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宽大的屏幕上出现了那四个字。 杜绥完完全全把自己窝在了座椅里, 可惜座椅太小，和前排的间距太窄，杜绥两条大长腿怎么伸都不舒服, 只能重新往上坐了坐, 两条腿曲起来，微微张开, 才勉强舒服一些。 看见屏幕上的那四个字，杜绥皱了皱眉。 说起名字, 是他一直以来的痛。 那个黄裙子就像一个小吊床, 把他吊了起来, 还到处摇，摇的杜绥心跳加快，口干舌燥的。 杜绥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主儿。 他最讨厌的就是秘密两个字, 就像他的笑容那样，随时随地都会曝光在阳光下，温温暖暖的。 当然，杜绥不喜欢介入别人的生活, 除了青亦然和言成蹊之外，他对任何人都不好奇，对别人的生活, 他自有自己的生活哲学，那就是：你是你，我是我，互不干涉, 和平共处。 所以那个黄裙子便成了杜绥心里唯一一个放不下的人。 每次他拿起手机，里面寥寥无几的联系人里，只有这一个属性不明，为此，杜绥在这个名字前面加了个A，排在联系人中的第一名，为的就是随时提醒自己，还有人活在他的生活之外。 你的名字？ 杜绥看到这四个字后，轻微皱了下眉，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手机拿出来，在手里转了转，这才打开。 联系人一栏，第一名，第一位:A黄裙子。 黑暗里，杜绥看着闪亮的手机屏，发了一会儿呆。 直到电影里，音乐响起，他才匆忙锁住屏，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抬头看向屏幕。 关秀秀被突然闪亮的手机屏幕晃了一下，她转过头去，杜绥正在对着手机发愣。 伸手拿出一粒爆米花，含在嘴里，关秀秀不敢就那么咬下去，怕杜绥听到，在这空旷的影院里，只有两个人，除了电影的声音，其他任何声音都显的那么突兀。 爆米花含的软了，关秀秀才肯嚼了几口。嚼的时候她尽量不发出声音，有一点怪声出来，又赶紧轻轻转过头扫一眼杜绥，观察他的反应。 电影看了一半，杜绥突然站起身走了出去。 关秀秀余光扫到他站起来，连忙转过头看他。 杜绥瘦瘦高高的，即使在黑暗里，也难掩身上那股子劲。 他步伐不快，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应该不是去厕所，否则不会走这么慢。 关秀秀喝了一口可乐，心里想。 杜绥走出门，站在软软的地毯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干脆靠在墙壁上，一直脚撑着，一直脚靠着墙根立了起来，慵懒的站着。 拿起手机，滑到联系人那一栏。 犹豫了一会儿后，点开联系人旁边的那个小云朵的图案，发送短信。 收信人：A黄裙子 内容： 杜绥点进内容框里，打了几个字，删掉了，又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 他看着那个名字，最后才输进去两个字：你好。 短信发出去，杜绥手里握着手机，眼睛茫然的往地毯上盯了好一会，又打开手机，没有回复。 杜绥盯着看了好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干脆就闭上眼睛，靠在墙壁上放空。 关秀秀看杜绥那么长时间不进来，心里有些慌张。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和杜绥有这样的一次独处的机会。此刻，她也没什么心情去看电影，手里不停的拿着爆米花往嘴巴里塞，整个人干脆就直接转过身去，面朝着门的方向，焦急的等待着。 几分钟过去了，杜绥依旧没回来，这短短的几分钟，对关秀秀来说，却那么漫长。 关秀秀慌张的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她在想，杜绥是不是已经走了。 匆匆推开门，迎面看到的，那个好看的男孩子，就在面前。 关秀秀心突突突的跳着，从失落到再见到他的狂喜，关秀秀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心脏狂跳起来。 听到门的响声，杜绥这才睁开眼睛。 面前一个小姑娘，正捧着一桶爆米花，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他。 “是你？好巧啊。”杜绥看到是关秀秀，之前在学校一起吃过饭，他记得她，乐心的好朋友。 “嗯，好巧。”关秀秀点点头。 “你也来看电影？”杜绥站直了身体，问关秀秀。 “嗯。”关秀秀点点头。 “那我刚刚怎么没看到你，我也在这里看欸。” “可能是里面太黑了。”关秀秀讪讪的，她早就看到他了，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看到了。 “你不看了吗？”关秀秀问。 “看，看啊。”杜绥笑了笑，接着又问：“你要走了？” “没有。我去……”关秀秀总不能说是出来找他的，大脑飞转，只想起一个理由，便脱口而出：“我去卫生间。” 杜绥：“......” 杜绥诧异的看着关秀秀的反应，这个小姑娘好可爱，几句话脸就红了，可是，要去卫生间，怎么还带着那个东西？ 杜绥指了指关秀秀手里的爆米花。 关秀秀这才注意到，出来的太着急了，爆米花桶还捧在手里。 “额~”关秀秀不好意思的笑了。 “给我，我帮你拿进去，你坐哪？” “谢谢。”关秀秀把爆米花桶递给杜绥，“六排五号。” “嗯，好，知道了。”杜绥接过关秀秀递来的爆米花，拿了一粒塞进嘴巴里。 “好甜。”他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关秀秀看的呆滞了，直到杜绥从她身边走过，她才缓过神。 连忙跑去卫生间，关秀秀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对着镜子里那个瘦瘦高高的人儿，喊了一句，加油！ 重新推开一号厅的门，关秀秀看见杜绥正坐在自己位置的旁边。 关秀秀走过去，他手里还捧着爆米花桶。 见她进来，杜绥连忙站起身，把座椅合上，自己紧贴着座椅站着，给关秀秀让路过去。 “谢谢。”关秀秀小声的对杜绥说。 坐下后，杜绥把爆米花还给关秀秀，关秀秀又说了一句谢谢。 “就我们两个人啊。”杜绥小声的说了一句。 “嗯。”其实关秀秀想说她早就知道了，然后把爆米花递给杜绥：“一起吃。” 杜绥转过头看着关秀秀，关秀秀觉得即使在黑暗里，杜绥的一双眼睛也亮亮的，好看极了。 “好。”杜绥点点头，把爆米花拿到自己手里，“我来拿，你看。” 像一对情侣一样，男生负责拿东西，女生负责吃。 关秀秀暗自开心，黑暗中，她点点头。 两个人很快都被剧情吸引了，看到最后关秀秀流下了泪。 杜绥听到旁边的啜泣声，偏过头看她。 屏幕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照在关秀秀的脸上。 她很清秀的长相，眼型细长，眼尾斜斜着上翘，是一双很有特色的单眼皮丹凤眼。眉毛弯弯的，嘴角上翘，即使不笑的时候，也让人感觉她心情很好。 杜绥看着她流下泪，却又不敢出声的流着，心里突然有点酸。 他把爆米花伸过去，小声说：“吃一点甜的。” “嗯。”关秀秀点点头。 杜绥看着她的脸，突然想起了她的名字，那天一起吃饭，乐心同学语重心长的对着他念了好几遍。 “关秀秀？”杜绥不确定的念出来。 声音虽小，却那么又磁性，一下就抓住了关秀秀紧绷的神经，她惊讶的看向他，没想到，他记得自己的名字。 杜绥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十分清秀的脸庞，绝对很配那个名字。 秀秀气气的。 “嗯，关秀秀。”杜绥轻点头，微微笑了。 关秀秀脸颊的泪还没干，听到他叫她的名字，一双眼睛看过去，正好对上杜绥那双，两个人在黑暗里，都笑了。 青亦然跟在乐心和程程后面，三个人下楼，大人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程程下来，孔育连忙说：“要走了哦。” “嗯。”程程点点头。 送出门外，程程转过身和乐心面对面说再见。 乐心也挥挥手。 “开学就可以在学校见了。”程程对乐心说。 乐心点点头，“嗯。” 程程又和青城、白眉说了再见。 临上车前，才看向青亦然，他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亦然哥哥…… 仅仅四个字，在程程嘴巴里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她记得青亦然刚刚在楼梯口那种让人不能靠近的疏离感，即使在她身边的那一瞬间，她都觉得冷的不能靠近。 还有那句邪性的警告，他是在告诉她，他不是她的亦然哥哥，她没资格那么叫。 那么好听的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像一颗颗的冰豆子，跳出来，砸下来，冰冷了程程的心。 “青亦然，再见。” 程程犹豫了好久，才对青亦然说。 两家家长都看向青亦然，都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哦。” 青亦然头也没抬，手里还拿着手机，嘴巴里含糊的吐出了一个字，算是回答了。 白眉只想跳过去掐死他。 孔育听见，抿了抿唇，只能笑着拍了拍程程的肩头：“走啦。” “好。” 程程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上去。 车子开动了，她回头看着青亦然。 他依旧在摆弄着手机，很专心，一边看还一边笑，不知道在笑什么。 他只有面对自己喜欢的，才会这样。 程程心想。 就这么看着，车子便开动了。 大家都在朝他们挥手，青亦然却一个转身，进了房间，连车子开出青家的院子，他都等不了。 青亦然进去一会儿，青城和白眉也跟着走进房间。 一进去，青城就横眉对着青亦然看。 “你那个手机就那么好玩？”青城口气很生硬。 青亦然翘着腿，还在玩手机。 “我和你说话呢，你没听见？”青城急了。 “听见了。”青亦然慢悠悠的把手机锁屏，抬眼看着青城。 “你什么态度？你看看你的样子！” “我怎么了？” 白眉怕两个人吵起来，连忙劝：“好了，你消消气。” 然后对青亦然说：“你怎么回事，我给你说过了，你好好表现。为什么那么对程程？我又不是要求你有多热情，起码的礼貌你得做到。” “我做到了啊。”青亦然站起身，“我困了，上楼了。” 他不想继续听下去。 “臭小子，我看你是故意的！你不事事和我作对，你心里就难受是不是！”青城看他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青亦然没说话，就直接走过去，走到楼梯口后，才回头看了一眼青城：“我没有和你作对。我不是我哥，我也做不了他，你们不要对我要求那么多。出国还是不出国，和谁一起去，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你们连这些都要插手。” “你……”青城听到青亦然提到他哥哥，心里一软，可是听到后面的话，又顾不得了：“我们都是为你好，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青亦然嘴角勾了勾，好像是在笑，却有点苦。 他一只脚跨上阶梯，一只脚还停在下面，看着青城说：“我知道，所以，才拒绝的。” 他缓缓说：“如果他在，我就不会这样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爸，我是青然，一出生，就是这个名字。是你们，为了怀念哥哥，在我的名字上加了一个亦，可是，青逸是青逸，我是我，不是你们加一个字，我就会变成他的。我不会接受你们给我的安排，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要过的生活，有我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你们趁早打消你们的念头。” 青亦然慢慢说完，眼眶微红，头也没回的往三楼走去。 青城听着，皱起眉头。 而白眉，终于忍不住了，痛哭起来。 乐心在程程上车后，也回了家。 家里，魏兰和乐新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乐心回来，魏兰伸出手臂，乐心一下子扑了过去。 从乐心一进门，魏兰就感觉到不对。 乐心是她生的，是她一手带大的，哪怕乐心有一丁点的不对，魏兰也总是第一个能看出来。 而乐新年是典型的中国式父亲，在女儿的问题上，他一向不太插手，尤其是在乐心长大后，他也下意识的回避乐心，两个人的对话也只是最基本的，有什么问题，乐新年总是会托魏兰转达，自己从不直接插手。 乐心扑进魏兰怀里，泪水就止不住了。 魏兰看了乐新年一眼，乐新年也惊愕的摇摇头。 魏兰等乐心发泄完了，这才摸着乐心的头发，问她怎么了。 乐心说没事，就是想你们了。 魏兰又看了乐新年一眼，乐新年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手抖了抖。 乐新年人话不多，老实，却很细心。 他和魏兰都发现了在乐心身上的一些变化，两人眼神交接，便以为是晚饭时受了委屈。 魏兰轻轻的叹了口气，摸着乐心的长发说：“让你受委屈了，心儿，以后，再也不让你去了。我和你爸爸，只是觉得是一个认识朋友的机会。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乐心只听得“不去了”这个重点，便在魏兰怀里点点头。 乐新年又开了腔：“反正放假，明天你和妈妈回老家看看，你姑姑也想你了。” 乐心想起在老家的姑姑，还有小表弟表妹，又想起在老家的好朋友，点点头。 “对了，上次回家，听说老戚家的儿子也在一中上学，心儿知道吗？” “哪个老戚？”魏兰问。 “成绩很好的那个，年年全校第一。”乐新年喝了一口茶说。 “戚封？”乐心听了，转头看乐新年。 “对，就是这个名字，听说是全校第二入学的，以前和你是同学啊。” “嗯嗯。”乐心点点头，是啊，如果回老家，也能见到戚封了。 “那就说定了，明天我没事，我去送你们，也回去看看你姑姑。”乐新年说完，拿起遥控器递给乐心，“你喜欢看哪个就换，不要整天都学习，只要你健康快乐的长大，爸爸就满足了。” “嗯。”乐心接过来，对着乐新年笑了。 魏兰也连忙站起来说要去收拾行李。 乐心看了一会儿综艺片，魏兰也把行李收拾好了，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又说了一会儿乐心姑姑的病情，就各自回卧室休息。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乐新年便发动好车，带着乐心和魏兰回了老家。 青亦然是在床上听到车响的。 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听青城说起，第二天没事，要好好睡一觉。 这天刚亮，怎么院子里车就响了。 青亦然连忙从床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窗前，看见汽车尾部驶出院子。 青亦然知道那辆车，是乐心她们刚来时，乐新年买的二手车，说让魏兰学着开，方便接送乐心。 不过两年过去了，魏兰也没学会，车就在那里停着，只有放假的时候，乐新年会开着带一家人回老家。 青亦然顾不得换鞋子，穿上拖鞋就往楼下跑。 天刚亮，边角里还泛着青。 青亦然一口气跑到乐心家，门是关着的。 敲敲门，没有人应。 他又一溜烟的跑回卧室，拿起手机。 找到乐心的号码。 上面规规整整的记着乐心的名字，青亦然点进去，发了一条短信。 “你不在家？” 不一会儿，乐心便回了，“我回老家了。” “什么时候回来？” “开学。” 青亦然看见这三个字，气的脑袋都要冒火了，立刻发出去回复：“那补课呢？” 乐心盯着手机里青亦然发来的短信，眼睛看向车窗外，看着纷纷往后退的人和树，过了好久才回：“没事的，我会找别人补。”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谢谢你。” 青亦然收到短信，读完了，直接把手机扔在了床上，自己也趴在床上，拿被子蒙起了头。 关秀秀也是第二天一早才看到短信。 前一天竟然在电影院遇到了杜绥，恍恍惚惚的看完整部电影回到家，才想起来，她的手机和包还存在影院里，忘记拿了。打过去电话，影院的工作人员说已经替她保管好了。 关秀秀一大早便又回到影院拿包包。 打开手机，有两条未读短信。 点开其中一条，是乐心发来的。 很晚的时候发来的，只有寥寥四个字：我很难过。 还有一条是男神发来的，两个字：你好。 关秀秀坐在影院的大厅里，刚刚一大早，影院还没有开始营业，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做营业的准备。 关秀秀先给乐心回了一条，“心心，怎么了？我手机落电影院了，才看到。” 不一会儿就收到乐心的回复：“我在回老家的路上，到了再联系你。” 然后，关秀秀便发起了呆。 她看着杜绥发来短信的时间，是昨天他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发过去的。 昨天的电影叫“你的名字”，很庆幸，杜绥知道她叫关秀秀。 但很显然，他还没想起来，手机里的这个她应该也是关秀秀。 关秀秀点进去短信，把杜绥的这一条也纳进了收藏里。 然后回了：你好。 杜绥一向起的晚，他们一中三草，似乎都有睡懒觉的相同属性。 手机发出叮咚的声音，杜绥一个翻身，又睡着了。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杜绥闭着眼睛摸索到手机，眼睛眯着一条缝，不敢去看那闪亮的屏幕，直接挂掉了电话。 把手机捂在枕头下面，杜绥趴在枕头上，继续睡。 手机又顽固的响了。 杜绥只能接起来，他知道，青亦然会一直打下去的，如果他再不接，他一会儿就能杀过来。 杜绥接起电话就骂：“卧槽，你是不是疯了，放假了，你都不能放过我？这才几点啊？” 电话那头难得的听了骂还那么安静，杜绥一下子清醒了，他连忙喊了一声：“青亦然？喂，你说话啊。” 过了好久，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声音，声音听起来很低落：“出来打球，老地方见。” 说完，青亦然便挂了电话。 杜绥一下子全醒了，连忙拨通了言成蹊的电话。 言成蹊手机一响就接了起来，里面传来杜绥炸毛的声音：“喂，小蹊，我跟你说，青亦然让我们去打球！” “我知道，他给我打过电话了。” “你有没有听出来他很不高兴？” “好像。” “卧槽，今天又是一场恶战啊。哪是打球啊，绝对是球打人啊……” 杜绥正骂着，手机里传来一声叮咚声。 “我好像来短信了，挂了啊，一会儿球场见。” 杜绥说完，挂掉电话，就开始穿衣服。 刚套上裤子，才想起，还有短信没看。 杜绥站住床边，他一手抄起手机，眼睛漫不经心的扫过，却又定住了。 黄裙子：你好。 杜绥只穿了一条裤子站在床边，上身是一件短袖，黑色的，宽松的罩在身上，遮住了他美好的腰线和宽阔的肩膀。 他的头发原本就蓬松，还有些自来卷，刚刚睡醒，乱的在头上炸了毛一般，他看着短信，一只手抓住头发胡乱抓了一把。 看着那三个字，杜绥突然觉得心里一痒。 那个颜色冲击着杜绥的视觉感官，他咽了一口口水，嘴里骂了一句：“卧槽。” 可是，眼前出现的却是，昨晚和他一起看电影的那个女孩子，她坐在他身边，手里捧着一桶爆米花，看到最后，哭了，又不敢出声。 他记得她的眼睛异常好看，杜绥见过很多种眼睛，可是那种单眼皮的丹凤眼，却很少见。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竟然没有注意到。 杜绥想着，手又抓了一把头发，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短袖。 正在他换衣服的那一会儿，阳光照进来，照在杜绥的手机上，手机叮咚一响，一条短信到达。 A黄裙子：我是关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