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和陆琪轩视频聊完之后，我爬到床上，拿起一本书，随意的翻着，我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是舒婷的《致橡树》： 如果我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如果我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吹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语言。 你有你的铜枝铁杆，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也像英雄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我们都各自坚持着，不愿意放弃，所以我们的爱情会一直坚贞着。我不愿意做凌霄花，只愿意做像树旁边的一棵木棉，两个人一起分担共享，各自独立，却又终身相依。 …… 第三天的时候，江雯的爸妈从老家赶了过来，一看就知道她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她妈妈只知道在一旁不停的哭，至于她爸爸则是闷头抽烟，一见到女儿就破口大骂，搞得我将江雯每天藏在房间里面，然后一日三餐送进去给她。 刚开始江雯还会流泪哭泣担惊受怕什么的，后来她就想开了，反正事情都暴露了，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事情就留给大人操心了，天天窝在房间里面玩电脑，倒也是毫无压力。 外面的大人在找着她提供照片上的男孩子，我则在里面陪着她，因为啥都比不过孕妇大，所以我的电脑被占去了。我就一手拿着手机发短信，一手写着作业。 “哇塞，许攸洛，你还可以一心两用啊，哎，你是不是在谈恋爱啊。”她吃着薯片，突然掉过头对我说道。 我给吓得手一抖，卷子上出现了一个小洞，“啊？” “你成天发着短信哎打电话，和我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一样哎。”她耸耸肩膀说道。 “我怎么可能，你看我每天都要忙到好晚，哪有时间啊。不过那个你说的他就是？”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恩啊，就是孩子的爸爸，他消失了，我是在酒打工的时候认识的。” “额，你没有找过他么。你知道自己怀孕之后，你。” “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我以为是例假来吃了，因为我以前就是不准，所以我以为这次也是的，不过当我找他的时候他不见了。” “……” 过了几天，我依稀知道了江雯的男朋友是小混混，被找到了，让人去教训了一顿，然后正好公安局查出他有勒索盗窃和诈骗等行为，关进局子里面去了，估摸着还得做几年牢呢。 大人商量之后，决定是流了。江雯很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去了医院。我看着她走了进去，出来的时候肚子已经完全没有那依稀鼓起的了，是平坦的了。我感慨着那也是一条生命啊。 刚做完手术的江雯比较虚弱，所以就安排在医院，她妈妈照顾着。我觉得有点渴了，就想去喝点水，她们的谈话。 “还是个男孩子呢，可惜了……” “护士说孩子还能动呢。” “作孽啊。” 我听着一阵一阵发抖，连水也顾不上喝，就跑回房间，满脑子都是“活的，还会动啊……”，仿佛看到那血淋淋的场景。 等到晚上我和陆琪轩聊天的时候，我就说了今儿个的事，“你知道么，她去把孩子打掉了。” “嗯。”他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打掉孩子是最理智的选择了。” “可是人家都说孩子死的怨气最重哎……”我欲言又止，谁让我胆子不大呢，心里也没有那么强悍啊，想起前世看的那些鬼片什么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啊，寒毛都竖起来了，“孩子终是无辜的，总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过去看小说上说十几岁的单亲妈妈独自生下孩子，含辛茹苦地抚养孩子，结果某一天和功成名就的男主孩子他爸重逢，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的生活神马的，现在看来小说就是小说，现实就是现实，哪有那么美好？又或着江雯还真的不是女主的命，肚子里面的孩子只能落得这个下场。 “别想了，事情都过去了，再过些日子你就要考试了，准备怎么样啊？” “唔，”我沉吟了半响，说准备好了，有点不谦虚，但是说是没有的话，会不会有点虚假啊。 “攸攸，别担心，相信你自己就可以了，好好考。” “哦。”我一瞄时间，哎哟，都十点了。“哎，我不和你说了啊，我要看书了，待会儿我妈就来了。”我赶紧关了电脑，果然过了一会儿妈妈就进来了，和我说了一会儿话就出去了。 某天，我上线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他的企鹅亮着，一个月，两个月，终于在我要高考前一个月，我看见他了。 一视频，我就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我开始调整我的摄像头，不是有什么东西挡着了，颜色也太不对劲了啊，咳咳，上次视频他还是黄种人呢，这次就是非洲人了。 “轩哥哥，你。” “攸攸，不好意思，因为不能回来，所以长时间没在。我去了部队，所以就算以后你到T市也不能长见面，我的假期比较少。” 我看着他，明显的瘦了黑了，但是却更有气势了，我看着他没有说话，黑了还是那么帅气，更有男人气了。 黑色的日子总算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结束了，我要高考了。 高考前一天爸爸妈妈就很是紧张，也不许小然然童鞋来骚扰我，他也打了电话。我却是一点也不紧张，到考场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居然和寒露一个考场呢。 卷子发下来，我看了看不是很难，大多都是我复习到了的，刷刷的写起来，写完之后我没有提前交卷，这次我可要好好的检查，仔细再仔细。 等到出了考场之后，寒露就拽着我兴奋的说道，“洛洛，你真是太厉害了，你居然猜到了好多题目啊，连作文……” 我沉默，赶紧捂着她的嘴，拉着她往外面走去，“低调，咱低调，我都是瞎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咳咳，那都是我想了好久的啊，前世高考前都是要做历年的高考题的，我当时做了今年的卷子，我可是想了好久呢，才想出来的啊。 考完试之后，我就闲在家每天逗逗小然然童鞋，等到爸爸拿回一张报纸，“宝贝啊，你要不要看看啊。” “什么东西啊？”妈妈抱着小然然说道，小然然伸手想要够到报纸却发现够不到，嘴一撇就想哭。 我站起来伸手接过报纸，一看，是答案啊，小然然看到是我拿了报纸幽怨的看了看我，然后自己玩自己的手去了。哈哈，这就是我的训练的成果啊，小然然同学深刻的意识到了在我面前哭是没有用的这个道理之后就不在我面前哭了。 我看了报纸上的答案后估摸了一下分数可以，就不管了。爸爸妈妈看到我的脸色很是正常，也就放心了。 我回到房间就开始搜索T市的大学，专业，好烦躁啊。去哪个学校呢，他在部队的话，见面的话好难啊。咦，要不去军校，那么不就是可以去见他了么？可是，该怎么和爸妈说呢，他们可是希望我在N市啊，我去那么远的话，他们铁定不放心啊。 等到成绩出来的时候，和估的分数差不多，爸妈就拿着历年的学校招收分数，开始研究让我报考哪个学校，我坐在一边和然然小童鞋玩，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看啊，这个某某学校不错，离家也不是那么远。”妈妈指着一个学校说道。 “恩，还可以，但是这个也不错啊。” “这个嘛。你看啊，咱闺女去这个学校的话，那边不是你有朋友在那边么，可以托着照顾着啊，我们也可以省点心啊。” “那，也是。这边的话，就是交通有点不是很好，在郊区呢。” “哎，你看这个附近的，虽然不是本省的……” “也是，……” 我听着，都是家附近的学校啊，哎，看来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吾将上下而求索。 “宝贝啊，你选择的是什么专业啊？”爸爸抬起头问道。 “啊，”我想了想，“那个爸爸，医学怎么样。” “哎呀，这个好啊，爸爸喜欢，学医之后就可以好好照顾你自己了。不过，你不是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么？” “额，这个不是可以克服的么？” “好，你自己决定啊，来，小娴啊，你看啊，你选的这个学校医学专业不是很强啊，你看看这个……” “恩，也是呢。” …… 听着爸妈的对话，我鼓起勇气就想说我要去T市的决定时，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