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逆向分贝 完
众人都沉默了，风筝轻轻挑眉，想到了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 “小鱼妹子，你这……怎么说杀就杀了，这不还有事没问完呢嘛。”孙大胆喃喃道。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其他的不重要。”施虞刀尖指向对面一众人。 “等等。”老爷子推开人群，嘴里叼着烟管站了出来。 施虞回眸，他取下烟管长叹一声，“好，这怪物死得好！” “你怎么……”铁童木惊讶，还真有没有被催眠的土著。 “我么，之前就醒了。”老头子眯着眼道。 “那你怎么没有——” “天真。”老头子打断了铁童木的话。 “这里的人是整个实验场的实验资源，所以一切都是为了不让他们跑出去而设置的，声动怪和九等其实属于同源，不过是一个被怪物基因占了上风显出怪物模样，一个人类基因占了上风所以更加漂亮，还借此催发了人类本身的能力。” “我醒过来之后，一直想要解救这里的人，想要将那些人的恶行公之于众，只可惜人力单薄，广场上这么些人，全是清醒以后想跑的，最后都被他们打了石化剂，就算真的跑出去，这些石化的也会被启动对他们追杀。不过到底是邪不胜正，他们如今自吃了苦果。”老头子叹息道。 “你出来只是为了说废话？”施虞一刀斩落身后准备报信的人的手。 那人捂着手腕正要吼叫，孙大胆一巴掌就给拍晕了，“你们谁敢动一下？当老子眼瞎？” “不，我只是想说，我真的很感激你们，请求你们能够救我们一起出去！”老头子垂着头。 施虞没说话，径直走向电梯。 “这是当然啦，我们已经杀了负责人，你们想走就走啊。”铁童木道。 “哪有那么容易，”风筝白了他一眼，“声动怪虽然是人，可是现在是怪物，他们对人类的掠夺性太强了，还有那些庞然大怪。这里的人类虽然分了个等级，但是一样弱鸡，而且就剩几万人，一大半废物，跟外边声动怪大军能比吗？再说了……”风筝轻笑。 “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不是想走的问题，而是他们，在外界，整个世界眼里，早就是已经应该必须消失的人了。” “小鱼……”铁童木看向施虞。 “别看她了，她可比你想象的狠得多。”风筝嗤笑。 铁童木跟着施虞进了电梯，孙大胆急忙跟上来，“砰”直接被透明玻璃门给弹了回去，“嘿，不是，这破玩意儿反应这么快干嘛。” “小鱼，你不会看着不管？”铁童木小心求问。 “管不了。”施虞淡淡道。 “上次朱柔和西西你也这么说，可你还是出手了。”铁童木道。 “你觉得上次我出手，是因为我同情她们？”施虞神色带了淡讽。 “就算不是，可是你绝对不是那么狠心的人？这么多人命呢。”铁童木蹙眉，他还不能适应十方城的生活和规则。 “我是。”施虞看向他，十分平静，“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是个类似将军一类的人物，为了战争胜利，为了更多人的利益，我能做出的事情，是你这样的人，永远也想不出来的。” “无关善良和邪恶，这只是选择。” “可是他们都很无辜，如果把他们扔在这里不管，没有这些负责人，他们会像催眠的那样，真的解决掉自己的孩子，会一直这样活下去，最后被声动怪折磨死去，或者被野兽们吃掉！十年了，他们何错之有？”铁童木不明白。 “那些声动怪呢？那些被实验出来的巨兽呢？在你眼中，你认为的无辜，只有跟你外形一样的，才是人，才是无辜。但是，这里的一切实验产物，都是可悲的。而他们永远，也无法再回头了。”施虞蹙眉，神色更加冷漠。 “有的时候，不要去用你自以为的方式去解救谁，你怎么知道，他们愿意吗？更何况你根本没有办法。” “怎么可能不愿意！在这里朝不保夕，每天沉浸在所谓的末日灾难战战兢兢，伤害自己的孩子，当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还有家人世界还好好的时候，他们才能真的安稳幸福啊。”铁童木极力争辩。 “但是世界不愿意！”施虞走出电梯，“人类最会粉饰太平，几乎所有人都会说，世界是大家的，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但是他们都明白，这些只是虚伪的假话。这里有整整几万人，加上声动怪大军，加上失败死掉的，你知道是多大的一笔人命债吗？世界不是人类的，是上位者的，他们说是什么，就得是什么！对他们而言，下层民众是轻而易举能够被糊弄过去的，也是轻而易举能够擅动起来的。” 她转身直视铁童木，“而这几万人，只是几万人罢了，在很多人眼里心里，那只是一个数字，需要被毁掉的数字，他们的存在，代表的不是荣耀，是极致的黑暗，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你的想法，天真又可笑，他们或者那些怪物，都不能存在。” “他们还能直接毁了这座岛？”铁童木摊手不信。 “为什么不能？”施虞反而极其淡然。 铁童木呆住，施虞大步走进实验室，他径直跟上来，“什么意思？” “只有死人，不存在的一切，才是最安全的。”施虞看了一眼贴在墙上的分布图，七拐八拐推开一扇玻璃门。 敲了敲电脑桌，“已经给外面传信了？” 刚刚缩进电脑桌下的男人高举着手缓缓钻出来，“你们想要什么？” “实验资料和数据都传出去了？”施虞问。 那人愣了愣，点点头，“是，都传了。” 施虞眼眸微眯，大步跨过去一刀斩断了电脑，“你干什么！”男人急忙扑过来。 “你现在把东西全都给了，很快，这座岛就会被毁掉！”施虞一刀横过，所有电脑被齐齐削掉。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铁童木站在门口发愣。 “那又怎么样，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年，为了这个研究，我可以付出一切！他们出去阻拦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所有资料给传出去了，我不会允许，有人毁掉我们十年的成果！” 看着眼前人的狂热，铁童木不可置信，“你们疯了吗？有什么比上十万的生命更重要？” “他也被催眠了。”施虞随手解决了这人，提刀出来，这里剩下的人远远地站着，眼眸与外边那些人类没有区别。 “小鱼，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铁童木凑过来。 施虞找到控制室，打开了天空，跟着解除了围场对人类的封禁，“让他们看一眼真的天空和森林。” “哈？看什么森林啊，我们快点想办法救人啊。”铁童木挡在她面前，“小鱼，你不能不管，你选择做选做任务，杀了那个大怪物，才导致了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那是活生生的好几万人命，里面还有那么多孩子，你怎么能置身事外？” “所以呢？我能做什么？”施虞神色平淡。 “像你一样废话吗？发散着什么都做不到的善心？再面上焦急怒骂一番？抱歉，我没有善心。”施虞推开他往外走。 “我是什么都做不到，可是你这么强大，还有风筝大哥，你们应该能做什么的不是吗？这难道跟我们就没有责任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你真不幸，身在十方城，却被一直保护。”施虞迎面遇上下来的孙大胆。 “咋了这是？”孙大胆还没跨出来呢，施虞跟着进来了。 “老孙，小鱼说这里很快就要被毁灭了，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呢，我们该怎么办？”铁童木看向他。 孙大胆一惊，“啊？！这这这，什么怎么办啊，快走啊！” “老孙，我们难道不该想想办法吗？”铁童木道。 “想什么办法你说？咱们不是能够通天彻地的神，如果这里真的快要被毁灭，我们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孙大胆没好气。 “可是这跟我们有关系，海岛被毁跟我们有关系！” “就算是又怎么样？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啊，你糊涂了，”孙大胆一拍他脑袋，“你也只会在这叭叭，就显得你善良了？” 施虞从电梯里出来，围墙还是那么高的围墙，只是没有了阻止人类出去的隐形屏障，她看向这些人，微微敛眉又抬起。 “想出去的可以出去，想休息的可以休息。” 张嘴，也想不到再说什么，如果外界对这座海岛的隔绝有信心，或者还有些仁慈之意，更甚者哪怕还想留着实验素材，他们都有机会活下去。如果没有，那就认命。 天空中云缓缓飘动，人们依然慢悠悠的做事，然后嘴里大声的唱着，似乎根本听不见施虞说话。 风筝摇头，“我们没一个有解除能力的，原以为那个人死了这些人就会慢慢醒转，看来不行，这里的人太狠了，应该是下了不能解开的暗示，反正，他们这辈子就这样了，活在这里死在这里。” “什么……”铁童木看着所有无动于衷的人，“刚刚就该走的，我们刚刚就该走的。” 施虞抿唇，沉默了一瞬，转身跃出高墙，“走。” 风筝毫不留恋，跟着就走了，孙大胆拖着铁童木，“别看了，走。这事根本就跟我们几乎没关系好吗？我们不打败怪物就完成不了任务，打败了怪物柱子也倒了，我们那时候要是走了，到时候怪物没人管了，这座岛都被它吃了！小鱼妹子不说，但她比你有责任心，她想弄死怪物永绝后患啊，谁知道后面牵扯了这么多。” “可是她心里不是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吗？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实验场了？当时杀了怪物我们就离开不好吗？” “你疯了你，怎么什么都往人家头上套，没处怪了让你发泄内疚了是？”孙大胆奇怪的看着他。 “这件事我们四个人谁都不是重点也不是凶手，你要怪该怪那些留下怪物的人，我就不信他们真没办法毁掉怪物？就是太贪，害了这些人的是他们，他们不该杀？你以为留下他们的命，让这些人慢慢被割韭菜一样死就好？甚至那些人把孩子带走做实验，还要给他们安插自己杀死孩子的记忆就好？至少现在，没人继续伤害他们了，就让他们这样过，能活一天算一天。” “那那些怪物和巨兽，我们要不要出手干预一下？别让它们太多了。”铁童木不再纠结。 “干预个鬼，顺其自然。”孙大胆面色不虞，“咱们不是救世主，我老孙也就是个自私的普通人，伸手能帮一把我老孙还是可以，你要我为人家考虑千秋万代，我可做不到。” “再说了，你这人怎么还双标啊，声动怪不也是人来的？咋不见你内疚心疼。“ 铁童木无话可说了，他就是被保护着，思想还一直是以前那样没转变。 孙大胆提溜着他跟着施虞两人入海，四人直直的沉了下去。 【恭喜完成任务，正在回城，10——9……】 施虞在水中睁开眼，仰面透过洞口看向天空，一点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快，极速落下。 她手脚一动，下意识想要冲回去，风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四人消失在海底。 据说T国和O国临时决定测试武器，向海面连发了两发大规模武器，不慎落在了一处无人荒岛上，不仅整个岛屿四分五裂又大量下沉，岛上还引起了山火，连烧了好几天，从此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