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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败露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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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双盈再也掩饰不住眼底的嫉妒之色!    原本,这一切都应该属于她!    若不是这个野丫头横插一杠,她才是季子墨的娘子!    如今季子墨成了举人老爷,季老三家里头泼天的富贵,那都应该有她的一份!    而不是这个黄毛臭丫头!    审视而挑剔的看着张梓芯,眼看着她原先因为季老三家里窘困,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竟然变得白皙、细腻。    就连那一头枯黄的头发也漆黑如墨,滑如瀑布、黑色绸缎一般,充满了光泽,刘双盈更是嫉妒的眼睛里冒血!    如今的她没了往素体面,从前那些远远见了自己一面,都会羞红着脸庞,把自己好东西偷偷地塞给自己的年轻小伙子们,都对她敬而远之。    因为她在方启贤被判入狱的当天,便进去探监,顺便让方启贤给自己一封休书,否则的话,她便会找个状师,让知县老爷判他们和离!    刘双盈原本也没打算摊开来主动说,她是准备哭诉一番,表现出痴情不会,执意等待他出狱的日子。    只可惜她还没有张口说话,就是嘤嘤哭泣几声,方启贤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竟然就拆穿了她!    一想到方启贤没有丝毫犹豫的写下了休书,并且还让自己好自为之。说什么如她这般贪慕虚荣的女子,别说季子墨,就是蠢笨如他,都不会对她有什么遐想了。    这让刘双盈气得七窍生烟,顾不得做戏,直接拿着休书悻悻然出了县牢。    结果才踏出了县牢,就看到外面有不少的荷花村和杏花村以及莲花村等附近村镇的人围观。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在平原县的十里八乡的村民们,有事的没事的,全部聚集在县牢外面,见证了她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她的名声在荷花村臭了,偏偏雪上加霜的是,她那个寡妇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一个外来商客,早就包袱卷卷跟人走了!    刘双盈面对着空壳的家中几间屋子,夜里面总有那些村子里的光棍汉子叩门,翻墙头等,欲行不轨。    村子里的里正和族老们敷衍她,似乎也是放任那些光棍汉子的恶行,这让刘双盈心生惧怕,只得厚颜跑到杏花村向姑母刘金花求助。    孰料刘金花还记恨上次的事情,加上早就听到她寡妇娘与人私奔的事情,更是迁怒到她的身上。    狮子大开口的,刘金花提出,可以收留刘双盈,但是要每个月上缴二两银子!    刘双盈呕血,故意磨蹭着,待湖畔边陆陆续续有洗衣裳的小娘子们过来,便故技重施,准备拿出自己最有力的武器——白莲花的哭泣。    结果那些个小媳妇们无动于衷不说,还故意有人碎了一口,骂什么狐媚子就是骚,连哭声都骚的令人恶心。    刘双盈更是气得心肝疼,好不容易看到不远处有男子走来,便继续不遗余力哭诉着。    张梓芯和季子灵便是在这个时候到来,同时成功的吸引刘双盈的视线,将她心底的嫉恨唤醒。    “我们家姑娘的名讳,我劝这位面生的婶子,还是不要随意妄叫!”吟霜面色一寒,上前两步,冷冷地盯着刘双盈。    “你叫我什么?”刘双盈感觉五雷轰顶,她才双九年华,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婶子!    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庞,刘双盈心底一寒,有点粗糙!    顾不得向张梓芯质问,刘双盈三两步跑到洞泽湖边,看着水中自己的脸,登时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几步。    “这不是我!不可能是我!”刘双盈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脑海里面自己那乌黑泛青的眼袋,粗糙泛黄的皮肤,以及因为睡眠不足,精神过度紧张而冒出的红疙瘩,还有浮肿的眼球……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37章 救美的英雄    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张梓芯,越看越感觉她皮肤细腻有光泽,白皙的皓腕上戴着一只粉玉髓的镯子,更衬得她肤如凝脂、洁白无瑕。    再去看她身边的丫鬟,也是穿着上好的绸缎纱裙,甚至于丫鬟发髻上面,都别着上好的雪花银簪!    刘双盈下意识地后退着,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干枯的发丝,登时猩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向张梓芯。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刘双盈嘶吼着,内心里越加的认为,若不是张梓芯这个野丫头阻挡她,她早就和季子墨双宿双飞,如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个时候她却是忘记了,当初她瞧上季子墨的时候,她那个寡妇娘嫌贫爱富,不同意。    而她只能在心里偷偷地恋慕着季子墨,并且给杏花村大嘴婆刘金花一些好处,从她嘴巴里打听到季子墨固定去平原县的时间,每每寻机会在牛车上偷偷地看着他。    后来她点头同意嫁给方启贤,还不是因为方启贤长得俊美斯文,且在衙门里当捕头,给的聘礼又高。    这让她升腾起了虚荣心,那个时候,什么季子墨早就被她抛诸脑后。    这会儿刘双盈可意识不到自己从前所作所为,只一味的认为是张梓芯阻碍了她。    另一个方面,刘双盈也没有细思量,她的恋慕,季子墨是否买账?    季子墨从头到尾,把她当作路人甲,可真没用给过她丝毫的回应呀!    不得不说刘双盈骨子里和她那个寡妇娘有得一拼,自以为拥有不错的容颜,窈窕多姿的身材,但凡是雄性动物,都必须要倾慕垂涎于她。    否则的话,那就是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罪。    张梓芯拦住准备理论的丹朱和吟霜,抿唇淡漠地说:“这位婶子,你我素不相识,我又是如何害了你?还有,虽然你脸色有些憔悴,穿得衣裳是去年的旧款,但是整体上也没什么落魄的样子,不知道你那些指责从何而来?”    “你……”刘双盈双眼冒着火光,婶子,张梓芯这个贱人,竟然也叫她婶子!    刘双盈气得浑身颤抖着,指着张梓芯正要怒骂,结果急血攻心,白眼珠一翻,直接厥了过去。    刘金花一直幸灾乐祸的看戏,乍看到刘双盈晕厥,惊呼一声。狡诈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算计的说:“哎呀呀,我说芯丫头,你这是把我家盈姐儿气得厥过去了哩!你看是不是要给……”    “金花婶子,适才你那么绝情绝心,似乎气到了这位盈婶子。我看,趁着刘郎中还在村子里,你敢快过去请了给你家侄女看病!”张梓芯掀了掀眉毛,打断了刘金花的话。    别以为她没有看到刘金花和刘双盈刚刚的眼神交流,这是准备拿她当冤大头,趁机讹诈么?    哼,她钱多得拿去接济破庙里的乞儿,也绝对不会便宜她们姑侄俩!    刘双盈这会儿的确是在装晕,因为刘金花给她的眼神,她一狠心,也准备趁机赖上张梓芯。    只是听着张梓芯一口一个称呼自己为婶子,刘双盈就气得心肝发颤!    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扣住,刘双盈恨不能冲过去,给她两个耳光。    只是一想到若是姑母事成,她便可以进入季老三家,刘双盈就忍不住激动起来!    最好是能够赖着住进了季子墨三进三出的院子里头,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和季子墨朝夕相处,她就不相信季子墨对着她这么个娇滴滴的美娇娘,不会动心!    季子墨如今是举人老爷,说不准什么时候得了个一官半职,那就是官老爷!    如此有能耐的男子,自然要三妻四妾!    张梓芯那个豆芽菜,黄毛丫头,如何有她这般懂得伺候人?    只要给她机会,她决计能够抓住季子墨的心!    刘双盈装晕,做着美梦,下意识地翻了翻身子,登时感觉旁边一空,整个人蒙圈的落入湖中!    “噗通——”一声巨响,湖畔边在浣洗衣裳的小媳妇们,顿时捂住嘴巴轻笑起来。    “救命——”刘双盈猝不及防之下,喝了两口湖水,登时一阵作呕,挣扎着呼救。    “快救人!”一旁的小媳妇们虽然不待见刘双盈这种妖里妖气,一看就是不安分的女子,心底却还是善良的。    眼看着刘双盈呼救,登时拿着一旁的树枝递过去,三个人费力想要将她拉上来。    只可惜刘双盈瞧见远处有年轻男子走来边故意装作体力不支,抓不住树枝的样子,不断的呼救。    那走过来的男子大老远听到女子的呼救声,还真的拔腿跑过去,一骨碌跳进湖水。    众人只看到男子矫健的身姿,快去游向刘双盈,然后抱住她,往岸边游着。    “姑娘,那不是——”丹朱瞪大了美眸,捂住了嘴巴,看向抱着已经昏迷的刘双盈的男子,膛目结舌。    不怪丹朱膛目结舌,就是张梓芯看到救了刘双盈的人,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三只手这一次,额,改行要做救美的大英雄了!    没错,那救了刘双盈的男子,正是季子智!    刘金花眼看着事情超出了她的算计,只得不甘心放弃了讹诈张梓芯,转而把骨碌碌算计的眼神投向季子智。    要说这季老大家里头,日子在杏花村也算红火。    因为钱金钗的嫁妆丰厚呀,当初季家树娶亲的时候,钱家可是为了显摆自己家阔绰,学那大户人家晒嫁妆咧!    刘金花便从头看到尾,将钱金钗那嫁妆。看个一清二楚!    垂涎的露出一抹算计,刘金花忽然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肉,挤出了几滴眼泪,匆忙冲过去哭喊着说:“我可怜的盈姐儿哟!”    “婶子,我看您还是给这双盈姑娘,请个郎中看看!”季子智虽然垂涎刘双盈良久,却还是装出一副谦谦君子姿态,温柔体贴的说。    刘金花却是瞪着他,目光不善地说:“我说季子智,你抱着我们盈姐儿,大庭广众之下的,这可是毁了她的闺誉!”    “你说,这让盈姐儿日后该如何做人?”    “婶子,我只是救人——”季子智立刻露出一抹歉疚,为难的说。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38章 贪念起    张梓芯却没了看下去的兴趣,扶着丹朱的手,带着吟霜,主仆三个人往酒作坊那边行去。    要说这季子智也是个演戏的行家,嘴巴里把自己说得那么正人君子,实际上却紧紧地抱着刘双盈不放开,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不过一想到刘双盈那小白花姿态又升级了,张梓芯就忍不住膈应,心道让季子智这么个怂货和刘双盈配对,还真是贱男渣女绝配!    “哎呀,你们说,这刘双盈是不是要嫁给季子智啊?”有那些心眼转得快的小媳妇,忽然故意抬高了声音说:“这还真的是缘分呀!季子智大嫂不是叫钱玉莹吗?这他要是真的娶了刘双盈,这兄弟俩可不是都娶了个ying?”    “扑哧!你说得还真对,我看呀,日后也不需要称呼钱玉莹为小钱氏,就称为大莹,这刘双盈若是成了季家的人,那就是小盈喽!”    季子智闻言脸颊涨红,一副惭愧地样子转头,支吾着说:“诸位嫂子们可别乱说话,我,我倒是没什么,就是人家这刘姑娘的闺誉……”    “嗤——”刘金花眼眸一闪,恼怒地说:“我家盈姐儿都被你抱着这么长时间,哪里还有什么闺誉?老娘不管,盈姐儿可是我们老刘家唯一的姑奶奶,你坏了她的闺誉,势必要对她负责!”    “是的金花婶子,我……我对双盈妹妹负责!”季子智一咬牙,低着头看着刘双盈苍白的脸色,以及触手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忍不住心中一阵激荡,冲动的脱口而出。    刘金花立刻笑得得瑟,原本泛黄有褶皱的脸庞,因为浓郁的笑容,更是满脸的褶子。    “哎,这才对嘛!子智呀,来,你帮着婶子把盈姐儿送回去,然后回去让你爹娘寻个媒婆,到老刘家提亲!”刘金花心里头暗自算计着,这次要趁机,多要聘礼。    刘双盈这只小白眼狼,和她那个浪荡的白眼狼娘一个德行。    如今她孤苦无依,落魄了才记起自己这个姑母。想来待她入了季老大家里头,估摸着就会翻脸无情。    她不趁此机会大肆搜刮一笔银子,日后怕是办个铜板都看不上!    刘双盈一边憋屈的装晕,一边咬住下唇,强忍着季子智那只不动声色,偷偷地揩油的咸猪手。    若非她落魄到如斯境地,如何会不管不顾,逮住机会就准备献身?    季子智这个三只手,十里八乡有名的偷儿,好吃懒做。若不是走了个好运,得了个秀才功名,早就被那些被他行窃过的人家,告去县衙吃牢饭了!    如今季子墨家里暂时无法进去,那就先嫁了季子智。只要成功的和季子墨家里头攀上了关系,刘双盈有信心,早晚会把季子墨拿下,更何况那酒作坊以及酒肆,迟早也要落入她的手中!    季子智这一路上偷偷地把刘双盈的便宜占尽了,得了手头上的好处,自然是满脸笑容,把刘双盈送去了刘金花家中。    离开的时候,季子智也是满口应承,必然会让爹娘按照规矩,请了媒婆上门提亲。    刘金花一家将季子智热情的送走,便栓上了门,凑在一起讨论着,到时候需要提出多少银子的聘礼。    刘金花敲定了五十两银子,便去了隔壁的屋子,看着已经醒了坐起身的刘双盈,哼了一声说:“我可警告你死丫头,这次嫁给季子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最好收起那份心,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刘金花对于这个侄女的心思,那是一百个清楚。别以为她被称为大嘴婆,就是个脑袋长满稻草,只会八卦的无知妇人。    她只是故意在杏花村造成自己大嘴婆的样子,以便于她能够探听一些隐秘。    就刘双盈那么点道行,每次给自己一点蝇头小利,便旁敲侧击打听季子墨的消息,别以为她看不出她的意图!    往素她也是瞧不上眼季子墨家里头的窘困,所以只是敷衍几句,还要寻机会向寡妇弟妹提点几句,让她看住刘双盈。    谁能料到,这墨哥儿一朝高中,成了举人老爷不说。就是家里头那酒作坊酿造出的果子酒,也是卖出了天价,成了杏花村当之无愧的第一首富!    刘金花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初没有暗中帮刘双盈和季子墨牵线!    如今既然有了与季子墨家里接近的大好时机,她自然要帮着刘双盈,给她做主,让季子墨答应迎娶刘双盈。    “姑母宽心,娘狠心丢下我离开,方郎又给了我休书……”说到这里,刘双盈泪水涟涟,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姿态。“如今,您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刘金花登时沉下脸道:“既然你知道我现在是你唯一的靠山,在我面前,还是不要惺惺作态!方启贤那封休书是怎么回事,你当姑母我和外面那些婆子那么蠢,不知道是你主动求的下堂?”    刘双盈被刘金花的话噎住了,原本正准备哭诉一番,登时尴尬的止住了哭声,擦了一把眼泪,心里头暗自琢磨着该怎么让刘金花降低防范之心。    “你也别想那些个花花肠子,姑母我的心就是水晶心,什么事情我心里头都亮堂着呢!”刘金花撇撇嘴,这死丫头动一下眉毛,她就猜得出来她有什么打算。    “姑母,我没有想什么。”刘双盈扁着嘴,委屈地争辩。    “行了!我且问你,你说实话,对那墨哥儿可还是不死心?”刘金花面色一凛,直直地盯着刘双盈的眼神,不放过她的一个表情。    刘双盈猛地抬眸看了一眼刘金花,对上她那双不是往素在村子里,尖酸刻薄、愚蠢的眼神,而是精明、机警、狡狯和野心勃勃的眼神,登时吓得她快速地收回了眼神。    “哼——”刘金花哼了哼,不待她回答,自顾自地说:“盈姐儿,你也甭跟姑母我耍心眼。你还嫩着呢,要是你娘呢,还能够在姑母手底下遛两圈,至于你,还是好生听姑母的话,省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姑母说笑呢,我如今这样的境地,自然要听您的话。”刘双盈藏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地扣住,感觉到疼痛,面色更加苍白,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39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嗯,你心里要是也这么想,姑母我也必然会为了你豁出去老脸不要,也让你得偿所愿。”刘金花冷冷地连敲带打,扭着肥臀,转身出去了。    刘双盈舒了一口气,面上阴晴不定,不由地黛眉微蹙,责怪自己太过急于求成,又让姑母捉了小辫子。    恨得咬牙,刘双盈却苦于没有任何人依靠,只得暂且隐忍这口气。    张梓芯主仆三人来到酒作坊,看着工人们各司其职,哪怕是外面挑拣、处理果子的妇人们,都一丝不苟,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东家娘子。”这段时间以来,张梓芯也习惯了众人对她的这个称呼。这率先看到张梓芯的不是旁人,正是酒作坊开工,随着王氏、莲花婶、玉芬婶子等一起上工的闵氏。    闵氏手脚麻利,加上年纪轻,且机敏,已经成了酒作坊处理果子这道工序的总管事。    张梓芯一一地点头,带着丹朱、吟霜挨个工序处理间巡视一番,最后直接去了最里面的一道工序。    这里面的工人都是签了死契,又经过杨婆婆一番死忠训导过的人,才能够得以在最里面的工序上工。    虽然签了死契,但是张梓芯每个月还是给他们发月例银子。过节的时候,也会给他们发放丰厚的福利,如吃食、衣裳布料等。    夏师傅如今也不需要时刻在酒作坊巡视,他已经培养出了一批身手过硬的护院。    且经过那一次大、小姚氏引发的滋事,夏振涛引以为戒,在挑选的护院中,简直是层层筛选。    张梓芯又去了库房中,将各种已经酿好的果子酒抽验,确认无误后,便琢磨着可以先给容锦那边送第一批货。    “姑娘,奴婢继续跟着您再抽验几次酒,就要成千杯不醉了!”丹朱捂着嘴巴,避免自己憋不住打出酒嗝,冲撞了张梓芯。    张梓芯好笑,若非她自己乃一杯倒,她其实更愿意亲自抽验。    只可惜她已经醉过一次,而且还不知道在季子墨面前胡言乱语了什么,因此就更加的小心谨慎。    好在她前世的技术还在,单凭酒香、酒液颜色、透明度等,便可以品鉴出酒的质量。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让丹朱和吟霜帮着品了酒。且张梓芯也有意向,培养两个人成为自己接班人。    从酒作坊返回家里,张梓芯才坐下来喝了杯牛乳,就听到外面传来吟欢的禀报声。    吟霜进来福了福身说:“姑娘,吟欢说外面来了一位自称是兴盛楼掌柜叫做秦三的人,说是有大生意找姑娘您商议。”    对于秦三这个人,吟霜自然有印象。当初酒肆开业的时候,他不请自来,还厚着脸皮跟着贵客进了宴客厅,临走更是舔着脸抱走了几坛果子酒。    “秦三?”张梓芯眸光一闪,放下杯子,又问:“吟欢可是说了,那秦三是独自前来,还是带着一名叫做顺子的小二?”    “姑娘,奴婢正要告诉你呢。”吟霜只一瞬就明白张梓芯话里的含义,抿唇道:“吟欢可是告诉奴婢,那秦三不仅将那名顺子带来了,还让那顺子赤着上身,背着藤条,说是学古人负荆请罪呢!”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杨婆婆一边给张梓芯续上了热牛乳,一边寒着脸说:“姑娘,那秦三老奴一看就是狠角色。您先前已经拒绝了他,他这一次又摆出这么低的姿态前来,怕是所求不简单。”    “嬷嬷说得在理,只是他故意让那当初看不起我和相公的顺子,学古人负荆请罪,想来已经在村子里放出了风声。如今我若是不见他一见,怕是等待我的,就是村民们的风言风语。”    张梓芯眼底的寒芒一闪,看来杏花村里,还是有不少的不安分的人,伺机而动,准备逮住机会就要浑水摸鱼,给她添堵。    “来者是客,吟霜,让吟欢请秦老爷进来!”张梓芯心下有了计较,抿唇吩咐吟霜带人进来。    “姑娘做得对,有些恶人惯会使出卑鄙的手段,您就要用雷霆手段让他认识到,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有些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杨婆婆板着脸,面上再次浮现出了当初在公堂的时候,身为三大姑姑之一的威严。    “嬷嬷放心,有您在,我自然不会怕那些个牛鬼蛇神!”张梓芯抿唇露出一个浅笑,眼底忽闪着看不出的情绪。    “姑娘,吟欢将秦老爷引进了厅堂,您过去。”吟霜伸出手,扶着张梓芯出了内室,往厅堂走去。    秦三正端坐在茶几边,捧着茶盏,看着厅堂里的摆设,暗自在心里头警醒着自己要小心。    少顷,外面传来脚步声。    秦三眸光一闪,缓缓地放下了茶盏,瞥了一眼垂着头,背着藤条的顺子一眼,猛地起身,一脚轻轻地踹了过去。    顺子登时跪好,面上露出浓烈的悔恨和歉疚,巴巴地看着门槛的方向。    张梓芯扶着丹朱的手,跨进门槛的时候,秦三的面上已经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抹讨好和殷勤,迎上去拱了拱手说:“季娘子安好,在下厚颜前来打扰,实在是心中惭愧。”    惭愧,你还来打扰姐做什么?    嘴巴上说着惭愧,身体力行却偏偏做相反的举动,相信你的话才怪!    张梓芯淡漠的点点头,视而不见背着藤条的顺子,在丹朱的搀扶下,去了首座坐下来,淡淡地说:“不知道秦老爷今儿个来,有何贵干?”    秦三心里头一阵嘀咕,不是叫秦掌柜,而是秦老爷。显而易见,这季娘子非常不待见自己,是不准备与自己合作了!    按耐住心底的不悦,秦三继续讨好地打躬作揖,指着跪着的顺子说:“季娘子,当初顺子有眼无珠,怠慢了您。如今这小子知道错了,特地负荆请罪,还望季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语毕,又转眸看向垂头丧气的顺子,斥道:“臭小子,不是总哭嚎着要向季娘子认个错吗?如今季娘子来了,你怎的不表示一下歉意?”    “是,掌柜的!”顺子应了一声,忙跪着向张梓芯那边,哭嚎着说:“季娘子,都是小人瞎了眼,怠慢了您!小人知晓您一向心善大度,看在小人背着藤条走了一个多时辰的泥路份上,原谅小人!”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40章 女子最是记仇    张梓芯这才注意到,这顺子足下的布鞋早就浸满了泥土,鞋底磨破了好几个洞,里面隐约可见血渍。    想来是脚底磨破了皮,渗出了血。    张梓芯不由得为这个秦三叫一声好,这做戏做得这么逼真,她还真的应该捧个场,多挤出点时间,听他们胡诌!    眼看着张梓芯自始至终,脸上的情绪没有任何的起伏和变化,正在激情澎湃自责自骂的顺子,因为说得太急呛住了自己,使劲地咳嗽起来。    就连秦三,原本一脸的讨好和殷勤也挂不住,难免尴尬起来。    “我善良、我大度,我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中的大人?”张梓芯这个时候方才不情不愿,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额——”秦三似乎没想到张梓芯会这样的反应,更没有想到张梓芯说话了,却不是他们商议好了的,预料之中的那几种反应。    你说要是她余怒未消,他们还可以继续伏低做小,让顺子磕头,自打嘴巴等,只要让她发泄了余怒就好。    若是季娘子不愿意提及当初的事情,那也还好。说明她真的是胸襟开阔之人,他要谈的生意互惠互利,双赢,商人重利必然不会拒绝。    若是她顾忌着福聚楼的情谊,不愿意和他们合作。那更好,说明她是个守信的人,只需要化解当初的恩怨,和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日后她酒肆的果子酒,他相信凭借着东家的势力和财力,总会让这季娘子弃了福聚楼选他们兴盛楼。    只是他怎么也料不到,这季娘子从始至终一副老成淡定如斯的姿态,简直比东家那只老狐狸还要镇定自若。    半晌,无动于衷的季娘子,竟然反问了他话中和顺子话中,用来赞美讨好她的溜须拍马之语,这是何意?    张梓芯嗤笑一声,不待那顺子和秦三反应过来,猛地沉下脸,冷声道:“只是很可惜,我怕是要让秦老爷和这位顺子伙计失望了!”    秦三闻言眉心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顺子也是心下一阵嘀咕,有点儿烦躁不安起来。    果然,张梓芯森冷地说:“我虽然心地善良,却不是愚善任凭他人欺负!大度我还谈不上,就只是一般的宵小之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之徒,我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和兴趣和他们过多计较!”    “至于大人么,嗬,我还真不是大人!我就只是小女子,而这女子嘛最是记仇!”    讥讽一笑,张梓芯站起身,一手端着茶盏,闻着里面香浓的牛乳味道,禁不住喝了一口说:“吟霜,让吟欢送客!”    “季娘子,这——”秦三在张梓芯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有预感此行会不顺利。却决然没有料到,她会一分一毫的脸面没给自己留下。    当初张果酒肆开业的时候,他同样是死皮赖脸过去恭贺,但是张梓芯好歹只是嘴上挖苦了几句话,也没有阻拦他进去宴客厅吃席面呀!    当时拿着果子酒回去酒楼的时候,他就给东家修书一封,猜测着张梓芯到底是妇道人家,目光短浅。    虽然当初顺子和他没给她和她相公好脸色,如今她开了酒肆,他只不过厚点脸皮登门恭贺,她便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放了他进去。    秦三就想啊,估摸着,张梓芯也是想要和他们兴盛楼重修旧好的。    所以才有了今儿个这么一出戏,他琢磨着,既然总要合作。那么当初的事情必然要给张梓芯一个交代,好歹让她心里面舒坦,这往后的合作才能彼此舒坦,和气生财。    只可惜,他一开始就猜错了,才导致今儿个杏花村一行,错得离谱!    顺子一早就忿忿不平,给张梓芯这么个抛头露面的妇道人家负荆请罪,此时见张梓芯沉下来,直言不讳不会与兴盛楼有合作,登时暴怒爬起来。    “我说季娘子,你也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兴盛楼的东家是谁,你也不去打听一下?如今我们掌柜的诚心诚意,带着我们东家的意思上门,你这般胆大妄为打他的脸面,是准备要和我们东家为敌吗?”    不得不说顺子不愧是跑堂的伙计,这嘴皮子的功夫还真的不是盖得。噼里啪啦一口一个他们东家,愣是把张梓芯没有原谅他当初狗眼看人低的事情,强行的按到要与他们东家为敌的事情上去。    “放肆的东西!”杨婆婆寒着脸冷嗤一声,冲过去对着那顺子左右开弓,快速地掌掴了两个耳光。    这动作又快又狠,痛得那顺子痛呼一声,两颊立刻高高的肿起。    “唔,哪里来的毒婆子,竟敢打我?你——”顺子含糊不清的咒骂起来,就准备上前理论的时候,吟欢已经听到了动静,和星昭冲了进来,将其扣住,连续踹了几脚。    秦三还没有来得及放狠话,就看到顺子先自己一步威胁,继而被掌掴、拿下了!    吓得秦三后背冒出了冷汗,忙打躬作揖地说:“季娘子,手下留情啊。顺子这小子一向伶牙俐齿,因得了东家青睐,难免恃宠而骄,说话放肆了些。”    这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东家给顺子撑腰呢。你打顺子,也要看看他身后的东家!    “哪里来这么多废话?星昭、吟欢,还不把这起子上门挑衅的小人丢出去!”张梓芯直接无视二人,专心的喝着牛乳,杨婆婆会意,登时拿出管事嬷嬷的派头,厉声喝道。    “是,杨婆婆。”吟欢和星昭应了一声,吟欢扯住哀嚎连连的顺子,连拖带拉将人弄出了厅堂。    秦三还准备再说几句话,攀谈一下,星昭却不给他机会,直接拎着他的后衣领,将其拎着出了厅堂。    “姑娘,那兴盛楼的东家名叫阎路。”杨婆婆见秦三和顺子被丢出去了,凝重地说:“阎路,酒都吏部尚书府中的大管家。”    “吏部尚书可是阎无私?”张梓芯这段时间看了很多书,恶补了许多这个康朝的知识。    “正是。”杨婆婆颔首说:“那阎无私在吏部尚书府这个位置十数年,深得今上的宠信。阎路开的兴盛楼分号遍布整个康朝各州府、县,说是东家,其实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那真正的东家,估摸着还是阎无私。”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41章 兵来将挡    “嬷嬷,可是担心,那秦三回去禀明了阎路,阎路再禀报阎无私,阎无私会利用自己吏部尚书的权势,以权压人?”张梓芯一点就透,难免有点后悔,不应该当面撕破脸皮。    如今她家相公考上了举人,若是出仕为官,肯定是遵从吏部的安排。若是因为此事连累了她家相公的仕途,还真的有点得不偿失。    但是若与那秦三虚与委蛇,张梓芯决计心不甘情不愿。    且她哪怕与秦三周旋,也是没法子拿出足够的果子酒存货,让他打消疑窦。    说到底,兴盛楼和张果酒肆,甭管怎么样,注定了是敌对。    既然如此,张梓芯倒是释然了。    “嬷嬷宽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张梓芯安慰着杨婆婆,同时也是给丹朱和吟霜吃定心丸,抿唇道:“相公已经告诉我了,不会参加明年开春的会试。”    杨婆婆眼眸一闪,却又飞快的掩饰住,只了然地说:“既然姑爷无心明年的会试,虽说举人功名可以出仕为官,但到底我们康朝没有安排官职的进士大有人在,短时间内,估摸着还不会轮到姑爷。”    张梓芯赞同的颔首,如此一来,其实她家相公暂时也不需要看着吏部脸色行事。    再说了,酒都距离杏花村山高皇帝远,那阎无私再想要假公济私,肯定也不敢公然对付一个举人,免得被捉了小辫子。    既然他是今上宠信之臣,想来眼红看他不顺眼的酒都官员不在少数。    对于阎无私是今上宠臣的事实,又何尝不是一把双刃剑?    得了圣上的青睐,必然会得到同僚的嫉恨。    而张梓芯便是要抓住这一点,暗中谋划,以便阎无私真的出手对付他们这偏远乡村升斗小民之时,以求自保。    第一个冒出的人选,毫无疑问,便是自己最大的合作者福聚楼的东家——容锦。    确切的说,张梓芯是想要透过最大的合作者容锦,和酒公子向朔攀上交情,让他这个向国公府的世子爷,能够牵制一下酒都那位吏部尚书阎无私大人。    听闻向国公府早年是草莽出身,两代国公爷都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文官和武官,想来是敌对。    张梓芯抿唇一笑,微笑着吩咐众人检查一下行囊,准备荷州府一行。    “掌柜的,慢点儿,等等小的——”顺子一边取下了身上的藤条,将其顺手丢到一旁,一边抖开秦三递给他的包袱,从里面展开一件长衫,边走边穿上。    秦三满脸的恼怒,他是真的想不到,那张梓芯竟然如此不给他脸面。脑海中又浮现出她身边那位嬷嬷,秦三心底一个激灵,打听消息的人说,似乎那嬷嬷乃酒都三大姑姑之一?    难怪那黄毛丫头有恃无恐,只是她却是忘记了他们兴盛楼身后站着的,可是酒都的推官吏部尚书阎无私!    得罪了他们东家,她相公季子墨往后的仕途,哼哼——    秦三这么一想,解气了也许多。脚步加快着走到了村口,登上了马车,冷冷地说:“快些赶回平原县!”    “是!”马车夫应了一声,顺子爬上了马车,掀开轿帘进去,马车夫甩了甩鞭子,车轱辘运转,飞速地行驶在泥泞的路上。    “掌柜的,那张梓芯主仆太过目中无人!”顺子小心翼翼地看着秦三的脸色,眼底的狡诈一闪,故作不平地,激情昂扬的诉说着。    秦三厌恶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阖上眼睛,一副不愿意聆听的姿态。    顺子说了好大一会,发现秦三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禁不住心生不满。不过一想到如今兴盛楼掌柜的还是他秦三,而自己哪怕有一次得了东家的青睐,却依然只是个跑堂伙计。    顺子就偃旗息鼓,垂着头,不再言语。    秦三感觉到耳根子清净了,方才睁开了眼睛,狠戾地说:“既然不识抬举,少不得要采取强行措施。顺子,季子智可有固定给你送消息?”    顺子心底一动,对呀,那季子智可是季子墨的二堂兄!虽然季子墨爹当初与上面两个哥哥分了家,但是毕竟都是老季家的人,打断骨头连断筋!    他就不信,收买了季子智那个贪婪的蠢货,那张果酒肆的果子酒,还不手到擒来?    “掌柜的您宽心,您瞧,这是什么?”顺子忽然一把将自己的长靴扯下来,从靴筒里面拿出一封信函,讨好地说:“适才去杏花村的时候,那季子智趁着人多眼杂的时候,特地给小人送了这封信。”    秦三有点儿厌恶地看了一眼那封信函,顺子察觉到他眼眸中的嫌弃,登时了然,拍了拍,拿过一旁的锦帕包裹住自己的双手,将信函打开,隔着锦帕拿着里面的信纸,递给了秦三。    秦三皱了皱鼻子,从袖子里掏出锦帕,平铺在自己的双膝上,接过信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哼,算那季子智识趣!”秦三将信纸折叠起来,放进了衣袖中。因为信上面的消息让他心情愉悦,倒是忘却了一开始嫌弃这信函污秽的事情。    顺子心底暗自懊悔,应该找个机会,事先拆开了信函才是。    进他不清楚那季子智在信里面说了什么消息,若是让秦三借此机会,立了大功,在东家面前长了脸,他怕是再难动摇他在兴盛楼的地位!    其实,顺子别看惯会溜须拍马,能够容忍住秦三非打即骂。那都是因为他有一颗野心,妄想把秦三拉下马,取而代之。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没能找到秦三的弱点。所以他还是跑堂伙计,秦三一直是掌柜的,可以对他颐指气使。    一路无话,回到平原县的兴盛楼之后,秦三吩咐顺子换身衣裳,立刻去忙活,自己则去了三楼的书房,给阎路写信。    将自己的计划写好之后,秦三命亲信立刻将信快马加鞭送往酒都闫府,便着手安排与季子智见面。    “掌柜的,有一名妇人,自称是杏花村张果酒肆酒作坊的工人,说是有些事情要和您商量。”秦三琢磨好了对付张梓芯的法子,正在暗自得意,外面传来顺子的声音。    “快请上来!”秦三眸光一闪,真的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上门!    不多一会儿,顺子引着一名穿着酱紫色斜襟上衣,黑灰色阔腿裤,足蹬一双呢绒千层纳底绣花鞋的妇人进来。    妇人梳着时下最流行的飞仙髻,面上的皮肤白皙娇嫩,看上去就是养尊处优,没有吃过苦头。    秦三不由地犹豫,审视地看着妇人说:“看这位夫人面相,就是个家里头富足的,何以会前去酒作坊上工?”    拽着夫君斗酒踹渣两不误 第142章 恨意难平    “哼——”妇人,也就是雷乔氏,冷冷地说:“我是雷乔氏,雷霸的婆娘。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雷有余,如今可是在县牢里吃苦头呐!这一切都是季子墨和张梓芯那对夫妻俩造成的!”    雷乔氏眸子里淬满了怨毒,几乎是尖着嗓子说:“原本我们雷家好生生的,我家男人每个月不说有多少进项,但是靠着他行钱,遇上了大主顾,我们可以三五年不愁吃喝。”    “那季子墨和张梓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害得我儿和我男人纷纷锒铛入狱,这笔帐,我雷乔氏一定会跟他们算清!”    “哦,原来是雷霸行钱的夫人,在下眼拙,唐突了个。”秦三听着雷乔氏一口一个怨毒的恨意,还有话中的怨恨,心里头乐开了花。    他原本是准备让季子智签了契书,答应给兴盛楼提供一定数量的果子酒。反正白纸黑字,季子智身为季家的一员,签了契书必然要遵从契书的规定做事。    那季子墨再和上面两位伯伯不和,总归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二堂哥被告上公堂,铃铛入狱?    好歹他如今是举人老爷,若是不能平家,将来如何能够治天下?谈何入朝为官?    原本东家的意思,不能让季子墨考上举人的功名。现如今看来,有了举人功名在身,这反而又成了一道枷锁。    每一个出仕为官的文人,都非常爱惜自己的名誉。哪怕家族中拖后腿的亲戚再多,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吞下去,还要着手帮着拖后腿的亲戚们摆平那些个麻烦。    “不用客气,秦掌柜给我一个准话,如今我有确切的消息,知晓那张果酒作坊酿造果子酒的方子——”雷乔氏话到此处,故意顿了顿,吊着秦三和顺子的胃口,悠哉地坐下来,端起了茶盏,拿着茶盏盖子不住地刮着茶杯口。    秦三向顺子投去一个眼神,顺子心里不甘,面上却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秦三这才露出一抹殷勤的微笑,亲自向雷乔氏打躬作揖说:“雷夫人哪里的话?这送上门的生意,我秦某人岂有不理会的道理?只是您口中所谓的酒方子,可是属实?”    秦三不得不警惕,哪怕这雷乔氏言辞凿凿,他还是要小心谨慎。    这雷乔氏俨然一副走火入魔,将张梓芯和季子墨一家恨到了骨子里去。也不知道她到底真的收买了张果酒作坊中的工人,得了果子酒方子,还是恨意难平,故意让自己上勾,帮着她报仇。    “若是秦掌柜的答应与我联手,那么,我会先告知你,在张果酒作坊中,我的人是谁,作为我的诚意。”雷乔氏眸光一闪,精明且狡诈看着秦三,而后放松的依靠在背后的椅垫上。    秦三闻言眸子里忽闪着犹豫之色,到底,要不要相信这雷乔氏的话?    “秦掌柜应该知晓,在这个平原县,眼红那张果酒肆蒸蒸日上、红红火火的生意的,大有人在。”雷乔氏见秦三缄默不语,心知他应该在权衡利弊,踌躇着是不是要和她合作。    她如今没了依靠,整日里浑浑噩噩,还要面对村子里那些长舌妇、八卦婆的编排和唾弃。    原先她在杏花村里虽然比不上里正的娘子玉芬,与刘郎中的娘子王氏,好歹除了她二人之外,她是最受村民们尊敬的。    如今她竟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加上这段日子她每每前去县牢看雷霸和雷有余,看着父子俩瘦骨嶙峋,比城南那边的乞丐还不如,就禁不住悲从心来。    家中这些年存得银子大部分被充公,余下的不多的银子,都用来打点狱卒,让他们父子俩在牢中好过一些。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打点一番,雷乔氏发现逐渐地捉襟见肘。这个时候所有的事情积蓄在一起,让她心里头原本按耐住的恨意,激发而出。    她不要再继续这么浑浑噩噩,度日如年!    既然她不好过,那季子墨和张梓芯也要陪着她不好过!    “既然秦掌柜没兴趣拿下张果酒作坊,小妇人我也不愿为难与你。”雷乔氏心里头烦躁不安,眼看着秦三还是犹豫不决,便只得故作一派镇定,起身悠然地说:“那么小妇人这就告辞,毕竟,鲁记如今新的掌柜的,也约了我……”    “且慢!”秦三狠狠地一咬牙,拦住了雷乔氏,一番赔罪,方才平息了雷乔氏心底的怒火。    “既然我们都对张果酒作坊和酒肆有意,雷夫人且宽心,事成之后,我们东家必不会亏待与你!”秦三眸子里闪烁着精光,不经意地说:“我们东家毕竟是酒都吏部尚书府的大管家,平素忙尚书府的事情都要焦头烂额。”    “所以这兴盛楼虽然分号遍布整个康朝各州府、县镇,其实东家每年只能抽出时间,让全国的分号掌柜的,前来平原县我这里,向我这个总掌柜的上缴账簿。”    “待我查看完了,统一写个总账薄,交给东家查阅。”    雷乔氏闻言转悠着算计的眼神,心下了然。    这秦三是想要告诉她,和他合作不会有错。他的背后是兴盛楼的东家,而那东家又是酒都吏部尚书府的大总管!    再有,他还告诉她不要小看了他,他可是深得东家的信赖。    “秦掌柜不必说这些,我对那酒作坊和酒肆都没什么兴趣。我只需要届时你们事成,可以放出我的相公和儿子。至于之前我们雷家被充公的银两,如数奉还,我们就千恩万谢了!”    经此一劫,雷乔氏算是看明白了。不能太过贪婪,当初若非她一直把持着家中银子,不时地念叨着还能多赚多少银子,雷霸一早就金盆洗手不做行钱这一行了。    就算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雷有余犯了错,雷霸好歹还能够在家中,他是家中的顶梁柱,总归会有法子解决有余!    “雷夫人果然是救夫、救子心切呀!”秦三颔首,抿唇道:“还请雷夫人宽心,此事秦某人就代替我们东家做主应了你!至于那酒作坊和酒肆一旦成了我们东家囊中之物,别说充公的银子,额外的,我们东家还是不会亏待雷夫人!”    护着夫君开铺报仇雪恨。 第143章 第一跑堂伙计    雷乔氏心知,秦三一口一个不会亏待与她,其实,他就是在暗示自己,赶紧的把酒作坊中,那属于她的人告知。    雷乔氏抿唇,狠狠心道:“既如此,那么改日,我就带麦子前来,与秦掌柜的您好生唠嗑!”    此言一出,秦三眸光一闪,拱了拱手说:“麦子?这个名字倒是挺新鲜,不知道可是雷夫人娘家的侄女?”    雷乔氏哼了哼,不满地说:“自然不是。麦子那丫头自幼死了娘,他爹娶了后娘,对她非打即骂。因为就住在我家隔壁,往素三不五时我都要给她丫头施舍点吃食,给她些药膏上药……”    雷乔氏不愿意继续阐述自己一时心软,加上那麦子生得好样貌,她有意想让她嫁给自家的雷有余做媳妇,才会故意接济那麦子的心思。    秦三阅人无数,自然可以看得出雷乔氏眼眸里的躲闪之意,心道,待她离开之后,必然要寻个人把那麦子查探一番。    既然那麦子如今在酒作坊上工,秦三琢磨着,轻易不可以让其露出破绽。    这条隐线,必须要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雷夫人,我知你家中最近遭逢变故,这点小小心意,还请不吝笑纳。”秦三眸光一闪,不由得计上心头。从茶几下面的抽屉中取出一沓银票,秦三笑容可掬递过去。    雷乔氏眸光一闪,当初雷霸做行钱的时候,每次清点银票、碎银子等,都当着她的面。    久而久之,雷乔氏也练就了一双针对银钱的火眼金睛。    那一沓银票都是一百两的面额,雷乔氏只一眼,便可以估摸出大概在十张左右。    这就是一千两银子啊!    自从雷霸父子出事之后,雷乔氏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么一大笔的银子,她哆嗦着手,坚定地把银票收下。    将其随意地塞进了宽大的袖袍中,雷乔氏故作镇定地说:“既然秦掌柜这么有诚意,我就再送秦掌柜的一个消息!据悉,那酒作坊中新晋的管事闵氏,因是刘郎中娘子王氏的侄媳妇,如今可是得到那张梓芯的重用!”    语毕,露出耐人寻味的浅弧,高昂着头,转身自行离去。    “闵氏?”秦三眼睛转悠着,抿唇道:“剑花,你过去查探一下那位闵氏,家中都有什么人,尽量查探清楚。”    “是,主子!”一名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的女子闪现在书房内,低沉嘶哑的声音灰色难听。    秦三见到此女,皱了皱眉头,面上的嫌恶一览无遗。    那名女子见状眸光闪了闪,却很快恢复了木讷和麻木不仁,应了一声后,闪身从窗口飞了出去。    “顺子——”秦三抬步走到窗口,一眼看到雷乔氏低着头,鬼鬼祟祟出了兴盛楼后,往拐角的地方行去。    冷笑着哼了一声,秦三转身看着推门而入的顺子,残忍地说:“既然那雷乔氏已经把底牌全部告知,顺子,你说酒楼近来生意冷清,那一千两银子,估摸着要半年功夫,才能有收回来?”    顺子闻言心底一寒,秦三的一言一行,他跟着他三五年了,没有摸着十分,也有了七八分。    这不是秦三第一次露出想要杀人灭口的意思,第一次的时候顺子胆战心惊,同时对秦三也产生了畏惧。    之后东家来查账,他才会千方百计,在东家面前露了脸,得了青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秦三对自己动了杀心之后,能够有个忌惮所在。    只是如今雷家父子双双入狱,那雷乔氏只是一介妇人,秦三都得了她的确切消息,却还是要不留活口。    顺子难免思虑到东家的手段,从而联想到日后事败,他必然也会是东家要灭口的一员。    而秦三别看深得东家宠信,若真到了大难临头,怕是他的下场更惨!    摇摇头,顺子收起心里的想法,抬头配合着露出一个狠戾的笑容说:“我们兴盛楼的银子,岂是那么好拿的?”    “哎,可是若是人从我们兴盛楼离开,发生了不测,我们兴盛楼难免会成为衙门第一怀疑的目标呐!”秦三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很是郁卒地说:“况且那雷乔氏妇道人家,怀揣着巨额银票,难免被宵小之徒盯上……”    话到这里,秦三便看向顺子,眼中的意味很显然。    顺子立刻应了一声说:“还是掌柜的思虑周全,那雷乔氏向掌柜的借了银子,掌柜的看在当初和雷霸行钱的交情,咬牙借出了我们兴盛楼近半年的利润银子。孰料那雷乔氏太过兴奋,忘记了财不外露的说法,拿着巨额银票大肆采买,被宵小之徒盯上,成了刀下亡魂!”    “顺子,你果然不愧是我们兴盛楼第一跑堂伙计!”秦三露出满意的笑容,嘴巴上说着赞赏的话,却又故意刻意咬重跑堂伙计这四个字,说白了就是明赏暗讽。    顺子气得牙根痒痒的,偏偏不能怪反驳,只得闷声闷气地说:“小人跟了掌柜的有五年的光景,能够想到这些弯弯绕绕,还是多蒙掌柜的时刻提点呐!”    我这么卑鄙无耻,恶毒,害人不浅,那还不是你这个秦三大奸大恶之徒,耳提面命,把我拖下了水?    秦三气得嘴角抽搐,烦躁地挥了挥手说:“事不宜迟,有些事情趁热大火,免得时间久了横生枝节!顺子,你去外面帐房那里,取一百两银子,记得找中间人,请了平原县的地痞流氓做事!”    “小人这就去。”顺子拱了拱手,快速地退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顺子直接去向旁边的帐房那里提了一百两银子,揣着,出了兴盛楼。    顺子出了兴盛楼之后,直接去了城隍庙那边,找了一个小乞丐,递给他十个铜板,把帽檐拉低,故意变了声音说:“小子,给你十个铜板,你帮我带封信给城南的老崴,回来拿着他的回信,我再给你一两银子如何?”    被顺子随意抓住的小乞儿正眉开眼笑拿着十个铜板,琢磨着晚上可以买几个馒头填饱肚子。    忽然看到一两银子,更是两眼放光,使劲地点头说:“这位贵人放心,那老崴虽然是我们城南一带的刺头,不过我当初给他施舍过一碗粥,他自打成了我们城南一带地痞流氓的头头,时不时地还会接济我咧!”    顺子哼了哼,将信塞进小乞儿怀里,寒声说:“少给劳资废话,赶紧地送信!”    护着夫君开铺报仇雪恨。 第144章 豆娃子    “好嘞!”那小乞儿也不生气,讨好地应了一声,摸了摸怀里的信函,将十个铜板分别藏在了脚底,然后也不嫌弃自己脚上那双已经浸满了污垢的草鞋,随意地擦了一把鼻涕,登时令顺子忍不住转过身作呕。    孰料那小乞儿趁此机会一溜烟,跑得没了人影。    顺子回转身的时候,却看不到那小乞儿的身影,不由得有点儿心慌。    只是一想到介绍的中间人说得话,他便有了底气,寻了个地方坐下来,垂着头干等着。    鼻子里充斥着各种难闻的气味,顺子环顾一眼蜘蛛网密布,各种破罐子、破碗等杂物堆积的城隍庙,忍不住小声嘀咕:“想不到当初香火鼎盛的城南城隍庙,如今却沦落成了乞丐窝!”    那小乞儿一溜烟跑出了城隍庙,四下看了一眼方向,径直往城北冲去。    城北也有一座城隍庙,不同于城南那座破旧的城隍庙,城北的城隍庙因为有不知名大善人捐了不菲的银子,每年定期修葺,所以保存完好。    加上又有天竺寺的僧人们,定期前去清扫。而灵隐寺偶尔云游归来的高僧,也最是喜欢去那城北城隍庙开坛讲经,久而久之,城北城隍庙前面的一条街,成了整个平原县最繁华的商业街。    摆摊的小贩多了,自然也会有地痞流氓,前来捣乱,收什么保护费,这一恶行引起了商贩们的一致抵抗。    其中衙门里的宋捕头,也就是宋晓生,当初家中便是摆摊卖豆腐为生。只是在一次地痞流氓收了保护费之后,其中地痞头头看上了他姐姐,欲要行不轨,其姐不堪受辱当场撞碑身死。    宋晓生悲愤欲绝,拿着隔壁卖猪肉摊贩的杀猪刀,追杀那地痞头子,将其乱刀砍死。    而他自己也因为其余的地痞流氓的拳打脚踢,重伤昏迷。若非牛不羞极力保下他,并且联合其余的仵作和几名捕快联名,将其吸纳为县衙的捕快,怕是早就被当初的昏官蒋寂泽判了监斩。    于是当时年仅十三岁的少年宋晓生,成了平原县县衙中,年纪最小的捕快。    不过他机灵聪敏,加上牛不羞等人的照看,逐渐地在捕快中脱颖而出,在二十岁行冠礼之后,成了平原县的捕头。    只是他一直固执地将城北,城隍庙那条街,划为自己管辖的街道。    而幸而有了宋捕头,那条街一直无人敢腥风作乱。    小乞儿叫做豆娃子,是个孤儿,经常在城北城隍庙那一带乞讨。因着他人虽然小,却机灵嘴甜,每天都可以讨到几文钱,还有好心人施舍的吃食。    宋晓生这个时间点会前去城隍庙那一带的街道巡察,豆娃子飞快地钻过去,远远的就看到被小贩们围住,争相给他递瓜果蔬菜甚至是猪肉、鸡腿的宋晓生。    只看见宋晓生一面摆摆手推拒,一面义正言辞地说:“乡亲们,我不是说了吗?一切照旧,你们家里头都不富裕,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我宋晓生有手有脚,每个月有月俸,真的不愁吃喝……”    宋晓生满头的大汗,实在是招架不住日渐热络的商贩们。    “咳咳,晓生啊,你看你都二十好几了,怎的还不娶妻生子?”一名面色黝黑的老妪,一边将竹篮中的鸡蛋推搡着,想让宋晓生收下。    一旁另一名丰腴,面色白皙的婆子讥讽着说:“哟,莫大娘你这么关心生哥儿的婚事,不就是想让把你家中那老闺女硬塞给他吗?哼,也不看看你家那老闺女什么德行,如何配得上生哥儿?”    “你,宋春花你这个泼妇,别以为晓生如今发达了,你这个当初见死不救的大伯娘就能够沾光了!”莫大娘被拆穿了心思,登时黑脸涨成了酱紫色,不甘示弱地怒对回去。    宋春花被说中了从前的短处,登时白皙的脸皮涨成了猪肝色,哼了哼,拎着自己两笼的鸡崽子和鸭崽,去了旁边继续摆摊。    宋晓生恍若未闻,只是那难堪的脸色,还是泄露了他被提及几年前家中的惨案,面色不愉。    众人见状也不敢不依不饶,强硬给宋晓生塞东西。    豆娃子这个时候终于挤了进来,撞了宋晓生一下,整个人顺势跌在地上,扯开喉咙大哭:“哎哟,好痛啊!”    宋晓生闻言看了过去,接收到豆娃子的眼神,心领神会,弯腰将其抱起来说:“小家伙哪里不舒服?前面就是回春堂,我带你过去找个大夫瞧一瞧。”    抱着豆娃子径直往回春堂走去,进了大堂,庄宗泽正在写着药方,抬眸看到宋晓生眸光一闪,干咳一声吩咐药童说:“按着药方速速去煎药,一会儿煎好了端给病人喝了。”    “少东家放心,小人知晓。”那药童应了一声,拿着药方去了后院煎药去了。    “跟我进来。”庄宗泽抿唇,招呼着宋晓生进了自己独立的书房,将门反闩上,诧异地说:“豆娃子?”    豆娃子从宋晓生怀里挣扎着下来,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看着宋晓生那白、色交领处的脏污,很是残酷地说:“晓生哥哥,我又把你衣裳弄脏了!”    宋晓生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说:“无妨。”    “哦,这个,神医哥哥、晓生哥哥你们看,这是那兴盛楼的跑堂伙计顺子,交给我的。说什么让我拿给城南的老崴,然后回去了再给我一两银子!”豆娃子不屑地说:“喏,先给我十个铜板,让我上钩咧!”    宋晓生和庄宗泽对视一眼,一致地忍俊不禁。    庄宗泽摸着豆娃子的脑袋,丝毫不嫌弃手上因此沾染了油污,好笑地说:“你这娃子,看样子,竟是瞧不上那一两银子?”    “那可不?”豆娃子皱着鼻子说:“神医哥哥和晓生哥哥,给我吃的穿的,还要送我去学堂。是我自己不乐意,我又不缺银子吃穿什么的,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两银子就给那兴盛楼的恶人当跑腿?”    顿了下,豆娃子又一脸的不屑说:“两位哥哥,你们是没看到,那顺子自以为换了身农夫的粗布麻衣,戴了个斗篷帽,改变了嗓音,我就认不出他!哼,自打他出了兴盛楼,小石头和小猴子就跟着他咧!”    “行了,就你这孩子聪明!你去后院那找庄爷爷,让他给你弄点吃食,一会儿吃完了,拿着信给那顺子。”庄宗泽拍了拍他的小脑瓜道。    “知道啦,神医哥哥!”豆娃子出去,轻车熟路往后院走去。    “如何?”庄宗泽拆开了信,浏览完毕,递给了宋晓生问道。    护着夫君开铺报仇雪恨。 第145章 将计就计    宋晓生看完了信函,眸子里闪过一抹萧杀和痛恶说:“这兴盛楼的秦三和顺子,这些年来因着蒋寂泽那个昏官放任,坑害了多少条无辜的人命!现如今他们得罪了季举人和其娘子,重修旧好没能如愿,便又想着害人的手段!”    “只是可惜了雷霸,如今他在狱中痛悔不已,已经下定决心重新做人。却想不到他的婆娘钻了牛角尖,误入歧途,起了害人的心思!”宋晓生摇摇头,叹息一声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雷乔氏这段时间尝尽了人情冷暖,说到底还是当初他们家发达的时候,没能积善从德,导致一朝落魄,人人拍手叫好。”庄宗泽倒是丝毫不同情,很是客观的说。    “倒也是这么个理。”宋晓生敛去心底一丝怜悯,抿唇,将信函再三看了几遍,确认藏头连在一起是‘百两买雷乔氏之命’后,便将其放到火盆,用火折子点燃烧毁。    庄宗泽已经大步走向几案旁,研墨。    宋晓生则执起了狼毫笔,铺开宣纸,效仿着老崴的笔迹,写下了‘子时三刻城南城隍庙巷口结银’的字,吹干了墨迹,取出一只信封,塞了进去。    庄宗泽拿着信函,晃了晃说:“我这就去交给豆娃子,让他拿了送去城隍庙。你赶紧派人前去掳了雷乔氏,顺便从乱葬岗找个差不多的尸首,弄成雷乔氏的样子……”    “嗯。”宋晓生很是作呕的听着庄宗泽,身为一名神医,科普着如何弄虚作假,禁不住唇角一阵抽搐。    豆娃子揣着庄宗泽给的信函,饶了一圈,从城南返回城隍庙,一眼看到顺子把斗篷拿下来盖在脸上,正依靠在一尊大佛旁边的柱子上,打起了盹。    “给你信!”豆娃子脸上又涂满了泥土和黑灰,除了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还真得看不出这孩子长什么模样。    顺子一边可惜,一边接过了信,当着豆娃子的面拆开来看完了,又塞进了怀中,拿出一锭十两银子递过去。    豆娃子立刻配合的双眼冒光,几乎是扑过去抱住了银子,高兴地说:“这么大的银锭子,这是给我的?”    语毕,好像很担心顺子会将银锭子抢回去,把银锭子往自己怀里塞了塞,警惕地退后了几步,看向顺子问。    这样一来,顺子心里面少许的疑窦,登时烟消云散。    只不过是个小乞儿,自然不会有什么可疑之处。“喏,这还有一锭银子,只要你老实地回答我的话,我就把它给你,如何?”    豆娃子闻言立刻眸子里发出垂涎,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说:“行,这位贵人,您有什么话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诉你!就是我不知道的也没关系,我去问其余的小伙伴们,一定会有人知道的!”    顺子闻言更加满意,琢磨着其实这小乞儿若是利用得当,未免不是一个助力。    “那好,我问你,那老崴见了你给的信函,可有说什么?”顺子眼珠子一转,装作随口问道。    他可是打听清楚了,那老崴别看是城南一带地痞头头。实际上背地里,他可是杀手堂的堂主。    杀手堂里面的杀手,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一些朝廷通缉在逃的穷凶恶极之徒。    所以,杀手堂接下的单子,都是一些尚不得台面的单子。在杀手界里面,是极为不齿的。    但是老崴原本就只是个地痞流氓,成立的杀手组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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