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饐褛? 陆潇然回了府直接去了书房, 倒头就睡下。
柳南星就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对方一副什么也没放心上的样子,他来生什么闷气?
不对, 他生气做什么?
这陆二之前喜欢六哥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 自己好像有点过界了。明明当初约定好两人互不相干的,他莫名的, 就靠的太近了些。
“少君,怎么了?”梓青端着一壶热水走了过来,见他神色不耐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柳南星抿了抿唇,道:“无事。”
既然少君不愿意说, 梓青也只能按下疑问,“近期小日子将近,少君这些时日多注意着些, 小厨房一直有热水,有事吩咐奴一声。”
“梓青,谢谢你。”柳南星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热水, 抿了一口, 不烫, 温度正好。
梓青抿着唇笑,“奴与少君一同长大,少君照顾奴良多,当不得这声谢,这些都是奴该做的。”
“当得!这世间, 恐只有你才是最了解我的那个。”
夜间睡觉的时候, 陆潇然只听得床上传来动静, 翻来覆去的,不知道怎么了。
起身点燃了灯火,来到床前,看到柳南星正蜷缩着身子,脸上布满了冷汗,本就白的皮肤此刻看起来惨白惨白,没有任何血色。
陆潇然被吓了一跳,“柳南星?柳南星,你怎么了?是哪里疼吗?”
柳南星听见动静,看着人站在床旁,担忧的看着自己,脑子突然“轰”的一声,一股羞耻突然炸裂开来。
他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被子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我没事,你快去休息!”
“说的什么话,你都疼的在打滚了,还没事!”陆潇然皱着眉,伸手要去抓他的手,“把手伸出来,我看看怎么回事。”
“我真的没事,你快去休息!”柳南星几乎快恼羞成怒了,偏偏他疼的厉害,说出来的声气势就不足。
那一双手一直放在腹部的位置,也不伸出去,让人看着干着急。
“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要不去如厕?”
“不是!”柳南星羞着羞着就快哭了,她怎么还不去休息啊,他真的没什么事啊!
“你快去休息,我真的没事。”
“越是这么说,那就肯定有事,你是肚子疼?既然不相信我,那我带你去医馆看看。”
柳南星只感觉到一阵拉扯,因为疼的厉害,实在没办法抵挡,于是被被窝里拉了出来。看她还要继续下去,吓得他气若游丝的赶忙说道:“我就是……就是来那个了……”
说完后咬着下唇,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陆潇然还好一阵茫然,“那个?那个是哪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打什么哑谜?”她一时有些气愤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柳南星简直被她气的啊,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大叫了一声,“我是来月事了啊混蛋!”
这声音几乎差点被外头守夜的下人听到。
“……”
“……”
陆潇然一时间觉得这个世界挺玄幻的,女人来了这里,大姨妈没了,结果男人的大姨夫来了。
又看了看柳南星此刻因为羞愤而憋红的脸,她又一阵失语。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她都想把一个男人的尸体给解剖看看,身体结构是怎么样的!
“我去给你弄点热水。”缓和了好久,这才回过神来,人家正疼着呢,她好奇个啥劲。
“不,不用了!”柳南星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月事这种私密的问题,怎么可以轻易说给女人听?
“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听话。”陆潇然也没强求,只是看他刚才那副样子不太对劲,想着还是看看什么情况。
她的那句“听话”听在柳南星耳朵里,不知怎的,耳朵变得更红了,只感觉到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似的。
于是他乖巧的伸出手,想看看她做什么。
陆潇然把袖子撸上去一些,随后放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放在手腕上,静静地把脉。
她还有这技术?柳南星好奇的连腹部的疼痛也忘了些。
虽然这个时空的男女结构可能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是病理上是有些相通的。
“身子有些虚,脉象也有点弱,早些年是不是受过什么伤?比如说风寒?”
见她这么一本正经的,柳南星也慢慢放下了羞愧心思,只是耳朵依旧通红,“幼时曾跌入水中,那时在冬日,且染上过风寒,但之后太医诊断过了,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从第一次来月事,但现在,都是这么痛苦的吗?”
陆潇然的面色坦坦荡荡,但柳南星对于这个话题是真的羞耻,同性还好些,但她是异性啊!
“是,是的。”声音几乎都可以跟蚊子比了。
“大毛病都是小毛病堆积起来的,之所以在月事上这么痛苦,也是因为幼时那件事导致,伤着了。”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说宫寒?这男人有子宫吗?
还有,男人生子到底怎么生?
现下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收回手,安慰道:“你这不是什么大毛病,而且你还年轻,多调理一番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泡点红糖水。”
陆潇然从里间出来,看到外间正在执夜的下人,叮嘱了一番后,去到小厨房。
从小厨房里拿了点红糖,之后放进碗里,倒下开水,搅和搅和就成了所谓的红糖水。
其实真正能抵挡痛经的是热水,但红糖有补虚,补血活血的作用,两相结合,所以很多人喜欢在经期喝红糖水。
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大姨妈了!
早些年因为痛经这种事去学了中医,好不容易调养好,结果穿到了这里,直接把大姨妈干没了。除了这个,她还有个医生的身份,谁敢说比她更懂大姨妈?
除了红糖水,她还准备了热水袋。用羊皮袋子制成的,在里面装满热水,就是所谓的热水袋了。
进入房间的时候,柳南星还没睡下,实在是疼的厉害,睡不着。
“给,红糖水,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柳南星接过,在她的帮助下,把大半的红糖水给喝了。陆潇然没敢让他喝太多,怕血崩了。
随后她让他躺下,把热水袋放在了小腹的位置,轻轻按揉了几下,让紧绷的小腹放松了下来。
“这样有没有好点?”她问道。
柳南星抿着唇,点点头。
“那就好,今天太晚了,暂时只能这样。你先用热水袋敷着,等明天起床,我给你个方子,以后慢慢调养。”说完打了个哈欠,看出来是很困了。
“嗯!”柳南星不好意思看她,毕竟是因为自己折腾了对方许久。
陆潇然很快就睡下了,只有他一直把手放在腹部的热水袋上,温热的感觉可以清晰的从腹部传来,莫名的,这一颗心也变得很暖。
父君在他幼时逝去,那时他尚且不知什么叫做月事。后来去了凤君宫中,凤君一心只有六皇子,根本就不会跟他普及月事应该怎么处理。
也是后来梓青腆着脸去询问别人,才知道□□出血是男人才会有的,而且每个月来一次。
后来知道了用月事带,也摸索出了月事期间喝热水会好些。可始终疼痛的毛病没有消减,因为根本不敢让太医来看这种毛病,太羞耻了。
今天这一晚上,他感觉是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在陆潇然面前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心下隐隐有些触动,谁又不向往温暖呢?
他闭上眼睛,想着,睡着了就好了,醒来之后一切都是一场梦。
陆潇然的法子很普通,只起到微弱的效果,但好歹是让他安心睡下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天色不早了,陆潇然早就不知道起床去了哪里。
梓青端着一碗药过来的时候,他有些疑惑,“这是?”
“这是小姐吩咐的,让您醒了之后把药喝了,调养身子用的。”梓青也郁闷,这药是调养身体的吗?她怎么有点怀疑?
这方柳南星都快没脸见人了,还以为只是一场梦,但是一觉睡醒后腰间尚温热的热水袋,还有梓青送来的药,无不是提醒着他,这并不是一场梦。
“拿来。”
调理好心情之后,他尽量表现得面无表情,随后将药一饮而下。药水并不苦,还有些甜,让人忍不住想再来一碗。
“她呢?”
梓青反应过来,回答道:“小姐在书房。”
“扶我起身,去看看。”他有点好奇,她一个女人怎么对月事这么熟悉的样子?
陆潇然:废话!她早年间也是个需要来大姨妈的女人,怎么可能不熟悉?
书房中,陆潇然拿着一张人体图形研究,除了能看出画的是个人之外,看不出什么。
她有点想把之前的人体解剖图象画出来,这样也好做参考。但是这人体有没有变化,那就是触及到了她知识的盲区了。
“妻主。”柳南星盈盈地行了个礼。
在外人面前,他给她面子,称之为妻主,而非全名。
陆潇然抬头,看到他,并不惊讶,“你怎么来了?想看书?我这有几本话本,你可以自己选。”
“多谢妻主。”
“不客气,别打扰我画图就行了。”陆潇然头也不抬的回答,一颗心里只有面前的图册了。
柳南星倾身看过去,白纸上画着的人体让他忍不住捂脸,这……这怎么是没穿衣服的?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这光着身子不大好?
他心下想着,这陆潇然莫不是这几天待在家中,火气太重又没办法泄火,所以亲自动手画这种画?
果然这陆潇然就是个纨绔,之前稍稍改观的一点印象,现下又打回了原型。
陆潇然:……风评被害!
她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些人的人体结构是如何,但是大致的结构是差不多的。现在画出来,也可以当做学习资料,毕竟这种医学知识,教出去总比只有她一个人了解的好。
等画完人体,再在一旁标注了结构后,又拿出一张纸开始画骨骼图。
作为外科大夫,她最会画的就是骨骼图了。作为医生,就没有不会画图的。
柳南星本来是打算离开的,毕竟那种图册怎么可以是他们男人看的,结果下一秒又被吸引了视线。
那些骨头画起来栩栩如生,有长有短,还有长得奇形怪状的,看着……倒像是人体的骨骼。
所以这陆潇然是真的在学习仵作知识?
等墨水完全晾干之后,陆潇然这才把纸给叠起来,妥善保管着。到时候她就挂在医馆的办公室里,或者学习室,供人学习。
看到一旁盯着自己的柳南星,一时间忍不住有点发毛,“看着我做什么?”
“妻主莫不是要去当仵作?”
陆潇然看了看手中的画,又看了看他,再看了看画,又看了看他。反复几次后,开口:“你为什么非要觉得我是要当仵作呢?”
“你画的那些不是尸体吗?”
“叫什么尸体?那叫人体解剖图,就跟针灸的人体脉络图一样,我是学医的,不是去当仵作。”陆潇然拍着脑门,有些无奈。
只能说这个世界没有外科大夫,也没有关于手术的词汇,所以对于这些就是触及到了知识盲区。
“你要当大夫?”柳南星有些惊讶。
一个纨绔突然想当大夫了?这会有人相信吗?也不是这样说,会有人相信她的技术吗?
他表示非常的怀疑。
对方的怀疑态度陆潇然也不是不知道,原主的名声都还没有扭回来,她大咧咧的说自己可以看病,不会有多少人相信的。
不过之前早就想好从美妆美容入手了,所以只能一步一步获取大家的信任了。
“甭管怎么说,万事开头难,我要是连开这个头的勇气都没有,那我还是别学医了。”
当初上手术台的时候还不是经历过许多质疑,后来大家也被她的能力折服。总不可能还没开始呢,她就被别人的怀疑给打败了?
这一刻,陆潇然的形象突然就在柳南星眼里变得自信起来,那种无畏无惧的感觉,像是什么也阻挡不了她。
这是他曾经向往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
宫中规矩太多,禁锢了他太多的想法,所以在此刻,自信的陆潇然是他羡慕的对象。
他说:“陆潇然,我信你!”
陆潇然转过头来,得意的说:“我可是你妻主,你不信我,你信谁?”
柳南星:“……”可别自信过头成了自大。
年假过后,又是新的一年,京城也恢复了平日的热闹,大家也开启了新一年的生活。
《佳人》开店几个月,收益还不错,至少支撑着陆潇然把医馆给整理好了,就等开业。
想着新年重新开业,便去看看情况,结果还给碰着事儿了。
这天陆潇然提议带着柳南星出门逛逛,她想着,如果她不说,他自个能在院子里憋一辈子。
柳南星自然是欣喜的应了,并且还好好装扮了一番。
刚来到店里,还没打开账本,便听到店铺门口传来哀嚎声。
“天杀的胭脂啊,把我的脸都给毁了!大家都过来瞧瞧,你们看我的脸,全都是疙瘩!这胭脂不能用了,有毒啊!”
此话一出,惊呆了店铺里的人,大家看着手中的胭脂,又看了看对方的那张脸,下意识的放了回去。
“我的脸都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说?赔偿!我要你们赔偿!我的脸啊!”男人捂着脸痛苦的坐在门前,挡着路,让来往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打算看戏。
掌柜一脸赔笑的出来,打算把人先招呼进来再说,毕竟这样也影响做生意,所以说话好声好气的,“这位客官,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好吗?本店一定会给你最满意的解释的!”
“不行!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是你们的胭脂不对,又不是我不对,干嘛非要进去说?怎么?想非礼我?”男人捂着胸,一脸警惕的看着掌柜。
其他人也纷纷的投来怀疑的目光。
掌柜感觉自己好像被强迫喂了一口米共田,就您这姿色,她有必要吗?
“客官,本店的胭脂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既然你要这样做,那请你把胭脂拿出来看看。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用的本店的胭脂导致如今的结果。”
尽管如此,掌柜也保持着良好的修养,毕竟不能让人抓了把柄去。
男人冷哼一声,说:“我就是从你们这里买的胭脂,你为什么不相信?还要我拿出证据,难道我这张脸不是证据吗?有那个男人会冒着破相的危险,去污蔑你们店铺啊?”
这冷嘲热讽的,引来了不少男人的认同。
确实,脸这种东西,大家都在乎。那男人的脸上全是红点和疙瘩,谁会冒着这种风险啊?
掌柜依旧好声好气的说:“可是您不给出证据,只说是从我们店里买的胭脂导致,这种情况,我们店也不好给出赔偿啊!难不成任何一个人来到我们店,说用了我们的胭脂烂脸了,我们都要赔偿吗?”
一时间风向又转变了,人家掌柜说的也没错,任何事情都讲究证据,衙门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去抓人!
所以还是得看男人能不能拿出证据。
“既然你要证据,那就给你看!”男人从袖袋中掏出一罐小盒子,盒子正是《佳人》的包装,上面还印着特殊的logo。
“大家看看啊!这就是《佳人》的胭脂,我用他们的胭脂,现在脸都要烂了!今儿个不赔个黄金千两,你们就别想再开下去了!”
男人大言不惭的话听的大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黄金千两,这是什么概念?人家店开起来到现在都不一定挣了黄金千两,他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怎么了?我这脸不值吗?我的人生都要被他们毁了,我难不成还不能配他们赔偿黄金千两吗?”男人瞪着周围的看官,那些鄙夷的目光让他觉得愤怒。
掌柜这时也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这确实是《佳人》的胭脂,可是为什么会导致现在这个情况?她也不好交代了。
“客官,赔偿是一回事,如果是漫天要价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男人嗤笑着,“不想赔就直说,还说我漫天要价!幸好是我今天跑出来告诉大家,用你们的胭脂会烂脸,要是我不跑出来,将来会有多少人的脸会被你们给毁了?你们现在应该好好谢谢我才对!”
此言一出,不少男人心下一阵唏嘘,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还敢买《佳人》的胭脂吗?就算是有美白效果,那也得有脸可以用啊!
掌柜这时也没辙了,有些焦急。
“我就是不想赔偿,你能奈我何?”清脆的声音自店内响起,陆潇然端着一身贵气从二楼走了下来。
深邃的眼眸带着几分冷然,面上又显得几分玩味,那话语中,仿佛并不在乎这件事过后带来的影响。
男人瞪大了眼睛,看向来人,大声吼叫着:“你即便是陆大人家的小姐,也不能做出此等事情出来!你这是欺骗百姓,我的脸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陆潇然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说:“你在狗叫什么?我又没聋,别以为你是男人我就不打你了!”
看到那张丑脸她就想一巴掌扇过去。
周围的人脸色都变了,因为他们看到了她身后的柳南星。听她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会家暴?
那九皇子不仅是婚姻不□□,而且还要承受对方的打骂?太可怜了!
一时间,众人朝着柳南星投以同情的目光。
柳南星:?
“证据我也摆出来了,我的脸也成这副样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这脸一看就是过敏症状,还有青春痘,我家产品虽然不保证一定不过敏,但是也没你这么严重的。如果是想借机敲诈我的话,我劝你还是尽早做好准备,做好进牢子的准备!”
陆潇然一番话,惊的周围的人纷纷开始怀疑,她太过镇定了,所以这件事是真是假,还有待商讨。
陆潇然知道,一个店铺的大火总会惹来红眼病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今天就是恰好给她碰见了,所以这次算幸运。
化妆品是她自己独立研究出来的,里面的成分也只有少数一些人知道,如果今天她不来,这件事虽然不会立刻处理,但名声终究会被毁。
本来她本人的名声就不太好,连带着店铺的名声也不好的话,这生意也别想做下去了。
“皎月,把他手里的罐子给我拿过来!”
“是!”
男人见状,忍不住往后退,“你们要干什么?让开!别靠近我,让开啊!”
皎月轻轻松松的就把罐子拿了过来。
陆潇然接过,“我不把罐子拿过来,怎么查证这是不是我们家的产品,你又是不是故意来我这儿闹事的?”
当着众人的面,她打开盖,扣了一些出来,敷在了手背上。不一会儿,只感觉手背一阵刺痛,有点辣辣的,热热的感觉。
被敷了一层胭脂的皮肤没过多久就变红了,看起来跟男人脸上的情况差不多的样子。
男人见状,松了一口气,立马追着说:“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们家的东西,谁用谁烂脸!”
陆潇然冷眼看了他一下,随后让掌柜从专柜上给自己拿了一罐过来,随后又开始再另一只手背上敷上去。
白色的膏体被涂抹在手背上,那修长的手指光滑细腻,涂抹开来的地方,被阳光照耀着,显得有些反光。
这一次,不管是过了多久,也不见有变红的征兆。反而皮肤水水润润的,现下干了过后,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位客官,我想请问,你的这个罐子里加了什么料,你自己应该清楚?”陆潇然直接把那一罐胭脂丢了过去。
罐子丢在地上,“哐啷”一声,居然还没有坏。
质量不错,还可以再订制一些,陆潇然神游着。
“这不可能!就是你们的东西害得我烂脸,要不然为什么我的脸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男人脸色有些狰狞,即便是真相摆在眼前,他也依旧要泼脏水。
“你的脸长痘,是因为你到了青春期,这个时期体内激素分泌过多,再加上你这人性格不好,所以会冒痘。而你给我的胭脂里面,含有刺激性的物质,使用下去就会导致你的脸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陆潇然心情突然大好,因为她想到,这不是可以借机宣扬自己会医术的大好时机吗?
“我能研究出美白胭脂,那就说明我这人懂药理啊!你是不是傻,拿了一罐加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胭脂,就说是我的锅?而且还想敲诈我黄金千金,如果你不说出幕后指使者,那我现在就送你去坐牢!”
声音从一开始的慵懒到最后变成了凌厉,陆潇然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冷清起来。
这一刻,不少人发现,昔日只会吃喝玩乐的陆二小姐似乎变了很多。这跟之前的她,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人。
男人依旧在嘴硬着,“就是你们的东西,这明明就是你们的东西,凭什么说是我加了东西?黄金千两我不要了,但是你得把我的脸给治好!”
陆潇然冷笑着,“敲诈我黄金千两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你都害得我店快开不下去了,我为什么要给你治脸?既然你不愿意说,那行!皎月,把人绑起来!”
皎月人狠话不多,听到命令后,直接走过去要抓人。
男人吓到了,他是想搞这个店铺,但不代表他就想坐牢啊!
“不是我!是张三小姐!”
意识到自己失言,又赶忙捂住了嘴巴,只剩下一双铜铃大的眼睛。
“嗯?我刚刚好像听到张三小姐这四个字啊?”陆潇然摆摆手,皎月停下了动作,等着她下一步指示。
“你乖乖的,把幕后指使者说出来,再把你们的计划说出来,我倒不会把你送进牢里。要是你再嘴硬的话,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荒唐事呢!”
一句句宛如恶魔的低语,回荡在男人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的惊恐。他怕了,这件事不应该答应下来的,是他的贪婪害了自己。
“是……是张三小姐指使我的!是她说,这件事万无一失的!是她,都是她的错!我的脸早在之前就已经长痘了,她找到我,说如果能搞垮你的店,就给我五千两银子!我先拿了一千两,那一千两还在我房间,真的!我没骗你!”
话说的有理有据,在场的人都没怀疑。
《佳人》开业至今,未曾出现过什么黑料,并没有听说过谁用了烂脸。反而大多数人用了之后,皮肤明显变白了许多,即便没有变白,也比以前的皮肤更嫩了些。
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疑虑,只不过当时男人的脸让大家的心动摇了,所以才会产生怀疑?
“好你个张三,居然敢弄我的铺子!”陆潇然靠在门框上,冷眼看着男人,“你回去,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过,掌柜的,把他给我记好,以后东西不卖给他了!”
男人一听,不乐意了,“我就是因为你家的胭脂可以治脸才买的,我都告诉你实情了,你为什么不让卖给我?”
“你都想弄垮我的店了,我为什么要卖给你?”陆潇然反问。
“那我这不是没弄垮吗?你要是不卖给我,我的脸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你的脸关我什么事?你还不走啊?还不走我请你去牢里喝茶怎么样?”
说着皎月就要动手,男人一看,吓得赶忙跑出人群。
一时间,周围的人哄然大笑。
“行了行了,一场闹剧而已。大家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不良反应,可以跟我们反映,但是像这种闹事的情况,不允许再发生了!下次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我直接送官!”
这次放过那个男人不是因为她心善,因为这件事明显幕后黑手不是他,把他抓了固然解恨,可到时候大家该说她心狠了。作为一名大夫,可不能冠上心狠的名声,到时候谁找她看病?
而且惩罚他不能买到她家的胭脂,已经是算严重的。他那张脸烂成那副模样,想治的话得下点功夫,后期还有留下痘印的风险。
“想必大家知道,美白胭脂是我一人研究出来的。这些天,我发愤图强,就是为了研究医术。城东有一家医馆即将开业,我就是大夫,希望大家能看在美白胭脂的份上,相信我的医术!”
事儿已经宣传出去了,至于大家信不信,就是他们的事了。
这件事也差不多算解决了,店铺也恢复了之前的秩序。
“这个张三,感情还记恨着我呢!”陆潇然摸着下巴上楼,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眼里冒着光。
这样的陆潇然是柳南星从未见过的,不,也见过!当时在书房画画的时候,就是一副非常自信的模样。
也只能说,他们接触的太少,不太了解对方,所以才会被坊间的传言误解。
“这个张三小姐,是怎么回事?”柳南星基本上不怎么关注外界的消息,所以这件事他不是很清楚,于是忍不住问了。
陆潇然撇撇嘴,给自己倒了杯茶后说:“当初跟我打赌,堵我的胭脂有没有美白的功效,输了的在怡春院门口大喊三声自己是猪,结果她输了,当着六皇子的面,她不敢不喊。”
“估计是因为这个记恨着我,没想到能憋这么久的时间,我也是服气了!”
这都过去多久了?还能等到第二年?王八都没她能憋。
“那你打算怎么办?”
陆潇然想了想,这种恶心人的事,其实也不能怎么对付回去。对方当然也有这种店铺,但她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对付回去。
“不知道,我再想想。”
柳南星张了张嘴,想说要不要他帮忙,毕竟好歹也是个皇子。但是看她这副不在意的模样,莫名的,他觉得她应该是有的对付的法子。
心下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闷,他敛下眸,抬手端起方才梓青给自己倒的茶水,抿了一口,将心头的郁闷给清洗一番。
当天夜里,陆潇然带着皎月出门了,来到了张府。
“你快进去,找到人暴打一顿就行了,不管对方问什么你都别回,打到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就行了!”
陆潇然站在围墙下,一边嘱咐着皎月,一边啃着地瓜干。
皎月有些无语,点了点头就翻墙进去了。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皎月出来了。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这事算是成了。
陆潇然不想要什么赔偿,她就是想让这个张三不好过。自己莫名其妙找她的茬,结果还把她给记恨上了。
这种方式对付,她觉得刚刚好。怪不得大家都再说武功怎么怎么好,弄得她都想去习武了。
张府内,张三一脸痛苦的躺在床上,疼的她都失声了。
那贼人一进门,首先就给她来了一闷棍,倒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然后那拳头就跟雨点般落了下来,疼的她叫都叫不出来。
她大抵是意料到是谁了,陆潇然,你个贱人!
在计谋暴露的时候,她完全没放心上。陆潇然就是来质问又如何,她届时直接否认就行了。拿出证据又如何?那店铺不是没有影响吗?
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想到这个贱人会这么莽撞,直接让人来她府上,不由分说的就打了一顿。
先前早听说了,陆婉君也就是陆家的大小姐,入了军营,官职还不小。有这么个姐姐,估计也安排了人在她身边,就是不知道这个能人是谁了。
陆潇然,我张霖跟你势不两立!
“来人!”等缓和了一会,身上没那么疼了之后,她才开始叫人。
可恶啊,这专挑疼的地方打!
柳南星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地铺,也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招人进来梳洗的时候,才知道陆潇然昨晚在书房睡下了。
“陆小姐不知昨晚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应该是怕打扰少君您休息,便去书房歇息了。”梓青说着。
柳南星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身后人给自己梳妆,想到陆潇然,有些许不自在。
好像从他嫁过来之后,她就没怎么睡过床?
可要她跟他睡一个床,他又有些别扭。
这边梓青还在叨叨着。
“话说,自少君嫁过来之后,便没有见陆小姐去过酒楼或者花楼了,赌坊也未曾去过。少君,您说她是不是因为你而改变了?”
这种事不用本人说,其实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毕竟京城里不少人注意着陆潇然,她一有什么动静,必然传的到处都有传言。
梓青一番话说的让人很是心动,有谁不会对为了自己而改变的人心动呢?
可越是这样,柳南星越是坐立不安,他想着,成婚那天说的话,是不是严重了?
可是他真的不喜欢陆潇然啊!
真的不喜欢吗?他又自我反问。
等梳妆完出去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有某人的身影了。
“等你大半天了,终于弄好了。”见人来了,陆潇然这才开始动筷子。
柳南星有些怔愣,“你一直等着我吗?”
“不然呢?我一个人动筷子,不太礼貌?”陆潇然咬着筷子,疑惑的看向他。
这话听着有些疏离感,两口子之间需要用礼貌二字吗?未免太过陌生了?
柳南星眼里的光一下子就堙灭了,摇了摇头,冷淡的说:“没什么,下次我注意点。”
“嗐!毕竟我是已经成婚的人,不等你就来吃的话,有点显得我不太像话。也不用注意什么,我就是饿了,发发牢骚而已。”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大直女。
以前是看人家男人等女人梳妆打扮,现在反而成了她等男人梳妆打扮。
不过柳南星的妆容并不重,因为他平常也不怎么用胭脂水粉。
柳南星只是冷淡的哦了一声,看起来有点像生气了。
陆潇然摸了摸鼻子,好像说错话了,“那什么,过两天我出远门一趟,你要去吗?”
在对方说话之前,她又开口了,“行了,你就跟我去!看你一直憋在家,都要憋出病来。而且我看你也挺喜欢出门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柳南星:“……”他貌似也没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