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疼痛
“媳妇醒了，饿了，我去给你做早饭。”郎二见甘棠醒来，丢了话乐颠颠的就去了，心里还想着，大祥说的话真没错，有了媳妇，确实很快活。
甘棠没说话，心里还在琢磨刚刚那大嗓门的话，整头的野兽就换些米面，这也太坑人了。
前世她从小父母就离异了，在上高中住校前，一直跟着外婆生活，在她心目中，只有外婆一个亲人，所以她最恨伤害外婆的人，就好比舅妈，逼得外婆把房子让给舅舅、舅妈小两口结婚，自己搬出来租房子住不算，还三天两头跑来，就为惦记外婆微薄的退休工资，生怕贴在她这个外孙女头上，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她是见一个厌烦一个，包括这糊弄人的大嗓门，就不能让这种人得逞。
“那人和你们很熟？”甘棠本不愿多管闲事，可想想还是没能忍住。
“还行，这山上没人住，最近的就是山脚下的大祥家，平日就来往的多些。”郎大见她问起，啥也没想，直接答了。
“那平日你们猎的东西，就换些米面？”
“也不全是，有时也换些盐，醋，酱油什么的，过年的时候，还换些菜籽油。”郎大完全没奇怪她为什么问这些话，只觉得回答媳妇的话，本就是应该的。
甘棠真想翻白眼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别人家光卖几只老母鸡，或者一篮鸡蛋，得的钱也够买这些了，更何况是一头野兽，甭管是兽肉还是兽皮，随便哪样，也不只这些。
正待开口点醒他们，外边传来了郎二的叫声，“大哥，昨晚剩的肉又被该死的野猫全叼走了。”郎二喊着话就冲进来了，手里端着见底的大碗。
咳……甘棠被这话给呛了一下，她成野猫了。
郎大有些尴尬的和她对视了一眼，“算了，待会我再去猎点别的，前儿不是还有点肉末留着，全给媳妇吃，咱们喝点粥就行了。”
“那行，我去煮。”郎二也没再计较，转身准备出去。
吃了人家的肉，总得有点回报，甘棠于是唤住了郎二，“喂，等等。”
郎二一听媳妇叫唤，立马回头，笑咪咪问道：“媳妇，啥事？”
甘棠扫了三兄弟一眼，“你们以后猎到东西，还是自己拿去卖。”
“为啥？往日我们都是拿去大祥家换的。”
“拿哪去卖？”
“这些还能卖银钱？”
三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甘棠觉得和他们一时半会也解释不通，干脆啥也不解释，直接道：“就拿到镇上去卖，反正听我的，一定不会让你们吃亏。”
这话让三兄弟一时反应不过来，全低头思考着。
“媳妇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别想那么多了。”依然是郎二最先开口，这会他心里热乎着呢，啥也无所谓，只要媳妇高兴，让干嘛就干嘛。
“那好，那我多下几次山，要是能得了银钱，就可以给媳妇买东西了。”郎大毕竟是老大，得多考虑些，不过，他也能看出来，媳妇是为他们着想，所以也就直爽答应下来，不管能不能成，都准备照着去试一试。
“可是，爹不是让我们尽量少去镇上。”郎三到是个乖孩子，首先想到老爹的话。
“爹也是怕我们被人给骗了，会吃亏，媳妇不是说了，听她的不会吃亏，爹一定不会反对。”典型有了媳妇忘了爹的郎二根本没把这当个问题。
“噢，那我也听媳妇的。”郎三也不再纠结爹和媳妇的话谁更要紧。
“媳妇对咱们真好。”
“有媳妇真太快活了。”
“媳妇……”
这一下，三郎一狼又全围到甘棠身边，一个个咧着嘴，宣示他们的喜悦。
得，真不应该随便做好人。甘棠瞧着围上来的哥仨，下意识就缩了缩，双手抱胸，迸出一句话，“我饿了。”
在她好意地提醒下，郎二终于想起来，早饭还没做，一下跳了起来，“差点把这事忘了，媳妇，你等着，很快就有的吃了。”
郎二去做早饭，郎大也去隔间收拾他的那些猎具，准备吃完早饭就去林子里了，郎三抱着小灰出屋，弄点吃的把它先喂饱。
三兄弟各忙各的，屋里终于又只剩她一人，不觉松了一大口气。其实她也看出来了，他们三个是单纯的人，对她也算不错，道理上是不会伤害她，可和他们待一起，她还是忍不住紧张，不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男人的荷尔蒙实在太不靠谱。
半个时辰后，甘棠才发现，比男人荷尔蒙更不靠谱的是郎二的厨艺，看着面前那碗黑呼呼的所谓肉末，实在提不起食欲。
看了半天下不去筷的甘棠，抬头对上郎二期待的眼神，憋不住问道：“你……平时是不是很少做饭？”再怎么说，短期内她还得在这蹭饭，这样的厨艺，她怕会消化不良。
“平时大多是大哥做饭，我这不是为了让媳妇尝尝我的手艺，媳妇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多做几次给你吃。”郎二兀自兴奋着，满是讨好的意味。
“不，不用了，还是让你大哥做。”为了自己的肠胃着想，甘棠忙不迭阻止了他的好意。
郎二好似感觉出来她的用意，高兴劲儿一下子蔫了，郁郁问道：“媳妇不喜欢我做的吗？”
“你……不觉得肉太糊了吗？”甘棠琢磨着，这话应该不算伤人。
“我觉得，这是二哥烧的最好的一次。”郎三来了句神总结，再瞧瞧郎二，眼中也透露着赞同的神情。
这下把甘棠给打败了，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心健康，她只得向郎大投去求助的眼神。
在她不懈地努力下，郎大终于开口了，“这次媳妇已经尝过你的手艺，以后，还是我来做饭。”
“哦。”郎二小声应了句。
一顿饭在郎二不情不愿以及郁闷失落的心情下度过，也许真有些打击到他，早饭之后，他就一直闷闷不乐，当然，晚饭他就再没有抢着做了，因此，甘棠得以再次吃到喷香的饭和肉。
等到晚上歇息时，兄弟三照旧躺在外面一点，而甘棠就独自占据一方角落，因此再没有昨晚那般紧张，默默数了好几遍羊，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可这晚，甘棠睡得比昨晚还不踏实，总感觉有股热气烘烘地烤着她，全身哪都不舒服，半夜时，在剧烈的疼痛中，她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