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全场都在打气助威闹着要battle。
原先还有些尴尬的场子瞬间被点燃。
池清秋抿了抿唇，抬眼看向沈之奚，掉落在身前微卷的长发顺着肩颈处柔美的线条往另一个方向缓缓挪动，仿佛画卷里的清浅勾勒。
“...沈之奚？”出乎意料，池清秋没有做出对battle的回应，反而将冷冷清清的视线转向她的姓名贴，看到上面的名字后眼中划过不同于往常的细微波澜，“你叫沈之奚？”
池清秋将沈之奚的名字细细念了一遍。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澈与低沉完美结合，非常独特的音色。念到“沈之奚”时，池清秋一字一顿、语调放缓，像是想起了什么。
视线对上后，柳叶眼中微不可见的波澜又迅速隐去。仿佛昙花一现。
捕捉到这轻微的变化，沈之奚弯了弯眼，愉悦地哼了一声：“嗯。”
池清秋还记得她。
认识到这一事实，她的唇角不自觉翘起来，声音更加柔和：
“怎么了吗？”
池清秋：“名字挺好听。”
沈之奚唇角勾起的弧度蓦然僵在嘴边：“.........”
...这话怎么就那么熟悉？
考虑到节目仍在录制，沈之奚敛去眼中微妙的情绪，将话题引回来：“所以...我可以坐这么？”
“池姐姐——”
娇软的语调悄悄上扬。
沈之奚偏了偏头，桃花眼对着池清秋眨了眨，像是在撒娇。
“.......”池清秋抿了抿唇，看向她，眼神微动，淡漠疏离中透着几分诧异，“你想跟我battle？”
声音刚落，沈之奚还没说话，其他围观看热闹的练习生顿时爆发出比先前还要激烈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对对对她就是想跟你battle！！”
“快开始快开始！”
“battle这个词我已经说倦了！！”
现场又掀起一阵热潮。
几秒后，等尖叫散去，沈之奚才扬了扬唇，缓缓开口：
“没。”
“我只是特意过来跟姐姐打个甜甜的招呼。”
说完，沈之奚轻笑一声，往距离池清秋最近的空位走去了。
她走过阶梯，稳稳坐下，恰好在池清秋的右下方，金字塔A班排名第二的位置。
“...........”
事发突然。
全场激情打call应援、对battle期待已久的训练生当场愣住：“？？？？？”
懵圈三秒后终于有人打破了沉寂。
“...？？？不是？Battle呢？我喊了这么久就喊了个寂寞？？？”
“特意过来跟池女神打个甜甜的招呼？？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哇靠！裤子都，呸！嗓子都喊哑了给我看这个？？”
“节目效果满分啊？这位姐姐是不是节目组专程派来驴我们的？”
“歪？妖妖灵吗？我参加节目被驴了？！”
吐槽的声音此起彼伏，全员惨遭降智打击，只有许芊芊暗自松了口气，她拍了拍名贴上的等级A，悄悄缩到金字塔最后一个位置坐下。
短暂的小插曲后，所有练习生入座完毕。
紧接着，《造梦fifty》的节目现场响起机械音：
“有请《造梦fifty》女团发起人和导师团——”
音乐声起，全场起立，伴随着训练生异常狂热的尖叫打call，几位导师分别登场，完成近距离的舞台首秀。
本次选秀共有四名导师。分别是女神级别歌手实力派唱作导师兼女团发起人赵诗意，熟练掌握现代舞、民族舞、爵士舞等各种舞种的dance导师苏可卿，在《星秀fifty》中成团出道的当红流量学长唱跳导师顾骁和兼任综艺大咖的rapper导师易拾叁。
赵诗意：“恭喜在座的50位追梦人，祝贺大家从13140训练生中脱颖而出，来到《造梦fifty》。在这里，你们将迎来为期三个月的练习生生活。”
“三个月之后，造梦者将选出最受观众喜爱的六位练习生以最强女团charming的名义正式出道。”
“你们，准备好了吗？”
众练习生：“准备好了！！”
“好，那么首先我们进入舞台初评级。”赵诗意优雅地点头微笑，按照节目流程，与旁边最近的rapper导师进行互动，“本次考核是以单人的形式进行，易老师想先看哪一组选手的舞台？”
易拾叁拿起话筒接过话茬，视线在所有练习生脸上扫过，女孩们即刻直起了腰，攥紧了手，绷紧了弦。
初舞台的顺序原先就是安排好、有台本的。为了节目效果，导演组通常会让导师安排自评级为A的学员先出场，按照金字塔从上往下的顺序将A班的练习生轮完。
所以，按照常理来说，池清秋应是第一位。
但易拾叁作为综艺大咖，必不可能让整个节目的流程如此平平无奇。
于是，为了综艺效果，他自信地笑了笑，特意装模作样地卖关子拖延时间地问道：“大家最想先看谁的舞台？”
总结其他选秀综艺的经验，由于此刻录制节目的学员都对彼此不太熟悉，所以不可能直接将某个人推出来，那么接下来众练习生的反应必然是——
“好紧张好紧张...易导师您快别卖关子啦！”
“对啊快宣布初舞台顺序！”
“我好害怕第一个舞台...可千万不要点到我...”
“...这也太刺激了！”
沉浸在自己的激情脑补中无法自拔，易拾叁没注意到练习生们齐齐望向沈之奚、拼命辨认她名贴的炽热视线，挪了挪麦，继续胸有成竹地跟着流程走：
“好！既然没有人提名！”
“那就有请金字塔顶端的——”
话没说完，被台下众练习生突然爆发出来的高亢又激昂的声音打断：
“！！！！”
“沈之奚沈之奚沈之奚！！”
“最想看沈之奚的初舞台！！！”
“沈之奚是谁？为什么要将她推出去啊？”
“嗨呀...沈之奚就是...刚刚驴我们的那个姐姐呀。”
“这样啊，无缘无故将人家推出去挺不好的——沈之奚沈之奚沈之奚！！！最想看沈之奚的初舞台啊啊啊啊！！！”
“？”
“刚刚才入座...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激动什么，但我也跟风投沈之奚一票。”
“.............”
既定的流程夭折。
易拾叁满脸震惊、拿麦的手微微颤抖：“？？？？？”
...这他妈？！怎么和节目组说好的流程不太一样？？？
沈之奚是哪位神仙？节目刚开始就逆袭全员恶人？小姑娘挺牛逼啊？？
被练习生出其不意的操作打了个猝不及防，易导师当场愣住、没反应过来，好在旁边女团发起人赵诗意拿起麦、及时救场：
“好，那就有请这位练习生首先进行我们的初舞台评级考核，坐在A班的其他五名练习生离席候场。”
话落，四位导师入座导师席，金字塔上自评级为A的六位练习生一同进入候场区，全场开始兴奋起来——
“加油加油！沈姐姐加油！”
“啊啊啊池女神加油！冲啊！”
“漂亮妹妹别紧张！我们给你打call应援！”
候场区。
许芊芊来回走动，脸上写满了紧张。
她一边焦虑地咬着唇拽着衣角，一边用颤抖的小手拍拍沈之奚的肩：“沈...沈姐...你你你等会上台...一定别别慌啊...正常水平发挥就行，千万不要紧...紧张...”
“嗯？”沈之奚侧过脸，看到许芊芊这幅替她担心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我怎么觉得你比较紧张？”
“我哪有！选秀舞台一起走，谁先紧张谁是狗！”许芊芊坐下挺了挺腰板，想到经纪人的叮嘱，气势又弱下来，“不过沈姐你真的不怕嘛...”
沈之奚：“上台唱首歌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许芊芊：“好！沈姐不愧是你！那我也努力不紧张！加油！”
整个候场区就六位训练生。
沈之奚点点头，随意地将视线转向四周，冷不防瞥见和她隔了几个座位刚刚才在最左边入座的池女神。
池清秋右边坐着一位娇小的练习生，少女攥紧衣角，碎碎念：“好紧张好紧张...待会就到我了怎么办啊...感觉还没准备好...”
“池女神...你不紧张吗？”
池清秋偏了偏头，抬眼看向紧张的少女，许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的影子，清冷的视线微不可见地柔了几分。她开口，轻声道：“没事，别紧张。”
短短五个字，给予少女巨大的力量。
还没到登场时间，看见这一幕，沈之奚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三秒后站起身来向池清秋走去。
“池姐姐——”
“我也...好紧张...能不能安慰一下我？”
好不容易摆脱紧张、被留在原地的许芊芊：“..........？”
比池清秋先一步进入候场区不久前才听到沈之奚说不紧张的其他练习生：“.........？？？”
“.......”池清秋抿了抿唇，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沈之奚，虽然不太清楚情况却仍旧出于礼貌安慰了声，“别紧张，等会上台记好动作，不要忘词。”
“好。”得到安慰，沈之奚愉悦地弯了弯眼，甜甜道，“谢谢池姐姐，我会努力克服紧张的！”
许芊芊和其余练习生：“...........”
候场区的气氛十分和谐。
另一边的舞台现场也很热闹。导师和训练生友好唠嗑的场景只持续了一小会。
舞台上就响起了导师易拾叁的声音。
“接下来有请第一位选手——沈之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