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家长会
学校体育馆内。 一位身材矮小，头发秃顶的中老年人站在看台下面的场馆内部临时搭的红舞台上，穿着西服，面容严肃地对着看台的家长们，唾沫星子直飞：“……还有整整65天，决定孩子们一生命运的时刻就要到了！家长们呐！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放下手头上的所有娱乐活动，一心一意为了孩子。读书十年，两个月的时间短不短？短啊！此时不奋发努力，分秒必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奇迹总是由强者创造的。一分耕耘，总有一分收获。机遇与挑战并存，必须做到全力以赴。加油！” 家长们知道高考事关孩子的未来，纷纷埋头刷刷地记着笔记，林父坐在看台角落里，无聊地玩着手机，偷偷地给自己老婆发信息，嘘寒问暖：老婆，饿不饿呀？要不要我回去给你带点吃的呀？ 今天林母单位有事，林父来替林叶开全校动员会。 台上的校长继续道：“当然！我这番话不仅仅对学大文大理的同学家长说的，艺术生家长更要重视。很多家长给孩子走捷径，选了走艺术这条道路，我很赞成。孩子们往往取得了不错的艺考成绩，但在文化课上却栽了跟头，最后落榜。但是，只要现在把孩子成绩抓起来，那迎接孩子的将是美好的未来！比如林叶同学，不知道林叶的家长今天来了没有？” 林父听到“艺术生”这三个字就支起一只耳朵听了听，当校长提到林叶，林父疑惑地放下手机。 “我们学校的林叶同学苏艺全国第四，苏艺啊！不容易啊！可想而知这样的名次可谓是不同凡响，希望林叶的家长一定要看好孩子的文化课成绩，其他家长也是，我只是举个例子，像……” 林父已经听不下去别的话了，此时就算坐着，脚底都有些发软发麻，脑子有点飘飘然。 旁边还有家长在小声讨论。 “苏艺是什么学校？” 一位家长鄙视发问的家长没见识，说道：“苏艺，你都不知道，名校啊，那进去可是这个！”用手比了个赞。 “多了不起啊？” “没准哪天在电视上就能见到了，要不然就是幕后**oss，比如导演什么的。这你都不知道？”仿佛她知道了也很了不起。 “哦，听起来不错啊。” “可不是，难考啊。我朋友女儿钢琴十级，长得也很漂亮，去考都没考上。” “那这个林叶挺优秀的，长得估计也不错？唉，要是我闺女就好了。” “唉……可不是，这得少操多少心！” 林父听着听着，看他们把林叶夸成这个样子，挺起了身子，昂着头，用手握拳， 放在嘴巴下：“咳咳……”自豪感满满。 旁边家长看着他，静默了片刻，不说话了。 过了几秒，小声地说：“这人怎么了？” “谁知道啊，也许打扰了他听校长讲话……” “真认真……” …… 林父刷刷地记起笔记，老校长说的注意事项他丝毫不差地记录下来。 一番慷慨陈词结束后，老校长虚脱地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接下来各位家长回孩子的班级，班主任有话交代，事关孩子的前途，家长千万不要懈怠啊！” 校长的一番言辞后，林父仍然红光满面，激动得不能自已，他觉得终于找到可以为自己孩子做的事情了，当下发了一条手机信息给林母。 【老婆，问问林叶想吃啥，我给她买！】 等了一分钟，没回音。 【老婆，我等会给孩子在饭店买份骨头汤带回去！！】 等了两分钟，没回音。 【老婆，我在京东上给林叶买了蛋白质粉！】林父不相信淘宝，只认准京东。 收好手机，林父跟在大部队后面，去林叶的班级，走路都带着一阵风。 到了班级，林父喜滋滋地跟班主任打了声招呼。 李老师直接叫住了去找座位的林父。 “林叶爸爸，请留步。” “啊？” “我想跟你探讨一下林叶的这个问题。” 林父开心地说：“好呀！”诶呀，又要表扬林叶了，女儿太优秀，真是甜蜜的负担。 “这个……林叶的四模成绩看了吗？” 林父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没啊。” “嗯……你看，林叶现在艺考考得也不错是？” “嗯嗯！”可不咋的！ “但是文化课要抓一抓啊！” 说完，班主任从一打纸中抽出一张，递给林父：“这是林叶的成绩，这……两极分化有点严重啊！” 林父手上拿的纸，赫然写着：语文101，英语135，数学25，文综90。” “你看，语文林叶考得中规中矩，英语更是班级前五，文综暂且不提，好好努力还是有很大提升空间，这数学……全班倒数第一，有点……” 林父抓着纸，不可思议地问道：“这是林叶的成绩！？” “是……啊！按理说，艺术生确实也不要很高的文化分，但我觉得林叶这个小姑娘，以前成绩是很好的，数学都能考百分左右，好好学二本分数线也是能考的上的，她这有点……消极对待啊。” 林父消化着班主任的措辞：“你是说……” 班主任点了点头：“是，这丫头压根儿没想好好考，你让这丫头走点心，都快高考了，可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了啊。” 这时候，张兰的母亲登着高跟鞋，踢踏踢踏地也走了进来：“诶呀！李老师！” 班主任笑着打招呼：“张兰妈妈你好。” 张兰妈妈笑着：“我女儿这次……” “诶呀！张兰考得很好呢！数学更是考了110。” 林父在旁边有些尴尬。 张兰妈妈继续问道：“是嘛？那我女儿看来C师大有机会咯？” 班主任：“C师大，保持这个势头是可以的，C师大不错啊，211！我们班很多学纯文的拼了命的学校想考上呢。” 张兰妈妈捂嘴大笑：“这样好，也不枉费我天天盯着她学习。我可是从她放学就盯着她写作业一直盯到半夜，就赖在她房间不走。” 班主任李老师欣慰地说：“家长配合的好，孩子才能进步啊。像林叶爸爸还是要努力啊。”李老师突然转身对着林父嘱咐道。 张兰妈妈看到林父：“诶哟，这是林叶爸爸啊，我可是第一次见，以前都是见到林叶妈妈的。林叶小姑娘真不错呀。这次班里第几呀？” 说着，头一伸，探着林叶的成绩，看到林父手里的纸条，可惜的啧啧嘴：“诶哟……林叶这个成绩怎么这么差啊？我们家女儿就是数学最差也没考过25，这苏艺的水准这么……” 摇摇头，明显是怀疑水分，林父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听说苏艺也挺看成绩的，林叶除了苏艺也没拿别的证了，现在只有沪戏没出成绩了，除非沪戏考全国前十，才有文化课上的减分政策，林叶这有点惨啊，有时候目标定太大也不好，你说是？李老师？” 李老师看张兰妈妈跟吃了枪药一样，不明所以。 林父面目表情地说：“我女儿会考上的。” 张兰妈妈：“这嘴皮子一碰就能上，那我女儿要上清华北大啦！” 林父懒得理这个八婆，转身对李老师承诺：“我们回去一定好好盯着林叶学习，让她走点心，好不辜负校长的期待！” 那校长两个字还重重的说，故意告诉张兰妈妈，我女儿最起码还被表扬过，你女儿有上大会全校表扬吗？切！ 林父走后，张兰妈妈拉着李老师八卦道：“李老师，你还不知道？我们家女儿可是说了，林叶这个小丫头，考试作假，我是眼里最容不得沙子了，这样的孩子真是……所以我刚刚对林叶他爸爸态度不好。” 李老师怀疑地说：“这事是真的吗？” “我们家小孩跟林叶无冤无仇的，没必要冤枉？” 李老师还在思考，张兰妈妈接着道：“我孩子可是跟我说了很多这个小女孩子做的坏事，我也不多说了，显得我刻薄，就跟您这说一下，让您心里有个数，别太花费心思在那个女孩子身上，我孩子可是认认真真，老老实实的，没那么多小心思，还要麻烦您多费心！” 李老师点头：“这你放心，学生我都一视同仁。” 张兰妈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反正呀……林叶除了拿到沪戏合格证，不然……我是不相信的，考了这么多天，就考上一个苏艺，你看我家兰兰，还考上了好几个学校呢。” 李老师不知道林叶只准备了名校，没有准备省考，而且名校年后考试都冲突了这种情况，倒是有点相信张兰妈妈的话了。 林父这边刚走出校门口，收到短信。 老婆：【好啊？你受什么刺激啦？对咱们母女俩这么好？】 老婆：【在开车吗？不回消息。叶宝说让你再给她带点烧烤，要烤多点肉的，要辣椒！】 林父看到消息，转手丢进副驾驶座，烤你个冬瓜皮，老子回去让你吃皮带炒肉丝。脚下油门一踩，“哄”地一声，车子飞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