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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嘴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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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世碂将赵琮抱在怀中, 将一支桂花递给他, 轻声道:“陛下,今儿的差事结束得早, 回福宁殿时, 瞧见宫道旁的丹桂开花了, 香得很,我掰了一支。”    赵琮伸手接过, 闻了闻, 是很香。    赵世碂又道:“陛下,方才我来时, 听几位大人说, 中秋将近, 今年有灯会?”    赵琮看着手中丹桂,放松地点头道:“今年年头好,朕想着多让百姓高兴高兴。况且今年有秋闱,考完恰是中秋, 索性趁着中秋也在城中热闹几晚, 让大家都松快一些, 刚定下的。”    “咱们一同去看灯会?”    “成啊。”    “陛下的生辰节庆名,还未定呢。”    赵琮不在意道:“先帝那会儿叫乾明节,太祖叫长庆节,大约就是这些,你别管,由礼部去定, 不过一个名字。”    “怎能这样说,定下后便是节庆,定是要取个格外好听的。”    “吉庆的字儿无非就那些。”赵琮无意再说这个,从赵世碂身上站起来,转身与他并排坐,说道,“秋闱的事儿,你也去礼院看看。”    “我去做什么?”    “你总不能一辈子做词臣,去。”    “陛下——”赵世碂还想推诿。    赵琮知道赵世碂有些担忧钱商,索性顺着他的意思说道:“钱商家的大郎向来在礼部的,很有本事,这回的秋闱,他也参与其中。你去盯着他些。”    果然,赵世碂一听,他以为赵琮也开始怀疑钱商,立即欣然应下。    两人再就西夏大皇子近来的冒失举动又聊了片刻,赵琮对他道:“明日起,你有空闲便常往宫外的礼院去,朕稍后便叫人去通知他们。”    赵世碂点头。    赵琮见自己说什么,他都乖乖地点头,心中更高兴。不由又伸出手,拉住他,交代道:“别再不上心,好好给朕办事儿。”赵琮知道赵世碂一直为了避嫌,于政事上头都有些躲闪,可他不愿看赵世碂一身本事不施展,反而被人认为无用。    “好。”赵世碂笑。    赵琮也笑:“明日出宫,记得去公主府一趟,叫宁宁过几日进宫吃宴席。”    “嗯。”    赵琮拍拍他的手:“去。朕还得见大臣们。”    赵世碂捡起桌上画了一半的纸,卷起来,抬脚要走。    “慢着。”赵琮又叫住他。    他回头。    赵琮拉他的腰带,将他拉到近前,赵世碂低头看。赵琮伸手将翻出一点的腰带理好,抬头笑道:“翻出来了些。”    明明是个很寻常的举动,赵世碂忽然就十分高兴,高兴到立刻又傻笑起来。    赵世碂顺势向前倾去,赵琮不由也往后仰,赵世碂伸出双手将赵琮困在自己与矮榻之间,他低头亲了一口赵琮的鼻尖。    赵琮笑出声。    还没笑尽,赵世碂的头低了低,将他的笑声全都吃到口中。    半晌之后,他才离开赵琮的唇瓣,笑道:“吃了陛下的笑声,我就能更高兴了。陛下呢?”    “都被你吃了,还如何高兴?”    赵世碂笑了声,又凑上前,贴着他的嘴角说道:“再还给陛下。”    说罢,他又吻住赵琮。    来来回回也不知吻了多少回,也不知还了多少回,还是福禄在外喊道有急事要禀报,赵琮才推开赵世碂:“总归是还不清的。”    “一辈子慢慢还哪。”    “嘴太甜。”    “不喜欢?”    赵琮还靠在榻上,保持被赵世碂压到的姿势,半眯眼,忽而就轻声一笑:“喜欢。”    赵世碂笑着又要去亲。    福禄又叫了一声。    赵世碂苦恼道:“想揍他。”    赵琮靠在榻上笑得身子都抖了起来:“快出去。”    “陛下早些回来啊,我在福宁殿等你。”    “快走。”赵琮催了好几回,才把又要撒娇的他催走。    赵世碂一出门就连瞪福禄好几眼,福禄还以为自己砸郎君家库房的事儿被知道了呢,陪笑几声就赶紧带人走进正殿中。    赵世碂给了那么多笑声与高兴,赵琮自然就高兴了起来,且他的心情达到了近日来的最高点。    当晚临睡前,赵世碂去洗漱,赵琮将茶喜叫来,问道:“明日你们郎君要出宫,他穿什么?”    “陛下,婢子们早就准备好啦。”    “拿来,朕瞧瞧。”    “是。”茶喜回身就去拿衣服,带来三个小宫女,一人手上是一身,茶喜介绍道,“备了三身,明日问明白郎君到底去哪些地方,再定下穿哪身。”    “他明日去礼院和公主府。”赵琮打量片刻,指着其中一件天青色暗纹四经绞罗制成的长衫,“穿这件,腰带用那松林绿的,滚了卷云纹的那条。”    茶喜赶紧从宫女手上取过那两样,提在手上给赵琮看。    赵琮点头:“这身清雅又文气,好似云游在外的诗人。”    茶喜与几位小宫女立即笑起来,点头称是。    赵琮心情好的时候脾气是很好的,是以宫女们也才敢笑。见她们笑,赵琮也笑:“明日给他只将头发束一半,余下的散在肩膀上。”    “好~”茶喜应下。    赵琮还琢磨,这身要在腰间挂根白玉笛才最好看,只是赵世碂是要办正事儿去的,不能这般,他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又选定了搭配的荷包与玉佩。内室中不时发出笑声,染陶从外头进来,不由便笑:“陛下性子好,你们就敢这样没规矩?”    “没事儿,朕喜欢听她们笑。”赵琮已经选定,挥手叫她们退下去,问染陶,“怎么了?你不是正在库房打点东西?”    “陛下,嫣明阁那处有人来报,田娘子身上不好。”    若是寻常不好,不至于报到他这儿来。    赵琮还是挺心疼这些小姑娘的,闻言立即道:“有些严重?”    “是呢,前几日她们没敢来报,今日更为严重了,才敢报到您这儿。”    “多叫几位御医去给她医治,你再亲自去一趟,叫她放宽心。”    染陶点头,回身就去办。    翌日清晨,赵世碂起身,梳洗过后,茶喜为他梳头发。    他瞧了会儿觉着不对劲,皱眉道:“都束上去,这样麻烦。”    “郎君,是陛下要婢子这般的……”    赵世碂立刻不皱眉了,说道:“那你继续。”    茶喜嘴角不由就泄出笑意。    等他换衣裳时,瞧见那过分精致的一身,犹豫了会儿,再问:“也是陛下选的?”    “是呢,陛下昨日亲自挑的,从腰带到荷包,尤其荷包,陛下挑了十来个才选中这个。”    赵世碂不在意这些,但他听闻是赵琮亲手选的,不由伸手捏了捏那个荷包,赞道:“好看,比前些日子的好看多了。”    茶喜们又笑出声。    他哪里分得出好看与否啊!向来是给什么穿什么,只不过因这是陛下挑的才觉着好罢了。    赵世碂也笑:“你们嘲笑本郎君,今儿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不罚你们。”    一群宫女原本就从不怕他,也爱绕着他转,听到这话,笑得愈加开心。    笑声本就极具感染力,赵世碂从出宫门起,心情便极好。    到礼院,旁人对他不了解,见他这副高兴的模样,心中也踏实不少,相处得很不错。赵世碂不想插手太多,就在一旁看着,倒是与钱商的大儿子聊了好一会儿。在赵世碂看来,钱家大郎怕是也不知钱商到底做了些什么,与他聊起天来很坦然。    且他的性子很不错,不时爽朗笑出声。    忙完礼院的事儿,赵世碂又去了一趟公主府,告诉赵宗宁进宫吃宴席的事。赵宗宁正为驸马的事烦恼,闻言恹恹,倒还记得看他身上衣裳,赞道:“你今儿这一身好看。”    赵世碂愈发高兴,心中得意。    赵宗宁不忘开玩笑:“哪个小娘子给你做的衣裳?”    “尚衣局的小娘子们做的。”    赵宗宁笑出声,心道等过几天哥哥彻底不气她了,她就给他调查那个小娘子去。    赵宗宁应下进宫吃宴席的事,赵世碂便离了公主府。    这些都忙完,便到了赵世碂回宫的时候。    今日的朝会是五日一次的朝会,赵琮起得比寻常还早,他醒时,赵琮早去了垂拱殿。他今儿还没见过赵琮呢,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宫。    回宫路上,家中的人又在常路过的路口等他,他停下马,问道:“有事儿?”    来人直点头,却又不说是什么事儿。    他回到家中,才知道,原来是李凉承派人来见他。    是李凉承的亲信,见到他便行大礼。    赵世碂边走边道:“你们三皇子派你来,怕是有要事,进来说,别行那些个虚礼。”    亲信笑着称是。    赵世碂坐下后便道:“说罢,什么事儿。”    “我们三皇子首先要拜谢十一郎君,上回多亏十一郎君,你们陛下在使官跟前替我们三皇子美言不少。回国后,使官没少跟咱们陛下提。咱们陛下很欣慰,特地将在外游历的我们三皇子召回兴庆府,如今咱们三皇正在朝中办差事儿呢。”    “恭喜你们三皇子了。”    亲信只笑,笑了会儿踟蹰道:“只是,咱们三皇子却有些担忧。”    赵世碂挑眉:“这不都是好事儿?你们皇帝的确开始重视他,他该高兴才是。”    亲信觍笑:“十一郎君,这好,也好太过了。”    赵世碂看到这亲信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心中就有些气。合着,什么话都等着他来说?    他还偏不说。    赵世碂也装道:“我是很为你们三皇子高兴的,不知三皇子近来可还差银子用?”    听到实际的好处,亲信才露出几分真挚些的笑容:“我们三皇子说了,郎君上回给了许多,足够着呢!”    “那便好。”    亲信见赵世碂不上钩,只好自己道:“我们三皇子这回派我来,其实是有事儿想麻烦十一郎君。”    “你说说看。”    “十一郎君也知道,咱们大皇子这些日子可威风得很,就连运往大宋马匹的事儿,陛下也交给了他来管。我们三皇子,心中便有些不踏实,想请十一郎君去探探你们陛下的意思。”    赵世碂喝了口茶,面带郁色,又犹豫了会儿才道:“也不瞒你们,我不过是寻常郎君罢了。我们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如何知道?”    亲信立即点头:“是是是,是以咱们三皇子才同十一郎君这般交好,您是如何境遇,咱们三皇子也是知道的。唉,你们陛下防着您,我们陛下又何尝不是?”    “你们三皇子的担忧,我也知晓。只是按我往常观察来看,咱们陛下一向是对三皇子赞赏有加的,否则也不至于在你们夏国使官跟前说那些三皇子的好话。”    “是是是,多亏了十一郎君。”    “所以,还有什么好担忧?”    “只是——”    赵世碂抬头看他:“你可知幌子这个东西?”    该亲信顿了顿,笑逐颜开:“明白,我明白郎君的意思。”    赵世碂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个什么,不过胡说罢了。    李凉承自觉早已与他达成同盟,又有相同命运,本来派人过来,也是因为他的父皇近来行事叫人摸不着头脑。    亲信既得到话,知道赵世碂与大宋皇帝依然站在他们三皇子这侧,便也放心下来。    他不好再打扰,告辞离去,离去前又道:“十一郎君,我们三皇子说了,滴水之恩必得涌泉相报。”    这还是要他的保证。    说几句话又不掉肉,赵世碂毫不犹豫地真挚说道:“你们三皇子是个实在人,我知道。”    亲信爽朗一笑,拱了拱手,转身大步离去。    赵世碂目送他离去,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    世上的人总是为了高位奔波,甚至付出性命而在所不惜。    从前,他也是其中一员。如今,沉淀下来、放缓速度的他,才发觉什么也不争的日子,才是最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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