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电影
北方一到冬天风刮得都有些吓人，元旦的时候应昭之前参演的《游园危梦》要上映了，制作超过预期的速度，所以提了个档。 棠总刚跟自己对象腻歪了没几日，又要看着对方四处路演，明明人都归她了，碰也碰不到，还得跟着网上那群吵吵嚷嚷的粉丝一块蹲直播。 应昭之前的路演没有时间，所以后来也不好意思不跟着，同剧组的演员都很好说话，相处的倒是都不错，每个人身上都蛮「有料」的，抖点抖点儿也够圆场了。 之前她在《朝玉》剧组杀青的视频被官微发在了微博，不过马上就有人发了第二个，主角当然不是她，是孔一棠，带着猫耳耳罩的棠总。 她原本就靠着那点微表情和在外的乖戾获得暴君的称号，但这么多年的暴君人设大概因为这么一个猫耳耳罩给毁了。 应昭光看那点评论都快笑死了，那会儿孔一棠大概是急着下车忘记摘了，评论里酸得酸捧的捧，还有求购买链接的，五花八门。 -「乔可爱：哈哈哈哈哈哈我发现我们圈管还挺可爱的，居然是拄着拐蹦下车的！」 -「25917556：我快笑死了那个猫耳，好大啊，感觉可爱疯了，求好心人给了链接！！我要买！」 -「wk唱歌很好听滴：总觉得视频看不大清楚啊，应姐是在签名吗，另外热门那个求链接的，你恐怕是要吃土了………」 -「老板来份烤冷面：是那个题材重生的网剧杀青了吗！之前剧照贼好看，选角不要太给力，我那么喜欢我们珊珊！她能演英气少女简直酷暴了，期待成片！看小说的就喜欢大三角！修罗场太好吃了嘻嘻。」 -「、琦、：？？？？大三角？这他妈都没男主哪来的大三角……」 -「然后下面很多虾：建议去某同人app看看此文同人，简直美滋滋，那么多粮，我是嘉敏党！」 -「卷发棒烤肉很好吃耶：那啥……棠总跟应姐真的是亲戚吗……感觉她们好好啊……」 …… 最搞笑是孔一棠还给那个热门求链接的真的贴了个链接，新一轮的膜拜dalao又开始了。 应昭一方面觉得有趣，一方面又觉得此人太炫富，不行。 回去自己也得戴一戴那个耳罩。 太犯规了。 路演结束之后应昭终于空下来陪了据说独守空房到发霉的棠总几天。 要不是碍于柴颖那眼线画到脑门的可怕眼神，估计棠总是真的不会去上班了，每天吃着应昭做的早饭都有些没滋没味，想到她孤独地去上班，家里这条死瘸狗却可以赖着应昭，甚至还可以点睡觉服务，简直太过分了！ 人不如狗！ 以至于她上班的时候怒气冲冲，快下班的时候才换了脸色，坐上应昭开的车的时候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完全忘记了她对自己公司的员工做出了那么多惨无人道的加班要求。 加钱！ 不加！ 给我往死里加班！ 应昭在微信看到柴颖拐着弯地在她这里打孔一棠的小报告，转头问在坐一边的大老板：「你跟柴特助是同学啊？」 孔一棠抱着应昭给她买的白熊，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高中和大学都一块。」 「哇，那我有点吃醋诶。」 应昭夸张地做了个鬼脸。 棠总有点不好意思，抱紧了白熊玩偶，小声地说：「不用吃醋的……我最喜欢你。」 她说得相当认真，应昭一边看路开车，其实被直球打得有点晕，但冷静地嗯了一声，一边说：「我也是，跟肖文琦吃个饭没问题？」 「啊？」 孔一棠猛地抬头。 「谁？」 「老肖，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女的。」 孔一棠哦了一声，她的计划是今天一起去看电影，没想到一起吃饭还不是她们两个人。 电影还再上映期，棠总买了自家公司旗下影院的票，不过没贼胆买情侣座，这会儿陡然被通知加了一个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应昭看了她一眼，偷笑了一下，没说话。 自从她搬到公寓住了之后倒一直没怎么见过肖文琦，肖文琦都升职做精品班教练了，工资其实不低，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窝在她家那小破烂房子里，之前的男朋友吹了之后也没再找，下班就端盘花生米喝酒，再睡觉，三十出头过成了八十出头，仿佛在为进棺材做提前准备。 快到的时候她给对方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最后把车停在街上，对一边的孔一棠说：「你坐这里，我去看看。」 棠总拿着应昭的手机给她的消消乐过关，挥了挥手。 这片儿还是老样子，应昭带着个口罩，穿过胡同，到肖文琦家的时候也没打招呼，就掀开门帘进去了。 她俩一向这样，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尴尬。 她那姐们正再厨房涮锅吃，一个男人背对着应昭，不过一个背影也认得出来。 应昭吓了一跳，试探着问：「顾正川？」 肖文琦挠了挠头，「昭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明天吃饭么？」 应昭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是今天，你傻了么你？」 顾正川穿得还挺休闲的，不过看着跟这环境不大搭，但涮锅感特别自然，听到应昭的声音转过头的时候也相当惊讶：「你俩认识？」 然后她跟应昭一块看向肖文琦。 肖教练皱眉，「我怎么知道？」 「你俩啥关系啊？」 「他是我经纪人。」 「我是她经纪人。」 肖文琦：「我哪知道。」 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我记岔了，那你今天在我家吃点算了，反正你俩也认识。」 应昭无语地看了肖文琦一眼，「你俩吃，那我先走了，下回再说。」 孔一棠坐在车里，应昭把车停在马路边，她的车还好，看上去没孔一棠的那么惹眼，所以停在这边也不会有人特地停下来看一看，这片儿对孔一棠来说有些久违，她来过这里，上次是送应昭回来，是去年的事儿了。 再上次，还是初中的时候。 为了看应昭几眼，拄着还没适应的拐棍从学校走到这里，遮遮掩掩，刘海很长，恨不得遮住眼睛，这样还不够，得戴个帽子，有点鬼鬼祟祟过头，还被这片儿没素质的小孩嘲笑过。 市中心永远在高速发展，而这些郊外的地儿，像是市中心的垃圾场，人在被经济阶级化之后，这些地方滞留不前，平房永远低矮，小店永远脏乱，永远是来往的人，风尘仆仆是真的风尘。 应昭玩的有些有点无聊，她手机里也只有这么一个游戏，孔一棠玩了几关觉得没什么意思，干脆看着窗外发呆。 应昭是一个人出来的。 今天天气是冷，她里面穿了件高领打底，外头套了件风衣，高腰阔腿裤更显得她腿长，即便戴着口罩都让人觉得这个人肯定不会差。 孔一棠目不转睛地看着。 「你那个朋友呢？」 应昭坐上车的时候孔一棠问。 「她放我鸽子了。」 应昭觉得缘分这种东西还挺奇怪，她没想到肖文琦跟顾正川居然认识那么多年了，原来还是前不知道多少任，估计是肖文琦念职高的时候谈的社会男朋友。 不过顾正川长相阴柔，很附和那个年代女孩的审美。 肖文琦最喜欢这种脸。 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涮锅，估计关系还挺不错。 倒是顾正川，比她还惊讶。 应昭跟孔一棠提了提，她家棠总倒是不奇怪，「谈个恋爱分手以后见个面都剑拔弩张的，要么就是感情太深，要么就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通常，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应昭：「棠总有多少前任啊？」 棠总差点就扳手指头数 ，但这次反应比较快，「你永远是我的现任。」 应昭笑了一声，「那我还运气挺好。」 「那你呢？你之前……是不是都只喜欢男人啊？」 即便心里有猜测，她还是有点儿摸不准。 「我？之前？」 孔一棠盯着应昭。 应昭：「你猜猜？」 棠总抓起她的玩偶，「我不猜，你不说就算了。」 「前男友几个，实在是忙，顾不过来，所以和平分手。」 也说不准到底是有多喜欢还是搭个伙，到这个年纪，也不会因为纯粹的爱情去恋爱，很奇怪的，就是一种条件反射，被外界太多东西影响，被迫地成为一个冷静的人，考虑这个行为是不是合理，那个决定是不是不好，包括处对象。 一开始的还不错，到后来各自的沟通，或者是你一厢情愿，或者是我无动于衷，然后一拍两散，再见到，又是点头之交。 成年人理智下的爱掺杂了太多东西，所以爱都是自以为，也就不是爱了。 「呵，前男友。」 孔一棠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不敢讲，她觉得应昭越对她好，她就想要的越多，根本不够的感觉。 但一想到这是应昭跟她两个人的晚饭和饭后的时间，又觉得高兴。 「那我们吃完去看电影！」 「你买完票了么？」 「买了！」 其实看自己的电影挺羞耻的。 《游园危梦》是一部基调蛮昏暗的电影，大概是家国大义的元素占了很多，所以开场的衣香鬓影也让人感觉不到放松，那些浮华仿佛到最后都会变成南柯一梦。 饰演女主的左菁是电影圈的新人，长了一张的挺妩媚的脸，身材特别好，穿着旗袍的时候那种风韵油然而生，跟男主相遇在风月场所。而饰演男主的杜凯风是学院派的演技，斩获影帝后这些年形成了自己的个人风格，两个人的对手戏还行，能看出左菁还有点青涩，但打光和布景都弥补了他们之间这点缺陷，倒是让人生起了继续看下去的**。 应昭的戏份不是很多，开场就是昏黄灯光下她的侧脸，帘子不是很厚，能隐隐地看出她的轮廓，始终不太清楚，女人戴着眼镜，披着定制的西装，下身偏偏穿了个洋裙，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她对面坐着的就是女主小筝，小筝不是她的代号，也不是她院里的名儿。 一个是穿旗袍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坐姿就懒散的女人，她的皮鞋都没穿好，因为说话一晃一晃的。 两个人的面容都朦朦胧胧，对话也很无趣，吟诗作对，但女人踢踏着鞋回家后，却发了封电报。 …… 应昭在点映的时候看过成片了，这会儿再看，倒看出了自己更多的不足。 孔一棠买的座位在后排，旁边就是情侣座，她们进场的时候电影都开始了，因为太黑，孔一棠靠着应昭坐下，拐棍还放在另一边。 这个档期同类的基本都是喜剧片，还有国外的动画，但还是坐满了，这两天正好是网上评分的时候，如果势头好，后续票房还会涨。 应昭对电影不是很了解，乔含音之所以不怎么演电影也是有原因的。 她得罪过人，这些年也只能专攻电视了。 应昭也没什么机会去跟电影的组，拍这电影的时候才了解了一些相关的事儿。 孔一棠其实是可以点映去看的，但她私心想跟应昭看一次，毕竟这些年她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一是一个人没意思，二是她拄着拐棍很引人注意。 即便不在意，还是觉得不爽。 这种感觉挺新奇，电影里那个有些放浪的情报组组长坐在自己身边。 这部电影的基调是沉重的，虽然前期男主流连花丛也提供了不少笑料，但因为历史背景，总活泼不起来。 到最后□□小筝被敌人折磨致死，男主残疾草草结束余生，看完的时候只觉得胸口压着什么。 出电影院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头套着外套的帽子，抱着应昭，应昭提溜着她的拐棍，在人流中往外走。 出口外面是售票厅，人也很多，应昭带着孔一棠坐私人电梯的时候被认出来了。 毕竟棠总这拐棍太惹眼了。 她这边水深火热的跟粉丝做斗争，还得不时安抚呲牙咧嘴的棠总，微博上就好多条：「在影院看到应昭了诶，刚看完那个《游园危梦》，就看到里面的演员，好奇妙哦。」 照片里的应昭戴着口罩，正护着不耐烦的棠总，最后大概是忍无可忍，把保安叫来了。 终于想起了这个影院也是她的了。 -「我靠，po主太幸运了！我也想和应姐坐在一块看电影啊！！」 -「笑死了，棠总那24K纯金拐棍在哪不被认出来，建议她下次出么别带了，让她应姐姐背着她就行……不行了她俩太萌了叭( # ▽ # )，我总觉得不止亲朋好友！」 -「上次棠总Po的富二代朋友聚会也没应昭啊，再说了真的是亲戚那乔含音不也算是吗？我总觉得不大对劲啊（小声嘀咕）（其实很大声……你们来打我呀(*^__^*) 」 -「我ccccccc，游园危梦看完太想哭了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跟你们讨论八卦，你说她们是一对我都不会惊讶的！！我觉得小筝跟付桐好配哦，为我们付桐姐姐打call！」 -「@朝玉剧组，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出片哦，我都充好会员了诶！」 -「我想被这个姐姐这么护着诶，感觉好星湖的样子，视频里那么挤，她都把那个小个子护的严严实实的……」 -「求她们恋爱……）我怎么了）我明明是棠总的唯粉呜呜呜，但我现在好喜欢应昭姐姐啊，我三十岁长这样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昭：我骗你的。 肖文琦：敲你妈！ 棠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