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不像,他的娘亲
但凤宓却直接从苏如禾的手里,将药拿了过去。 只淡道:“我早就该死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苏如禾不由蹙眉,凤宓眼下的情绪,实在是太差了,而且她还抱着不想活的心思。 倘若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霍睿得救了,她还会想着……活下去吗? 就在凤宓打开瓶盖,要将药给吃下去之时,苏如禾忽然出手,盖住了瓶口。 “等一下。” 凤宓不由看向她,“怎么了?” “倘若云池救出了霍睿,那你呢,你不随着霍睿一块儿走吗?” 凤宓自嘲地勾了下唇角,“我不走,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你想杀了顾璟烨?” 果然,这女人总是最懂女人的。 在苏如禾的面前,凤宓也并不作隐瞒,“难道他不该死吗?他的手上,沾染的,都是我凤氏一族的鲜血,他便该以命相偿!” “他的身边高手如云,而且他本身的武功便是不弱,你杀不了他的。” 闻言,凤宓却是笑了,“别人不可以,但我可以。” 顾璟烨对整个凤氏一族下手,却独独放过了她,而且还将他所做的事情,苦苦隐瞒下来。 只因,他深爱着她。 所以,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她凤宓,才有机会近顾璟烨的身。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一心想要杀他为凤氏一族报仇,难道你真的不爱他了吗?” 爱? 凤宓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如今的她,哪儿有资格,去谈什么爱? 之前的她一直以为,为了顾璟烨,她能够放弃一切,因为她是那样地爱他。 可当这爱,是建立在血海深仇之上时,她却是再也做不到。 她可以自私地与顾璟烨在一起,但她却没有勇气,踏着族人的尸骨,与仇人耳语厮磨。 “我知道,你还是爱着他的,倘若真的杀了他,你一定会比现在要痛苦千万倍,凤宓,跟霍睿走,你本就不该被困在皇宫之中,忘了这里的一切,去过你想要过的生活,好吗?” 倘若是从前的苏如禾,自然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从前的她,被仇恨所蒙蔽了双眼,伤害了她爱,也爱着她的人。 如今的她,拼劲了全力想要去弥补,而今,她也不想,让凤宓走上她曾经走过的人。 但这样的事情,只有真正经历过了的人,才能够醒悟。 而今的凤宓,自然是听不进她的话,只缓缓地推开了她的手,“苏大人,你觉得如今的我,有资格站在霍睿的身边吗?” “他那么爱你,哪怕是为了你去死,他定然也是绝无二话的。” 凤宓笑了,泪中带着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为了我,一夜白发,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像他那样真心待我了,所以,我不想连累他,我想要他,好好地活着。” 苏如禾楞了下,才反应过来:“你想起来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做着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知晓,梦里的那些事,都是我曾经所经历过的。想没想起来,重要吗?原来母妃没有说错,我和顾璟烨,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倘若当年,她没有在冷宫被那些皇子公主们欺负,倘若那一日,顾璟烨没有路过,没有将她从那些人的手里救出来。 她会不会,爱上霍睿呢? 不管是从前,还是失忆之后,她都忘不了顾璟烨。 她恨他,却在同时,也是爱他入骨。 苏如禾握住她的双手,“凤宓,即便你与顾璟烨是错的,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他还没来得及到这世上看一眼,你真的忍心,就将他杀了吗?” 凤宓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压抑了许多日的心情。 抱着苏如禾,便痛苦出了声来,“苏大人,我比任何人,都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世,可是……可是我没有勇气,生下他。” “既然舍不得,那就生下他,他既然来了,便有活下来的权力。” 凤宓沉默了良久,“苏大人,你回去。” “凤……” 不等苏如禾说完,凤宓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会再考虑考虑的,你放心,我不会去寻死的。” 虽然还是不放心,但苏如禾也知晓,她该说的都说了,最后做出决定的,还是凤宓自己。 —— 洛水村。 苏执生像往常一样,去寺庙里授课,而念念闲着无趣,也随着他一块儿去。 但很显然,念念对读书没什么太大的兴致,坐在最后头,坐到后来,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苏执生讲了多久,念念便睡了多久。 原先,苏执生还担心,念念这么小,万一觉着听课无趣,出去溜达,他也是看不住的。 但很显然,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念念乖巧地很,他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不吵不闹的。 等散了课,念念睡得还正香。 苏执生不想吵醒他,便将他抱了起来,打算回家。 走在小路上,摇摇晃晃的,念念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看到抱着他的是苏执生,便伸出小手,抓住了苏执生的手。 “舅舅……” 苏执生楞了下,“念念你在叫谁?” 不等念念说话,便有道声音传了过来:“执生。” 闻声瞧去,便见闻人靳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一看到苏执生抱着念念,闻人靳蹙了下眉,只道:“我来抱。” 说着,便将念念给抱了过去。 “他今日随你去授课,是不是吵着你了?” 苏执生笑了笑,摸了摸念念的小脑袋,“怎么会,念念和笑笑一样,都乖得不行,一点儿也不像他们的娘亲。” 说完这句话,苏执生楞了住,而闻人靳也在同时怔住。 苏执生愣住,是因为他不知为何,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这话从他口中说出,似乎是一件再为正常不过的事。 但其实,他与苏如禾相识也并不久,如今的苏如禾,早已不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姑娘了。 可他却说出这样的话,好像是对苏如禾,极为了解似的。 “执生,我今日在河里捞了一些螺丝,今晚想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闻人靳岔开话题,打断了苏执生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