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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那种风格,后期有打脸但更多是狗粮。看不下去立刻弃文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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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前方两位身上那凛然的气势从而想象出两人看猪般怒视顾之行的神情。    可他真不是什么小孩子。    前影帝眨了眨眼对着不远处即将和他合作拍戏的顾总裁示意自己的无辜。    而对方只是无奈地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过渡篇谨慎购买    角色的事情就直接地确定了下来。    苏夏也在顾之行的坚持和自己的从旁支持下从万泽的家中搬离了出来, 却也没有成功住进顾之行的住处,而是莫名地住进了黎沁的地方。    黎沁在一个环境优良的小区内有一处房产,位于顶楼两层打通向阳台,也算是一个极为宜居的地方。    而这宜居的地方很快也有了两位新的住客入住。    当搬家公司结束搬运后, 万泽便迫不及待地去黎沁家中寻找苏夏。    只是遇上了同样一脸茫然的黎沁。    “我没在房间里看见他啊, 我还以为是你带他出去玩了。”或许是因为同名的原因, 对于这个少年黎沁不自觉地就更多了几分关心。    “他也没有来找我,我搬过来只是临时之举。不过说起来对面似乎也搬来了一位新的住客……”万泽有些失望准备离开却是说着说着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骤然想到了某人,均是咬牙切齿了起来。    半晌之后黎沁在客厅的茶几上找到了一张苏夏留下的纸条。    黎姐,顾大哥带我去游乐园玩了, 勿念XD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便共同向着游乐园的方向进发了。    游乐园里的人一如既往的多, 顾之行和苏夏这样的组合显得有些另类,却极招女生们的视线。    换了一身休闲装的顾之行跟在苏夏的身侧,他所需要负责的内容不过是提东西与排队,其余时间便微微笑看着身侧的人, 笑容淡化掉了面上的一切冷厉,显得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哥哥,带着自己年纪还小的弟弟出门玩耍。    之前有经纪人顾惜严加看管,他不敢出入这种场合,此时换了一张脸便是格外的放飞自我, 管他什么摩天轮还是过山车,鬼屋亦或者是旋转木马,他都挨个排了个队, 中途放弃了不少,但最后玩了的也不少。    一番愉快的休闲过后,苏夏很快便累得不想动弹,却是骤然想起了某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亮起眼睛拉着身旁的顾之行就往游乐园外跑。    被拽住的男人看了看手上两三张还未使用的写有仅限当天使用的门票,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快步跟上身前兴奋的人。    苏夏走进的是那家他最为熟悉的甜品店,没了苏影帝的身份,二楼别致的小包间他本是不准备奢望。    但身边那人却是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拉着他便是上了二楼。    “随便点。”顾之行要了菜单,向着服务员点了点头,似乎早已是常客。    在这家店吃了二十多年的苏夏目瞪口呆,完全不懂为什么他十年往来才让老板破例给出二楼位置,而眼前这个二十多年以来从未在这里被他碰到的某人居然也拥有上二楼的资格。    心里突然不平衡,对于小甜点的期待也淡了几分。    那边的顾之行坐了一会儿回复了几条消息便看着少年没有看菜单反而用一种质疑的神情看着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有些无奈:“我有一个妹妹,是这里的常客。她经常点这家的外带都是我帮忙收的,店家认识我也正常。”    苏夏点了点头哦了一声,随即疑惑:“你们顾家多少兄弟姊妹……?”    被问及这个问题的顾之行一愣:“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怎么了?”    “那你妹妹,难不成叫顾惜……?”苏夏突然坐正身子,心中警钟大作。    “是啊……”    对面的回应刚刚传来,苏夏便是听见楼梯上传来女子高跟鞋的声音,那脚步声他有些熟悉,以往在这边伤感地吃着布丁的时候,这人总会上来抢走他最后刻意留着品味的一半,并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你胖了。”    现在的苏夏眼前没有布丁,反而是顾之行面前,他有些恶意的放了一盘他最喜欢的布丁。    苏夏记忆之中的顾惜是从来只会看他吃,不等他吃完便拿一堆工作打发他回去的贴心经纪人。他倒是没有想到他一直以为对方对于他的疯狂推荐无动于衷,可她早就全家同店主熟悉了起来。    这样,不是因为他的原因在这里再次见到那位姑娘,他也能够心里好过一点。    似乎是察觉到苏夏情绪有些低落,坐在对面的人突然捏了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    那人指尖冰凉,却似清凉的水流瞬间安抚下了苏夏心中的各种情绪。    顾惜走上楼来便是看到近日显得极为可怖的自家大哥一脸柔情地坐在平时从不会踏足的甜品店内,捏着一个男生的手。    那男生看上去还只是少年模样,眼眶微红,精致的脸上带着些许忧愁似乎被人欺负了一样。    她心情沉郁本是不准备再管闲事,但奈何一方是她那莫名向自己手下艺人表白的大哥,另一方是不明身份但似乎被欺负了的少年。    想了想她还是走上前去,却不知怎地不自觉地想要帮助那个少年。    “大哥。”顾惜走近后看见兄长桌面上的布丁,眼中闪烁了一瞬有些怀念,随即便在看清少年面上的神情后闪过一丝不自觉地心疼。    下一瞬间苏夏就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家前任经纪人对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怒目而视:“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的态度带着极为不友好的逼问,苏夏觉得她肯定误会了什么。    他想再多看看这姑娘露出记忆之中熟悉的那份模样,但也不能让人冤枉了顾之行。    “我约顾大哥出来的。”少年眨了眨眼睛看着女子。    顾惜一口还未说出的话语被迫憋了回去,看了看少年微微笑着的样子,不知怎地有些怀念。    明明长相不同,年龄不同,但只是看那双眼睛,顾惜便是觉得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仿佛又重合到了一起。    也或许只是因为站在这里而产生的错觉。    她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自家占完别人便宜还半个字都不说的大哥,挑了挑眉往靠里的位置走去。    却是此时,楼梯处又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两人的呼声越来越近。    “苏夏……”    “小夏……”    一男一女,一个是黎沁一个是万泽,两人的声音苏夏都不陌生。    走到一半的顾惜骤然停下了步伐,猛然转回头来看着苏夏,各种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最后她微微红了红眼眶,轻笑着继续向前。    怎么会呢,不过是个同名的人。    “顾之行你怎么又在这,你总不能因为小夏和苏夏同名就缠着人家。”黎沁看着两人坐在一起,边上的位置上还放有不少游乐园小摊里抓到的娃娃和奖励,再看顾之行的眼神就有些不妙。    而听了这话以后,本和她同仇敌忾的万泽却是骤然僵硬了面色。    在场或许只有他知道,苏夏的身份,以及苏夏那起名的原因。    “我就是苏夏,他喜欢苏夏。所以跟着我,没毛病。”少年挑了挑眉,拿过顾之行只稍是动口的布丁便是开吃。    没有了顾惜的干涉,他大可将那一整份布丁吃完,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习惯,他最后还是剩下了一些。    不远处的顾惜将几人的言语和苏夏手下的动作收入眼中,突然瞳孔微缩,猛然站起神来。    苏夏却是在这时继续道:“我听说,死去的人都不过是到另外的世界追寻自己的幸福去了。你们又怎么知道人家过得不幸福。”    “所以嘛,顾之行就归我了,又有什么不可以。”苏夏眨了眨眼睛。    如果换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黎沁觉得她可能很快便要对人怒目而视,但换了眼前的少年却又不同。    透过少年的眼睛,她似乎能看见另外那人,微笑着说自己很幸福的样子。    但怎么可能呢,那个人都已经过世了。    而此时,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的人却是很快找到了一个同名的少年。原本就对顾之行莫名其妙地上门接触感到极为不悦的黎沁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对于这个说变心就变心的有钱人没有半点好感。    劝说女主失败,苏夏撇了撇嘴。    眼前却是突然递上了一份新的甜点。    这是今日的招牌的黑珍珠雪花冰,刚才路过店门口的时候他的确多看了牌子两眼却没有点它。    苏夏微微抬头便看着对面的顾之行向服务员摇了摇头随后指了指他。    刨冰瞬间被放到了苏夏的面前,随之上来的还有几样他多看了两眼的提拉米苏与焦糖蛋糕。    后者被包装起来放在一旁,前者却也被顾之行往前推了推。    苏夏便瞬间沉浸在甜品的幸福之中全然忘记了身旁另外的两人。    黎沁和万泽两人对视一眼,见少年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突然有些不知自己二人来这一趟到底目的为何。    还是一旁的店家看了两人犹豫的神色,招呼着推荐了几个新的甜点算是将两人笼络了过去。    黎沁也是熟客,对于这家甜点了解的不仅不少,平日里更可以说是常来,不一会儿桌上就多了几样。    苏夏偷偷瞥过那两人所在的位置,突然觉得郎才女貌,似乎有点般配。    “不要过多的干涉剧情。”男人执着小勺解决着苏夏剩下的布丁,以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开口。    “怎么?”苏夏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万泽之前的那通电话和家里来的那位不速之客,他撇了撇嘴,“没想到你还向着自家人啊。”    “万泽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顾之行淡淡补充完后,突然愣了一下抬眸看着苏夏,“你见过我那两个弟弟了?”    “见过,在万泽的家里见过了,一个接一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怪万泽对你没有半点好脸色。”苏夏笑嘻嘻的说着。    顾之行拿他无奈,却是听着后面的话淡淡瞥了一眼一旁的万泽,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渡篇谨慎购买    天色渐晚后, 在甜品店内消磨了一天时光的四人便是准备归家。    恰好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里。    “不了,我和顾大哥准备再出去逛逛。”苏夏提着蛋糕盒,将从小摊上赢来的奖品塞到万泽和黎沁两人的怀中,“你们就一起回去, 天色不早了路上也有个伴。”    一旁的顾之行走来自发地接过苏夏手上的蛋糕站在他的身侧以守护者一般的姿势跟随着。    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乎有种经年累月间造就的默契, 明明相识不过是几日之内的事情。    在苏夏身侧的顾之行仿佛收敛了一切的光芒, 平日里冷厉的男人会温和地笑笑极为体贴地关心所有的细节;而在顾之行身侧的苏夏却是看上去更为肆意妄为,俨然就像是被宠坏的小孩,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两人一路都几乎并肩齐行,少年眼中是全然的信任和同样的情绪。    这两人似乎是极为认真的模样, 但这也更让曾经看过顾之行的告白与苏夏死后顾之行的消极的黎沁更看不透男人在想什么。    似是深情,又似无情。    恰是此时本已同顾之行走出几步的苏夏回过头来:“珍惜眼下, 不忘过去。只要所有珍重的人不忘记,那人就永远活着。我也希望苏夏苏影帝能够永远活着,活在朋友们的心里,最为美好的回忆存在。”    “有很多东西, 用心看比用眼睛看,看的更加清楚。过去是真的和现在是真的也并不矛盾。”毕竟我就是苏夏,苏夏就是我。    顾之行喜欢苏夏,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少年话说到一半便是停下,拉着身边男人的手, 向着暗下的屋外走去了。    夜色很美,天空之中少有的露出漫天繁星。飞机的光芒划过一道道痕迹,仿佛流行落下。    夜里的集市热闹非凡, 就着夜色,就着人群,没有人会发现有这样一对手牵着手的男性/伴侣一同走过。    苏夏东边蹭了点鱿鱼,西边蹭串羊肉,又是买了炒面和煎饼,嘴巴里鼓鼓囊囊,那只油淋淋的手却是抓着一旁的男人没放。    顾之行浅笑回握,顺着他的小意思十指交/缠,任由那些油渍尽数蹭到自己的掌心。    两人一路走回家,一刻钟的路程却仿佛转瞬就到了。    顾之行开门的时候,隔壁的灯光就是骤然亮起,楼上噌噌噌地有声音传出,两人还没进门,黎影后便是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黎影后的眼中动了动,最终还是走近了些:“小夏可不能住在你那儿。”    她和万泽互通过情报,少年来自海边是偶然被万泽捡来,这点让她更心疼的不行。怎么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入了顾之行那虎口。    好在顾之行对此沉默了半天,终究是点了点头。    也就只有苏夏一人看到男人眼底闪过的一抹沉思与算计,不过少年很快便当做没有见过,高高兴兴地去找黎沁去了。    借住这个问题就交给顾之行来搞定,趁着现在醋坛子还没来得及采取应对措施,他得好好的给黎沁洗个脑。    苏夏第一次发现,说服女主比原谅女主的任务技术难度来得更大。    一个是随时能做到只是不想,另一个则是想尽办法却是做不到。    习惯性以纯利益关系看待女主的苏夏第一次觉得,遇到一个不算极品的女主更是令人头疼。    “你今天就睡在这个房间,以前是我弟弟的房间,但他长大以后就不怎么来了。”黎沁开了灯,向苏夏展示起新的房间。    比之之前临时收拾好的客房,这个房间的布置就更贴近年轻的男生,墙上有着流行音乐歌手的海报,天蓝色的墙纸与书架,桌面上有着一台看上去便很是昂贵的游戏本,地上的储物盒里还放着篮球。    苏夏知道黎沁说的是她家表弟,现在对方已经成年开始接管公司,平日里就是一副正经十足的西装打扮,全然没有昔日爱闹的模样。    曾经男生还会借住在表姐家里,让黎沁帮他补习功课,时间久了甚至专门有了为他准备的房间,可是年长后对方就渐渐少了来往。    这姑娘二十多年的人生是他一路看着过来的。    他们小时候曾经一同玩过泥巴,一起在假期赶过作业,也是相互扶持着步步走向他人所难以企及的神坛。    而同所有女主不一样,这姑娘到“苏夏”死去都不曾做过任何错事,除却那次系统设计下的好心办坏事之外。    一旦将她放到家人之类同等的位置,很多话语便难以说出口。    或许因为重视了起来,所以才更加会考虑对方的心情。    不一会儿的时间,黎沁已是端了两瓶果汁上来。    而苏夏此时正在翻看着衣柜。    万泽事先便是告诉了黎沁他的尺码,或者可能是两人一同挑选,此时一方衣柜里已是塞满了各种季节的衣物,随便拿出一件在身上比划都是说不出的合身。    这让他心情有些复杂。    “时间还早,看你身上一股烧烤味,应该也没饿,不过要看会儿电视吗?”黎沁说着,指了指客厅,“或许我们可以聊聊天?”    之前几天也是这样,两人总是会在睡觉前坐在客厅看看电视,只是这人一直将他当做小孩子,放的动画片也是越来越简单直白,让苏夏并没有很大的兴趣。    “聊聊,黎姐想聊点什么?”苏夏接过果汁坐下,等待着女子开口。    “聊聊你之前说的话怎么样?你真的很喜欢顾之行?”黎沁淡淡笑着开口,她本身对于顾之行的执念多来自于苏夏,说到真心讨厌却也并不算是。    “他很喜欢我。”所以我也愿意喜欢他。少年咬着吸管神情却是极为认真。    “他也曾经说过他喜欢过世的苏夏。”    “那都是过去了。”苏夏满不在乎地开口,“我相信顾之行,最早就相信了,他一定会是一个对待感情专一的人。我喜欢他,他喜欢我。不是挺美好的一件事吗?”    女子咬了咬唇,苏夏微微抬眸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微微叹息了一声。    下一刻,他便听到对方骤然开口,话语之中俨然褪去平日里的强势,透出一点淡淡的无助:“苏影帝是我朋友,他去世的那天我在场。”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就显得很高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高兴,我就偷偷问了他的经纪人顾惜,她说他是找到了喜欢的人,即将要见那人。”    “我当时有些意外,后来才发现那个喜欢的人是顾之行。他是在见顾之行的路上遇到的车祸,是我让他早点去找人,也是我猝不及防地一推才让本来已经退回安全线上的他真正被车撞倒。”黎沁情绪极为低落,眼眶也红了,却是没有泪水掉下来。    “他那么期待见着的那人后来也公开表示跟他的关系,承认两人之间的感情,哪怕是同性也无所畏惧。但是作为朋友,在这件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还有顾之行这个人的存在。”她已调整好情绪,微微笑了笑,看上去似乎还是平日里的端庄大方,细看却是有些不一样。    “是不是我不够关心他?”    苏夏咬着吸管的动作骤然停下,这时他才发现杯子里的果汁早就已经空了。    他没有发现,黎沁也没有发现。    “不管是车祸还是别的,都不会是你的错误。你很关心他,我看得出来,你是能够记着苏夏这个人,而不是记着苏影帝这个名头的,前影帝的真正的朋友。”苏夏将杯子放下,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不能将意外的事情强行归结为自己的错误。”    “而且,你应该相信,苏影帝的眼光,他选中的人一定会是一个很‘专一而深情’的人。”    苏夏将后面的词咬得极重,他微微笑起也不再故作孩子气的模样,那双漆黑的眸子明亮,睿智而大气。    他说:“我们会很幸福的。”    黎沁愣愣地看着,突然觉得眼前模糊起来,两个影子仿佛重叠到了一起又很快地分开,只留下眼前清晰的少年模样。    少年模样精致,眼底有着极为自信的光芒与那份明显的幸福。    他的手边放着甜点店里带回来的蛋糕和装在袋子里的来自各个小摊奇怪的小玩意。    而刚刚,黎沁下楼的时候,这些的所有还都提在男人的手中。    那人微微笑着,却只对于一个人,仿佛那人就是他的全世界,而曾经在好友的葬礼上,那人也是那般一路走进,仿佛无视了周遭所有人,便只有他与她故去的好友。    顾之行对待感情的时候是任何人都能够看得出的认真,只是这份过快的变心让她到底有些拿捏不准男人的心思。    但此时,看着少年的模样,她仿佛又懂了些许。    那些她看不懂的,她或许一直都不会看懂,但是眼前的这份幸福,她却能看得清明。    “你们会很幸福。”是的,她愿意相信这一点。    女子轻轻笑起的模样是往日荧屏前如何妆点都无法媲美的温柔与美丽。    苏夏看着骤然愣住,心底深处骤然涌现极为热切的情绪。    他只是一个任务者,不会有过多的牵挂,唯一需要付出的女主却不见得是值得他付出的人。    是以他常常以相同的态度对待女主,对待任务。亲切却也敷衍,但此时他突然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或许有时候,得到别人真心的祝福是极为幸福的事情。    尤其是当那个人是家人,是朋友的时候。    第一个让他体会到这种温清的是顾之行,而仅次于他的则是万泽和黎沁。    这,的的确确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却并不只是女主的世界。    也同样,应该是他自己所选择,所希望的世界。    ☆、END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逝。    本就是没有多少复杂剧情的电影, 拍摄起来格外顺利,陆陆续续也就快要到了尾声。    这部电影的情节说来简单,大背景是在古代,主角攻名为云乐, 主角受名为谷宿。云乐是一个游侠, 一次受朋友所托带着病人前往医谷请求就医, 而在谷内遇到了小谷主谷宿两人后来相爱的故事。    小谷主谷宿从小在医谷里长大不曾出去,但天赋过人,为人天真不懂人情世故,有些地方显得残忍而冷漠, 对于医药方面的天赋却是无人能及。    其师外出云游寻找药材,这小谷主便是自发主动地要求为病人治病。而这治病的药方之中所必须的一味药材却是关系到他自身性命。    云乐的友人随后也来到这谷中, 察觉出这一点他便是极力催促着小谷主研制出药物。云乐对此毫不知情,但是那位病人是因他中毒,他的担忧自然也被小谷主看在眼里。    最后的谷宿决定救下那位病人,却以能够出谷作为交换, 隐瞒了真正需要付出的代价。    作为医谷的小谷主,他的命几乎是用无数珍惜的药材和药方吊着的,哪怕是死去后尸骨都蕴藏着极为强大的力量,足够帮助友人重振昔日被另一门派尽数废除内力的家中。于是友人便生出不该有的念想。    但在最后,被众人瞒在鼓里的云乐却是在病人刚刚恢复后便偷偷带着小谷主出了医谷, 没有人知道最后他去了哪里。    结尾正是谷宿一人坐在医谷的一处山脚,山脚下再走过医仙谷的重重阵法便可以走出谷中。    少年坐在那里,抱着膝盖, 平日里天真肆意的笑容已然淡去,眸子里映着远方炊烟,眼底有向往,更多的却还是不甘。    他还想好好地再活久一点,想亲自游历这大河山川,也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能够走在人群之中,享受俗世的繁华。    可是,他不能。    “小宿。”男人的声音淡淡地在耳边响起。    谷宿抬起头便看到身侧多了一个身影,那人脸上的疲倦尽数褪去,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    慕小姐刚刚醒来,云乐却没有去看他,反而在他身旁出现。    谷宿微微歪着脑袋看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此时他会出现在眼前。    “你不是想要出谷吗?我带你出去如何?就我们两人。就让他们兄妹好好聚聚。”男人拉过他的手,“我们偷偷出发,先去看那烟城一年一度的盛宴,夜里可以逛花灯节,再往西边走,去看看盛城的歌舞……”    男人轻轻地说着,最后笑笑:“这一路都是风景,你可以看看医谷之外的世界,想来一定合乎你的心意。”    少年微微愣住,便是头上落下一吻。男人微微笑着眼中带着鼓动。    那是他所向往已久的外面世界,这是他心悦的人,两个人一同踏上的旅途,怎么能够不合他的心意?    “好。”少年轻笑着站起身,眼底骤然亮起光芒。    两人牵着手,走入医谷的阵法之中,云雾遮掩了他们的身形,身后有两人的呼声传来,隐约间似是在叫唤着他们的名字。    “卡——”    最后一幕拍完,苏夏便是一路走过去喝了口水。    那边方导也说过了。    后面的剧情是扮演慕小姐的黎沁和扮演友人的万泽两人的戏份,倒也没他和顾之行的事情,两人便自觉地卸了妆换了衣服,拿了东西便是准备回家。    刚刚出化妆间的门,苏夏便是碰到了黎沁。    影后看着已经全然换下戏服俨然准备跑路的苏夏,极为自然地开口:“准备回去了啊。”    说完之后她才愣了一下。    这种相处模式是她多年以来的习惯,习惯的另一方却并不是眼前的少年。    昔日的苏夏苏影帝向来是剧组之中跑路最早的那个人,少时她还以为那人是为了生计,早早结束拍摄工作之后还能够找到其余的方式补贴生活费用,但到后来她才发现,说到底不过是那人懒而已。    一到结束工作便是迫切地准备跑路,她甚至知道他跑路之后一定又是去那家固定的甜品店内享受美食去了。    “嗯,我准备和顾大哥去逛逛,然后去吃布丁。”少年笑嘻嘻地,“黎姐后面加油。”    他说完挥了挥手便是拉着男人一路拐进了一旁的拐角。    顾之行面上的妆甚至还未来得及褪完,不过不仔细看是瞧不清晰。    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黎沁还是愣愣地看着,却是有一种原本荒谬的猜想渐渐趋近于事实的可怕感觉。    她现在看去,更是觉着眼前的少年同昔日那人的身影仿佛完全重合到了一起。    不论是拍戏时的样子、平日里的一些小习惯还是那人的态度和方式。    唯独令她感到不同的一点也只有少年同顾之行在一起相处时的感觉。    “你应该相信,苏影帝的眼光。”    “他选中的人一定会是一个很‘专一而深情’的人。”    少年昔日的话语突然回响在她的耳畔。    黎沁看了良久,心底的猜想便是越发清晰。    她骤然笑了笑,摇了摇脑袋往回走去。    再不回到片场,万导他们怕是就要生气了。这两人结束了工作,可她还没有呢。    那边黎沁一路回头回了片场继续后面的拍摄,这边的苏夏也是拉着顾之行来到了街上。    他第一次拍戏也不算什么大明星,索性连伪装都没有,便是大大方方地走在了街,身边的顾之行虽说也在电视前露面过几次,但此时这幅邻家哥哥的亲切笑容实在和他电视机前的形象大相径庭,倒也是不用担心。    只是即便如此,因为两人的样貌和那双不曾掩饰的交握的手也依旧让周边逐渐传来许多有些火热的视线。    苏夏对此全然不在意,他的注意力早就被不远处的一家蛋糕店吸引了过去。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点东西。”他随口对顾之行说了一声便是一路小跑进了店里,留下身后那人原本准备向前的脚步却是骤然顿住。    一侧的珠宝店内有一对幸福的小情侣在挑选着什么。    顾之行眸光微动,最终转身走入了店中。    “您好,请问您需要推荐点什么吗?”    “对戒,有吗?”走近的男人五官硬朗而冷肃,偏偏面上浅浅的笑容与眸底的暖意实在让人移不开视线。    女服务员愣了好久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工作,开始滔滔不绝地同男人介绍了起来。    等到苏夏选好蛋糕的时候,手中也多了两杯饮品。    他挑选甜品的时候发觉那人难得的没有跟上倒还有一瞬以为对方是乖乖听了他的话,只是等到他回到两人约定的地点都不见人影时,苏夏这才挑了挑眉。    却是很快,余光一瞥便发现了那个不论到哪儿都极为显眼的人。    珠宝店……吗?    苏夏有些晃神,眼前却是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年轻的女子。    “小帅哥,叫什么名字呀?”马尾辫的女生大大咧咧地开口,细看却是能够发现她耳根后的微红。    从来没有在街上被女生搭讪过的苏夏一时愣在了那里,他也恰好能够看见店里的男人已经买好了所选的商品,似乎准备付款。    “我叫苏夏。”眼看某醋坛便是要出门,苏夏便是飞快地同女生说了性命,希望她早些离开。    可那女生却是鼓足了勇气接着开口:“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    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身后冷飕飕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转了身子,正巧看见她所准备寻找的目标从珠宝店出来。    男人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她的眼睛骤然亮起,抬起头刚刚想要说点什么却是在对上男人微冷的眸子之后顿时僵硬。    顾之行便从女子身侧走过,走近了些许。    在苏夏的愣神之中,左手骤然被人拉住,小小的形状被套在其上。    男人微微笑了笑,反手捏紧,却是没有再说点什么。    表白的话语早就说过,身份关系也早就有所确定。    这枚早就应该送出的东西不过是在此时被补上,但对于两人来说却也算是可有可无。    苏夏轻声笑了笑,便也假装没有看见男人平静面色下的不平静。    如果不是这位突然出现的姑娘,或许男人不会这么快购置好戒指,也不会这么快走出店门,更不会当众做出这么孩子气的事情。    苏夏捏了捏身旁人有些僵硬的手,十指相扣,轻声道:“我收下了。”    身旁之人骤然放松,仿佛一瞬间恢复了力气,终于是向前迈出了步伐。    两人依旧是十指相扣地向前,却有些东西不太一样了。    至少苏夏能够感受到的,来自身周的视线,比之刚才就要热烈得多。    这可真是令人头疼。    他如是想着,却始终没有放开和那人交握的手。    半年之后,影片正式上映。    电影院内随着荧屏黑下而安静下的人群中,有一群人骤然随着两位主人公的第一次出现而发出惊呼。    主演的二位坐在昏暗的后座,听着身旁年轻女性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却也不觉厌烦。    “啊啊啊啊,这不是那天我在街上看到的两个人吗?你们之前看了帖子吗,原来两个人是演员,难怪看起来这么般配。”    “颜值好高啊,可惜那天没有一起走有些错过了。”    ……    随着影片逐渐进展到尾声,女生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却并未有半点暂停的迹象。    云乐牵着谷宿的手走向美好的谷外之地,却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两人未来的幸福并不会长久。    没过多久,云乐便是回到好友身旁,同他一起抵御外敌,共同复兴起了衰败的慕家。    而谷宿的消息却是没有人敢于过问。    影片的最后,男人轻轻笑着,对着好友开口:“我该走了。”    慕家重建繁华,院里歌舞升平,四处都是喜气洋洋,唯独这一人与周遭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淡淡笑着,却不是看着眼前的热闹,而是看着远方的天空,轻声道:“我要去陪他。”    “我感觉这部剧是披着武侠皮的**,小宿好可怜。希望现实之中的那对好好的。”    “三次元哪有那么多生离死别。”一旁的女生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那两个人真的好萌啊,三次元比电影里看上去暖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从播剧开始你就一直在说。人家自然会好好的,你还是赶紧想想你自己的终身大事。”    女生们聊着聊着又嬉笑打闹起来。    黑暗之中的顾之行和苏夏对视一眼,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可以让一让吗?”    “哦哦,好的。”    两人一路摸着黑走出放映室,下一刻放映厅内的灯光便是骤然亮起。    坐在后排的女生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是你,听错了。”    影院外的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对望间自是默契。    三次元的他们自然会好好的。    余生还有那么长,他们不会分离。    ☆、修真篇回溯    “你可听说了吗?云山, 就是天山门东山那个山头,开始长出灵植了!”    “天山门有灵植不是正常吗?天山门毕竟是个千年大门,哪怕衰败了,也不至于一株灵植都长不出来。”    “东山门啊!云山啊!昔日那位名扬四海的玄隐仙人的门派。玄隐仙人放松了结界放了那魔君出世, 整座山头的灵气全被魔气覆盖, 没有任何可能长出灵植的云山啊。”    “玄隐仙人?我只听说过他爱上他师尊, 两人还一同殉情的事情。”    “呔,那可不就是放了魔君之后吗?那玄隐仙人放了魔君出世,又不想担上这重任便是自尽,他那徒弟爱慕他, 三界之内谁人不知?心魔都能是自己的师尊,啧。怕是早便入了魔才有那突飞猛进的修为。”    “那这云山怎么长出了灵植?不是应该已经被魔气改造成废土了吗?”    “这我哪里知晓, 只不过有药阁的仙女路过发觉了一味珍稀的药草,后来才发现那药材正是长在云山。”    “那云山重新有灵气不该是件好事吗?现在魔气四溢,灵植数量锐减,有这样一块山地便于种植灵植, 也同样说明被魔气吞噬灵气的山地可以复苏……”    “你要真这么觉得,那可是大错特错,这云山似乎并不是自己恢复的灵气,而是有人这般去做。那山下有数层阵法,你只能看到上面的灵植茂密, 想要上山却是万难。”    “是这样啊……那可真是……”    “也不知是哪位大能,闲暇之余才恢复了这片灵土,可惜那阵法并没有半点开启的意思, 不少门派都曾上前,那位大能却是半点没有搭理。”    ……    周遭吵吵闹闹的,苏夏皱了皱眉终于睁开了眼睛。    此时他在一个木头盒子内,四周封闭,身体也有些僵硬。    感受了大半天,苏夏这才联系着之前听到的对话回想起了这个世界。    他记得他同顾之行最后跃下了云山,再次醒来便是继续到了下一个世界,此时倒没想到还会回到这个世界。    他伸出手,摸了摸盒子的侧面。    严严实实的盒子投不进半点光线,强大的结界设置在外,想从内里硬行开启恐怕不行。    “阿九,安静点。”外面苍老的声音骤然传入盒内。    苏夏听到后便停下了动作,果然那声音也没有再次传来,倒是响起了其他的一些声音。    “哟,老头,你在和谁说话呢?你上个月欠下我们兄弟的酒钱是不准备还了吗?”那人声音听上去极不正经,却正是之前讨论着云山的其中一人。    “我老头子从没有欠过你们半分酒钱,上个月你们唤我帮你们出钱时,我可没有答应过。”老人冷哼一声,伸出手抚摸着盒子。    “呵,能耐了。一把年纪还每天带着棺材,怕你是早就不想活了,寻死想要个痛快呢?行啊,今日小爷我就成全你。”    板凳哗啦的声音骤然响起,对面的人站起身逼近。老人却是淡淡地品着茶,没有半点搭理的意思。    “哟?小看老子?”男人举起一旁的板凳便是砸来。    眼见着那板凳就要直接砸在老人的身上,他这才动了。    他伸过手一把拉来方才放置在身侧的长盒。    板凳砸在上面裂成两半,但那看上去脆弱的木盒却安然无恙。    盒子里的苏夏只觉得身形被带动得猛然一晃,直接是撞向了一侧,很快他便发现那盒子上的结界消失了。    他推开盖子一跃而出。    眼前那混混一愣,便是伸出手准备扒开他继续向着老人进发。    看着那骤然伸来的手,苏夏还没来得及思考点什么,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便是一只手伸过去,捏着那人伸来的胳膊便是轻轻一拧。    “嗷——”的一声痛呼便是骤然响起,直接惊走了树上的鸟雀。    “阿九,这种小人物,不是早就说过不需要你出面吗?”老人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    听了老人的声音,身体便也下意识地停下动作,放下了男人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站回到老人身边。    对面来势汹汹的一群人几乎是骤然愣住,眼底闪过惊恐。    苏夏望入他们的眼睛,这才看见现在自己的身形。    他此时的外貌同他原本玄隐仙人的那副身体的外貌全然相同,但是脖子还有身上各个关节处却又有极为不自然的刻痕,刚才那份移动间的不自然之感恐怕便是来源于此。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制造出来的人偶,而站在他身后的现在是他主人的老人恐怕身份也非同一般。    至少在他作为玄隐仙人的一生之中,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制造出拥有自己意识的人偶。    “鬼啊!”眼前几人明显只是拥有蛮力的普通人,不知人偶为何物,见到苏夏便是骤然四散跑开。    “哼,无知小儿。”老人冷冷哼了一声,话底却是有些别的情绪。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苏夏伸出手便是抚在老人的肩头,看着老人眼底失望的情绪,几乎不需多想,安慰便是极为容易出口:“先生。”    老人伸出手轻抚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微微叹了一声:“阿九啊。我也想让你能够堂堂正正的行走在街道上,可惜。”    “哼,这些无知的人。”    他又是气又是叹:“也是委屈你了。这宿州都是凡人,凡人无知,我们换个地方可好,阿九想要去哪里?”    “天山门云山。”苏夏几乎是下意识地报出了这个名字。    他刚听说,云山上长出了新的灵植。    他想看看,是不是那人……    “云山,是好久没回去过了。听说苏夏那孩子已经过世,不然让阿九见见他。”老人露出回忆的神情,“既然是去天山门,你便不需要隐藏身份了,我倒去看看,现任天山门掌门到底是什么样的玩意,能够直接导致一门覆灭还将罪过尽数怪罪在那个孩子头上。”    苏夏听着老人言语之间的维护,骤然噎住,他在脑海之中敲了敲默默不语良久的系统,开口道。    “上面那串代码到底做了什么……?”    【人偶是禁术,但是与任务无关,当时便随口答应了这位并提供了一些材料和血样。】    那也是了,人人惧怕的东西,“苏夏”不仅不反对反而拿自身作为例子供这人设计,也不怪这位老人家如此维护。    【这位的身份不一般,宿主小心。】    苏夏点了点头,算是将系统这句温馨提示听了进去。    两人的脚程极快,没过多时便是到了天山门的主峰之下。    苏夏一眼便是看见了蹲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画着圆圈的天黎和站在他身旁一脸头大的周顺。    这两人的模样仿佛还同昔日一般无二,让他面上不禁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没有被天澜那件事影响,真好。    “阿九你站过来些,等会谁敢用让你不舒服的眼光看你,直接同先生讲。”老人家慢慢向前踩上台阶,见他还在原地以为他是担忧,便开口安抚道。    听到陌生的声音,那边的天黎和周顺两人猛然看过来,下一刻好奇的眼神便在看到苏夏的脸后化为震惊,而这震惊还有着加剧之势。    “师尊?!”天黎一脸惊喜地蹦蹦跳跳地跑来,激动的小脸上几乎要直接落下泪来。    反而是一旁的周顺一把将跑到一半的少年拎了回来。    是了,少年。    昔日的小童都已经长大,这修真界不知过了多少年岁。    “那不是你的师尊,那不过是个人偶。”即使是少年,周顺提起人来也分毫不费力气。    少年的脚在空中摇晃,百般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扑入苏夏的怀里,听了这句话也是哼了一声不屑道:“不会,那就是师尊,他的笑容和师尊一模一样。”    “啊啊我要师尊!”少年一个劲地撒泼,任周顺说什么都不听。    挣扎了半天终于是一把上前扑入了苏夏的怀里。    “师尊!师尊!师尊!天黎好想你!”即使成长为少年,天黎的孩子气还是半点没褪,或许应该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更有勇气表现出来。    前方老者静静看着,他将阿九面上无奈的情绪收入眼中,在没有看到半点不乐意的情绪后,便也转身继续向前。    眼底微微闪现泪花。    他的阿九,第一次被人接受。    这让他迈步上山的步伐不再那么艰难。    天山门,他是回来了。    苏夏被少年蹭了半天尚且还来不及说点什么便是一路被人拽着往前跑。    “快点快点,师尊,快点来,顾师兄肯定特别想你!”天黎拽着人跑蹭蹭蹭地向上跑。    身后的周顺无奈地跟着,想要将两人分开却又无从下手,听天黎这句话,他偷偷瞪了小孩一眼轻声说道:“你顾师兄的事情不能随便给别人说的,不是提醒过你吗?”    “可他不是别人啊!他是我师尊啊!顾师兄看到了师尊一定会很高兴的!”少年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眼底是一清二楚的茫然。    周顺看着被他拉着的青年身上那明显的咒文与些许不属于人的迹象,皱了皱眉。    这种木偶仿制品,越真才是越会让那个人生气。    他低低叹了一声,看着少年兴奋地样子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小年快乐,后面过年快乐ww    没有年这个概念的蠢作者差点忘记了    ☆、天山门首徒的告白    天山门侧峰无数, 有些自有门徒管理,有些灵力贫瘠之地却是杂草丛生,无人管制。    天黎一路兴奋地带着人跑上一处杂草有半膝高的山上,还在继续。    但是苏夏知道这孩子是要带他去找顾之行, 便也任由他拉着, 兴奋地讲解起这些年来的各种事情。    比如说大家都回了主峰, 掌门对他和天澜师姐都很是喜欢,也给了最好的修炼材料,毫不亏待。    比如说顾师兄一个人死也不跟着他回去,就在云山上每天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但是他偷听到了天山门的一些师兄师姐的话,好多背后议论顾师兄, 他便也不想让顾师兄回去了。    比如说他很想很想他,想念师尊以前的教导,当初还没学习什么高级的功法,还希望师尊回来了能够好好的教导教导他。掌门准备的那些功法品级虽高, 他却一点都不喜欢。    还有很多很多……    小童渐渐成长为少年,修为飞进,也看过了许多以前没看过的风景,懂了许多以前不懂的人情世故,但是归根到底终究还是苏夏所熟悉的那个有些天真的孩子。    苏夏轻轻笑了, 但他更为期待的却还是见到那个人。    处于度假之中的那人,根本不像他自己所说能够随意决定自己的生死,怕是当初骗骗他, 又回到了自己漫无尽头的人生。    但现在,他可以回去陪他。余生长伴。    苏夏也希望,这个分离的时间能够短一点,再短一些。    很想,快点见到那个人。    “顾师兄!你看我带谁回来啦!”    苏夏刚远远看见那一抹青色衣角,一旁的天黎已经是拉开嗓子带着修为叫出了声。    跟在两人身后的周顺面色一白,在心里念了数十遍我的小祖宗。    他甚至不敢看那人转过身来,见到有人做了自己爱人的复制品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青衣男人正俯身在做什么。    整座山头都依旧是苏夏之前所见的那般的枯槁,唯独男人脚下延伸出的一条带着荧光的线似乎又带出些许生机。    那是月见草,有缘之人,月下时分,梦里约见。    是一种表达情意的药草,也是诸多药方之中的必备辅佐。    更是这天地下对于种植方面最为苛求的草药,能够生长之地极少,苏夏也就不奇怪这“灵植”能够吸引那药阁的仙女了。    在这最贫瘠的土壤上栽种生长条件最为苛刻的月见草,怕也是只有这人能够想出的事情。    但男人身后蜿蜒开来的月见草也同样象征着,他离开了太久,久到那人等了太久。    男人手中还有着新鲜的灵种,他微微睨眸看向天黎,面上清冷素淡。    只是下一刻,男人嘴角便是微微勾起,眼底浮现暖意。    “你回来了。”    “欢迎回来。”    月见草的种子在男人的手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苏夏能够闻见淡淡的血腥之气,倒也知道这人到底是采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去在这贫瘠的土壤上开辟灵土。    但他也只是笑了笑。    就如顾之行尊重他,他亦尊重对方的一切选择。    只是现在他回来了,后面的路,便会陪他一同。    “我回来了。”他轻声开口,回应道。    不忍地撇开视线的周顺茫然地看着眼前骤然转变的发展,几乎是吃惊地快要惊掉了下巴。    反而是天黎笑嘻嘻地看着他,眼底的骄傲不假掩饰,仿佛在说,看,我说。    苏夏还没来得及上前,便是感受到身体之中传来一股力道。    是制作这个人偶身体的老人家在叫唤他。    那力量温温和和,虽有催促却并不会让他有半点痛苦。    想到那位一路关切的老人,苏夏对着上面的男人歉意地示意着来时的方向。    见到那人点头,这才飞快地往内心之中指引的方向赶去。    这幅身体虽然没有神识之类的精神力量,但是光看身体强度和能力素质却是有着堪比渡劫期的修为。    想来那位老人一生奔波,大多的精力也都是用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四周景物飞速后退,很快苏夏便看见了熟悉又陌生的天山门大殿。    走近里去,各位修者都在修行,这种用于公事的大殿往往是极为清冷。    掌门坐在首位,在他身旁的女子苏夏却并不陌生。    那正是昔日的二徒弟天澜。    女子乖巧地站在一侧,已然失了曾经在他面前时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但是能够进入这里跟随掌门身侧学习的也都多是修炼迅速,值得他骄傲的徒弟。    天澜这些时日,也算是混得不错。    可她当日明明入了魔。    竟是无人知晓这一点,反而她依然留在天山门,俨然成为了掌门首徒。    苏夏微微垂眸敛去眼底神色,便是快步走上前去跟在了老人身后。    “玩得开心吗?”老人缓缓问。    “嗯。”苏夏点了点头,上前搀扶住老人。    “墨长老,你这是?”掌门看着他身边的来人有些惊讶,“新收下的徒弟吗?我怎么看不清修为?”    看不清修为要么就是修为高出旁人太多,要么就是身上有着秘宝。    掌门轻轻笑着:“倒想不出,墨长老离了师门这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护弟子。”    他能够将老人的修为看得一清二楚,这已经上了年纪且看上去无法突破修为屏障的长老大限将至,却不知用了多少天才地宝在这徒弟身上。    倒真是一如千百年前那般。    掌门的眼中有些怀念之色。    那老人抿了抿唇,显然猜出了对方的误会,但他此行的一大目的便是为此。    哪怕他再不想让他的阿九遭受旁人奇怪的目光,他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师兄,你再仔细看看。”    “嗯?”那掌门微微皱了皱眉,不明他话语之中的意思,却还是凑近了些许,却是骤然变了脸色。    “这是!这是禁术!哪怕玄隐已经过世,你也万不该用他的神态做了人偶!况且人偶有意识本就是天道所不许,你逆天改命,可想过自己要付出的代价!?”    掌门霍然走近老人,恨铁不成钢地开口。    “代价,这不是已经付了吗?”老人随意答应,没有半点在意,“而且我是经了那孩子许可才做出来的,他是支持我的。”    “荒谬!”掌门怒急,面上显出青红。    他年岁轻轻,看上去不过中年,而眼前的老人耳鬓斑白,已呈现出垂暮的病态。    昔日最最风光无限,前途无量的人,为着一个人偶放弃了自己的修仙之路。    掌门怒从心起,却是不知从何开口。    “罢了罢了,也不是第一天只知道你这性子。你离门百余年,可别说是为了你的人偶才回来一趟。”    “正是。”老人丝毫不退,淡淡应是。    “不过是一个人偶?值得吗?”听了这句话,本已平息怒火的掌门气极反笑。    “阿九是我的孩子。”老人固执依旧,“此番我知我大限将近,想要找一个能对阿九好一些的,不会嫌弃他身份的人接纳他。但看你这态度,还是算了。”    “我的阿九这么好,自然会有人愿意……”    老人家的话说到一半,一旁女声骤然出现:“我愿意,我愿意接纳他。”    天澜似是刚刚从怔忪中惊醒,看着眼前同师尊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偶,眼底悔意愧疚和对往昔的回忆一同浮上心头,她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老人:“我愿意接纳他,并且定然待他如亲人!”    那本还想说几句的掌门看了她一眼,口里的话便骤然吞了回去,他低低叹了一句:“随你们。”便是甩袖而去,似是不大愿意继续再管此事。    当初玄隐仙人门下的徒弟,见着这模子,恐怕很难不动容。    他这番态度便是许可了,可那边的老人却似乎有些不大满意。    他看了天澜半天,皱了皱眉:“你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苏夏那孩子的事?”    “嗯?”天澜眼底的泪还没来得及抹去顺着面上滑落,听闻老人话语愣愣抬头。    “就是你师尊玄隐,你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之事。”老人皱眉有些不耐,“我不想让一个抱着愧疚情绪的人跟在阿九身边,这会影响到他的情绪。”    “啊,不会,我……只是想念师尊。”天澜的面色骤然有些白,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师尊以前护我爱我,刚骤然想起有些难过罢了。”    “可那表情一点都不像简单的难过。”老人嘟囔了一声,但此下他也的确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也不情不愿地道,“那你可以跟着我们试上几天,再作观察。”    “多谢墨长老!多谢!”天澜一时惊喜,胡乱地抹开面上的泪意。    却是此时,门外传来声响。    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却又是极为认真。    “墨长老可愿让他同我一起?”    ☆、天山门首徒的告白    男子一身青衣, 从屋外走来。    月见草在他的手心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浅香四散开来,执着药草的男人微微笑起,看向场中之人, 眼底皆是情谊。    “墨长老如果要将人托付给别人, 不也应该问问本人的意见?”顾之行缓步走来, 将手中的月见草放在明显并非人类的人偶手中,“你,可愿意跟我?”    老人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他皱了皱眉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男人, 斥责的话语却是在见着男人眼底的深情与阿九眼中浮现的淡淡笑意后堵在了喉咙里。    “大师兄……你还活着。”天澜愣愣地回望,眼前的青衣男子一如她印象之中的那般, 冷漠而又强大,只是此时却又有一些她从未见到的过的情绪流转在眸间。    “我还活着,你很失望?”顾之行淡淡回眸望去,看向天澜的眼底没有半点昔日的情分。    “怎么会, 我只是有些惊讶……”女子的声音有些渐渐变弱,再看向眼前让她觉得陌生的男人,眼底骤然浮现痛处,“大师兄怎么会这么想,我……”    她后面的话语还没说完, 屋外骤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    里屋原本进门打坐修炼的掌门也是听着屋外的声响缓步出门,他皱了皱眉:“又是何事喧哗?”    “掌门,刚刚有人闯了进来。”骤然赶到的天门弟子之一大声说着, 他瞥了一眼顾之行,“掌门,就是这个人!”    那掌门微微皱眉向下看去,便见着似乎跨越了百年时光,两个他熟悉的人并肩站在那里,两位天山门的昔日辉煌并肩与同,互相对望之间皆是情谊。    但这其中明明有一个不过是个代替品,而另外一个更是早应该心魔入体的男人。    掌门看了又看,却发现那二人站在那里,显然并不是他的错觉。    那两人,似乎是回来了。    苏夏感受着手心上的冰凉,月见草失去了滋养其生长的血液便是很快凝固而停止生长。    身旁的男人微微挡在身前,将他与老人护在身后,苏夏便也索性放心,将一切交给他。    “我也是有些惊讶,为何你还没有入魔。”顾之行轻轻笑起,开口道出了所有在场之人的心声。    只是众人好奇的是他,而他所问,却另有他人。    顾之行所面对的方向便只有掌门和天澜。    天山门掌门面色一肃,朗声质问:“你这是何意?”    等到他将话说完,却见下方弟子们均是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他的身侧,他便也顺势望去。    新收下的徒弟面上骤然雪白,仿佛什么命脉被人揭露。    天澜入了魔?    这又怎么可能……    “天澜,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顾师兄执言你入了魔?”掌门还是愿意站在这位乖巧漂亮又勤于修炼的徒弟这边,闻言也只是嗤笑一声,“你便当面试试体内灵气,给他瞧个明白!”    那边天澜愣愣站在那里,即使听了师傅这句话面色也没有缓和半分。她咬了咬唇,却是不再开口言语。    而她这一行为却是直接让掌门心中的不祥之感逐渐扩大。    “天澜!”他呵道。    “她又怎么可能去试。毕竟那日我可是亲眼见着她入魔。”顾之行淡淡开口,“亲自许下让师门毁灭,师尊身败名裂的愿望,愿望达成又假意忏悔,心魔入体直堕为魔。”    “不过我倒是好奇,那日山上看见你入魔这一幕的人并不在意少数,怎么这些年,这些人一个都没有再见着。”    “你莫信口雌黄!当日明明是你入了魔,屠尽了各大门派上去围剿的人,此时又想将罪过怪罪到天澜师姐头上脱罪吗?明明你才是那个害了门派,守不住道心的罪人,倒好意思再次出现在天山门!”一弟子愤怒而出,大声道。    顾之行也不看他,只是从随身携带的小锦袋中又是捏出一枚漆黑发紫的种子。    不过片刻功夫,那看上去脏兮兮的小东西中就是有什么破芽而出,阴亮的淡淡光彩在他手间亮起,一枚小巧精致的月见草便又是在他手中放出光彩。    他将这枚草药珍之重之地放入自家师尊的手中。    月见草,素来有着美好的意思。    苏夏接过那枚看上去像是细小花朵的药草,淡淡笑着。    一旁老人张了张嘴,一句阿九却是终究没有交出。他的眼中有些酸涩,却终究是淡淡笑了笑。    他看见他的阿九对着他做出口型,那两个字有着同样的读音,合在一起便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谢谢。    是了,他的阿九只能做出最最基本的反应,木偶终究是木偶,没有真正的灵魂永远不可能成为独立的个体。    眼前的这个,是他的阿九又不是他的阿九。    这是那时候的那个冰冰冷冷的孩子,只是此时他已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幸福,拥有了那个不论如何都能够一眼认出他的人,也拥有了自己的感情。    老人家似乎一瞬间年迈了下来,苏夏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刚想上前,便又见着那老人对着他笑起,眼底带着泪花却依旧温暖如常。    苏夏的心便也骤然放下,低低叹了一声,在老人关切的眼神下,伸出手与身旁之人十指相扣。    老人目光转向欣慰,身旁的男人便也是骤然看来。    苏夏只是淡淡笑着摇了摇头,上前一步与男人并肩。    众人视线往来,苏夏丝毫不畏,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神情淡淡:“天澜,我对你,很是失望。”    那边面色本就苍白的天澜骤然身形一顿,她猛然看来,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连一旁那掌门都便了面色,眼底惊喜一闪而过,随即是强大的愤怒:“墨长老!你怎么能够用活人的灵体融合人偶!”    老人嗤笑一声,丝毫不理会与他。    苏夏却是微微侧身将老人的挡在身后:“是玄隐失了肉身,主动藏身其中,墨长老半点不知。”    “不管怎么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掌门低低叹了几句,随即展颜,“今日就庆祝你们师徒二人回来,我们摆宴好好庆祝一番。”    苏夏刚刚准备摆手说不必,一旁的那位先前替天澜出头的小弟子便已经是抢先一步开了口,语气之中尚还有些愤愤:“掌门!这可是魔修与邪修,这样的两个人哪里值得我们专程庆祝回归?怕不是带来新的麻烦。”    “休得胡言,还不赶紧退下,这都只是一场误会!”掌门训斥道,话语间看了看顾之行和苏夏二人的神色。    修为普通的门徒或许不知,但有一定见识的人都十分清楚,能够凭借自身灵力让月见草生根发芽的,决计不可能是魔修。不仅如此,这人还极有可能是灵修大能绝顶强者。    既然掌门都明说了只是误会,那小徒弟便也只能嘟囔几句。这边掌门便以为事情就要就此揭过,还没来得及高兴起来便是被苏夏骤然打断。    “我倒觉得不是误会。”玄隐仙人淡淡开口,往日的回忆之中这人对于任何事情都不争不问,显得清高至极,而今日却又与往昔显出大相径庭的模样。    “我这二徒弟性格鲁莽,做事情从来不计较后果。哪怕是上仙的仙酒,只要她看上了便必然会偷回府上,为此不知得罪了多少门派,多少大能。”    “她满心愚善,素来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出的话本,可惜救人之前鲜少顾虑后果,有时哪怕是敌对她亦是不顾,只讲究一个随心而为。”    “她有些惰念难退,每当修炼突破便沾沾自喜,不喜危险,不敢去拼。殊不知修仙之途本就是逆天而为,九死一生才能凤凰涅槃腾飞于天。”    “我东门人丁稀少,便是她做了些什么,尚且还能护着她,往日便也没有考虑太多。也是我管教不严,才任她如此,此番却是连累得主峰受了牵连,便是我的不是了。”苏夏淡淡开口,再次看向仍然一字不发地天澜,“那日我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对于云山之事不准备追究,却是没想到你竟入了魔,还将那些看目睹之人尽数根除,当真是我玄隐看瞎了眼,错信了人。”    天澜一愣,随即猛然反应过来,她骤然开口:“不是的!那日不是我,是那魔君他……”    “他……”    天澜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骤然又淡了下去。    那人虽说做错了再多,实际上他每做的一件事又的的确确是他心中所想。    天澜面露凄色,心中骤然生出几分苦涩。    昔日对她维护的师尊,居然是如此看她。    她当真是不服。    女子骤然站直了身板,直直看了过来,她开口却没有反驳入魔的指责,而是看着顾之行,冷声道:“那师尊又为何向着他呢?大师兄的的确确生了心魔,他的心魔就是师尊,这是魔君亲眼所证。谁的心里没有半点邪念?就因为我不是顾之行,你便对我失望不成?”    苏夏淡淡看他,伸出手展开手心之中的月见草,浅浅笑开:“就凭这月见之草。”    “就凭它只有灵力最为纯净没有半点魔气的人能够使之生长,而他让云山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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