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临走前
“好, 来, 对着镜头微笑。”程思行耐心地指导石梅梅朋友, 拍摄今天的最后一张照片。 随着“咔嚓”一声, 程思行结束了手头的工作, 对大家宣布：“收工。” 石梅梅的朋友蹦蹦跳跳地走到程思行身边，穿着loli制服, 卖萌般地问道：“帅哥, 照片给我看一下呗。” 程思行害羞地低头，打开单反, 石梅梅见状一把夺过相机：“哎？保密保密。”她还没看过照片，万一拍的不好，老脸可没地方搁，她先看看再说。 石梅梅低头自己翻了起来。 “喂？是不是朋友？”朋友嚷嚷道。 林叶知道石梅梅这点小心思, 就今天程思行那副羞涩的大男孩样子，让她特别不放心，都问她好几遍这个人靠不靠谱了。 林叶对小姑娘解释道：“几天后修完精修照给你发过去, 这样你看起来效果会更好，不满意我们包退包换。” 小姑娘想想也是也就没再多纠缠。 送走了她朋友，石梅梅拉着林叶走到一旁：“这人拍得还不错啊。” “早跟你说了啊。” “林叶，石……”程思行打断了她们的小声对话, 窘迫地挠挠头。 林叶及时地替他说道：“石梅梅。” “对，林叶, 石梅梅, 我这个SD卡给谁？”程思行从单反里面拔出SD卡, 一手背起装了三角架的包。 石梅梅主动接过去：“给我，这个卡你急着用吗？我电脑是台式机，没办法现在拷，回去拷完给你成不？” 石梅梅学做动画的，上大学前美滋滋地买了台超薄笔记本，还主动跟林叶她们打视频电话的时候秀了一场，结果得瑟的狠了，开学没两天，做动画把电脑做崩盘了，悄无声息地换了台式。 程思行微微一笑，如邻家大男孩似得回道：“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方便给我就行了。” 石梅梅感激地看着他：“谢谢啊，同志。” 回学校的路上，林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问他：“SD卡拿走不要紧吗？你接下来几天不能拍东西了……” 程思行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又想了想方才明白她们误会了，解释道：“我有很多张，少一张不打紧的，那一张要不是上面还有东西我送给你们都行。” 地铁呼啸而过，林叶嘴巴微张，风灌进了她的嘴里，整个人都凉飕飕的。 不过拍摄这件事情却比预期的效果要好，小姑娘很满意，当天拿了精修照就发了朋友圈，顺便把钱也给付了，林叶做为第一个拿到这笔钱的人直接把钱给了程思行和石梅梅，自己一份没留。 石梅梅和程思行知道后，不太好意思要了，还是林叶说以后还有要忙的地方，两人这才收下， 更让林叶意想不到的是，蝴蝶翅膀扇动了，小姑娘把照片放到朋友圈，有个跟她爱好相同的妹子也想来拍，第二单生意就这么上门了。 有了第一套，第二套简直就是小 case，一路顺风顺水，妹子很满意，同样上传朋友圈，干净利落结账。 林叶就在发给她们之后不久创了个公众号，几人小team成立。 寝室的一个夜晚。 赵雅韵抱着一盆刚洗完的草莓，拖着自己的小板凳，来到正在写公众号推文倍感烦恼的林叶身边，找话聊着：“哟，叶大老板，赚钱呢？” 林叶熟稔地从她盆里拿了颗草莓，边嚼边道：“对啊，你剧本写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一直被毙然后重新想。” 赵雅韵被他们编剧课老师介绍给了一家公司当枪手，提供构思，开价不错，不过赵雅韵不是惦记钱的事情去的，而是她很喜欢绞尽脑汁想东西的时候，这可能遗传了她父母都是学理科的基因。所以尽管嘴上抱怨，然而每次到交稿日期她总是很积极，期待得到否定的原因。 这也是赵雅韵为什么没加入林叶小组的原因，她已经自顾不暇了。 叮铃铃—— 林叶来电话了，她插上耳机，按下接听键，是苏彦维，赵雅韵自然也看到来电人是谁，在旁用促狭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好不自在，遂林叶没聊几句就挂了。 “你怎么挂了？我的存在打扰到你了？” “不是，我忙着写东西，没空聊。” 赵雅韵“嘁”了一声，道：“人家开公司，年终正是结算的时候也没这么忙。” 林叶给了赵雅韵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所以他们公司要凉。” “可拉倒，你啊，就是怕了。” 这话赵雅韵说得不错，自从上次过后林叶好似被贴了个苏彦维女朋友的标签，但是事实上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所以林叶没有接赵雅韵的茬，算是默认。 砰砰砰—砰砰砰— 赵雅韵对外面大喊：“谁啊？” 无人应答，敲门声更重了些。 赵雅韵无语地塞着拖鞋，小跑到门口。 门一开，何倩希这姐们手里夹着根香烟吞云吐雾。 赵雅韵颇为嫌弃地拿手招了招，对她翻了白眼，边往回走便抱怨：“没带钥匙也不会说一声，门敲坏了你赔吗？” 回答赵雅韵的只有一声“碰。” 赵雅韵猛地回头，何倩希已经趴在地上了，她大惊，单脚跳了起来：“我去，这怎么回事？被人暗害了？” 宿舍里只有林叶和赵雅韵，两人赶紧跑过去观察敌情，跟做贼似的探头在门口张望，空荡荡的走廊告诉她们没有一个人，两人关上门，这才把何倩希扶了起来。 离得近了，酒气扑面而来，林叶和赵雅韵才发现她喝醉了，看这样子醉的还不轻。 更可怕的是手里的香烟在倒下的那一刻恰好烧着她头发，林叶拿手给她把香烟取下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头发烧枯了半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感人的糊味。 林叶拍了拍何倩希的脸颊：“醒醒，醒醒。” 何倩希歪了歪头，迷茫地睁开眼睛，又闭了上去，嘴角还洋溢着诡异地笑容。 两人只好各架着她一只胳膊，拖死尸般的给她拖到位置上，还没拖两步，门“吱呀”一声，开了。 “啪嗒”，张月月惊得把手提袋扔在了地上。门猛地关上，大喊：“我什么也没看见。” 去热水房倒热水的同学A从张月月旁边经过，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张月月双手遮面，摇摇头。 林叶好笑地看着这一切，对门外的张月月解释道：“进来，她喝醉了。” 张月月方才开门进来。大喘一口气：“我以为你们把她打得不省人事了，还不敢说”突然，闻到了空气中的烟味、烧焦了的糊味，鼻子直抽抽：“这什么味道？” 赵雅韵喘着粗气：“别问了，你快来搭把手，她平时看着挺轻的，这抱起来还真吓人。” 张月月前脚刚到，何倩希就吐了，弄得满地的污秽，张月月一看这情况，自己反倒先干呕了。 张月月绕过三人：“我不行，我真不行。” 瞧她这样子，林叶也知道指望不上了，跟赵雅韵说道：“我们搭手把她抱到厕所。” 两人把她拖进了厕所，林叶给何倩希催吐，赵雅韵则出来把地收拾了遍。 闻着空气中令人窒息的味道，张月月受不了的把阳台的窗户和门都打开，让风能吹进来散散味。 何倩希吐完一顿好多了，酒也清醒了些，坐在椅子上迷茫地瞪着大眼睛，任劳任怨的林叶刚从厕所拖完地出来，何倩希就“哇”地一声哭了。 她边哭边喊：“我失恋了！好难受，给我酒。” 三个人沉默。 她继续喊道：“我真的好爱他，他为什么要离开我。” 三个人换了个姿势，沉默。 “分手跟别人劈腿，上次他给了我一巴掌，后来找我复合我都答应了，我那么卑微的爱着他，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同学B拿着杯子从热水房回来，看到林叶寝室又有大事发生了，赶紧跑回去对A、C、D说了这件事，四个人都跑来围观。 赵雅韵一只手把她们推了出去，赶鸭子般地对她们说道：“去去去……” 另一只手顺便把门合上了。A、B、C、D很失望，没料可看的她们落寞地走回寝室。 何倩希还在絮絮叨叨的：“他给那个女人买包买鞋，我呢，除了开始给我买了几件衣裳，就没给过我。吃饭也是，带她去西餐厅，带我吃沙县。谁特么要吃那个破玩意！” 林叶抱着胳膊，冷着声问她：“你确定你爱的是他，不是爱他的钱？” 林叶的指责，让她冷静下来。她一脸茫然，过了一分钟的样子，她自己轻笑：“哈哈……对，我爱的是他钱，没错。” 张月月讽刺地冷哼一声。 何倩希自言自语道：“对，我爱的是他钱，以后我就要嫁给有钱人。” 边说着边爬到床上，拉起床帘后，便倒了。 赵雅韵无奈地问其他两个人：“她是掉钱眼里了？” 张月月把窗户关上，说道：“我看啊，她爸妈根本不像是在国外工作，没准就是工厂工人。丑小鸭飞到白天鹅群里，可不是自卑吗？” 林叶耸耸肩，回去继续码字。 赵雅韵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张月月，“嗯”了一声。 半夜，何倩希的床帘里传来了打电话的声音：“不要，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好想你。” 林叶翻了个身，睁着大眼睛看天花板。 “你别挂啊。” 赵雅韵的床帘里的灯按亮了。 “嘤嘤嘤……”小声的抽泣声。 张月月伸出一只脚和身体垂直，猛地砸下，床板震荡。 哭泣声停了。 林叶松了口气，心想幸好试都考完了，明天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