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祭品
神器是有器灵的, 它们有自己的意志, 在无神器主人的驱使下, 它们自己也可以驾驭自己的力量。而这些年打交道的魔器，并不见器灵, 姜姒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换魂铃也是一样的，可如果它不一样呢？ 这个想法一出来, 就占据姜姒的脑海, 她也不再盲目试验换魂铃, 而是目光冷静地看着掌心中的换魂铃。忽然, 她翘起了嘴角，手掌朝上一番, 一个白色的小瓶就出现在她的掌心中。 这小瓶正是同为魔王产出的时界。 姜姒没做别的事, 只是捏着时界的瓶口, 然后漫不经心地朝乌黑的换魂铃上敲了一下。 “叮——” 一声脆响忽然传出，两件魔器都是一震, 就是姜姒的手腕也传来麻意。 这不是普通的碰撞，而带着两种魔器的力量, 连在旁打得不可开交的壬昇和吟离惊动，两人看了对方一眼, 然后默契地鸣金收兵，齐齐朝姜姒走过来。 而姜姒这里，在敲击一下后，那种反馈让她的双眼发亮, 然后不顾手上的麻意，再敲了下去。又是一声脆响，声音不算好听，甚至称得上是刺耳，可是就在这种动静下，姜姒脸上却浮现淡淡的笑意。 壬昇和吟离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得问：“怎么了？” 姜姒高深莫测地说：“我觉得这声音敲敲很好听，不如编个曲。” “壬昇”一听，立即积极起来：“四主，我会啊，上次我去囚牛族做客，他们教给我一首，我试试给你还原出来。” 姜姒把手中的时界教给他，“壬昇”拿过去，就是叮叮当当好一阵敲，一波的震动未消，另一波的震动又起，整个房间里都是这种声音。 “壬昇”很认真，通过敲击的轻重来判断声响。姜姒和“吟离”不说话，就这样耐心听着，眼中隐有期盼的神色，似乎还真等着“壬昇”把神曲还原出来。 但是他们有耐心，却不代表另一方有耐力。终于在几百次之后，伴随着一声“叮——”，还有一个惨叫声。 “壬昇”再想敲的动作停住了，他惊奇地看着桌上的换魂铃：“欸？竟然出声了，我错觉？” 大概是为了验证，“壬昇”又敲下去了，但是就在两件魔器要相撞的时候，桌上的换魂铃就和长了腿似的，朝旁边移动小段距离，躲了这一撞。 既然喊了，又动了，换魂铃在三人的注视下，也不再装了，跳起来，拖着圆润的身体，在设下结界的桌子上乱跑，嘴里还嚷嚷着：“哎呦，我屁股都肿了，好疼，疼疼疼……” 姜姒饶有兴趣地看着奔腾的换魂铃，等它终于停下来，倒在桌上时，这才说道：“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把他们两个的灵魂换回来。” 换魂铃又跳恰来，瓮声瓮气地说：“你这魔女！” “壬昇”飞快地又敲了它一下，严肃道：“是神女！” 换魂铃抖啊抖，终于不情愿地说：“你真是太坏了！怪不得他们都说宇宙中最坏的坏蛋是第四维之主！” 姜姒好脾气地说：“我姑且把它当作是你们对我的称赞。”能让魔道的人这么恨自己，姜姒认为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到位。 壬昇和吟离对换魂铃就没这好脾气，事实上，他们现在共同的心声就是把这只铃铛拍碎。只是现在还要压抑着逞凶的手，所以只能面色不善地说：“把我们的神魂换回来！” 换魂铃感受到了两人身上溢出的杀气，其中一个人还拿起了时界，行为动作中饱含威胁。作为一件魔器，它应该有自尊的，但就在之前，它的自尊都被敲碎了！ 它和时界抵抗外界的强度是相同的，所以两件东西撞在一起就是互相伤害，但是它有灵智啊，不是时界那个死东西不知道痛，换魂铃心中的悲伤无处可说，只愤愤瞧着姜姒三人，但是在他们的威胁下，不得不妥协了。 “我要祭品，否则我也没有力量换回天神的神魂。” 姜姒蹙着眉：“什么祭品？”虽然这么问，暂时她心中差不多能猜到，魔道喜爱的东西也就那么几样。 果然，换魂铃说：“吃什么补什么，我要魂魄，最好是天神的……嗯……”在面前三人瞬间冷下去的眼神，换魂铃机智地小声，然后换了一个答案：“其实，人也是可以的，虽然弱一些，但是积少成多嘛！” 但是换魂铃这个答案也没能让姜姒三人轻松，神和魔最大的区别，就是魔在自己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毫不留情地下手，剥夺生命不会让他们产生任何负疚之心。但是神就不同了，他们要思考得太多了。 姜姒问壬昇：“第四维有多少会处死的魂魄？” “吟离”是一个合格的飒西，张口就说出一个数字：“890。” 换魂铃一听，幸灾乐祸地说：“还不够呀！” “壬昇”凶巴巴地瞪着它：“还需要多少？” 换魂铃不敢再浪了，说：“十个，天神需要九百。” 壬昇和吟离看向姜姒，等她拿办法。 姜姒说：“这十个在人间找，如果与魔勾结，直接处决。”说着，目光扫了一眼换魂铃。 换魂铃大气不敢出。 壬昇和吟离去第四维来装那些被判死的魂魄，而姜姒则带着换魂铃行走在人间，开始主动寻找魔的气息。 夜晚是黑暗生物肆虐的时间，各种妖魔鬼怪都喜欢在夜晚现身，姜姒也选择在半夜的时候走在路上，她没去繁华的地方，而是往偏僻的小路上走。 再繁华的城市，在某个角落里，也会充斥着落败，有些人衣着靓丽，而有些人则是暗淡得就像是夜间的影子，很少会有人注意。 在姜姒前方百米的距离，有一个不甚明亮的路灯，昏黄色的灯光有气无力地照着灯下呆坐的一个女人。 那女人身下铺着布袋，她抱着一个灰扑扑的包裹，呆呆地看着前方的昏暗处。 姜姒的接近并没有惊扰她，直到姜姒从她身边走过去，朝前方的黑暗前行的时候，那女人陡然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丹丹！” 女人的声音如此急促，抓着姜姒的手腕也很紧，可就当姜姒回过头的时候，她的手慢慢地松开了，瞳孔放大，眼中被巨大的失望掩盖，失魂落魄地说：“对不起啊姑娘，认错人了……”说完，她又慢腾腾回到自己原来坐着的地方，抱起刚刚被她丢到一边的包裹，再度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姜姒却在原地盯着女人的脸，大约几秒后，她走到女人面前说：“你在找人？” 清清冷冷的声音再度将这个浑浑噩噩的女人唤醒，她抬起头，看着姜姒，点头说：“是，我找我女儿。” 姜姒说：“跟我说说你女儿的样子。” 女人诧异地看了一眼姜姒，她不傻，这个异常美丽的女人和自己这类人绝对不是一个世界的，她该生活在这个城市最富庶的地方。可这样的人忽然跑到这里，还和自己说话，真的很不同寻常。 可即使不同寻常，她也想多一个人知道自己女儿的事，多一个人就代表多一分希望。 想到这里，女人连忙说：“我女儿叫荷丹，今年十九，长着一头到腰的头发，她长得很漂亮，圆脸，大眼，双眼皮。在一个星期之前，她忽然就失踪了，我问过附近的人，那天晚上她就是走了这条路，我就想在这等着她，希望她能回来。” 姜姒问她：“为什么不报警？” 女人的目光闪烁一下，摇摇头：“不能，我……我……”她最后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姜姒转过身，声音却是飘进女人的耳中：“如果看见你的女儿，我会告诉你。” 女人一愣，抬起头时，发现姜姒已经走了很远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如果不是刚才的落魄女人冲上来拉住姜姒，姜姒也不会看到她眉上新生的红光，这红光代表这个人在三天内有亲人死去。听了这个女人的话，姜姒已经确定，这个女人的女儿已经在某个角落里死去了。 姜姒走到这条路的尽头，空气中弥漫着泔水味不散，直到路口，姜姒拐上了右边的小路，那路上停着一辆老旧的轿车。在姜姒距离这俩轿车还有三米的距离时，轿车的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约五十岁的女人，她走向了姜姒，顶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和姜姒说：“丫头，这几个字你认不认识啊，我来这里找我儿子，这是他的地址。” 姜姒拿过老女人手里的纸，低着头朝上面看。这时候，老女人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但是下一刻，她的笑就僵在脸上。因为她看到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微微偏头，正好躲过落下来的木棍，然后女人就觉得自己脚下不稳，整个身体不自觉地朝前迎了过去。 前面有什么，正好是落下来的木棍！ “砰！” 身后的男人砸下的棍子正好与老女人的头来个亲密接触，老女人双眼一翻，朝前倒下去。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暗下黑手的男人手忙脚乱，老女人倒下来的时候，他没来得及躲开，直接被老女人压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刚上大学的时候，遇到过一对老夫妻，说来找儿子，身上没钱了，要点钱吃东西。后来知道这是骗术……当交学费了。 现在心冷了，基本不会给陌生人钱，不管那些人外表多惨。社会冷漠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骗子把爱心都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