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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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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琰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让宁玥和余刃都愣住了, 半晌没反应过来。    宁琰趁着这个工夫指着宁玥道:“额头上的朱砂痣, 手腕上的两颗小黑痣, 我绝不会认错的, 你就是我的妹妹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妹妹, 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而他这些年竟然完全没有认出来!    可是……可是玥儿这些年为什么也从来都没有来找他问一问呢?    就算她不记得他的长相了, 那听说他的名字,哪怕只是听说他的姓氏的时候, 也总该来问一问?    她难道就没想过要找找自己的哥哥吗?就没想过他这个跟她同样姓宁,年纪相仿的人可能是她的兄长吗?    宁琰不明白前因后果,猛地转头看向余刃,一把扯住他的衣裳。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瞒着她不想我们兄妹相认是不是!”    以余刃的身份地位, 想查出他的名字以及宁家上下祖孙三代都有些什么人简直太容易了。    何况同在官场之上,即便不查,余刃也知道他的姓名和生辰,就像他知道他叫余刃,今年二十五岁一样。    在他看来除非是余刃刻意隐瞒,否则宁玥绝不可能这么久不来与他相认。    愣在一边的宁玥见状赶忙冲了过来,将他和余刃分开。    “跟余大哥无关,是我自己不记事了。五岁之前的所有事, 我全都不记得了……”    宁琰一怔, 不可置信,随之心口一阵抽痛。    他这才想起宁玥五岁就没了娘,是被余刃他们捡回去的。    五岁, 五岁……    他的妹妹五岁就没了人照顾,自己一个人流落在外,被一群男人捡了回去。    “玥儿……”    宁琰泪流满面,上前一步似乎是想抓她的手臂,宁玥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余刃同时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宁大人,这里不太方便,有什么话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事关宁玥的过去,又是她的私事,让那么多围观的人听着并不合适。    宁琰这才回神,赶忙点了点头,擦干眼角的泪。    “坐下说,坐下说,我们坐下说。”    外面下着雨,这时候去别处也不方便,余刃让人直接去问了这铺子的掌柜,能不能在内院腾一间屋子给他们用一用,顺便上上些茶水和点心,相应的他们也会付些银子。    虽然铺子里现在几乎已经站满了,但每家铺子的后面肯定都有自己用来休息或是存放货物的屋子,只是轻易不让外人进去,若是能暂时借他们一下自然最好。    掌柜听说来的是昭国公,哪敢不应,立刻让人将最宽敞的一间屋子收拾了出来,备好茶水点心方才退下。    宁琰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对面的余刃和宁玥,心中又是一阵钝痛。    他的妹妹本应和他坐在一起,此刻却坐在余刃的身边,对他这个大哥反倒陌生而提防,似乎在怀疑他是否说谎,是否在骗她。    几人都坐定之后,余刃让人关上房门,同时另派了人在门口守着,这才对宁琰说道:“宁大人还曾有个妹妹?怎么以前从未听说。”    不是他小人之心,实在是认识宁琰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他有个妹妹,更没听过他在找什么妹妹,不然他早就想到玥儿的事情,让人去打听了。    宁琰的视线一直在宁玥身上,闻言开口回答,但目光仍旧看着宁玥,未曾改变。    “早年间我曾四处打听过,甚至倾尽所有给出高额的赏金,只求能打听到妹妹的下落,但此举非但未能找回妹妹,还让越来越多的人上门冒充。”    “他们知道我妹妹额头上有颗朱砂痣,就想尽办法弄出和真的朱砂痣十分相似的印记来,试图鱼目混珠。”    “但我从一开始就留了一手,没告诉他们妹妹的左手手臂上还有两颗小黑痣。”    “这两颗黑痣并不显眼,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也不会刻意去弄出这样的痕迹。”    “但我知道,既有朱砂痣,又有小黑痣的人,一定是我妹妹!”    宁玥低头掀起衣袖,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左手手腕靠上的位置,确实有两颗痣,相距约一指的距离,将手臂竖起来看的话几乎排在一条线上。    每个人身上都有痣,除了朱砂痣和一些特别显眼的以外,其它那些甚至连自己都不会注意。    最起码这么多年,宁玥从未注意过自己这两颗痣,因为它们太小了,颜色也不深,她对它们仅存的印象也只是有这么两颗痣而已,从没想过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或者把他们当做什么特殊的记号。    宁琰见她真的毫无印象,对她解释道:“你很小的时候,曾经贪玩儿拿父亲的画笔在自己手臂上画了个大老虎,眼睛就是用这两颗痣代替的,我当时还笑你说哪有眼睛这么小的老虎,亲手给你添了两笔。”    “这件事我一直记得,所以也记得这两颗痣。这世上不可能那么巧,有人既有朱砂痣,又有这样两颗位置和你一模一样的痣。”    “那些人不知内情,带来的没有一个符合你的条件,我便知道那些都不是你。”    “可仅仅是高额的赏金就已经有人趋之若鹜来冒充你,这些年我在仕途上顺风顺水,想要冒充你的人只会更多,甚至可能会有人遇到你这样额头真的有朱砂痣的女孩儿,为了领赏就把你掳过来。”    “当初你离开宁家时是和母亲一起走的,我也以为你这些年一直跟母亲在一起,我让人打听你们的下落只是想问问母亲,能不能让你回到宁家,留在我身边,由我来照顾你,并不想强硬的将你和母亲分开。”    “若是因为我反而让你们母女遭遇了什么不测,我万死难辞其咎,所以后来就渐渐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只在私下里偷偷打听,明面上没再提起过,没想到……”    “等等等等,”宁玥皱着眉头抬手打断,“我怎么没太听明白?”    “我母亲……不就是你母亲吗?为什么你只是想接回我?而不是把我们母女一起接回去?”    “还有,我们母女为什么会一起离开宁家?”    听宁琰这语气,可不像是出去玩儿走失了或者被人掳劫了之类的啊。    宁琰张了张嘴,看了看一旁的余刃,似乎有什么话不想让他知道。    但现在不解释清楚宁玥是肯定不会跟他走的,只好说道:“我们兄妹乃是同父异母,你娘是父亲的继室,也就是我的继母。”    “我六岁的时候生母去世,八岁时父亲娶了你母亲,一年后便有了你。”    “但是在你四岁,也就是我十三岁那年,父亲染上一场时疫去世了。”    “那个时候我在外求学,听到消息赶回凤阳,只来得及看一眼棺椁中父亲的尸体,他便匆匆下葬了。”    “再后来……为了不耽误学业,也为了能支应起门庭,我守孝三个月后便又回到书院继续读书。”    “我所在的书院离凤阳很远,平日里难得回去一趟,只能靠书信与你们往来。”    “母亲是读过书识过字的,每三个月定会给我寄一封信来,说说家里的琐事,叮嘱我好好读书,并给我寄一些吃食和衣裳来。”    虽然他并不缺这些东西,但身为继母,那个蕙质兰心温良淑德的女子还是把该做的一切都做了,让他即便身为继子也讨厌不起来。    更何况她还生了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妹妹,糯米团子似的娇娇软软,从小就乖巧听话,笑起来两只眼睛像月牙儿一样,每次他回家的时候她都会跟在他身后要糖吃,一声一声的哥哥叫的比糖还甜。    她写的第一个字是他教的,她最喜欢的纸鸢是他画的,连她坐的第一个秋千都是他搭起来的。    可是……    “可是后来,母亲的信忽然就断了,整整半年我一个字都没有收到,写回去的信也都杳无音讯,从没有人给我回过什么。”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便趁着过年的时候回去看了一眼,却听说……”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垂下头去,放在膝头的手渐渐握紧。    “听说母亲带着你改嫁了。”    宁玥一怔,半晌没有说话,却是旁边的余刃说了一句:“这不可能。”    “虽然我大周朝允许女子改嫁,并不提倡什么守节之说,但读书人家深受礼教约束影响,改嫁的还是少数,就算改嫁,也多发生在女子膝下无子的情况下,而且改嫁的女子也多会为死去的丈夫守孝一年之后再提此事,免得遭人非议。”    “你的继母……也就是小玥的母亲既然读书识字,想必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又怎么会在丈夫刚刚去世不久就带着女儿改嫁呢?”    余刃救下宁玥是在她五岁的时候,而在这之前,距离当时大约半年左右的时候,他就曾见到过宁玥的母亲一次。    当时他身陷绝境,被人追杀整整五天没有吃过东西,眼看着要么被发现要么饿死过去,是宁玥的母亲壮着胆子给那些来追杀他的人指了错误的方向,还给了他一碗饭吃。    要不是这碗饭,他早在十一年前就死了,又岂会有今日?    可是按照这个时间来算,岂不是说这个女人在丈夫死后几个月就改嫁了?    这绝不可能!    “何况她膝下虽然没有儿子,但却有一个年幼的女儿,还有你这样一个已经年满十三,眼看着再过几年就可以支应门庭的嫡子,又有什么理由改嫁呢?改嫁了对她和小玥又有什么好处?”    一个至死都在护着自己的孩子的女人,他不相信她会考虑不到这些,为了一己私欲就带着孩子改嫁。    宁玥心中也觉得疑惑,不解地看向宁琰。    宁琰双拳握紧,将膝头的衣裳捏出了褶皱,许久才无力地解释道:“当年……发生了一些误会,祖父一怒之下想要将母亲赶走。”    “外祖父听说后大为恼怒,上门来斥责了祖父一通,两人吵了起来。”    “再后来……外祖父做主将母亲带走了,说宁家并非良配,要让她改嫁。”    “母亲不肯,外祖父以死相逼,她只得跟着走了。你……”    他说着又抬头看向宁玥。    “你当时年纪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母亲要走了,便哭着喊着非要跟母亲一起走。”    “祖父原本就不看重女孩子,又在气头上,就这么任由你跟着外祖父和母亲一起走了。”    “我得知这些之后带着礼物上门想要求外祖父回心转意,让我把你们带回去,可是到了之后才知道……你和母亲回到娘家不过半个月,外祖父便去世了,据说是……是气结于心,不治而亡。”    他说着再次流下泪来,满脸悔恨。    “外祖父身体本来就不好,那些年一直靠药强撑着,这般盛怒之下犯了旧疾,药石无医。”    “他在离世之前对你和母亲不放心,把你们托付给了自己曾经的一个学生,硬逼着母亲改了嫁,亲眼看着她嫁人之后才咽气。”    “母亲改嫁后,就和那学生离开了凤阳,自此后如同石沉大海,再未出现在我们面前。”    宁玥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眼中却没有半分同情怜悯,只缓缓问了一句:“你说的误会,是什么误会?”    能让一个年轻女子被赶出家门,能让女子的父亲被气的旧疾复发不治而亡,甚至在死前硬逼着自己的女儿改嫁,该是怎样严重的误会?    宁琰闻言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宁玥面前。    “对不起,玥儿,对不起,都是我宁家人不好,是我宁家对不住你们,对不住母亲对不住外祖父,更对不住你。都是我宁家人的错,是我宁家的错……”    他双目通红,声音哽咽,完全不知该怎么跟宁玥解释,只知道不停地认错。    宁玥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让人将他扶起来,而是又问了一句:“他们怀疑我娘跟别人有染,是不是?”    宁琰身子一僵,跪在地上的身影在地上映出佝偻的影子。    宁玥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话本里都这么写的。”    这句话以前说着总带着些嬉笑玩闹之意,这次她却是半点儿都笑不出来了,说完之后沉默片刻,又添了一句。    “你们宁家人,是傻.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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