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黑暗中的啃噬 (2)
巢喜欢建造在临水的大树上。伽陵打坐在大树盘结的树根下,姿势就像当年顿悟的佛祖,只是头顶上悬着一只蜜蜂窝。 蜜蜂一向与人很好,如果你不攻击它,它很少来攻击你。若是旁人坐在大树的蜜蜂窝下,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问题就是伽陵身上有古怪,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的药膏,也可能因为他身上的毒虫子。 我瞪着眼睛看着蜜蜂倾巢而出,在伽陵的头顶上盘旋逐渐聚成一块浓密的黑云,伽陵前面走路已经很累,现在正认真的打坐,居然毫无察觉。 我怕惊动伽陵头顶的蜜蜂,不敢高声,只得压低了嗓子:“伽陵!你看你头上。” 伽陵大约半梦半醒,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眸,往上看了一眼,我也没想到他勃然色变,对我们喊了一句:“跑!” 恰好此时,他头上的黑云“嗡嗡”作响,扩散成为一大片,各个都像小小的黄色战斗机一般朝他俯冲下来。 张仪还怔在哪里,茫然问我:“伽陵不是可以操控毒虫,他怎么会怕蜜蜂呢。” 我拖着张仪就跑,忙着跟她解释嘴里的舌头都差点和牙齿磕碰,“伽陵在厉害也是一个人,他是能操控毒虫,不过他也对付不了千军万马。一只、两只还行,头上可是千只、万只!你叫他怎么能一下控制得了这么多。” (本章完) 盗墓:父亲的笔记最新章节列表 第651章 被突然袭击 万万没想到,我和张仪也会受蜜蜂的波及,我原以为蜜蜂只会蜇伽陵。 张仪一边和我驱赶蜜蜂,一边还嚷嚷:“它怎么连我们都叮。”张嘴说话间,嘴里吃下一整只蜜蜂,立即呛得红了脸。 我想回答她,因为在蜜蜂的眼里我们和伽陵是一丘之貉,但是头上的蜜蜂像下冰雹一样往我脸上直扑,我根本没法张嘴,转眼我们的脸上、头上就被叮起无数个大包,疼痛难忍。 蜜蜂尾后针虽说没有特别毒不会立即暴毙,但也够吓人够凶险,尤其是千万只蜜蜂在头顶上盘旋,单单听这动静,也让人鸡皮疙瘩起一身。 蜜蜂叮人后会把自己的尾部毒针留在敌人的身体里,尾针会继续一跳一跳朝肌肉里注射毒液。 我看到张仪的脸上都是蜜蜂尾巴,知道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蜜蜂的攻势太急,我半秒钟都没法分出来思考对策。 我们穿的都是登山装,全身只有脸和手露在外面。蜂群很猛烈的攻击我们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这种叮法,即便叮脸也能把我们蜇死。 伽陵带着满头满脸的蜜蜂跳进了水里。我不敢再做丝毫的犹豫,急忙和张仪奔向池边,手拉手齐齐跳进池水中。 一入水中,才发现这池水不深,连一米五都没有。我们一个猛子扎到底下,就感觉水面上蜜蜂的攻势完全没有因为我们跳水而停下。 它们连续不断的冲击水面,每个蜜蜂落水都像一个个小流星,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那“噼噼啪啪”冲击水面的声响不绝于耳。 蜜蜂落水,只往下探了几寸就因水中的浮力而飘起,最后被池水淹死,再也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我们在水下弓腰呆了两分钟,我浮出头去看,那些蜜蜂很执着,居然没有离开,还一个劲的攻击水面,前赴后继的往水里砸去。见我露头,瞬间一窝蜂的过来,我赶忙缩进水下。又看见蜜蜂忙不迭的跳水,发动自杀式攻击。 张仪的水性比我好,一口气能憋很长,过了一会才冒出头。我见她放松戒心想要出水,急忙把她摁下水。蜂群见她出水,又一阵风似得赶来,下冰雹一般栽进水里。张仪鼓着脸在水里瞪着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什么仇什么怨,宁愿集体自杀毫无意义的死光,也不愿放过我们。伽陵还在不远处泡着,我估计他这么匆忙的跳下水身上的毒虫除了蛇都要淹死的差不多了,一池浅池水,三个人泡着,还外带这么多虫子,就像在活泡药酒。 伽陵不肯洗澡,说是怕伤元气,如今是不想洗也得洗了。 秋天山中的气温本来就不高,池水里更是冷得刺骨。不一会我就手脚冰凉,浑身冻的发抖。我忍不住冷探头看看,天杀的蜜蜂群还没有走,前头那片黑压压的云颜色减轻了不少,蜜蜂的数量在急速的减少。再等个十分钟,怕是都要跳水死光。 我在水中最憋不住,换气的时间越来越短,不过我每次探头出去,亲眼见头顶上的“黑云”变“黄云”,最后变得稀稀拉拉却还是不肯离去。池水快要冻死我了,我游到张仪身边,发现她双眼禁闭,皮肤发白,面孔肿胀,吓得我握紧她的手。她被我碰到手,立即睁开眼睛,担忧的望着我。我知道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被蜜蜂蜇的像个活猪头。 在池水里跑了十多分钟,池水中的暗流冲走了勾在我们身上的蜜蜂尾后针。虽然池水刺骨,但对于被蜜蜂蜇的滚烫而疼痛的脸上来说,是舒适和清凉的。 我耐住性子在水里跑着。太阳又滑下去一些,天空变成靛蓝色。我感觉到浑身疼痛,天马上就黑了,蜜蜂在天黑后没法活动的。事实上,即便是天不黑,它们的数量也在锐减,不会对我们再构成威胁。 在池水中,周遭的景物在变大,伽陵像是死了一般随着池底的水流轻轻晃动。如果他真的死了,大概是第一个因为洗澡而洗死的男人。 天终于全黑了,池水面上的蜜蜂再不甘心也最终随着夕阳而沉寂。 我们从池水中浮上来,吐着水,大口喘息。我看了不远处的伽陵也浮上水面。我们三个使劲游向对岸,离那群发疯的蜜蜂越远越好。很快我们就由游泳,变成在池底的淤泥里奋力前进。最后我们终于喘着粗气,坐在对岸的扎人的荒草里,浑身湿透,筋疲力竭。 伽陵立即瘫倒在草地上,咳嗽着,浑身发抖,打起摆子,抖得不行。 张仪很害怕,以为伽陵犯病了,不断的去推伽陵并且呼唤他。我凑过去看,才发现他和我不一样,他身上一个包都没有,只有被蜇的细小红点。不像我和张仪满头满脸都是包,肿胀的巨大,完全就是两只猪头在对视。 伽陵毫无生气的躺在草地上,他有段时间没有剪头发,头发又老长,湿了水搭在面颊两边。他皮肤苍白,湿了水以后发出一种光泽,显得很好看。伽陵一直都很好看,只是常年不人不鬼埋没了他的好看。 伽陵在草地上抽搐了一阵,最后归于平静。他长眉舒展,双眼紧闭,合下了漆黑的又浓密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梁里似乎没有了呼吸。 “他,他这是要死了吗?”我见他没了动静也慌起来。 张仪已经在我边上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我大着胆子推了伽陵一下,发现他一动不动。我急了:“怎么回事,刚才从水里出来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张仪听到我的叫声,悲伤痛苦的侧过脸,然后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我感觉自己天旋地转,一下失去主心骨,不知道该干什么。怎么会,怎么就死了呢? 瞬间,我也想要流泪。我和张仪就这么哭着,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突然,我们听到伽陵气息奄奄地说:“别哭,太吵。” (本章完) 盗墓:父亲的笔记最新章节列表 第652章 寻访人家 我和张仪急忙扑上去。伽陵的声音微弱不可闻:“生火。” 我马上擦干眼泪和张仪捡树枝生火。我这才发现自己连舌头都冻麻木,急忙升起了火堆。 我和张仪把伽陵抬到火堆前面,他身上不脏了,二十几分钟的流水冲走了他身上的污秽,他身上连只虫子都看不见,干干净净是个正常人的样子。 身上的湿衣服逐渐被火堆烘烤的发暖,我整个人才算还阳。 我们的东西还在对岸,刚才跳的急没有来得及拿,我又渡过池水去拿,顶着包来来回回淌水,走了三次才把东西都拿全。张仪打开包给身材消瘦,皮肤白皙的伽陵换起了衣裳,在火堆的照耀下,张仪的脸好像红了又红。 乍一看,洗干净身体躺在草地上的伽陵还挺妖娆的,我暗自呸了一声,觉得我家的小仪怎么样也应该喜欢一个正常人而不是伽陵这种怪物。 伽陵躺在地上喘着气,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起来。张仪又在照顾她。 我要想办法弄点吃的。刚才以为伽陵死了,紧张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反倒觉得头重脚轻的。 我暗自道,不好,可能是中毒了,被几十只蜜蜂蜇一脸肯定中毒。我看正在照料伽陵的张仪,她脸上擦了东西,蜜蜂往她脸上招呼的比招呼我的少,大多叮在了脖子上。难怪她“咿咿啊啊”的哭,是被蜇到说不出话来了。 没想到,伽陵说自己不能洗澡,一洗澡就会伤害元气,居然是真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在诓骗我。 伽陵在水中泡久了,失去了本领不说,还差点送了半条命。他现在干净的样子寻常的很。 我小时候被蜜蜂蜇多许多次,通常半日就自己消肿,不知山里的野蜜蜂能不能这样爽利的好。 我勉强起来又捡了一些柴火,弄了食物和他们分着吃了。便迫不及待地坐下。骨头疼,每一个关节都酸的不行,不知道是水里受了寒气还是被蜜蜂蜇的中毒,一问张仪、伽陵他们也是一样。 我换了干衣服,身上的疼痛似乎在减轻,脸上的肿胀也下去不少。 月上中天,篝火的威力逐渐显现,潮湿的衣服渐渐被烘干。 身上又疼又酸,可眼皮却不断的打瞌睡。刚才又是跳水又是和蜜蜂搏斗已经耗尽了我们的力气,现在已经是半夜里。我们三个人从昨天早上出来,走了一天,晚上船桨断了遇到女尸惊魂,再到池边遇险。两天一夜没有合眼,饮食也就只有一些凉水和几口压缩饼干,此刻都是又饿又困。 我终于支持不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也不知道多久,冷风将我吹醒,我身上越发疼得厉害,额头发烫,脸颊烧得像炭火一样。 林子里不知传来何种动物的叫声,下弦月星满天,借着月色一看,张仪和伽陵还在睡着。我翻了一个身,想继续躺一会。 这时,山里传来阵阵鼓乐声,张仪靠着树睡着惊得差点没摔倒,我也立即警觉起来。伽陵原本蜷缩在树根处,听见了很是疑惑,说:“这鼓乐,竟是苗寨四年一度杀鼓社猪大典。” 我惊奇地问:“苗寨?我们已经到了苗寨?不会,我记得这一带不是没有人烟的吗?哪儿来的苗寨?”我发烧发得有些昏昏沉沉,还是挣扎着起身。张仪被冷水激了身上也不舒服,伽陵更别提了。如果这时候附近能有一户人家让我们喝口热茶,歇息一晚,那该多好。 张仪揉揉酸痛的腿脚,问:“什么是杀鼓社猪大典?” 伽陵答:“一种苗寨节日,架鼓杀猪,遇上人客拦住献酒。” “我听说少数民族的人,热情好客,遇上了他们的节日,他们应该不会赶我们走?既然这附近有人家,我们去投宿一晚。”张仪提议。 我烧得浑身难受,就答应了张仪的说法,伽陵也没有反对。伽陵下了水,好像失了神通,居然也说不清那阵鼓乐声是凶还是吉。 我们冲着远处发出鼓乐声的地方喊了几声,没有回音。我爬上树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动静。站得高望的远,发现前面居然有一片灯火闪烁的地方,没想到这里真的有人家居住。 黑夜中辩不清东南西北,池水的流水又大,他们听不见我们的喊声。我从树上溜下来,累的差点没断气,指指前面的那一片灯火,带着他们往前走。 我开始幻想那片灯光下是一个热热闹闹的苗寨,头领是一个热情好客的老人家,他白头发白胡子,人很慈祥。看到我们这群迷路的年轻人会主动邀请我们去他家坐坐,先给我们一人来一杯热茶,再来些热腾腾的食物,山里穷困没有关系,哪怕只给我一只热的窝窝头也好啊。我吞了一口口水,和张仪搀扶着往前走去。 往前走着,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道石壁的缝隙。我心里疑惑,刚才在树上明明看见前面有一片火光,怎么走到近处却是一条极狭窄的石壁缝隙,抬头向上仰望,遥遥不可及之处隐隐约约露出一线天。而在一线天的正中恰是一轮明月高悬。在一线天下,微微看到少许月光。 伽陵走进一线天后说:“竟是秦人古道?” 往前蜿蜒走了近一里多路,走得我们几乎都要放弃时,前面出现一道石门,已经是残垣断壁,看样子已被毁坏了许久。 我们往前走着,山道上的广场上聚集了大批苗族打扮的男男女女,吹吹打打的好热闹。那高大的黄桷树下燃着好几堆火堆,木料燃烧着发出阵阵的馥郁的木质香气。人们在围着篝火边跳舞和饮酒。场面热闹而欢腾,整个谷都在沸腾。 望着耀眼的火光和人群,我麻木的身上渐渐有了几丝暖意。 在广场后面,有几处屋舍,那屋舍的样式极为古朴,古老的窗户紧闭,房梁上雕刻着花纹,屋檐的房角勾起如遥遥相斗,房屋意境分外苍凉。 而远处的屋后,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桑竹幽幽,良田美池不一而足。 (本章完) 盗墓:父亲的笔记最新章节列表 第653章 秦人谷 一个苗家的男子向我们走来,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中摆了几只酒杯。开口便对我们唱起来:“啊,阿普此类 ...... ”如此这般唱了有半分钟。 我没有去听,因为头疼欲裂,他这样高声嚷嚷,让我的头更加疼。张仪问伽陵,他在唱什么,伽陵说他在向我们劝酒,大概意思就是:朋友远方来也,满堂生辉。自古无酒不成席,先敬酒一杯。相逢便是有缘。 男子唱完还对我们说:“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喝下我们的拦门酒。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 我们三个一人一杯酒,伽陵倒是毫不犹豫的就喝下去了。我抿了一口发现这酒很奇怪,寡淡的就像水一般,而且还丝丝的腥气,便借着擦嘴吐在袖子里。我看前面的伽陵喝下去以后也没什么异常,要是有毒有蛊,他应该当场就能辨别出。 我们已经进了广场,周围都是苗人,看起来很和气,贸然驳了人家的面子也不好。 我就问朝我们敬酒的男子,“你们这里可以借宿吗?我们很累了想借宿一晚。” 男子朝我们摆摆手,道:“当然可以。哎,远方尊贵的客人,来一起参加我们的庆典。很多年了,我们的秦人谷都没有进来过生人。” 张仪说:“秦人谷?这地方叫秦人谷?怎么感觉那么像秦朝人待的山谷啊。” 对面的男子爽朗一笑,说:“小姑娘说的对,秦人谷就是秦朝人的山谷。” “既然是秦朝人的山谷,为什么你们是苗人打扮,而且还说苗语,秦朝的时候有没有苗族人?现在的这些少数民族都是宋代以后才逐渐分化出来的。在唐代的时候,新疆维吾尔族的祖先还有部分叫吐谷浑呢。” 苗人打扮的男子说:“哈哈哈,不知者不怪罪。我们是古苗人。我们苗族在上古时代黄帝大战蚩尤之时就有了。只不过你们信的是黄帝而我们信的是蚩尤。后来古苗人分为三个部族,有叫苗族,也有叫有苗族的。” 什么和什么啊,怎么又是苗族又是有苗族,还上古时代。我不想和他争执这个,毕竟是在别人的地头上,即便我争论赢了,他若是翻脸,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料那个汉子依旧喋喋不休,“西南部的积石山是古苗的原出。西北海外有黑水之北,有人名为苗民。” 原本我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但听到他说西北海外有黑水之北我突然想起,所著《葬经》的郭璞似乎对这句话的出处:《山海经》有过批注。“西北海外有黑水之北,有人 ....... 名为苗民。”郭璞注释:三苗之民。 我好奇心起了,说:“你们既然生于积石山这样风景秀美的地方,为什么现在会在恶劣的丛山峻岭中过活。” 汉子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苗氏在夏人的驱赶下被迫离开了祖先的故土,离开了广袤的平原,渡过汹涌的洮水,最后进入三危山。” “三危山!”伽陵忽然叫道。 我被伽陵的反应下了一跳,头一回听到伽陵这样大惊小怪,我说:“三危山是一个古代地名,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地方。” 伽陵紧闭双目摇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在我们的注视下才说:“舜流苗于三危山。三危山在鸟鼠之西南,与汶山相接,黑水出其南。大阳山在三危山一脉。” “什么?我们要找的抚仙湖,大阳山在三危山一脉?”我惊道。 “正是。” 一旁的张仪听的云里雾里,直问我是什么意思,不明白我们这几句话的功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突破,一下子就确定了伽陵模糊记忆中的大阳山。 我连忙解释给她听:“刚才这位苗族的大哥说的夏人就是夏朝人,也就是我们华夏的先民。华夏先民的首领舜和大禹用残酷的方式发动战争,屠杀了很多苗族人,将他们充为自己的奴隶。苗族人的领土被占领,又不愿意成为奴隶,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的家乡,往三危山转移。” 眼前的苗族汉子,悲壮地唱起古老的歌谣:“别人有家,我们苗氏没有家。我们像铁鹞子和燕子去游荡天涯。你要去见祖宗,从老家往前走,不走日出的地方,也不走日落的地方,只能往前走,前面有一座积雪的大雪山,不许踏着雪翻过去。下面是平原,你的祖宗就在那儿。” 苗人的老家在北方。这首歌谣比较模糊的提供了古苗族人从北向南迁徙的信息。歌谣中的大雪山,就是古三危山以南,今天洮河与白龙河之间高达四千多米的叠山。凭着这首歌谣,我们可以确认古三危山的位置,而古三危山中的一支大阳山的位置也可以初步确认。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很接近三危山了。 大禹对于华夏人来说是一个福音,但对于苗和有苗人来说,却是恶魔。他率队伍击溃苗人,将苗人赶到三危山。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因为苗族部落众多,他又将各个部落进行分化。苗族的部落支系纷杂,彼此之间有亲有疏,所以他安抚部分部族,又对一些负隅顽抗的部族重兵压制。 苗兵的人数原本就比夏人的兵少,一经分化以后少之又少。 许多苗兵战败后客死他乡,但是苗族人又很讲究回家乡安葬,所以苗人的巫师最后弄出赶尸,才带回了死在外面的苗兵。 (本章完) 盗墓:父亲的笔记最新章节列表 第654章 避祸桃花源 赶尸最早出现就是在夏朝。当时苗族的祖先——最大的巫师阿普率兵和敌对的夏人厮杀,一直杀到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战争失败后,阿普不愿意丢下为保卫自己家园的士兵的尸体,就站在战死士兵的尸首中间高擎着符节,一边祷告。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都起来,随着阿普往南走。 敌人的追兵到来,阿普便做法引来“五更大雾”,将敌人困在其中。因是阿普所司之术让苗人脱险,所以阿普又叫阿普老司。阿普老司最后的御敌法术是“雾术”,但“雾”这个字太复杂,于是改成一个“巫”字。 巫也是一个象形文字,上面一横代表天,下面一横代表地,中间的就是作法的符节。一竖的两边各有一个人,代表了阿普和被赶尸的士兵。 大禹对于苗人的镇压非常残酷。《古本竹书纪年》:“三苗将亡。天雨血。”《金匮》记载:“三苗之时,三月不见日。”《论衡》:“三苗之亡,五谷变种,鬼哭于郊。” 血流成河,几无人烟,苗人几乎被夏人屠杀殆尽,已到天怒人怨的地步。最后,《墨子非攻》总结夏人对苗人的屠杀:“后乃遂几。”苗人被夏人杀得所剩无几,三苗从此衰亡。而残余所剩无几的苗人又不得不继续往环境更恶劣夏人不愿意去的地方迁移。被迫离开新的领地三危山,向东南,渡过汉水,翻过三危山以南,西秦岭终年积雪的叠山以东。再渡过嘉陵江上游进入汉水流域。 汉子说完这段历史有些黯然。张仪听了很感慨,觉得我们总提本民族受到的屈辱,而对其他民族的杀戮却从来不提。 以前听过一首歌谣,歌词里:苗族高山,布依水面。没有谁自愿生活在深山里,都是被其他强大的民族逼迫,比如我们汉族。 张仪听了唏嘘不已,我听了倒没什么感觉,只感觉头疼的厉害。张仪一向心善,连流浪猫狗死了都要哭一场;这事情过去有几千年了,我还犯不着听说书掉泪,替古人担忧。 伽陵若有所思,想来是在思考,要么是思考人生大道,要么就是在思考一会走哪条道。 我打眼望了一圈周围在跳舞喝酒的人群,眼晕的实在不行。我扶住额头,眩晕的几乎摔倒,就算是我下水受凉,也不至于如此眩晕,几乎要靠人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眼前的篝火在放光,它那么亮,让我一阵眼花。当那柔和的、迷蒙的光在我身边消散时,人群中的嬉闹变成梵唱的声响。一阵带着光芒的眩晕,我不由得闭上自己的双眼,等我再睁开眼睛,我无法闻到附近桌上食物的气味,只闻到一股泥土的潮湿气息。 那汉子高高举起酒杯再次邀请我们饮下大典的拦门酒。伽陵端起来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异样,张仪跟在后面饮下了这一小杯酒水。我问张仪:“味道怎么样?” 张仪伸着舌头,用手不断的在嘴前扇动,嘴里直说:“好辣,好辣,真的好辣。但是特别的香。”张仪喝酒属于一口就脸红型,基本没什么酒量。 我见他们两个人都喝了,没什么事情,便将信将疑地喝下了那杯酒。出乎意料,一点都没有酒味,就像是水一样,而且这水的味道还不怎么好,就像是滴了几滴蜡油的水。 我怀疑地问张仪:“你确定是酒的香辣?” “当然啦,而且还是烈酒,很浓。” 我满肚子疑惑,虽说张仪的酒量差,可我的酒量也没好到喝酒就像喝水一样。我咂咂嘴越发觉得不对味。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我喝下一杯之后居然不再眩晕,先前没喝的时候觉得天地都在转动。 见我们三个人都喝了酒,汉子脸上的悲苦不见踪影。有些少数民族的人是非常的热情好客,喝了他们的酒,他们就拿你当朋友,就这么简单。 边上又过来几个年轻女子,他们说话都带着口音,听上去有些怪,而且用词很古朴,态度彬彬有礼。张仪说饿了,她们遍端来一盆鹿肉让张仪吃。伽陵久站有些吃力,就坐到远处一张古色古香的长桌后。我们也随着伽陵落座。 长桌上的杯盘器皿,全都十分精美,看上去颇有些年代,我没好意思拿起来仔细甄别。不过我初步怀疑是古董。 桌子中间摆上了一盘点心,我看那个摆放点心的盘子不俗,似乎是玛瑙盘子。我顺手在玛瑙盘子里抓了一样红色的糕点,咬了一口,那糕点的样子虽然精致上面还有暗花,味道却不怎么样,吃起来味同嚼蜡。我本着不浪费食物勉强吃了几口,越吃越觉得难吃。 我偷看张仪,见她倒是吃的十分开心,嘴里嚷着好吃,让每样都来一些。她手里捏了一块糖蒸酥酪吃得正香,那种酥酪我只在书上见过,竟是富贵的古代人才能吃到的食物。张仪吃下一块糖蒸酥酪,又用筷子撮驴肉丸子吃。一路上风餐露宿,她也饿了。伽陵也像我一样吃了几口,便端坐在一边打坐。 张仪吃饱以后最是闲不住,被几个姑娘拉去火堆边跳舞。伽陵自顾自打坐不歇息。我也不敢离他太远,吃又吃不下,只能干坐着。 说来也奇怪,我明明就很饿,可面对这些真正的山珍海味居然半点胃口都没有。按照道理,这些东西都是野味,味道应该十分不错,我吃东西一向不挑剔,这些看似精美的食物,只要是熟的我都能咽下,可偏偏是今天,我实在一口都咽不下去。 先前欢迎我们的汉子又走来和我们聊天,我一边心不在焉的和他聊天,一边注意着张仪,这个没戒心的丫头别给人拐跑了。 那个苗族装扮的汉子告诉我,他们这里叫秦人谷。早在先秦之时,秦王嬴政横扫**,吞并八荒,六国的难民纷纷迁徙。这一族人的祖先就来到了此地,机缘巧合下来到桃花源。 (本章完) 盗墓:父亲的笔记最新章节列表 第655章 刹那芳华逝 我心中疑惑。难道说,武陵人所述的桃花源中的着秦朝衣服,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的那一邑人居然是古苗族人?文章里,武陵渔夫也没有说他们是哪族人,只说衣饰是先秦之人。不过,莫说是服装可以换,连人心都可以换,区区衣服应当不算什么。 汉子接着说,为了避祸,一开始他们并没有穿本族的服装。从密道内进入桃花源,从此与世隔绝。一直到东晋的武陵渔夫所乘舟船遇险,才误入这世外桃源,发现了他们的祖先。这时候秦人谷中的人才知道,暴君嬴政非但没有千秋万代,反而还二世而亡,时间已经悄然过去六百余年,谷外的一切早就已经白云苍狗。 武陵渔夫走后,秦人谷的先人们曾经考虑过要离开秦人谷,但外面的世界依旧是乱世,还没有完全太平,所以他们非但没有离开秦人谷,反而还封闭了入谷的路口。尽管,渔夫在离开秦人谷之前再三应承谷中居民,不把秦人谷中的事情对外说出去。 这是秦人谷中的说法,但据我所知,武陵渔夫并没有信守承诺,回去以后立即禀报了郡县太守,太守立即着人寻访,却再也没有人找到那个入口。当时南阳名士刘子骥知道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奇事,于是几次三番的寻访,希望能够一睹秦人谷先民的踪迹,全都无功而返。后来,南北朝十分混乱,天下纷争不断,战火四起。桃花源便成了一种寄托自己与世无争的幻想,一种精神象征。 能在一个一成不变的地方生活那么多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怎么样都有一种困坐围城之感。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们这些不得不在世俗中打转的人会向往这座桃花源,而桃花源中的人待得久了也就腻味,会想要出来。这大概就是里面的人想要出来,外面的人想要进去,彼此都向往对方的生活方式一样。 其实,还是不满足,不满足于自身的状态和生活方式。如果一个向往桃花源很久的人有朝一日进入了桃花源,可能开始会新鲜但久而久之,也会对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腻烦。 汉子说完这一段便不再言语,我则望向不远处的人群。张仪在随着那些男男女女在舞蹈,很合拍,虽说不上舞姿多美,但看得出是青春在肆意的挥舞。张仪和火焰一同在我眼前跳跃。 在我身边的伽陵猛然睁眼,动了动,道:“不好!” 难道,这里是陷阱或者幻象?一念至此,异变生出。 一阵刺骨的萧瑟瞬间把所有的人和事物都封冻住,除了我们三人其他的一起都被时间所停止,天地变成了陶瓷素胚。风变得阴冷,篝火也不再跳动,黯淡无光。周围的一切东西都变得灰败,一瞬间天地开始苍老,万物被抽去了生气。 围着火堆跳舞的张仪终于发现异样,她惊恐的看着和她手拉手跳舞的美丽姑娘。她在霎那衰败,脸色开始变黄、发灰,皱纹迅速产生,头发从发根开始往下一路发白,一阵阴风拂过,那些头发便脱落。不单单一个人如此,我们周围的所有人,除了我们三个人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我低头看桌上的水果,那些水果点心被抽去水分,表面皱褶,由内从外飞速腐烂。 周围的人体在快速的干枯皱缩,身上的衣服**四散,露出的**正在腐烂,灰黑色的皮肤脱落在地上,下面显露出人体的黄色油脂,烂红色的肉,黑色的尸水渗出,还没有滴到地上就已经干透。 风好大,黄沙漫天。眼看周围的人都在迅速的**,转眼间都变成一具具森森白骨,一双双眼睛都变成了深邃的黑洞,嘴巴张开,被严重腐蚀的黄牙齿掉出来。最后,所有的支撑都消失了,一个个的骷髅哗啦啦的倒下,变成了一堆堆的白骨。 放眼望去,山谷里的白骨到处都是。周围的参天古木也都相继枯死、倒伏。风刮得愈来愈睁不开眼睛,扬起一阵黄沙。远处的雪山也在崩塌,而身后的古朴房屋已经不知在何时变成瓦砾。 张仪第一次见这种崩塌的场景已经完全僵掉,连思维都停止转动。 伽陵对我们大吼:“跑!” 我抄起放在边上的包,拖着张仪就往外面跑,伽陵不必说,自己知道跑。 我们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眼前进来的小道越来越窄,居然在往中间合拢,耳中听到轰隆隆的巨响不断,大地也在不断的抖动。 一边跑,张仪还一边问我:“是地震了吗?” 我张嘴答她,呛了一嘴的灰尘:“你见地震能把人震成枯骨的?” 说话间,身后的山壁快速合拢。来时本来一道一线天,这种合拢的速度,再不快点会把我们都挤死在山缝里。我们顾不得其他,一路发足狂奔。 大地在剧烈颤抖,身后的山缝很快合拢成一体,若是我们再晚个几秒钟出来,都要被挤死在山缝里。 外面的天空已经浮现出鱼肚白,我们不敢回,头一路往山下死命地跑。我们才跑到池边,张仪忍不住就吐了。我刚想叫张仪别停下,突然觉得胃疼到不行,疼得浑身都是汗水,人也打摆子似得颤抖不停。 我一下和张仪一样,疼得直不起腰来,浑身冷汗淋漓。再看落后我不少的伽陵,已经平躺在地上一步也挪不动。他脸色苍白的出奇,白的几乎透明,似乎要从初生的阳光下融化一样。 伽陵落水伤了元气,只怕我们在谷里吃的东西也有问题,这一次的伤害对他的打击不小。伽陵之前落水我们不知道他伤到哪里,但他落水以后元气应该损耗不小,否则怎么会连鬼怪的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 我见伽陵躺在地上直接就动不了。想他也是够倒霉的,一路都在被我们所拖累,不由得对他生了恻隐之心。我是不大喜欢伽陵的,也不会像张仪那样崇拜他,但是一想到如果这样让给伽陵躺着看着他在我面前不行了,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伽陵这号人物了。 盗墓:父亲的笔记最新章节列表 第656章 再议入谷 没有伽陵这号人物会怎么样?不敢想象,有一点可以确定,张仪会很难受,我也会难受。 我扶起倒在草丛里的伽陵,发现他比从水里出来还要糟糕,完全是只有出气没有入气。我忍着胃里的恶心和疼痛,先救伽陵。 我记得伽陵的背包里应该还有一小瓷瓶那种他常抹的古怪白膏。我打开瓷瓶,里面传来熟悉的味道,一种混合着腥气和香味的古怪药膏,我用手指沾了一些给伽陵抹上。 我勉强给伽陵抹完药膏,其实也没有全抹完。那药膏不多,我只在他胸口、腹部抹上一些,就再也忍不住恶心。倒不是恶心药膏,而是胃疼的实在厉害。一旁的张仪呕得只剩下清水,我也大口吐起来。 痛苦中依稀听见张仪带着哭腔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大概回答了她:“我们遇到的大概是秦人谷里的鬼。这么多年下来,什么都会改变,秦人谷也会变,那里面的人大概早就已经死了。那些鬼怪请我们吃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大概是蛆虫、石头之类的东西。” 张仪很响亮的发出一声作呕声,又趴回去吐。她吐出来黄绿色的东西,连胆汁都呕出来。我越想越恶心,忍不住又吐起来。我们两个直吐得喘不上气来。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忘记伽陵,见他开始呼吸,睁眼望着我们。我再也无法承受,眼前一黑,歪倒在草丛里昏睡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时间已是正午,**的阳光透过树丛没遮没拦的照在我的脸上。张仪面部表情痛苦地躺在地上,还在沉睡。 我拖着步子走到伽陵的身边,看着他起伏不定的胸口,感觉他的呼吸还算平稳,就放心的爬到水池边喝水。喝完水后找了一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继续睡觉。 我们在水池边休息了两天,才能走。 林子吃的东西不少,伽陵告诉我们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我们恢复的极慢,一到晚上就会发烧。原本伽陵的身体好也许可以为我们驱邪,但他现在身体糟糕透了,我们不能狠心勉强他,只能自己承受夜晚来临的高烧和疼痛。 我无法想象,如果我们没有挤出那山缝里会怎么样。都要给那些人陪葬了。 不过,往好的地方想,我们终于确定伽陵口中的大阳山在哪里。翻过这座山就快到古三危山中的一支大阳山,其位置也可以初步确认。 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很接近三危山。只要到了三危山,就能找到大阳山下的抚仙湖,找到了抚仙湖也就能找到阿普老司。 虽然地点能确定,但是我又思考起另一个严重的问题。那个阿普老司还在不在人世?伽陵说过,阿普老司是世世代代都存在的,老子死了由儿子继承,儿子死了又有孙子去继承这个称号,所谓的阿普老司是一个头衔。 从秦人谷的那些鬼怪中,也可以知道最早一代的阿普老司是大巫师,还是赶尸这一行的鼻祖,是他祭起“五更大雾”带着被汉人杀死的古苗族战士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这样一个厉害的人会不会没有传人了? 事情没有绝对。阿普老司是靠血脉的力量相传,一代又一代必然有血缘关系。可据我所知,血脉力量是会衰竭,上古到现在数不清多少代人。父传子子传孙,比起母传女更容易先灭绝,很有可能阿普老司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后代在这个世上。 阿普老司是否会断子绝孙我根本不关心。我只关心,我们这一趟遇到了这么多危险,可不能白来,要是到那里发现人都死光了,像秦人谷一般,哭都没有地方哭。 我和伽陵商量了一下,他说我们现在体力还没有恢复好,最好是能够绕行捷径,不要翻山,看看山中是否有掩盖住的小道可以走。 我记得那个汉子说过,秦人谷有两个出口,一个就是我进来的一线天。那路应该就是武陵渔夫走的那条,“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这条武陵人进来的道路已经被封死,也就是我们逃出来的那条自己会长回去的山壁。只是鬼汉子说的另外一条进谷的山道到底在哪里? 汉子说有两条密道,他这话我信。如果出入口都被自己人封掉,那就是自掘坟墓,万一外面的人突破禁制进来,一条逃生路线都没有,那无异于是自掘坟墓,堵死了自己的生路。 张仪在我们讨论期间不断的追问我,那些人为什么会变成枯骨。这个问题真是超级唯心,我实在是没法和她解答。若是鬼怪乱人心,我们又为什么能看到实物,鬼怪到底是存在于精神世界还是物质世界,这是一个问题。 我只能告诉她并不靠谱的民间传说中,鬼会请人吃东西,给迷路的旅人造成一种无法察觉的精神幻象。人们会在这种精神幻象中逐渐死亡。 张仪似懂非懂,其实就是不懂,很多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张仪曾经怀疑过,这些事情在她的记忆中非常模糊,尤其是在她醒来以后,很多细节都不记得。时间越是往后,她自己都不太敢肯定这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她到最后大概只当作是我们的一场梦。 对于这些事情,我和伽陵都不是第一次经历,能够死里逃生,各种未解开的细节我们都不是很在意。 在水池边盘桓两日后,我和伽陵想到一个方法,既然那些鬼会请我们吃东西,那这种神秘的力量就一直存在于山中。只要伽陵能够确定在山中那股神秘力量的源头,或者说力量最强大的地方,也就是那些鬼怪所在的地方。力量的源头,鬼怪所在的地方就是秦人谷,我们可以先定位秦人谷的位置再倒过来找那条通道。 知易行难。伽陵很快就作法知道秦人谷的核心位置。 我先拿着罗盘在伽陵框定的范围内转了一圈,从日出跑到日落也没有完整的转好一圈,更别谈找什么进入秦人谷的小道。 我只能沮丧的回去。 盗墓:父亲的笔记最新章节列表 第657章 流水转机 回去的时候,张仪在水池边捉鱼做晚饭。她一开始用削尖的树枝去叉鱼。鱼叉哪能是随便谁都会用的。于是,她干脆下水用手抓,突然她大叫一声,一下子摔倒在水里。 张仪连连喊:“水里有会咬人的东西。” 我急忙招呼她快回来,一边抽出刀子向张仪跑去。张仪从水里猛地抬起胳膊,手上一出水一下子血流如注。 我跑过去,把她推到我身后,注视着池面。 池水很浅,我们下去过最深的地方也就是一米五多,很多部分都可以直接看见池底的。水中如果有东西袭击人,毫无例外都会在水池底翻起泥沙。我看着水池中的水很清澈,张仪的血滴进水里一下子就化开看不到。 水面、水底没有动物。 我拉着张仪上了岸边,伽陵也围过来。他下水要丧命,越发怕水怕的厉害,只在水池边徘徊不前。我对伽陵摇摇手,示意他不想过来就别过来。他退回去,摸出了药膏来,想给张仪抹上。 张仪把手给伽陵,伽陵看看她的胳膊,胳膊上被划了很长一道口子,庆幸不是很深。 我看着这伤口奇怪,不像是动物咬伤或者刮伤,便问:“你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咬的你吗?” 张仪羞愧摇头,嘟嚷着:“我没看清楚。” 我低头仔细看张仪的伤口,伤口很长,有五厘米,而且还很整齐,不像是动物咬出来的那种参差不齐的伤口,到像是刀片这一类割出来的。 伽陵说:“割伤。” 我点点头,再次跳进池水中摸索起来。果然,在张仪受伤流血的地方,我从池底的淤泥中摸到一片陶器的残片。这块残片不小,有巴掌大,我下去摸的时候,它正支棱着。张仪下手摸鱼被池底的残片弄伤了手,她一时惊吓以为是水里有东西在咬她。 按照这碎片的形状,应该是器皿,可能是壶的碎片。我捏着陶器的碎片觉得奇怪,附近没有人家这碎片是哪里来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碎片是从秦人谷里跑出来的,可这秦人谷离这里要翻山,距离肯定不近,那碎片是怎么过来的?不可能是自己长脚走过来的。 我望着那一池的水,这水的源头是从后面的山壁上的缝隙流淌下来的。那源头的活水有两股,如同两股眼泪流淌不息,积满山下的一泓池水。两股瀑布,一池绿水,这场景怎么那么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股活水,一股龙头一股龙尾,瀑布内的活水,通过龙头流入山中,由龙尾流出这样才有源源不断的生气被活水带着流进山谷里。 我突然想到,柳昭似乎解说过这样的地形。只不过我们去的时候,那里的龙头没有了生气,龙身又被铲断,墓中的生气也都变成了死气。所以,我以前只看过一股截断的龙脊梁和枯涸的龙头和龙尾,所以这才几天都没有想起来曾经以前看到过眼前的这幅场景。 池中的水都是从山上下来的,池里的这块陶器残片也不会是池底天生就有的,而是从其他地方被水流带过来的。如此看来,山缝隙中的两股瀑布才是陶器碎片的真正来源,瀑布的源头就是陶器的源头。可,周围这一带根本没有人烟,唯一可能是由瀑布的冲刷而带出陶器碎片的地方,应该是秦人谷。 我望着形如两股眼泪的瀑布。从这里上去,要上到山顶才能够到瀑布。瀑布因为常年受到水流的冲刷山壁极为陡直,不夸张的说,是悬崖峭壁,是连猴子都上不去的绝壁,我们三个人都是弱病残,怎么能爬得上去? 流出两股瀑布流水的地方有两个很大的洞穴,目测人要走进去没问题,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我们这一班人要怎么上那个几乎直立的山顶。 这刚解决了一个问题,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问题。 盗墓:父亲的笔记最新章节列表 第658章 岔路 而张仪一语道破天机,“你们可以从上面往下降。” 出门的时候为了方便,我还带了登山专用的绳索。以前我不会用这些绳索,但是我自己已经专门学过登山绳索怎么用。今天就到了检验绳索会不会用的时候了。原本就是本着艺多不压身的心态去学,期间也因为有很多无法面对的东西在作祟,上一会看到人用绳索的回忆太惨烈,因为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我们花了大半天才找到一条人能上的山道,绕行到了山顶。我找到附近一棵很结实的大树,在树上打上绳尾结。砍掉了较粗的一根树杆做树桩,在树桩上打上布林结和保护点连接。给绳子留出适当的长度。用八字结和安全带连紧,又把绳结整理平整。一切都检查无误以后,我才一点一点从山顶上往瀑布的出水口降。我选择了左边的那一眼瀑布作为入口,因为那上面的树长得比较茂盛,安全绳好固定位置,而且那里不靠近悬崖。 瀑布出水口的山洞离我往下降的山顶距离目测有两米多,再长了我找不到着力点,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幸运的是,目测准确,两端的距离不长。我几次下降以后,脚便能踩到被瀑布水流冲击的非常光滑的石洞上。 除了一根绳索我几乎是悬空挂在山上,几次蹬住了下面的石壁,奈何实在太滑了无法立足,我几次都蹬不住,只能先让张仪和伽陵把我弄上去。上去以后我重新调整支架固定的位置。在尝试了几次之后,我终于依靠绳索荡进出水口,成功蹬住石洞口。然后一步一滑的进了石洞子。 我解开绳索,出水口的石洞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石壁滴水声。我打开手电筒,往上面一照,吓了一跳,抬头上面就是一条蛇倒悬着。我暗骂自己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看见个竹叶青蛇都要抖三抖。洞里的面积不大,我绕开头顶上的竹叶青,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 瀑布的水流很湍急,我脱离安全绳后,差点被瀑布的水流冲出去。脚下的水流湍急,若是在往上漫一点,解开了绳索我就没法站住往前走。 怎么办,是先自己一个人进去看一眼,或者等张仪他们下来以后再一次进去?算了,还是我一个人先进去探探,如果没危险我一个人能搞定,如果有危险要死也是死我一个人。 在山下看两股水流像眼泪一般很细的一条,站在石洞中水流从脚下流过,虽然只到我的脚踝处,但水流的冲击仍旧巨大。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水流冲的东倒西歪,最危险的一次我扒着石壁上凸起的石块才没有被冲出去。 踩着水花艰难的往前走。幸好没有走出多远,左侧便出现了一个新的洞口,洞的位置有半人高,瀑布的水流目前为止还冲不到这个位置。直觉告诉我,我应该进这个没有水的洞口,因为前面的水流已经越来越湍急,而且出水的洞口也越来越小,我几乎都要挤不进去。连我都挤不进去,那常人也是无法进入的,更别提自由出入。秦人谷的人身材应该不会被我瘦小到那里去,前面出水口那么小的洞他们肯定都钻不进去的,所以这瀑布眼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入口。若有入口,便是眼前的这一个半人高,开在侧边,水流不进的洞口了。我猫腰钻进了侧边半人高的洞口。 爬入洞口,脚步踏在洞里到处都是回声,总是惊吓的以为前面会冒出一个人来,或者一头不堪的怪物来。入口的后面是一段宽度不足一米,高度不足两米的逼仄通道。如果一会确认没有危险,伽陵和张仪都要下来,幸好我们都很瘦,否则一会就算来了也过不去。 四壁都是水成岩非常湿滑。在手电筒不太明亮的灯光下,能看到石壁在笔直的朝里面延伸,最后没入阴森森的黑暗中。我拿一个手电筒往里面照,看不到石洞隧道究竟有多长。 这手电筒是从德国进口的,我花了好大的精力和金钱才买到的东西,消耗电量降低,射程大幅增加,比普通的手电筒射程要远上许多。从手电筒最后的光照到的地方来看,这条通道可能五十米甚至更多。 还要一个人往里面走吗?我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先自己一个人探一探路再说。我一溜小跑往前推进,地上都是水坑,到处都很湿滑,我一个不小心,结结实实地俯身倒在水坑里,溅起水花无数。手电筒也被甩出了好几米远,落在前面的大水坑里。 我倒在一个泥潭里面。落地的时候肩头狠狠地撞上了地面,被泥潭中一个尖锐的东西一下子扎进了肩膀,疼得我浑身发抖都叫不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