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不过,人已断气
裴钰赶到使者馆的时候,容琛已经在那儿了。 放眼望去,现场遍布废墟,足以见得,当时的爆炸是有多么地猛烈。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以来,第四起爆炸案,而且这性质一起比一起严重。 之前不管是茶馆酒楼,还是贡院,都是南齐内部的事。 但这一次,使者馆发生爆炸,里头可是住着两位极为尊贵之人。 这一位,自然便是西魏太子凤卿,而另一位,则是初来南齐没多久的北燕六皇子萧策。 萧策此番出使南齐,是为了和亲一事。 南齐有意与北燕联姻,早在半年前,两国便已商量着婚事。 而南齐早便将十公主易思萝的画像送到了北燕,只不过北燕方面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直至几个月前,北燕皇帝才首肯了这门婚事,决定以皇妃之礼,迎娶易思萝回北燕,就此与南齐达成联盟。 但易思萝自上次花灯节走失之后,便一直没有找到,皇帝易东始一面派人继续私下寻找,另一方面则是四处在找与易思萝身段样貌相似之人。 毕竟这两国联盟的事儿,可不能因为易思萝而黄了,即便找不到本尊,也得找个替身嫁过去。 却不想,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使者馆竟然会发现爆炸事件。 这使者馆里待着的两位身份尊贵的人,不论哪一个有任何的闪失,对于南齐而言,可都是动摇国祚的大事。 因为一旦这两个人在南齐的国境之内出了事,引发的,可就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 裴钰走到容琛的身侧,余光却是瞥见,他的右手上缠了绷带,有血丝溢了出来。 “情况怎么样?” 容琛看了他一眼,淡道:“爆炸发生地太突然,从救出来的人口中得知,当时发生爆炸时,西魏太子和北燕六皇子都在里头。” 而他们挖掘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这两个人的身影。 倘若没有逃出来,而被埋在了里头,就算幸存下来,怕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毕竟,这现场都已经是一片废墟了,何况是这房梁接二连三地往下砸,**凡胎的,一旦被砸中了,半条小命可就没了。 裴钰皱眉正想说话,一道轻飘飘的嗓音便随之传了过来:“本太子可没打算将命交代在南齐,就不必容相费心思救本太子了。” 闻声瞧去,便将凤卿一身红衣,闲闲散散地横躺在容琛他们所站的屋子的房梁之上。 这个男人的内功相当地深厚,也不知待在这个地方有多久,他们这些人,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容琛不由微微眯起了眸子,凉凉开口:“凤太子安然无恙,自然是最好的,不知凤太子在逃出来之前,可曾见过北燕六皇子?” 凤卿摸着下颔,似是在很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本太子出来散步之前,从他的门前经过,似乎听到里头传出了女人的声音,而且,这女人还不止一个,怕是在发生爆炸之时,他还沉浸在温柔乡之中。” 这厢凤卿的话才落音,那厢便传来了动静,紧随着,便有侍卫朝着容琛这边跑了过来。 “大人,北燕六皇子找到了,不过……人已断气。” 北燕六皇子萧策的尸体被抬到干净的房间,这乍一眼看去,可谓是惨烈。 这被砸得,整张脸都面目全非了,倘若不是身上的玉佩,怕是他亲爹过来了,都认不出来? 而跟着萧策一块儿被挖出来的,还有三具女性的尸体。 这三具女性尸体与萧策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被砸得面目全非,连具全尸也没留下。 想来,这萧策也是应了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次性和三个女人在一块儿乱搞,他这精力也是够旺盛的。 大摸是老天都看不过眼了,轰隆一声就全给压在废墟下,这几个人,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晓,就直接闭眼过去了? 原本窝在房梁上的凤卿不知何时跳了下来,凑上前去,看了看萧策的死相。 不由啧啧地叹息道:“临死了还能拉上三个美人儿,倒也算是死得其所啊。” 容琛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 凤卿摸摸鼻尖,摆摆手道:“你别急着白我,还是好好地想想,怎么与北燕方面交代。而且容相,你该是要感谢我才对,若非是我吃饱了撑着出来散步,不然躺在这儿的,可就要再添一具尸体了,到时,南齐面对的,可不就是一个北燕了。” 两个国家一块儿对南齐发难,南齐怕、到时怕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本相看,凤太子你不仅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而且似乎还很惋惜,没有被埋在废墟之下,砸个面目全非的?” 凤卿啧了一声,“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还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罢了罢了,我还是去大搓一顿,压压惊。” 还压惊,这厮的脸上,能找到半点儿惊吓的样子来吗? 待凤卿大摇大摆地离开之后,裴钰才低声问道:“此事该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过相比之于本相,闻人大公子才更是担忧才对。” 说着,容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闻人靳,而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容琛说得没错,北燕六皇子在南齐国境内丢了性命,北燕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倘若交涉不成,必然会引发两国的战争。 而牵扯到了战争的事儿,镇国大将军府能跑得了吗? 倘若这场战争打赢了,那镇国大将军府在朝堂上的势力自然更是水涨船高。 但倘若是输了…… 不过说来,闻人家打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场仗,还从未有过败绩。 不然,如何凭借一介武夫出生,开创了镇国大将军府的巅峰? 在养心殿议完事,出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 才出了养心殿,容琛便叫住了裴钰,“天色已晚,不如本相捎带裴大人一程。” 方才,养心殿内因为这六皇子被砸死该如何处置的事儿,丞相党和将军党可是争得面红耳赤。 而作为领袖人物的容琛,却在此其间,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 相比之于吹胡子瞪眼的闻人伽而言,俨然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之感。 其实裴钰还真想问问,对于此事,容琛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而今容琛主动叫住他,显然是有密事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