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等唐苋回到家时, 家里已经没有人。 茶几下面的隔层被翻乱，里面的东西全部都被扒拉出来。 唐苋有一瞬间以为家里进贼了, 然后她就看见小爪爪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钻出来，围着她哀哀地叫唤。 “他没有喂你吗小乖？”唐苋松了口气，弯腰摸了摸小爪爪的下巴, 然后去给它弄吃的。 卫珣怎么这么着急？ 唐苋给他打电话，卫珣说有点事情, 叫她等等。 等等也好，她也很紧张。 唐苋决定先洗个澡, 敷张面膜，画个美美的妆。 化妆的时候, 卫珣来电话：“我在雪松街的西餐厅等你。” 唐苋收起口红, 心想在外面也行，反正在哪儿不重要。 尽管如此，她还是拿出了红酒和高脚杯放在桌上。 “你记得穿正式一点。”卫珣嘱咐她：“我看见你衣柜里有条红色的裙子, 你穿那个！” 唐苋不记得她买过什么红裙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头的卫珣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动作之迅速, 好像被什么催赶着一样。 她叹了口气, 去拉开衣柜, 入目就是一件红色的裙子, 裙子下面连要配的鞋子都配好了。 这个人...... 唐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笑弯了眉眼，把衣服拿出来穿上。 她想这裙子大概是店员给他推荐的, 因为好看程度已经超出了卫珣的审美。 裙子外面套了件大衣，唐苋想了想，把东西放包里带着就出门了。 到了地方，有人替她开了门，才踏进去一步，唐苋就觉得她大概是瞎了。 脚下一片的红，是玫瑰花花瓣，不均匀地洒落。 妈诶...... 卫珣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服务员上前接走唐苋脱下的外套。 唐苋这次还真是误会了卫珣，她这身裙子就是卫珣一眼相中的。他当时一看到这条裙子，就觉得唐苋穿起来会好看。 事实证明，他眼光很准。 唐苋有点局促，脑中渐渐有点猜测。卫珣替她拉开凳子，在她入座时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角：“你今天真好看。” 餐厅就他们两个人，卫狗子说包一整晚，指的就是这里了？ 向有钱人低头，唐苋默默地想。 头上的灯光突然变暗，变成了流动的宝蓝色，像被阳光直射的海水。 唐苋心里有了不好又让人激动的预感。 这预感在那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年轻男士朝他们鞠躬之后，坐到钢琴前时，愈发强烈。 一开始弹的什么曲子，唐苋没听过。 但是整个儿的氛围让她意识到，今天大概不仅仅是个生日晚餐这么简单。 她右手搭在腿上，往椅子后面摸了摸，空的。 这才意识到进门时她把包和外套都递给了服务员。 “你喜欢......”卫珣有点紧张，旁边有服务员倒红酒，他用眼神示意他走远一点，才想找点话题，缓和一下太过安静的氛围。 唐苋却在此时突然站起来，轻声说：“我......去趟洗手间。” 卫珣不明所以，先跟着站了起来，听见她后来的话：“哦。” 然后又坐了回去。 唐苋的预感一下子得到了证实。 在卫珣站起来的瞬间，她看见了他裤子口袋鼓出了一块，方方正正。 蠢得要死。 有人会在那个兜里放东西吗？ 那就怪不得她了。 唐苋在转过身的一瞬间，就忍不住笑了。领路的服务员以为她猜出来今天要被求婚才这么高兴，抹了把额头。 “能把我的包给我吗？”唐苋说，她刚刚就不该顺手交出去，可能是进来时被餐厅的布置惊呆了，脑子糊涂了。 卫珣没发现唐苋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包，只觉得一切都很顺利。 几首曲子之后，有一个小停顿，要换曲子了。 卫珣放下了刀叉。 来了来了，唐苋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响个不停。 “今天......”卫珣张口。 “生日快乐！”唐苋紧紧攥着要送出去的东西，打断了卫珣的话，笑问：“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 卫珣大概是在心里背了篇文稿之类的东西，开头被打断了，就卡壳了。 “啊？”他愣愣，然后反应过来了，“我......” “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唐苋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把手放到桌子上，“不想看看嘛？” 卫珣点头：“想。” 那可是你自己同意的，唐朝上摊开手，露出一方黑色丝绒盒子。 卫珣有点懵，抬眼望着她，说不出来话。 “你有过被求婚的经历吗？”唐苋从他懵逼的反应里得到了自信。 卫珣摇摇头。 唐苋把盒子打开，露出一枚男戒。 “那么，你现在有了。” 卫珣还是懵的，他搞不清楚他该不该高兴，该不该接受。 “你要我跪下来吗？”唐苋爱死了他这迟钝的模样，仿佛这是她的主场了。她站起来，似乎真的要跪下去。 卫珣连忙拦住她：“不，不用。” 面上还是平静的，大概因为刺激太大，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旁边的服务员默默地在心里做出各种表情包。 天呐！ 夭寿嘞！ 这可不怪他们！！ 唐苋不紧不慢地取出戒指，给他戴上，牵起他的手看了看：“多合适。” 卫珣在心里滴血。 求婚被人抢了先，怎么办？！ 有人有过这种体验吗？他是不是该上网查一查怎么办？ 他低头看了看戒指，尽力压抑心里头要浮出来的喜悦。 冷静，你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 “这是，生日礼物吗？”卫珣压了压嘴角。 “嗯，喜欢吗？”唐苋双手托腮，看着他。 “喜欢。”卫珣点头，觉得裤子兜里要着火了。 曲子要弹完了，卫珣脑子一个激灵。 “我......”他摸向裤子口袋，慢吞吞把盒子掏了出来，“也想求个婚......” 来着。 唐苋舀了一勺冰激凌，一下子冰到胸口，忍不住张口呼吸了一下，感觉吐出来的气都是凉的。 太激动，忘乎所以了。 他特地订的求婚戒指，独一无二。甚至委托苏女士去帮忙说了情，让人家设计出这么一款来。 就这么晚了一步。 “嗯，所以我等着呢。”唐苋放下手里的勺子，“我可以偷个懒，你就不行了。” 偷个懒？ 卫珣竟然听懂了，他站了起来，抓戒指的时候差点把桌边的玫瑰花带倒在地，还好唐苋伸手扶了一把。 曲子其实已经结束了，但是小哥很有眼色，重新又继续弹。 卫珣单膝跪下：“所以，所以嫁给我好吗？” 这个步骤还是不能偷懒的。 他大概是看到自己手上的那枚男戒，这个婚求得有恃无恐，一点都没有预料中的担心。 唐苋伸出手，手指细长：“好啊。” “赶紧起来你。”唐苋拉他，冰凉的指尖触到卫珣柔软温暖的掌心。 卫珣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露出了马脚，让唐苋临时决定提前送生日礼物。回去的路上还在说：“你都没有告诉我......” “那你也没有告诉我啊？”唐苋挑眉，“再说了，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啊，告诉你了哪里还有惊喜？” 卫珣抿抿嘴，没说话，目光落在戒指上，眼睛里满是笑意。 “车停在外面，我背你回去？”到了小区门口，卫珣忽然说。 外面在落着小雪，唐苋觉得他疯了。 “你......” “我今天生日。”卫珣亮出王牌。 “我怕你背不动。”唐苋并不想买账。 “你让我背嘛。”卫珣学会了撒娇，见唐苋把车停下，伸头过去，把她的手放自己头顶，叫她摸。 唐苋揪他耳朵：“你今天要是把我摔了，我跟你讲.......” 都一大把年纪了，安分点不好吗？ 卫珣抓住她的手啄了一下：“不会的。” 摔了谁都不会让她摔到。 唐苋扭捏，寻了个无人可见的角落，叫卫珣蹲下。 “你腿好冰啊。”卫珣摸她脚踝，用手暖了暖。 “所以快点回去啊。” 唐苋不重，卫珣抱起来都不怎么费劲儿，更何况是背着了。 路灯下两个人口中呼出的热气交织在一起，莫名的暧l昧。地上的影子拖得老长，卫珣一步一个脚印，咯吱咯吱踩出声响。 他走的小心翼翼，背着他的全世界。 一路上没人看见，唐苋觉得幸运极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桌上的红酒和蛋糕孤零零等了一晚。 “吃蛋糕吗？”唐苋问。 卫珣比她直接多了，打开了红酒，倒了两杯，递给唐苋：“今天好高兴。” “你可别喝！”唐苋怕了他了，“一小口！” 红酒的度数虽然低得多，但是在外面的时候卫珣已经喝了一点，她怕自己一会儿扛不动人，只能任由他睡在地毯上。 卫珣高兴地有点过头，一面听话地点头，一面还是给喝完了。 然后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从通讯录第一个往下拨。 唐苋就离开了一小会儿，听见他一个人在客厅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有点不放心，赶忙出来看。 就听见他对着电话那头说：“当然成功了，你……” “干嘛呢你！”唐苋觉得他还是醉了，不至于烂醉如泥，但是已经任由兴奋的劲驱使自己，做些荒唐的事情。 卫珣把电话挂了，拉她过来：“我要让他们都知道。” 然后他发了张照片到微博上。 唐苋捂着流血的嘴唇，去抢他的手机：“你给我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 我今天生日…… 我出去浪了…… 只有一更了…… 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