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节
!” “楚楚,放下!”季云深声音沉如水。 乔稚楚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另一边:“季云深,你先走。” 季云深当然是不肯,死死地盯着她看,脸上怒气未消。 乔稚楚语气软了一点:“我跟着阿皓有话说。” 季云深到底是出门了,但是没有走,就在门口等着,他临走前把他的衬衫脱下来放在沙发上给她,现在是夏天,他也只穿了一件,脱掉衬衫后她看到他身上缠着的绷带,应该是伤口又咧开了。 陆于皓轻声道:“把玻璃放下,楠楠,我什么都听你的。” 乔稚楚手一松,玻璃落地,她这时候才感觉到脖颈处的疼痛,手摸了一下,有温热的血迹,原来刚才太激动,她真的把自己给伤了,难怪他们的脸色会难看成那样。 她转身想要拿起季云深的衬衫穿上,陆于皓先她一步抢走,直接丢在地上的狼藉里,闷声不吭地去角落里打开行李箱——他那天去她家是刚下飞机,被她气走后就往酒来了,行李箱一直都带着。 陆于皓找出一件干净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后低声说:“对不起。” 乔稚楚抓紧外套:“阿皓,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打架,每次你们动手或者发生冲突,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不可赦的人。” 她发现自己最近真爱哭,话还没开始说又想掉眼泪了,陆于皓蹲在她面前,用手笨拙地擦掉她的眼泪:“不打了,我答应你,不会跟他打了。” 乔稚楚抽抽鼻子,哽咽道:“我承认,我的确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季云深,但那是忘不掉,他是我的十三年青春,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想除非我失忆了,否则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 陆于皓的脸色一僵,慢慢收了手:“你还爱他吗?” “我不知道。”她道,“阿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没有想要跟他重新在一起,你信我,我没有想要背叛你。” 他听着忽然就露出笑,像是很高兴:“我信,我信。”只要是她说的,他都愿意相信。 乔稚楚紧抿着城唇,一字一句,语调里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但是阿皓,我还是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我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却跟你交往,我太卑鄙了。” “不如,我们分手。” 陆于皓倏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声道:“我不要!” 乔稚楚抬起头无奈地看着他,陆于皓又一把把她抱住,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她耳边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说分手就分手,我不答应!” “阿皓……” 他决绝打断:“我不答应!” 乔稚楚动了一下,他又厉声:“我绝对不答应!” 不是深爱,那就不必将就 万圣节发糖 乔稚楚和季云深的第一次是在大学时期,元旦小假期,他们临时决定要去爬山,结果下山的路上突遇暴雨,为了避雨,他们不得不就近找一家酒店住一晚。 大概是假期,又突然下雨,酒店的客人临时增多,轮到他们时,客房竟然只剩下一间双人的。 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学生,算是很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乍然一听要住在一间房两人都有些不自然,乔稚楚反复确认了好多次是不是没有别的房,得到肯定答案后才认命地拿了房卡。 按说这种酒店,应该是很正经的才对,谁知道,双人房的门一打开,里面的清新简直让他们目瞪口呆,这竟然是一间——情人套房! 他们站在门口身体僵硬,被屋内的气氛给惊到了,整间屋子整体呈现粉色系,刻意营造出很暧昧的气氛,床单是白色的,但是上面却印了很多看起来抽象,其实仔细看就能让人脸红耳赤的图案,还有薄纱窗帘,红酒玫瑰,床头柜上还有成人用品……简直是说不出的羞耻,看得他们从耳根到脖颈都是通红的。 “楚楚……” 季云深开口喊了她的名字,还什么都没说,乔稚楚就自己先受不了,一溜烟跑进了洗手间。 本来是想逃避尴尬的,谁知道进去了才发现,这个洗手间也是在有趣得很,竟然是半!透!明! 里面的人的一举一动外面的人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到模糊的轮廓,影影绰绰,暧昧至极,她顿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总感觉外面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艰难地站了五分钟,乔稚楚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出去了,和季云深面对面,就看到他靠着墙快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笑啊!还不是你没查天气预报的后果!”乔稚楚恼羞成怒。 季云深抿起唇,唇角带着笑:“这年头天气预报也不是一定准确,我昨晚看的时候明明没说会下雨。” 乔稚楚咬了咬下唇,感觉越对视下去越不自然,干脆跑到窗口去吹风,借着凉风出吹散满心的旖旎心思。 外面的雨还是那么大,一点要停的迹象都没有,乔稚楚正想着,身后忽然有动静,她转身一看,是季云深在脱衣服,她受惊了:“你干什么?” “衣服湿了,我洗个澡。”刚才下雨的时候,他一直把她搂抱在怀里躲雨,她的衣服没怎么湿,但季云深几乎是湿透了,继续穿着肯定会着凉。 乔稚楚莫名松了口气:“哦,是这样啊。” “不然你以为呢?”季云深挑了下俊眉,眼神意味深长地往她身上一扫,乔稚楚连忙干咳:“那啥,你要洗澡你有衣服换吗?” “酒店有浴袍可以暂时穿衣晚上,湿了的衣服晾一晚上也会干。” “那内裤呢?”乔稚楚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也不加思索地问出来,季云深的目光好像更加深邃了些:“去给我买,我记得酒店一楼有一家小店。” 乔稚楚狠狠一愣,指着自己鼻子惊愕问:“你让我去给你买内裤?” “女朋友给男朋友买内裤有什么不对?” 听起来好像没有,但是怎么就那么不自然呢? 乔稚楚最终还是去了,她红着脸走到男性内裤区,本来想给他挑一挑的,谁知道根本没有选项提供给她,这家店居然只卖豹纹内裤,而且还是激凸的那种……简直没眼看,她红着脸随便在货架上拿了一条,付款后就跑回房间去。 季云深已经洗澡好了,只穿着浴袍,里面空荡荡的,看到那条内裤,脸色简直是变幻万千,他额角青筋抖了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豹纹?” 乔稚楚捂着发烫的脸说:“不是我故意要买这个,是实在没有别的颜色了。” “S码?”他真正在意的是这个,“你觉得我只是这个尺寸?” 乔稚楚下意识往他身下看了几眼,坦白讲,瞎子都知道不是。 季云深抬手就弹了一下她的额角:“我起码穿XXL的,就算不知道尺寸看身材也知道啊,我有那么袖珍吗?” 被弹了这一下不轻,乔稚楚有点疼,忍不住顶嘴:“我哪知道啊,我又没摸过,没有经验怎么可能有概念?” 季云深眯起眼睛,神色莫名的邪性:“你还想摸?” 乔稚楚简直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口误口误,我的意思是、是感觉,啊呸,也不是感觉,就是……” 但是他不理,带着笑朝着她的方向走近一步:“看不出来啊楚楚,原来你有这么多小心思。” “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 “可是我看到你就是这么想的。”说着他又往前逼近了一步,直到把她逼得后背靠在墙上,无法再退。 他的嘴角带着她从未见过的魅笑,有些坏,但不得不说很有魅力,她大概就是在他这种笑容里迷失看了自我,才会不知不觉地被他压在了床上,直到他们的唇舌交缠在一起她才回神。 交往已经有一段时间的,接吻不是第一次,但她还是生疏,不知道怎么回应,磕磕绊绊,完全是处于被他引导的状态。 他拉着她的手按在他最隐秘的部位,她涨红着脸想要抽手,但是他不肯,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唇角,沙哑的音线喊她楚楚,声音很温柔,饱含了所有柔情,听得她心尖一颤,软化成一滩水,甚至忘记了拒绝。 接下来的事好像都是顺理成章,情到深处,气氛正好,水到渠成。 说真的,第一次的感觉很不好,他们都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仅有的一点知识也是成长的这些年随处听来的,说到底都只是纸上谈兵,只是她疼的时候他会极尽温柔地亲吻她,舔掉她的眼泪,抱着她哄,让她心里很甜蜜,觉得再疼似乎也是甘之如饴。 第二天早上,他许给她一生一世的诺言。 今天这个案子特别难办,开庭审理了八个小时都没能得出结论,法官一锤定音,敲定改日再议。 乔稚楚揉着肩膀坐在后座,司机开车送她回别墅,远远的,她支着额角看着夜幕中的星星点点,那像是一盏一盏的萤火灯,照着她回家的路。 临近别墅,她看着窗口透出的灯光,越发觉得温暖。 人就是这样,总要有个家才会安心,无论走得有多远都会记得回来。 ……只是,她进了家门,看到家里的情况,那一星半点温暖的感觉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年前她生了和季云深的第二个孩子,为了衬托和他哥是一对亲兄弟,特意取了个小名叫‘包子’。 包子的脾气一点都不包子,特别闹腾,现在才半岁大,战斗力就比团子这个快五岁的还要强悍,客厅里到处都是撕烂的纸巾,地上滚着各种水果,乔稚楚一进门,一个葡萄就滚到她的脚边,季云深和保姆跟在包子身后,他扔一样他们收拾一样。 “……” 季云深看到她就像是看到救世菩萨,露出一个苦笑:“你儿子今天又刷新战斗力了。” “说得好像不是你儿子一样。” 季云深叹气:“是我儿子,只是这性格一点都不像我,肯定是像你小时候,楚楚,看不出来啊,藏得这么好。” 乔稚楚立即反驳:“我的性格也很好,你不信去问我哥,我小时候特安静,跟个自闭症娃娃一样。” “那就是负负得正了。”季云深得出结论,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啥都不懂只会笑的儿子,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个词——地主家的傻儿子。 乔稚楚失笑,弯腰抱起包子,小包子一看是妈妈,立即就往他她的怀里蹭,乔稚楚今天穿的是V领低胸的衬衣,他一蹭就蹭开了她的领口,唧一下亲在她的胸上。 乔稚楚斜睨了某人一眼:“还敢说不像你。” 季云深嘴角轻轻勾了勾,但还是义正言辞地否认了:“胡说,我才没那么急色呢!” “呵呵,你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啊。” 乔稚楚直接把包子塞给他,先回房洗澡,换了宽松的衣服,然后才从他手里接过包子,小包子已经饿了,小手往她身上抓,她只好解开衣服喂他。 季云深看了一会儿,忽然凑过去,在乔稚楚脸上亲了一下:“这小捣蛋就先交给你了,我还有一点工作,忙完再来陪你。” 说起来,包子还是他照顾得多。 现在的季云深很顾家,无论什么都是以老婆孩子为先,以前那股除了工作啥都不重要的凉薄劲早就不见了。 乔稚楚看着他笑:“你去忙。” 季云深捏捏包子的脸蛋,动作很温柔,但是话语一点都不温柔:“小包子,你想吃就现在赶紧吃,等爸爸工作完,就轮不到你了。” 乔稚楚:“……” 讲道理,这话像是一个当爸爸说的吗? 不是深爱,那就不必将就 137章 你要软禁我? 乔稚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脖颈处传来疼痛,立即将她的神智拉向清晰,睡过去之前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重放着,她忽然一阵心累,恨不得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 身侧忽然有人轻声喊:“楚楚。” 乔稚楚侧头一看,声音微弱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再一看,她发现这里已经不是酒的包厢,而是他的家。 季云深已经换了衣服,又是那个干干净净看不见一点狼狈的季大少爷了,她撑着身体起来,蹙眉问:“阿皓呢?” 他安静了一瞬,然后才说:“我不知道。” 乔稚楚靠在床头看着他,他的脸色有点白,但神色和眼底的阴郁明显,就像是当初在超市偶遇一样,好像整个人都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察觉不到半点阳光的气息。 明明曾经是那么张扬的人啊…… 她扯扯嘴角,忍不住用尖锐的话刺他:“现在我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你就非要我里外不是人才可以吗?” 季云深没有接她的话,撑着膝盖起身,垂着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在这里住着,伤没好之前,不准出门。” 乔稚楚一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软禁她,顿时勃然大怒,抓起枕头就砸过去:“季云深你混蛋!” 陆于皓现在那个样子,如果找不到她,或者知道她在季云深这个,都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子。 季云深站着不动挨了一枕头,继续淡淡道:“好好养伤。” 她气极反笑:“那我劝你再多找几个人看着我,别让我有机会跑出去!” “你一定要这么刺我吗?” “那你非要我不可吗?你季云深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到底哪里被你看上了,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他的双手紧握,唇线紧抿,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房间。 房间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听到季云深在走廊打电话:“给我找十个人来!” 乔稚楚重新倒回床上,只觉得浑身无力。 她昨天晚上明明是在陆于皓怀里睡过去的,怎么醒来会在季云深的家?不可能是陆于皓将她交给他,唯一的接受就是季云深强行带走她的。 他们会不会又发生矛盾了? ……一定是的,否则季云深不会忽然要软禁她。 乔稚楚睡不下去,起身就往外跑,一眼就看到围着房子外围着的黑衣保镖,这些一定就是季云深找来看着她的。 她想打电话,然而跑到原来放电话机的位置才发现,电话机被收走了,只剩下一根线在。 看来季云深是认真的。 除了是个保镖外,还有一个保姆负责照顾她的生活,一日三餐再加一顿下午茶都会精心准备,每隔四个小时来帮她擦一次药,她才知道自己脖颈处的伤口其实挺深的。 季云深反倒是很少出现。 就这样被软禁了三天,乔稚楚的脾气已经被消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