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节
有回公寓,第二天也请了假,等到第二天下班乔稚楚回公寓时,发现睢冉把她的东西都收走了,只在桌子上留下一站银行卡,是当初她给她的那张。 她去哪里了? 乔稚楚呆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只觉得心烦意乱,最拿了车钥匙出门,本想兜兜风散散心,却不知不觉开到季云深的公寓,犹豫了一瞬,还是上去了。 之前在季云深家住了几天,他给了她一把钥匙,她自己开门进去,客厅没开灯,只有书房的灯亮着,她换了鞋走进去,季云深正在用左手写字,看到她忽然过来,眉峰轻挑,有些意外。 乔稚楚抿唇,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在地毯上坐下,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大概是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季云深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右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 乔稚楚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睡得有些沉,脑袋缓缓移动往下垂,晃了几下,直到最后把自己晃醒,她才迷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此时是趴在椅子上睡的,季云深不知道去了哪里,身上只披着他的外套。 她正疑惑着,忽然听到厨房传来的一阵锅碗瓢盆互相碰撞的声音,微微一怔,立即起身去跑出去,果然看到季云深在厨房,左手用刀切洋葱,想用右手去扶洋葱,却因为手上缠着绷带不是很卫生又收了起来,姿势十分僵硬。 她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想着季云深从来都是无所不能,什么都难不倒他的,此时这幅模样倒是罕见,忍不住笑出了声,季云深转身:“笑什么?过来帮我。” 她这才笑着走过去,洗了手,从他手上接过刀和洋葱切起来。 季云深想做的是番茄洋葱意大利面,手不方便,只能乔稚楚做,她的厨艺虽然不如她哥好,不过也是能吃的,季云深双手环胸靠在一边看着她,忽然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忽然跑来,情绪那么反常,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季云深眼神深究,乔稚楚将意大利面从滚烫的水里捞出来,放在盘子里,回身顺手关了火,这才面对着他说:“曝光给报社的照片明明不是你,你为什么不解释?” 季云深微微凝眉,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 乔稚楚苦笑:“总是让我误会你,你就那么开心吗?” “不是很重要,没必要特意所。”季云深答道。 “不重要?” 他觉得不是很重要,她却差点因为这件事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如果不是楚铭城告诉了她高大山的事,她肯定是宁愿回A市帮她哥,也绝不愿意进他的律师所的。 乔稚楚轻叹了口气,将灶台上的汤锅换成了平底锅,开始翻炒番茄和洋葱,直到做完这道意面,她都没再说话。 那件事对季云深来说的确不重要,他觉得稍微聪明点的人,仔细去推敲就能知道不是他做的,所以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可是他却忘了一点——深陷其中的人,永远都看不清最浅显易懂的道理。 乔稚楚将面端出去放在餐桌上:“你吃,我回去了。” 季云深抬头:“不留下?” “我哥还没走呢,现在估计已经做好饭等我回去了。”说着,她解了围裙挂起来就要走了,季云深用左手抓住她:“你生气了?” “没有……”乔稚楚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咬了咬唇,“以后,如果我们有什么误会你,能不能……主动解释一下?” 季云深深深地看着她,读出她眼底纠结的情绪,才缓缓点了点头,乔稚楚这才重新笑开。 其实,她有时候也很哄的。 对于睢冉的突然搬家,乔默储问了一下,乔稚楚含糊地解释:“她妈妈也在江陵,不是很远。” 她这样说,乔默储便自然而然地以为睢冉是搬回家住了,点点头道:“也是,母亲年纪大了,有子女在身边不会太孤独。” 乔稚楚用筷子戳戳米饭,想起睢冉她心里还是难过的。 从大一在校门口初遇,到如今已经相识整整十年,这十年她们几乎形影不离,亲密如姐妹,她发自内心将她当成亲人,可谁能想到,她们竟然有一天会落到这个地步。 翌日,乔稚楚在办公室遇到了睢冉。 她的眼眶微红,看起来好像是哭过的,人也有些不精神,坐在办公桌前发呆,乔稚楚不禁看了她几眼,又在她转回头时连忙躲开,一来二去,旁人也看出来点异常,陈明趁着送文件给乔稚楚时偷偷问了一句,他以为她们冷战的原因,只是因为睢冉喜欢了她的男朋友。 乔稚楚闷闷道:“你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要乱说。” “还有具体情况?哎呀,不是我说,你有点小题大做了。”陈明摇头晃脑道,“自古,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云深哥那么优秀,喜欢上他的女人不在少数,睢冉不能免俗也证明她的眼光符合大众审美,她喜欢是喜欢着的,但说到底也没实际行动啊,你就因此自断一臂,有点过了不是。” 乔稚楚一愣:“我……” 陈明递给她一份文件,笑吟吟道:“帮我拿给云深哥的助理呗。” 季云深的助理,不就是睢冉。 乔稚楚拿着文件,犹豫着朝睢冉的方向走去。 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在想,真的是她小题大做了吗? 她明明是为了季云深才来威格信,却骗她是母亲生病急需要钱。还偷拍了她和季云深的亲密照曝光给报社,让她的律师所受重创。她做这些事的时候,又有没有把她当姐妹?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一顿,随手放在最近的一个同事桌上:“麻烦帮我拿给睢冉。” 然后她就回自己的座位了。 重新坐下,她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 临近新年,江陵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路边的大树挂满发着五颜六色的光的小灯泡,路灯下也挂上了大红灯笼,雪花簌簌降落,裹着冷风席卷而来,拂面时难掩冰寒,乔稚楚自告奋勇出来给大家买奶茶,正踩着雪地往回走,她边走边想刚接的一个案子,一时没注意前面,恰恰在转弯处和人转个正着。 她往后退了两步,第一反应是去看手里的奶茶,幸好没洒出来。 抬头一看,对方竟是常有清。 他推推无框眼镜,微笑道:“又见面了,乔小姐。” 乔稚楚翻了一个大白眼,懒得和他说话,直接绕过他要走,谁知常有清又追上来说:“怎么那么急着走?好歹是老朋友,难得偶遇,聊聊。” 乔稚楚冷笑:“偶遇吗?这是你最擅长的把戏,以前是我蠢,但你当现在的我还和以前一样吗?” 常有清叹了口气:“当年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苦衷? 他纵然有天大的苦衷,但有关他们什么事,他凭什么利用她去对付季云深?凭什么让季云深去背那么大的黑锅?还有那个委托人高大山的一条命!他的苦衷,就要他们付出这么多代价吗! 乔稚楚忍无可忍,甩开他的手:“常有清!你要点脸行不行!你把我和季云深害得这么惨,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常有清语气不屑中还带有羡慕和嫉妒:“别把他说得那么惨,他本来就有要出国的意思,我那件事顶多就是顺水推舟而已,他在华尔街那几年也不知道多风光,有个有钱有势有权的养父在后面帮他,他能惨到哪里去?” 乔稚楚冷笑一声。 常有清忽然又放软了语气:“我都知道了,原来当年你们也分手了,虽然根本原因不在我这里,但我也是个导火线,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还是应该的。 “道歉就不必了,我也不稀罕。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脏我的眼,我就感谢你一辈子!”乔稚楚撞开他的肩膀直接走,一路上脸色不善,心情都被破坏干净了。 进威格信之前,她如常回头看了一眼对门的知处律师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积太大不大好出租,他们都空出来两三个月了,房东还没把屋子转手出去,连招牌都还在。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重开呢?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觉得自己异想天开,直接跨步进了威格信。 “来了来了。”她将奶茶放在桌子上,招呼着同事们过来拿。 有同事揶揄道:“楚楚姐,那家店人很多吗?怎么去了那么久?馋死我们了。” “路上遇到个人渣挡路,打发费了点时间。”乔稚楚笑说着,也拿了一杯去给季云深,季云深托着腮眼神幽幽地看着她:“人渣?” “常有清。”乔稚楚随口答了。 闻言,季云深看了她一眼:“他是你那个案子被告的律师。” “什么?”乔稚楚哈了一声笑了,“所以他刚才和我‘偶遇’是打算故技重施?” 季云深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在办公桌下交叠,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情深是她,缘浅是她和他 054章 这次是我亲眼看到的 沉思半响,季云深只说了一句:“这个案子,你好好打。” 乔稚楚点头,其实不用他特意嘱咐,她也已经暗暗发誓一定要打赢,不为别的,就冲对方律师是常有清,她也不能输! 从季云深的办公室离开,她又在门口遇到睢冉,两人对视了一眼,睢冉似乎要开口说什么,但乔稚楚还没做好面对她的准备,直接擦身而过。 走了几步,她就有些后悔了,她知道,睢冉是那种比较内向腼腆的女生,都不知道是鼓了多久的勇气才敢主动找她说话,她却就这么不给面子地走了,会不会有点……过分? 乔稚楚叹气,自己是不是有点圣母病啊? 她最终还是转身,对窘迫的睢冉说:“……今晚回来吃饭……早上我哥说会多煮点汤。” 睢冉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一亮:“真、真的吗?” “真的。” 睢冉高兴地笑起来,乔稚楚的嘴角也弯了弯。 毕竟是十年的姐妹情,不是那么容易说断就断的。 下班后,睢冉和乔稚楚一起回公寓,乔默储其实并没有多煮汤,只是她的借口罢了,他见两人一起回来,他还愣了一下:“那我是不是又要搬去酒店?” 乔稚楚诚恳道:“你可以回A市。” 乔默储在江陵也呆了大半个月,的确该回去了。 “好,我明天回去。” …… 这边乔稚楚才送走了乔默储,那边就被季云深拐回去同居,于是,公寓又只剩下睢冉一个人住。 这几天,乔稚楚发现睢冉好像又多了不少新衣服,从她身边经过时,还能闻到她身上香奈儿牌的香水味,她虽然好奇她哪里来的钱,但自从上次吵了一架后,即便现在和好了,她们也没办法再和以前一样无话不谈,想了想,她最终还是没有去问。 中午休息时间,员工们都离开办公室去吃午饭,季云深从办公室出来,直接走到乔稚楚办公桌前拉起她的手:“走,阳东路开了一家意面餐厅,去试试。” 乔稚楚没有多想就跟着他走,可他却开车绕着威格信走了一圈,最后又停在了十字路口。 “不是要去阳东路吗?” 季云深勾唇:“先看戏,开胃。” 乔稚楚皱眉。 大概过了十分钟,威格信里走出个人,是睢冉。 睢冉模样有些小心,往四下看了看这才朝一条小巷子走去。 季云深开车在后面缓慢跟着,直到看到她上了一辆银白色的轿车。 “看清楚了吗?”季云深侧头问身边的人,乔稚楚自然看清楚了,冷笑连连:“什么开胃菜?看完我连今晚那顿都不吃了!” 这件事他们没有立即提起,只当是不知的,平时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直到乔稚楚和常有清对垒的那个案子结束庭审。 那天,睢冉听到庭审结果后,脸色瞬间白了,一整个下午都走神恍惚,杜舒云路过见状,关切地说:“你的脸色好白,如果身体不舒服,就进去跟云深哥请假回去休息。” 睢冉有些反应迟钝地摇摇头。 杜舒云挑眉,没有再说就走开了。 睢冉偷偷去观察过季云深和乔稚楚的表情,两人的样子和平时一样,不像是知道什么事,她的心定了定,心存侥幸。 她绞尽脑汁地想,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可怎么都想不明白,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下午下班时,她故意留到最后,等其他人都离开后,她才小心翼翼走到乔稚楚的办公桌边,打开了她的电脑,输入密码,密码没有改变,她又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她移动鼠标,到处找今天那个案子的材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为什么这么做?” 睢冉吓得尖叫一声,倏地回头——乔稚楚和季云深! 她的反应极快,立即站起来挡在电脑前:“楚楚,你听我解释,我其实是在……” 乔稚楚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你是在找今天案子的材料,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你明明把我做好的材料给了常有清,结果常有清却还是输了?”她冷笑,“我告诉你,因为我早就知道你和常有清串通,你给他的那份材料,是假的。” 睢冉心底一慌,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常有清……” “因为我看到了。” 停顿了一下,乔稚楚又补充:“这次是我亲眼看到,睢冉,这次是我亲眼看到的。” 睢冉脸色大变,百口莫辩,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乔稚楚不动声色地深呼吸,回身对季云深说:“借用你的办公室,我要问她几句话。” 其实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在,但她既然要避着他,季云深也不会强人所难,点了点头答应了。 乔稚楚立即拉起睢冉的手,直接把她拽入那个独立的办公室。 睢冉被她拽得脚步踉跄,嘴上还在说:“楚楚,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是常有清威胁我,他不知道怎么找到我在原来的公司做假账的证据,然后威胁我帮他做事,我没办法啊,你是律师你知道的,做假账要付出很严重的代价,我不想坐牢才……” 乔稚楚将她甩开,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朝着她一步一步逼近:“可是常有清告诉我,是你主动找他的,你还对他说,等胜诉后,再去对季云深说是我和他串通好的,就像六年前那件事那样!” 睢冉瞪圆了眼睛,连连摇头:“没有……不是……” 乔稚楚觉得可笑至极:“睢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