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你这七年，怎么过的？
“我当然很好。”莫洛伸手用手背一弹自己的马尾，然后转身开门去了，“你最好把莫长歌看好一点，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是的，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做，但有个人护着莫长歌，终究能好一点。 另一方面，心情阴郁的她，在刺激了陆明绅一番之后，莫名地有些痛快。 或许，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阴郁的人，虚伪到有很多的面，自己不痛快了，也要拉着别人一起不痛快。 陆明绅皱眉看着莫洛，心情很不爽！眉头夹紧，几乎可以夹死只苍蝇。 隐隐觉得今天的莫洛，似乎有点儿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也对，像莫洛这种非常明确地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一旦破开雾障、摒除杂念，将会变得很棘手。 昨天短暂的脆弱，不过是为了蜕变成更为坚强冷硬的模样。 然而陆明绅能看透这一切，却看不透自己的心，也算不到以后。他不知道，这才是开始。 他最初的无情冷酷，直接导致追妻路漫漫，以后的“苦难”日子，还有得熬。 后来回忆起，总是在想自己怎么会对她如此冷酷呢，可若是没有一次次冷硬的交锋，他也无法破开她坚硬的外壳，最终看到那柔软的内核。 陆明绅紧跟着莫洛走了出去，这边时刻注意着办公室动向的陆妈立即扭转头过来，看向莫洛，眼神里透着一丝打量。 刚才没注意看，这姑娘长得还真是明丽。 小沫也很美，却美得有些太不真实，而且很淡漠，不可亲近；而眼前这姑娘，虽然神色也很冷，却属于明丽的类型，而且身材很好，多一分则太满，少一分则太瘦，正是应了那么一个词——恰到好处。 目光落到她身后自己儿子身上，来回扫了两圈，实在没发现两人有什么异常，她才收回了目光。 “许姨，这是我妹妹莫洛，其实她是来接我回家的。”正愁没借口脱离苦海的莫长歌连忙指向莫洛说道，站起来一把挽住莫洛的手臂，然后介绍道：“小洛，这位是明绅的妈妈，叫许姨。” 莫洛？ 许茹芸在脑海里搜索了片刻，才想起莫家的确有这么个养女来。 原来不是来看病的，目光落在站在一起的两姐妹身上，听着莫洛叫了她一声许姨，这才回过神来，讪笑道：“原来我误会了，竟然是莫家老二，明绅，刚才你怎么就把人家姑娘给拽进去了？” 被突然指名的陆明绅摸了摸鼻头，估摸着刚才动静有点儿大让老妈听见了，瞅了眼面无表情的莫洛，突然笑道：“没什么，看你和长歌聊得挺投契，懒得打搅你，再说她的确有些毛病，正好让我瞅瞅。”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莫洛在心里翻白眼。 意识到两人之间可能发生了不愉快事件，莫长歌连忙朝出来打圆场。 “许姨，小洛和我正好还有点儿事，回头我再去您家看您啊。”说着拉着脸色冰冷的莫洛就朝电梯门那边走去。 这么热情且明显的相看，莫长歌是真心招架不住，得，让陆狐狸自己回家给他母上解释去。 “哎，小沫——” “妈，别喊了，人都被你吓跑了。”陆明绅叹了口气，有些无力，摊手道：“您老就别操那个心了，我和长歌真没那么回事，事实上，她就是我的病人。” “那个莫洛呢？” “病人的家属。对了，妈，您先坐一下，我有件事儿忘记给长歌说了，您等我一下！”陆明绅说完就迈开大长腿朝电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看着电梯上亮起的数字，他还是晚了一步，当即按了另外一部电梯，连忙下楼，终于在停车场追到了二人。 “长歌！” 莫长歌闻声转身，就看到了朝她疾步走来的陆明绅，不由得疑惑：“怎么了？” 深吸了几口气，气息稳了之后，陆明绅整肃神色，说道：“有件事刚才忘记问你了，最近……”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有些紧，语气十分凝重，“最近有没有收到莫名其妙的电话短信，或者是见过什么莫名其妙的人？” 站在旁边的莫洛也察觉到了陆明绅的慎重，目光停留在陆明绅脸上，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莫长歌虽然不知道陆明绅的用意，却在用力的回想。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连忙掏出了手机，“昨天晚上接到了个电话，打了电话过来却不说话，这算不算？” “我看看？”陆明绅连忙接过手机。陌生的一串号码，却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他连忙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输入号码。 就在号码拨出的那一瞬，弹出了名字。 竟然是他通讯录里的“封连长”。 “狐狸，这个——封连长是谁呀？”什么操作，他通讯录里竟然有？莫长歌扶额。 “看来是个乌龙。”陆明绅将手机递还给莫长歌，“你好好想想，连长是什么称谓，你身边有谁的身边会出现这样的人。” 莫长歌蹙眉，明明就是他的联系人，非要自己猜，搞什么。 完全看不下去的莫洛忍不住鄙夷出声，“莫长歌，不要让我怀疑你的智商。” 在莫洛的鄙视中，莫长歌灵光一现，脑海里浮现出那露出大白牙有些傻气的笑容，不禁垂眸，唇角牵出一抹浅淡笑容，“哦，原来是疯子。” 也就是秦风那个疯子，才会打了电话不说话。 哎，陆明绅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就长歌这反应，秦疯子估计有得熬，谁叫他那么含蓄？ 这个疯子担心有些事情没法第一时间知道，所以在他这里留了个紧急联系人，就是那个封连长，要不是有这么一茬，可能长歌还以为昨晚真的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而已，哪里晓得这哥们内心的煎熬。 也算是，阴差阳错留了个名？ 这样一想，倒觉得秦风这一颗真心，没准还真能等到拨开云雾见天日的那一刻。 不过，除了这个电话，长歌身边没有异常的情况发生就好。总觉得，那个已经开始的游戏，并不好玩。 既然虚惊一场，也没必要让长歌提心吊胆，索性就不再提了。 “好了，其实我就是想来告诉你，不要让有些默默关心着你的人担心。”陆明绅将手机揣进兜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仿佛他就是为了特意捅破秦风曾经给莫长歌打过电话的事情而已。 “嗯，知道。”莫长歌耸了耸肩，“我没事，好了不说了，走了！” 她转身朝副驾的座位走了过去，莫洛拉开主驾驶的车门，在坐进去的那一瞬间，目光牢牢锁定陆明绅、与他的视线交汇。 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陆明绅看上去可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何况他和秦风关系还没好到那一步。 那么，莫名的电话短信和人与事？这些和莫长歌有什么关系？ 很明显，陆明绅并不想让莫长歌知道这些事。 他在隐瞒什么？ 车子启动，莫洛透过后视镜看着陆明绅颀长挺拔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转弯看不见，这才收回了目光。 莫长歌，你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 偏头看向副驾上安静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莫长歌，她开口，“你今天原本是想让我陪你来看……精神病的？癔症？” “恭喜你，答对了。”莫长歌浅笑着答道，完全不觉得自己的答案又多么令人惊悚。 年纪轻轻，就得了精神疾病，这简直…… “家族遗传吗？和阿姨的……？” “一样的病，不一样的症状。”她答得干脆，淡然到仿佛得病的不是自己。 “吱！” 一脚刹车猛地踩了下去，莫洛扭头狠狠地盯着她，吼道：“莫长歌，你TM有病怎么不早说！” 莫长歌由于惯性身体向前倾去，紧接着马上又被安全带拉着弹回座位上。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莫洛这暴脾气的一声怒吼，紧接着就对上了她快喷火的眼眸。 她艳丽的眉目间，有气愤、有憎恨、有不解……甚至，还有那么一丢丢不易察觉的担忧。 “哦，发起病来，没办法说；没发病的时候，实在不想说。”她解释道，语气依旧平静无波。 莫洛却被这样的平静刺痛。 莫长歌曾带着她却见过颜云笙，颜云笙好的时候和常人没有什么分别，会教她们画画，也会对莫长歌嘘寒问暖，可一旦发起病来，六亲不认，甚至还误伤过莫长歌。 她还记得，一次莫长歌的胳膊被误伤了，护士给她包扎好后，她还安慰自己说：“小洛不怕，妈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病了。” 事实上，她当时确实是怕的，颜云笙的疯癫，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怖印象。所以颜云笙不肯认她做女儿，她也不敢喊妈。 她还记得那天，安慰好她的莫长歌是如何果决地说：“我不恨妈妈，我只是讨厌妈妈的病。医生说是妈妈太偏执了，虽然不知道偏执是什么，但是我以后一定不会偏执，一定不要生这种病。” 十八岁那年，莫长歌生日，她悄悄地对梨树和天上的月亮许了个愿，不小心被自己听见。 还记得，她说：“我会努力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但如果抓不住……也不强求，因为，要向前看不是么？我不能让我的心生病，绝对不能。” 这一刻，莫洛终于懂得她说的“心生病”是什么意思了。 上苍到底是开了个多大的玩笑，竟然让她重蹈母亲旧辙，患上了那种病。 “你这七年……都是怎么过的？” －－－－－－题外话－－－－－－ 其实有时候想了想，莫长歌是个很幸福的人呢！七年，却还有人愿意在原地等着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