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8）
医生让瑞英仔细回想一下。 瑞英囧囧有神，那天他逃难逃到原老师家里，原老师亲自下楼去给他买药。上来后还义正言辞劝他吃下去。 当时他连药盒都没碰，直接从原老师手里接过药片，吃完后原老师把药盒放在茶几上跟他谈话。 那药盒好像主体是白色的，写的字有点多。 瑞英绞尽脑汁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小哑巴忧愁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贺总。 贺总急死了，还要低声下气的：“真的想不起来了？” 瑞英狠狠闭上眼，打手势，“我再想想。” 当时那盒药被放在茶几上，瑞英PP疼，又着急解释他跟贺总之间的关系，眼角只是瞟到一下。 叫什么来着？当时他好像扫到两个字。 哪两个来着？ 瑞英苦逼兮兮的想啊想，实在想不起来，他只能抬下巴装可怜，“我问问原老师。” 这是用手势打的。贺总看懂了小哑巴要求助场外情敌的要求，心里老大不乐意。 可这样的情况，他没法阻止。 小哑巴把手机拿出来，他有些犹疑要怎么问，他还没告诉原老师怀孕的事情，而这么敏感的问题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问，原老师肯定会追问。 被误会又被贺总开花就不好了。 眼见着瞒不下去，瑞英慢吞吞打字【原老师，我怀孕了，你先别急，我是想问问那天我吃的什么避孕药，我好采取措施。】 半分钟后，一道急促的电话打来。 骂人的嗓音更急促。 “瑞英！”原老师劈头就是国骂，瑞英都能想象不到三十的人跳脚成啥样，小哑巴萎靡不振，乖乖听长辈教训完毕，才敲打话筒发出“咚”的一声。 原老师没好气，“毓婷！” 瑞英不好说话，只能让原老师挂掉手机，然后他飞快发短信过去安慰两句，然后在给医生看的纸上写下两个字。 【玉婷。】 医生：…… 紧急避孕药里有一款毓婷，而不是这个玉，医生猜测小哑巴是真的完全不了解避孕药常识，甚至连广告都没看过。 但药没错。 其实这么个玩意儿，而且是药，吃错的可能性极低。 可既然没有吃错药，毓婷的避孕效果达到百分之九十八，这也能怀上？ 医生判死刑一样看贺总一眼：“毓婷分为两种，瑞先生你还记得包装盒上具体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 这次，瑞英回答的很快，“两个啊。” 医生：“用量呢。” 瑞英虽然奇怪为什么问这么细，但还是乖乖竖起一根食指。 这个小哑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他吃一粒原老师就把药放在茶几上了。 医生许久没说话，他抬眸又看向贺总，似乎在请示要不要当瑞英的面说。 贺总现在心情复杂，他低眸看着小恋人，半晌才回答：“您觉得是怎么回事？” 医生得到说话许可，飞快道：“是这样的，毓婷是一款紧急避孕药物，它分为金毓婷与毓婷，两者药品分量不同。” “一般来说毓婷，就是瑞先生吃的那种两个字的，是一盒一片装，但必须服用两片，也就是两盒。” “也就是说，一般药嘱来说，是要在72小时之内吃第一粒，之后12小时后再服用第二粒。” 瑞英：……！！ 也就是说，他居然吃少药了？ 第二天贺总出车祸，他哪还知道这种事？ 估计原老师自己都没看过服用说明书！ 这下怎么办？ 小哑巴眼神黄蓝的看向贺总，他虽然不太聪明，可也知道贺总挺想要孩子的，请医生这么查问肯定是因为有幻想。 可吃少药也是吃了啊。 这个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瑞英不安的抠手指，心里急，他心里越明白贺总对孩子的重视，表情越来越愧疚，小哑巴难过的低下头。 突然，贺总握住他的手。 瑞英知道这是安慰他没事，可他没敢抬头，低着脑袋心里越发的难受。 “不过，”医生看看痛苦JPG两夫夫，“其实现在医学界已经比较认可，像毓婷这种药物不会对胎儿造成太大影响，有些孕妇怀孕了还吃过，也没有增加胎儿畸型或者其他问题。” 命运峰回路转，瑞英猛然抬头。 小哑巴感觉到贺总握他的手猛然一紧，想来跟他一样紧张，瑞英回头看贺总一眼，又小狗样可怜巴巴看像医生。 两人手紧紧握在一起，都期待着。 那医生一看这架势，连忙咳一声：“当然，医学是有奇迹的，也有难以避免的痛苦，谁也不能百分百保证胎儿安全。” “要不要这个孩子，还是看你们的意愿。” “你们还是回去考虑一下。” 瑞英又垂头丧气。 如果说没有药物影响就打个包票啊？又说不能百分百保证，那他怎么敢要孩子？ 瑞英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尝到这么难以抉择的时刻，仿佛怎么做都对，又仿佛怎么做都错。 两夫夫走出医院大楼。 贺总表情看不出什么打算，他照常一样发动车子。瑞英坐在副驾驶上急的想蹦迪，粉唇欲言又止。 现在该怎么办啊？ 贺总你到底怎么想的？ 孩子还要不要啊，吃了一半药的孩子。 急急急。 瑞英都要爆炸了，他拉拉贺总的手让他看自己，“贺总，您觉得该怎么办啊？” 贺总宝石色的眸子看着他，没说话。 瑞英嗷呜一口就要咬人。 这他小时候养成的习惯，被叔叔关在地下室没吃没喝还要被打，他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会跟小兔子一样咬人，后来在孤儿院也贯彻过几次。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这是真理。 瑞英是真急，兔子眼红通通的看着贺总，眼泪就要眨巴下来。 他都好些年没咬人了，坏人QWQ 这种时间居然不说话。 贺总被他哭的心软，他把空调调好，慢慢说：“英英，我们要孩子。” 瑞英：…… 贺总侧头看向瑞英，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沉稳温柔：“我想要。” 说没想过打掉孩子是假的，可现在医生既然说没什么影响，贺总愿意赌一把。 生下来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难得的活着。 有多少人活不下来？ 贺总牢牢的握住小哑巴的手，眼里汹涌澎湃：“相信我，英英。” 瑞英有点难以置信，因为被贺总抓着手，瑞英没法说话，小哑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嘴巴啊啊啊出声。 贺总依旧握着他的手。 瑞英咬了贺总脖颈一口。 大冬天的，只有这个位置好下嘴，可也不能咬的太厉害，瑞英心里委屈的很，眼泪顺着贺总脖颈往下滑。 小哑巴哭的很厉害。 他不想生，不想生一个跟他一样的畸形。 可他也明白，就算是畸形，贺总的孩子生活条件也是最上等的，将来什么都不用担心，而且还有极大的可能，那个药物没有影响。 可瑞英就是兔子眼，哪怕一丝一毫的畸形至病可能性，他都不敢生。 贺总叹息着抱住小哑巴：“瑞英，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一个孩子，上天的恩赐？” 双性人怀孕没那么简单，没科学依据，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 他们也没有婚姻保障，瑞英又小的可怜，贺总年纪一大把，总要有点依靠才能放心小恋人不会离开。 瑞英摸上自己肚子，哭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这时，贺总那边车窗被“砰砰砰”的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