像个少女一样。 盛佳予指了指二楼左边第三个房间:“休息室在前面,咱们进去聊。” 大家聊了会儿,助理过来喊她去准备。 几人一起下楼,坐在外围看。 而另一边休息室内,陆沉远正伏案而作,手机响起,他拿过来接起。 “大哥,图图跑去探小予的班。” “在门口碰到了。” 周凌川一手抱着周小沐,一边上楼:“何遇你见过的,还有陈正。” 陆沉远恩了一声,没其它表示。 周凌川在电话这端,帅气的面庞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听图图说,小予喜欢陈正很久,陈正后来去部队,小予可是没少掉眼泪。” 陆沉远落在文件上的目光微微抽离,淡淡道:“媳妇跑出来,你无聊了?” 周凌川唇角噙着笑:“误解,我只是关心一下大哥而已。” 陆沉远冷哼:“我看你最近太闲了。” “闲不下,公司一堆事儿,过几天要出国一趟。最主要,有老婆孩儿,这生活,可不一样,是大哥。” “炫耀是。” “不,我只是显摆。” 陆沉远挂断电话,高大的身子,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眸光深遂。 盛佳予拍完夜戏是两个小时以后,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卸妆换衣服,栾亦一问她:“那个是图子歌?” “对啊,图子歌,你认得她?” “他老公是周凌川,周大少。” “这个你都知道。”盛佳予洗着脸,擦干后,随便抹了点东西,就去换衣服。 栾亦一也在换衣服:“我看过他们的访谈,塞一嘴狗粮。” “恩,感情挺好的,俩人又是打小就认识。” “你说的那个闺蜜,就是图子歌?” 栾亦一意指她的那个靠山,也就是与陆沉远认识的那个人,盛佳予点头:“对,就是她。” 换完衣服出来,直接上了车。 图子歌说晚上不走了,先去吃饭,然后找酒店住下。 盛佳予说她住的是快捷,但也挂牌三星问她要不要去。 图子歌说,她好歹也算小有名气,怎么也要住五星。 她只知道陆沉远住的那家五星,图子歌说没问题,周二哥给她的黑金卡,她可很少刷,住得起。 几人直接去了酒店,想要两个普通标间,被告知,只有套房,问他们要不要。 图子歌说套房就套房,她又不差钱。 下楼去餐厅吃饭,点上餐,要了一瓶红酒。 “大家发表意见,小予刚才的演技怎么样?”图子歌问旁边两个男人。 “跟她平时也差不多,算是本色出演。”何遇给的评价,可不高。 盛佳予瞥他:“本色出演,上镜之后也要有表现,你以为拍照呐。” 陈正点了点头:“我觉得演的很好,说台词时,语气拿捏和表情都很到位,也很生动。” “还是正哥明白人。” “正哥是不打击你自尊心。” “何遇,不把天聊死你不开心是。你最近又去哪了。”盛佳予问他。 “刚从阿里回来,太冷了。” “冬天尽量少去,不安全。”她没去过,但也听说过,藏区雪崩这种事常发生,还是少去为好。春夏还是很漂亮,她看过何遇发的相片。 这边菜上来,几人开动。 她也饿了,使劲往嘴里塞东西。 边吃边聊,吹天侃地,聊小时候,聊现在,聊以后。 热络劲,跟以前一样,没变的那份真挚感情,真好。 吃完饭,几人上楼。 房间开的是挨着的,图子歌让她就住这儿,俩人晚上还能聊天。 五星就是比她那好太多,环境,装饰,空间,各种豪华。 还是超级大软床,盛佳予吃完就不想动,昨晚睡的又不多,此时也有困意。 图子歌从洗手间出来,直接扑到床上,脑袋撞了下她:“欸,真没一点发展吗?” 盛佳予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眼前的大脸,伸手推她:“要什么发展,他对我可能没什么意思。” “我跟周二哥分析过,以大哥的性子,他主动找你约戏,定是有问题。而且上次一起吃饭,我看你俩的眼神,总有些猫腻,女人的第六感,你懂的。” 盛佳予把头埋在枕头里,忍着笑。 图子歌推她:“别浪,从实招来,看你笑这猫样,肯定有料。” “你又不是娱记,干嘛扒料。” “快说快说。”图子歌挑眉,一脸坏笑。 “哎哟,很难为情,要我怎么说,就是……”她说着,直接捂脸。 图子歌对盛佳予的了解,这时一看,大致就明白了。 “打啵了?”她坏笑,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推她,不让她挡着脸。 盛佳予闷闷的笑,末了,点点头。 “我去,发展速度够快啊,我跟我家周二哥,睡一张床上几个月,都没亲过嘴儿。” “图图,我觉得可能是我太鲁了,是我主动的,他也回应了,但是这些天下来,他反应有些淡,但又不像一点没有,艾玛,搞得老子心痒痒。” “我要跟我家叔儿分享一下,让他替大哥选个好日子。” “丫个损人,还选日子,是不是算哪天生娃。” “先看这一年内,哪天适合结婚。”图子歌坏笑,然后笑得不能自已,盛佳予绰起枕头砸在她身上,“你个疯子。” 过了会儿,何遇和陈正过来,找她们打扑克。 盛佳予只观战,三个人斗地主。 图子歌牌技渐涨,以前总是输,这次没输。 一个多小时下来,基本持平。 盛佳予觉得有点闷,就出来在走廊尽头,窗口处透气。 过了会儿,陈正走了过来,手里夹着烟,站在窗口抽。 两人就这样站着,聊起儿时,满满的回忆。 陆沉远从片场赶完夜戏回来,就看到酒店走廊不远处,熟悉的背影。 旁边那人,正是之前见过的,陈正。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祝福收到,谢谢小伙伴们~ 求文收,作收,花花~ ☆、二十五 昨儿睡得晚, 盛佳予订了闹钟, 手机一响, 她就转醒,急忙关掉闹铃。身旁的图子歌还在呼呼大睡, 被子都被她卷着骑在身下, 自己身上只搭了个被角。 空调睡下时就关了,皮肤吹得干,浑身难受。 盛佳予吸了吸鼻子, 冻着了。 伸手拿过手机,时间指向八点三分, 关掉手机,闭上眼睛让自己回神, 待清醒些, 才起床悄声进了洗手间。 洗脸,刷牙,拢头发。 发微信给陈正和何遇:起没,去吃早餐吗? 她正穿着衣服,信息回来, 陈正:他在睡, 我去。 她回:两分钟。 穿好衣服, 拿上自己的包,悄悄的退出房间。 陈正已经在门口等她,盛佳予冲他一笑:“挺早啊。” “在部队跑早操,这个点都回来了。” 两人往楼梯间走, 刚走几步,另一侧门打开,盛佳予抬眼看过去,来人穿着一身黑装,头发背在脑后,能看出刚刚洗过,有一些湿气。 盛佳予没想到这一大早就碰到他:“早,陆老师。” “早。”陆沉远关上门,抬手看了下时间,八点半。 忒淡漠了,盛佳予看向陈正,后者冲她笑笑。 三人基本并排前行,盛佳予在两个结实高大的男人中间,显得特别娇小。 目光看向陆沉远,又看向陈正。 咦,突然发觉,关系好微妙哦! 窃笑,偷偷看向陆沉远的侧脸,以前觉得陈正超帅,现在也帅,但是,感觉好像,还是陆沉远帅。 电梯很快上来,进了电梯,盛佳予伸手去按键,陆沉远也去按,两人正好按的同一个键子,她的手,直接按到他手指上。 她急忙收回来,尴尬一笑:“陆老师,是去吃早餐?” “恩。” 恩什么恩,完全不能聊天。 昨儿还让她观摩拍吻戏,玩笑开到飞,今儿就这态度,把天聊死。 电梯上行,陆续上来几个人,看到陆沉远,认识的都主动打招呼。 盛佳予认识两个大咖,隔避剧组抗战剧的演员。 大家在说话,声音不大,电梯厢内五六个人,她只好往后蹿,靠着厢壁。 陈正也靠过来,他从房间出来,手里就拿着一根烟,一直没机会点,所以就一直拿着。 “少抽点。”她说。 陈正看她一眼,“哦。” 电梯到达,里面的人陆续下电梯,陈正把烟直接扔到电梯口的垃圾桶里。 这个时间正是早餐高峰,餐厅里都是附近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九点上工,这个时间正好吃早餐。 盛佳予拣了沙拉,面包,煎蛋,放到一个盘子里,拿了一杯牛奶,回头找位置,要么没什么空位,要么不认识,只看到陆沉远一个人坐在窗边。 她跟陈正说了声,就走过去。 陆沉远一边吃,一边翻手机,盛佳予把牛奶递到他手边:“没拿牛奶?” “忘了。”他抬眼,“谢了。” 盛佳予直接坐下,吃了几口,陈正端着盘子和牛奶。 刚才明明拿了牛奶,此时面前却没有,再看旁边的人,他放下东西,转身去拿牛奶,回来递给她。 陆沉远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微微抬眼。 盛佳予很自然地接过牛奶,喝了一大口。动作熟络,关系亲近。 陈正拉开椅子坐下,面包夹蛋,咬了一大口。 然后伸手,很自然的动作,把自己拿的橙子递给她。 陆沉远眸光一黯,把工事处理完,关掉手机。 “一会去片场?” 盛佳予一听,沉默的大神跟自己说话,“是的,吃完就走。” “车在地下停车场,吃完下楼。”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他意思是同路,盛佳予眸光一亮,急忙点头:“好,麻烦陆老师了。” 陆沉远没说话,盛佳予突然想到:“我要回宾馆换衣服,要不,我还是打车走。” “我送你去。”陈正说完,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慢慢吃,不急。” 盛佳予觉得这样正好,“那不麻烦陆老师了,陈正送我。” 陆沉远恩了一声,“慢慢吃,我先走了。” 他说完,利落起身,径直走出餐厅。 盛佳予长抒一口气,目送他身影消失,一转头,陈正正在看自己。 “干嘛这样看我。” “长大了,知道喜欢男人了。” 盛佳予哼了一声:“正哥,我二十四了,你当我十四岁?” 陈正没说什么,把橙子圈外围的皮剥掉,递给她。 陈正送盛佳予先回自己酒店,换了衣服出来,再送她到片场。 下车时,陈正叫住她,随即下车,走到她跟前:“感冒了?” 她摇头:“昨晚图图抢被子,有一点凉,没事。” “话音儿嘟囔,不行就喝点姜汤,我们待会直接北京,你一个人在外,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正哥,你回去。” 陈正伸手,把她的羽绒服帽子扣在脑袋上:“走。” 她挥手再见,陈正上了车。 盛佳予小跑进了剧组大楼,吸了吸鼻子,好像,是有点不舒服。 她今天上午有戏,直接跑去服装组拿衣服,换好衣服回到化妆间等着化妆。 化完妆,转场到季家别墅。 袁导正和孟明知讲戏,她过来旁听,一边对着自己剧本,过了会儿,陆沉远从外面进来。 大家纷纷打招呼,盛佳予打招呼,而他却轻描淡写的恩了一声。 几人对戏,盛佳予怎么演怎么不对,陆沉远要求太高,几近苛刻,她只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整自己表演方式。 最后,盛佳予吸了吸鼻子:“抱歉陆老师,可能是我状态不好,您稍等,我调整一下。” 这场戏,就是季家四兄妹,在祠堂祭奠父母。 为什么陆沉远说她表达方式不对。 总不能让她演个哭戏,这场戏根本没哭戏。 盛佳予再回来,陆沉远已经去二楼。 袁导跟编剧聊剧情,盛佳予过去:“袁导,您能给个指导方向么?我完全摸不出头绪。” 袁江耸肩:“问他去,谁知道抽什么风。” 呃…… 抽风? “什么时候拍?” “二十分钟后。” 盛佳予小跑上楼,季家别墅的二楼,季枫的办公室。 来这边拍戏,陆沉远一般都当这间是休息室。 她敲门,得到回应,推门而入。 陆沉远抬头看过来,“有事?” 盛佳予深吸一口气,走上前:“陆老师,您给个提示可以吗,我刚才表现得哪里不好。” “自己找不到原因?” 盛佳予摇头:“祭奠父母,也不是哭戏,我觉得这样可以啊。” “你只要表达出伤感的状态,而不是沉重,季家双亲离世十几年,你那时五岁,印象不深,而且离别多年,多次祭奠,你那副要哭出来的表情,不符合人物。” 盛佳予吞了吞口水:“明白了。” 她明白归明白,可能是自己表现真的差强人意。 “陆老师您忙着,我出去了。” 她往出走,陆沉远突然叫住她:“感冒了?” 她摇头。 “女孩子太漂亮穿得少也正常,但别病了。” 也算是关心,不过就是不知道今天陆大神是怎么回事,态度生硬。 她偷偷撇嘴,古怪老男人,图图说的一点都不差。 “又在背后嘀咕我什么?” 她咂舌,这人,后脑勺长眼睛不说,都能看穿人心。 “没有啊,我没说话。”她不是狡辩,是真没说出口,腹绯也不行么。 陆沉远过来这边拍戏,自带水杯,喝了水,放到一边,走过来。 他在她跟前驻足,微微前倾着身子,一手点着她脑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我,我想什么了?” 他就看着她,也不说话,盛佳予被他看得直发毛。 她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对了,那个陆老师,您昨儿不是说让我观摩您教科书般的吻戏么,怎么没拍呢,好可惜。我觉得您说的不对,不管什么年龄段,爱情本就无法克制。如鲸向海,鸟投林,不可避免。” 陆沉远神情微顿,末了,眼底蕴出一抹笑,笑意渐浓,抬手捏上她脸蛋:“看看你那一副得便宜还卖乖的样儿。” 盛佳予咬唇,他怎么突然又笑了,不冷脸了?果然,抽风。 “话可是您说的。” “怎么,还想观摩?你用观摩吗?” 盛佳予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但不想示弱:“您的每一场戏,我可都到现场的。” “怎么,来讨说法,声讨我食言?” “不敢。” “好,那就学着点。”他说着,突然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两人离得很近,近得,清晰的看出微闪的睫毛。 盛佳予身子一僵,他要干什么。 他凑近她,沉声道:“目光从眼睛,移至鼻尖,最后停留在唇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着。 “你想吻哪里,目光就随着心停在哪。” 他靠近,她呼吸有些不稳。 “唇,要一点点靠近,拍戏时,要注重任何一处细微表情和动作,每一处都不能有偏差,否则出来的效果,便失了味道。” 他的唇,靠近她。 她抿着唇,手攥成拳。 “吻戏分很多种,比如,江雪与徐修的吻戏,蜻蜓点水,却充满深情,但男人的吻,如果只停留在这儿,就跟偶像剧没差别。” “吻的时候,唇要贴合着唇,辗转揉合,一点点,吻的力道要加深,如果剧情需要,也可以撬开唇瓣。” 他说着,头,微微偏过,转到另一侧。就像真的在吻她一样,但实际上,两人的唇,就差那么一公分的距离,让她心狂跳。 “不能死板着不动,要放松,别咬唇,乖,嘴巴要微微张开,做接受的动作。” 他说着,手指轻抚上她的唇,柔软的唇瓣,触感美妙。 她感觉自己腿软,浑身都软。 他的手就像一只弹琴的手,撩拨她身上每一根弦。 “懂了吗?”他突然退开,刚刚的温柔霎时抽离,仿佛那所有的温柔,都是戏。 盛佳予猛的拉开门,呯的一声甩上。 她讨厌他,非常非常讨厌。 这场戏拍摄时,除了必要接触,盛佳予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跟他触碰过。 她讨厌他,非常非常讨厌。 拍完这场戏,已经中午了。 盛佳予回到剧组大楼,有些怨气。 明明能感受到他不同的情感,但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娇模样,真是气死她了。 她就干生气,半个小时后,手机响了。 陆沉远的信息,让她过去。 “不去,不去,不去。” 嘴上说不去,脚上还是迈开步子。 口嫌体直少女。 敲门推门,陆沉远刚挂上大衣,转身看她进来,指了指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水。 “喝了。” “什么?” 她满脸写着不爽,从刚才拍戏,她就躲着他。目光毫无交流,要么冷着一张小脸。 陆沉远看出来,逗得有点狠,乖乖猫要炸了。 盛佳予走过去,一碗姜汤。 她是有些不舒服,他看出来了,还准备姜汤。 手捧着姜汤,暖暖的,刚才所有的不爽,顿时烟消云散。 一碗姜汤就可以满足的女孩儿,是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加更的举举手~ ☆、二十六 元旦剧组没放假, 因为赶进度, 天气预报过几日有场大雪, 不赶进度,外景难拍。 盛佳予这几日鼻子囔囔, 但也没大事。 陆沉远每日都会让人给她, 弄碗姜汤放到他休息室,她沾了他大神光环,每天喝一碗。 近些天, 气温由零度降至十度左右,冷得大家都打颤。 剧组已经有些感冒的了, 导演一边吼着千万别病了,转头自己也打个喷嚏。 而盛佳予呢, 面临即将到来的期末, 每天还要复习,导师电话一个接一个,不停叮嘱。 爸妈也一个接一个电话,让她别落下功课。 她是忙完复习又要背剧本,每天都在熬夜, 睡眠严重不足。 有时在片场空闲时补个眠, 流着鼻涕, 眼眶发酸。 这天她正昏昏欲睡时,单小天凑过来:“余婉清上热搜了。” 盛佳予抬眼,半睁半闭,忍着喷嚏没打出来。 “你要是还不好, 就去医院瞧瞧,天天无精打采,多难受。” 她裹紧大衣:“没事,吃药了,热搜什么?” “狗仔有拍到她跟孟志成一起吃饭。” 吃饭,这只是个引子,“没拍到大料?” 单小天摇头:“她做得比较隐蔽,暂时没跟出大料,不过那天是真一起走了,余婉清第二天都没来,后来来的时候,裹得可严实了,估计是。”她说着,指了指脖子,“见不得人。” 盛佳予那几天被陆沉远搞得晕头转向,早把余婉清这事扔到一边。 “这热搜可不是好热度,她公关没出动?” “余婉清没回应,公司没回应,反正没拍到大料,跟出品人吃饭,最多是联络感情。借此机会,还能露个脸,多点流量。她粉丝集体出动,估计也有水军成份,一边倒的骂狗仔,说人家跟老板吃饭不是正常吗,本来就是朋友,就狗仔事逼。” 朋友?呵呵呵呵呵,“孟志成那边呢?” “那边能回应什么,一个老板,又不是明星。” 余婉清来的时候,脸上一点笑容没有,估计也为此事头痛。 解释肯定要解释,公司说暂时先避开,等晚上再发条微博,说是好朋友一起吃个饭,还有工作人员一起。 这样一解释,流量有了,脸露了,还白莲一把。 盛佳予深知,娱乐圈水太深,她单个一人,没公司处理这些事,如果她碰上,只能撞墙。 然而,当晚,没等余婉清公关出动,狗仔又一条微博。 图片,进酒店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被拍到,余婉清裹得严实,脸都没露,狗仔也是厉害,这样都能瞧出是谁。 余婉清是流量花,走得是清纯路线,跟男人去酒店可难听得很。 陆沉远发信息给她,让她过去。 她一边看微博,一边过去,推开陆沉远休息室的门。 她坐在椅子上,头都没抬。 陆沉远伸手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手机放下,快喝。” “喝喝,马上就喝。”她说着,鼻音很重。 陆沉远抬手拿过她的手机,“八卦起劲是。” 盛佳予吸了吸鼻子,讪讪一笑:“这不是同事吗,关心一下后续发展。” 陆沉远把手机一扣,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喝姜汤。 她捧起碗,瞬间暖意从指尖侵入周身,暖得很。 “陆老师,您说,这事对剧组有影响吗?” 他摇头。 “这么大事都没影响?” “拍到什么了?” “进酒店?” “进酒店能说明什么?” “呃……” “快喝,待会凉了。” 盛佳予明后一点,在娱乐圈混,心态很重要。 她喝了几口姜汤,开始嫌辣,现在都喝习惯了。 抬眼见他正在忙,小心翼翼拿过手机继续刷微博。 应该是水军出动了,一边倒的骂狗仔,说两个人去谈工作,还有工作人员一起,还给图片圈上一个路人,估计这路人很无辜,没正脸的躺枪。 晚上八点,余婉清公司发一条声明。 斥责造谣者,不清理就起诉。 上面写得头头是道,说两人是工作关系,是去谈下一部电视剧的合同。 然后PO出下部戏的资料,还小预热一把。 下面粉丝哭骂,说有人刻意抹黑余婉清,把矛头指向文沛凝,虽没指名道姓,但两家掐了半年,已经成死对头。 然后又引双方骂战。 粉丝也是脑残,本就不占理,解释就解释,转移视线是对的,但不能把这个话题引到文沛凝身上,人家可是流量花,粉丝一千多万,骂战一起,又饶到《归途》季夏的角色上。 盛佳予心一颤,引到季夏身上,自会把火烧到她身上。 果不其然,往下再看,已经说季夏角色被名不见经转的盛佳予拿去,这人后台背影硬得很。 手机突然被抢走,陆沉远眸光一凛:“当我话是耳旁风?” 盛佳予急忙端碗,大口大口喝姜汤。 大半碗吞下肚子,抬眼见他眸光缓和些许,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嘛,虽说没什么大动作,但一天一碗姜汤,来暖她。 盛佳予咬着唇,笑得甭得多美了。 陆沉远蹙眉,拿笔敲她脑门:“笑什么呢,跟猫似的。” “陆老师,您这是关心我么?” “智商又掉线了?” 她摇头:“在线在线。” “继续,都喝了,明天再多穿点,没厚衣服吗?” “哦,知道了。”她继续喝,她穿得不少,比其它人多多了。 但在他眼里,好像自己不顾身体,只知道臭美似的。 盛佳予喝完姜汤,拿着手机跑回休息室。 单小天看到她,两人一个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 “说什么了,我刚才看到一半,手机就被陆老师没收。” “扒你呢。” “扒到哪了?” “不多,最多就是diss你有后台,名不见经转的小人物,拿到两个牛逼角色。” “没其它的?” “暂时没有,只扒到你是师范学院的,没其它料。” “那就好,关我什么事,惹我一身骚。” “以后这两家粉丝你都绕着点,等你火了,也是死对头。” 盛佳予无语,吸了吸鼻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晚上一场夜戏,盛佳予换好衣服出来,天儿本来就冷,还是外景。 裹着大衣跳着脚,还是不见暖意,且越来越冷。 这场戏是季家兄妹送别友人,盛佳予穿着长款呢子大衣,虽然款式好看,但保暖效果实在差的很。 她进组后发觉自己胖了不少,剧组的大锅饭,还是很养人。 在室内走完位,在室外拍了二遍过了。 盛佳予鼻涕都快流出来,袁导喊过,她急忙跑进大楼里,从工作人员那要来纸巾,擦鼻涕。 一边擦鼻涕,一边上楼。 卸妆,换衣服,头昏脑涨,她拍了拍脑门,让自己清醒些。 女生换装总会稍慢一些,再出来,回酒店的车已经走了一班,她只好继续等。 陆沉远的车刚拐出来,在不远处停下,车窗落下,罗健冲她招手。 她急忙跑过去,车门已经打开。 她不客气的直接钻进车里,车门关闭,开了出去。 陆沉远正翻看着手边的文件,以前一直以为他看剧本,后来才知道,他还有那么多公司的事要处理,非常辛苦。 “这么晚,还看,不累么?” “不作为,便是庸庸碌碌。” “对于您这种成功人士,无功便是过,平庸便是错。” 他抬眼,玩味的看向她:“脑子最近好使了。” “一直好使着,只不过刚开始有些不在状态,现在归位了。”盛佳予扬着小脸,伸手把暖手袋递给他,“要不要暖暖手。” 他摇头,一手按住文件页面,一手去拿过盒子递给她。 她一看,跟圣诞礼物一样的盒子,巧克力,她接了过来:“谢谢陆老师。” “你送我一个苹果,两幅画,我欠你两个礼物,想要什么跟我说。” 盛佳予揪着眉头:“陆老师,您非要跟我拎得这么清吗?” 他没说话,目光继续停留在文件上。 车上暖气开得极好,她却一直不见暖意,裹紧大衣,吸了吸鼻子,打开盒子,拿出一颗。 剥开糖衣,吃了一个,她有些饿了,晚饭后就没再吃。 吃了一颗,又吃一颗,再剥第四颗糖衣的时候,低头的男人开口道:“晚上吃这么多巧克力,不怕胖?” “饿了。”她回道,剥开手里这颗,递到他面前,“您不也没吃饭。” “我回去吃,你回酒店叫点东西吃,少吃泡面。” 他居然知道她吃泡面,好多天前她发的朋友圈,那,他是不是也看到,她忘了删除,他说她笑的好看的那一条。 好像一个秘密被揭穿,小心思被发觉,忒尴尬了。 见她不说话,他转头看她。 她尴尬一笑:“晚了回去没饭。” 陆沉远抬手看了下时间,十点半。 黑色的江斯丹顿机械表,奢华高精尖的代言人。 盛佳予在商场见过,这样看来,那支笔,太小儿科了。 陆沉远按了车内语音键,对着隔音板前面的罗健说道,“前面找个地儿停下,吃点东西。” “有指定饭店吗?”罗健问。 “你看着办。” “好的。” 她看向他,什么意思,一起吃吗? 车子开了约十几分钟停下,顺着玻璃窗看过去,是间西餐厅。 陆沉远下了车,回头叫她:“走了。” 她哦了一声,急忙下车,下车后瞬间凉意上侵,她抱紧自己,跟着他往里走。 单独一起吃饭,还是西餐。 这算是第一次约会? 约会,这两个字,妙! 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四下搜寻,是否有狗仔。 她目光一滞,顿下脚步看过去。 他回头:“走了。” 她恩了一声,跟上。 进了门,她拽过他:“陆老师,我感觉外面有人跟着,您看那个车,黑色那辆,总是不近不远跟着,您的车停,他的车也停下。” 陆沉远点头,没说话。 见他不说话,可能是不在意。 这间餐厅高档华丽,附近剧组多,来得大多数都是名人,包厢设置较多,服务生领路,上了二楼。 临街的包厢,不大不小约二十平米,温馨的长椅,精致的摆设,窗边还挂着圣诞装饰,保留着前些天浓重的节目气氛。 落座后,点餐。 牛排,红酒,沙拉,鹅肝酱,意面。 盛佳予说够了,他才停手,让服务生去准备。 服务生走后,她想了下,开口道:“陆老师,您能解我一个疑惑吗?” “说。”他目光落在手边的文件上,这个时候还不忘工作,工作狂啊。 “您这么大的咖,为什么网上除了电影,其余都没您一丁点消息。” “有,不过该撤的都撤了。” “那也奇怪,有些网络新闻是不受控制的,比如网友自发,或是不受控制的狗仔。” 陆沉远抬眼看她,莞尔一笑:“你刚才看到的,就是解决这些麻烦事的。” 盛佳予瞠目结舌,原来,那些是陆沉远的人。 “陆老师,您藏得够深。”能有专人跟随保护,这么久了,她都才发现。 “没藏,只不过私生活不想公众。” “折服,不单是演技,还有做人的力度。” “演技,包括吻技吗?” 又被调侃,往日的事一**涌进脑海,她不自然低下头,脸颊红红的,不知是羞得,还是身体原因。 陆沉远见她害羞的模样,唇角轻挑,蕴起一抹浅笑。 目光重新落于文件上,执笔,圈住一个数字,做批改。 她搓着手心,想要暖一点,可是依旧不见暖意,空调开得不错,她却冷得打颤。 点的餐陆续上来,盛佳予喝了一点酒,想要暖身子。 她喝了几杯,还是不见暖意。 “少喝点。”见她已经第四杯了,他出声制止。 “没事,想暖暖身子,有点冷。” 盛佳予切牛排,手机亮了下,是图子歌。 见他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文件,就拿起电话,走到旁边接起。 “这么晚了,什么事。” 图子歌也是要睡下了,才想起打这通电话,“突然想起个事,小予,你说,你是喜欢正哥,还是喜欢大哥。” “干嘛这么问。”她有点鼻塞,说话声音鼻音很重。 “感冒还没好?”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天太冷,又拍外景戏,不过没事,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她揉着脑袋,感觉沉沉的。 “我觉得,正哥,可能是喜欢你。”图子歌觉得那天,陈正的表情,有点不对。 “甭介,他要是喜欢我,早干嘛去了。”她哼了哼,搓鼻子。 “那个时候你喜欢他,谁不知道啊,他也知道,还非去当什么兵,如果要是不去,也许,你俩早成了呢。” “应该是你会错意了,我不觉得他对我有特别的感情在,都是好朋友嘛,一起长大的,关心自然是有的。” 她说完一长串,缓了缓呼吸:“我在吃饭,回头聊。” “要是不行就去医院,别自个挺着。” “恩,知道了。” 两人道了再见,盛佳予一回头,见陆沉远正看着她。 她笑了下,眼皮有点重。 她回到座位坐下,一手拄着额头,晃了晃脑袋。 “你感冒好像加重了。” “可能晚上冻的。”本就感冒,再加上这么冷的天儿拍外景夜戏。 他突然伸手过来,贴在她额头上,陆沉远剑眉微蹙,“快吃。” 他说着,直接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半个小时后,让医生到我房间来。” 盛佳予微眯着眼看他:“你病了?” “是你,吃完跟我回去。” “哦,好。” 太明显的关心了,她抿着唇,偷笑。 嚼着牛排的小嘴,抑制不住的上扬。 从餐厅出来,上了陆沉远的车,直接到达酒店。 车子在地下停下场停下,她跟着他上楼。 她还是下意识看看四周,有没有狗仔,被拍到,可不好。 她想了下,“陆老师,要不您先进去,我待会再进去。” 陆沉远伸手抓过她的胳膊,直接把人拎着走,刷开房门,把她推了进去。 “要是被拍到,跟我传个绯闻,还亏了你?” “我可从没有过绯闻,清白着呢。” “你……”陆沉远这一个你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恨铁不成钢,大致就是形容盛佳予了。 她第一次来他房间,外间是会客厅,里间是卧室,洗手间在里面,会客厅有一套组合沙发,一个茶几,上面摆着书和一摞文件。 很快陆沉远拿了热水过来:“先喝点。” 她在沙发上坐下,头有些晕,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感冒的原因。 几分钟,门铃响了,陆沉远过去开门,一个高瘦的男人,戴着眼镜,背着药箱进来。 “陆老师,您找我,是谁病了。” 陆沉远回手一指,指向沙发上喝水的盛佳予。 医生过来,把药箱放到茶几上,一边打开药箱拿东西,一边问话“症状持续几天了?” 盛佳予想了下:“好像挺长时间,有半个月了。” 医生拿过耳温枪,在她耳朵上试了下,“38.3,发烧了。” 这么高,她都没感觉到,只觉得冷。 “吃药了吗?” “吃了几天,就这样一直不见好。” “喉咙痛不痛?” 她点头,疼了几天,药也吃了。 “病症时间越长,越难自愈,打点退烧加消炎水好的快。” 医生调了药,她把手背伸过去握成拳,针扎进血管里,可能是头晕的关系,几乎没痛感。 医生说要连着吊三天水,炎症不退清,容易复发。 送走医生,陆沉远拿过毛毯盖在她身上。 盛佳予之前没觉得自己生病,现在吊上水,才有些委屈的看着他。撅着嘴,像个小孩儿似的。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有些宠溺的意味:“很快就好了。” 她点头,垂下眸子,虽然身体不舒服,但是心里可舒服了。 陆沉远换了身家居服出来,浅灰色系,让原本棱角强烈的他,多了份柔和。 他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拿过一本文件,继续忙工作。 盛佳予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再过了会儿,胳膊有些刺痛,她轻哼一声,伸手抚上去。 药水太凉,又是消炎药,很刺激血管。 她轻轻搓着皮肤,这时陆沉远走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温热的掌心,覆在她手腕处。 手腕上温热的触感,让她神情恍惚。 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喜欢不喜欢自己,是自己一味的一厢情愿,还是他也有同感。 见他一直专注于文字上,盛佳予把毛毯抻过一点,盖在他腿上。 他转头,冲她微微一笑,好看的眉眼,微笑时薄唇抿成一字型,那种让人觉得被宠溺的感觉,特别强烈。 盛佳予原本还有些睡意,现在彻底的散没了。 她微张着嘴,呼吸着空气,被他半握着的那只手,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往后缩。 当手背蹿到与他掌心平行时,纤细的手指轻轻勾住他的手指。 她忍着心底的狂喜,指节轻轻分开,让他的手指,交叉于她的指缝内。 他一直没什么反映,盛佳予也就没继续动。 这样,半握着手的姿势,已经让她心底狂喜。 然而,正当她美滋滋的时候,忽然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修长有力的指节勾住她纤细的手指,握于掌心。 盛佳予没忍住,噗哧一声乐了出来。 他毫无动作,依旧专注于自己的事。 她咬着唇瓣,眉梢飞扬。 转头,有些迷醉的眸子,落在他的侧颜之上。 立体的五官,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 那日他的话,萦绕在她耳畔,你想吻哪里,目光就要随心,停在哪里。 他的唇,似带着强烈的魔力,让她越来越想靠前。 身子微微前倾,当离他仅有十公分左右的距离时,他突然转过头。 她身子一僵,不动了。 他就这样看着她,突然,他靠近一些,小声问她:“离这么近,你要做什么。” “我,我,我也不知道。”她结巴了。 他玩味的看着她:“不知道吗?” 盛佳予屏住呼吸,睫毛轻颤,眸子闪动,“我……” “嗯?” 低沉又轻柔的一个字,像是在挑逗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不能自已。 她咬唇,渐渐靠近,她的目光一瞬不瞬,不想错开他任何一个表情。 她靠近,他没躲。 当两人近得,只剩一公分的时候,她知道,他不躲的。 她想了下:“我感冒了,会传染的。” “那就传染给我呗。” 和着气声,柔软又充满磁性的语调,让她整个人都酥了,被他握在掌心下的小手,软了。 “如果您感冒了怎么办?” “没关系,那样你就不难受了。” 盛佳予抿着唇笑,脸颊泛着红润,眉梢微弯,好像极了。 轻轻柔柔的一个吻,落在他唇上。唇上的触感,让她“哄”的一下,周身都热了起来。 她就这样亲着他,一点点触碰,勾勒他的唇型。 当她退开他时,他却小声问她:“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吗?” “没忘。”她说得极小声,似蚊艺,撩人心弦。 她凑近,唇再次贴上他的唇,微瓣微张,贴合着他的唇,想要更多,却不得章法。 原本微抿的唇,轻启,接受她那笨拙的亲吻。 一点点,反客为主,包裹着她的唇瓣,舌尖探进她的唇缝,挑开她的贝齿,勾住她的舌尖…… 这个吻,柔得像水,热得像火。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好像,连在一起的心。 当她觉得自己要憋死的时候,才伸手推开他。 脸颊绯红一片,又羞又臊,低着头,闷闷地小声道:“喘不过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撩死人不尝命,简哥也受不了啦,嗑狗粮去。 加更大章近七千字,爽不爽。 收藏,作收,花花,一个都不要少~ ☆、二十七 温馨的晨光透过窗纱洒在精致的小脸上, 光线刺眼, 床上的人长睫微微闪动, 秀眉微蹙。 从睡梦中微微转醒,舒服的感觉, 完全不想起。 迷迷糊糊抬手遮住眼睑, 霎时黑了一片,柔软的被子下,纤细的身子翻动, 裹紧被子。 翻身的动作一僵,柔软的被子, 柔软的床,她蓦地惊醒, 猛然睁开阖实的眼睑。 入眼, 宽大柔软的床铺,深咖色的窗帘,浅色窗纱,窗边一张单人沙发,沙发上搭着一件黑色衬衫, 眼前的一切, 让她怔住。 这不是她的床, 不是她的房间…… 这时,洗手间的门推开,陆沉远穿着睡袍出来,高大的身形挺拔而立, 结实的臂膀蓄满力量,微湿的发,垂在额前。 盛佳予美眸圆瞪,檀口微张,刚要叫出来,就见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置于唇边。 惊呼未出口,抓着被子的手,紧了又紧。 他冲她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外间。 清晨里,这一抹笑,融化了冰天雪地,暖阳照满大地,万物复苏。 羞赧的低下头,被子下,是完整的衣衫,手上的针眼处,还粘着胶纸。他是怎么拔的针,她都没感觉。 昨晚她就坐在他身侧,他的大掌握着她的小手,他忙于公事,她吊着水,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应该是他抱自己上床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睡得够沉。 旁边的位置干净整洁,完全没有躺过的痕迹。 刚才的惊呼,是错以为自己一个不小心睡了他,结果只是睡了他的床,还好还好,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这一觉,睡得无比舒服,扫清疲惫,周身充满力量。 盛佳予下床走出来,陆沉远从外间进来,递她一杯水。 这样的早晨,这样的碰面,有甜蜜,有害羞。 她接了过来,抬手拢了下散开的发,别至耳后,露出雪白的天鹅颈,纤细的手指微弯,下意识摩挲衣服,目光有些不自然,不敢与他碰撞,接过水杯:“谢谢陆老师。” 见她这样,他无奈一笑:“好些了吗?” 她点头,轻声回他:“好多了。” “饿了,叫了吃的,一会能送上来。” 男神真贴心,知道她不能下去吃东西,被人看到就是大料。 她抬眼,眉梢微弯,想说的很多,却很难开口,因为太多的话说不出来,也无法表达,只能道出两个字:“谢谢。” 这时,门铃响起,陆沉远让她去洗漱,他走向外间去开门,她才长抒一口气。 好紧张,好尴尬,可是,又好甜,好像吃了几颗巧克力,连心都被裹上糖,从嘴甜到心。 听到关门声,她急忙钻进洗手间。 洗手池旁,一个杯子,上面放着一支新的牙刷,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作响,镜子里的人,面带桃花,幸福得不能自已。 盛佳予刷牙洗脸,旁边有护肤水。 倒出一点,拍在脸上便走了出来。 外间,陆沉远穿着睡袍坐在沙发旁,见她出来,冲她招手。 她迈着步子走过去,步子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踏在心上的鼓点,呯呯作响。 简单的吃过早餐,两人一时无话。 盛佳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一晚上,关系突然转变,让她无所适从。 像是做了一个梦,她多希望这个梦一直这样做下去,可是,时间已到。 她把餐盒收拾好放到垃圾桶里,这边陆沉远已经换好衣服出来,她进洗手间洗手,出来时他正拿着领带要系上。 她冲他微微一笑,他开口:“别忘了吃药。” 她点头,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他挑眉看她,“会吗?” 她点头,眉梢上扬。 他把领带递过来,她想了下,拿到手里,踮起脚尖,绕过他的脖颈,她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眼。 两人离得很近,衣袂交织在一起,手指灵巧纤细,系好领带,美眸微扬。 陆沉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光深邃蕴笑,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硬朗中蕴着柔和和暖意。 她一手抓着领带,心跳如雷。 见他好整以暇的姿态,盛佳予吞了吞口水,羞怯的小声说道:“您知道领带还能做什么用吗?” 领带,做什么用,这个,好像比较丰富。 陆沉远深眸笑意渐浓:“你说呢?” 她觉得脸颊发烫,但还是用力一拉领带,他便被迫靠近。 盛佳予踮起脚尖,抬首,亲了下他的唇。 她低下头,不去看他玩味的目光。 “哪学的?”他靠近,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韩剧。”她小声回答,声音如蚊艺,却撩人心弦。 他点头,恩了一声,在她耳畔轻声开口:“看看美剧,更实用。” 盛佳予的小脸,“唰”得红了个透。 陆沉远低低的笑声从耳边传来,让她更加羞得无地自容。 他去收拾东西,盛佳予站在窗口,窗子开了个小缝,呼吸着新鲜空气,最重要的,散热,因为她此刻,全身上下,都是烫的。 待他收拾完,准备要走时。 盛佳予提议:“您先出去,我过会再走。” “有这个必要?”他淡淡道。 她点头,这个时间正是赶片场高峰,外面总能碰到认识的人,一起走,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陆沉远深吸一口气,交待她记得吃药,便开门走了出去。 盛佳予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手边的感冒药,伸手揉了揉鼻子,好像,鼻子不塞了。 抠出药粒扔到嘴里,就着水咽下,把其余的装进包里,又在房间里磨蹭半个小时,才小心翼翼打开门,探出脑袋观察四周是否有可疑人员。 见空空如野的走廊,帽子戴得严实,乘电梯时,没碰到同剧组的人,她这才放心下来。 打车回了自己的宾馆,换衣服时,才发觉陆沉远那件白色毛衫,忘了还。 换了衣服,背上包下楼。 等车的时候,手里捧着剧本,脑子里却全是昨晚的画面。 他的气息,他的吻,他的手指,他的唇,他的温柔,他的占有。 一帧一画清晰犹如再现,导致她脑子里只有他,其余的完全装不进去。 甩甩脑袋让自己抛开这些让她发热的画面,与同组的工作人员聊天,转移注意力。 到达片场,这边已经开工。 盛佳予上了楼,今天有她重头戏。 今天要拍的是她挂掉那场戏,出于这场外景搭好,过几日下雪就难拍,且这场戏里的重要演员昨晚进组,只有一天时间,就这两场戏份,她这场戏就临时插在这时间段赶拍。 盛佳予埋头投入到剧本里,想像着要表现的画面,这场她有哭戏,哭戏,对她这种外行人来讲,难度与吻戏比肩。 好在是傍晚才拍,她有一天的时间酝酿。 中午拍陆沉远的戏,她没去观摩,怕见到他。 为什么怕,不知道,其实也不是怕,是难为情,想想脸颊就发热。 两点多,微信传来信息,让她过去。 每天一次,姜汤。 她过去时,他正在吃饭。 “才吃饭?” “中午拍戏,没赶得上。快把汤喝了,药吃没?” “吃了。”她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捧着姜汤,吹了吹,目光小心翼翼偷看他,正巧,他也在看自己,盛佳予急忙瞥看眼,脸滚烫。 她喝完姜汤,脊背就沁出细汗。 坐了下,见他吃得差不多,起身倒了杯水给他放到手边。 手腕蓦地被攥住,她微怔抬眼,他笑。 “晚上的戏,准备得怎么样?” 她挣了挣手腕,没挣脱,便由着他握着,“我怕我哭不出来。” “哭戏是比较难,自己酝酿下,有没有什么伤心事。” “晚上我尽量让自己进入状态,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烦恼事小时候有一些,长大后也有,可是现在,满心都是一个字甜,怎么哭,要了命了。 这场戏,季夏生日,她想要季枫送她一件礼物,她已经看好,他陪她去买。 她去他公司楼下等他,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人从大楼里出来,就碰到暗杀。 季夏推开季枫,中枪,挂了。 这场戏是整部剧的后半段,由于搭戏演员和外景的原因,需提前赶拍出来。 盛佳予换好衣服,跟陆沉远对戏。 袁导讲戏,大家走位。 她倒在地上时,季枫扑过来抱住她。 她靠在他怀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 两人说台词,一大段台词,她早背得熟透。 当她靠在他怀里时,他的身体温热,长臂紧拥着她,一手握住她的手,手很热,暖了她微凉的手。 盛佳予其实很想笑,但在对戏,她忍住了。 两人对台词,最后,盛佳予实在绷不住,头转向他怀里这边,闷闷道:“对不起陆老师,我哭不出来。” 哭戏本就不简单,大家也理解,现场气氛相当的好,大家也笑了。 陆沉远轻笑出来,拍了下她的脑袋:“想些难过的事。” 她闷闷的小声道:“全是开心事,要我怎么哭。” “我也哭不出来。”他这段戏是浓重的伤感,湿了眼眶,自己的妹妹离去了,怎么不伤心,再铁血的男儿,伤至最深处,也会落泪,但泪不能多,点到即止。 两人说得极小声,旁边人也听不到,陆沉远感觉到她脸颊上的热度,还发着烧。 他冲旁边开口:“拿个垫子来。” 有助理极忙跑去拿垫子,陆沉远接过,“垫下面,地上凉。” 盛佳予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一手支着地面,身子欠起,他把垫子放到下面,她坐上,顿时凉意散去。 陆沉远也席地而坐,一手拿着剧本,另一只手就抱着盛佳予,两人一边对剧本,一边闲聊。 盛佳予小声说道:“陆老师,您说我这什么命,为什么跟您拍两部戏,都挂了。” 陆沉远目光从剧本上移开,眸光暗了暗:“那你觉得,是接这两部戏合算,还是不接。” 她撇嘴:“好好好,我得便宜卖乖。” “不许笑,哭给我看。”他突然板起脸,手里的剧本照着她的小脑袋轻拍过去。 虽然是拍,但一点也不痛,反而,那种打情骂俏的感觉特别强烈。盛佳予瘪嘴,抽了抽鼻子,扮哭相。 “真难看。” “呜呜呜呜呜。” 他眸光一立。 她乐了出来。 再对两遍,盛佳予放下剧本,调整姿势,抬眼看她,手抓住他的手:“大哥,我不知道,原来你在外面,一直,都不安全,我,我只知道给你添乱,给你惹麻烦,你,你别,别怪夏夏……” 她调皮吐了下小舌头,“抱歉,我再看下台词。” 拿起剧本看了一眼,“夏夏,最喜欢大哥,我,来世,我,我不……” 她说到此处时,眼泪应该出来了,可是她自己却完全没有。 “真的哭不出来。”盛佳予拿剧本直接盖在脸上,无颜见人。 这场戏,拍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来所有人才后知后觉,陆大神跟盛佳予,就在那抱了近两个小时。 陆大神一惯的作风并非这样,跟夏文君演戏时,也是点到即止。 众哗然,不会有大料!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伙伴的雷 张起灵的小鸡内裤*2 甜圈圈扔了*3 千里云烟扔*2 无心不知痛*1 布鲁酱*2 翽*1 一只叫时岱岱的蜗牛*2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