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节
:“妹妹,你这些日子,也没什么长进?咱们姑娘什么人,不是跟芸二爷说了,有办法,那就是有办法,戴权要来,只管给他好瞧就是了。” 雪雁听着,似懂非懂的。 老祖/宗哭了一天,第二天借口病了,都没让武曌过来省她,第三天就跟没事人儿一样了,绝口不提戴权的事情,什么也没说,就当戴权没有相看武曌一样,似乎是不想管了。 毕竟在元春和林妹妹之间,老太太根本不需要做出抉择,心里已经有了抉择。 武曌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排自己的事儿,还有过些天就是薛宝钗的生辰了,还要办喜事儿。 过了几天之后,府里又平平静静的,好似谁也不记得戴权的事儿了,结果戴权就又上/门来了。 武曌刚歇了午觉,打算去那面抱厦看账本儿,结果雪雁急匆匆冲进来,险些摔一个大马趴,紫鹃赶紧扶住她,说:“做什么,如此慌张?” 雪雁吓得脸无人色,结巴说:“内内内……” 紫鹃说:“那什么?” 雪雁说:“不是那!是内!内相爷又来了!” 紫鹃一听,脸也绷起来,雪雁着急说:“内相来了府上,这会子不着姑娘过去了,要来姑娘闺房!已经往这边儿来了!” 紫鹃也有些花容失色,戴权这谱子真大! 武曌的闺房可是在碧纱橱,那是贾母的内院儿,戴权却要进来,而且冠/冕/堂/皇,他是个太监,不需要避嫌,结果呢,这不需要避嫌的太监,正打着强娶林妹妹的如意算盘。 武曌听了,却没有一点儿震/惊或诧异,只是淡淡的说:“雪雁,你怀里头是什么?” 雪雁一听,这才想起来,赶忙双手打飐儿的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看起来像是一本书,说:“险些忘了,方才在外面头儿,看到了廊上的芸二爷,芸二爷说了,是来跟姑娘回话的,姑娘日前吩咐他的事儿,他已经办妥了,就在这里了。” 她说着,把本子递过去,武曌一看,还是两本,雪雁又说:“芸二爷说了,这里两本儿,一模一样的,他怕有变故,还誊抄了一遍儿。” 武曌听到这里,幽幽一笑,仿佛不把戴权的事儿放在眼里似的,说:“这芸儿,越来越有成算了,倒是越来越让人可怜儿了。” 紫鹃和雪雁有些迷茫,那面儿姐妹们听说了戴权要进来,全都跑来了,史湘云急的团团转,说:“这怎么办!?” 薛宝钗想了想,说:“要不然,林妹妹先出府去,避避风头儿?” 贾宝玉又要哭,那面儿不等他哭,戴权已经进来了,一行人陪着,吓得女眷们连忙避让。 武曌则是气定神闲,冷笑一声,说:“我倒是给这内相爷,准备了一份厚礼。” “豁朗!!”一声,戴权就从外面掀开帘子进来了,他十分急切,都不需要旁人掀帘子,自己动手掀开,跻身进来。 武曌这闺房里,没什么香味儿,也一点儿不旖旎,反而大气十分,看起来和普通的屋儿没什么区别。 戴权走进来,老/爷们大/爷们也不好进来,只有贾母王夫人王熙凤等等陪着进来。 贾母干笑两声,这时候也不敢在戴权面前充老祖/宗了,戴权背着手,这年纪比林如海还要大十几岁,都能给武曌当爷爷了。 戴权打谅了房子,又打谅武曌,笑着说:“好好好,上次我就看过了,很是满意,这会子,我为什么来,你们也该懂了,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聘礼和嫁妆的事儿罢。” 戴权说的话真是好不/要/脸,他想强娶,还要谈嫁妆? 史湘云第一个忍不住,薛宝钗拦她,她也不听,就说:“林姑娘的爹爹还在扬州,这事儿怕是谈不成,怎么也要等林大人进/京再说!” 史湘云虽然活泼,但到底不是没成算的,这么一说,的确在理儿。 戴权却嗤笑说:“林如海?我娶他女儿,是给他面子,还需要他做主?如今林姑娘住在你们这儿,你们做主便是了。” 众人脸色全都不好看,戴权也太猖狂了,武曌却一点儿没有生气的模样,笑着站了起来,她一笑,戴权险些看花了眼,定定的盯着,仿佛见了天仙一般。 武曌面上笑的温柔,声调也是温柔,拿出贾芸方才递来的一本册子,另外一本已经收好了,放在桌上,笑着用白/皙的手拍了拍,说:“内相爷别急,小女子为内相爷准备了一份厚礼,内相爷看了之后再谈,也不迟。” 武曌这温柔/软语,险些把戴权给说的没了魂儿,戴权一口笑着说:“好好好!” 就伸手拿起那册子,众人都不知道那册子是什么东西,但是眼看戴权满脸淫/笑,拿起册子只看了一眼,之后却满脸震/惊,笑容都凝固了,一点点皲裂,仿佛从脸上掉下来的渣儿,哗啦啦瞬间脱落。 随即戴权的脸抽/搐起来,十分狰狞,“嘶啦!!”一声愣是个劈手撕了,拍着桌子说:“好你个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你就凭这些想要扳倒我?也不看看你是谁?!不过一个小蹄子,敢跟我面前作弄!?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就算有这个,也没人敢管这事儿!” 戴权说完,气急败坏的,冷哼一声,甩袖子便走。 众人吓得怔住,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是戴权脸上显然又是怕,又是愤,而且走的匆忙。 武曌笑了笑,还往前走了两步,朗声说:“内相爷,不送了?” 37.强娶 众人吓得一哄而散, 老太太眼见戴权走的愤/恨, 吓得就说:“你……你……你怎么……唉!你惹了大事儿了!” 老太太说着,赶紧让人去追内相爷, 让贾政贾珍他们去说说好话儿。 武曌则是气定神闲, 一点儿也不在乎, 只是说:“雪雁,把地上拾掇了。” 雪雁赶紧应声, 把地上被撕坏的册子拾掇起来,已经烂的不能要了,不过幸好武曌那里还有一本。 话说这册子, 不是旁的,原是武曌之前吩咐贾芸去查的事儿。 那日里,贾芸说戴权十分可恶, 家里已经有许多小妾,虽然他是个太监, 但是专门喜欢抓人家女儿做小妾, 好多人都是被强娶的。 武曌心里有个想法, 就让贾芸去查, 那便是让贾芸去查那些小妾。 戴权家里的小妾是强娶的, 自然怨/声/载/道, 再加上戴权本不是什么好人, 自然不是什么好官儿, 武曌这个人, 做了十五年女皇, 最清楚的不就是贪/官么? 武曌告诉贾芸该怎么查,贾芸立刻就去办了,从戴权的那些小妾入手,果然查出了很多,列成册子,还有许多的证据,贾芸心里有个成算,怕这册子被抢了,干脆誊写了一份。 只是贾芸也有些担心,这些证据好多是明摆着的,但是没有人能扳倒戴权,毕竟戴权/势力滔天,也不知道林姑娘要怎么处理。 戴权看到这册子,十分气愤又害怕,武曌只是个小女子,能搞到这么多证据,自然害怕了。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足为惧。 这事儿戴权越想越气愤,就觉得一定要给武曌点颜色看看,不把武曌娶到家里头,这面子就找不回来了,必须给武曌来个下马威,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才行。 那面戴权离开,贾芸和焦大就过来了,两个人实在气不过,焦大听说戴权进了姑娘的闺房,气的骂咧咧的说:“狗/娘养的阉人,跑到这儿来撒野!若不是他们这帮子不成器的糟蹋,就说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也不能让这个阉党这般凌/辱了!姑娘你别怕,我这就去,狠狠揍一顿那个戴权!看他还猖狂不猖狂了?” 焦大越说越气愤,武曌却十分镇定,说:“你们谁也不必去。” 贾芸和焦大有些狐疑,看向武曌,武曌则是坐在石桌边,悠闲地喝/茶,热腾腾的蒸汽,从茶碗里冒出来,蒸腾着武曌的双目,长长的眼睫都挂上了氤氲的小水珠儿,令武曌看起来,更加羸弱纤细。 只是武曌气定神闲,一点儿也不见害怕,只是呷了一口茶,翘了翘嘴角儿,说:“要戴权死,何必咱们自己动手?” 那俩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怎么回事儿,不过武曌也不说透,只是说:“行了,你们先回罢,改明儿过来看热闹就是了,我自有分寸。” 焦大还要再说,贾芸知道武曌心里是明/镜儿一般,就拉住焦大,没让他再说,一并与武曌告辞,就走了。 那面贾蔷和王熙凤可是高兴了,两个人得了空,又聚在一起,贾蔷笑着说:“好婶/婶,你倒是给我讲一讲,我那会子没在,没看着好戏。” 王熙凤笑着说:“你哪是没在?你是不敢在罢?怕咱们好林妹妹,一下给你戳/穿了!” 贾蔷其实就是这么想的,因着贾蔷前些日子去拜会了戴权,跟戴权面前说林妹妹这个好,那个妙,生的如花似玉,性格也如冰似霜,而且据说北静郡王/还看上了,若是戴权能抢在前头儿,岂不是给北静郡王好看? 戴权这么一听,心里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因着之前,北静郡王下了一趟扬州,给自己找了晦气,所以戴权安分了几个月,别提多难受,如今已经“解禁”,也想找北静郡王晦气。 王熙凤和贾蔷谈天说地的,笑的跟什么似的。 贾蔷又说:“对了,我听说,林妹妹又搞了什么册子,把内相给气走了?怎么回事儿?” 王熙凤挥手说:“嗨,没什么事儿,就她一个,还能把戴权老/爷给拽下/台不成?也太把自个儿当回事儿了,咱们家里太太奶奶都心软,面慈心善的,因着让她捣鼓了主事儿,一个没见识的小丫头,还想给戴权老/爷下马威,不成事儿的。” 贾蔷听她这么说,也就没放在心上。 武曌等贾芸和焦大都走了,自己琢磨了一下,正好看到史湘云走过来,正巧儿了,她正想找史湘云呢。 武曌想要史湘云帮她办件事儿,不过不能明说,这会子史湘云看到武曌,立刻迎上来,说:“你怎么跟这儿呢?天冷的紧,回屋子坐坐。” 武曌立刻换上一副忧愁的模样,叹口气,抬起帕子,轻轻擦了擦什么也没有的眼角儿,气息游离的,幽幽的说:“我这儿正伤心呢。” 史湘云没看出武曌假哭,还以为怎么的,便说:“谁又欺负你了?” 武曌说:“没人,只是我心里头难受,我这是寄人篱下的,想走,那边不让我走,不走,这边又有人欺负上/门来,也没人管,因着心里头堵得慌,坐在这冰天雪地的,正好儿了。” 史湘云一听,就明白了,过年的时候,武曌提出来要搬走,贾宝玉不同意,老祖/宗就顺着贾宝玉的话说,结果现在好了,不叫搬走,戴权一个太监,上/门来相看武曌不说,还进了闺房,贾府偌大,连个屁都不放,跟别说则声儿了。 史湘云一听,难怪武曌委屈,当即就说:“你别难过,千万别哭坏了身/子,你爹爹还在扬州,你哭坏了身/子,那帮子坏人也不会心疼,倒叫旁人看了好戏。” 武曌仍然在假哭,史湘云性子太直,压根没看出来,连声儿安慰着,武曌就说:“也是,幸得了你开解,我一个小女子的,没权没势,能倚仗什么?不过被人欺负了,抹两把眼泪罢了,还徒劳坏了身/子。” 她说着,十分悲惨似的,史湘云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说:“要不……咱们跟郡王说一说?” 武曌摇头说:“跟郡王说什么?非亲非故的,若人听见了还要笑话我攀高枝儿了。” 史湘云听得愁眉苦脸的,但是不好叹气,只管着安慰武曌,越是安慰武曌,自己越是难过,差点也跟着哭起来。 武曌见有了作用,也安慰了史湘云两句,便带着史湘云进了贾母的院儿,去碧纱橱坐坐。 却说史湘云听了武曌的诉苦,觉得武曌好生委屈,越发觉得老祖/宗偏心,但人家元春是嫡亲的孙女儿,还在宫里头当妃子,武曌只是个外孙女儿,这一比较,自然有取舍了。 况自己呢?史湘云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内侄外孙女,这样不用比较,也知道更是轻微不可言了,或许早晚有一天,自己比那林妹妹还要惨呢。 想到这里,史湘云不免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越想越是不痛快,结果这个时候,卫若兰还不知道戴权的事儿,心里想着好些天没曾逗/弄史湘云了,便上/门来,又打着串门子的借口。 卫若兰进来,就看到史湘云坐在树下的石凳子上发呆,脸色有些凄苦,眼睛还红彤彤的。 卫若兰吓了一跳,说:“你这怎么了?” 史湘云也吓了一跳,正想自己心思呢,惊讶的说:“爱哥/哥,你怎么来了?” 卫若兰一听他叫自己,心里就舒坦,笑着说:“我去那边找你们宝二爷。” 史湘云一听宝二爷,顿时拉下脸来,因着她还记得之前武曌说的,要走不让走,现在出事儿也不管,自然没好气。 卫若兰不知怎么惹了史湘云,说了好一阵好话儿,史湘云这才委屈的把戴权这些日子过来,相看武曌,还咄咄逼人,连闺房都进,最后撂下狠话的事儿说了。 卫若兰一听,顿时心里暗暗记下,面上说:“戴权?哼,就他现在一身的腥,也赶过来找事儿?还找林姑娘的事儿,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史湘云说:“这事儿,你千万别告诉郡王。” 卫若兰惊讶说:“为何不能告诉郡王?” 史湘云说:“林姑娘说的,不想让郡王知道,若是旁人听说了,要说林姑娘攀高枝儿了。” 卫若兰冷笑一声,说:“什么高枝儿不高枝儿,这事儿你也不用管了,我有分寸。” 武曌就知道,这事儿史湘云肯定要告诉卫若兰,而卫若兰呢?武曌也是算准的,他性子直爽仗义,出了这样的事儿,绝对会告诉北静郡王,再者就是,卫若兰也知道,北静郡王前些日子行猎受伤,和戴权脱不开干系,如今戴权上赶着找事儿,如此怎么可能不告诉北静郡王? 卫若兰匆匆离开了贾府,直接骑马,径直到了北府,因着卫若兰是北静郡王的好友,门外都不需要通传,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北静郡王正好从宫里头回来,刚进了府,还没喘口气喝口茶,就听得匆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