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二
枫府。 枫璟安正在府中大堂和管家整理账务,忽然听到从前院内,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娘您轻点儿!轻点儿!好疼啊!” “你还有脸说疼!我们枫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平日里不学无术也就罢了!今天居然还去掀人家姑娘的裙子!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你看看你哥!都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事务了!再看看你!成日就知道和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 “我哥脑子比我好,我自然是不能跟他比较……哎哟哎哟喂!” 枫璟安放下手里的账蒲,扭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手里拽着少年的耳朵,将他给拎到了大堂内。 不禁皱起眉,望着少年委屈巴拉的脸,心觉好笑的道:“这又是怎么了,墨成,你又惹娘生气了?” 枫墨成被自家娘亲给提着跪在地上,捂着被揪疼的耳朵,歪着脑袋瘪嘴不高兴道:“哪儿能啊,我哪敢惹娘生气。” 枫夫人气的不轻,指着自己不争气的小儿子,教训道:“不敢?天底下还有你不敢的事?你连人家姑娘的裙子都敢掀,以后那还得了?今天不好好教育你,我就妄为人母!” “娘!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掀她裙子的!” 枫墨成急的有口说不清,枫夫人却哪里管那么多,手一扬,厉声道:“管家,请家法!” 听到她居然要对自己用家法,枫墨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娘!” 旁边刚才还在和大公子对账的管家虎躯一震,颤巍巍放下账簿,正要去准备家法,却被枫璟安轻轻按住手。 他将目光投向枫夫人:“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枫府老爷夫人生育两子,枫璟安身为兄长,自然是首当其冲,接替父亲扛起了整个家,身为半个家主,如今算是家中能够说的上话的人。 枫夫人瞪了眼不争气的小儿子,复看向成熟稳重的大儿子,这才说道:“城东那边搬来一户大户人家,这臭小子听了别人怂恿,便与人跑去人家府中,翻墙而入,惹了人家小姑娘,还掀了那姑娘裙底,最后被人府内小厮给轰了出去,真是给我们府上增光!” “……”城东?搬来的大户人家? 枫璟安眼底眸光一闪,很快便隐藏下心绪,坐在椅子上,稍微转身面对他,道:“你不为自己辩解吗?” 枫墨成冷哼一声,梗着脖子一副誓不妥协的模样:“说了又怎样,娘她向来不信我。” 枫夫人气的一下就要伸手去打他,被枫璟安给安抚下来,转而对着枫墨成,沉声道:“我给你机会辩解。” “……”面对自家兄长的威严,枫墨成心里还是有点小怕的,抿了抿嘴,这才道。 “我们一起爬墙进了她府中,他们一直在调戏那小姑娘,我怕人家爹娘赶过来,本想催促他们赶紧离开,却看到那姑娘白净的衣衫,衣摆上沾了草屑,本想蹲下身替她拂掉,谁知她忽然往前走了几步,于是就成了我扯着她的裙子……” “嗯。” 听完他的话,枫璟安点点头,心中对自己弟弟是信任的,他虽然顽皮,却也是懂得分寸的人,不会乱来。 只是……看了一眼自家娘亲,见她一副‘我看你要怎么惩罚他’的模样,便只好咳嗽几声,生硬的道:“那就……扣除你这个月的月银,好让你长个记性。” 枫夫人顿时松了口气,在她看来,家教必须得严,否则将来这孩子长成了个什么样子,到时候来后悔可就晚了。 一听要扣除自己的月银,枫墨成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这不给他银子,不就等同于不让他出府吗?不让他出府,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嘴巴一张,刚要哭天喊地,却见自家兄长冲自己眨了眨眼,装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枫墨成顿时反应过来,往前一扑,死死抱住枫璟安的腿,吐了些口水往脸上抹,嘴里杀猪般的哭嚎。 “哥啊!哥!你是我亲哥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是要我的命!” 枫璟安见他脸上的口水都蹭到了自己裤腿上,连忙拧紧一双眉,看了眼自家娘亲,佯装肃穆的道:“这只是一个小惩戒,以后若你再在外面胡来,就不是扣除月银这么简单,我会直接上家法。” “呜哇!哥啊……” 一阵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直到枫夫人满意的走了,枫璟安这才踢了踢那装模作样的人,嫌弃道:“起来,你口水弄到我衣服上了。” 枫墨成连忙站起身,拍了拍沾灰的衣摆,抬手抹掉脸上的不明液体,跟变脸似的,忽然一下笑眯眯道:“哥,还是你好,刚才差点我就被娘弄死了。” 见他夸大其词的诉着苦,枫璟安默不作声,手掌往前一伸:“拿来。” 枫墨成不懂他何意,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拿什么?” 枫璟安不动声色,直接拽走他腰间的钱袋,将里面的银子全部倒出来,只装了几个回去,再重新系到他腰间。 “哥!”见他真的没收自己银子,枫墨成急的不行。 枫璟安目光深沉的注视他:“做错事,不管理由是什么,错了就是错了,明天我带你去人家府上登门道歉。” 枫墨成委屈巴巴瘪着嘴,抠着腰间空瘪瘪的钱袋,心里疼痛的不行。 次日。 一间大气的府邸门口,枫璟安抬头看了一眼,朱漆的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张金丝楠木漆黑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两个大字。 ——临府。 临府,临川…… 枫璟安在心中思量着,不禁喃喃念出声,身旁的枫墨成推了他一把:“哥,你想什么呢,我们到底还进不进去啊,再不进去我就走了啊……” 枫璟安回过神,沉声颔首:“走。” 临府刚刚移居京城,府内的小厮多半都是新聘请的,却也是忠心耿耿为府中办事,门口小厮一看到枫墨成,顿时把两只眼睛都给瞪了起来:“你居然还敢过来!” 枫墨成清了清嗓子,为了保持风度,故意装模作样拂了拂衣袖,仰起头潇道:“咳……那个谁,把你家小姐给我叫出来……” 话还没说完,立即被枫璟安一掌拍开,踉踉跄跄扑到旁边。 枫璟安上前几步,拎出早已准备好的礼品,对着那小厮一拱手,道:“舍弟不懂事,昨日得罪了贵府小姐,今日我特地带他上门道歉,顺便来造访一下贵府。” 造访也说的过去,临府刚刚移居过来,又是大户人家,这京城中的富裕人家,自然是可以过来登门造访,以打好关系,以后也好行事。 他语气诚恳,又有备而来,小厮迫不得已,留他们在门口等待,便快步奔进去通告自家公子。 等到小厮一走,枫璟安提着礼品,扭头便瞪起了身旁的枫墨成。 枫墨成一手掩着脸,紧张的结巴道:“哥哥哥哥哥……你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不成气候。 枫璟安摇摇头,不再看他,直到小厮赶回来,瞥了两人一眼,没好气的道:“请,我家公子让你们进去。” “多谢。”枫璟安再次朝他拱手,随即拽着一脸不情愿的枫墨成一脚跨进府中。 临家这座府邸是买下来的,整座府邸刚刚新筑不久,枫璟安之前来城东这边的时候便了解,只是没有想到它的主人来的这么快。 府内无论是格式、装潢,亦或是摆设,无一不能用二字概括。 ——大气。 随着小厮的带领,两人进了前堂,一眼,便看到坐在其中,一手执棋缓缓而落的白衣公子。 听到动静,他落棋的手微微一顿,紧接着缓缓抬起头,侧目往门口这边看来。 一瞬间,枫璟安像是被定住了身形一般,呆愣愣站在原地,望着那人的容貌出了神。 面前的男子,一身白衣胜雪,五官精致绝美,三千青丝用蓝色绸带轻轻束起,披散在身后,衣白,他的皮肤却更白。 尤其是那双波光流转的眸子,虽是透着清冷,但只轻轻一眼扫过来,便是足以令人窒息的惊艳。 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岂不是越发引人瞩目。 “公子,昨日便是这人,对小姐不敬。”小厮快步上前,弯下腰光明正大打起了小报告。 临川早在看到枫璟安之时便微微一怔,直到小厮的声音响起,这才轻轻点头,让人撤走了棋盘,转而送上三杯新沏好的茶水。 临川轻轻扫他们一眼,示意坐下。 好,你让我坐,我就坐。 枫璟安连忙拉着自家弟弟在旁边坐下。 美人公子将其余两杯茶推到他们面前,枫璟安道了声谢,开门见山道:“在下是城北枫府枫璟安,旁边是舍弟枫墨成,关于昨日的事,我想其中必定是有误会,就让舍弟来向公子解释。” 语毕,推了推身旁吊儿郎当的人。 枫墨成这才腆着脸皮,将事实一五一十告之。 听完他的话,临川抿唇淡淡一笑:“无碍,既是误会,等舍妹回来,我自会向她转达,只是她不久前出了门,家父与娘亲也出去办事,这才仅留我一人在府中。” 枫璟安点点头,第一次与他对话,只觉得他人美声音也美,何处不美。 枫墨成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心中只觉得,当人家兄长的就是不一样,瞧瞧这位公子,长的好看,也好说话,多让人有好感啊。 将备好的礼品递过去,枫璟安笑道:“当是赔罪,也当是今日登门造访之礼,还请莫嫌弃。” 临川推辞了几番无果,便只好收下,让人端上糕点好好招待着。 喝着爽口的茶水,一边偷瞄着美人公子,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小厮兴高采烈的声音。 “公子,药材买回来了……” 那小厮和一位眉眼带笑的姑娘一起走进来,却在看到堂内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时,笑容一僵。 “你这登徒子!” 两人异口同声惊异道。 枫墨成一看到那姑娘,顿时脸上好一阵尴尬,正要再次解释,可一见她旁边那小厮,居然指着自家兄长,称他是登徒子??? 什么情况? 枫墨成往旁边看了眼自家兄长,枫璟安顿时好不尴尬,抿了抿唇,道:“实在误会。” 临玉眨了眨眼,有些弄不明白情况,看向身旁的小厮,问道:“你为何叫那人登徒子?” 小厮手里拎着药包,这才一五一十将昨日的事情说了出来,将枫璟安描述的要多轻浮有多轻浮。 临玉顿时气急败坏,指着对面两兄弟,怒道:“谁准你们进来的?两个登徒子!来人!送他们出去!” “……” 登徒子两兄弟面面相觑,心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命运都如此相似。 一阵咳嗽声响起,临玉往旁边看去,顿时再顾不得其他,扶着自家兄长,为他轻抚胸口顺气,着急道:“还不快去煎药!” 提着药包的小厮这才手忙脚乱跑去煎药。 枫璟安望着那美人公子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不禁也是在心中狠揪了一把,问:“临公子这是……” 临川摇摇头,接过自家妹妹递来的茶水,饮了一些缓过来,扯唇浅笑:“自幼体弱,无大碍,让公子见笑了。” 枫璟安看着他嘴唇苍白的模样,心中越发心疼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办法我太勤快了,今天全部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