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大蛇!
又到了花香四溢的季节,六百年后的萧家村有些不太一样了。 最初的痕迹还在,那条长着青苔的石板路又增了几许印记,风拂山岗,几只小麻雀在老槐树上叽叽喳喳,吃着槐花儿。 槐树下,一张红木方桌前,三名貌可倾城的女子分坐三角,她们衣着清凉,一截截粉臂搭在桌上,或是沉思,或是催促着。 这三女子任何一位走出去那都足以引起骚动的,更别说三位同聚了,一时间,那漫枝的梨花儿都有些黯然失色。 唯一大煞风景的是,红木桌东门却坐着一位抠脚大汉,他皮肤黑得就如同那大深山的煤炭似的,赤着膀子还光着脚,一只脚还踩在椅子上,左手摩挲着麻将,右手一个劲地抠-挖着。 这明显是一双很有味的脚!对面的绝美女子皱着瑶鼻,一脸的嫌弃。 “洪钧!你能不能别抠了?杀人啊?”西位那穿橘红色长裙的女子道。 北位穿蓝裙的形容恬静的绝美女子细声细语说了声能不能快点,话刚说完小脸就红了,那声音更是如同蚊呐。 南位穿蓝裙形容恬静的女子瞥了洪钧一眼,催促道:“快点,八万你要不要倒是说话啊?” 洪钧那刚抠过脚的右手又挠挠头,思索了好一会,瓮声道:“哎不玩了不玩了,大哥都出去半个月了还不回来,俺都没心思玩麻将了。” “洪钧你别耍赖!每次快输了就扯萧默!!” “就是!是个赖皮狗!我都快糊了!” “这次真不是赖皮!”洪钧急了,连忙说道:“俺清一色能蒙你们?是真挂记大哥!” “谁想我啊?” 俗话说,说大哥大哥就到,萧默身形倏地出现在槐树下,笑眯眯地看着洪钧。 “萧默你可回来了!”身穿蓝色长裙的蓝蝶起身撅着嘴唇看着他。 萧默却是目光一凝,定格在那身穿橘红色长裙的绝美女子身上,“你……怎么来了啊?” 蓝蝶粉臂抱着萧默的手,嗔道:“怎么,燕子姐姐搬家了,就住在萧家村下屋,过来打打麻将串串门不行吗?” “行行,你说了算。”萧默感觉有些头大,小鸡啄米般点头。 “洪钧你起开!”蓝蝶玉手一拉洪钧坐的椅子。 最近六百年来,许是姐姐复活了的缘故,蓝蝶活泼了许多,更增了两分精灵古怪的气质。 “噗咚。” 洪钧触不及防,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一脸悻悻之色地说道:“回来就回来了呗,俺这是招惹谁了?” 同一时间。 “嗡~” 萧白倏地出现,她向来是神蛇见首不见尾,见状三步走到洪钧身边,恶狠狠盯着他:“走了!还嫌你这电灯泡不够亮啊?” 洪钧挠挠头,“啥是电灯泡啊?” “你走不走?”小白直接拧住了他的耳朵。 洪钧脸一瞬间就变得绯红,都红到耳根了,见旁边大哥大嫂都看着,真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啥,俺突然想起来,我酿的桂花酒好了,俺得赶紧回去!” 话音落,洪钧一缩脖颈,躲过小白的“恶爪”侵袭,撒开大脚丫子飞奔而去。 小白瞪了萧默一眼,这才高昂着头,也跟着离去。 “怎么样,玩两圈呗?”蓝蝶巧笑嫣然,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萧默。 “行啊。” 萧默大刺刺坐下,随手就开始洗牌,“玩可以,得来点赌注啊,谁输谁脱衣服咋样?” 这话萧默是随口说的,一出口就后悔了,和蓝蝶在一起时间太长了,说话是随意惯了,全然忽略了一旁的蓝薇,以及……来“串门”的燕子。 蓝蝶小脸倏地红了,连那雪白的脖颈都布满了红晕,却是螓首低垂,眼角余光望着萧默,美眸中竟闪过一丝跃跃欲试。 蓝薇双眸中满是惊慌之色,她再天然呆也知道这衣服是不能乱脱的,慌乱之下也不说什么,拉开椅子就想要逃。 燕子却是一把拉着蓝薇,一脸挑衅似的看着萧默,“来啊谁怕谁?姐穿得厚实,内衣外衣共九件。” “……”萧默败退。 半个时辰后,萧默光着膀子,浑身就穿了个裤衩缩在槐树下,冻得直流鼻涕。 “靠!你们玩伙牌!” 萧默憋屈至极! …… 夜,繁星漫天,老槐前的精致小院二楼厢房内却烛火通明。 一张铺了三层大红蚕丝被的席梦思床上,萧默在床头,蓝薇却是蜷缩着躲在墙角,双眸怯怯地望着萧默,仿佛是在看一头洪荒猛兽一般。 萧默忍不住想笑,“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蓝薇美眸中布满惊惶,沉默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说道:“先生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样……不…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吃人啊?” “就是不…不好。” 萧默简直无语,他很怀疑在追问下去,这个傻乎乎的女孩会不会急的哭鼻子,当下只好转移话题,轻声道:“你知道我怎么复活你的吗?” “听白尊说了,是…是用龙荒草和三…三生箫。” 萧默轻笑道:“哪有什么三生箫,都是骗人的鬼话,不过,我有仙王晷可抵过所有宝贝。” “仙王晷……是那个小钟吗?” “真聪明。” 萧默咧嘴一笑,忽然压低了声音,脸色也泛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你不要离得那么远,过来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啊?”蓝薇美眸中泛起疑惑的光芒,依言稍稍靠近了些。 萧默爬到床尾,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轻声说道:“很好玩的游戏啊,你一定会喜欢的。” “唰” 蓝薇倏地惊醒,后退一步,美眸中充满警惕地望着萧默:“什么游戏——啊——” “呼啦~” 煮熟的鸭子岂能飞了,萧默的速度那不是一般的快,这一下绝壁是用上了规则之力,蓝薇哪能躲开? 一把就抓住了她的皓腕,将她直接拉到床上。 “你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 萧默嘿嘿一笑,当即翻身压下。 须臾,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有蛇!大…大蛇!” 终章 论茶 许是因为师太道法精深,又乐善好施的缘故,素心庵的香火最近几百年是越见鼎盛了,从晨钟敲响到暮鼓落下,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时至今日,素心庵已经成立数千年,按理说这师太应该换了好几十代了,可奇怪的是……最近数百年素心庵师太之位却一直侯着。 传闻末代师太妙初已经仙逝,数百年不曾露面了,可也有人说她还活着。 有人说曾在某某茶馆见过妙初师太,得其点化;也有人说曾在大云山上偶遇妙初师太;还有更离谱的人说妙初师太曾到他家化缘。 诸如此类传闻很多,真也好假也罢,可以肯定的是,妙初师太在白马县那是相当有名气,每天慕名而来的人太多太多。 黄昏时分,素心庵北小门前的落叶已经堆积了不少,一名身着素衣面容恬静的师太正在清扫。 眸如古井无波澜,她的手光洁如玉,扫帚随着手腕转动带卷起落叶,她每一步迈动的幅度都不大,却自有一种宁静的韵味。 扫地也是一种道,一叶一枯荣,这叶生于树,死于泥,中间承载的便是它的道。 每一次扫帚挥动,如同拂去了俗世的尘埃。 “簌簌” 北小门很静谧,这里是素心庵的禁地,时值黄昏,鲜有人迹,因而这声音也显得格外宁静。 “一叶一轮回,又是一天了啊。”她微微一笑,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如宁渊的眸子望着十步外的一座凉亭,“施主来了何不现身呢。” 凉亭内明明是空无一人,可随着她话音落,一名身穿青衫的青年忽然出现,只见他噙着一抹笑意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她微微一笑,恬静的脸上并无一丝惊惶,更没有一丝意外之色。 青年笑道:“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她浅浅一笑,“不见是真,想念可免。” 青年长笑道:“听闻素心庵的茶名闻遐迩,不请我喝一壶吗?” 她颌首,“甚好,跟我来。” 说话间,两人来到北小门外的一间茶馆。 傍晚时分,品茶的人已经开始散去了,茶馆内的茶客并不多,品茶的多是些风雅之人,每一桌前都有青竹蔑丝作为屏风,一入茶馆便能听见那如清泉般的琴音。 “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那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 偶有茶客轻吟,音量很低。 两人相对而坐,她微微一笑道:“未知施主喜欢哪种茶呢。” 青年道:“客随主便,你选便是。” “那便选白茶,白茶自然,甘醇爽口。” 青年隔桌望着她,“看来你常喝啊,不知这白茶和红茶有何区别呢?” 她微笑与青年对视,“白茶茶叶和茶芽较嫩,绿叶外披白色茸毛,是谓‘白茶’,白茶汤色黄亮,滋味鲜醇,叶底嫩匀,常饮此茶有退热降火之效。 红茶则经萎凋、揉捏、发酵、干燥等数道工艺精致而成,色泽偏红色,故名‘红茶’,常饮红茶有助消化、促进食欲的功效,二者虽有不同,却无高下。” “客官您的白毫银针。” 说话间,小厮将一壶烧好的茶端了上来。 青年斟满一碗,吹了几口气,捧起碗就抿了一口。 “确实不错。” 青年由衷说道,的确如她所说,味甘醇爽口,抿上一小口,顿时感觉浑身都清爽不少。 她轻掩嘴也抿了一口,黄昏霞光透过窗口斜斜撒落到她的发间,给人一种圣洁之感。 青年有些许恍惚,沉吟道:“茶有三品,在师太看来,此茶当属几品?” 闻言,她放下茶碗,“哪三品?” 青年沉默了一会,而后缓缓说道:“一品苦茶,如人苦境,二品甘茶,苦中带甘甜,如人之甘境,三品淡茶,其味淡而有味,如人淡境。” 她轻然一笑,起身又斟上一碗茶,推到青年身前。 “茶凉了,我给你热一碗。” 青年一愣,笑道:“还是凉茶好喝些,解渴。” 她沉默了,好半晌才微微一笑,“凉茶固然解渴,热茶更暖人心呐。” 青年不解,皱眉沉思着。 她轻声诉说道:“施主可曾发现你面前的这两碗茶有何不同吗?” 青年盯着面前的两碗茶瞧了半晌,却也没发现端倪,他想了想,然后端起后来师太为他斟的那碗茶。 入手微凉,他轻抿了一小口。 蓦然,青年脸色微变,便想端起茶壶再续一碗。 “茶没了。”她在心底默念着。 青年摇了摇空荡荡的茶壶,久久无言。 片刻后,青年起身,脸上依旧噙着一抹笑意,只是这笑与先前的笑不复相同,他翻手从兜里取出一个银锭搁在桌上。 “掌柜,结账。” 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