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祭敖包
众人纷纷闭上嘴巴, 一个个瞪大着眼睛, 静默无声，有的憋着笑有的一脸茫然。 薛藤用手指摩挲着柴思瑶的手指, 嘴角微翘，眉梢展开一抹弧度。 这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手，眉梢间那抹笑意始终没有散去，转身走到董壹面前，缓缓的伸出手执起她的手，渐渐的与她十指相扣，那份温暖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掌心。 她呆楞住。 胡察几人惊诧不已, 愕然的盯着他们两, 薛藤摸索着她的尾指, 几近温柔的执到唇边, 啄了一下。 唇边的笑意有点痞, 他低声说：“刚才, 是不是吓坏了。” “你……”董壹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们的印记是永远都不会断开的，无论你在哪里，我轻轻勾勾手指, 你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他笑的眉眼分外迷人。 柴思瑶闻声气的脸色顿变，眉毛拧成一团, 紧握住双手, 浑身直颤抖。 薛藤笑了笑，玩弄着她的手指, 说： “我的心上人，早已烙上我的痕迹，无论她走到哪里，我闭上眼睛都能找到她，这种低俗的游戏，一点意思也没有。” 董壹嘴角蓦地洋溢着恬静的笑容，轻轻的拿掉他的眼罩，眼底笑了笑。 薛藤将她抱住，侧头吻了下她软软的脸蛋，轻声说：“你的体香，是我最熟悉的。” “耍流氓。” 董壹弯了弯眉眼终于笑了，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双手搂着他的颈，仰起脸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算是奖励，毕竟她很少主动，这么一亲脸红的跟个苹果一样，只听她低喃：“我很开心，你没有把我认错。” “傻瓜，我怎么可能认错了你。” 胡达一个劲的直吼，“我□□操，真他妈的绝了，这样都能找到。” “看来就算想破坏，他们也是分不开的。” “不过刚才为什么会在柴思瑶面前停了那么久。” 他们甜蜜蜜的拥抱，不经意间体育老师看见了，扯着嗓门道：“篮球场那边的在干什么？” 董壹吓得赶紧离开他，往旁边挪了挪，胡达开口说：“老师，董同学腿儿发软，我们就是扶了她一下。” “……” 董壹赶紧埋下脸，脸颊滚烫滚烫的，但觉胡达扯嘴皮，假的也能变成真的了。 柴思瑶从他们面前哼了声走了，聂芮嘟了嘟嘴只好识趣的离开，以前她强吻薛藤都没能成功，这次更加没有机会了，不禁扫兴而归。 数学课上，老师准备了一套试卷，开始进入考试模式。 薛藤拿笔刷刷地写，数学老师对他这积极进取的举动，莫名的吃惊。 一节课在考试中结束了，薛藤一下课就坐在董壹旁边，撑着下巴看她写作业，从第一次遇见她到现在，这小女人认真的样子让他着迷。 看着这张淡静的面容，仿佛永远都不够看，越看越想看，越看越住进了心里，挥不去躲不掉，也忘记不了。 “董壹，Хайртминь， бичамдхайртай——” 董壹手上的笔顿了下，她扭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困惑，“不是说了吗，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 薛藤神秘一笑，“你会懂的。” “诚然一点也听不懂，但是你怎么空闲下来了，不好好做作业，只会贪玩。” “作业当然是要做的，不过，当我翻开那些公式，脑子里都是董壹函数式。” 董壹睨了他一眼，垂下头喃了句：“耍无赖。” “董壹。” “嗯，还想说什么？”她敲了敲计算器，头也没抬。 “我会对你好的。”他几乎用那种痴迷的目光看着她。 董壹舒展眉目，展开笑靥，道：“别油嘴滑舌了，好好学习才是对我好。”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现在就是特别爱粘着她。 她起身拿出水杯去倒水，看过去说：“把作业拿出来跟我一起做，别再闲着。” 成绩那么差，不知道该怎么补上去。 “唉，真无趣，每次说情话都逃的远远的。” 她从桌上把书放在他头上敲了两下，目光淡淡的，“这辅导书多看看，总归有好处。” “好，媳妇儿让看还能不看。” 薛藤百无聊赖的拿着书回到自己的位上，为了跟她考上同一所大学，是该拼一次。 农历的五月十三这天。 一年一次的敖包相会终于来临了，场面盛大，人群拥挤，交警纷纷出勤守在一边把关。 这一天里，董芝为董壹准备了民族服装，身上穿着七色云纹的长袍，寓意吉祥如意。腰上束着绸带，露出芊芊细腰，她穿上长靴，将头发编了几个长辫子用发卡固定，戴上缀以花纹镶边，多以玛瑙配饰的帽子，串珠叮当的垂在两侧，煞是好看。 当她跟着镇上的人一起去贝子庙祭敖包，路上形形色色的穿着民族服装的女孩，她们手牵着手亲密无间。 此刻真的是人山人海。 忽然间。 董壹看见锡瓦儿他们几人，一路小跑过去，“你们都来了。” “喔～第一看见你穿民族衣服，没想到这么好看！”锡瓦儿眨了眨眼睛，惊呼一声激动万分。 苏雅敖格眼前一亮，整个人都呆住了，露出笑容说：“姐姐，你今天真的好漂亮。” “我，我还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她笑了笑，一双手突然从背后伸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搂住她的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 董壹吓了一跳，赶忙拍掉腰间的手，说：“薛藤，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好吓人。” “你打扮的这么漂亮，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人看吗？” “今天祭敖包，大家都这样穿，你别闹了。”她越是想搬开她的手，薛藤越是不让她得逞。 手臂收紧，将她全身锢在怀里，他流里流气道：“可我希望你只穿给我看。” “人那么多，你别这样。” 苏雅敖格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眼睛暗淡下来，随即笑道：“祭敖包后，我们去骑马。” “我也去！” “我也去！” “我也要去！” 他刚说完，一片片应和声，柴思瑶跟聂芮突然也冒出来了，大家今天着装都很传统，董壹穿着这身衣服到是穿出南方女孩的窈窕秀气，漂亮的让旁边的男生们一个个心潮澎湃，正好听见他们的谈话，纷纷都转头靠过来。 “薛藤，以前你都带我骑马的，这次你也要跟我一起。”柴思瑶嘟着嘴巴高傲姿态道。 锡瓦儿一听，心里特别厌恶她，赶紧插来一句，“那我也要骑马，小敖格你跟我骑一匹马。” 苏雅敖格瞥了董壹一眼，闷声道：“不要。” “要啦要啦，我们现在可是情侣，你别古板呀。” “……” 薛藤无心插柳，闲散的将下巴搁在董壹肩膀上，手紧了紧她的腰，眯着眼睛看向他们几人，不爽的砸了下嘴。 他说：“当我家开马场的了，想骑马都给我去马场。” “我就是想去草原骑马，你就带我们一起嘛。” “就是，马场那里限制多，哪有草原上骑着舒服，反正我去定了。”聂芮翻了翻白眼。 董壹没有说话，不过有他们几人在的地方，少不了要折腾。 祭敖包是为了祈福，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有的人祈福自己生意兴隆，有的祈福能考上大学，有的祈福人畜平安，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愿望。 当众人在敖包面前焚香，开始献上祭品，在热闹的敲锣打鼓声中，开始进行叩拜仪式，再将自己的绸带系在上面，然后他们拿着手中的绸带围着敖包转了几圈， 祭祀仪式结束后，有的人去马场拉弓射箭，有的去了草原骑马，男人们喜欢摔跤庆祝，董壹站在旁边看的眼睛都直了。 她走到敖包面前，看着自己系上去的绸带，抬头望向辽阔的天空，想着自己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呢。 薛藤乌沉沉的眼睛望着她的侧脸，问：“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那是骗你这小姑娘家，不妨说给我听听，肯定会验证。”他拉着她的手指把玩着，直勾勾的目光闪了闪。 “愿望太多，却又太渺小，我就许了个平安愿。” “这是什么意思？” 她明眸闪烁，抿唇轻笑：“不告诉你的意思。” “耍我玩呢。过来跟我走，我们一起去骑马。” “阿落日，可不太喜欢我，你确定我能爬上它的背。”那马儿的脾气就跟他一样，哪是她能攀得上的，没摔死算是万幸了。 薛藤没有回答，硬是拉着他的手去了草原。 锡瓦儿看见他们跑了，一个个都追了上去，去草原骑马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即便往后各奔东西，这一天也将是最值得怀念的。 青油油的草地随处可见散养的牛羊，薛藤牵着马走到董壹面前，直接将她抱起放在马背上。 董壹腿儿发软，心里很紧张，吞吞吐吐道：“薛，薛藤，我……” 薛藤眉眼舒展，安抚道：“别怕，在草原你该学会骑马，我会在你身边指导你。” 董壹提心吊胆的拉着缰绳，颤栗的望着马下的人，眼里满是惊恐之色。 薛藤握着她的手，摩挲着白皙的手背，认真的问：“你心里是不是很相信我。” 她眨了眨眼，点头，但是相信跟骑马是两回事呀。 “那我现在就教你，该怎么驾驭阿落日，不要怕，它不敢再踢你，我在你身后。” 聆听他低沉安稳的声音，董壹轻叹一口气，竭尽收好心态，点了点头。 在他的引导下，脚轻轻踢了下阿落日，噔噔噔的声音慢跑，突然加速，变成狂跑，只看见阿落日奔腾在大草原上，而马背上的董壹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趴在它背上，慌慌张张的快要哭了。 “薛藤！薛藤！我怕！” “别怕！拉紧你手上的缰绳，控制它的速度！不要松开你手上的东西！” “我，它又跑起来了。” 薛藤看着她骑着阿落日在草原上奔腾，风吹乱她的长发，灵秀动人。 他微微勾起唇角，吹了声口哨。 阿落日抖了下耳朵，渐渐的放慢步子，调头又开始狂跑起来。 董壹看着遥远的天际，感觉自己颠簸的很厉害，手指收紧缰绳，视觉在颠簸中逐渐的放大。 阿落日停在薛藤面前，打了个响鼻，甩了甩马尾，一动不动的很有灵性。 董壹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它，它很听你的话。” “我养大的马儿，自然会听我的。” 薛藤笑着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放在地上，问：“自己驾驭马儿的感觉怎么样？” “……很害怕的感觉。” “胆小鬼。” “……我又不是内蒙人，不喜欢骑马。”她还不想摔死。 柴思瑶他们脚步就是快，一下子钻到薛藤跟董壹中间，笑脸甚是甜美，“薛藤，我也要骑阿落日。” 薛藤想也不想的开口：“那里还有两匹马，自己选。” “可，我喜欢你的马。”柴思瑶暗自挤开董壹，又把她搁在一边，笑脸迎靠过去，抬眉说：“我记得初中开始，还是你教我骑马的呢。” “喔，我不记得了。” “……你，你不过是忘记了，没关系我不介意。”柴思瑶脸色忽明忽暗，吸了口气竭力微笑。 转身一踩着马镫，一个翻身骑在阿落日的背脊上，低头看着阿落日抖动的耳朵，扬唇说：“阿落日好像还记得我，这么乖。” 董壹知道她跟薛藤有过自己进不去的回忆，而且那也是她没有来内蒙发生的事情，所以她都习以为常了。 “我骑一会儿阿落日，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 锡瓦儿憋着气，撅嘴说：“不了，我可不跟你这位大小姐抢马骑。” 柴思瑶哼了一声重重踢了下马肚，阿落日猛的嘶鸣一声，快速跑了起来。 从背影可以看出来，柴思瑶骑马的技术还是相当平稳的，不像董壹吓得魂不守舍的。 锡瓦儿已经去牵另一匹马，董壹但觉口渴准备进蒙古包倒杯水喝，看见柴思瑶她就不想多待。 薛藤倏地拉住她的手臂。 “你，有事？” “董壹，你是不是在生气？” “生气？生什么气？”她但觉莫名其妙。 薛藤不好意思的低咳一声，试探性的问：“我以前教过柴思瑶骑马，你会不会不高兴？” 董壹眨了下眼睛，微微一笑，“这是好事啊，没什么可生气的。” “……” 这感觉怎么一点也不像会吃醋的人，还是说她连醋都懒得吃了。 “啊——” 随着不远处一声尖锐的声音，薛藤蹙眉望向马背上的女生，突然马儿失控了一样乱跑，薛藤大声道： “拉紧绳子！” 柴思瑶咬紧牙赶紧抓紧缰绳，然而马儿魔化了般突然抬蹄子，狂躁不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 “啊——！” “嘭”的一声，柴思瑶惊骇不已，突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骨头咔的一声响，吓得董壹跟薛藤愣怔在原地。 “你怎么样？” 薛藤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想也没想从地上把柴思瑶抱在怀里，对方突然像小鸟依人般搂着他不放，额上疼出冷汗。 薛藤神色冷峻，快速从董壹身边走了过去，把她送回蒙古包。 “薛藤，我腿儿不能动了，你得对我负责。” 董壹站在一旁，闻声回过神来，薛藤早已进了蒙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