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节
“不是,你被乔师兄训斥了?” “我们绝交了。” “噗!”叶蓉一口水喷出来,“你开什么玩笑?” 凤栖梧十六 肖秦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水:“叶师姐,你慢点喝水。” 叶蓉看了一眼其他人,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和乔师兄有过交情了?还绝交?” 反正现在他和乔以桐的交情已经断了,而且他现在是核心弟子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卑微的外门弟子,肖秦也不再向以前那样藏着掖着,直接道:“很早以前就有的一段烂交情。” “什么?你说给我听一下?”叶蓉充满了求知欲。 肖秦道:“没什么好说的。” “怪不得乔师兄对你那么偏心,老是点你名,”叶蓉道。 “他那叫对我偏心?”肖秦诧异道:“他从来都是表面上对我好,实际上却不把我当朋友。” 叶蓉心里急于知道更多消息,嘴上却道:“我看你好像很苦恼,不如说出来,让我帮你分析一下?” 肖秦思考了一下,道:“也好,那我只说一件事。” 肖秦斟酌着说了他和乔以桐刚认识时的那件事,叶蓉听完后,却沉默了。 肖秦道:“叶师姐?” 叶蓉幽幽道:“我都要嫉妒你了。” 肖秦一脸疑惑,叶蓉道:“乔师兄明显是为了保护你啊。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藏着的那一帮子人,你以前是外门弟子看不清楚,现在你也是核心门弟子了,你应该清楚两者之间的差距。更何况乔师兄是真传弟子,就算和我们的实力相比也是天差地别的。” 肖秦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似乎觉得又些道理。但是,就算这件事乔以桐没错,也不能抹消他之后的恶劣行径。 肖秦道:“管他如何如何,现在已经这样了。也不能更改什么。” 叶蓉道:“说的也是。” 肖秦听了这句话,莫名其妙地更加气闷了。 这几天风云渡里颇不太平,究其原因在于由下层开始传起的一则谣言。 肖秦正走在路上去讲经阁的路上,听得周边打扫的童仆正在闲聊。 “喂,听说了吗?” “你是不是又要说那件事?现在风云渡里还有谁不知道啊。” 肖秦对风云渡的各种传闻没有兴趣,正想走开,却忽然听到了乔以桐的名字。 “没想到那乔以桐的出身竟然如此卑贱,平日里还高傲成那样,装给谁看啊?” 肖秦心想,什么时候连地位这样低微的下等童仆都能非议真传弟子,甚至直呼乔以桐的名字了? 只听得童仆继续说道:“怪不得只知道他的爹,却不知道他的娘,原来娘亲不过是凡间的一个婊-子呗。 “是呀,早就听说镇门长老对他严厉得几乎有些不近人情,原来有这么一层原因在呀。” 那童仆笑道:“你还别说,乔以桐的娘既然是个□□,那她有没有给镇门长老带绿帽子谁能说得清楚呢。我要是镇门长老,那我也不会对一个野种好啊哈哈哈哈。” 两人猥琐的笑声在肖秦冷酷的目光下戛然而止。 两人本不认识肖秦,可是看到他身上穿的核心弟子服也都知道自己今天倒大霉了。 “饶命!饶命!”两人连忙跪下求饶。 肖秦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来,此刻他确实起了杀人的心思,可是性格让他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你们是何处听来的谣言?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肖秦森冷道。 “回,回道君,我们不是故意的,现在、现在到处都有人在说!饶命啊道君!” 肖秦闻言脸色更沉了,虽然不知谣言从何而起,但是想想也知道,这样的谣言会对乔以桐的名誉甚至地位造成怎样大的伤害。 “你们去灵植园劳作一年,要是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小心你们的舌头!”肖秦警告道。 两人都赶紧跪下磕头,灵植园虽然是最辛苦的地方,但是能保住性命已经不错了。风云渡等级森严,非议真传弟子可是重罪,保不准会被丢进地牢,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是是,谢谢道君!” 肖秦脸色凝重地进入讲经阁,课程已经开始了,乔以桐正在上面安静的捧着一本书看,而其他人则在纸上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肖秦敲了敲门,当乔以桐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到他身上时,他的心忽然提了起来,一瞬间呼吸都凝滞了。 他上次那样说他,他应该会很生气?这次会不会借着迟到之名惩罚我呢? 但是乔以桐只是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道:“进来。” 肖秦松了一口气,又莫名觉得不痛快,非要没话找点话:“弟子刚来,不知有何任务?” 乔以桐奇怪道:“落座后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肖秦只好坐到自己位置上盯着讲台上方的位置,上次写的“上善若水”还贴在墙上,虽然没了障眼法,但是他看起来还像是“肖秦最笨”。 叶蓉道:“你看什么呢?”把今日要写的感想名字告诉了他,又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肖秦也只好拿出纸笔,开始写起来,顺便感叹一下乔以桐出的题目还是这么奇奇怪怪——“弃道十因”,你会放弃修道的十种原因。 我是来这里修道成仙的,我为什么要放弃修道?这是很多人心里的疑问,甚至还嘲笑乔以桐出题目的古怪。 然而写着写着,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心中的念头越来越多,沉沉地压在心上。我为什么要修道?如果我遭遇不测,我会放弃修道吗?我为何可以为修道放弃这么多东西,亲情、爱情、信念、理想、善良……如果这些都抛弃了,我还愿意修道成仙吗?如果我不放弃修道成仙,我还能够留住我所珍爱的东西吗? 短短十个原因,有人竟然写了一天都没有写出来。 下课之后,乔以桐如往常一般向他们道别,然后离开。肖秦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告诉他谣言的事情。 他们之间还有必要有这种瓜葛吗? 肖秦最终没有追上去。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谣言传播的速度,这次阵法课,长老讲的内容有些无聊。一边的核心弟子谢新丢给他一个符纸做成的纸球。 肖秦疑惑的打开,就看见浮现出一行字:“你是不是和乔以桐乔师兄不睦?” 肖秦莫名奇妙,写道:“干什么?” 那边谢新的符纸上就也浮现出了肖秦的回复。 谢新写道:“我有乔以桐的绝密消息,你买不买?一块上品灵石。” 肖秦心下暗沉,还是写道:“你先说是关于他的什么消息?” 谢新:“他的娘……反正不是什么好消息就对了,你肯定感兴趣。” 肖秦内心冷哼一声,右手食指和中指双指合并,一个引火决就冲谢新扑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着火了!”谢新大叫道,手忙脚乱地扑灭他的符纸,但是画好的符咒还是全部毁掉了。因此被长老罚画一百张。 “你给我等着!”下课后,谢新警告道。 肖秦道:“你这种贩卖他人消息的行为,若是被各位长老知道的话……” 谢新自是不敢冒这个险,只是嘴上骂骂咧咧个不停。 肖秦一直在关注着谣言这件事情,它总体来说还是在下层流传得比较广,而上层却比较少有人知道。但是往往地位越低的人,对于上位者的中伤就越是恶劣。他们嘴里的话,总是往着越来越难听的方向发展,在某一日听到一个肥胖的男弟子说,乔以桐的娘就是被人玩弄的货色,也不知道乔以桐长得那么妖的一个贱-货,有没有被其他真传弟子或者是长老们玩过之后,肖秦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震碎了那弟子的丹田,废掉了他的全部修为,然后将他扔下山去,让他在深山野岭中自生自灭。 办完这件事后,肖秦立刻去了凤鸣楼,想要告知乔以桐这件事。然而却扑了个空,被归去和来兮两个人告知乔以桐带着他那只鸟下山去了。 “乔以桐因为什么下山?”他问道。 来兮知道自家公子最近和他关系不太好,于是呛道:“关你什么事?这也要问。” 归去也道:“就算我们家公子有事情做,也不用你来管。” 有事情做?什么事情?难道乔以桐已经知道谣言,所以下山去散心吗? 肖秦仔细观察着归去和来兮,可见他们的神色十分平静,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想来是凤鸣楼远离喧嚣之地,谣言还没有传到这里。 不管怎么样,先控制事态发展,然后再去找乔以桐。 肖秦回到自己的住所,想了想,提笔给乔以桐的大师兄以玄写了一封信,告知了他最近遇到的一系列事情。让道童帮忙送至以玄住处。 而他本人,则也下山去了。 凤栖梧十七 虽然乔以桐绝对是一个能让人从万千人之中一眼把他认出来的人,但他难保没有做了伪装,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乔以桐,肖秦一时间也觉得毫无头绪。 这时肖秦突然想起来乔以桐曾经送过他一瓶丹药,他一直收在乾坤囊中没有拿出来,也许可以凭借上面乔以桐的气味而使用寻踪決找到他,于是立即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而洁白精致的玉瓶,他因为不喜乔以桐的态度,所以从没有打开过。现在将它打开,里面是几颗碧绿色的丹丸。正是凝元丹,对于那时候刚要筑基的他应该很有用处才对。 没想到乔以桐那么用心,肖秦一时默然。 不想这些,肖秦手心上翻,出现一团绿色的火焰,他将这丹瓶投入火焰中,丹瓶很快化为灰烬,这灰烬指向东南方向。 肖秦踏上飞去,循着灰烬的指引而去。 乔以桐带着面具,穿着青布衣,心情不快地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肩膀上站着一只红色的斑鸠。 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传播他的坏话。 今日早晨,他带着蛋生在竹林里挖竹笋,哦不,是“静修参悟”,却听到几个看守竹林的人在背后叽叽咕咕地说他的坏话。当即抓了人绑了起来盘问,那几个人一见正主来了,忙不迭地把谣言来源全招了。原来是负责采办的弟子下山时听到的,然后就在风云渡内流传了起来。 乔以桐一寻思,定是有人对他不利,故意散布的谣言。绝不能放任不管。立即给归去和来兮飞书传了封信,然后便带着蛋生下山了。 人间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但乔以桐此次的心思却不在玩闹上,而是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向,看看是否有特殊情况。毕竟,敢非议诽谤天下第一修真门派风云渡的真传弟子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动机和目的应该也不单纯。 乔以桐打探了一会儿消息,觉得自己这样效率太低了,想了想,还是去了之前去的那家酒楼。那家酒楼是这座城中最大的一间,人流量最大,平时各种各样的消息都会在那里流进流出。 他这次乔装打扮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要打听消息,自然也不会像上次一样坐在二楼雅间,而是与普通百姓一样,在大堂上点了些小菜。 说书先生还在唾沫横飞地讲着书,这次没有了老道士打扰,他兴奋地眉飞色舞。 乔以桐注意听了一下,果然有人在讨论他。于是凑了过去。 “哎哎,我怎么听你们都在说那个乔以桐的事,他到底怎么了?”乔以桐一脸兴致勃勃,活脱脱一个市井小民。 那说的中年男子顿时更加来劲了,故弄玄虚道:“你以为那修真之人都是根骨高贵的吗?其实他们也不过与我们凡人别无二致,也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乔以桐暗自发笑,却催促道:“怎么说?” “譬如那风云渡的真传弟子,据说是镇门长老的儿子的一个人,从小没了娘,但其实呢,他不是没了娘,而是……” 乔以桐不耐烦打断道:“你说的这些都是过时的老新闻了,我早就听说过了,有没有点更刺激的?” 那大汉顿时不乐意了:“不爱听别听。” “别这样兄弟,”乔以桐道,“要不你和我说说这消息打哪儿传出来的?我再去问问那个传出来的人有没有什么更劲爆的消息?” 正在此时,大门口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赭黄色身影,正是上次那个叫白翎的少年。身边还跟着一个黑衣的青年。 乔以桐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果然,那大汉手遥遥一指那两人,一拍桌子大声道:“说曹操曹操到,就是听他两人谈话的!” 大汉嗓门大,心情激动一下声音更是如惊雷炸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顿时整个大堂的人都看着乔以桐那一桌。 乔以桐赶紧低头,不与赭衣少年对视。神识扫到那少年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又混不在意地移过去了。乔以桐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是来打探消息的,又不是来惹麻烦的。 然而,他不惹麻烦,却有人能帮他惹来麻烦。 蛋生似乎觉得突然安静了的大堂很是奇怪,于是悄悄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啾啾。” 就是这一瞬间!那黑衣青年迅速飞身而起,突然向乔以桐袭来,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赭衣少年在一愣之下也跃身飞来,从侧旁封锁住乔以桐的退路。 乔以桐心道,天要亡我,蛋生你这个小混蛋!却还是认命地将墨云扇丢出,格挡了一个致命的杀招,又从灵台祭出飞剑,倏忽间化为一道流光向外飞奔而走。 “别让他跑了!”那黑衣青年道。同赭衣少年一起追出去。 这刀光剑影不过是发生在一瞬之间,连看都都没有看清楚,却让大堂众人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许久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才听那原本拍桌的大汉拍着胸口道:“乖乖隆地咚,原来那瘦小子这么厉害啊!” 乔以桐踩着飞剑,还要应付从后面飞来的各种暗器,感到非常心塞:“我和你们什么仇什么怨?!” “废话少说,快把主上交给我们!”黑衣青年道。 乔以桐控制飞剑急速转了个弯:“什么主上?” “你别装无辜!”白翎道,“上次我们就快找到他了,却被你半路截走了,你这个卑鄙的人类!” 乔以桐心道我哪里有拿走他什么东西。除非是那次得到的红光……蛋生! 他们难道要找蛋生?!一只火斑鸠是他们的主上?那他们是什么,鹌鹑? 然而即使不相信他们要找的是蛋生这个荒谬的想法,乔以桐还是不可能冒险把蛋生交给他们的。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