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节
季云深抿唇,声音沉了几分:“没有,他在A市消失后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怎么都找不到他。” 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的,但是听着却难免觉得失落,乔稚楚翻着书,郁郁寡欢地说:“是啊,他消失。” 季云深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上,捏着他皱到一起的小脸说:“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这个周末我要出差,给我笑一个。” 他的话逻辑不通,像是在刻意转移话题,但是乔稚楚在他面前智商永远都是负数的,竟然也没没有意识到他要出差和她笑不笑有什么直接联系,很听话地提起嘴角笑了一下,过后才问:“去纽约?” 季云深被她的听话逗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嗯。” “那你这次要去多久?” “不确定,那边融资有些麻烦,可能要去一两个月。” 乔稚楚皱眉:“这么久啊。” 他勾唇笑了笑:“舍不得我?” 乔稚楚嘴快反驳:“谁舍不得啊。” 知道她是口是心非,季云深也不在意,自顾自说:“我会尽快回来的,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你女人,还是栓在身边放心。” 乔稚楚听着心里是有丝丝甜蜜的,但还是强撑着作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那边可是花花世界,你舍得早点回来?” “很好,现在你越来越容易吃醋了,继续保持这个状态,我很喜欢。” 乔稚楚:“……” *** 周末季云深一大早就走了,乔稚楚送他去机场后就回来后就去跟童萱喝咖啡,度过了一个下午,等到晚上回到家,自己煮了面条吃完,回头看家里空荡荡的,终于后知后觉觉得冷清。 ……他要去一两个月啊的。 那么长的时间,她都要一个人? 乔稚楚耷拉着两根眉毛,决定明天跟哥哥商量把团子接到她这里来,有个孩子陪着也没那么无聊。 一个人过了两天,这天陈曦忽然给她发了条信息,说有人想见她。 “谁?” “威格信的陈明。” 乔稚楚怔愣。 其实她之前有想要约他见面,毕竟,她已经跟季云深公开在一起了,在明眼人眼里她的身份一目了然,陈明一直都很关心她,她主动坦白也是对他的一种尊重,只是后来总有事情耽搁,才一拖再拖。 中秋节前一晚大家一起吃团圆饭,陈明没有参加,她以为他生气了,不愿意见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动约她。 她马上将熟记在脑子里的电话号码翻出来打过去。 “喂?” “陈明吗?是我,有时间吗?晚上一起吃个饭。” 晚上七点,乔稚楚进餐厅的时候,陈明已经在了,他面对着门坐着,所以她一进门他就看见了,立即站了起来,眼睛微微睁大,像是要认认真真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他在等的那个人。 乔稚楚直接走到他面前,任由他打量,对视间竟然也有些近乡情更怯的情绪:“陈明……” 陈明唇颤了颤:“老大,是你吗?” “是我。”乔稚楚神情带着歉意,“对不起,之前一直瞒着你。” 陈明神情动容,像感动又像感慨,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没关系,你还在就好。” 比起死亡,无论是以哪种方式活着都是好的。 他感慨完微微低下头,静默了一会儿平复情绪,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真好,知处律所还是在老大手里。” 乔稚楚微微一笑:“相信我,我一定会让这个招牌重新焕发生机。” 陈明抬头,眼眶微微泛红:“你已经做到了,现在的知处很好。” “那当然,这可是我的老本行,怎么可能不好!”乔稚楚故意说得很骄傲,陈明被她逗笑了,刚才沉闷压抑的气息一下子淡去不少,陈明本身也不是会悲春伤秋的人,很快跟着开起玩笑,一顿饭吃下来也算其乐融融。 只是中间陈明不可避免地问起她这次回来的目的,她不想对他撒谎,只是也不能说的太清楚,沉吟了一瞬只道:“洗刷冤屈。” 差不多九点,两人一起从餐厅里走出来,他们都各自开了车,不用互相接送,陈明临走前转身对她露出一笑:“老大,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你随便吩咐,千万不要客气。” “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看着陈明走远的背影,乔稚楚轻轻叹了口气——到底是物是人非了。 虽然他对她依旧是善意的,可这一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把人心都磨平了,她相信他,却不能再跟以前,肆无忌惮地差使他。 从餐厅离开后乔稚楚就直接回了公寓,客厅里冷冷清清的,她没有开灯就直接上了二楼,房间的空间比较小,看着没那么孤单。 她洗漱后躺在床上,原本打算看会儿书就睡,可是也不知道是喝了红酒的原因还是别的,竟然一点睡意都没有,翻滚了几圈,摸到手机,抱着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给季云深打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听,不过信号断断续续的,她喊了他两句都没听到他回答,刚想要挂电话了,那边的声音忽然清晰了起来:“楚楚。” “啊?” “刚才在仓库信号不好。”原来是从仓库里走到外面去了。 乔稚楚抱着抱枕垫在肚子上问:“你们不是投资公司吗?怎么还有仓库?” “前年承包了一条物流做运输,这些是客户的货物。” 乔稚楚看了下时间,又推算了美国那边的时差,也是将近凌晨了,她皱眉:“都这个时间了怎么还在仓库,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休息?” “可能再要一个小时。”听到她好像嘟囔了一句什么,季云深勾唇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你那边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 “那你还有多久才能回来呀?” 听着语调有些撒娇,季云深嘴角微微上扬:“想我了?” 乔稚楚一下子就沉默了。 季云深低笑起来,他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们现在感情也不需要那些的虚华的词语来表达,他们都知道彼此心里有对方,但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乔稚楚竟然真的点头说:“是啊,想你了。” 这话来得有点出乎意料,以至于季云深都愣了一下。 乔稚楚似乎知道他会被吓到,竟然笑了起来,季云深回神后呼出口气:“真的想我了?我怎么听着有点不大相信呢?” “问我的是你,不相信的人也时候你,你到底是要不要我想你啊?” 季云深毫不犹豫道:“当然要。”说着笑意更浓,“你要是能永远都这么诚实就好了。” 乔稚楚轻咳了两声,脸有些红,连忙转移话题:“年底前你能回来吗?” 季云深想了想:“不确定。” “你说的这个年底,是国历的年底还是农历的年底?” “都不确定。” 她郁闷了:“你这次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样去那么久?以前都很快就回来的。” “这次有点特殊,这边出了点事。” 乔稚楚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知道他的公司肯定忙,否则他怎么舍得离开这么久:“那好,你注意休息。” 电流带着一阵悉悉索索声,像是掏钥匙开门的声响,乔稚楚更仔细听了听:“你去哪里了?” “仓库没什么事,我交给助理去处理。”季云深说,“我到住处了。” 乔稚楚一听立即从床上翻起来,有点小兴奋:“你这次是住在华尔街的房子里吗?快给我看看,我都没有看过你的房子。” 我爱他,轰轰烈烈多疯狂 154章 游轮爆炸 说起来也真是巧合,乔稚楚一共去过两次华尔街,两次都是跟他约好要去看他的房子,但好像被诅咒一样,两次都出事了,到最后都没看成。 季云深依言点开视频,将手机拿开一点,摄像头先从他的下巴处划过,乔稚楚眼尖地看到他下巴处的青色,那颜色和白皙的脖颈形成对比,有些刺眼,画面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她却皱起眉头,眼底有些心疼——看来他真是忙坏了,他是个很注意形象的人,如果不是没有时间打理,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有一丝狼狈。 画面里出现了客厅的画面,他的房子其实格局不是很大,看着就是一个单身汉的住处,镜头从客厅到房间一点点移动,她沿着他的镜头慢慢看这个让他从男孩蜕变成男人的地方。 情不自禁地想,当年的他面对诉讼失败、她的背叛、还有陌生人的指责的时候,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生活打拼,心里想的会是什么呢?在这个房间里,会不会有一瞬间想起过自己? 一定会的,只是那种‘想’不是她现在想的那种‘想’罢了。 那个时候他应该还是恨着她的。 季云深将镜头对准了一个房间,她看到阳台外的灯光璀璨,虽然只是个模糊的轮廓,但是还是能想象得到那边现在是怎样的繁荣。 “这个是我的房间。”他的声音传过来,乔稚楚这才注意起他房间,一看整个人都惊讶了——他的房间竟然跟现在她在的主卧装修一模一样,甚至连被单都是同款同色。 她惊问:“你的房子怎么跟江陵的房子装修一模一样?” “我不喜欢适应陌生的环境。”他生性慢热,适应了一个地方后,就不想再分出多余的精力去适应另一个陌生的环境,所以干脆都装修得一模一样,也不会觉得违和。 乔稚楚心里一软:“你给我看看你。” 季云深没有回答好不好,但没一会儿她屏幕上就出现了他的面容。 他比走之前瘦了一些,下巴处的确有一圈胡渣,看着有些邋遢,不过这个样子她却觉得他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很……酷。 乔稚楚随手点了前摄像头,当让她的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时,季云深微微愣了一下。 其实她现在的形象也不是多好,刚才在床上滚了几圈,头发乱糟糟的。 季云深笑问她:“为什么要看我?” “就是看看。” “那你看出什么了?” 乔稚楚眨眨眼:“你瘦了。” 季云深在床上坐下,跟着她坐着同一个位置,靠着床头慵懒笑道:“你胖了。” 乔稚楚没好气地瞪眼,耍小脾气不想跟他说话了:“我才不胖!你快去洗澡睡觉。” 他挑眉:“那我挂了。” “我也挂。” 话是这样说,但两个人结果却都没有挂断通话,在屏幕上大眼瞪小眼,到最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云深声音软了些:“说真的,你休息,画面别关,我看着你睡。” 乔稚楚心里暖暖的,答应了,拧掉床头灯躺下,将手机放在枕头边。 明明还是一个人,可这会儿,她却没了孤单的感觉。 *** 季云深一直都没有主动告诉乔稚楚他这边出了什么事,乔稚楚想当然地以为他只是工作忙,事实上,他的公司这次是真的遇到大事了。 去年他的公司S.A承包了一条物流线,专门运输从纽约到中港的货物,运营到现在一年多基本已经成熟,但没有想到,三天前,他们一艘准备开动的游轮,忽然发生了大爆炸,船毁货沉,船上数十名船员无一幸免! 这件事在纽约被媒体疯狂报道,引起了极大社会反响,S.A也被推上舆论的尖峰,接受来自各界的口诛笔伐,他们都认为,S.A是事故的罪魁祸首,必须承担一切责任。 季云深是事故发生的第二天早上来到纽约,谢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直接向警方了解把爆炸原因,警方给出的答复是游轮本身漏油,游轮上可能还有人抽烟,烟头点燃了汽油,直接导致了游轮爆炸。 “一艘几十吨重的游轮,因为一个烟头而发生了爆炸,这个真是这几年来美国听到的最好笑的悲剧。”有媒体是这样评价这次爆炸的。 虽然滑稽,但却是事实。 季云深靠在窗边抽完一根烟,S.A里负责游轮运输这个业务的经理山姆也来了:“季总,这份就是当时船上载着的所有货品名单。” 季云深掐掉烟头,转身看了他一眼,他虽然是美国人,但中文说得很好,当初选择他来负责游轮烟业务,也是考虑到他的语言和中港那边沟通起来方便。 山姆拘谨地说:“当时船上的货物是棉絮,棉絮也属于易燃物,当时火势那么大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 季云深沉默地看着,棉絮是易燃物不是易爆物,当时货物在其中只起到助长火势的作用,关键问题还是漏掉的汽油。 季云深心里有一个疑问,这个疑问同时也是警方和大众的疑问——那就是当时的汽油是漏到什么程度? 漏个一两升汽油,不可能会引起爆炸,能引起爆炸的,起码要40-60升汽油……假设一开始导致爆炸的汽油是40L,那这40L汽油是怎么漏出来的?漏在哪里?全程没人发现吗? 从这一点上看,游轮管理就很不到位,难怪纽约当地群众会对S.A有那么强烈的抵抗情绪。 季云深合上文件:“船出事的地点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山姆立即说:“是,季总,在这边。” 季云深跟着经理去了港口,时隔三天,但港口的空气还是掺杂油焦味,港口周围十几米都被警方围了起来,远远的,他们看到那艘船沉在海底,只露出一个船尖,而周围的水域漆黑又浓稠,那些都是漏出来的汽油。 这次事故,除了人员伤亡外,他们还要为这片被污染的水域负责,现在他们除了要面对公诉,还要面对自然环境保护协会的讨伐,已经近乎天价的罚金。 S.A投资公司,自成立以来十年,第一次如此风雨飘摇。 季云深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他在警局看到的码头监控视频,当时那一幕真像极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炼狱。 “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没什么好看的,都被警察封锁起来了。” 突然,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在他耳边传来,季云深睁开眼睛,侧头一看,那是相貌普通的中年女人,她提着一个买菜的篮子,好像是路过随口问的。 山姆用英语流利地回答:“我们是这个承包这条物流线的,来看看这艘船怎么样了。” “原来这是你们公司的船啊。”女人恍然大悟,又看向站在最前头的季云深,“那那个中国人是谁?” “他是我们的老板。” 女人又是一副明白的神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