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敌人,还是朋友
从地上抱起张美丽,我冲着阎王喊道:“快点将张美丽送到医院里面去。” 阎王挥手,身边两个手下匆忙过来,架起张美丽就朝远处走去。 白笙月和白二爷虽然在澹台云身边,但他似乎并不想离开,一脸不屑的把玩着手中的铃铛。 阿蛮现在不知所踪,阎王让我留下澹台云,无非是想要让他死。 而澹台云没有趁乱离开,必然是料定了阎王不能那他如何。 忍着身上的剧痛吃力走了过来,不屑的看了眼澹台云,我轻笑一声:“澹台长老,看你有恃无恐,想必料定可以全身而退了。” 澹台云冷哼说:“黄口小儿,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谁能耐我何?” 我笑了一声,扭头看向阎王,耸肩说:“阎王,他已经留了下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多谢。”阎王双手抱拳,目光从龚琳莉身上扫过,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对澹台云说道:“澹台长老,数十年没有见过面了,我们不妨坐在一块儿喝口酒?” 澹台云不善冷笑:“正有此意。” 阎王扭头对我说:“几位,请?” 明面上阎王虽然没有将木偶拿过来,这些势力都非常生气,但当着阎王的面,却没有一个出头鸟敢带头挑事儿。 澹台云对族人低声吩咐了些什么,他们点头拉动铁链,拖着龚琳莉朝远处走去。 离开化工厂,没有人阻拦,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我是当地人,这次他们远道而来,理应我来尽地主之谊。 但张美丽为了我变成这样,我却没有任何胃口吃饭。 饭店包厢内冷清的异常,阎王已经喝了半瓶白酒,脸色微红,但依旧还在不断喝着。 眼下澹台云是一个重要的威胁,不将他铲除了,即便是睡觉都不怎么安稳。 看着阎王快要将一瓶白酒喝完,我拦住他:“阎王,你喊我们过来吃饭,不会就是为了喝酒这么简单?” 阎王盯着酒杯:“等我将最后一口喝完。” 我也不好再去说什么,等一瓶白酒喝完,阎王靠在凳子上突然笑了出来。 这一幕搞得我一头雾水,白笙月和白二爷并没有任何诧异之色,二人纷纷眯着眼睛看着阎王。 和李纪子对视一眼,她也是迷茫无比。 澹台云将筷子放在桌上,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二人目光交织在一起,不约而同止住了笑声。 阎王森冷说道:“澹台云,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真想吃了你的肉来下酒!” 澹台云不屑说:“但是你并没有这样做。” “的确,因为你的肉太臭了。” 澹台云轻笑说:“阎王,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如果可以让龚小姐起生死,肉白骨,你觉得怎么样?” 阎王坐直身子,低声问:“你什么意思?” “你能成为鬼市之主,必然也是聪明人。”澹台云夹了口菜说:“澹台一脉想要和你这个鬼市之主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杀了景然!”澹台云看着我,目光中透着寒意:“杀了他,我们会让龚小姐重新长出血肉,一直以这种不老不死的状态,和你生活下去。” 我猛地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澹台云,一字一句说:“澹台云,你乘人之危!” “我只是在和阎王做交易,同不同意是他的事情。”澹台云轻笑一声,也不再理会我,看向阎王问:“怎么样?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应该非常诱惑才是。” 阎王长吁一口气:“我考虑一下。” 我眯着眼睛看向白笙月,阎王是敌是友根本就分辨不出。 如果在阎王的利益诱惑之下对付我们,兵戎相见之下,吃亏的终究是我们,而受益的只有澹台一脉。 白笙月对我轻轻摇头,脸上依旧还是那种事不关己的神色。 “我考虑好了。”近乎半个钟头,阎王点燃一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之前对澹台云的敌意慢慢消失。 澹台云看在眼中,轻笑一声:“阎王,你的主意是正确的。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阎王笑着点头:“澹台长老说的对。” 我不禁紧张起来,警惕的看向阎王,生怕他会突然暴起发难。 澹台云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阎王已经有了想法,就动手,用最快的时间,见到龚小姐安然无恙的站在你面前。” “行!”阎王点头,将雪茄扔进酒杯里面。 我见状急忙攥住了村正的刀把,如果阎王真的为了龚琳莉对付我,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就在我想着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阎王猛地举起手抓住空酒瓶,却没有向我砸来,而是狠狠的砸在了澹台云的脑袋上。 这一刻我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澹台云惨叫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反倒是白笙月和白二爷,用一种意料之中的表情看着眼前的阎王。 澹台云吃力爬起来,捂着血流如注的脑袋怒声叫道:“闫崔,你竟然对付我?是想看到你老婆一点一点的烂在你眼前吗?” “澹台云,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阎王起身,一把从澹台云手中夺走铃铛,森然说:“琳莉早就已经死了,即便让她用这种状态活下来,也是人不人鬼不鬼,她想要做的,只是解脱。” “你……” 阎王冷笑连连:“对了,今天我本想杀了你,但觉得杀死你反而会脏了我的手。我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澹台展,闫崔已经死了,我是阎王,我要你们澹台一脉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惨死在自己面前!” 澹台云瞪大眼睛:“闫崔,你不要后悔!” 阎王身上杀气涌动:“我现在只后悔一件事情,当初杀死澹台展的时候,为什么没将你一块杀死!” “哼!”澹台云冷哼一声,森冷的看着我们:“你们都给我等着!” 说完之后,仓皇打开包厢房门,灰溜溜离开。 澹台一脉的长老,那可是身份的象征,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夹着尾巴逃命。 想着,一抹笑意出现在脸上。 阎王重重坐在凳子上,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景然,我现在越来越不懂,你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