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节
想主意的,这次这个电话是季云深的。 说起来,出事后第一个给她打电话的人就是他,只是他上个电话没说什么,嘱咐她在家里好好待着而已。 她接了电话,那边的人低低沉沉地说了两个字:“开门。” 乔稚楚一愣:“啊?” 季云深像是呼出一口气,然后才说:“我在门外。” 乔稚楚几乎是飞奔到门边的,倏地拉开门的一刻,心里竟然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激动,她咬着唇:“你、你怎么上来的……” 楼下那些记者之所以没上楼,是因为不知道她的楼层,这个小区物业对业主的资料很保密,他们一时半会没能问出来,但要是让他们看到季云深出现,怕是会跟着上楼。 季云深直接进屋,反手关上门:“电梯上了二十五楼,我是从安全通道下来的,没人注意到。”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眸色比刚才深了几分,“别怕。” 乔稚楚心里一暖,连忙低头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我不怕。” 季云深拉着她进房间:“趁他们还没有直到你的楼层,马上收拾几件衣服跟我走。” “去哪里?” 他道:“我家。” 乔稚楚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几件换洗的衣服。 季云深靠在墙边看着她说:“昨天你们去咖啡厅跟唐晓秀见面时人跟踪了,我看了曝光的那些照片,都是你走在路上和昨晚从我家离开后的画面。” 乔稚楚也猜到了,她昨晚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她回头问:“知不知道是谁拍的?” 这个问题问得好像有点多余,这种事要么是有心要么是偶然,如果是有心的话,无非就是那几个人。 乔稚楚摇摇头收回视线,继续弄衣服。 就在这时,季云深的手机响了,他点了接听,却还特意开了免提,乔稚楚听到那边的声音竟然是陈曦。 “季律师,我在我包上找到了一个跟踪器。” 乔稚楚诧异:“跟踪器?” 那边的陈曦听到她的声音了:“是楠楠姐吗?季律师提醒我后,我在办公室到处找了一圈,最后在手提包内层找到了一个跟踪器。我想这一定是那天来律所的奇怪女人留下的,她通过这个跟踪器监控我的行动,所以昨天你才会被拍。” 季云深回了一句就挂了电话,不等她问,主动解释:“昨天你的行动很隐秘,不是很容易被发现真实身份,我怀疑你们是事先被跟踪了,所以才会去让陈曦留意一下身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乔稚楚跌坐在床上,扯着嘴角笑了:“睢冉。” “我还以为,她那天去律所只是为了试探陈曦,没想到她做的事,比我想的还多。”她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这种战局一开始就略逊一筹的感觉让她很不爽,忍不住轻轻咬住牙,“以前不见得她这么聪明啊,单凭一个律师所,她就那么笃定我一定会回来?” 季云深走过来,宽大的手掌扶住她后仰的脑袋,把她往回抬,弯腰将其她掉在地上的衣服,帮她折起来收入行李箱:“不是聪明,只是为了消除心里的不安罢了。” 乔稚楚笑了笑,也无所谓道:“没关系来了就来了,我敢回到江陵就不怕被人发现。” 听出她的语调有些锋芒,季云深皱眉。 …… 记者还围堵在公寓门口,季云深带着乔装改扮后的乔稚楚悄无声息地离开,只不过他们还在路上,陆于皓就来电话了,他说他接到警局的电话,他们要求马上见到乔稚楚。 警方的人会找上陆于皓让他来通知她,应该是因为早上曝光的那些照片里有陆于皓的身影,他们找不到她人,但是能找到陆于皓。 乔稚楚对季云深说:“去警局。” “现在?” “嗯,现在。” 别的事可以再斟酌,但是警局这一关,乔稚楚是必须要去过的,更何况,她还需要借助警察的公信力来帮她过关。 季云深和乔稚楚到了警局,陆于皓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看到他们两人一起出现,脚步为微不可闻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低声道:“进去。” 乔稚楚点点头,迈步就要上台阶,却被季云深握住手,她奇怪地回头看他,他抿紧唇,把她的手握得更紧,然后先她一步进警局。 这次负责她的警察依旧是杨警官,他们一进门,他就紧紧地盯着乔稚楚看,乔稚楚也不躲不闪地跟他对视,半响他勾着唇角说:“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乔稚楚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警官你可不要乱说话,我一没犯罪二没犯法,为什么不敢回来?” 这回轮到杨警官冷笑了。 也不知道是谁透漏了消息,那些原本在乔稚楚公寓楼下蹲守的媒体竟然都跑到了警局,还有个别义愤填膺的群众,都一起在门口叫嚣。 在他们的认知里,一个早就死去的人竟然还或者在社会上逍遥,这里面一定包含贿赂,弄权之类敏感的政治字眼,群众要一个公道,媒体要一个大新闻,乔稚楚事件太符合他们的胃口了。 乔稚楚在警局除了要录口供,还要被采血去做DNA数据对比,杨警官连续问了她五个小时,换做是一般人,早就在他这样的攻势下说漏嘴了,奈何乔稚楚之前是从事律师行业,论磨嘴皮和摸索人心,她也是个中翘楚,愣是半点信息都没被她问出来。 再加上有季云深在,他是有执照的律师,他让原本需要在警局拘留的乔稚楚得到取保庭审的待遇。 等到结束被准许离开,已经是六七个小时后了。 乔稚楚被季云深搂着出警局,陆于皓在身边她很不自然地想要挣开,但他强硬地命令:“别动。” 她就只能不动了。 天已经黑了,但是那些媒体记者还锲而不舍地守在门口,看到乔稚楚出来,他们全部蜂拥而上,害得警局都要出动警力来维护现场。 “乔小姐,请问你当年为什么要假死?能说一下经过吗?” “当年是谁帮助你离开监狱的?” 这些采访还算是客气的。 “乔稚楚为什么现在还能离开警局,难道她不算是逃犯吗?” “是啊,警局凭什么放人啊!” 这些是情绪激动的。 乔稚楚被堵得无法离开,不得不重新退回警局门口,站在台阶上看着底下这些讨伐她的人,神色不慌不忙,看了一圈之后才开口:“我没有犯罪也没有犯法,只是恰好长得像一个曾经的罪犯罢了,警方凭什么不让我离开,嗯?” 媒体记者顿时一愣。 “什么?” 陆于皓再次重复:“你们认错人了,她不是什么乔稚楚,她是闫亚楠!” 此言一出,媒体记者们都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怎么可能不是乔稚楚?!” “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可能不是!”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扑面而来,乔稚楚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好像很不为所动,但只有搂着她的季云深才知道,她的身体其实在微微颤抖。 到底是紧张的。 毕竟只是她第一次撒这么的谎。 季云深抿唇,站前了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乔稚楚下意识看他,他的侧脸冷硬,像坚硬的顽铁,替她挡住所有流言蜚语。 她抿唇,紧捏着的拳头松了些,她吐出一口气,随即高声道:“我不是乔稚楚。” 四下有一瞬间安静。 “现在我只回应这一句,要证据的话,就等二十四小时后警方公布。” 在警方的护卫下,乔稚楚安全地上了车,不过后面还有紧追不舍的媒体,季云深看了一眼后视镜,加快车速,在红绿灯时和早就安排好的人换车,抄小路回了公寓。 乔稚楚也是直到上车才真正松口气。 这是她的第一场战。 但愿不会输。 休息了一会儿,她回头看了一下后座,奇怪问:“阿皓呢?” 季云深回答:“刚才帮我们挡记者了。” “哦,这次又麻烦他了。”乔稚楚叹气,昨天才说了分手,还没来不及平复心情,现在就又连累了他。 车子在公寓的地下车场停稳,乔稚楚满怀心事没注意,直到车门被打开,季云深站在车外等着她时,她才骤然回神,神色懵懂:“啊,到了啊……” 说着她急急忙忙下车,却因为动作太猛脑袋撞上车门沿,砰的一声撞得她头晕眼花,季云深立即揽住她往前扑的身体,无奈又好笑:“笨蛋。” 我爱他,轰轰烈烈多疯狂 141章 这种滋味很微妙 乔稚楚有些不自然地从他的怀里离开,伸手拂了拂额前的头发,干笑道:“这次你跟我一起被记者拍到,恐怕要有一段时间会对你的律师所有影响。”毕竟她现在是个负面人物,即便明天警察出来‘澄清’她的身份,也肯定会有一部分人接受不了,从而抵触她以及抵触护着她的季云深。 季云深浑然不在意:“我又不是靠这个律师所而活的,就算没了了律所,你也不用担心我会饿死,再养一个你和团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乔稚楚拂头发的手更勤了,小声地嘟囔:“我又不用你养,我自己也有办法养自己和团子。” 看出她的窘迫,季云深眼底掠过一抹笑意,乔稚楚看着万分不自然,打开后车厢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拖着走一段路,最后还是落到了季云深手里。 他道:“苦力你不用。” 乔稚楚抿紧唇角:“我是给你表现的机会。” 说着上了电梯,一直到他家所在的楼层,他按着密码门,顺口告诉了她密码,在玄关处换鞋时,乔稚楚看到鞋柜上多了一双女士拖鞋,微微一愣,想伸出去拿那双鞋的手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另一双男式拖鞋。 季云深走到厨房门口:“要不要喝点什么?” 乔稚楚想了想问:“有没有酒?” “你要喝酒?”季云深反而有点诧异,乔稚楚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我这个人很容易胡思乱想的,如果不给我一点酒精麻醉,我今晚恐怕会想到天亮。”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季云深转身走向酒柜,拿了一瓶酒出来,倒了一杯给她,也倒了一杯给自己。 乔稚楚看着不到五分之一的液体,撇嘴不高兴地说:“怎么才这一点点?小气,舍不得我喝你家的酒吗?” 季云深莞尔:“不是舍不得,是你的酒量不敢恭维。” 乔稚楚喝掉酒液,这是果子酒,度数不高,入口甘甜,她很喜欢这个味道,有些贪恋地又看了一眼他怀里的酒瓶,又撇嘴:“还是小气。” 他眯起眼睛微微扬起头喝下酒液,又倒了一杯,然后将整个酒瓶递给她:“唔,都给你。” 乔稚楚也不客气,整瓶拿过去,到了满满一杯。 果子酒也不伤身,季云深才肯纵容她喝这么多。 乔稚楚盘着腿坐在地毯上,一口接着一口喝,季云深靠着酒柜站了一会儿,忽然声音低沉问:“你的身份……真的没关系吗?” 乔稚楚低头:“我也不知道。”这也是她第一次以闫亚楠身份去面对公众。 “闫老,这个人……”季云深皱着眉头,像是在斟酌语句,“他的背景不是很干净,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时候,曾经下海过,他的人脉也是从那个时候积攒起来的,多少有些涉黑,你和他走得太近,接受他太多帮助,不妥。” “可是他一直在帮我,这也是事实。”乔稚楚道,“如果没有他,我都不知道出多少次事了。” 正说着,乔稚楚的手机就响了,巧的是,这个电话竟然是闫老打来的。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一眼,最终乔稚楚还是点了接通。 室内的信号不是很好,她起身走到窗边,手扶着栏杆站定,还没开始说话,身后忽然覆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季云深的耳朵贴着她的话筒,脸色深沉,心思都在电话上,乔稚楚连忙定心说:“闫伯父。” “你们应该从警局离开了?”闫老的声音通过电流悉数传来。 乔稚楚咳了咳说:“刚刚到家。” “还顺利吗?” “警察抽了我的血液,现在应该是要去验DNA,最慢明天就会有效果。” 闫老从容一笑:“放心,我已经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需要放心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 经过季云深刚才那番话,乔稚楚忽然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但话到嘴边她却变成:“……谢谢。” 闫老笑着说了两句别的就挂电话了,她看着手机叹气,其实她过去一年问过很多次了,只是每次他都敷衍着没有回答,这次大概也不会例外,倒不如不问,按他说的,时机到了就会说的。 “为什么不问?” 一时走神,乔稚楚都忘记自己身后还贴着一个人,他刚才喝了果子酒,此时靠得这么近,她都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忍不住和脚趾一缩,连忙弯腰从他的腋下钻出去,到了安全距离才松口气。 她玩笑道:“我现在问他不一定会说,顺其自然,他总不可能会把我卖了。” 季云深心想,恐怕不是要把你卖了那么简单。 第二天早上,乔稚楚是被季云深从被窝里拉出来的,昨晚那瓶果子酒虽然没什么度数,但毕竟是酒精,她躺下后没多久就沉沉睡着了。 洗漱后,两人简单吃了早餐就出门去警局,他们以为他们来得够早,毕竟检验报告是要中午才出,结果一到门口,就发现那里已经停了七八辆媒体的车了。 乔稚楚无奈:“真敬业。” 他们的车子在路边停下,等着杨警官的电话,季云深摇下车窗透风,他们车边的花圃边沿坐着两个记者在吃东西,他们没注意到他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者。 一个记者拿着两张照片对比:“那个人怎么可能不是乔稚楚,你们看,这两张脸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另一个看着,神情有些悚然:“她不是一年前在监狱里死掉了吗?怎么还活着?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差点吓到。”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内幕!肯定有大靠山在背后帮她,我们要咬紧这条线,没准能挖出去大老虎,那今年的奖金就不用愁了!” “可是……她昨天面对镜头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淡定,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是,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在里面?” “哎呀你笨啊,无论是不是误会,总之她那张脸就很有话题度,起码能炒个半月,我们尽管让大众以为乔稚楚和闫亚楠是同一个人就好。” 乔稚楚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