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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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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重新整理好,直接打开了下面的抽屉,一眼就看到了她的U盘。    这抽屉不知道是他用来装什么的,比上一个抽屉“豪华”多了,之前那个东西都是随意放在抽屉里的,可这一个里边还做了绒布的软包,好像放什么重要物件的地方,可里边的东西又没有几件。她的U盘就摆在一个做工精致的长条盒子旁边,银色的金属材质在宝石蓝色绒布的衬托下非常显眼。    南望愣了一下,还伸手摸了摸那软包是不是真的,没想明白程修谨干嘛给一个抽屉弄得这么精致,拿起U盘揣进了自己的兜,刚想要起身站起来和程奕言离开,却被那个U盘旁边的精致盒子给吸引了全部的视线。    这个盒子里到底是放了什么金贵的东西,需得这么珍惜。如果真是需要万分珍惜的东西,又怎么会把她的U盘也放在一起……    鬼使神差地,南望探手将那盒子拿在了手里。    她不是故意要偷看他的秘密……算了她就是故意的。    南望极速做完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建设,想着就算里边是他前女友或者初恋什么的留下来的定情信物她也能一笑置之,等真的打开了,却死死地愣住了。    那做工精致的长条盒子里依旧是做了绒布软包,看得出不是定制就是手工,因为其间的凹槽里不大不小正正好好卡了支钢笔,一支旧钢笔。    如果说这世界上能有谁比程修谨还要熟悉这支钢笔,那一定就是南望了。因为这支钢笔是她的,几年前她在万圣节舞会上喝醉了强吻了一个吸血鬼美人后硬塞给人家衣兜里的那支钢笔。    平安夜那天戴着面具出现在E.T舞会上的程修谨再一次和记忆里那个彷徨的俊美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他说他去过D大,他说过D大很美。    他还说他等她很久了。    南望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入了程修谨的眼,可现在那些不明白的部分好像一下子就有了答案。因为她闹了一个天翻地覆也没找到的那个人,她念念不忘惦记了那么久的那个人,就是他啊。    那只钢笔是南望第一次拿到奥林匹克竞赛奖项时她妈妈送给她的,南望很喜欢,走到哪里都带着,甚至到了大学里,圆珠笔、中性笔纷纷成为主流以后,还固执地只要写字就用钢笔写,是以磨损得厉害。    后来南望拿钢笔做了信物塞给了舞会上的那个人,找来找去也没找到还难过了好久,有一次晚上喝醉了还给远在M市的隋安若打电话,哭诉她不喜欢她就不喜欢,干嘛连钢笔都不能还给她。可她怎么想得到,程修谨他根本就不是D大的学生,怎么可能找得到。    褪去了记忆里的光环,南望重新将钢笔拿在手里的时候却发现,它好像比记忆里的分量还要重一些,也没那么陈旧,只有笔上刻着诗句的地方好像常常被人摩挲,以至于连字迹都快要被磨平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南望蹲在写字台后边捏着失而复得的钢笔慢慢地湿了眼眶。她先前以为自己第一次见到程修谨就忍不住拍了他的照片是因为看到那道背影的时候让她想起了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后来喜欢上他也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种类型的人,可直到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命运的捉弄,她不是喜欢那种类型的人,她喜欢的从来都就只是那一个人。    “喂,你在下边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脑袋上突然悬空响起这么一句话,南望吓了一跳,一抬头差点撞到桌角。    这一动作反倒是把撑在写字台上低头往下看的程奕言给吓坏了,英文爆了声粗口伸手就要捞她起来,但看到南望手里拿的钢笔时又停住了,忽然大声呵斥道:“别以为你是我哥的女人就能什么都碰,那钢笔是我哥的宝贝,你赶紧给我放回去。”    南望也没被程家小公子这九曲十八弯的态度骇到,攥着笔没松手,慢慢直起身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皮,“钢笔本来就是我的,为什么要我放回去?”    程小弟:(⊙v⊙)???    所以说这女人跑到他哥的办公室就是来拿他哥最宝贝的钢笔来的?    他是不是引狼入室了啊!    “你这女人……你快放回去赶紧走,一会儿我哥回来了被他看见,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程奕言虽然不知道那钢笔到底怎么来的,但他知道程修谨都带在身上好几年了,有一年他寒假回国来程修谨的办公室玩,随手拿起钢笔写了两个字就被胖揍了一顿,也是冤枉到没处说理去了。这女人不但擅自动了他哥的东西,还想给拿走!?    南望没理他,但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终于明白程奕言为什么总是在催她快一点了。她是个记仇的人,这会儿好不容易捉到程奕言炸毛的时候,可不得好好逗逗他,挑了挑眉毛故意称呼亲昵地说道:“你刚才说修谨马上就要回来了?”    话音未落,总经理办公室的正门就猛地被推开了,年轻漂亮的女秘书打开门,一抬头就和似笑非笑的南望对上了视线,当时就怔住了,嘴里的话也断了线,“除了刚刚前台打电话确认过一次没有预约,暂时还没……没有人来?”    程修谨就跟在秘书的身后,黑色的大衣被他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正在整理窝在V领毛线背心里的衬衫领子,深邃的眸子隔着女秘书的肩膀,将她一击命中。    男人随即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没有责怪睁眼睛说瞎话的秘书,侧头说了句“你出去”,就错身朝里走了,“U盘找到了?”    嗯,U盘是找到了,还找到了点别的东西,比U盘有趣多了。    南望攥着手里的钢笔没松手,点点头“嗯”了一声,还没说话,身边的程奕言转了转眼珠,趁她没留神搞突袭,一把将南望手里的钢笔掰了出来,一溜烟儿跑到程修谨眼前抢占先机告状去了,“哥,南望说你的钢笔是她的,她要拿走,还好我看着她呢。”    南望:……    U盘就和钢笔放在一起,她能发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南望以为程修谨让她自己来找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和她相认的准备,可没想到听完程奕言的话他竟然真的变了脸色。    深邃无底的黑眸在那一瞬间忽然变得寒冷了起来,南望看惯了他眼里的深情温柔,被那双眸子里突然而至的寒星镇住了,还没等说话,就见程修谨抬手接过了程奕言递给她的钢笔,对他说了一声“你先出去”,就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了。    男人很快来到了南望的身边,几步就将她逼得靠在了写字台上,程奕言走到门口回头朝南望做了一个鬼脸,翻了个白眼拉开门出去了。    门开的那一瞬间坐在外边伏案工作的秘书抬眼朝里瞄了瞄,看到自家大老板将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抵在写字台上顿时一愣。    程奕言“邦”地一下关上门,学着电影里的小痞子一样比划了一下扬起下巴。    “看什么看,那是我大哥的女人。”    44、Chapter44 ...    男人离她太近, 几乎可以说是额头相抵,湿热的呼吸相互纠缠在一起, 却没有什么暧昧的气氛。那人寒星一样深邃又寒冷的眸子紧紧地盯住她,一只手撑在宽大的写字台上,另一只手将那只旧钢笔举到眼前, 冷冷地问道:“你想把它拿走?”    南望被他逼得太紧太近,可充斥在两人之间的并不是情侣之间的亲昵, 因而不断地往后躲,无处可退之后只好双手撑在写字台上偏过了头。此时此刻的程修谨再没有了往日里的温柔缱绻, 像一只大型哺乳类猫科动物,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大型哺乳类猫科动物特有的危险气息。    “程、程修谨, 你干嘛这……”话没说完, 已经紧绷到了临界点的南望忽然之间天旋地转,被他猛地按倒在了写字台上。    南望的脑袋“邦”地一下撞到后边,却一点都不疼, 后知后觉地发现程修谨是用一直手垫在了她的后脑勺上,但此时心里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激——她现在的情景实在太过窘迫,而南望完全不知道本来好好的认亲气氛怎么忽然之间就变了味。    “南望, 我再问你一遍, 你想要把钢笔拿走?”    南望:……    她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要把钢笔拿走了, 那分明是程小弟胡说的而已。还是程修谨没认出来她, 可她那天又没有喝酒……    “你别这样,你离我远点。”她不拒绝和程修谨的亲密,可现在这种程修谨处于绝对优势的状态让他变得有些令人害怕, 南望伸手去推那人的胸口,触手皆是结实的肌肉,心中在那一瞬间判断出如果硬碰硬自己今天可能是凶多吉少,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应对的策略,那人已经比她更快地单手擒住了她作乱的双手摁在头顶,动弹不得。    南望大口喘着气,觉得周围可以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几个动作下来她已经是砧板上的肉,除了任人宰割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男人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忽然很轻地笑了一声,就是那种夹杂着一丝苦味的自嘲,好像此时此刻被按在写字台上动都动不了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一样。    南望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    这个几乎是无意义的动作就像一个触发开关,男人的视线从她的眼睛上缓缓下移,终于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从一开始就充斥着霸道的气息,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也不肯在乎她的一点感受。南望只觉得脑袋一沉,又“当”地一下磕在了写字台的桌面上,垫在她后脑勺上的大手猛地撤了出来,抚上她的脸颊,叫她甚至连脑袋都不能扭动一下,三两下撬开她本来紧闭却因为脑袋磕了那么一下而微微张开的贝齿,一路深入进去,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他的身体里。    南望被他顶住了喉咙,几乎是生理性地想要呕吐,无奈自己整个人被他死死地钳在写字台上动弹不得,痉挛了两下,抗拒的行为却更加激怒了他,往日绝对堪称温文尔雅的绅士甚至微微退出些逼迫她随着他侵略性极强的舌头共舞,在得不到什么反馈之后铁了心地要将她侵占到底。    男人的吻激烈又冰冷,带着些惩罚的意味。南望搞不清楚他到底怎么就忽然生气起来了,即便是被这样粗暴又过分地对待,心里也没有起什么伤害他的念头,倒是他自己不小心与她纠缠得太过猛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了凉薄的唇,两个人唇齿间很快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南望睁大了眼睛,本能地将他往外赶,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道是快要窒息了的原因还是因为眼睛太过酸涩,两行泪液顺着后眼角很快滑进了散乱的鬓发里,只在脸侧留下两道明显的泪痕。    沉浸在深吻中的男人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南望流着泪的眼睛,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忽然之间停了下来,微微抬起头,舔了一下自己被划破正在流血的唇,眼底肆虐的凄风苦雨差点就叫南望以为受害者反倒是他一样,绽开了一个冰凉的苦笑,“南望,给了我就是我的,说了要负责就真的得对我负责。”    南望根本顾及不到回答他,程修谨退开以后她好不容易才喘上来气,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就猛地咳嗽了起来。有的时候液体交换其实也不是那么美好,她现在的感觉差极了。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占上风的人,还能一脸受伤地说出这种幽怨的话来。南望咳了出了眼泪,顺着刚才那两道泪痕滑落下去,也不知道自己的两行眼泪又怎么让他受了刺激,痛苦直达黑眸的眼底。    程修谨忽然重新低下了头来,只是这一次的目标不是她做好了防御的唇齿,而是吻上了那道泪痕。南望眨了两下眼睛没开口,不晓得他是不是在声东击西,却敏感地察觉到了眼角一阵酥麻,这个死男人……竟然在舔她……    “程修谨你别这样……”她被他弄得眼角发痒,想要偏过头去却被他捏住了下巴,终于没忍住开口说了话,可对方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警告,仍是声音沙哑低沉地在她耳畔自说自话。    “南望,你哭什么。你以为哭了我就会放过你么?”    南望:这特么真是……    可男人似乎没有说笑,那温热的吻顺着眼角一路吻下来,途径了她狼狈的脸颊,从下颌到锁骨,慢慢吻上了颈窝。    事情好像开始变得越来越失控了。被他死死钳在头顶的双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南望终于彻底放弃了硬碰硬,手腕以下忽然配合地软化了下来,男人果然上了当,一边汲取着她颈窝浅淡缠绵的香气,一边渐渐松开了手。    南望看准了时候伸手想要推开他,可程修谨比她反应更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双手再一次地被摁在了头顶上。    男人停下动作,抬起头来看她,黑漆漆的双眸里与其说是情/欲还不如说是浓墨一般的绝望,南望也不知道他在绝望什么,这个情景下该绝望的应该是她才对!    可程修谨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翻涌,好像被什么撕扯着一样。南望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喘匀了气息,深吸一口气想要和他说两句话,却见男人似乎已经决定了什么。紧接着,捏住她下巴的修长大手终于松开,在南望嗓子眼里的心还没放到心里去的时候,已经缓缓移上了她的衣领,一颗一颗很慢但很坚定地解开了她的扣子。    “程修谨,你这是在干什么,这里可是办公室!”这下南望终于真的慌了,就算是程修谨今天莫名其妙地粗暴起来,可南望也没有过真正的害怕,她总是觉得他在生气,虽然不知道生的什么气,但撒了气总归是会好的,可现在他再继续做下去,这就不仅仅是撒气的问题了。    “程修谨,你别这样,这样不行。”如果说刚刚还能算是情侣之间闹别扭的话,那现在程修谨做的事情就真的超过了一个绅士,不,甚至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的底线了。南望毫不怀疑程修谨接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可他现在的行为,似乎是准备摒弃一切的道德规范了。    可男人并没有听从她的警告,动作很缓慢,但很坚定,像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又像是完全失控后的暴风雨前宁静,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冒犯她,甚至完全不计后果。    南望察觉出抵在某处的东西开始火热,知道他是箭在弦上,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厚,又怕自己稍稍挣扎会更加激怒他,想要先服软再趁机逃脱的想法刚刚已经被他所否定,心里的鼓点像是乱麻一样敲,只能用双眼直直地盯着他,做最后的努力。    “修谨,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话。”    这一次的声音很温柔,甚至带着些祈求的意味,程修谨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凄凉的笑容,他不相信她,“放开你,你会走。我会叫你再离开了。”    “我不会走。”南望微微蹙起眉毛,语气越来越缓,“乖,松开手,我们好好谈一谈。我不会走。”    男人迟疑了一下,“可你要把钢笔拿走……”    眼神暗了暗,男人垂下长睫,口气有点幽怨,“你招惹了我,又丢下我。”    “我没说过要拿走,”南望察觉出头顶上的双手似乎微微可以活动了,长舒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误会了,我不会走,真的,我喜欢你,很喜欢。”    这句话竟然奇迹般地安抚了程修谨肆虐的情绪,男人终于松开了桎梏她双手的那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红肿不堪的唇,“对不起,我……听说你要丢下我,失去理智了。”    “哥,哥,哥!”办公室的门突然之间被大力的打开,又“哐啷”一声猛地关上,程奕言的声音传过来,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卡了壳,猛地扭过了头。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程修谨死死地把那女人压在写字台上,两个人都很狼狈。程奕言没敢细看,就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直勾勾地盯着一旁高大的绿植清了清嗓子。    “你、你们赶紧收拾一下,咱爸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望:神他妈的就见家长……    45、Chapter45 ...    话说完, 程奕言也没敢再多看一眼,扭身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 “邦”地一声关上了门。    南望几乎是在门关上的同时用力推开了程修谨,绯红着脸颊地从写字台上站起来。    男人没留神被她退了一个踉跄,抬手抹了一下唇边的殷红, 和南望比起来不算是狼狈,松松垮垮的领带反而叫他多了几分落拓与颓废的美感, 南望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她怕是迟早要折在程修谨的美貌上, 咳嗽了一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还承诺说不走, 直接脱口而出道:“我先回去了!”    程修谨听到这句话好看的眉毛就蹙起来了, 可还没等他说话,南望已经从写字台上蹦了下来,把手里的钢笔塞进他手里, 随手拎起包包便跳进了总办直达的电梯里,“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帮我刷一下手和眼睛啊!”    便听到门外程奕言因为可以放大了声音而显得有些僵硬的招呼声, “爸!你来了啊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 总办的大门就被程奕言抢在秘书前边打开了。    程明庭来的突然, 公司的几位高管也是措手不及, 等他一路从大堂进了电梯,才陆陆续续从四处聚集过来,众星捧月地簇着程明庭到了U+总办的门外。看见程奕言搓着手站在秘书台附近大家纷纷愣了一下, 又听见他刻意抬高了声音打招呼,心里不禁纷纷思索里边什么情况。    副总黄启文和袁兴是知道程修谨最近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黄启文刚刚经过大堂的时候又正好看见程奕言别别扭扭地和一个坐在沙发里的女人说话,当下也猜到了七八分,就怕大伙一股脑地冲进去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办公室/PLAY,咳嗽了一声,在程明庭身后抬手拦住了跟随的几位高管。    总经理办公室里一如既往地安静整洁,只是半个人影都没有,好像从来没有人回来过一样。    精明能干的长眸将办公室内的装饰一一扫过,没回头,语气寡淡好似一丝情感的没有夹杂:“你哥呢?”    程奕言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越说声音越低,“就是说啊,我哥呢?”    程明庭回头扫了一眼一脸懵的小儿子,“你不是和你哥一起回来的么?”    “啊?”程奕言尴尬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眼睛扫到房间内的直达电梯门,忽然灵光一闪,“啊对,我俩本来是一起过来的,但我哥突然有事,就叫我先来U+总办等他了,您来的时候我不就在门口等着呢么。”    电梯间。    红色的数字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四周都是光亮得可以反射出人影来的黑色镜面。南望靠在电梯内壁上,对着镜面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将脸上残留的口红用包里的湿纸巾一点一点擦干净,侧头看了一眼面对着她站在斜前方的程修谨。    这种VVVVVIP的电梯无论上下都需要有权限的人录入指纹和虹膜,她没有权限,又不想这么狼狈的面对程明庭,这才叫程修谨过来帮她开一下电梯,可哪知道那人进来以后就没出去,关上了电梯门也没有启动电梯,就在她斜前方一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想说话,隐隐约约便听见程明庭和程奕言的声音。两个人和U+总办里站着的两个人之间就隔着一道电梯门,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抬头看了一眼眸色幽深的程修谨,只和他相顾无言。    坦率讲,今天的程修谨其实有点反常。    以她对程修谨的理解,就算是怕她拿走钢笔赖账不负责,程修谨也不至于情绪崩溃到刚刚那个地步。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程修谨见了她雪上加霜,事情才会发展到刚才那种难以预料的走向。想到这,南望不禁又抬眼看向那个线条完美的侧颜。    他最近好像真的很疲惫,压力很大的模样。    沉默不语的男人手中紧紧地攥着那支钢笔,在南望第二次忍不住抬头看他的时候终于抬眼和她探究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深邃的眸子好像会说话,但内里的情绪太复杂,以至于很难被人理解他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目光从那人带着一枚红痕的颈侧划过,程修谨定定地望着她无辜又坦率的眼睛,心中一片纷杂,闭了闭眼睛似乎想要赶走什么杂念,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朝前迈了一步,抬手将她圈在了电梯和自己之间。    清冽的气息忽然之间涌上鼻尖,南望吓了一跳,仰起头睁大了眼睛去看他,目光在英朗的下颌线上还没停留多久,就见男人猛地低下了头,微凉的唇上便传来温热的触感。    程修谨吻了她。    这个吻很怜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缠绵与温柔,像是再为刚刚的过激行径道歉,不知道是在安抚她的情绪,还是他自己的。    南望心一软,一只手搭上了他微微弓起的后脖颈,一只手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背,下意识地回吻回去。她今天大概是……主动送上门的羔羊……    就在这时,电梯门忽然之间猛地被打开了。    电梯里的情景一览无余地映在总办里站着的两个人眼里,从外面的角度看,看不见南望的脸,但只要眼睛不瞎总能从程修谨背上的手看出这是一个女人的手。程奕言心累地抬手捂住了眼睛,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就见刚刚打开了电梯的程明庭一言不发地转身大步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据等在外边的一排高透露,程明庭出门时脸色铁青,可以说是相当的难看。    一行人摸不清里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赶紧跟在程明庭身后随着他走了,虽然没有人敢说一句打探的话,全程程明庭也没再开过口,但小程总把女人带回办公室、在电梯里热吻被董事长抓了个正着的小道消息依然不胫而走。    大家眼里事业心极重完全不考虑成家立业的小程总,忽然之间就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神坛上跌落了下来,女职员们纷纷表示以后小程总就是她们的梦中情人了——原来不是他冷冰冰不解风情,遇上看对眼的人,她们小程总还是很懂得刺激和浪漫的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程明庭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出办公室以后,电梯里的两个人还没有怎么样,程奕言先崩溃了。    “我说哥啊,你们都进电梯了干嘛不下去?”知子莫若父,他们这不是等着被逮到吗?    电梯里那双和他有几分相似、但比他轮廓更加深邃、眼神更加幽黑的眼睛凉凉地扫过程奕言崩溃的脸,后者几乎是立刻就怂了,语气也软了下来,“哥你这是在挑衅咱爸的权威啊。”    “这是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用不着藏着掖着。”被打断以后程修谨显得非常不悦,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是除了那年南望揪着他强吻之后最配合最主动的一次了,感觉非常棒,只可惜很快就被打断了。    话是这么说,从上次易铭生日他哥带着一个女的迟到早退地晃了一圈开始,程修谨有女友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那时候程奕言没见着,对南望是久仰大名,以为这得是个什么绝代女妖才能把他哥迷得神魂颠倒,所以第一次见到南望清汤寡水的模样时才那么嫌弃的。    不过他哥不经过父亲同意就擅自宣布女朋友这种事已然是挑衅了,再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叠加起来,事态本来就有些严重了,经过今天这么一闹,程奕言觉得一向听从父亲安排的大哥这回可能是真的要造反了……    南望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脸再见程奕言了,两次都被他撞到少儿不宜的画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咳嗽了一声推了程修谨一下,又指了指一旁的电梯,“我下午还要回去上班呢。”    只怕是中午经历了这么一出,她下午就是拿着U盘回去了,也做不进去什么工作了。    程修谨这才听话地录入了指纹和虹膜,也没和程奕言说句话,就直接关掉了电梯门,“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开了车来,你不用出来,我自己回去就行!”南望忙不迭地摇摇头给推辞了。她觉着程家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有点奇葩,不知道他家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相处模式。    垂在身侧的手却忽然被他牵了起来,“你别生我的气。”    南望:……    她现在已经没功夫生气了……    “修谨,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相比于生气,她现在更多的是担心。程修谨最近的情绪状态有点不对,没尽早发觉是她的不对,她应该早些问问他的。    但程修谨只是摇了摇头,很明显并不希望她插手,“没什么,我会处理好。”    46、Chapter46 ...    南望盯着他看了两秒, 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下去。    程修谨不说, 她就不会再问,因为问也不会有什么满意的结果,但这不代表南望就真的放心了, 他不说就不说,反正她现在还认识那个脾气差到天上的熊孩子程奕言, 费些力气套一套,总是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七七八八的事的。再不济还有易铭可以问, 他知道的不一定多,但至少应该比她多一些。    不过刚刚被程修谨这个跌宕起伏的情绪闹得她都没来得及质问, 这会儿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南望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今日是今日毕,不然她总放在心上是个心结, “程修谨,既然你就是那个戴面具的人,又……嗯, 又惦记着叫我负责, 手上也有我送你的钢笔, 怎么这么多年也没回去找我?”    这个问题问到了关键。真相大白以后南望对自己逝去的青春年华感到非常地可惜, 如果兜兜转转最后的那个人还是程修谨,那她中间念念不忘的这么些年岂不是喂了狗?她们明明可以那个时候就在一起的,虽然异地恋可能会很辛苦, 可毕竟还是在一起的啊!    说到这儿,程修谨也蹙起了眉,“我从D大回来之后,家里出了点事,没顾得上这些,后来得了空再去D大找你的时候,就找不到你了。”    这么多年下来,程修谨也快要放弃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世界这么大,就算他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若说真的要找一个人,说简单简单,说难也是真的难。    程修谨回去找过她,可他除了对陆域印象深刻,还真没记得别的什么和南望关系密切的人,一连问了几个人,都说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几番下来,也就死了心。    他甚至都要以为那一天的事情都是一场幻觉了,可那一吻的触感那么强烈,南望的钢笔也还在他的手上,时时刻刻地提醒他不是在做梦,一切是真的发生过。    南望忽然之间反应了过来。她那时候已经改了名字叫“南望”,可程修谨还只知道她叫“陆南”,问别人当然是问不到的,至于为什么找不到她,那是因为——    “傻瓜,那学期的期末之后,我就作为交换生出国了啊!”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听见电梯“叮”了一声,南望跳出电梯,见程修谨正要迈步出来,完全没有回去收拾烂摊子的打算,一伸手把对方拦住了,“你快回去看看你家程小弟,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不用担心。”    男人的思绪还沉浸在上个话题里,暗暗懊恼当时没有想到南望会做交换生,走出电梯的动作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被南望拦下以后才回过神。今天他似乎已经做了太多过激的事情,此时也不好再粘着她,被南望这么一提,想到自己确实也该回去收尾,便没有坚持,只是叮嘱了南望几句要注意安全,就摁掉了电梯。    南望从成悦大厦出来以后,车子没开出多远,电话就打进来了。    是一串陌生号码。    彼时正赶上刚过了一个交通信号灯,南望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怕是公司有什么急事,等到电话接通了那边迟疑地“喂”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不过既然接了也没有必要再挂断,也冷淡地回了一声“喂。”    电话那端的男声却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是他没想到南望会接他的电话,还是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南望等了一会儿失去了耐心,抬手刚准备挂掉,那人才开了口,“是南望吗?”    南望把手重新放回方向盘,四下扫了一眼变了一个车道,“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是你给我打的电话?”问她是不是南望?    “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痛快地接电话,”那边顿了一下踌躇着措辞,“那个人说他打电话过来你从来都没有接过。”    即便对方没有用任何称谓,也没有提及名字,但南望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还是一阵生理上的厌恶,“你到底有没有事,没有事我挂了。”    “别别别,”对面一听到南望这么说便急了,“我有事要问你。”    没想到陆域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南望“嗯”了一声,语气和一开始相比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对方听出在他提及了“那个人”以后,原本就冷淡的南望似乎变得更加有距离感了。意识到这一点以后,陆域也不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你知道隋安若的电话吗?”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南望被他气笑了,“陆域,隋安若是你的摄影,你连她的电话都不知道?”    对方沉默了几秒,南望被他吞吞吐吐的态度折磨得心力交瘁,心道既然是和隋安若有关,她还不如挂了电话直接问隋安若,接着便听到陆域回答道:“不是工作的号码。隋安若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工作室都联系不上她,南望,你知不知道怎么找到隋安若?”    南望听到这里脸上才稍微露出了一点表情,“她怎么了?”    那丫头不是喜欢陆域喜欢得紧,整天沉浸在对方的盛世美颜里么?南望记得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还看见隋安若身上穿着陆域的外套,两个人应该关系不错才是。    “我不清楚,前天她没来我还以为是生病了,可打电话也没人接。南望,你们不是好朋友么,能不能联系上她?”    这么一说,南望也发觉隋安若这几天好像都没有联系过她,依着隋安若咋咋呼呼的个性不应该这么久了没个蒂电话,心里也开始没底了,草草地应付了陆域两句就挂了电话,直接给隋安若拨了过去。    比她想象中要好一些,对方很快就接听了。不过这也从另外一方面证明隋安若和陆域之间一定出了什么事,手机就在她身边,工作室联系不上她只可能是隋安若根本不想接电话。    “你在哪呢?”南望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连问候语都省了。    对方听起来情绪很低落,声音都显得力不从心,“在家啊。”    “陆域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两天没去上班了,全世界都联系不上你。”    隋安若那边好像是笑了,但感觉得出笑得十分勉强,“你这不是联系上了么。南望,我真应该一开始就听你的,好好听我家老头子老太太的话,不应该出去瞎折腾。”    这丧气话说得一点都不像怼天怼地想做什么做什么的隋安若,南望顿时拧起了眉毛,“你在哪个家呢,到底怎么了?”    那边很快就带上哭腔了,听得出是想控制自己,但并没有成功,才说了几个字就直接哭出来了,“阿望,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陆知行的私生子,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南望:……    为什么今天谁碰到她都说叫她不要生气,她又不是河豚,那有那么爱生气。只是不知道隋安若怎么忽然知道陆域和她的关系了,她一直担心的事情还真是发生得毫无悬念,“你怎么知道的,陆域告诉你的?”    那边情绪已经崩溃了,抽了几下鼻子回答道:“不是,是陆知行。”    从南望知道父母两个人之间的无头冤案之后,她就改了口再没叫过一声爸爸,之后和隋安若偶尔提起来,也是直接称呼名字的,隋安若知道南望心里过不去这道坎,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也是直接喊名字的,因为这个隋安若在家还被隋家二老训斥过——毕竟隋家和恒星置业还有一部分商业往来,不过全被她当成了耳旁风。    “你说谁?”    南望不是没听清,是没敢相信。自从她回了M市,陆知行是越来越离谱了,动不动就草木皆兵地给她打电话也就算了,连隋安若的事情都要管,他莫不是真当隋安若是她排到他那个宝贝儿子身边另有所图的?    “你现在在哪个家呢,告诉我。”南望看了一眼时间,觉得今天下午自己可能也不用回公司了。    “我没事,真的。我就是觉得特别对不起你,阿望,你心里是得多难受,我还每天把陆域的名字都张口闭口挂在嘴边,我这不是给你心上捅刀子么……”隋安若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懊恼地自责道:“我太笨了,他姓陆啊,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她能想到什么,这世上姓陆的人千千万,她没改名字的时候也不也姓陆么。再说隋安若只是知道陆知行做了叫南望母亲不能原谅的事情离了婚,根本不知道其间这么多事情,也不知道陆知行还有个比她还大的私生子啊。    南望这时候已经靠着路边停了车,抬手按了按眉心,态度很是果决,“你到底在哪呢,不说的话我就挨个地方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放心,小程总和阿望没有玻璃渣,可放心食用哦~    47、Chapter47 ...    南望是说到做到的个性, 隋安若知道她要是还不说南望是真的会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过来,于是松了口, 给她报了个南望之前不太熟悉地址。    到了隋安若的住处,南望还没等抬手门铃,只是在门口的摄像头处晃了一下, 里边就第一时间把门打开了。这孩子肯定是挂了电话就跑到门口显示器那里守着了,南望心里明白, 进了门果然看见隋安若披着一条毯子可怜兮兮地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等她。    “你在这里干嘛,赶紧起来。”南望直接伸手去拽, 拽了几下都没拽动,只好蹲下身去想要把她架起来, 迎面就扑过来一阵酒气。    “我没事, 妈的喝得有点多,感觉有点飘,蹲一会儿就好了。”隋安若被南望拖着, 神智倒是很清醒。    等南望拖着隋安若进了客厅,看见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脑袋就疼起来了。这丫头本来酒量不怎么样,也就是应付一下社交场合, 幸亏她今天过来了, 不然还不知道隋安若要喝多少。    “陆知行怎么会找你, 他说什么了?”南望大力把隋安若拖起来塞进软乎乎的沙口袋座椅里, 对方虽然腿脚不利索,可脑子很清醒,这本来算是隋安若的一个过人之处, 可从某一方面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了。南望犹豫了一下,心里不太确定陆知行真的能对隋安若干出这样的事,“他威胁你了?”    隋安若这时候摇头摇的倒是挺快的,打了一个酒嗝,把陆知行打电话给她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南望才搞明白,陆知行还真就不是因为陆域才去惹隋安若的。    这段时间南望都没有接过陆知行的电话,他倒是也坚持不懈,一心想着要见自己这个从小就没听过话的女儿的面,问陆域南望的地址,陆域又不肯说,只好给隋安若打了电话。    隋安若一向是和南望同仇敌忾的,虽然家里的长辈一直告诫她不要这么意气用事,毕竟两家还有合作,但面对陆知行,隋安若还是没有什么好脾气,敷衍了几句没打算要告诉他。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陆知行在南望这里受冷遇受惯了,隋安若就是搭了几句腔,陆知行就把她当成了倾诉对象,絮叨了几句问起南望和陆域现在的关系是不是缓和下来了。    隋安若只知道陆域和南望有过节,又不知道这过节已经大到连陆知行都知道的地步,好奇多问了一句,可陆知行好像已经预设了她是什么都知道的,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陆域虽然是南望的亲哥哥,但心肠不坏,错的都是他陆知行,跟陆域没关系,陆域是个好孩子。    她和南望从小一起长大,从来不知道南望什么时候有过哥哥,联想到南望母亲和陆知行突然之间的离婚,大概也就猜了出来,才知道为什么南望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明对陆域那么熟悉,却又总是不肯说她们俩到底怎么回事——这种家丑,换做是她也是难以启齿。    南望只听隋安若说了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不知道她的心路历程,坐在一边摸着隋安若乱糟糟的毛不知道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该说点什么,沉默了没一会儿,隋安若的手机就叮叮当当地响起来了。    是陆域。    隋安若抬手就把电话摁掉了,对方很快又打过来,只听“哐”地一声重响,手机就被她狠狠地摔在了墙上。铃声应声而停。    这是拿手机出气呢?    南望叹了一口气,起身把隋安若的手机捡回来,屏幕已经四分五裂了,看得出隋安若死牟足了劲儿,估计是把整个手机都摔废了,“你不要因为顾及我的感受就委屈你自己,陆域人不坏。”    她之前没和隋安若说,就是不想让自己影响到隋安若。上一辈人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事情,她是当事人,又因为大学时候那些事情没法以正常的心态面对陆域,但那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场上,南望自觉没有什么资格只是因为隋安若是她的朋友,就左右隋安若的感情取舍。    陆域要不是她的真命天子,那做了所有的努力以后往后想起来也不后悔,陆域要真的就是那个对的人,她和隋安若之间也不会因为多了这么个人就疏远。    但隋安若抽了一下鼻子脸上很快就换上了往常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语气也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挥挥手长舒了一口气,一翻眼睛,“行了,我现在舒坦了。你不用操心,等晚些时候我自己通知陆域,这事到此为止就算翻篇儿了,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自己走独木桥去。”    虽然说以前隋安若就是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可南望一直觉得这一次对陆域她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同的,听隋安若说得这么轻巧,并不是真的很放心,“安若,你不是因为我……”    “你可别自恋了,跟你也就半毛钱的关系。”隋安若这会儿酒劲儿也过了,一脚将茶几上的空易拉罐踢飞,又是隋家大小姐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是,知道陆域的身份以后,这人对我就没啥吸引力了。”    话是这么说。南望半信半疑地看着隋安若嫌弃的神色,算是把心暂时放在了肚子里。她倒真希望隋安若还能这么没心没肺下去,至少不希望她受什么伤。    “哦对了,我建议你还是去见见陆知行,我看他挺执着的。”隋安若这时候已经恢复了精神,就开始替南望操心了,“毕竟也是你叫了十几年的爸,好歹去问问他到底要找你干什么啊,万一让你继承亿万家产呢,你不去不就亏大发了。”    听她都有精力开玩笑了,南望也就放心了。隋安若的话虽然是调侃,可确实也点醒了她,她是得去见见陆知行了,这次是隋安若,只怕下次他就要去请隋家二老出面了。    “我说认真的,我这没什么事,你赶紧去,我得醒醒酒收拾收拾房间。啧,就因为对他的幻想破灭了害得我借酒消愁了一天,真是不值得。”隋安若说着就把南望往外赶,等真的赶走了,才松了一口气重新窝回到沙发里,抬手新开了一罐啤酒,仰头灌了下去。    她对南望说谎了。    因为小时候家里父母总是吵架,导致她和隋家二老都不亲近的缘故,双方都变着法子地想要补偿她讨好她,隋安若想要的东西很少有得不到的,也就养成了一个看中的东西一定要搞到手的坏习惯。她喜欢追星,隋家二老也没加以干涉过,可唯独到了陆域这里,从一开始就阖阻挠,连陆域的歌都不让隋安若在家乱放。    那时候隋安若不知道为什么,但从小到大头一次被阻挠,反而下意识地觉得自己遇上了今生挚爱,隋家二老越厌恶他,她就越喜欢,加上陆域虽然在屏幕上总是笑得暖暖的,但私底下行事低调从来不肯在商界露面,和那些挤破了头要和商界显贵搭上关系的明星完全不一样,就对他更上心了。    可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也许隋家二老讨厌他,只是因为早就知道陆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毕竟两家也是世交,后来陆知行和南望母亲离婚,他们还做过调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原因。    但有些时候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的,隋家二老虽然和南教授交好,但碍于多年的商业合作两家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打心眼里看不上陆知行,该合作还是要合作的,该给面子还是要给面子。    她以前不知道这些事,做过蠢事,可是现在知道了。    陆知行虽然并没有对她在陆域工作室工作的事情加以任何干涉——陆域和他的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好——但知道这些事情以后,就酸这段时间和陆域相处的不错甚至叫她产生了陆域也喜欢她的错觉,但隋安若也再不能像以前那么心无芥蒂地和他相处下去了。    这么些年南望对她怎么样,隋安若心里清楚。她做过多少不过脑子的傻事都是南望给她收拾的烂摊子,隋安若心里也清楚。可要是明摆着给南望心里添堵的事情,再不过脑子隋安若也知道不应该。    虽然她还是喜欢陆域,刚才说出那些轻视陆域的话时也有那么一点点难过和心疼,可她也知道,这个谎大概是她这么多年做过的唯一一件对的事情。    南望比什么都重要。    南望出了隋安若家,想到自己反正在来的路上已经跟leader打电话请了一天的假,看了看时间,便直接朝着恒星置业的总部大厦开过去了。    隋安若说得对,她是得去见见陆知行。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新晚了十分钟【鞠躬】    我想问问,只有我一个人是用ios打开网页版晋江的时候没有账号栏吗?一点开只有密码栏,作者君的内心真是崩溃的……    48、Chapter48 ...    恒星置地的总部大楼离隋安若的住处不算近, 等南望把车子开到附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从前她和母亲还什么都不知道、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时候,南望是经常来自己父亲办公室的, 恒星置地的大部分员工都认识她是陆知行的独女,没人敢拦着她,南望基本上是如同入无人之境一般来去, 所以当她被拦在一楼大堂的道闸前的时候,还有一点恍惚。    也是, 她母亲和陆知行离婚好几年了,她也这么就没再回过M市, 过去这么久,就连恒星总部的大堂也都换了一批员工了……    “您有什么事情, 有预约吗?”    南望当然是没有预约的, 但她太熟悉陆知行每天的行事风格了,这个时间点除非有特殊情况,不然陆知行都会在总办待着, 也不怕扑了空。但她习惯了直呼其名,一句“我找陆知行”刚出口,就见那位大堂礼宾前台脸上程式化的笑容一僵。    “您……找陆总有什么事?”    礼宾一边说, 一边不着痕迹地将南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着年轻漂亮, 衣着品味也很不错, 但穿戴都不是什么奢饰品大品牌, 脸也陌生。毕竟是恒星的总部,来来往往的高层异常多,各种脾气的也有, 她入职以来就熟记了各个高管及其近亲的脸,但南望确实是第一次见。    南望被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叹了一口气,她总不能说是找陆知行来吵架的?估计就算说自己是陆知行的女儿也没什么用,她知道访客登记的流程,把手一伸,“行了,你直接把登记本给我。”    礼宾也没多问,给一边的安保使了一个眼色,伸手递出登记本,心道这人语气这么冲,恐怕是来闹事的,该不会是她们总裁的什么小情人之类的闹脾气?    道闸附近的安保也机敏,扶了一下耳机对讲同上层汇报了情况,这样消息一层一层地往上递,还没到总裁办,正在填表的南望就被身后一道声音给叫住了。    “大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呢?”    礼宾听声音有点熟悉,一抬头,就看见陆知行身边最亲近的夏秘书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一路小跑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又惊喜又惊讶,做不得一点假。礼宾顿时有点懵,因为是陆知行身边的第一秘书,来往会见的都是各个公司的高层,对无名小卒夏秘书一向都是视若无睹的,哪有这么殷勤的时候,莫不是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真是什么狠角色?毕竟连“大小姐”这种称呼都出来了。    南望闻声放下了笔,回过头的时候夏秘书已经一路小跑地到近前了,特别亲热地挽住了南望的胳膊就往里走,一面走一面说道:“真是好些日子都没见您了,这礼宾是新来的,不懂眼色,你别生气。”    南望:今天第三次听到”你别生气“这四个字了……    两个人很快就进了电梯间,礼宾还处于发蒙地状态,抬手将刚刚南望填过的本子拿过来看了看,顿时就愣住了。前面填的倒中规中矩,但“与访客关系”那一栏里,赫然写着“父女”两个字。    礼宾又回头去看前面写的姓名,她只知道陆知行有个独生女儿叫陆南,可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这个南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礼宾拦着您,您倒是给我打个电话,我肯定下来接您的啊。”夏秘书跟在陆知行身边很久了,当然认识南望,但她只知道他女儿去了外地读书,后来听说又出国了,并不知道陆知行早就离了婚。    当初两个人离婚离得很平静,她母亲是书香门第耳濡目染出来的大家闺秀,有自尊有教养,拿得起放得下,陆域母亲找过来的时候虽然也措手不及完全失了方寸,但冷静下来以后很快就做了离开的决定,两个人好聚好散,也从来没有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若不是和隋家二老交好,只怕这世上知道的人除了直接当事人,也就没有了。    南望猜到夏秘书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多嘴解释,只是问了一句陆知行在不在,夏秘书也殷切地回答了,说就在总裁办。    走到秘书间的时候南望就停下来等夏秘书自己进去通报了,今天刚有了程奕言的教训,她可不希望大喇喇地进了门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夏秘书很快就出来了,一路为南望开了门引进去,又回手把门带上自己退了出来。有点奇怪,她们总裁听说自己女儿来了的时候脸上那个表情,简直惊讶到无法形容了。自己女儿,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吗?    南望一进去,眯着眼睛还没看清楚,宽大办公桌后面的人已经站了起来,语气非常惊喜,“小南,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一直给我打电话么?”也别指望南望能有什么好态度,这回过来她就没打算和陆知行和平相处,要不是陆知行有事没事就骚扰她,她连见都不想见他,“有什么事,当面说,说完以后不要再烦我了。”    对方似乎对她恶劣的态度早有预料,也没有生气,只是绕过宽大的办公桌在一旁的沙发区坐了下来,“别站在那了,过来坐。”    这句话南望倒是照办了,她也是来来回回奔波一天了,干嘛非要站着惩罚自己,有地方休息当然要好好歇个脚了。    “听说你给隋安若打电话了,你为什么找她?”她想尽早结束对话,但坐下来等了半分钟对方没有开口,只好单刀直入,先下口为强了,“往后没事别烦她,还觉得你做那些好事不够丢人吗?”    对方还是好脾气,就算南望的态度相当恶劣也没有生气,解释起来反而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你不接我电话,我没别人打,只好打给她问问你的情况。你不让我往后就不打了。”    说这话的时候,温润如玉的脸上的神色相当柔和宠溺。不得不说陆知行的的确确长了一副好皮囊,虽然饱经岁月洗礼,可陆知行的样貌依旧轻而易举地能在他这个年纪里拔得头筹。当年也就是这个翩翩如玉的公子模样,才把她的母亲骗得团团转!    吃一堑长一智,南望是绝对不会和自己母亲一样被他这张虚伪的脸给骗了的,“你放心,我回M市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当初不是把我判给我妈了么,你那些遗产尽管给陆域,我半分都不稀罕。”    说起这件事来南望也是服气的,都这么多年了,没给陆域她妈一个名分也就罢了,连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她父母都已经离婚了,也不知道陆知行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南,不是你想的那样。”南望的话算是戳到了陆知行的痛处,他本没想到要提这些,可对方似乎并没有和他好好叙叙旧的准备,“陆域那孩子和我没你想得那么亲近。”    那就不是她的事了。南望对陆域和陆知行的关系不感兴趣,他们是同仇敌忾还是剑拔弩张都和她没关系,既然不是担心她回来争那点遗产,那他对她盯得这么紧做什么。    “我只是听说你回来了,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你这孩子,回M市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南望听到这儿就笑了,“现在你看到了,我过得挺好的。”    那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又问道:“你妈妈……最近好吗?”    终于还是拐到这个话题上了。南望一听到自己妈妈,刚刚压下去的那点火气腾地一下子全上来了,脸上的笑容更盛,只是冰凉冰凉的寒意直渗进心底,“拜你所赐,我妈过得好不好你心里不是很清楚么,现在假惺惺地问起来不觉得很搞笑吗?”    “小南……”很显然南望这话说得非常重,陆知行脸上的神色很快就变了,也是平息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下去,“当年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但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妈妈,你别反应这么大。怎么说我也是你爸,怎么能和爸爸这么说话……”    “打住!”南望没等陆知行教育完就直接把他打断了,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我为什么来M市都不告诉你一声你心里没数吗?因为我讨厌你,不想见你,你还指望我对你能有多好的态度?”    南望说到这儿就站起来了,“还有,从你和我妈离婚开始,你就失去关心她的资格了。我妈现在很好,你别来烦我,也别去烦她。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和她结婚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己不对,你是把她当成什么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既然能昧着良心跟我妈结婚生子,现在就别深情款款地装作痴情人了。陆域他妈还等你的痴心呢,你用错地方了。”    说完这话,南望就直接拎起包转身往外走了,走到门口又站住,回头警告道:“你最好别去打扰我妈,不然就等着心疼你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小程总就上线了,不要太想他,他会骄傲的~    49、Chapter49 ...    南望说完话没等陆知行有什么反应就已经先摔门走了, 出门的时候秘书间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互相对视了一眼, 最后还是夏秘书起身送了南望。    她们是不知道这父女俩在屋里吵什么了,但很明显是有什么谈崩了,她们是要跟着陆知行工作一整天的人, 当然得摸清楚会不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五分钟后,南望发动车子。    其实从一开始, 南望也没有想要发这么大的脾气的,但越看到陆知行那副知错就改的模样就越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也想要和自己母亲一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伤过心流过泪收拾好情绪就继续过自己的生活,但唯独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南望佛系不起来, 大概因为以前爱之深, 所以现在责之切。    从恒星置业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四合了,南望没心情吃东西,直接驱车回了江畔的公寓, 有气无力地抵在门口摁密码的时候,对面的门忽然打开了。    男人应该是刚洗了澡,只随便套了一条长裤, 上面的衬衫扣子还没有系全, 头发也湿着, 滴滴答答地滴下水来。打开门的时候程修谨还在一颗一颗系扣子, 显然是刚从浴室出来,听到对门的动静就急急忙忙穿了衣服过来开门了。    “你回来了。”    明明就是火急火燎跑过来的,可说出口的话还是那么稀松平常, 莫名染上了一点居家的熟稔,就好像他在家里做好了饭菜等她下班一样。南望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程修谨,对着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睛笑了笑,“嗯。”    一滴水珠从他湿着的发梢慢慢滑落下来,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可程修谨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一样,任凭那滴水划过脸侧,慢慢滑落到下颌处,停顿片刻,掉落在性感的锁骨上,再滑进微湿的衬衫里。    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他将她抵在写字台上的情景,交缠湿热的呼吸,霸道的吻……    真踏马的是没救了。    南望闭了闭眼睛,回头去摁数字,随着“嘀”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程修谨的声音终于有些急切,“你吃饭了么,我……”    “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南望朝他露出一个抱歉的无奈笑容,推开房门,见程修谨点点头似乎不打算再说什么了,这才转身进了屋,握着门把手犹豫了一秒钟,“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今天确实有点累,除了倒头睡觉别的什么都不想做,而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叫南望察觉到,即便面对她的时候程修谨一向温文尔雅,是个完全值得信赖的可靠的人,可实际上他仍是个危险的人。放在平时,南望兴许会因为解锁了程修谨的另一面而感到高兴,可今天她太累了,甚至没有一点点精力去和他斡旋。    那个人对她的感情,可能要比她想象中的强烈得多。    --------------------    “你确定要这么改?”少年清冽的嗓音像是穿过了时光的雾霭在黑暗里露出头来。    一道窈窕的人影很快就从音控室里露出头来,朝正在对峙的两个人笑了笑,抬高了声音,“不是导演说的,是我说要改的。”    原本眉眼凛冽的少年听见她的声音愣了一下,回头去看她。    陆南从音控室里跳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舞台上,朝饰演刘兰芝的漂亮女生打了个手势,告诉她可以先原地休息一会儿了,很快就走到两人面前,咧嘴笑了,“怎么啦?刚才不是还排练的好好的吗?”    “原著里没说刘兰芝要扑过来。”硬邦邦地一句话,少年扭过头去。    陆南:……    那是她们话剧的最后一场,稍稍对结局做了些改动,改成了男主角和女主角殉情后于幻境重逢,想表现一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感觉。一对殉情而死复又相见的情侣嘛,见面了当然要拥抱一下,陆南这么写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哪知道人家小姑娘都没说什么,男主角倒先反对了。    还“扑过来”,怎么说的人家女主角是个色/女要占他便宜一样。    “你等一下,你过来站在这儿。”陆南苦口婆心地将少年拽到舞台的一角,摁住他,回头对已经原地坐下的女主角喊了一声,“刘兰芝,你过来抱一下。”    那女生闻声准备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害羞和兴奋,但很快,还没等她完全直起身来,就好像被什么吓到了一样,忽然怯怯地摆摆手,又重新原地坐下了,朝她“你行你上我不敢”地摆了摆手。    陆南叹了一口气,回头果然看见少年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冷冷目光。    她也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导演非得要用这个人来演男主角了,长得是很帅没错了,可这个脾气忒差了点,一场话剧排练到现在不知道出了多少岔子了,每次都要她过来好言相劝,有的时候有用,有的时候没用,没用的时候这人动不动就扬言不演了。    怎么就这么难伺候啊?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上了三年高中都不知道这个程修谨是谁了,脾气坏成这样,她当然不会知道了。估计喜欢他的女生都是叶公好龙,把他当个梦中情人崇拜了,要真和他接触下来,大概也没有几个能受得了的。    陆南小倔脾气也上来了,决定非要治治他不可,松开他朝后直退到女主角原地休息的地方,扭头喊了一声台下的导演,“亲爱的你帮我录一下,我亲自给他示范一下。”    转回身又指了指那人,威胁道:“你给我站在那儿别动。”    大约是她的话太霸道了,对方果然没有动,陆南一边在嘴里念着旁白一边假装自己白衣飘飘地跑过去,趁着这一段助跑,伸出手踮脚正好勾住了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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