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异地
正月里应昭之前拍的那个《男友》正式播出了，声势还是很大的，不过应昭因为还在拍戏，也没出席宣传的场合。但因为柳铭在剧组里颜值扛鼎，倒是很能撑场，显然这么多个月让他得到了不少锻炼，宣发公司投下了很大的精力，第一集播出的时候收视率极高，孔一棠聚会的时候还能听到有人讨论。 「二棠你都这样了还出来玩儿，够拼啊？」 孔一棠被人推了推肩膀，这种年初的聚会大多数都是父辈相熟的朋友，还有一些是蒋航的朋友，大堂哥蒋航在这种场合持续装死，拒绝回答各种感情咨询，在这个妹妹被友好群嘲的时候也没出来救场。 「阿一古我们小可怜，」一个女人推起孔一棠的轮椅往食品桌旁推，「吃点，本来就小个，这样怎么霸总。」 「你是韩国人么成天阿一古耐耐耐的，」孔一棠转头，撇了女人一眼，「你照顾好你女儿，形婚小孩也得管，别学老吴全托，托出毛病来。」 孔一棠伸手拿了一块披萨往嘴里塞，「一把年纪还看些骗人的无脑恋爱剧，嘁。」 「二棠谈恋爱了果然变了啊，」旁边有个男人接嘴，他看上去有点花枝招展的，声音倒是很硬气，「以前不成天说小孩烦死了最好全部放在幼儿园长大的么，还管起别人家小孩了？」 「是啊是啊，那哪天再帮我带带孩子呗，老吴小孩不是有时候丢给你带么，跟我们家卷卷炫耀你给她买了爱莎公主套装呢。」 「自己不会买么，谁当妈啊。」 「你比我们可有钱多了，」女人笑了笑，「听说你的女朋友是那个演员，诶就是这个？」 拿出手机放在孔一棠面前。 「付乐你怎么了今天，」孔一棠看了一眼截屏，是她的应昭无误，不过是剧里的造型，第一集，有点邋遢，「关你什么事儿。」 「太无情了棠总，」被叫做付乐的女人看上去比孔一棠大个三四岁的模样，口红涂的很吃小孩色，笑起来的时候一张大嘴，「我就问问，出个国回来没想到你都从良了。」 「我一直是良民。」 付乐是蒋航的学妹，也算是父辈认识的一圈人，家境都不错，孔一棠被认回去之后每年都是这帮人带着玩，过年聚会是正常的，就是个个嘴都贫。 「唉，是我喜欢的类型。」 女人收回手机，孔一棠已经转着轮椅走了，「你想都别想。」 「干嘛，我说一句怎么了，我好歹也是不少人的理想型好吗？」 「喂喂喂，你去哪啊，我给你推推，太惨了也，」付乐追过去，这是一个别墅，中间的大厅很宽，不少人站着聊天，因为都熟，倒是随意的很。孔一棠这么悲惨的模样被众人围观了一轮之后倒是脸皮越发地厚，角落里被兄弟堵着的蒋航瞧见了，走过去，对付乐说：「玩捉迷藏呢你俩？」 「没有啊，」付乐撩了撩头发，「我这夸了夸她女朋友。」 「大概只有她能夸的意思。」 蒋航笑了笑，付乐诶了一声，「看不出来啊，这么纯？我还以为她跟新闻里写的那样多人渣呢？」 「你去国外那么多年不知道回来看看也就算了，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她？」 「得了航哥，你当初介绍你妹妹的时候可是说『这家伙养不熟』的。」 「妹妹嘛，这么亲昵的反话你们都听不出来？」 付乐看着和人说话的孔一棠，女人坐在轮椅上，说是腿还没好，不过气色还不错，她最近在看国内的热播剧，结果刚回来就有人跟她说孔一棠居然收心了。 这倒是很有意思，她们这帮人跟娱乐圈扯上关系的不少，毕竟多少会接触到，明星也不是很遥远的人，给点钱都能碰的不少，更别提孔一棠这种开公司的了。看国内的社交平台，发现这家伙居然还能舍命救人，真是奇闻。以前她读研的时候孔一棠刚上大学，有人在她面前出车祸她都不会打个120的，还能这么热血。 「不过现在演员不是很忙的么，三天两头异地，她忍得了啊。」 那时候大二有个男孩特别不长眼喜欢这个冷血瘸腿玩意，后来孔一棠松口，要是一天使唤不到人都会提分手的。 「你自己问问不就得了。」蒋航手上拿了一瓶酒，喝了一口。 「等会，二棠感觉依旧很招人喜欢啊，大家都是抖M么。」付乐笑了笑，觉得人就是这样，对身体上遭受不幸的人容忍度会高一点。 孔一棠一年到头参加的聚会很多，包括生意上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晚宴，乍看特别糜烂，实际上很伤身，这种都是熟人的场合反倒没那么累。 这些人一年也就见一两次，结婚的结婚，生小孩的生小孩，形婚的形婚，去国外登记的也有，还有不婚的，丁克的。 人都一样，但不一样的也很多，这帮人的自由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互相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眼神。 毕竟都有礼仪，也都有底线，不像网线缠绕的世界，隔着屏幕，什么话都说的出口，大家素昧谋面，就好像可以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这种边吃边聊保持很长的时间，可能会到凌晨。十一点多的时候应昭打了电话来，孔一棠去了角落里接了个电话。 「你收工了？」 「对啊，今天来来回回好几遍，太惨了。」 应昭的声音有点累，但还是带着笑，孔一棠也笑，「姚星雪呢，她是不是也跟你一块重拍？」 「那没有诶，我单独的片段，感情不足，带不动，她都在边上狂笑。」 应昭的口气有点埋怨，「啊，明明我对她这深沉的感情她居然还幸灾乐祸。」 她开玩笑都让人觉得甜。 「什么深沉的感情，我不允许啊，她的男朋友也不允许你们因戏生情。」 孔一棠突然严肃道。 「那恐怕要对不起你们的猜测了，我对她那张脸实在是激不起爱情啊，全都是糟心，还得摆出我们是好姐妹的脸色，太残忍了。」 孔一棠突然笑出了声，想起前阵子放出的姚星雪和应昭的访谈，想起姚星雪倾情奉献的应昭的黑照，有点忍不住。 「你突然笑什么，严肃点！」 「不是……你为什么不放她的黑照啊，太不公平了！」 她觉得她家应老师太惨了，这么火的人物访谈被队友卖了个底朝天，留下的都是真爱粉了。 「我要有早就给啦，不过制作组也没问我，哇我突然觉得我被坑了……好惨哦，」应昭呜了一声，喊了一声:「棠~」 孔一棠：「好，我现在宣布这个节目从下期开始停掉了。」 应昭笑出了声，「你现在在哪，怎么这么吵？」 「在聚会，都是一些认识很多年的朋友，还有我哥的朋友。」 「很热闹的样子，不过你不能喝酒啊，得早点休息，这样能好得快一点。」 「唉你好啰嗦，我有分寸的。」 「不是，你都开始嫌弃我了，那时候说的全身心都是爱我的人呢？」 「是全身心都爱，所以现在得夹紧双腿。」 那边的应昭愣了一秒，然后叹了口气，「你啊。」 她像是嘴唇对着听筒，很清晰的mua一声，「那你也得早点好啊，不然我怎么好意思打开呢？」 啊，完败。 孔一棠觉得现在真是得夹紧双腿了，骚话攻击又一败涂地，这段时间每天一段荤话练习居然没一次成功的，看来还得学习。 不过她怎么这么厉害。 孔一棠挠了挠头。 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递过来一杯酒，「棠总喝一杯，等会我得走了。」 是付乐和一个没见过的女人，耳边的手机还传来应昭的叮嘱，「那我挂了，不许喝酒啊不许，知道了吗孔棠棠小朋友。」 「知道了知道啦。」 孔一棠放下手机，她的唇角还残留着笑，看了一眼这个没见过的女人，还拎着包，她问付乐，「你传说中的女朋友？」 「不是传说中，就是。」 付乐笑了笑，旁边的女人冲孔一棠伸出手，「你好啊棠总，我是付乐的……呃单林黛。」 是个看上去就有点苍白的女人，看上去年纪还比付乐大，孔一棠一直知道付乐有女朋友，听说是认识很多年的，没想到看上去居然这么大了，有点显老，总觉得身体也不是很好，全凭那点口红添点气色。 「你好，久仰大名了。」 「别虚了，我从来就没跟你提过名字你久仰个屁，」付乐摇了摇酒杯，「喝么？」 「我……」 「棠总不是受伤么，别让她喝了。」单林黛扯了一下付乐的袖子。 「哦……行。」 「咦卷卷给我打电话了，那我在外面等你。」 女人拿起电话往外走。 付乐哦了一声，孔一棠看着单林黛的背影，结果被付乐打断了，「哎二棠。」 「嗯？」 孔一棠还以为付乐有什么正经事，没想到对方居然贱兮兮地问她：「你是不是早弯了还跟我装宇直啊，大学的时候不还有个姑娘成天追你后头喊心肝棠的么？」 「……」 孔一棠：「别提了。」 「好好，异地恋什么感觉啊？」 付乐挑了挑眉，她的眉毛纹得有点重，眯眼的时候还有点锐利，孔一棠第一次看到这个人就觉得对方就像那边人，没想到后来居然形婚了，现在是分居状态，带着女儿回国和女人过。 据说是初恋。 还千疮百孔的那种。 孔一棠总觉得单林黛有点眼熟。 「还成，反正又不会淡。」 反而越想就越喜欢，倒是没有之前那种恨不得守在边上的感觉，像是隔了千山万水，心意根本不会减淡。 她和应昭还是都有给彼此留有足够的空间，毕竟爱情贯穿一生，总不会无孔不入，两个人都有平衡的重心，有需要奔波的地方，在那个间隙里的想念反而越来越纯粹。 喜欢一个人的全部，包括互相包容。 都互相说过一辈子了，至少爱情外的追逐也是一种彼此成全。 况且她的恋人比别人好多了，还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多面的，越看越夺目，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的那种。 「噫你这个表情。」 付乐啧了几声，最后递给孔一棠一张名片，「我回国发展，还得抱抱您大腿呢，还有，我老婆很喜欢你女朋友的电视剧，下次搞个签名呗？」 孔一棠：「切。」 不给。 作者有话要说： 棠总：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