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子夜凶车09
阮洋若无其事地看向直播镜头:“现在离天亮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来一起熬个夜, 等会儿一起看日出。” 一手举着手机, 一手朝镜头挥手,其实阮洋已经悄悄将手机前置转为后置镜头。立在几步外的应书怀赫然出现在镜头内, 阮洋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提起心来。 关寒时是生魂,聚不成实体, 所以在镜头内显现不出。可如果是鬼魂, 尤其是鬼力强大的鬼魂, 是可以有实体的, 只不过触手冰凉。阮洋下意识捏了捏手掌,才回想起, 刚在走廊拉过应书怀的手, 他的反应有些不自然。 裴盛身边有阿强, 阮洋不用担心裴盛的安全,虽然他不知道怂胆的裴盛为什么不怕死跟着过来。眼下当务之急是确定眼前的应书怀是真是假, 阮洋捋了遍思路,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应书怀靠近了一步, 皱了皱眉,催促道:“快取下你的玉坠重新系紧点。万一待会逃命的时候丢了就不好办了。” 阮洋没有动, 因为他的屏幕上弹幕炸了。 “男人?!” “公子如玉,不外如是。” “你们这群见异思迁的肤浅之人,我就不一样,我站这位帅哥。” “墙头草们快去快去, 阮公子就是我一个人的啦~~” …… 阮洋装作猛然想起,按掉了日光灯,房间暗了下来,只剩下洗手间的灯光倾泻到房间内。阮洋对着直播间道歉:“抱歉了各位,我这位朋友不喜欢出镜的。” “主播,一个火箭炮,开灯!” “又没开车拉什么灯啊!主播不要怂!” “大家别起哄了,万一是主播想金屋藏娇呢。” …… 应书怀的相貌确实比阮洋多了分书卷气。弹幕上对应书怀相貌的舔屏,放在平日,阮洋会很得意,可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洗手间的灯光斜照过来,在房间内投下柜子,桌子,布帘参差不齐的影子,重重叠叠。 唯独没有应书怀的影子。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阮洋突然对这个披着应书怀皮囊的鬼感到膈应起来。脖子间的玉铃铛从储尸间开始,便一直在发热示警,可阮洋只将原因归结为储尸间徘徊于人世的鬼魂,根本没想到最大的一个鬼就在自己身边。 把一个鬼错当为应书怀,对他怀着信任和依赖,令阮洋一想到就如鲠在喉,心中产生一种对应书怀背叛的罪恶感。默默抱着对应书怀的歉意,飞快地朝裴盛回了个私信。直播一直没断,相信这边的情况那边会了解的一清二楚。 应教授,我会撑到你来的那刻。 阮洋对‘应书怀’说:“应教授,我把摄像头调回来了,放心,你不会露脸的。这边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们到外面去看看。” ‘应书怀’点头,示意阮洋走前面。阮洋指着手机说:“这是前置镜头。”‘应书怀’才率先出门。阮洋跟在‘应书怀’后面,看着如常人的行动步伐,心再次高高悬起。鬼能聚魂到如此实体的地步,鬼力得强大到何种地步? 迅速提升鬼力的一个主要途径就是吞噬魂魄。想到一年来隆兴路接连发生的车祸事故,阮洋打了个激灵,关寒时委托自己调查的真相似乎有眉目了。 可为什么这鬼不直接对自己下手呢?非得搞这么弯弯绕绕的一出? 阮洋想起‘应书怀’三番几次劝诱自己解下玉铃铛,总于自己保持几步远的距离,明白了。这鬼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脖子间的玉铃铛是个不好对付的法器。 阮洋再次确认玉铃铛的安好,一边通过直播间透露自己的方位,一边分神盯着‘应书怀’的举动。 殡仪馆门外,夜幕重重。 裴盛早已从公寓里横空出现鬼魂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飙车过来的路上已同阿强混了个熟。黑漆漆的夜色中,扒住殡仪馆外的自动门前往里看,还是一片漆黑。裴盛小心翼翼地瞟了暮色中挺拔如修竹的应书怀一眼,侧头悄声对飘着的阿强窃窃私语:“强哥,他脸色好可怕啊。” 阿强对应书怀有种天然的惧意和臣服,不敢多说话,但实在见这位刚结交的小伙子可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见到小暖阳就好了。” 裴盛只希望赶紧破开他们说的鬼遮眼,赶紧找到阮洋。刚才这位自称应书怀,疑似与阮洋有连他都不知道的亲密关系的男人,在看到直播镜头里出现一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手机屏幕直接被捏爆裂。 冷峻的脸上阴沉得好像下一秒就要乌云暴雨,周身仿佛有寒气席卷,惹得穿着拖鞋睡衣的裴盛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接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裴盛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翻墙进去。阿强低声给他解释:“我们中了鬼遮眼,必须要找到遮眼的界线撕开,才能与小暖阳在同一个时空汇合。要不然我们只能与小暖阳擦身而过却不自知。” “那……”裴盛又偷偷摸摸瞥了应书怀一眼。 阿强明白他的疑问,说:“我们俩是新入鬼遮眼的人,碰巧闯入了应教授身处的子结界,才能跟他碰面。” 这样玄乎的科普几乎颠覆了裴盛的认知,他迷茫地望着看不清动静的殡仪馆,握紧了拳头,暗地告诫自己不能怂,他的兄弟还在不知道什么鬼结界里等他。 一直闭目立着不动的应书怀突然动了。 转身面向自动门边“东城殡仪馆”的石刻,抬手虚空一划。一片凌冽的寒风乍起,吹拂着石刻下的灌木悉悉索索作响,树叶在树梢上摇晃欲坠。寒风凝成细长的一道,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横割向石刻。 一刹那,寒风静止,灌木不动,空气似乎凝结了片刻,而后,裴盛肉眼可见一条细细的直线从石刻中央贯穿而过。寒风又起,宛若有一双无形的手有力地插/入直线中,用劲向外一扯。 “嗖嗖嗖——” 寒风急速回旋灌入被扯开的裂缝中,如同一个黑黝黝的洞穴,无尽地吞噬周边的寒气。裴盛耳畔还能听到隐隐传来的疾风呼啸的声音。 疾风卷起地上的尘埃迷了裴盛的双眼,等感到风弱了下来时,只看到应书怀单手撑在自动门上,轻松跃进去。阿强直接穿过自动门,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呼唤声。 “小鬼,等一下!” 阿强半截身子在自动门那头,半截身子探出门外张望:“沈老头?你怎么也在?还带着个拖油瓶。” “姓应的有两下子,怎么不早点把母结界给破了?害得老头子差点跑断了老腿。” 老沈一路拖拽着绷带男飞奔过来,体力都耗尽了不少,上气不接下气地将早已吓晕过去的绷带男扔在石刻下,从破口袋中掏出一罐黑狗血,围着绷带男划了一个圈。按照八卦的八个方向点上蜡烛,撒了一把香灰。跳动的烛火立马变成幽幽的绿色火苗。 老沈打量了惊呆在一旁的裴盛一眼,锤了他肩一下,问:“小子身子骨怎么样?” 裴盛被锤回神,愣愣回答:“还不错,每周健身四次。” 老沈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把拽起裴盛往自动门下一按。裴盛被老沈突然的蛮力一拽踉跄在地,下一秒,老沈直接踩在裴盛的背上爬上自动门顶端翻过去。 阿强扑哧笑了一声,给老沈比了个大拇指。 裴盛眼见一人一鬼就要进了殡仪馆,立马翻过自动门,急得大叫:“那人怎么办?就这么扔着?” 老沈见大步跑跟上来的裴盛,对他的身子骨目露赞许之意,说:“鬼吃不了他,我布下阵了。” 裴盛立马觉得老沈像位鹤发童颜的世外高人,屁颠屁颠的边跑边躲在老沈背后,战战兢兢却还强作镇定地踏入黑暗的殡仪馆内。 应书怀早已没了踪影。老沈只得掏出罗盘来,看着指针晃动。指针在巴掌大的罗盘上飞速旋转,却怎么也不停在一个固定的位置。老沈思虑片刻,说:“阴气如此重,起码是死了一年以上的恶鬼。” 裴盛听完,身子又抖了一下,觉得鸡皮疙瘩从手臂迅速蔓延到头皮上,赶忙掏出手机看直播间。 还在直播的阮洋并不知道他的亲友援助团已经闯入殡仪馆,反倒发觉一直在前边引路兜着圈子的‘应书怀’,突然脚步一顿,望着南边的方向。 “怎么了?”阮洋举着手机,停下来问。 “没事,我们接着找。”‘应书怀’重新迈起步子。阮洋盯着鬼的背影,心里却想着殡仪馆的平面图。南边?南边不是殡仪馆大门的方向吗?会不会是应书怀来了?阮洋浑身骤然找到了主心骨,悄悄摸向玉铃铛,眼底有暗芒滑过。 阮洋快走几步,说:“这里怎么没灯呢?”轻拍了‘应书怀’一下。 ‘应书怀’回头瞬间,阮洋扯下玉铃铛,清脆的铃声在空旷的大厅内乍然响起,金色光茫刺得‘应书怀’大喝暴退。英俊的皮囊从头顶开始裂开,如蜘蛛纹路般向四肢蔓延。皮囊下有东西隐隐抽动,一大片黑色的头发猛地冲破一片片裂纹。 阮洋借着玉铃铛散发的金光一看,‘应书怀’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一个乌发如瀑的女子,身穿白色长裙,透过缕缕发丝幽幽地盯着他。 阮洋皱眉问道:“为什么你们总喜欢把脸用头发蒙住?不觉得不透气吗?” “啊!跟主播一直呆在一起的居然是鬼!毛骨悚然。” “直男的关注点总是蜜汁奇怪。神秘感懂吗主播?” “哈哈哈这个特效做的不错,很逼真!打赏五个礼花~” “那个……这鬼是真的假的?” …… 阮洋手机的摄像头不小心又蹭到了前置,正想关掉直播,看到一条弹幕。 “主播,不许太监,否则你就真太监!” 吓得阮洋大腿一紧,悬在屏幕上的手指又移开了,随手把手机搁在窗沿上,镜头刚好对着女鬼的方向。玉铃铛重回阮洋掌心,温暖得驱散了女鬼散发出来的寒意。 “车祸是你做的?”阮洋单刀直入。 女鬼幽幽地笑起来,无尽的冷意自四周奔涌而来。抬手捋开挡在脸前的发丝,露出一张青紫交错,略微肿胀的脸庞。眼球布满血丝,暴凸而出,颈部有一圈深紫的掐痕。整张脸最恐怖的是,原本樱桃样的小嘴被刀向两边割开,裂至腮边,又有憋足的针线歪歪扭扭缝合的痕迹。 “我了个擦!弹幕护体!” 密密麻麻的弹幕飞满了整个屏幕,顿时遮盖住了女鬼可怖的模样。 “我要看!你们退开。” “系统提示:主播别太监赠送主播一座彩虹桥,全体禁言十秒!” 屏幕瞬间被清空,一道彩虹悬挂屏幕中央,刚好把女鬼的面容卡在彩虹桥下,一甜美一恐怖形成鲜明反差,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喜感。十秒一过,弹幕东山再起。 “是在下输了,杠不过人民币玩家。” “土豪土豪,你家里有多少矿啊?我们做朋友。” “哈哈哈哈像披着纱巾的狼外婆~” …… 阮洋瞥了眼手机,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在女士面前嗤笑不符合他一贯的绅士作风。阮洋问:“这位……女士,你这么做总有原因的?” “桀桀桀。”阴森恐怖的笑声在大厅里回荡起来,回声让这一串笑声多了好几重,给人一种周围埋伏了多个女鬼的错觉。女鬼垂头笑得乌发白裙跟着一抖一抖,突然抬起脸,眼神愤恨起来,怨恨的目光像藏着数万根淬毒的钢针直直射向阮洋。 “上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坟头草应该也有三尺高了。” 女鬼嘴巴一张一合,把阮洋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嘴部被割得太大,针线又把割出来的大口撕成垛口状,阮洋唯恐她讲着讲着嘴部的肉就要掉下来。 “我的魂魄被困在这段路上,我不想去投胎,还有该死的人没有死,我要拖他们一起下地狱!” 阮洋沉默了片刻,问:“车祸中死的人都是你想要杀的人?” 女鬼怨恨的目光一凝,涣散开来,像是陷入泥水沼泽中的挣扎中:“我恨啊,该死的人没有死,死掉的人又不是该死的人……”紧接着眼神突变凌厉起来。 “但是,是他们撞进我手里的,我不吃了他们,我怎么能摆脱这段路的桎梏,怎么能去找该死的人报仇!不能怪我的,包括送上门的你,这都是命!”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拖得很长又凄厉,刺痛了阮洋的耳朵。女鬼头发暴涨,顺着墙壁,地板,天花板朝阮洋快速蔓延过来,须臾之间,就已经爬到阮洋的脚边,顶着玉铃铛的光茫,殊死一搏。 长发蹿入阮洋双腿间,富有极强的生命力,紧紧攥住阮洋的脚踝,向自己方向一扯。力度之大,拽得阮洋身子向后腾空。 阮洋借力向后弯腰,两手撑住地面,两脚交叉,扯着自己脚踝的头发就像一条长长的绸带。整个身子向后一个空翻,就要把女鬼拖拽回来。 “主播,来个托马斯回旋踢,踹飞她。” “主播冲鸭!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还振振有词简直没谁了。” “收了这个女鬼,打赏五个火箭炮。” “用生命在直播,好感人!” “那个……这个到底是真的假的?我要报警吗?” …… 阮洋手腕一翻,玉铃铛飞旋着从掌心抛出,冲向缠绕不休的头发,如同一把镰刀收割长势喜人的韭菜地。紧攥着脚踝的头发被割断,散落在地上,瞬间化成一滩一滩黑水。阮洋左一跳右一跳,跳出黑水包围圈,抬脚一看:“啧啧,还好我反应快,要不然白球鞋我得刷到天亮。” 飞旋的玉铃铛认主般又飞回阮洋手中。阮洋不给女鬼喘气,噢不,鬼不会喘气,不给女鬼停顿的间隙,催动玉铃铛,梵文拧成的金鞭飞出。 抓过金鞭的一头,玉铃铛悬挂在中间,手腕一抖,鞭尾狠狠拍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鞭响。鞭风掠过,如同刮骨,惊得女鬼一个后退,隐没在黑暗中。 “啊啊主播太帅了,我就觉得我不是一个颜狗,我粉的爱豆是个练家子!” “你们这群女人太吵了!女鬼跑那里去了?主播小心!”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我看女鬼是被吓跑了,笼罩在被金鞭支配的恐惧下。” “啊啊啊啊!卧槽!” “我去!妈妈!” “主播!小心后面!” …… 正在弹幕里的观众专注于开心地欣赏阮洋干脆利落的身手时,直播镜头里突然近距离闪现女鬼割裂后缝缝补补惨白惨白的脸,惊吓了直播间一片嚎叫。 弹幕上的话阮洋是听不见的。只听到身后风声不对,反手甩出金鞭,绕在女鬼脖颈上。阮洋暗笑:多少次被女鬼掐脖子,今天也要让你尝尝滋味。手腕一用劲往回拽。 “咕噜——” 女鬼的头颅从脖子上搬家,跌落在地面上,滚到阮洋的脚边,与阮洋大眼瞪小眼。阮洋紧盯着于自己一尺之隔的头颅一愣,还没来得及放下一口气,头颅立即弹跳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阮洋的鼻子。 阮洋猛地后跃一大步,指着头颅有些震惊:“你……你不就是……” 刚才远远地望着女鬼,面容又因死前受到的折磨而有些变形,当下近距离看了一眼,阮洋才惊觉他见过这个女鬼,就在昨夜与裴盛一起做灵异直播的时候,车窗外贴着玻璃掠过的鬼脸。 头颅可没有什么兴致要跟阮洋唠嗑叙旧,在地上一跳一跳,旁边的无头身躯摇摇晃晃地一步一步,一头一尸并排着向阮洋逼近。 这个视觉冲击力让阮洋脊梁骨一阵发寒。 “唆!” 一道紫色的劲气如利剑刺破大厅的黑暗,直插入女鬼的身躯,抬起的脚僵在半空中。 阮洋面上一喜,望向隐没在黑夜中修长的身影,想到直播还没关,没有出声,可急于想见到应书怀的心情使他手脚麻利地将金鞭分成几股,用中指血钉在一头一尸周围,形成一个五角星形。 头颅被困在星阵中,目露惊恐和惧意,一弹跳而出就被金鞭反弹回去。被金鞭碰到的地方灼烧起来,冒出一缕缕青烟。 应书怀推掌送来一股清风,火顺风而起。一头一尸在金色的烈火中,扭曲,哀嚎,消弭。 见一头一尸彻底沦为一滩黑水,阮洋才松下一口气,重新捡起手机。直播间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礼物刷爆了。阮洋快看不清自己的面孔,故作轻松笑笑说:“好了。这段一镜到底你们感官上体验到刺激了吗?这是阮氏集团下电影公司的线上试运行项目。感谢大家对阮氏集团特效及演员的好评,具体电影作品还在筹划中,敬请期待。我们下次见!” 好不容易把直播拉回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道路上,阮洋给自己的临场应变打了个满分。怀着自己真是个人才的喜悦,快步迈向应书怀,拉住他的手,有些得瑟:“我干得漂亮?” 应书怀目光专注地看着阮洋,伸出手掌抚摸阮洋的侧颈,感受掌心下的脉搏跳动:“你做得很好。” 阮洋发现,应书怀好像特别爱摸自己的脉搏,一副随时随地检查自己是否还活着的样子,有些埋怨道:“你怎么才来?” 应书怀探出食指去刮了阮洋的唇一下,有些酸意:“人都会认错,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 阮洋一囧,慌忙补救:“了解的,只是不够深入。” 应书怀眸色沉沉,嘴角微挑,磁性的嗓音荡在阮洋耳畔,在昏暗中有股蛊惑人心的诱惑:“是,我们要多几次,深入,了解。” 应书怀的重音压在那两个字上,让阮洋产生有些有颜色的猜想,但看应书怀严肃认真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好像老是想多。 正在阮洋还在心里反复细细揣测应书怀话里的深层意味时,听到裴盛一声惊呼。 “阮洋!快闪开!” 不待阮洋反应过来,应书怀长臂一伸,捞起阮洋的身子向后一撤,另一只手两指夹住突然劈下来的长刀。指尖微微用力,冰裂纹从两指间顺着长刀蔓延向刀把。 “嘭!” 碎刀如雪纷纷下坠。 阮洋回头看向早被自己抛向脑后的枯瘦老人。储尸间的老人不知何时冲破了门,藏在暗处,如恶狼扑食,择机而动。此时枯瘦老人脸上手上青筋直暴,疯疯癫癫地喊着:“你杀她,我就杀你!你杀她,我就杀你!” 如黑夜中忽闪的流星,阮洋突然抓住了那一缕真相。 可谁也没料到老人另一只手闪电般杀出一把短刀,刺向阮洋的小腹。 恍然之中,阮洋看见一道银光从自己的口袋中飞出,与短刀相撞,和裴盛奋不顾身扑上来的身影。 “哐当!” 短刀跌落在地。一个白纸剪成的巴掌大小人随着飘飘荡荡地落下,躺在短刀旁,胸部的位置被戳了一个大窟窿。 “哒,哒哒哒。” 一粒银白色的拇指大光球在地上,如弹珠弹跳,正巧跳进边大喊边跌了个大跤的裴盛嘴里。裴盛眼睛圆瞪,看向阮洋。 被一系列接连的变故惊呆的阮洋,目光在被老沈按在地上,仍狰狞大笑的枯瘦老人,有个窟窿的白纸小人,呆愣趴在地上的裴盛之间流转,抓住裴盛就要让他把光球吐出来。 可应书怀比他更快,一手捂住裴盛的嘴,一手掐住裴盛的喉咙,冷声命令:“含住,不许吐,不许咽。” 作者有话要说: 应书怀:“好了,深入交流时间到了。” 阮洋:“交流一次就好了?” 应书怀:“不行,好事要成双。” PS:前一章的红包已经发送,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显示。我后台看点数已扣了,如果有谁没收到,直接跟我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