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剑刺心情刺骨(六)
冷鸩清被安漠水光明的带回了浣花苑。 一进浣花苑,他便被浣花苑的弟子扔进了地牢。 冷鸩清心中真是·操·了马了:一个女孩子力气也这么大?! 那弟子的力气确实是大,她直接将冷鸩清摔在了地上,冷鸩清的手都蹭破了皮。 冷鸩清吃疼的揉了揉手腕,再转头,地牢的铁门便被锁住了。 那名弟子不给冷鸩清任何多余的表情,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冷鸩清撑起身子,这地牢真的是脏,冰冷的青石地面上铺有一些稻草,墙角处还有个老鼠洞,蟑螂,老鼠什么的都往里面钻。 地牢是昏暗的,没有一点光亮,也不透风,一大股刺激的霉味让冷鸩清想吐。他捏住了鼻子,心中开始盘算着怎么逃跑。 盘腿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冷鸩清怎么也没有想到普济天下的余文生居然这么有心机,一个和自己相处了七八年的人,结果是个反派boss,冷鸩清越想越气,他果然是眼睛花了吗? 手背突然痒了起来,冷鸩清抬手一看,我·去!几个小时前还是发红的疹子现在已经成了黑紫色的了,并且已经肿了起来,里面都是脓水。 冷鸩清低头轻笑了一声:“注定要死吗?”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一记清朗的声音传来。 冷鸩清身体发颤,连头都不敢抬了。 卧·槽!卧·槽!来了来了! 安漠水一袭红衣,邪气十足,他抬脚迈向冷鸩清,冷鸩清本能将身子往后移。 安漠水看着他的背都快贴墙了,脚步顿了下来,嘴角挂笑,道:“师尊,您就这么怕我?” 冷鸩清心中发毛,他能不害怕吗!你可是要上了他啊! 安漠水见冷鸩清薄唇抿成一条线,眸光满是抗拒,他心中倏地就升起一团怒火了。他打开牢门,步伐沉稳的迈向冷鸩清。 冷鸩清看着他越来越近,终于是忍不住了,在安漠水离他还有一米远时,吼道:“逆徒!不许过来!” 安漠水骤然停下了脚步,下一秒竟然有些惊喜,道:“师尊,您承认我是您的弟子了!” 冷鸩清看着他高兴的像个孩子,哑然了,心中忍不住道出两个字:煞笔 安漠水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师尊,弟子……” “闭嘴!”冷鸩清直接打断了他。 冷鸩清道:“余文生是不是和你一伙的?” 安漠水本来还带有喜悦的眸子骤然黯了下来,他有些失神,道:“师尊,您认为是我做的吗?” 冷鸩清盯着他,不回答。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不是你,谁还能将冥界的鬼水带到人间? 安漠水见他不回答,他冷笑一声,道:“在师尊眼中,只要是修鬼道的都是大恶之人?” “师尊,是不是只要修了鬼道的人!都应该被世人所耻!被逐出师门!” 冷鸩清唇抿的很紧,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没有修过鬼道! 安漠水几步上前,有些失控的抓起了冷鸩清的手腕,迫使冷鸩清仰视他。 他眸底藏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悲伤,他道:“师尊,您是不是又要一剑刺死弟子?” 冷鸩清的手腕被他抓的生疼,他紧紧咬牙,不回答,安漠水的手越捏越紧,仿佛想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肉中一般。 安漠水眼眶有些泛红了,他牙齿都在发颤:“师尊,弟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冷鸩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你什么都没错。” 错的是我,我不该收你为弟子,不该让幽禅失控,剑刺你心,从头到尾,都是因为我才导致你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安漠水对上了冷鸩清的双眸,冷鸩清双眸含水,让人沉迷,倏地,他松开了冷鸩清。 冷鸩清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 安漠水背对着他,手上青筋爆出,心窝处传来钻心的痛楚。 冷鸩清知道,他在生气。 安漠水转过了身,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个白玉瓷瓶,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捏住冷鸩清的下巴,他用牙齿咬开瓶塞,另一只手强行灌进冷鸩清嘴里。 卧·槽你妈!冷鸩清在看见那个瓶子时,心中便慌了。 瓶子内的水流进嘴里,冷鸩清紧咬着牙,眼眸中生出惊恐,不能喝!不能喝! 安漠水露出了近乎病态的笑,“师尊,多喝点啊!” 他手劲特别大,冷鸩清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却还是强行灌了进来,一瓶快速灌完,冷鸩清被呛得咳嗽了起来,一股咸腥的味道在舌尖乱窜,冷鸩清用力掰开了安漠水的手,他扶着墙,开始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太恶心了!卧·槽! 安漠水将玉瓶一甩,瓶子碎裂,他上前抓住了冷鸩清胸口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笑的让人发毛,“师尊,处女血好喝吗?” 冷鸩清眼神有些涣散,他紧咬着牙关,却还是让那瓶药水灌了进去。 处女血,一种蛊毒,下蛊人用自己的心尖血,混合一个未及笄少女的处女血,放在最阴暗的地方,放入蝎子,毒蛇,夏虫等至毒之物,密封,七七四十九天后,里面的毒物便化为毒汁,与那血液相生相息。 喝了处女血的人,将会下蛊人一辈子系在一起,中蛊人死了,那么下蛊人也会跟着一起死。 这一辈子,他们都解不开联系,无论中蛊人去到哪里,下蛊人都知道,并且,如果下蛊人自残,那么中蛊人也会受到相应的伤害。 最恶毒的蛊,莫过于此。 冷鸩清眼底已经潮湿了,却仍然是忍着不掉泪,一副傲娇的模样。 他的嘴角沾染上了血汁,连带着,青衫上有沾染了。 安漠水抬起一只手,想替他拭去了嘴角的血汁,冷鸩清本能的偏头,安漠水的手碰了个空。 安漠水冷笑了一声,倏地松开了冷鸩清。 冷鸩清瘫软在地,胸口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他居然喝了处女血!卧·槽你妈!太恶心了! 安漠水仰天长笑几声,这寂静的地牢,都是他的回声。 冷鸩清的衣物已经凌乱了,青白色的外衫滑落至肩头,他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脸色苍白,发丝凌乱散乱,嘴角还残留着血汁。 安漠水道:“师尊,我们以后,便是相生相息了。” “这辈子,你都不能再离开我了。” 安漠水拂袖离去。 地牢煞时又恢复了沉寂,阴沉沉的地牢,能听到的,只有冷鸩清自己沉重的喘息。 安漠水一连串的行动,让冷鸩清心中猝不及防,他想要一辈子折磨自己? 心中不知是怒火还是委屈,冷鸩清咬着牙,眼眸已经被雾水弄的模糊了,他一拳捶在了身边的墙上。 手背传来钻心的痛,冷鸩清抬眸一看,中了鬼水毒的手背又同以前一样白皙光滑了,却因为他刚才那一锤,手有红了。是处女血,以毒攻毒吗? 冷鸩清坐了起来,鼻涕眼泪一把抹了,比起死,他更怕的是折磨。 冷鸩毒盘腿坐着静息起来,体内有一股难以压制的鬼气在乱窜。 冷鸩清额头冒着大汗,双眸紧闭,已经一个时辰了,他还是没将那鬼气压下去。 冷鸩清知道,是安漠水在阻止他,安漠水现在比他厉害了,他随便一根指头,便能将冷鸩清打死。 又过了一个时辰,那股鬼气总算是被压了下去。冷鸩清靠着墙,无力的喘了几口气。现在的安漠水,远远比以前的厉害多了,看来是因为修了鬼道的原因,冷鸩清估摸着,安漠水现在在冥界的地位,不是什么大臣就是重将,总之就是特别厉害。 四年不见,再次相见,却是这般的狼狈。 冷鸩清越想越气,忍不住爆粗口了:“卧·槽他妈的!老子好不容易养个徒弟,结果还成了我的仇人!现在好了!以后养老的人都没了!亏我还活了几百年!白活了!” 正在抱怨的冷鸩清,心中一堆怒火,无处可发。 “冷师叔,吃饭了。” 牢里突然传来一记女子的声音。 冷鸩清抬眸,是一名浣花苑弟子,她身着花色罗裙,眉目如星,唇红齿白,发丝用木簪笄起,长发及腰,仙气十足。 她蹑手蹑脚的跑了过来,神情还有些慌乱,手上端着一个朱红木托盘。 冷鸩清看了她好几眼,才认出来,她是江婉芩,江子然的姐姐,浣花苑原本内定的下一届掌门。 冷鸩清爬到了牢门前,看着她道:“江侄女,你怎么来了?” 江婉芩声音沉稳,不甜不作,道:“师叔,我来给您送饭,您一定饿了,快吃。” 道完,她便蹲下身子,将一碗饭从牢门的缝隙里伸了进来,冷鸩清端起碗,用筷子拔动了两下,有肉,有菜,还不错。 冷鸩清道:“江侄女,是你做的吗?” 江婉芩颔首,又朝着门外看了看,她神色焦虑,道:“师叔,我先走了,我是背着安师兄来的。” 道完,江婉芩便起身想要离开,冷鸩清连忙拉住了她的裙裾。 冷鸩清道:“江侄女,我还想问你一些事呢!” 江婉芩向外面看了几眼,确认没人后,这才蹲了下来,轻声道:“师叔,你有什么事?” 冷鸩清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梓清峰怎么样了,还有安漠水,他是怎么进了浣花苑的?” 冷鸩清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太多事情需要答案了! 江婉芩吸了一口气,道:“师叔,现在外面都再说你是冥界的傀儡,是修道界的耻辱,至于梓清峰,他们一直在寻找能证明你清白的证据,至于安师兄,他是我带进浣花苑的。” 冷鸩清哑然,问道:“你带进来的?” 江婉芩点了点头,道:“一年前,我在大漠,黄沙漫漫,就看到安师兄躺在黄沙上了,他当时身体严重脱水了,眼睛睁都睁不开,我便救了他,还把他带回了浣花苑。” 冷鸩清道:“那他为什么不回梓清峰?” 江婉芩道:“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回去,他说他有事,何况你还给他立了墓,于是就没回去了,我师父挺喜欢他的,便破例想收他,他却不答应,就一直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待在浣花苑,但我们其实都把他当成自家师兄了,可是……”江婉芩眸光黯了下来,她停顿了一会儿,又道:“我没想到他是冥界太子。” 冷鸩清吃惊:“冥界太子?!” 他不是没猜测过冷鸩清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冥界太子,妈妈呀!他得罪了冥界太子,那他是不是不让他投胎了?! 江婉芩有些悔恨,她道:“早知今日,我就不会把他带入浣花苑了,现在我浣花苑成了这般模样,都是怪我啊!” 冷鸩清看她眼眶都红了,连忙安慰道:“没有早知今日这个法术,这件事也不怪你。” 江婉芩擦了擦泛红的眼眶,道:“师叔,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我先走了,不然待会要起疑的,我过几日便来救你出去。” 冷鸩清颔首,江婉芩起身慌乱的跑了出去。 冷鸩清端着碗,盘腿坐在稻草上,吃着肉,思绪却已经飞了。 安漠水竟然是冥界太子,那他不是活不过明天了吗? 余文生精心策划这一起事,目的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他成为千古罪人,成为人们酒肆谈论的笑话? 人心果然不是时间能看透的。 冷鸩清盯着碗里的饭,正在想起自己如何制造一个完美的逃跑计划,要是他还待在这里,一定会被安漠水折磨死的。 身边突然跑过一只蟑螂,冷鸩清一手便它捏爆了。 随手丢掉蟑螂尸体,冷鸩清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 吃完饭后,冷鸩清便打坐静修了,这地牢没有光,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冷鸩清打坐打着打着,便睡着了,在醒来时,牢门外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套衣物。 淡青色的衣衫,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里,连棱角都是完美无缺的。 冷鸩清不用想也知道,是安漠水,也就只有他才那么一丝不苟了。 冷鸩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有血渍,还有灰尘。 即使是敌人送的衣服,冷鸩清也要穿。 他果断换下了自己的脏衣服,穿上了那套花纹青衫,换了一套衣服,他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换下衣服没多久,冷鸩清便饿了,不多时,江婉芩便偷偷的跑了进来,还端来了饭菜。 今天好像比昨天的要丰富,有鱼,有肉,还有糕点,整整几碟子。 冷鸩清愣然了,江婉芩看着冷鸩清换了身衣服,嘴角立刻就挂上了笑,孩子气十足的笑。 江婉芩蹲在了牢门前,莞尔道:“师叔,快吃。” 冷鸩清眸光冷了下来,依旧是打坐,阖目,不理她。 江婉芩见他不理自己,嘴角的笑僵住了,又将饭菜往前推了推,道:“师叔,您不吃吗?” 冷鸩清睁开了眼,道:“好玩吗?” 江婉芩哑然了,埋下了头,半晌,她大笑了起来。 冷鸩清蹙眉,真是个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是太喜欢黑化后的小畜生十七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写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