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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听说有人要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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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侧院的厢房中还点着油灯,这间屋子不算新,但是格调布局也没有差,基本设施一应齐全,避寒透气也不错,由此看来将军府还是很厚道的,像池冬夏这样不得宠的男宠都分给了单独的厢房。    “怎么就咳嗽了呢?”十灵坐在池冬夏床边,拿手拍背给他顺着气,“天凉便少出去,这般不对付自己的身子,以后可怎么好,年纪轻轻的便这般不注意。”    “姐”池冬夏脸晶莹剔透,苍白中又透着一抹病态的红,他身体瘦弱多病,此刻看起来有些虚弱,“我是不是快死了……”    “别胡说!”十灵杏眼圆睁,柳叶眉蹙在一起,“府里医师都是好手,我这便去帮你请!”    十灵把药材碗一放,就要站起身出门,被虚弱的池冬夏一手捉住了衣摆,十灵怕他用劲了更难受,忙坐下:“你只是风寒而已,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了,你再说我可没你这个弟弟。”    池冬夏笑了笑,如冬雪初融后的花:“我小时候被父母丢了的时候,就想着这辈子也就我一个人了,反正没人关心我,后来看身边人上进的样子,又想着出人头地,姐你是将军身边的人,这么待我,有姐这段日子,我这辈子就孝顺你了。”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自从池冬夏到了将军府,没人搭理他是真,也只有同病相怜的十灵一直照顾他。    “乖,等姐回来,我去帮你请个医师来。”    十灵拿手背抹了抹泪,脚步很轻地出了门。    沈清爵还是第一次来侧院的厢房,她平时多在主院与武场书房,这种下人住的地方是不常来的。    这里一片幽静,冰雪混合形成的坚硬物覆盖在路上,沈清爵走的如履平地,衣底都不带沾的,这一路走来仙气飘飘,很有武林宗师的风范。    沈清爵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推门而进,就看到池冬夏虚弱地躺在木床上,病容娇美。    池冬夏见是她来了,又惊又怕,想挣扎着起身,沈清爵上前碰了碰他的额头,池冬夏受宠若惊,一时呆住,请安的话也不会说了。    “这般烧,染了风寒?我等会儿叫医师给你看。”沈清爵语气平静。    “将军……我不碍事的,十灵姐姐已经帮我去叫了……”池冬夏忍住咳嗽,勉强完整说出一句话来。    “嗯,她倒是一直这样,菩萨心肠。”沈清爵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可以看出来她态度的明显缓和。    她接着问,“在我这府里当园丁花匠,可委屈了你?”    池冬夏大惊失色:“小人不敢,将军收留小人,给小人吃住是小人的福分,能留在府里……咳咳”,他怕沈清爵来是赶他走,他无分文又没有本事,离开这里想不到活路。    “我不是来赶你走的。”沈清爵看着这不逊色于琥珀郎君的容貌,“我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给你,但是要不要,还得看你自己。”    池冬夏一愣,脑子转地飞快,努力地掂量沈清爵这句话的份量。    “我的话你不必怀疑,况且你全身上下也没有值得我惦记的地方,你来我府上也快半年,有贵人要收关门弟子,你去了,我可以保你出人头地,栽培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是难事。”    沈清爵面无波澜,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池冬夏水汪汪的眼睛,她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这种荣耀,只要是人有**,就很难拒绝她这个当朝第一权臣。    “我……想”池冬夏当然不例外,但他也很聪明,知道自己必须付出什么“我需要做什么?”    “净身入宫”沈清爵没打算骗他。    池冬夏低下了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沈清爵说的话无疑对他有些致命的诱惑力。    他容貌绝美,聪明伶俐,凭什么要在将军府里当一辈子的下人?    他自小被抛弃,等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实在不想再过这种寄人篱下生病了也没人管的日子了。    可是……    净身入宫……说白了不就是太监么,他虽然年纪不大,可也知道作为男人的尊严……    不能就这么没了。    沈清爵见他不说话,也知道这种选择对一个少年来说未免有些残忍:“我知道你为难,你好好想想,上元节之后给我答复”    她起身出门,推门而出的时候侧头说了一句,“别婆婆妈妈的,你不想去,有千千万万的人想去。”    沈清爵走后没多久,十灵就带着医师过来,医师搭脉,又观察了池冬夏的口鼻,叹了口气,“没什么大碍,就是劳累了又不好好吃饭,受了凉,吃了我这几副药,睡他个一天一夜就也好了。”    “多谢杨医师了,多谢。”十灵笑着送医师出门。    杨医师边有边颇有感悟地叹道:“矜贵的身子啊!”池冬夏听了,面色更加难看。    矜贵的身子,贱命。    “我给你煎药,别担心你的病,医师都说了没事的。”十灵不讲究,过了一会儿便端着黑乎乎的药碗回来了。    “喝,不怕苦?”    “不怕的”池冬夏起身,十灵扶了他一把,又拿了勺子喂他喝药。    “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池冬夏问。    十灵拿着勺子的手一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因为我和你一样,从小到大也没人关心养活啊”    “除了郡主,我大了些后,便一直待在她身边。”十灵笑了笑。    池冬夏发现,每次说起将军,他的姐姐就很高兴的样子。    “行了,喝了药,你睡。”十灵把碗放到桌上,拿布子擦了擦有茧的手,她往怀里探了探,指尖沾了非常少的白色的粉,浓烈清香扑面而来,她用指尖捏了捏池冬夏的脸,池冬夏头一歪,就沉沉睡过去了。    “好梦。”十灵低头看着睡过去的池冬夏,嘴角挂着满意的笑。    虽说刚迎来的新年,但是国务繁忙也不能忽视,皇宫有规定,正月初一当日萧泰凉要封笔一天,下达命令或者批改奏折回复臣子要别人代劳,本来这种活计要皇子做,但是萧泰凉并无儿子,便直接让公主殿下代劳。    还好萧离央是独公主,否则若是换成别的女人来做,难免会被说成“红颜祸水”“亡国之相”。    旧楚最后一位皇帝庸碌无能,却很喜欢一位贵妃,这位贵妃身量苗条,体格风骚,能披上戏服唱一曲贵妃醉酒,也能静而抚古琴,皇帝对她一见钟情,纳入后宫直接封了贵妃,两人相敬如宾。    文武百官都不满这位贵妃,认为她是狐妖转世,魅惑君主,亡国之召。    当时楚朝已经危机四伏,各地起义不断,皇帝带着贵妃出外游玩,到了旧安成时被叛军包围,随行兵马临阵倒戈,随行官员也都四散逃亡,叛军兵临城下,皇帝被护着从小路逃走,一众自认顶天立地刚正不阿的男子逃亡,就只有这位贵妃立在墙头,誓与城公存亡。    叛军进城,这位贵妃也于混乱之中不知所踪,消息传到当时旧楚国都,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后来把持朝政多年的太后,沈清爵魏裳楚她们叫的皇奶奶,这位女人勃然大怒,发起兵变直接废掉了皇帝的皇位,自己扶立了太子垂帘听政其后的数十年。    至于贵妃去向不知,皇后也动用举国之力大肆寻找,但混乱之中竟没人知道贵妃去向,可以说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皆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弃城逃走的行为触怒了当时权倾天下的皇后,让她不顾后世骂名发动了政变,也有野史推断,贵妃与皇后姐妹情深,皇后为了贵妃冲关一怒也未可知?    不管真相如何,只知道后来皇帝被幽禁在宫中直到去世。    大概也是波澜壮阔的历史里最憋屈的一位帝王了。    早朝,文武百官分站两列,惯例手持笏板进言。    “爱卿们想必也知道了,北魏枪将雒阳近日率领万骑南下,众位有何感想?”    萧泰凉此话一出,不少官职不是很高的官员有些慌乱,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有了些许窃窃私语之声,一半官员神色肃穆,显然是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沈清爵表情也很淡,这位似乎并没有太把这个事当做个事。    “臣以为,不如让沈将军即日带兵北上,率领十万大军守住满武玉凉全线,陛下可在京中高枕无忧啊。”顾林这么说道。    连官子轻轻摇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仍有个文官附议。“是啊陛下,赶紧让将军去罢。”    沈清爵单手持着笏板,没听见一样抖了抖身上的玉白蟒袍。    蒋靖翔站在她身后:“笑话,北魏一万兵南下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人家还不知道是不是来打,你们就把沈将军推出去,那以后北魏蛮子带十万兵来,你们是不是也要把自己爷爷奶奶都搬出去送到满武州啊?”    “放肆,住口”沈清爵张口止住了蒋靖翔,纵然如此,被他酸了的几个文臣也面有青红。不过既然沈清爵都开口了,他们便不能再骂回去了。    “靖翔话虽然糙,道理却不糙,现在国力堪忧,贸然起兵只是徒劳,朕不能让百姓遭殃,更不能因为一万兵马就风声鹤唳,派上将军去防守,我沐国颜面何存?”    刚刚面色青红的几个文臣此刻面色惨白。新帝不想打仗,是想暂时搞好与缓和同北魏的关系,他们几个人的话正好反其道而行,也难怪蒋靖翔敢那样酸他们了。    “还有事吗?”    “回禀陛下”,连官子挪了一步,“近日满武州与京城的路上死了不少人,据说是饥民感染了寒疾而死,已经有百十号百姓丧命了。除此之外,并无大事。”    “朕知道了,那今日便先退朝。”萧泰凉其实压根儿没把这当一回事,因为寒疾死了几个百姓而已,谁又会真正去彻查呢?    “恭送陛下”满朝文武匍匐一地,送萧泰凉从偏门离开。    散朝后,惯例是沈清爵先走,身后依次跟着文武百官,只是她并没有直接出门,而是去了萧离央的寝宫。    公主殿下一阵阵地笑,显然还沉浸在师傅到来的喜悦中。    “师傅,你吃这个,梅花糕,是御膳房从枝头新摘下来的”    “先前吃过了。”    “对了师傅!这是屠苏酒,过年要喝的,你再喝点儿嘛”    “不可贪杯”    “师傅,饿了吗?要不吩咐下去,可以准备吃饭了?”    “殿下,我来了之后你便一直在招呼我吃东西,是没吃饱还是胃口太大。”    萧离央偃旗息鼓,撇了撇嘴。把裙摆一撩可怜巴巴地坐在谢冰媛对面。    “师傅……”    “你喜欢学什么,我便不勉强你。”    “师傅你会什么?”萧离央反问,又觉得这么一问岂不是伤了师傅的心,师傅大概只会弹琴唱戏。    谢冰媛扫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想的小心思了,“你放心,殿下要学什么,琴棋书画还是做文章,我都教得了你,当然,殿下要是学戏更是可以的。”    “我想像师傅一样会弹琴,会唱戏,给北魏那个什劳子第一琴师好好看看,灭灭他的威风,说到这儿我就来气,我虽然没亲耳听到师傅弹琴,但听说师傅那日的一曲听得百官落泪,父皇也动容了,只恨师傅那日不在,否则一只手也让那魏皇爷羞愧难当。”    “除了师傅么,我便还喜欢那个写了《何时再见梦中人》的谢公子,除了这两位,我倒还没有再喜欢的人儿了。”    谢冰媛听了这段话,神色似笑非笑,眼神古怪。    三年前有本书在太京城悄然流行,无数大家闺秀将门公子争相购买,手手传阅,无数人为两位人物的爱恨离别潸然泪下,甚至有些北魏人也偷偷购买,更有甚者豪言说道,进魏国不需要蹭蹭审核,只需要带《何时》原本即可过境。    只是这位公子才华冠绝,性子也十分清高古怪,只写了这本书后便杳无音讯不再有只字片言传出,不仅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与各大书商商议也是派人出面,当年一时之间所有怀春少女便视这位谢聆谢公子为梦中情人,再一看身边男子简直污浊不堪,全身全心便只喜欢那位有锦绣文笔的谢公子了。    纵然有不少大儒士子批判,依然不影响这本书的盛行,有教书先生不信邪买了手抄本对着学生朗读,读着读着便泣不成声,直言此书中有绝句,纵然是半百老汉依旧不能不动容。    直到今天,仍有不少迷妹,就比如眼前的公主殿下。    “这本书啊,我也挺熟悉的,造诣也很一……”谢冰媛带着笑,轻轻说道一半便被打断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央儿喜欢谢公子,只希望有一天能找出谢公子来,见一见他,也是极好的。”    萧离央怕她师傅说出贬低这书的话来,便急急说了这句话,谢冰媛摇头笑着,倒没有再说关于这位公子的只字片语。    “参见王爷”宫女莹莹细语声由外至内渐次响起,为了讨女儿欢心,萧泰凉给玉央宫挑选的侍女也是一等一的,有的天生体香可以为玉央公主殿下暖床更衣,有的会写文作画便可以同公主殿下一起读书写字,有的精通音律,无一不是清秀可人的。    沈清爵径直穿过向她下蹲行礼的一众宫女,挂着笑进了门,与师傅两人坐下。    “说什么呢?”沈清爵轻声问。    “回王爷,本宫在与师傅说谢公子的书,不知王爷想听什么?”萧离央看着沈清爵进来径直看向谢冰媛,阴阳怪气地说道。    “行了公主殿下,大白天阴阳怪气什么呢”    谢冰媛噗嗤一声笑了。    “央儿,最近我每次进宫上朝便带着你师傅,让她教你本事,你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沈清爵今早上朝便是同谢冰媛一道,同驾马车来了皇宫,萧离央也起了个大早等着,把谢冰媛直接接回了玉央宫。    “我师傅,便是父皇也不能欺负了。”萧离央眼珠一转,“倒是清爵姐姐你,笑眯眯看着我师傅,你不要欺负她才好。”    沈清爵委屈:“你师傅冰雪聪明,我怎么能欺负得了她,要欺负也是她欺负我。”    谢冰媛不知想起了什么,面有不可察觉稍纵即逝的一抹绯色。    “对了清爵姐姐,上元节快到了,听父皇说今年有灯市,你便带我去。”    “不行”沈清爵一本正经,“我和你师傅也要去灯市,带着你成何体统?”    萧离央就要闹,被谢冰媛轻飘飘一个眼神止住了,萧离央挪了挪凳子往谢冰媛那边坐,心里想着还是师傅好。    驿站里火盆还在燃烧,外面的风击打在木窗上,听起来像凄厉的呜咽声,魏千羌翘腿坐着,面前是加急密信,房间里剩下俩人如履冰窖,战战兢兢地承受着这位第一女帝的怒火。    “好个雒阳,还知道亲自带兵南下了?他怎么不直接打到这太京城中来绑了沈清爵回去。”魏千羌怒极反笑,语调里是浓烈的辛辣讥讽,如此不听话的手下,就算是神枪又怎样。    信使双膝跪地,撑着地的手微微颤抖“回陛下,雒将军怕是担心您,关心则乱……所以……”    “住口!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魏千羌旁边的枫儿怒目而视,直把信使说的两只脚也不住地发抖。    “现在传信给雒阳,他要出城便出!只要他踏出幽州一步,从此以后与我北魏无关,我北魏也不会给他一兵一卒!”    “是!”信使忙退下,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魏裳楚提了食盒,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轻轻叩了叩门,叩门三次之后,才听到里面传来冷冷地一声“请进”。    她非常罕见地,穿着一身白色锦服,长发也随意散下,让转过身来的沐有韵一怔。    抛去浑身气质不说,她穿着这身衣服看起来不像戾气很重的魏皇爷,反倒像个普通的送饭女子。    沐有韵冷哼一声,自顾自坐到书桌前坐下。    魏裳楚也不恼怒,提着东西,一边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一边说:“雒阳带兵难下,不管皇姐让不让他贸然兴兵,安稳的日子也不多了”    沐有韵神色如常,一动不动看着她,眼眶微微有些肿。    “我的日子也不多了。”魏裳楚随意地笑了笑。    沐有韵冷笑,“皇爷这么说,我还以为皇爷不久于人世了。”    “这话韵儿你可说对了,死了可比活着容易多了。”魏裳楚依旧无所谓。    沐有韵脸色苍白。    魏裳楚抬手,倒了两倍屠苏酒,“你昨天没喝,看来一整天也没吃东西,这是老厨人做的饺子,来看看是不是你熟悉的味道。”    “你说我穿黑衣服色太重不好看,现在呢?喜不喜欢?    我想明白了,不管发生什么,不管皇姐怎么说,咱们俩得好好的。”    沐有韵不说话,她只穿了一件简单中衣,赤着腿光着脚,长发拿一根翡翠簪子随意地绾着。光洁的身体隐隐约约,让魏裳楚倒酒的手不自觉停下来。    “好看”沐有韵走过来,接过温热的屠苏酒一饮而尽,她中衣宽大,胸前风景一览无余,魏裳楚感觉身体一颤,有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响起。    “你喜欢就好。”魏裳楚眼里有小火苗腾升,说着两只手环上了沐有韵的腰,走了两步把她抵到了桌上。    “谁说我喜欢了?”魏裳楚不管尚且嘴硬的沐有韵,毕竟一会儿就知道她硬不硬了,她弯腰一把把沐有韵横抱了起来,转过身走向里间的床榻。    “你放开……”沐有韵还想说话,却被魏裳楚轻轻啄了啄了耳垂,她立马脸色通红。    魏裳楚把她放到床榻上,提腿压了上去。    “你的酒还没喝,一会儿冷了”沐有韵有气无力,依然想推开身上一身白衣却丝毫不冷清的魏裳楚。    “先喝你。”魏裳楚拂下帷帐,两人的身影消失,只有细碎的喘气呻/吟与轻微水声透过帷帐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人说要喝我,放肆!我立马就让魏皇爷把她媳妇儿喝了。哼哼。    文也不卡了,车也会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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