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潘洛斯阶梯之雪夜幽灵
施虞立刻起身，掀开已经坏掉的垫子，将床板翻起来。 眼眸微凝，“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听见身后的声音，施虞若无其事的把床板一拉，“你们看，床板背面有东西。” 矮胖男人、律师和男人都凑过来，“这是什么，一包牛皮纸？” 施虞从床板上揭下纸包，打开其中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的照片，她顿了顿，看照片背面，“小雅，陷害闺蜜，致其自杀……” 她又打开第二个，是另外一个伤害过别人但是并没有被惩罚的人的照片。 “你们看！”律师把手里的一张照片摊出来。 上面正是矮胖男人，“赵栋，肇事逃逸，使用网络暴力，颠倒黑白，害死无辜女子。” “诶，这是？”矮胖男人明显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出现在这的。 “这是你干的事。”耳钉男把照片塞给他。 “等会儿，可是我没杀人啊，这都是胡说，她明明是被你杀的好不好。”大家都不蠢，一听几个人的故事就猜到了是关于失踪的那个女孩，听完了故事猜都猜得到谁是谁。 施虞将所有信封打开，总算找到其他几人的照片，一看背面，果然都与女孩被杀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次登山事件就很不寻常了，绝非偶然，必定是有人事先设计好的。 “现在看，这事不简单啊。”大家各自拿了自己的照片退开，这回各自都离得远远地。 “这大冷的天，还是先喝奶茶。”心理医生端着奶茶递给每个人。 施虞摸着暖融融的杯子，如果这里五个人都是任务者，之前的故事是系统安排的走程序，那么难道只是想他们自相残杀吗？可是他们实在不像啊。 “妈的，太冷了。”打着耳钉的男人蜷缩着蹲在火焰边上，看样子已经被冻的受不了了。 他翻出背包里的毯子裹上，“我看啊，大家围着坐一块，等天亮就好了嘛。” “对，我同意。”心理医生喝了一口奶茶，跟着坐下来。 不知道有意无意，见她喝了，其他人才松了口气似的，这就跟着喝了，施虞再次蹙眉，感觉不对啊，十方城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就信人的。 她并没觉得冷，这大概和她天生的体质有关，将奶茶捧在手上，看着床板上一堆的各种照片，想到柜子里的绳子，总觉得有什么被她忽略了。 这么多人的照片，他们只是其中之一，这些人的特点共通性是，都曾经害过人，但是没有得到惩罚。 “她”为什么要提议上山来呢，又为什么那么凑巧是跟死去的女孩有关系的几个人呢。 难道只是简单的系统设定吗？ “呃——”一声短促的惊叫，所有人看过来，火堆边的男人抽搐着，在地上翻滚两圈不动了，大睁着双眼口吐白沫。 “啊！”心理医生明显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丢掉了手里的奶茶。 律师和矮胖男人也措手不及，施虞缓缓站起身，这么快？ 还没等她走近，律师大着胆子去摸男人的脖子，跟着猛地抽手摇头，“死，死了。” “天哪，他，他明显是中毒了！”矮胖男人看向心理医生，“是你，你下毒了！” 心理医生急忙摆手，“没有，我不知道，我刚刚自己都在喝，我怎么会下毒呢，而且我也没有毒.药啊！” “这回这么巧我们几个人都被聚集到这里，绝对不是意外，”律师开口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心理医生，万一你说的那部分故事是骗人的呢，你就是想要杀了我们！” “对，而且你是把奶茶一杯杯端到我们手上的，而他又是故事里杀人的人，你肯定是单独在他的杯子里下毒了。”矮胖男人急忙佐证。 施虞看着这一幕渐渐凝眉，这也有点太戏剧性了？发展的太突兀了，感觉怪怪的。 心理医生一挥手，“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配合的挺默契啊，哼，你们早就认识了！心里有鬼却来冤枉我！” “你胡说！我跟他之前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要杀他呢。”矮胖男人极力否认。 “那我也不认识他啊！”心理医生大声道。 跟着两人一顿，同时把目光看向律师，根据故事里说的，律师应该和女孩有关系，从而见过或者听过这个男人都未可知。 施虞放下手中的奶茶，“好了，我们这么争吵也没有办法，他死了是事实，我们现在主要是团结起来，然后等待天亮。” 她打算再观察观察，施虞一开口把视线拉了过来，心理医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了，律师点点头，“好，我们应该理智一点。” 矮胖男人啐了一口，看着躺在那的男人尸体，“那现在怎么办，死了个人啊，你怎么这么冷静？”他看向施虞。 “我刚刚惊呆了很久。”施虞眼都不眨的道。 三人一噎，施虞接着道：“我们不能破坏尸体，这样，把他裹起来放到外面的雪地里暂时掩埋起来，等明天一早，天气晴了，找到信号第一时间报警。” 律师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他和矮胖男人提起男人的尸体用毯子裹着，施虞看了一眼心理医生，提着屋门边的铁揪出了屋子。 三人一起，很快挖出一个浅坑，矮胖男人喘着粗气坐下，律师和施虞回去拖毯子，施虞一看毯子形状，神色一凝，她上前一把摊开毯子。 “天哪！”律师瞪大了眼睛呆了片刻扑上来，四处摸索了一番，“这，诈尸了？！” 施虞看向抱臂趴着的心理医生，“他的尸体去哪儿了？” 心理医生一动不动，施虞心里渐渐下沉，她起身走到心理医生旁边，伸手轻轻一推，心理医生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看着她大睁的双眼，施虞抿唇，她死了。 “又死了……”律师喃喃。 “还是我来，这么半天都没……”矮胖男人从屋外进来，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你们杀了她？”矮胖男人惊恐的退出去。 “我们进来她就死了，这男人的尸体也不见了。”律师急忙道。 施虞小心的掐着心理医生的下巴检查，指尖触摸到心理医生脖子上细细的还未消失的针孔，眉目轻敛，到现在为止，鬼还没出手，人就死了两个。 “我明白了，是鬼，有鬼！是那个女人，是她来报仇了！”矮胖男人脑门子上全是汗。 “你们是正面还是反面？”施虞决定不跟他们兜圈子了。 律师和矮胖男人茫然看过来，“什么正面反面？” 施虞一愣，什么意思，只有她知道？ “现在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快跑。”矮胖男人很怕死的样子。 “外面这么黑又这么大的风雪，你是想死吗？有野狼而且方向都认不清！”律师打断了他的幻想。 施虞回头看向那张毯子，“他没死。” “你说什么？” “他没死，刚刚趁着我们都在外边，他想办法杀了她，然后他躲了起来。”施虞道。 “这怎么可能呢，我刚刚亲自检查的，他真的没气了，而且他为什么杀她？”律师极力争辩。 “那你是相信有鬼还是相信诈尸？”施虞看过来，律师闭嘴了，比起这两个，还是相信他没死。 施虞看了一眼心理医生的尸体，如果这里只有两个任务者，那个人选了正面，杀了心理医生，可是他自导自演一出死亡是几个意思？大家都是任务者，这把戏太儿戏了。 “不管怎样，她是真死了，你们把她的尸体抬出去埋了。”施虞转而道。 律师和矮胖男人对视一眼，沉默着上前抬走了心理医生的尸体。 施虞看向床底，她刚刚翻开床板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床下的地板似乎有些异样，可是那会儿怕这里全是任务者，所以就藏起来了，现在她倒要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她起身走向床板，缓缓蹲身看了一眼，就着昏暗的火光，微微翘起的木头板块隐约可见。 施虞目光一定，眼珠微微偏移，地板旁边一双光裸的脚，脚上沾了斑驳的污泥，她顺着脚往上移。 惨白的手掌在地面轻轻挥动过来，施虞对上了头发后的眼睛，她穿着一身白裙，长长的黑头发铺陈在地面，血红一点点从她身下漫开，很快就快漫出床下，触碰她的鞋尖。 施虞看见她的眼睛，很平静的神色，她恍然，她原来是不怨恨的。 “啊！鬼啊！”矮胖男人一声尖叫远远地飞奔出去，在风雪中凄厉的嚎叫传出很远。 施虞一惊，回身戴着骷髅面具的人和她正面相对，拿着绳子的手一下套上了她的脖子。 施虞一手拉住绳子，脖子顺着力道后仰，身子趁势而起，脑袋向前一瞬，往后重重磕在身后人的下巴上，错脚从里勾住他的膝弯，身后人腿一软单膝跪下。 施虞收腿凌空翻身，脖子上的绳子自动脱落，她反脚一踢对方的肩头，趁着他向前倒的一瞬间，拉住他的胳膊将人反压住。 那人并不甘心就此被擒，剧烈的挣扎起来，施虞眸子一狠，干脆趁他还没挣脱，五指揪紧了他的头发，整个人屈膝压住了他的背，提着他的脑袋狠狠磕在床架上。 “哐！”一声震响，施虞提回脑袋，见他正晕乎，“哐哐哐！”连着磕了十来下。 手里的男人已经软趴趴了，施虞左右看了一眼，柜子里的绳子还剩一截，她拿过绳子麻利的把人给反手绑住。 又抢过男人掉在地上的绳子，把他的双脚也给绑上。 这才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律师的尸体倒在地上，而矮胖男人不知所踪，这个天气在山上跑丢了，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