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
发家致富 001 穿越成双儿 邵丘睁开眼睛,一张哭的稀里哗啦的小脸在他眼前放大。 “哥哥,呜呜呜……哥哥不要死。” 沉浸在记忆中的邵丘,一时没认出眼前的少年是谁。 他穿越了。 穿成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双儿,邵丘。 因长相凶恶,天生神力,胃口极大,连续被退五门亲事。 家有一十四岁的弟弟邵多,和生病的母亲卢氏。 邵父十年前服役离开了家乡,再没回来,家中从此没了主事之人,生活变得极为艰难,不仅被赶出祖家,还需每月上交祖家十两银子。 祖家的人时常使唤他们干活,累死累活不说还经常要挨打受骂,一家三口在祖家为奴为仆,一天只有一顿饭一碗粥,卢氏拖垮了身体,兄弟两长期营养不良,瘦骨伶仃。 邵丘十六岁正是找亲事的时候,亲事却接连被退,重重打击之下倒了,醒来就变成了现在的邵丘,历经过末日,百兽横行年代的邵丘。 “哥哥,不要丢下我,呜呜……哥哥,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和母亲。” 邵丘听到声音,吃力地爬起来,看的哭成了泪人的邵多,皮包骨头,脸色蜡黄,双目睁大无神彩,没有一点少年该有的生气。 明明已经十四岁,却连十岁的小孩都比他高,比他壮,可想而知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多多,别哭。”邵丘心中揪疼,安慰道。 用原主的身体活了下来,邵丘自会替他照顾好家人,好好活着。 邵丘脑海里快速整理从原主身上得来的记忆。 他是个双儿,身体与男人没有区别,本质却是不同的。 双儿和女人一样,身娇体弱,比女人强,比男人弱,能生孩子。 但邵丘是个另类,他虽是双儿,却天生神力,胃口极大,身子若是好好调养,肯定比男子还强。 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长得不高,脸上没有肉,眼睛大大的凸起,脸颊骨特别明显,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寻常人都不敢靠近他,那些要跟他成亲的小子,在打听了邵丘的事迹之后,一个个都避之不及。 邵丘轻叹一声,摸了摸邵多的脑袋,这个孩子,也不容易,哭的让人心疼。 “哥哥?”邵多疑惑地看着邵丘。 “恩,多多。”邵丘笑着摸着邵多的头,脸上是疼惜的神色,邵多刚刚还在抽泣着,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哥哥,多多以为你不要多多和娘了,哇哇哇……” 邵丘安慰道:“哥哥怎么会不要你们,好了好了,多多别哭了,哭起来就更丑了。” 邵多哭着抽搭了几声,终于止住了哭声,眼巴巴地看着邵丘。 “咳咳……丘哥儿,你终于醒了。”一个无力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走进来一位同样瘦弱的中年女人,是邵丘的生母,卢氏。 “……娘。”邵丘有些不习惯地叫道:“我没事了,你怎么不好好躺着,你还生病着呢。” 卢氏擦了眼中的泪,“没事,只要丘哥儿没事了,娘就没事了。” 邵丘下床,虽是双儿,但他依然认为自己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 “娘,你快坐好。” “丘哥儿,快,快喝了这碗汤,喝了,身体就好了。” 邵丘看着桌上那碗跟白水一样的汤,几片菜叶浮在上面,一点油腥也没有,皱了皱眉,但还是拿起来喝了下去。 不过是加了点盐和一些蔬菜,味道怪怪的,但总比没有好。 喝了一半,看着邵多眼巴巴地望着他手上的碗,邵丘将剩下的一半给了他,“多多,喝!” 邵多看了邵母一眼,邵丘没管那么多,把碗放在邵多的嘴巴里,“快喝,不喝哥哥就拿去倒了。” 邵多被邵丘这么一吓,急忙端起碗,把剩下的白汤喝了。 邵多喝完了白汤,邵丘把碗放在桌上。 桌子缺了一角,脚下面拿个石头固定着,碗也是破的,屋子更是随意堆积起来的茅草房,遇上下雨天,都能倒塌。 这个家里,就没有一个地方,也没有一个物件是好的。 正思考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尖酸刻薄的声音。 002 反击 “我说嫂子,这个月的孝敬还没给婆婆呢?你又想赖账不成?” “每个月十两银子的孝敬,你们哪一次给了?要不是我去替你说项,你以为你还能过的这么好?你都被赶出家门了啊,哪还能在村里呆着,嫂子,不是我说你,你吃着邵家的,住着邵家的,现在却是一点孝敬也不给,是准备在邵家白吃白住吗?邵家可养不起你一家三口,你丈夫死在了战场上,你倒好,不替他好好孝敬爹娘,你可对得起公公婆婆,对得起大哥吗?” 卢氏听到声音,习惯性顿住,没有多想,立刻起身。 身体虚,一时不适应而摇晃起来,差点跌倒,但她还是稳住了身体,坚持走了出去。 “弟妹……每月十两银子,你这是要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命啊,我……你看我这里,我们这样怎么给你们凑够十两银子啊!” 卢氏一阵叫苦不迭。 儿子的倒下,把她吓了一跳,她那时真的想着不想活了,若不是还有个邵多支撑着,她宁愿去地下陪儿子。 “哟,嫂子你哭有什么用,拿出钱来才是正经的,你也知道,我杨哥儿最近正准备娶媳妇呢,就等着你的孝敬才能凑足,可是你倒好,一个子儿也不出,我儿要是娶不着媳妇,你该怎么赔偿我!”妇人长得一张长脸,下巴尖尖,眼角长,尖嘴猴腮,整一副尖酸刻薄相,对卢氏的处境,完全不予同情不说,还趾高气昂来搜刮钱财。 “弟妹……这……” 娶儿媳妇竟让嫂子出钱?哪来的理? 邵丘再无法忍耐,“婶婶错了,你儿子娶媳妇,那是你家的事情,出钱的自然也是你们家,何来有婶婶找儿媳,却要让嫂嫂家给出钱的理。不如我们去找里君大人来分辨分辨,看看到底该由谁出钱!” 邵丘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却镇定自若。 环视四周,最后视线定在那位尖酸的妇人脸上,所有不好的记忆疯狂涌出。 邵丘的父亲,邵瑞德是邵家长子,但不得邵家长辈喜爱。 祖父祖母更喜欢小儿子邵瑞峰,什么好的都往邵瑞峰身上搬。 十年前邵秦氏吝啬不肯出银子,让邵父去战场免了服役,后来又把主意打在邵丘和邵多身上。 邵丘是双儿,不可能去上战场,邵多却是男丁,年纪也合适了,她自然无所顾忌。 但邵多长得瘦小,一点力气也没有,智力也不全,人家不收,否则现在,邵丘哪里还能见到弟弟? 邵丘接触到这些记忆的时候,愤怒非常。 卢氏一家给邵家当牛做马,邵瑞德走了之后,邵家更是把他们母子三人当成了仆人来使唤,不不停地压榨他们的价值,眼看着邵母病了,两个孩子瘦小没法干活,他们一家没价值了,就将他门赶出来住在这破茅草房里,每个月还十两银子的孝敬,这完全就是把邵母三口子往死路上逼,无怨无仇的都能做到这个地步,还是亲人,这是怎么样的丧尽天良的人才做得出来? 但,既然他来了,就不会再继续让他们一家子为所欲为。 他必须立起来!狠下心来,对付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 邵丘画风一变,先前硬起来的气势也变得虚弱下来。 “婶婶,你别忘了,我们一家三口,这些年来一直给邵家当牛做马,没有白吃白住不说,还让邵家过上了好日子,现在你们住的青砖瓦房,还是我爹和我娘辛辛苦苦出钱请人盖的,如今走出去,村里哪一个不知道我爹的好,我爹的孝顺,你倒好,反倒是污蔑我们不孝不说,连你讨儿媳的钱也逼着我们出了,二婶,你还是人吗?” “你们用我娘的辛勤劳作换来的钱,用我爹的性命换来的田地,过上了好日子,住上了好房子,却不顾我爹的死活,还把我门一家三口赶出来不说,还要压榨我们母亲,一个月十两银子,婶婶,你去村里走一圈,去问一问,现在谁家能一个月赚来十两银子,我和娘要是可以,我们还用的找被你们逼着住在这破草房里吗?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我爹地下难安……就不怕遭报应吗?” 邵秦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邵丘。 那个一直低头,懦弱的双儿,如今竟然敢跟他这样说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邵秦氏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别说邵秦氏不相信,就是邵母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邵丘。 邵丘没有管他们狐疑的目光,如今日子过的这般模样,若是不敢反抗,他们都得死! 003 求饶 邵丘上辈子也是从贫困山旮旯里出来的,如果不是有一手药剂本领,天生精神力值强,与植物亲和力高,凭靠武力值不高的他,根本无法走出去观看外面的世界。 那里的人,心狠手辣,比眼前这个二婶难对付多了,因为他们不仅有脑力,还有实力,他只是一名药剂师,除了被异能者需要,遇上了一个好主人,才能走的那么远。 只可惜结局不太好,他替主人挡了一击就死了。 邵丘知道对付这里的人不能使用武力,那就学学前世那一招,死乞白赖,死不要脸,看谁能赢得过谁? “二婶,我娘病了,我爹服役,十年未归,生死未卜,我和娘,还有弟弟已经饿了三天了,二婶,求你行行好,给点吃的,多多就要饿死了,怎么说,多多也是邵家的男丁,奶奶的亲孙子,和杨哥儿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是为了给杨哥儿积福,为了给杨哥儿管路铺路,也不能饿着多多啊,你就行行好,给点吃的!” 邵秦氏满脸惊愕。 这模样,怎么变成卢氏一家是被他们逼的了?虽然这是事实,可邵秦氏不敢担下这个罪名,“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别想给老娘泼脏水!” “二婶,你看看,我们住的是什么地方,吃的是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们一家三口?房子我爹给建了,你们住,我们一家三口住柴房,我娘日日起早贪黑,在外种地,在家伺候爷爷奶奶,为邵家做牛做马,身体都垮了,现在不能干活,被赶了出来,还怎么赚钱?更不要说每月十两孝敬银子了。” “我们住着茅草房,吃的是白汤水,娘病了都没钱抓药,我爹看着我们一家变成这样子,在地下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心,从我爹服役到现在,我们就没有一天吃过两顿饭,每天一顿只有一点菜汤,连口粥都喝不到……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二婶你看不到吗?我们连吃的都没有了,都快饿死了,哪里弄来孝敬银子啊?二婶,你就行行好,赏口饭给我们吃!” 邵家离着村里的人家并不远,邵丘大声说出来,周围的村民立刻围了过来,听了邵丘的话后,对邵秦氏指指点点。 将嫂子一家三口逼的去乞讨,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还每月孝敬十两银子,这里的人,一两银子省吃俭用就能过上个把月了,十两银子,那不是逼着他们去当乞丐吗…… 再看看这一家子,一个个长得瘦小,精神不济,母亲是个病秧子,大儿子是个没人要的双儿,弟弟是瘦骨嶙峋的傻子。 都这么可怜了,竟然还要逼迫这一家子去赚钱,简直丧心病狂! 仿佛知道了邵丘在做什么,卢氏也哭着走到邵秦氏面前,她的儿子甚至都已经向邵秦氏乞讨了,她这个做母亲的,难道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看着吗? 卢氏上前一步,她眼眶红肿,显然哭了许久,皮肤苍白,脸颊只剩一层皮,看起来都病弱膏肓的,三十五不到的年纪,愣是被折磨成四五十岁的老太太一样,这样的人怎么不让人同情怜悯?真有良心的人都不忍心逼迫这样一个人。 “弟妹,算我求求你了,一个月十两银子,我们真的拿不出来啊……咳咳,弟妹,嫂子愿把这条命给你,你就放过我儿他们,他们还小,是我没本事,给不了你银子讨儿媳,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这些都不关孩子们的事,我这就把命给你,你放过我的孩儿。” 说着,卢氏一头撞向旁边一颗大石头上去。 邵丘大惊,连忙过去阻止。他没想到,卢氏竟然这样做,甚至比他做的还要淋漓尽致。 邵丘抱住卢氏的身体,而邵多,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跟着邵丘站在一旁不知所措,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卢氏这一刻是准备豁出去了,连饭都吃不饱了,尊严算什么,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再也不想看到儿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叫不醒,喊不动,那种感觉,那种无力,每每想起都心如刀绞。 她含辛茹苦,任劳任怨,怀抱着一颗善心去对待邵家的每一个人,可是结果呢? 她的儿子差点死了,小儿子也跟个傻子一样,十四岁的少年长得跟十岁的孩子一样,她不该啊,她不该啊。 一家三口抱成一团,哭作一团,众人看着都于心不忍,甚至默默流了泪,对邵秦氏露出谴责的眼神。 而接下来,卢氏的一句话,更是把邵秦氏逼入绝境。 “弟妹,你一件衣服就不止十两银子,我们连买个馒头的板子都没有,到哪里去凑十两银子给你讨儿媳妇?我把命给你,求你不要再逼我儿了。” 004 邵氏族长 她穿的光鲜,趾高气昂,越发衬托卢氏的落魄。 逼着卢氏一家三口去乞讨,逼着他们下跪,逼着卢氏去死…… 邵秦氏后悔了,她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来讽刺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她年轻的时候再嫉妒卢氏的美貌,也不该这个时候出面讽刺,更何况,卢氏已经人老珠黄,她还偏偏多此一举,陷入这样的境地? 该怎么办?要与平常一样撒泼无赖吗?如果真这样做,周围的人就不会放过她! 撒泼只会衬托的她更加无情冷血,狼心狗肺! 一件衣服十两银子舍得花,却连个一个馒头也不愿意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自家嫂子,会让人怎么看待他们? 邵秦氏看着邵丘,被退了亲事,反而变了,知道反抗,还让她没有任何办法。 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邵秦氏脸臊得通红。 “邵二家的,做人不能这样,邵大郎在的时候,他是怎么孝敬你们的,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啊,如今你们这么对待他的媳妇儿子,就不怕遭雷劈吗?” “是啊,邵二家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还要把他们一家逼死吗?” “看看他们,都成什么模样了,你还来要银子,你怎么这么无耻这么无赖!” “当初,那大房子,还是邵大郎给出钱盖的,村里的人都看着呢,你们住了人家的房子,还把大郎一家三口赶出来,你家儿子娶媳妇,怎么还要邵大郎家的出钱?你还有没有良心?” “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们,这是我们家的事,关你们什么事,滚滚滚,赶紧滚……”这不说还好,一说邵秦氏气急了,开始挥手赶人,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邵丘乐的看邵秦氏继续作。 她一个人赶得了这个,赶不了那个,自己不讨好,还闹了笑话。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过来,周围忽然变得安安静静。 邵丘抬头看去,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人,身材壮硕,目光沉稳,中气十足,无需说话,阔步走来都让人自动退让,无形中生出了一股威仪来。 邵丘认出了他是邵氏一族族长。 佰里村算是个大村子,全村足有几千余人。 有三大族撑着,分别是邵氏一族,林氏一族,陈氏一族。 每一个大族都枝繁叶茂,或者上头有主家。 这三个姓氏成了佰里村最大的势力,其他外姓人不多,就是有也不敢对这三个大族放肆。 族长的到来,还没等其他人有所反应,邵丘已经上前,将刚才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族长听后,脸瞬间黑了。 看向邵秦氏时,带着冰冷和犀利,“邵秦氏,这些可是真的?你真要逼着你的嫂子去乞讨?去死?一个月十两银子的孝敬?我记得你们还未分家,要那么多孝敬作甚?” 一个月十两银子,抵得上在县里大客栈做伙计。 可村里有几个人能在县里做伙计,在镇上的伙计,一个月也就五两银子。 这邵家竟然狮子大开口,让一个重病的寡妇带着两个儿子,每月给他们十两银子? 邵秦氏眼珠子转了转,有些胆怯地道:“族长,他……他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邵丘冷笑,但面上却是一片柔弱无力之色,“二婶,杨哥儿要娶媳妇,是你说的!” 邵秦氏她点了点头,“是我说的又怎么样?” “你说,我们一家三口吃邵家的,住邵家的,不能白吃白住,要孝敬银子给爷爷奶奶,对不对?” “对!”邵秦氏想也没想,就开口道。 “弟妹,做人要有良心!”邵丘还没开口,邵母就已经哭哭啼啼地说了起来,“我们一家人,为邵家做牛做马,怎么白吃白住了?弟妹,你说说看,房子是我那生死未卜的相公出钱的,可我和丘哥儿,多多就没住过那房子,还要起早贪黑伺候一家老小,地里的活,也是我们一家三人做的,就是今年秋收,大伙都看着呢,还是我和丘哥儿自个收的,你说这话,就不怕寒了你哥的心,寒了我们一家几口的心吗?你……” 邵母还未说完话,就大声地哭了出来,显然是说不下去了。 邵丘拍了拍邵母的背,安慰着她,转身对邵秦氏道:“二婶,我们一家现在已经被赶出来,这村头的地,还是我娘嫁妆里的,因为是旱地,地儿也不肥,收成不好,这才空着,我们才在这搭起了茅屋,一家三口住下来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本来就是邵家的,你们本来就是白吃白住……” “够了,住口!”邵秦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族长却开口阻止了她:“邵秦氏,你还嫌不够丢人!” 有再多的理由,再多的内情,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都不适合说这些话。 族长不过是路过,发现这里聚集了一堆人过来看看,却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 005 看谁顺眼 邵秦氏被族长一吼,半句话不敢多说。 族长在这村里,堪称上位者的角色,邵秦氏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族长,族长,您帮帮弟妹!”卢氏艰难地爬到族长的脚下,抱着他的腿,“族长,侄儿娶媳妇,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可是我们真的没有银子,连房子都没得住,饭也没得吃,去哪里弄银子给弟妹娶儿媳妇啊?族长,你行行好,帮帮弟妹,杨哥儿已经到了看媳妇的时候,我母子三人无能为力,您就看在同是邵氏一族的份上,帮帮杨哥儿!” 邵族长有些意外。 这个一直闷不吭声的妇人,竟然敢这样说话了,以前一直是个闷葫芦,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反抗都不敢。 只是,邵秦氏的儿子娶媳妇,与卢氏无关,她瞎参和什么? 就算有关,也是隔着一层,用得着卢氏来求人吗? 看着站在一旁趾高气昂,还不知错,对他畏惧不开口,欲言又止的邵秦氏,邵族长也明白了几分。 邵秦氏找上门,卢氏一家三口下跪求人,以前不敢反抗的卢氏也不得不反抗了。 “卢氏,你先起来,还有丘哥儿,多哥儿,你们也都起来,跪在这里,像什么样?这么多人看着,快起来,快起来,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有什么事,先起来说话!” 卢氏点了点头,擦了眼泪,站了起来。 “族长。”邵丘道:“我不知道祖母一家到底在面对什么困难,可是我和母亲,还有多多三人,真的无法一个月孝敬十两银子给爷爷奶奶,眼看着银子拿不出来,二婶整日奔波劳累,我实在看不下去,却又无可奈何,谁叫我没有本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里也跟着受煎熬,还请族长帮帮爷爷奶奶,帮帮二婶,给我们指条明路。” 邵丘话里话外没有推脱孝敬银子的事情,毕竟晚辈孝敬长辈责无旁贷,所以他不会推卸这份责任,反而因为无法孝敬才请族长帮忙,毕竟他是晚辈,即使被退了亲事,在佰里村抬不起头来,可他依然是邵氏一族的人,也愿意孝敬长辈,倒是能让人高看一眼。 可十两银子他却是咬重了说,让人想要忽略都不行。 一个月十两银子,真是狮子大开口。 纵然因为一时好奇而牵涉进这麻烦中的族长很不悦,但还是觉得邵家人真是贪得无厌,十两银子,对于一户农家来说,一年差不多也就这个数,多点少点也相差不大。 卢氏一家,做了什么,大家都有眼睛看着,反而眼前这个邵秦氏,好吃懒做,邵二家的因为读了几个书,骄傲的跟孔雀一样,整天翘着尾巴,之乎者也地叫唤,三十好几了,儿子也成了童生,也没见他考中秀才,也没个正经的营生,原本还想让他教着村里的孩子识字,可他还嫌钱少,地方简陋不给教书。 所以相比起来,卢氏即使有点小心思,看起来也比邵秦氏一家顺眼了多。 邵族长蹲下身扶起邵丘,一脸慈祥道:“好孩子,你起来说话。” 邵丘瘦的皮包骨头,邵族长看着都有些心疼。 作为一族之长,不可能家家户户的家事都要去管,他也管不来,所以没求到他头上,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他却是不管不行,毕竟邵家,真是太过分了。 县里收税是按人头分的,邵氏一族每家每户的税收都是由各家自己承担,当初邵家不愿意交税,反而把邵家大郎丢去战场,他本就不同意,可是邵家大郎那榆木脑袋没说什么,他也就没法管。 如今,这卢氏好像清醒了,也敢向他告状了,他不介意帮她一把,不过,邵族长却把目光放在邵丘身上。 “丘哥儿,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邵丘点头,再一次说名情况,包括记忆中的许多细节也说了。 他不仅说了二婶来要银子,还说了因为母亲生病无法干活被赶出家门,添油加醋说了许多,扮相又是楚楚可怜,让邵秦氏一家成了无情无义,十恶不赦的狗东西。 周围的人听的一阵唏嘘,即使知道了邵二家看邵大家不顺眼,可没想到,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邵瑞德上了战场,十年未归,恐怕已经死了,卢氏精心伺候邵家,赡养孩子,从未想过改嫁,可见其贞烈,这样的好儿媳,邵家的竟然这般无情无义,生病不给治就算了,还赶出家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里以前还没有这个茅草屋的,是半年前,卢氏带着两个小孩离开邵家的时候,在这里建立起来的,当时大伙心里有些猜测,但听到真相的时候,还是唏嘘不已。 “这邵家二郎的,你们这也太过分了!” “可不是,邵家大郎我们可都是清楚的,可是,这邵二郎竟然这般狼心狗肺,当初如果不是邵大郎起早贪黑,干活供他读书,他能有今天?” “一群人头畜鸣的东西,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以前看他认得几个字,我还找过他写信呢,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本来赚了足够的钱,想让他教教我儿子识几个字,如今看来,我是不敢让儿子跟着他识字了。” “族里没几个识字的,去镇上学堂,不仅远,束脩更高,可是即便这样,我是再也不敢让儿子跟着邵二郎家的识字。” 006 村长夫人相助 “你们,你们别听那贱蹄子胡说八道,他是什么?你们忘了吗?找了五门亲事,都被退了亲的,没人要的双儿。”邵秦氏指着邵丘大吼。 邵丘低下头,双眼含泪,委屈隐忍。 众人心里明白邵丘被退亲是怎么回事。 吃得多,长得小,看着能干活,但是因为太瘦小,身体连块肉都没有一样,生怕他不能生养,原本双儿就比女子怀孕的几率小,邵丘这副模样,大家都怕他肚子里的皮撑不起娃儿来。 “是啊,邵二家的心思没那么坏,更何况,她的杨哥儿,还是族里难得识字的人,顶顶的好儿郎,要是哪家闺女能嫁给杨哥儿,那可是真享福去了。”一道妇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邵丘闻言看去,慈眉善目的妇人从人群中走出。 四五十岁,脸上是祥和的笑容,正是村长的夫人,陈氏! 记忆中,陈氏的女儿林美丽,似乎相中了邵秦氏的儿子邵杨。 陈氏却不知,邵秦氏相中镇上的一家魏姓秀才的女儿,魏竹筱。 陈氏的话出现后,议论声变少了。 特别是拥有适龄女儿和双儿的人家,都闭上了嘴巴。 邵秦氏听了陈氏的话,大有一种扒开云雾,苦尽甘来的感觉,得意地看了一眼卢氏。 卢氏低头不语。 “好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邵大郎家的,邵二郎家的,你们随我去邵家,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大家没事就散了去,正是秋收的时候,各家都忙着,别耽误了时间。” 族长发话了,四周的人也跟着四散开去。 卢氏一家三口跟着族长回到了邵家新房子里。 跟随而来的,还有陈氏。 陈氏与邵秦氏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似乎准备给邵秦氏撑腰。 邵秦氏有组长夫人支持,走路生风,对卢氏一家三口不屑一顾! 邵丘无视邵秦氏的挑衅,牵着还在哭泣中的弟弟,低声安慰着。 卢氏低头走着,看着两只往前迈步的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丘哥儿。”卢氏脸上都是迷茫的神色,仿佛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未知事情恐慌着,一直以来,她都是随着别人安排怎么走,她就跟着怎么走,可是今天,她却突然站了出来,想要自己做主,如今,邵族长似乎要解决这件事情,她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邵丘看着卢氏,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地劝说道:“娘不必担忧,你还有我和多多,以后,我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卢氏迷茫的目光渐渐汇聚,看向邵丘,脸上依旧带着彷徨之色。 “娘,我知道你可能无法接受,可是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了,这一次死里逃生,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也决定了,再不能受人欺负,与其靠别人,我们不如靠自己。娘,爹已经不在了,我们只剩下你了。” 邵丘可不愿意一直被邵家压着,他还想着学回前世的本事。 他会配药,炼制药剂。 他需要找个时间测试现在的精神力,确认一下前世的精神力有没有跟过来。 现在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这件事只能暂缓。 卢氏是个传统的古代女性,在家以父为天,出嫁以夫为天,丈夫生死不明,就听公婆的,公婆将他们赶了出来,儿子连续被退婚而倒下,她慌了,第一次想要为了儿子做些什么,于是就打算自食其力,但想到家庭的状况,却是浓浓的担忧和彷徨。 邵丘看着卢氏,缓缓开口:“娘,现在最主要的,是治好你的病。” 卢氏一顿,一股暖流从胸腔里流淌到全身,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服,儿子心疼她,她真的非常高兴。 只觉得这些年来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就算就这么病着,也是值得的。 卢氏露出了笑容,温和地看着邵丘和邵多,这辈子,这两个才是她最重要的人,邵瑞德她的夫君,已经失去音信这么多年,她不能再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她不能再让儿子出事了,“丘哥儿,娘明白你的意思,娘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更何况,我们家这样的情况,哪来的钱财去请大夫抓药。” “娘,这些就交给我!我不会让娘没有钱治病的,所以,今后娘你就好好享福,让儿子来孝敬您。” 卢氏并未将邵丘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作是邵丘在安慰她,她也不忍打击儿子的热情,点头柔柔地道:“有你这句话,娘就放心了。” 邵丘看出卢氏的敷衍,他没有反驳,时间能证明一切。 007 邵瑞德的嘱托 邵家的房子,比邵丘想象中的还要大,一行人在邵家门前停下。 十年前邵瑞德离开前建立的请砖瓦房,现在依旧崭新崭新的。 这都得归功于卢氏日日不断整理清扫的缘故,即便他们没有住进去甚至被赶出来,卢氏还是被召唤回来每天打扫屋子,这也是卢氏身子被硬生生拖垮的原因,一个人伺候公婆,照顾邵瑞峰一家,打扫屋子,整理院子,下田种地,伺候花花草草,没有被累死已是奇迹。 有十几间房屋围拢在一起,中间是大院,外面有高高的围墙。 原本是准备一家人分开住,邵瑞德也曾打算自己一家住进里面去,所以在建造的时候非常用心,然而,事与愿违,留给邵瑞德一家的几间房子被邵杨看中,祖母以邵杨需要娶媳妇为由,给了邵杨。 “族长,您怎么来了?” 邵老突然看到族长带人来了,立刻出来迎接,热情道:“怎么也吱一声,好让我准备准备。” “今日前来,是有事找你们,关于邵大郎一家的事情,也要解决一下。” “瑞德的事?”邵老有些疑惑,随即有些惊讶地看着邵族长,不可置信地道:“族长的意思是,我那儿子还没死,有消息了?怎么会?” 邵族长皱眉,这态度,怎么好像很希望邵家大郎死了一样。 “邵老,你怎么说话的?”邵族长严肃道。 邵老尴尬地笑了一声,他已经不管事多年了,每天就是这里那里闲逛,日子过得逍遥,也不用干什么活计,所以这些年来,养的一身肥膘,相比起瘦弱的卢氏一家,当真是讽刺。 邵族长看了,脸色更加不好了。 “嘿嘿,族长,进屋里说,进屋里说!”邵老招呼着邵族长进去,脸上都是讨好的笑容。 伸手不打笑脸人,一行人跟着邵老走进了客厅。 邵丘脸色微冷。 邵老一家生活的那么滋润,个个肥得流油,偏偏他们家却过得这般艰苦,不肯帮衬就算了,还要压榨,简直不是人。 宽敞亮堂的厅堂,邵奶奶姜氏笑着迎接族长。 “族长来了,快快快,请坐请坐,村长夫人也来了,过来坐,过来坐!”由始至终,姜氏都没有看卢氏一家三口一眼,仿佛他们一家根本不存在一样。 邵奶奶目光落在邵秦氏身上,邵秦氏立刻向她走了过去,耳边低语,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邵丘只看到邵奶奶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不善地盯着卢氏。 卢氏低着头,不言不语。 邵丘走到卢氏身边,伸手拍了怕卢氏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卢氏对邵丘点头,笑着握住邵丘的手,无声道:“没事!” 邵丘点了点头,抬起头接触到邵奶奶犀利警告的眼神,迎了上去,半点不畏惧,无意识地散发出身经百战见惯生死的煞气! 姜氏心中一惊,差点没站稳,突然感觉这个邵丘,有些可怕。 邵老笑嘻嘻地对邵族长道:“族长,你说我那大儿子,还活着?那他怎么不稍信回来?真是一点都不孝顺!” 邵老脸上是笑着的,语气是埋怨的。 他的脸上没有知道儿子可能活着的消息而露出喜悦的神色,仿佛对儿子的生死并不关心,更关心他有没有孝心,邵丘只觉得,这家人真是,烂到了一定的境界。 邵丘皱眉看向邵族长,他的父亲还活着?这对卢氏来说是个好消息,然而对邵丘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既然还活着,却是连个信都不带回来,可见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家放在心上,甚至没有把邵丘他们母子三口放在心上。 邵丘打心里不喜欢这个父亲。 卢氏却不一样,当他听到邵瑞德有可能活着的的时候,眼底闪过一片光芒,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仿佛找到了支撑她或者的希望。 邵丘心中一叹,这个世界的女子,大都以夫为天,他怎么劝卢氏都比不过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让她高兴。 邵族长却是摇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事啊,是大郎临走前说的,只是这些年来,让卢氏孝敬你们,也是大郎嘱托的,你们养育了大郎,让大郎妻子代他孝敬你们,我才没开口,但这么多年了,你们都把卢氏一家三口赶出来了,也该说了。” 008 分家 邵瑞德竟有嘱托,却并未跟他们家人说,反而跟族长说了。 邵老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 只是面对的是族长,他压抑怒气道:“大郎都说了什么啊?” “他说,如果你们把卢氏一家赶出家门,那么就把一样东西交给你们。” 邵族长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交给邵老。 那是一份用上好的白棉布包起来的丝帛,邵老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神色一慌,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声音颤颤巍巍道:“族长,这,这个……” “大郎让我告诉你们,他早已经知道了真相,之所以一直闭口不谈,是不想伤了家人的心,可是你们最终还是将卢氏一家赶出了家门,甚至……你看看你们把他们蹉跎成了什么样子?从灾荒里来的灾民,都没这么严重!” 邵族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邵老,邵奶奶和邵秦氏。 “如果我再不出面,他们还有活路吗?”邵族长道。 卢氏不安的视线在邵老和邵奶奶身上扫来扫去。 邵丘安慰,“娘,别担心!” 卢氏听到邵丘的话,定下心来,点了点头,起起伏伏的心情似乎也平静了下来,邵丘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魔力,让她的不安消失了。 邵丘收起放在卢氏背上的手。 刚刚尝试着使用精神力,安慰卢氏。 卢氏原本听到邵父还活着的消息高兴,然结果并非如此,心情难免大起大落,她本身就病着,情绪不适合太激动,不得已邵丘就这么急着使用了,只是头有些晕,终究是精神力不足。 邵丘定了定心神,用心听着。 “大郎的意思是,既然你们都把卢氏一家赶出去了,不如,就此分家!该是大郎家的,就给大郎家,你们应该明白我的话。” 邵族长的话,让邵丘眼前一亮,邵家的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不行!”族长刚刚说完话,姜氏就出声反驳。 “既然都已经赶出去了,为什么不分家?”邵族长不悦道。 “要分家可以,但是,我们的东西,凭什么给卢氏!”姜氏恶狠狠地开口,她恨不得一分钱不给卢氏。 邵丘看着邵老手上的丝帛眯起了双眼,心中闪过某种猜想。 邵族长冷冷地看了姜氏一眼,“到底是谁的东西,你们二老应该一清二楚,姜婆子,难道还要老夫将这些事情,一一道出才行?没有邵大郎,你们今天根本就没法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可你们非但不知感恩,还要逼死恩人,这就是你们的报答吗?” 邵族长脸上隐隐带着威胁之意,邵丘心中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想。 “邵族长,可容我这婆子说句话。”村长夫人一直沉默,现在忽然开口,见邵族长没有回应,便笑道:“这分家一事,对邵家来说,也是大事,还要请村长见证,由里君拟定文书,上交县衙,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还有这财产田地分配的事情上,也必须合情合理才行,不然,有些人恐怕不服呢。”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卢氏一家人。 卢氏至始至终都低着头,当村长夫人看过来的时候有些不解,“村长夫人,有话请直说,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们家都已经这样了,丘哥儿在阎王爷那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如今连粥都没得喝了,只是分家而已,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村长夫人后喉咙一堵,感觉有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她以为卢氏会和以前一样隐忍,任劳任怨,不敢呛声,结果,卢氏却做出了与以前相反的事情。 族长看着卢氏欣慰地点头。 这才对,不然,就算他肯帮卢氏,以卢氏那个性子,没多大作用,看来这一次,丘哥儿连退五门婚事被击垮,对她的打击还是很大的,她也清醒了。 邵丘见陈氏这般模样,心中冷笑。 她相中了杨哥儿,亲事还没说成,就急巴巴地跟邵秦氏一家人似得跳出来。 邵丘是一点都不怕她跳出来,不管她出什么招,他接着就是。 不过,邵族长这明目张胆地帮助他们,倒是令邵丘感到意外。 对邵丘而言,能分家已经不错了,可看邵族长的样子,似乎还能为他们从中谋取该得的东西。 他心里疑惑,却能接受,多多益善才好。 009 财产分割 有邵族长的帮助,邵老一家不敢多说什么。 即便再不愿意,也要听邵族长的安排。 “去找村长和里君大人过来,这事必须有他们见证。” 族长开口,邵老依旧呆呆低握着丝帛,邵族长直接把丝帛拿了回去。 邵秦氏心里很不满,却在族长的威压下,立刻出门去请村长和里君大人。 “既然要分家,那……西边的两亩地就分给他们好了。其他的,想都别想!”姜氏想在村长和里君大人过来之前,分配好财产,不管如何一定要让卢氏同意! 她态度确实非常傲慢,只是有族长在这儿,才强忍着没发作,若是换成以前,早就上前殴打卢氏了。可即便是两亩旱地,要给卢氏还是跟割她肉似的。 这一次,邵族长不说话了,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卢氏一眼,卢氏不解,邵丘却上前一步,开口道:“娘,那两亩地原本就是我娘的嫁妆,本身就是我娘的,既然要分家,自然也要把我娘剩下的嫁妆,还有我爹的东西还给我们,像是这屋子,还是我爹出钱建的,爷爷奶奶住进来没事,可是二叔二婶要住进来,就得经过我们的同意。” 姜氏一脸见鬼地看着邵丘,在听到邵丘说的话后,更是愤怒至极,恨不得立刻撕了邵丘的嘴,他敢说,他竟然敢这么说,真是反了天了。“想要这房子,做梦!我告诉你们,这是我家的,不是你们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让谁住就让谁住,不让你们住你们就不能住进来。” 邵丘冷笑,面上确实一片委屈之色。 他倔强地抬起头来,丝毫不畏惧姜氏的怒火,侃侃而谈道: “奶奶可以不挪房子,但是可以换成银子给我们,据我所知,当初爹爹建立这房子的时候,自己手上除了五十两银子之外,族长还借了爹爹五十两银子,一共一百两银子,这才建成了这么大的一座院子,跟镇里有钱人家的大院似的,村里谁不羡慕我们家?您是我的奶奶,我和娘心甘情愿替我那生死未卜的爹爹孝敬爷爷奶奶,所以你们住进来我们不收钱,只要爷爷奶奶住的安心就行,娘这么多年来精心伺候爷爷奶奶责无旁贷,但是二叔二婶住进来,我们还没同意呢,可他们不仅要住进来,还要了原本就属于我爹和我娘的几间屋子,屋子我们可以不要,但是要请二叔二婶換成钱还给我们。” 少年身子瘦弱,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无力,但声音却郑地有声,条理清晰,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你个贱蹄子,你休想!”姜氏愤怒地瞪着邵丘,大模大样地向着卢氏走来,指尖戳着卢氏的身体。 邵丘拉过卢氏,直视姜氏,“奶奶,我娘病了,身体不好,你要打就打我!” 姜氏听到邵丘这么说,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 尖酸刻薄的声音,与邵秦氏如出一辙。 “我告诉你,你个小贱蹄子,想要银子,想要房子,想要嫁妆,想都不要想!这都不是你们家的,是我的,是我的!” 眼看姜氏的手,点着邵丘,最后竟然开始打了起来,而且力道不小,屋子里啪啪作响,只剩下姜氏打邵丘的声音,邵族长忍无可忍,怒喝道:“姜氏!你给我住手,老夫还在这里,轮不到你来放肆!” 姜氏仿佛没有听到邵族长的话,力道更加大了。 “听到没有,你个小贱蹄子,这事不是你能决定的,族长都说话,看你还怎么放肆!”姜氏拍打邵丘的背部,邵丘强忍着。 “姜氏!” 邵族长没想到,姜氏竟然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这让他感觉自己族长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姜氏是在公然违抗他,邵族长的声音带着冷意,隐隐有了生气的预兆。 姜氏浑身一颤,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刚才是被邵丘气的狠了,竟然忘记了族长也在这里。 邵丘脸上委屈,泪水糊了一脸。 “族长,您……您别生气。我是奶奶的孙子,奶奶打我是应该的,只要奶奶消气,不管奶奶怎么打都行,就跟从前一样,奶奶打过我后,累了就不会打我娘了,我娘病了,真的不能再挨打了。” 半真半假的话,配上邵丘脸上真诚的眼泪,使人不由地信服。 姜氏气的脸都黑了。 可邵丘却还嫌黑的不够,抬起卢氏的手,将她的手臂露出半截。 上面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邵丘说的话也不假,卢氏几乎天天挨打,身上的伤就没好全过,就是病了也没停下。 “族长,您看看啦,我娘都病了,还被打成这样,您不心疼,我看着都心疼。奶奶,以后求您不要打我娘了,要打就打我!我愿意替我娘承担一切。” 010 苦尽甘来 卢氏手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不是青色就是紫色,黑色,旧伤上面前增加新伤,根本不知道堆积了多久。 就是邵丘知道卢氏经常挨打,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被赶出来的这些日子,卢氏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她几乎无法走动路,可是却依旧被姜氏指使着干着干那,直到干活干的晕倒,姜氏才放过她,卢氏被人抬回家后,就一直卧病在床。 原主邵丘又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而深受打击,卢氏拖着病弱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向姜氏讨要银子找大夫给邵丘治病,于是姜氏又寻到了磋磨卢氏的理由。 纵然经历过末世的无情和冷心,邵丘看到卢氏身上的伤痕,依旧心疼不已,邵丘甚至恨不得把那姜氏暴打一顿! 但是,邵丘他不能这么做,要做也要暗着来不能让人发现。 当着众人的面掀起衣袖,卢氏被吓到了,很快就尴尬地收回手,沉默不语。 “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我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邵丘哽咽道。 卢氏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没事,娘真的没事。” 邵族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深吸口气,尽量平静地对邵丘道:“丘哥儿,带你娘回去休息。老夫既然答应了你父亲,自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声音听不出半点生气,可是在屋子里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邵丘没想到卢氏会这么严重,还撑着身体跟他们走了那么远的路,对族长的话很是感激。 “娘,我们回去,谢谢族长。” 邵族长点头,面带慈祥地开口:“恩,去!” 邵丘点头再次道谢,带着卢氏和邵多回家去,把分家的事情抛到了一边。 一回去,邵丘立刻让卢氏躺在床上休息,还将她的身上的伤口检查了一遍,若不是碍于双儿女人的身份,邵丘甚至想直接脱光了卢氏的衣服检查,卢氏的身体,已经千仓百孔。 纵然都是皮外伤,可十多年这么日积月累下来,也成了暗疾,再好的身体也没了最初的样子。 “娘,你好好休息,我去做饭。”邵丘没有多说什么,知道卢氏肯定不会让他去在意她身上的伤口,所以邵丘也不打算询问,以卢氏的性子,就是问了也不会说,议论长辈什么的,卢氏做不来的。 “多多,你照看母亲,哥哥去摘些野菜回来。”记忆中,他们大都是吃野菜的,这半年来,从邵家出来,就没有吃过一顿有米粒的粥水,都是吃野菜。 家里没钱,邵丘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能去山上摘野菜。 “恩,我知道了,哥哥。”邵多懂事点了点头。 邵丘摸了摸他的头,笑着离开。 至始至终,卢氏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等邵丘离开后,她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她偷偷流过很多次眼泪,但是每一次都是受了委屈,伤心难过,这一次,却不知道是高兴丘哥儿醒来懂事了,还是委屈自己多年所受的苦终于有了人愿意替她委屈。 “娘。”邵多走到卢氏身旁,撇着嘴巴,双眼通红的看着卢氏。 卢氏破涕为笑,“没事,多多,娘没事,娘只是,高兴,高兴。” 邵多疑惑地看着卢氏,高兴了为什么还要哭? 011 救人 邵丘循着记忆入了山,走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里,看到四周的植物后,一脸惊喜,没想到山里有那么多前世很少见的野菜,甚至在这山上,还有好几棵栎树。 而成熟的栎果掉的满地都是,似乎都没有人知道栎果是能吃的。 邵丘捡栎果捡的非常乐呵。 还有一些能晒茶炒茶的植物,好多好多宝贝,可是都在这里默默地长着,默默地老掉,无人发现他们的价值。 美味的野菜不为人知,当做杂草踩踏,邵丘一脸可惜。 邵丘不敢往深山跑,只能在外围,但是仅仅是外围的野菜就足够了,有了这些野菜,今天一定要让弟弟和母亲吃饱! 松树下的重阳菌,地里的苦苦菜,芥菜,茼蒿,灰灰菜,蒲公英……只要是邵丘知道,能吃的,看到了都会采摘回去。 邵丘摘菜摘得正高兴,想着如果能猎一头野物什么的就完美了,但这些事强求不得,所以也没在意能否猎到猎物。 突然看到一棵草。 一棵药草——天转龙虎草。 叶子细长,成熟的叶子呈白色,像是书本上的龙虎须,植筋纤细坚韧,非常矮小,很难被人发现。 邵丘也是一路采摘野菜的时候才无意中发现的。 这是一种可以能刺激异能的药草,让人体潜在异能觉醒,那些没有办法觉醒异能的人,都是通过引能药液刺激的,而如果真的没有天分,这天转龙虎草就会成为虎狼之药,让人失去理性,兽性大发,所以还需要其他草药中和掉药剂的虎狼药性,邵丘没看到中和的药草,也不在意。 既然有这样的草药,那么其他草药,应该能找到,只是暂时找不到而已。 邵丘将天转龙虎草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和泥土一起包裹住根部,又用大叶子包裹,还需要长一段时日才可,拿回家他可以培养这种草药。但还需要一些辅药,配置成药剂药效更佳。 “嘶……痛……” 邵丘准备继续寻找药草,却忽然听到一阵痛苦的呻吟。 这是人发出来的。 邵丘看着四周,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很快,邵丘就看到一名留着胡渣的中年人靠在树下,按着一条伸直的大腿。 邵丘记得这个人,原主经常上山采野菜,故此知道这个人是陈氏一族的樵夫,每天都会上山砍柴卖到镇上去,因为他有点路子,所以砍的柴和就有人来收取,邵丘跟他见过几面,不过都没说过话。 此时,他似乎受伤了,邵丘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 陈樵夫抬头看了邵丘一眼,见是邵丘,也没有多想,见过几面所以知道,很自然地就道:“脚崴了,暂时走不了。” “我帮你看看!”对于崴脚,在末世是很经常的事情。 邵丘外出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很多基本知识都懂。 陈樵夫疑惑地问道:“你会治病?” “治病说不上,但是简单的小伤我还是知道怎么处理的。” 说着,也没管陈樵夫异样的神色,蹲下身观察他的脚踝,伸手轻轻一按。 嘶…… 陈樵夫没忍住疼的叫了一声。 其实不算很痛,但是突然的,邵丘就这样按了他的脚踝,他下意识地出声了。 “很痛吗?” 陈樵夫看着邵丘,“不是很痛,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一个双儿,别失了身份,让人知道了不好。” 邵丘只当没听到陈樵夫的话。 “不是很痛,应该没伤到骨头。我帮你架起来,防止再受伤!”邵丘说着,就直接撕了陈樵夫身上的衣服,把他的脚绑起来,固定住,因为只是轻微的崴到脚,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固定好后,他煞有介事地对陈樵夫道:“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这几天最好不要上山了,回去可以拿毛巾用冷水浸湿,敷在脚崴的地方,每隔两个时辰冷敷,明天之后就可以拿热毛巾热敷,早晚各一次,三天后就全好了。” 邵丘吩咐好了以后,觉得自己背上的东西已经够他们吃好几顿饱饭了,于是就不打算继续留在山上,“陈叔,时间还早,这里离村里也不远了,我先回去让人来把你带回去,我一个人,又是双儿,实在……没办法,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陈樵夫看了邵丘一眼,点了点头。 “我婆娘这时候就在山脚下的地里干活,你告诉她就可以了。”陈樵夫平静道,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也似乎没有感激的意思。 邵丘没有在意,他看得出这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而且看样子也挺老实的,就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走到山脚下,不远处就有一块田地种了蔬菜和一些农作物。 秋收已经收了差不多了,陈夫人正在地里拾稻穗,然后把那些农作物的干苗堆在一起埋在地下,那些不能埋的就烧掉,等过冬后,这些农作物的苗就能成为地里的肥料,待春天耕种。 “陈婶。”邵丘走了过去,“陈婶子,陈大叔崴到脚了,正在山上,他让我告诉您让人把他接回去!” 陈夫人还没明白过来,不知道这个往日里从不爱说话的丘哥儿,竟然找她说话,不过听到他的话后立刻丢下地里的活走了,一遍焦急地道:“我这就去叫人。” 在山上崴到脚,可不好走路,需要人抬着或者扶他回来。 但邵丘不能这么做,陈樵夫是个汉子,邵丘怎么说也是双儿,真扶他回去,还不让人说道?所以他才想着找人来把陈樵夫带回去。 如今,告诉了陈夫人,邵丘就直接往回走了。 回到茅草房,见卢氏已经睡着了,而邵多一直守着卢氏,一步也没有移动,邵丘心中一片软和。 “多多,过来。” 邵多听到邵丘的声音,急忙走了出来,高兴地唤道:“哥哥。” 邵丘拿着在山上捡的野果,栎果,俗称橡子。 “这个,剥了壳才可以吃……”说着,邵丘就将橡子的刻剥了,露出里面的果肉,将外层的皮衣去掉,扔进邵多的嘴里。 多多咀嚼了几下,脆脆爽爽的,粉粉的,觉得好吃,于是学着邵丘的样子剥了起来,一连吃了好几个,依旧意犹未尽的样子。 好在不是红橡木,要吃红橡木上的橡子,是比较麻烦的。 山上的几棵都是普通的栎树,分布比较散,但对邵丘一家来说是非常好的淀粉补充,他们原本就没有饭吃,邵丘准备把栎果捡回来做橡子面吃。 今天捡回来的数量不多,就当作是零食! 想起那橡子面的味道,邵丘就感觉肚子好饿。 012 擂茶 茅草房只有一间,一家三口都睡在同一个地方。 邵丘在屋里,只找到一个钵。 其他的餐具都有一些损坏,最重要的是,没有厨房,他们平时都是怎么弄的?住在西面这村尾的地方,除了这个茅草房和两亩旱地,什么也没有。 邵丘在外面挖了个小坑,周围石头垒切,做成了个简单的炉子。 家里就几个破碗,还有一个钵,一个煮水的锅子,有时候煮东西都是用这个钵,外层黑不溜秋的,邵丘直叹气,这个钵,竟然就是他们最珍贵的东西了。 看到这个钵,邵丘想起自己采摘了许多种野菜,还有重阳菌,还有栎果。 很好,他知道今晚要吃什么。 “多多,过来帮哥哥把这个栎果的壳给剥了。”也就一转眼的时间,邵丘就就看到邵多吃了一堆栎果,地上都是壳,还好栎果很多,邵丘捡了不少,于是道:“想不想吃更好吃的,多多,想吃的话,就不能自己吃咯,要帮哥哥忙。” 邵多抹了抹嘴,在邵丘没发现的时候往怀里塞了一把栎果,藏起来后若无其事地对邵丘点头,“我知道了,哥哥,我帮忙。” “来,和哥哥一起把这个壳给剥了。” “好!” 兄弟两人将栎果的壳剥了,栎果足足有一碗,其他的野菜拿去洗干净。 邵丘将钵拿了出来,把栎果和新摘到的一些嫩茶叶放到钵里捣碎成糊状,接着把芥菜放到钵里用擂棍捣碎捣烂,材料太少,特别是像栎果这样的果子只有一种,但没办法了,谁让他们穷呢? 于是一点一点,不停地将其他野菜加进去,只要能混合吃的都加进去了,最后连重阳菌也没放过。 想到在山里采摘的一些药材,只要调配好了和擂茶混合在一起,简单的几个步骤而已,就能提取出最高的营养,当然还能提纯香味,邵丘立刻将药材取出来,挑好了材料,并取出最主要的部位,拿出一个小碗开始按照记忆中的比例进行简单调和,又拿去火炉里干蒸,煎炒……然后一起捣碎放在钵中,倒入开水,顿时一股浓香飘了出来。 邵多吸了吸鼻子,“哥哥,好,好香……” “好了,等会熟了就能吃了。以防万一,还要再煮一煮。” “哥哥,这是什么呀?” “擂茶。”当然,不是正统的擂茶,他这个是……好,山寨版,但是没办法,条件不足,只吃野菜也太那个了,所以不如做成这样子吃更好,有了药物的相配,还能将植物的营养全部提取出来。 “好香啊,丘哥儿,你在做什么?”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邵丘循声望去,只看到一名妇女走了过来。 “婶子。”来人不是谁,正是陈樵夫的媳妇,她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陈夫人笑了笑,感激地对邵丘道:“丘哥儿,今天真是多谢你了,不然陈哥就出事了,这是我做的一些菜,还有几个馒头,不嫌弃的话,请收下,就当是我的谢礼。” 邵丘也不客气,“婶子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不嫌弃不嫌弃,婶子屋子里坐……多多,去找个小凳子……” 邵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家里好像没有小凳子,可是又不能晾着客人,真是忧伤,什么时候能住上房子啊,天气越来越冷了,可不能一直住在茅草房里,他得赶在天气冷了之前收集好过冬的物资,但是现在,连个客人坐的椅子都没有,邵丘很郁闷。 仿佛知道邵丘的窘迫,陈夫人也不打破,笑道:“好了,我就不坐了,家里还有事,这些都是给你们吃的,吃完了记得把碗筷洗干净还给我就行。” “知道了,婶子,喝碗茶,我自己做的,尝尝看,味道很不错的。” “这茶看起来怪怪的,不过挺香的,我也早就想尝尝看,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婶子,喝!” 陈夫人接过邵丘给她的擂茶,喝了一口,香味浓郁,绵长,陈夫人一口气喝完了,若不是太过烫人,她真想一口喝掉,“丘哥儿,这味道真好,解渴充饥,原本还挺饿的,喝了你这东西,倒是有些饱了。” 要是给丈夫带点,他在山上就不用挨饿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擂茶怎么弄?算了,以后再说,和邵丘不熟,陈夫人也不好询问别人的秘方,就算是相熟的人,也不好意思询问,陈夫人就没再放在心上了。 “那是婶子食量小。”邵丘客气道。 “算了,也不跟你聊了,我还有活儿要做,你们进去吃饭!” 邵丘点头,目送陈夫人离去。 013 分家条件 陈夫人给邵丘一家三口送了肉末粥,煮的糊糊的,特别香,还有六个馒头,虽然不多,可是对邵家一家来说却是难得的佳肴,再有邵丘做的擂茶,这一顿饭吃的特别饱。 其中邵丘吃的组多,卢氏吃的最少。 经过这一顿,邵丘总算知道,所谓的饭量大到底有多大,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三个大馒头进了他的肚子,一碗肉末粥,三碗擂茶……才感觉到吃饱。 这饭量,看来要养活自己还真是一个问题。 下午邵丘又去了山上,照样采了许多野菜和药草,晒茶的嫩叶也采摘了一些,准备弄些茶叶出来,家里平时可以喝喝茶,不然总喝擂茶,虽然管饿管解渴,可是太浪费时间了,还是纯正的茶好,同时还捡了更多的栎果和重阳菌回来,栎果多的数不清,这个季节又正是栎果的成熟期,邵丘简直跟找到了宝山一样,这么大的宝山,他若还没办法养活这一家子,那他就不配为药剂师。 也许是环境的问题,这里的重阳菌长得特别多,要是不及时摘掉,过几天就会自己烂掉,邵丘看到这么多的重阳菌,把这些菌子都带回家去储存起来。 可是,重阳菌不能晒,只能吃嫩的菌子,虽然拿去晒也没什么问题,但这样不仅会失去菌子本身滑嫩鲜甜的口感,还会遗失掉菌子的许多营养,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保存,如今已经是农历九月天,天气还算暖和,可很快就会冷下来,他必须存够食物过冬。 按如今的条件,能保存的方法就是用盐水煮,然后封住,或者阴干,但阴干算了,没地方放,除非他们有了房子,否则只能煮熟后封存可以埋在地上。 家里没有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邵丘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