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年玉琢③大魔头的心肝儿
躲在暗处偷偷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万木春, 他很惊讶,教主为什么对那位叫容卿的公子那么和气。 作为一名三朝元老, 他三十几岁那一年来到玄阴教,至今已有三十年。 三十年内经历了三名教主的上任和退位(死亡),可见玄阴教教主是个高危职业,三十年死了俩。 万木春心目中的年教主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他从来没有见年教主对谁这么温柔过。 教内的右护法花三娘,毕生愿望就是嫁给教主。 可惜教主好像不喜欢她, 平时对她只是淡淡。 酉时,太沧山下清风道观。 “三师弟还是未见人影。”张君洛眉峰紧皱:“走罢,我们出动所有弟子, 去找他。” “张少侠。”清风观观主熹微道长走进来:“听说令师弟行踪未卜,贫道特此集结三十弟子, 协助张少侠一起找人。” “熹微道长?”张君洛拱手行晚辈礼:“多谢道长出手相助,君洛感激不尽。” “客气。”熹微道长说。 于是道观上上下下, 举着火把在道观周边巡查。 “三师兄!”小师弟露出一副哭容:“你在哪里?” 他一边哭一边想,要是大师兄早点带领大家来找就好了。 酉时才来找, 若真的有事, 尸体都凉了。 镜头给到玄阴教,李冬这一觉睡得有点长。 他并不知道在自己睡觉的过程中, 已经被年玉琢挪了一个地方。 “老蔡。”花三娘踏进蔡九皋的院子:“教主带了什么人回来?” “一个叫做容卿的年轻公子。”蔡九皋坐在石台边饮酒:“坐, 陪你九哥喝两杯。” 花三娘瞥了眼桌面,有一碟牛肉、一碟花生米:“不了,我去啸风殿走一趟。” 她旋着水红色的身影一跃不见。 啸风殿是年玉琢的住所, 位于玄阴教最中央的腹地之处。 这里十步一侍卫,守卫森严。 但是不得不说,年教主住的地方很奢华,满目望过去全是厚重的摆设、精致的装潢。 李冬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四周围帷幕飘飘,颜色竟然是十分梦幻的雪青色。 “咕咕……”饿了一天没有进食的肚子开始咕咕乱叫。 “暗卫。”年玉琢坐在帷幕之外唤了一声。 “教主。”身着黑衣的少年落入屋中,今天轮值的是川柏。 “遣人去芙蕖院端药。”年玉琢说:“再遣人去厨房传膳。” “是,教主。”川柏不敢抬头,他只看到一直白色的脚丫子一闪而过,那时候他已经出了啸风殿。 “我要嘘嘘。”李冬七手八脚地从一堆锦被里面爬起来,他身上只有一套白色的丝绸里衣,更衬得他体态飘逸。 “容卿。”年玉琢眼疾手快地用手接住。 “嗯?”李冬那双温软如玉的脚掌正好踩在教主的掌心里。 “没有穿鞋袜的时候不许下地。”年玉琢找出袜子给李冬穿上:“你试着自己穿鞋。”堂堂教主,就算再爱重对方也需要留点面子,怎可…… “不会穿。”李冬嘟着嘴说。 “也罢。”教主毫无原则地接过穿鞋的活儿,给心肝肉穿上:“恭房在隔壁,你需要本座扶你还是……”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李冬已经张开了双手。 年教主假意挣扎了一下,他真的无法拒绝:“罢罢罢。”一把抱起对方,带到恭房嘘嘘。 “裤子总该不必本座……”话还未说完。 “不会脱。”李冬打断了他。 于是年玉琢抬起自己的一双杀人手,小心再小心,给李冬脱下柔软的丝绸里裤:“尿。” “……”李冬贼鸡儿尴尬,年玉琢竟然不经同意就帮他掏出来……掏出来…… “本座帮你扶着。”年玉琢说。 “……”操,朕还能怎么办! “难道尿不出来,”年玉琢说:“你想要本座哄你嘘嘘?” 李冬没说话。 很快地,他的耳边就响起了年教主的口哨声。 很好,这个男主受我们依然有点招架不住。 在年玉琢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李冬颤颤巍巍地尿出来,然后在年玉琢的手上一哆嗦,大功告成。 他眼睁睁看着年玉琢拿出一张藕色的手帕,擦拭残留的水迹。 “……”李冬再次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事到如今李冬觉得隐隐有些后悔,他一开始就不该装三岁,要是他不装三岁,年玉琢就没有机会夹带私货。 科科,没有人相信教主对‘容卿’抱着单纯的想法。 “好了。”年玉琢说。 他舀了一盆水,握起李冬的双手放进水盆中。 香皂的味道很好闻。 “教主。”影卫单膝跪在门外,用头顶对着门口。 “你不是饿了么?”年玉琢捏捏李冬的手:“走罢,出去吃饭。” 他用一张细棉布,打算擦干净李冬的双手。 李冬突然挣脱了他的手,跑了出去。 “容卿。”年玉琢皱眉喊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李冬蹲在影卫川柏面前:“你为什么穿这么丑的衣服?” 川柏往他看了一眼,浑身僵硬:“属……属……” “你叫属属啊?”李冬扯扯川柏的衣服:“我叫……”卡壳:“我叫什么来着?” 他嘴巴一扁,回头眼巴巴地看着年玉琢。 年教主却是死死盯着那两根白皙的手指。 “教主恕罪。”川柏不动声色地把衣服扯回来,教主的目光好可怕! “教主恕罪?”李冬说:“你叫年玉琢还是教主恕罪?” “你这个小傻子,”年玉琢迎上那双清澈无垢的双眼:“罢了。”他走过去把李冬抱起来:“本座叫年玉琢,而你叫……” “小傻子?”李冬环着教主的肩膀:“我叫小傻子。” “……”川柏跪在地上双肩抖动。 “退下。”年玉琢往他瞥了一眼。 “是。”川柏逃也似地离开,他害怕自己继续待下去会惹怒教主。 “你不是小傻子。”年玉琢说:“你叫容卿。” “那你为什么叫我小傻子?”李冬看着他。 “……”年教主心很累。 “为什么呀?”李冬晃了晃他的脖子,到底为什么嘛? “来吃饭。”年玉琢叹了一口气:“不要再问本座一些奇怪的问题。”他回答不出来,也不想回答。 “哪里奇怪?”李冬拧着年教主的耳朵追问。 “容卿。”年玉琢绷着脸道:“放开本座的耳朵。”虽然对方没有用力,但是堂堂教主…… “不好吃。”李冬凑上去咬了一口:“呸呸。” “你……”年教主胸膛上下起伏:“给本座乖一点!” 否则,否则等不到对方伤势好转—— “呜……”李冬呜哇一声,在年玉琢怀中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 “你……”年玉琢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他抱着李冬就像抱着一个烫手山芋,手足无措:“莫哭了,本座不是有意凶你……” “呜。”李冬还哭。 “本座与你道歉,”年玉琢忍住心中烦躁,不是烦李冬,而是对方哭的时候他心情很糟。 “呜。”李冬还哭。 “够了!”年玉琢冷声警告。 “……”李冬重重地抖了一下,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年玉琢,额头上写着:你竟然凶本宝宝? “吃饭。”年玉琢暗地里出了一口气:“你不是饿了么?” 桌上摆满佳肴,他把李冬放在其中一张秀墩。 “我不吃饭。”李冬撇开脸。 年玉琢没说什么,他端起饭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鸡蛋羹,送到李冬嘴边。 “我……”李冬迎上教主冷峻的目光,立刻怂怂地改口道:“我要玩骑马马,你陪我玩骑马马我就吃饭。” “先吃一口。”年玉琢说。 “我要玩骑马马。”李冬满肚子坏水地嘟囔:“啊呜。” 早就知道年玉琢对心上人百依百顺,可是看见年玉琢趴在地上,李冬还是目瞪口呆。 “上来。”年玉琢说了句。 李冬傻傻地没动,妈的,难道真的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还要装作很享受? 这个傻逼剧情究竟是谁走出来的,不可思议。 “小心点。”年玉琢护着他。 “嗯……”李冬骑虎难下,他迈开长腿,上了年玉琢的背。 “抓住本座的肩膀。”年玉琢无语地把耳朵上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启程。” 年教主不愧是武功高强,一个成年人坐上去仍然稳稳当当。 李冬惭愧地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骑教主的乐趣。 “年玉琢。”他捂脸说:“你爬快一点……” “本座知道了。”年玉琢从心上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冷峻的面容顿时有了变化。 为了哄李冬吃饭,他在屋里爬两圈便爬到桌边:“容卿乖,且吃一口饭。” “……”教主这么诚意,李冬都不好意思再闹,那还是人吗? 他在教主看不见的地方,满脸感动地吃了两口饭:“容卿吃了两口,你围着桌子爬两圈么。”这舒爽的滋味是怎么回事~ “行。”年玉琢说。 区区围着饭桌爬两圈算甚,想当年他在雁荡山与人决斗,不慎掉落山涧,从水中挣扎出来时元气尽失。 却一口气徒手爬上山崖,未曾退缩。 当上教主之后,那样的日子已然离他远去,只是留下一些不可磨灭的记忆。 李冬懒着一直去够那碗饭,他直接把碗端在手上,一边唧嘴,一边指挥年玉琢往哪里爬。 “驾~”李冬夹了一下腿。 “……”教主膝盖一软,险些变成软脚马。 “坏马马。”李冬说:“快跑。” “你别忘了吃饭……”年玉琢叮嘱道,他满头薄汗地在宽敞的地毯上爬过。 “教主。”花三娘推开门,性格素来大大咧咧的她,一向不怎么惧怕教主的煞气。 因此整个玄阴教上下,唯有她敢推啸风殿的门。 但是这一次,她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滚!”年玉琢朝门口低喝了一声。 “教主……”花三娘的下巴掉到地上:“你你你……”她受到的冲击太大了,简直有一种想尖叫的冲动:这不是真的! “漂亮姐姐。”李冬咬着勺子,朝她挥了挥嫩爪子。 “……”花三娘的心咔嚓咔嚓地碎裂,原来教主不是不懂情爱,只是柔情给了别人。 “还不滚?”年玉琢扬起手,似乎花三娘再不滚他就要出手。 “是……三娘告退。”花三娘咬着牙一拱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位姑娘是原著中的魔教右护法花三娘,从始至终喜欢着年玉琢,是个侠骨柔肠的女子。 李冬看书的时候并不讨厌花三娘,相反还希望年玉琢跟花三娘在一起,至少好过被渣攻糟蹋。 “玉玉。”他嘟囔:“我吃完了。” 年玉琢看着空空的碗,内心一阵柔软:“再添一碗。” 第二碗饭被哄着吃得精光,李冬心想,就当是回馈教主的牺牲。 “再吃一碗。”年玉琢说。 “@¥%#……¥” 中药里面有让人犯困的成分,李冬吃了药,脑子昏昏沉沉。 他隐约记得自己被年玉琢洗了一遍,然后送上床:“容卿……”教主的靡靡之音在耳畔掠过,声音好听是好听,但是内容未免太过惊悚:“等你伤愈之时……” 具体说了什么李冬不记得,只记得屁股被捏了一下。 卧槽,差点睡中惊坐起,但是很困很困,没能坐起来。 清风道观,半夜三更。 紫霄派的弟子联合清风观的弟子,所有人全力以赴地找了半宿,连苏令崖的衣角都没找到。 “看来是没有结果了。”张君洛叹了口气:“熹微道长,我们回去,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张少侠勿要担心。”熹微道长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定令师弟只是临时有事离开。” “但愿如此。”张君洛说。 “道观周围并无猛兽,”熹微道长一一排除:“也少有外人踏足,因此令师弟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多谢道长开解。”张君洛再次拱手:“此事多有劳烦,君洛惭愧。” “张少侠多虑了。”熹微道长的话渐行渐远。 回到道观,张君洛连夜修书一封,飞鸽传信,往紫霄派告知掌门王牧心,也就是他和苏令崖的师傅:“师傅,三师弟于清风观失踪。” 王牧心素来疼爱长得乖的苏令崖,接到信时,脸色大变:“令崖!” 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 “谁的信?”师娘即见秋走近。 “是君洛。”王牧心叹了口气:“他说令崖失踪了。” “啊?”即见秋震惊。 震惊过后,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大早上地,李冬已经醒了。 一觉醒来看见还是古香古色的环境,他有些恍恍惚惚。 但是三秒钟过后,意识迅速回笼。 “饿!”李冬马上抬起脚大脚踹身边的男主受:“玉玉——” 李冬睁开眼的时候年玉琢早已经醒了:“……”他望着嗷嗷待哺的心上人,又开始了心累的感觉:“暗卫。” “教主。”今天轮值的还是川柏。 “传膳。”年玉琢说。 “是。”川柏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发誓昨天和今天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玄幻的两天。 在教主的悉心伺候之下,李冬起床穿衣服√嘘嘘√洗脸刷牙√吃早餐√ 吃药X “今天不想吃臭臭。”李冬趴在桌面上,手指偷偷去够果盘上的枣子。 本来差一点就拿到了!但是坏心的教主竟然端走了整个果盘,整个! “喝药。”年玉琢说:“不喝药你就别想吃果子。” 李冬赶紧站起来趴到放果盘那一边:“那我先吃一个果子……”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一把枣:“傻玉玉,我骗你的。” “你……”年玉琢望着拔腿就跑的心上人,心想,以本座的轻功,这世上还有何人能逃过追击:“……”可是面对心智只有区区几岁的心上人,他甘愿装傻:“本座来追你了。” 李冬停在门口:“来呀,快来追我。” “你给本座小心着点跑。”年玉琢担心死了,直接飞上去打横抱起李冬:“不吃臭臭,就带你去芙蕖院扎针。” “不要扎针。”李冬嘟起嘴,同时记起来自己手里还有几颗枣,赶紧先吃一颗。 “……”年玉琢抱着他往芙蕖院走。 “玉玉吃。”李冬给教主塞了一颗甜枣儿。 年玉琢面无表情地用嘴接着,唇瓣碰了一下那两根嫩葱似的手指。 周围一干侍卫与暗卫,不知他们内心作何感想,只是看到表面上一片目不斜视,贼鸡儿安静。 “玉玉,”李冬的爪子搁在教主的脸上:“你长得真好看。” “……”年玉琢忍受着那只刚吃过枣子黏黏腻腻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抠来抠去。 “啊~呜。”李冬咬这一口不是为了伤害教主,他大概只是为了糊教主一脸口水。 “啪啪!”年玉琢往他臀尖上毫不留情地扇了两巴掌:“不许扁嘴,不许哭,不许把口水糊在本座的衣领上。”以及咬牙切齿:“快把你手上被你抓破的枣子扔掉……” 作者有话要说: 年玉琢:本座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