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未完待续) (18)
地坐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 电话那边的汪小山听见脚步声,根据步数推测她现在应该是站在客厅。 “这样。”她想想,决定还是谨慎一点,“你和小湖在家里,不要开门,我们马上就到。” 又安抚了几句,汪小山挂掉电话。 “小山姐姐,怎么了?” 汪小山转头笑了笑:“没事,是秦奶奶太想见小净,打电话催我们快点走呢。” 说完她朝蒋东川使了个眼神,后者点点头。 “妈,我们下车买点东西,你们在车上等一下。”蒋东川说。 蒋母也听出不对劲,点了点头,顺便把小净拉回来,和她扯开话题。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下车走到一处角落,蒋东川停下脚步问。 汪小山表情复杂:“我妈说刚才有人按了好几次门铃,她以为是我们,就让小湖去开门。小湖长了个心眼从猫眼里往外看,结果看不见人。”她说,“你也知道我们家以前被人放火烧了一次,现在好不容易装修好搬回去,我妈对这种事就有点儿敏感。” 蒋东川沉声:“多点防备心是好的。” “我让我妈打电话叫物业先看看什么情况。”两人并肩往车的方向走,“说不定就是我妈自己想多了。” 果然,她刚回到车上,就接到了秦女士的电话。 “没什么事,是个送快递的。”秦女士看着快递盒上的单子说,“这单子上的电话有点模糊,估计快递员以为家里没人,又看不清电话,就给放门口了。” 汪小山松了口气:“那就好,在家等着我们,我们到潮环路了,再有十分钟就到家。” 她晃晃手机,心情又多云转晴。 到了小区,车子开进车库,几个人手上拎着大包小包。走到门口,汪小山抬手按门铃。 几秒钟后,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糯糯的声音问:“谁啊?” “是我,姐姐,快开门。” “咔哒。”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穿着粉色小纱裙的汪小湖飞扑上来,正好扑到站在正中央的蒋东川的身上。 “小湖你好。” 蒋东川抬手拍拍她的后背。 发现自己抱错了人,小湖也不尴尬,而是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从男人的肩头探出头来,给后面的蒋母和小净打招呼。 “蒋奶奶好!嗨小净!” 蒋母笑着捏捏小湖的小脸蛋:“你好啊小湖,咱们好久不见了。” 汪小山则是一脸紧张地把自家妹妹赶紧弄下来放在地上,然后视线落在男人的肩头,用眼神询问他。 男人则是勾勾唇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秦女士也从客厅里迎上来,满脸笑容:“都来了!快,快进来坐。” 汪小山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蒋东川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母亲的笑容表面灿烂,但细看上去却有几分奇怪。 “家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秦女士早就泡好了茶,也罢准备好的点心端出来招待客人。 “是啊。”蒋母脸上也是挂着笑容,“我儿子之前一直在当兵,后来又在云南,这么多年我都只是和小净两个人过年。去年虽然是三个人,但也感觉家里冷冷清清的。现在好了,咱们两家一起过,这才有过年的气氛嘛。” “就是就是。”秦女士看向旁边,看到汪小山和蒋东川挤在一个单人沙发里正在小声聊天的样子,忍不住眼角染上几分笑意,“看他们俩这样,说不定咱们两家以后都能一直一起过年呢。” 蒋母也一脸欣慰:“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以后的生活还是他们自己决定,大不了以后过年咱们两姐妹一起过也挺热闹啊。” 秦女士点点头:“对了,听小山说你厨艺高超?我这个人手特别笨,做的饭从来是那几种样子,别说俩女儿,我自己都吃腻了。一会儿你可得教我两招啊!” “别等会儿了,现在就去,我材料都准备好了!”说完这对老姐妹就起身进了厨房。 汪小山看着她俩离开的身影,笑了笑,转头对身旁的男人说:“看我们家新装修的怎么样?” 蒋东川环视一圈:“和从前一样?” 汪小山眼中的笑意加深:“卧室墙纸的颜色换了,去看看?”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环着女孩肩膀的手捏了捏她的肩头:“别闹。” “去看吗?” “去。” 小湖早就拉着小净去了她的房间,汪小山也就牵着蒋东川进了自己的卧室。 一进门男人就反手把门关上。 汪小山来不及开灯,眼前一片黑暗,后背贴在门板上,身前空气中满是那个男人的味道。 说不上来是什么香味,但却让她心痒。 “不是说好了看壁纸吗,你这样我摸不到灯的开关。” 蒋东川牵着女孩的手一路向上走,贴在自己胸口,让他感受那被肌肉包裹住的强烈而坚定的心跳。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缓缓开口:“我身上也有个开关,你猜猜在哪儿?” 平时不苟言笑的男人突然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内容还是这样暧昧的**,汪小山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和耳朵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 “你说什么啊——”她刚想收回手,换来的却是男人更紧的压迫,她的前胸直接贴上他的胸膛,严丝合缝,没有半分空隙。 “喂!” 她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咱们还在家呢,等会儿要去帮她们做饭的,别闹。”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一对柔软带着几分湿濡的唇印在自己耳后的皮肤上。 她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 男人的唇在上面贴了一会儿,离开,转到前面,轻啄女孩的嘴角。 “难得有时间......”他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就因为这句话,本来想推开他的汪小山手上的力道又撤了回去——通知上说让他们二队全队人大年初二就要跟着秦芃去晋省,接下来的任务也不知道是难是易,这对一对刚刚确定关系,又在同一个工作环境中的男女来说,确实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感觉到女孩身体的软化和放松,男人这才在黑暗中轻轻挑眉,借着门缝里的一点点光对上女孩的瞳孔,在她的注视下印上她的唇。 汪小山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慢慢吮吸着男人的下唇。 他在车上吃了一颗小净给他的糖,葡萄味的,虽然他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但口腔里依然还有淡淡的甜味。 所以当他撬开她的牙关的时候,她被这种甜味蛊惑,主动冲他敞开门户,欢迎带着甜味的男人入侵她,占有她。 眼前是漆黑一片,耳边能听到两人交织的喘息声,眼睛不自觉地闭上,全心全意享受这个强硬又略带温柔的吻。 一如男人这个人。 “哗啦!” 打断这个吻的,是耳边突然传来的盘子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是蒋母的一声惊呼。 蒋东川离开汪小山的唇,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一只手打开卧室的灯。 灯光刺眼,汪小山适应几秒后主动握住他的手移开,但视线却黏在了男人的脸上——往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着几分为褪去的激动,眼里泛着水光,喉结上下起伏,嘴唇上还泛着水光。 “噗。” 汪小山看到他这幅样子,突然捂着嘴笑了。 蒋东川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严肃不到哪儿去,索性也不板着脸,好笑地看着她,伸手点了点女孩的额头:“还笑我,你自己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 红扑扑的脸颊像可口的苹果,眼睛水汪汪,唇色潋滟,让人还想俯身狠狠地压住攫取。 “刚才好像听到摔碎东西的声音?”汪小山连忙岔开话题。 蒋东川点点头:“好像是,走,出去看看。” 两人打开门走出去,蒋母正好从面前走过,看见汪小山,问:“小山,你们家医药包在哪儿?” 汪小山问:“怎么了?” “你妈不小心摔了个盘子,又急着低头捡,不小心划破手了。”蒋母说。 汪小山眉头一皱,立刻走到电视机旁边的柜子里找到碘酒棉签和纱布,快步走进厨房。 秦女士正开着水龙头冲伤口,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流着,秦女士的伤口也已经没有血迹,但她却没反应,站在洗手台旁边出神。 直到汪小山走过去关上水龙头,秦女士才回过神来。 汪小山拉着她走到餐桌旁让她坐下,自己则是坐在旁边为她的伤口消毒。 “平时不是很仔细的人吗,怎么这回这么不谨慎?”她低着头,一边在伤口上涂碘酒一边说,“肯定是只想着和蒋阿姨说话,自己注意力没集中。”擦完碘酒,她吹了吹,然后给她贴了个创可贴。 “幸亏伤口不深,以后可别用手捡——”她抬起头,看到对面秦女士的表情,突然愣了一下。 “妈。”汪小山冷下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发生了什么!好害怕!怎么办妈妈!快来救我!(戏精本精就是我了) ☆、三十夜(02) 秦女士闻言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眼神有几分闪躲:“你说什么呢,什么事都没有, 就是刚才打碎了个盘子吓着了。” 汪小山还是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不是,你是那种会被打碎只盘子就吓成这样的人吗?”她按住秦女士放在膝盖上的手, 皱眉,“你在发抖?” 秦女士抽出手:“真的没事。” “妈。” 汪小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你打电话过来说按门铃那事儿, 最后是有个快递在门口是吗?”她问,“我什么也没买,是你最近买东西了?” 中年女人的眼神更加凌乱。 汪小山一下子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扫视了一圈现在的房间——如果快递真的有问题, 秦女士不可能把快递放在她或者小净的房间, 为了不让汪小山发现,她只有把它藏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从小到大她都了解她妈, 藏东西都只藏在那一处地方—— 汪小山的视线落在那三个红棕色原木的衣橱上,中间那个衣橱的门缝露出个衣角,应该是刚刚开过的。 她起身就想往那边走,却被秦女士一把抓住。 “小山, 别——” “小山。” 正在这时蒋东川出现在门口。 他本来想问候一下秦女士,谁想到走到门口就隐约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 觉得不对劲, 就推开门。 果然一推开门就看见汪小山一脸寒冰,而秦女士死死拉住她的手,眼眶发红。 汪小山朝衣柜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蒋东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走到秦女士旁边,说:“阿姨, 我妈刚才说,让您过去帮她摘菜。” 秦女士还是不肯松手。 “阿姨放心。”男人拍了拍她的肩头,“有我在,这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您现在去厨房,我和小山解决,好吗?” 秦女士这才松开手,担忧地一步三回头。汪小山冲她摆摆手,最后看她走得太慢,干脆走过去一把把她推了出去,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 送走秦女士,汪小山回头和蒋东川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看向中间那个衣橱。 蒋东川走到衣橱边,汪小山则是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右手递给男人一块干净的丝巾。 男人隔着丝巾打开衣橱的门,伸手拨开一排大衣,在大衣的下方,发现一个长方形的快递盒。 盒子不大,表面的胶带已经被秦女士拆下,后来大概是因为害怕,又匆匆忙忙贴了回去。 蒋东川拨开胶带,打开纸箱,旁边举着手机的汪小山屏住呼吸——里面只有一张纸。 蒋东川拿起那张纸,展开—— 上面只有一行字。 【收手,否则你全家不保】 下面还贴着一张照片,照片明显是偷拍的。 照片上的蒋东川和汪小山都是背影,应该是前几天两人一起下班的时候被拍到的。 最后还有个落款。 “财缘广进。” 汪小山抬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发现他也是眉头紧锁。 “我妈也真是傻。”汪小山叹了口气,“这种东西应该早拿出来给我们看才对。” “阿姨也是担心你。” 蒋东川一个电话拨给井翔,那边响了很多声都没人接听。正当他想挂断点话的时候,那边传来井翔的声音,“蒋队。” “老二,有人寄了一封恐吓信到汪小山家。” 那边的井翔吞了口口水,呼吸有几分急促:“那封信上是不是写着‘收手,否则你全家不保’,下面还有一张照片?” 他说,“你猜怎么着,刚才方家荣也给我打了电话,说收到一封恶作剧恐吓信。我还有五分钟就到家了,我先回家看看,说不定我也有。” 蒋东川脸色一沉:“那我打电话给李华和白萝贝,你通知方家荣,带上那封恐吓信,半小时后办公室集合。” 他挂了电话,汪小山拉住他的袖子问:“是不是老二和师傅也收到了?” 蒋东川点点头。 汪小山立刻拿着手机朝阳台走:“我打电话问问李华和小白,你出去给我妈和你妈说一声。”她说完嘀咕了一句,“这些人是不是有病?大年三十都不让人消停。” 这边蒋东川到厨房给两位母亲说了说情况,没有意外,蒋母立刻拉下脸,把天然气一关锅铲一扔:“不行!” 蒋东川抿唇。 “哪有大年三十还把人叫回去开会的?警局没有你们就破不了案子了?”蒋母双臂交叉抱在胸口,别过脸,“不行,我不同意!” 站在一边的秦女士因为知道他们开会的原因大概是什么,但又不好开口,只能配蒋母一起坐在餐桌前。 “妈。”蒋东川走到餐桌边,半蹲下来,和母亲平视,“我的工作您也知道,一直都是这样的。今天我和小山把您接到阿姨家,本来就打算着两家人一起过年,但是现在有任务,我必须走,我也不想这样。” “走走!” 蒋母扭头看向另一边,硬气地说,“反正每年都是这样,我习惯了。” 饶是如此,说完这话,蒋母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其实我自己倒没问题,我就是心疼小净。你知道她今年要和爸爸一起过年她多开心吗,刚才在车上她还跟我说,晚上一定不要早睡觉了,今年一定要和爸爸一起守岁。” 蒋东川听到这些,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那边汪小山打完电话走到厨房门口,正好听到蒋母的这番话。她想了想,开口说:“要不你就留在家,我去和他们商量商量,很快回来。” “那也不行。” 蒋母擦了擦眼泪,“你们都在,他这个队长不在像什么话?”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妥协了,“算了,你去,走得时候就别和小净说了,等会儿我告诉她。” 蒋东川点点头。 另一边,汪小山也安慰秦女士:“妈,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不会再出现上一次的事。恐吓信千万不要让蒋阿姨知道,我们连着那个快递箱子一起带走了,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呆在家,不要出门,有任何异常情况就赶快打电话给我,我的手机一直开机,好吗?” 秦女士到底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点了点头,只不过脸色还有些白。 “那你快点回来。” “嗯。”汪小山说,“小湖那边刚才我已经和她说好了,她会照顾小净,你不用担心。” 秦女士点点头。 “今天是年三十。”汪小山抱了抱眼前的中年女人,温柔地说道,“新年快乐,妈妈。” 两人悄悄地收拾好东西,然后出了门。 “李华那边收到了恐吓信,但是小白没有。” 汪小山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老二那边我又打电话问了一次,他也受到了恐吓信。” “恐怕是因为小白调来没多久,而且几乎不露面,所以对方才不知道她的存在。”蒋东川说。 汪小山扯了扯嘴角:“这样也好,还不至于全军覆没。” 天已经黑了,街上人也不多,大部分人都在家守着电视准备着年夜饭。黑色的车在稍显空旷的马路上飞驰而过,半小时后停在警局门口。 看门的老李一看是蒋东川的车,就立刻给开了门。 警局除了值班的,大部分人也放了假,两人刚把车停下,就看见井翔的车开进来,停稳后井翔和李华下车。 “师傅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到了。” 井翔说。 “小白呢?”汪小山朝门口的方向张望。 “她刚出门,马上就到。”李华说。 “咱们先上去,走。”蒋东川带着寒意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剩下的人跟着他上了楼。 “要说这个‘财缘广进’的能量怎么这么大?”井翔有些纳闷,“刘晓雯明明说芜城就他们三个这一个窝点,怎么还有人能找到我们?” “现在害怕的是秦局长来的事已经被对方知道,那我们的计划就要重头再来了。”李华说。 “秦局长来的事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蒋东川说,“刚才我在车上问了秦局,他说他来的这几天山原市那边一直还有人在替他正常打卡上班,他来的一路上没人跟踪。住在咱们局的招待所这几天也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你们都收到恐吓信了?”白萝贝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看着桌上堆着的几封信,看向他们,“我确定,我把家从头到尾翻了好几遍,连门口的花坛和隔壁家门口都看过,确实没收到。” “你平时不太出面,所以送恐吓信的人可能并不认识你。”汪小山挑眉,“那你还真是逃过一劫了。” “现在怎么办?”李华看着那张恐吓信就气不打一处来,“知道我一个人住竟然拍我和我的狗?”他差点笑出声。 “他拍的我女儿。” 方家荣面容冷峻,双手攥拳。 蒋东川面无表情:“我和小山也差不多。” 办公室的气氛有些紧张。 “操。” 好脾气如井翔也黑着脸一拳打在桌上。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恐吓信?”蒋东川问。 井翔摇摇头:“一回家就放在门口了。家里没人,所以不知道。” “我家收到是七点二十六。”汪小山说,“我妈以为是我,差点就让小湖去开门了。”她看看其他人,“现在想想真是有点儿后怕。” 几个人坐了一会儿各怀心事。 直到秦芃走进来。 他其实今天晚上应该飞回山原的,可以说是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飞机,听到这个消息又着急着赶了回来。 “你们收到了恐吓信?” 他一进来就看见桌子上五张白纸。他拿起来,视线落在纸上的照片上——每张照片都一一看过,脸色凝重。 “你们这次不能去晋省了。”他说,“他们既然能拍到你们的照片,还能在差不多的时间假扮快递员投递到你们家中,证明这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你们的信息一定也早就泄露。” 蒋东川突然看向他:“我们没说过收到恐吓信的细节,您怎么知道送信的人假扮快递员,还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送到我们家门口?” 其他人也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呃,那个......是我。”李华弱弱举手,“刚才我来的路上有打电话给秦局,他说的那些细节都是我告诉他的。” “我们家门口有监控,可以看到是一个快递员打扮的人把快递盒放在我家门口。”李华说,“还有,我的信收到时间是七点十二分,十分钟后老二给我回电话说自己家门口也有,然后七点五一蒋队给我打电话,所以我推测大家收到的时间都差不多。” 秦芃点头:“我收到李华电话以后立刻打电话回晋省,设法联系上了之前我们安插在那个组织里的卧底,他说今天晚上那些管理层确实临时开了个会。”他说,“丰岛这么长一根链条断了,再加上媒体这些天不断曝光,他们肯定会有所防范。” “那我们的行动要取消吗?”李华问。 秦芃一脸沉重:“现在看来确实要取消了。” “那个。”一道女声从后面响起。 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白萝贝。 “大家忘了我了吗?我没收到恐吓信啊,准备了这么久的行动就这么取消,多可惜。” ☆、三十夜(03) “我觉得不......” 李华立刻上前一步, 刚开口,就被白萝贝瞪了一眼。 他下意识闭上嘴——上次吵架冷战的事他至今还心有余悸。 秦芃眉头紧皱:“我们不知道他们掌握了多少我们的计划, 所以这件事还是先放放,我去和你们张局商量。” 说完他抬头, 看到所有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大家也不用这么紧张,本来这次计划就有点仓促, 细节还需要在布置,轻视了敌人的强大是我的错。”他说,“正好, 不用出差, 你们也可以安心过个好年了。” “恐吓信都送到家门口了,谁还有心思好好过年啊。”汪小山小声嘟囔。 “好了。” 秦芃瞥了她一眼, “你们都回去,张局一会儿就过来,我在这儿等他。” 李华问:“那这些信怎么办?”他说,“其实今年我市自己在芜城过年, 可以回来帮忙的。” “我也可以。”汪小山抢着举手,“那些人知道我家住哪儿, 让我呆家里我也不安心, 还不如上班——” “今天晚上都回去。”蒋东川冷冷地打断她。 他站在秦芃旁边,虎着脸,“这时候瞎积极什么?这就不是个赶时间能完成的任务。把证据放下,都回家等通知!” 他看向井翔, “老二,你初四再来上班。” 井翔一愣,随即摇头:“东川,我知道你是照顾我家里有老人孩子,但纪律就是纪律,我可以退出这个案子,但不需要搞这种特殊。我还是初二来上班。” 蒋东川和他对视两秒。 “好,那就一切照常。” “那你呢?” 几个人都走了,汪小山从后面拉了拉蒋东川的衣角,“你可是答应了你妈和小净今晚一定会回去的。” 男人的大掌捏了捏她的手,“你先回去,我晚一会儿。” 汪小山咬咬下唇:“我也留在这儿帮你。” “不行,咱们两个人不能都不在家。”蒋东川果断拒绝,“你妈当时看到了那封恐吓信,咱们这种事见得多,可你妈看见那种话得多害怕?如果我们都不会去,她还指不定想到哪儿去了,对吗?” 女孩点点头:“那好。”她想了想,说,“要不要我回家的时候去物业要一份昨天傍晚的监控录像?” “行。”蒋东川说,“我想他既然敢确定那个时候我和你都不在家,之前可能也踩过几次点儿,问问保安,看看这一周内有没有见过陌生人在小区内徘徊三次以上的。” “好。” “自己小心。”蒋东川嘱咐。 出了办公室,汪小山快走几步追上还在等电梯的井翔等人。 毫无例外每个都心事重重。 自己家门口被人放了恐吓信,家人的生命受到威胁,自己明明是警察,明明牵涉其中,满腔的热血却被一盆冷水浇下。 “我就不知道,为什么蒋队不让我们都留下!”李华愤愤地说。 站在前面的井翔回头,神态颇为严肃:“你觉得自己现在的态度和情绪适合留下来吗?”他重新看向电梯,看着两扇门之间的缝隙里,白光不断闪过,“不仅是你,我们这些今天晚上被临时叫过来的,都带着情绪。这样的状态查案,只会让自己急于求成,犯下更严重的错误。” 李华羞愧地低下了头。 “咱们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家庭地址被人知道很正常。让我们暂时退出不代表整个警队的妥协,难道别人要你的命,你就要把头送上去吗?更何况他们用来威胁你们的是你们家人的生命。” 井翔这时候发挥了自己副队长的作用,几句话就把几个年轻人焦躁的心按了下去。 “又不是没有别的案子查,一个个浮躁什么?”他说,“蒋队还照顾我,让我初四上班,照我说都要初二来,放假时间长了心也散了。” 汪小山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井翔:“汪小山,你说什么呢?” 女孩抬起头,冲他一龇牙:“我说你说话真像班主任。” 井翔绷着脸:“我要是班主任,第一个把你开除,给多少红包都不管用!” 门口的喧闹声消失后,秦芃才微微松了口气,转身想去拿桌上的恐吓信。谁知道手刚碰到证物袋的边缘,袋子就被一只大手按住。 秦芃看向手的主人:“蒋队长,怎么了?” 井翔离开的时候顺手关了办公室的灯,现在只有会议桌上的一盏台灯亮着,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脸有一半隐藏在黑暗中。 “他们都走了。”蒋东川盯着他,腰背挺直,“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吗?” 他坐在办公桌上,比对面的中年男人矮一个头。 秦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我才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蒋东川随手默契一个档案袋,手套都不带,直接拆开把里面的恐吓信拿出来,在手上抖抖:“找人拍我们的照片,再做恐吓信送到每个人家门口,你不想我们都参与进这件事,是吗?” “你们人太多,目标太明显。”秦芃毫不避讳,“早晚有一天会有人和我做同样的事,但不同的是,我现在这样做是为了救你们,但如果真的是那些人动手,你们的家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蒋东川把袋子摔在桌上:“白萝贝那天去找你说了什么?”他问,“所有人都收到恐吓信,照片还都是最近的。尤其是我和汪小山的那张,还是我们一起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拍的。拍得到我们俩的人会不知道白萝贝的存在?” 秦芃情不自禁地鼓掌:“真不愧是连我们厅长都曾经亲口夸过的蒋队长,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你看穿了。” “二队的人都不是傻瓜,最多两天,你这点小伎俩就会被他们发现。”蒋东川说。 秦芃不可置否地耸肩:“可惜到时候我已经带着白萝贝回晋省了。”他低头看表,“准确来说是五个小时之后,现在白萝贝应该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蒋东川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是她?” 他能一眼看穿他的安排,却想不通这背后的缘由。 当初白萝贝写了申请来分局,他曾经看过她的档案。中国警察学院刑侦探测专业毕业一年,学生会主席,成绩也不错。家里没有一个从警的,在这个不走关系根本上不了警校毕不了业的年代,完全实打实靠自己的成绩,足可以看出这个小姑娘的优秀。 但他觉得,这还不足以成为能入秦芃眼的理由。 “三年前,山原市发生一起命案。” 秦芃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回忆道,“三个人卧轨自杀,但经过调查却发现,这三个人虽然都生活在山原市,但彼此之间没有一点交集,他们的朋友也彼此不认识,可以说是拥有完全不同的交际圈。就这样的三个人,一起自杀了。” “他们三个都是传销组织的人?”蒋东川猜测。 秦芃点头:“就是这个叫‘财缘广进’传销组织。那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它叫‘311国家阳光扶助工程’。在我们把这个传销组织的管理层一网打尽之前,全国受害人数达到了几十万人,涉案金额上百亿。单是山原市,就有一万多人加入这个传销组织。” 蒋东川:“这和白萝贝有关系?” “白萝贝的姑姑全家,都是这个传销组织的受害者。”秦芃双手抱着水杯,眼睛盯着桌角,“不仅如此,她的姑姑,就是一开始我和你讲的,那三个卧轨自杀的死者之一。” 蒋东川沉默了半晌。 “从来没听她说起过。” 不仅没听她说起,平日里这小姑娘笑起来没心没肺,和汪小山两个人狼狈为奸勾肩搭背,怎么也不会想到背后竟然有这样的一段伤痛。 现在想想,难怪在秦芃来晋省之后,白萝贝就一直很积极地想要参与案子的调查,恐怕也是想亲手抓住那些让人倾家荡产的恶魔。 “她那天去找我,把这件事一说,我就知道,她是最合适的人选。”秦芃说,“因为在她姑姑死后,她的姑父并没有离开那个传销组织,而是一路发展,成为了传销组织的高层,也就是管理者。” “她说她姑父曾经多次打电话告诉她这个项目有多么赚钱,想拉她入伙,甚至在知道她是警察的情况下,还依然锲而不舍。”秦芃问蒋东川,“你说,单论这段经历,她是不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但这很危险。”蒋东川说,“刘晓雯虽然已经把所有事和盘托出,但她毕竟从前受过传销组织的蒙蔽,如果这次由她带白萝贝回去,难免不会被再一次洗脑。” “我只想带走白萝贝,刘晓雯是江省人,当然会留在江省。”秦芃说,“那个传销组织有我们的人,到时候他们会接应白萝贝。” 蒋东川沉默了半晌,仍然无法说服自己放白萝贝出去冒险。 “她是我批准加入二队的,我必须对她的安全负责。” “蒋队。” 一道女声从门口的方向响起。 二人顺着看过去,赫然是白萝贝站在门口。 “抱歉偷听你们两人讲话,我早就觉得,这点小伎俩不可能瞒得过您,刚才您主动留下,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讨论我的事,我就自作主张回来了。” 在两人的注视中,她走到蒋东川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蒋队,谢谢你这半年来对我的教导,我真的很幸运能够加入二队,我学到了很多,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谢谢您。”她直起身子,长马尾扎在脑后,一张干净的小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坚毅的表情。 “姑姑的死对我来说是个心结,当年他们陷入传销的时候曾经打电话给我,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能回家一趟,或者多劝他们几句,说不定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她的眼里泛着泪花,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蒋东川的脸,“这次是个机会,不管结局是什么,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您对我负责,我很感谢,但我也要对我自己负责。” 蒋东川看着她,良久。 “你的父母同意吗?” 白萝贝抬手擦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嗯。我从小就是个特别有想法的,我做的决定我爸妈从来争不过我。我也和他们都说好了,不管我打什么电话回来,都不要给我钱。我怕他们不忍心,还把家里的一部分存款都存在了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密码的□□里,队长,我相信您。”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这里面有卡的密码,你抽时间去改一下,等我回来再告诉我。” 蒋东川沉默了几秒钟,才在她期盼的眼神下,抬手接过那个薄薄的信封。 “什么时候走?” 白萝贝和秦芃对视一眼:“早上五点的火车,和您说完,我就要回家收拾东西了。” “那就现在回去。”他点了点头,“早去还能早回。” 白萝贝刚憋回去的眼泪,听到这句话又喷涌而出。 “蒋队长!”她“嗷”的一声,哭着扑上去抱住面前的男人,“其实我特害怕!你看钱亮和冯琪都被洗脑成那样儿了,万一我也被洗脑,回不来了怎么办啊!” 蒋东川抬手拍了怕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你这么个哭法儿我还以为自己又多了个女儿呢。别哭了,就你这样还警察呢,还没小净冷静。” “我爸比您温柔可亲多了。”白萝贝抽抽搭搭地松开手,擦擦眼泪:“小净从小跟着您,学得跟您一样面无表情,都快成变态了。” 蒋东川作势打她。 白萝贝吓得一缩脖子,急忙转身往外跑:“我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啊队长!” 蒋东川脸上的笑意随着她的离开渐渐淡去。 谁能想到,从缉毒一线下来的他,竟然还是不习惯身边有同伴的离去呢。哪怕只是一个相处了半年的小姑娘。 他的心头突然生起一丝烦躁。 从前他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战友,所以从几个人一起进入组织,拼到最后只剩他一个。现在他也害怕,怕这个看似稳定的队伍,不知不觉有人一个一个离开。先是白萝贝,下一个不知道又是谁。 那么到最后,是不是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可能是做过卧底的人的通病,就是患得患失,不敢相信别人,且没有安全感。蒋队长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虽然平时carry全场,但在关键时刻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这就导致了他就算在努力去改变,但在心底最相信的还是自己。就像当时和章平决斗的时候,明明汪小山就在章平背后举着枪,但他还是选择自己去赌一把。他宁愿相信自己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也不愿相信别人。这不是蒋东川对汪小山不够信任或者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无法一时适应有人和他并肩作战。 不过请大家相信蒋队长,他会勇于战胜自己的心魔,越来越成熟哒~ ☆、三十夜(04) 另一边, 汪小山从回家以后就一直心事重重。 小湖那个没心没肺的看不出来,小净也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玩儿什么, 蒋母已经接受了儿子今年不回来过年这个现实,只剩下秦女士一个人。 她吃完年夜饭以后就回到自己卧室, 视线无意间扫到衣橱——刚才在那里面放着的那封恐吓信,始终是个挥之不去的心结。 秦女士环视自己的房子,刚装修好的房间, 一尘不染的墙面,谁能想到这里一年前曾经被一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 她用自己微微颤抖着的双手从床头柜上拿起相框,抚摸着相片上站在最左边的那个人的脸。 摸着摸着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 于是改摸为戳, 嘴里还念叨着:“你说是你们老汪家的人都命不好,还是我嫁过来和你们八字不合?先是你, 再是房子,现在女儿也受到恐吓信。”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同意她考警校。” 蒋东川十一点推开家门的时候,三个大人加两个孩子, 五个女人齐刷刷坐在电视前包饺子。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但他却看出了每个人笑容背后的勉强。 汪小山在想恐吓信的事, 秦女士在为未来担心, 蒋母看不见自己儿子心里发慌,小净想爸爸,小湖看见大家都不开心,自己也提不起兴致来。 “哟, 小净和小湖都在帮忙啊。”面对两个小女孩笑靥如花的小脸,蒋东川脸上的冰霜也融化了少许。他扫了一圈,目光从汪小山脸上滑过,“看来不需要我帮忙了,那我去楼顶转转,等会儿下来。”男人朝几个人摆摆手,转身的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蒋母见状赶紧抬起沾满面粉的两只手,用手肘蹭了蹭身边的女孩:“你和他去聊,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这个儿子工作的时候是严肃一点,如果批评你,你也别往心里去。” 汪小山恍然大悟——原来蒋母以为两人分开回家是因为吵架了。 她解释道:“我们没吵架,是他真的还有别的工作我不方便在旁边听着。”她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起身说,“放心阿姨,我去和他说说话。” 汪小山洗了手上的面粉,打开门往天台上走。 天台的门开着,晚上的风有点凉,她身上只穿了一件T恤外面罩了件开衫毛衣,被冷风一吹浑身一抖。 蒋东川背对着她站在天台边。 汪小山裹了裹身上的毛衣,缩着脖子走过去:“怎么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传到男人耳朵里。 他回头看见她只穿了很少的衣服,立刻眉头一皱,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板着脸:“上楼也不知道加件衣服,这么冷的天,万一生病了,新年多不吉利。” 带着男人体温的外套把汪小山裹得严严实实,她心里一暖,突然笑了。 蒋东川被她这一笑闹得没头没脑。 女孩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要不是我要你,你可能注孤生了。哪有男生在女生说冷的时候把外套脱下来的?电视剧没看过吗,里面的男主角都是直接把女主角搂进怀里的。” 男人一脸认真:“哦,是吗?那再来一次。” 汪小山笑了笑,但到底还是心疼他在冷风里冻着,穿着他的外套下楼拿了自己的,再看他穿上大衣以后,才放心得靠近他怀里。 男人也自然地伸出手揽住她。 除夕夜,万家灯火。 快到零点,个别偷偷放烟花的人已经就位,城市的不同角落零零星星响起鞭炮声,眼前也能捕捉到大的小的红的绿的烟花。 偷偷的绽放几秒,然后化成火星消散在空气中。 就像浩浩时间长河中人的生命,耀眼却短暂。 “那几封恐吓信,是不是秦芃找人放的?”汪小山看着眼前的灯火,问。 蒋东川一点也不惊奇于她已经猜到真相,毕竟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女孩是个鬼精灵,平时看上去不太靠谱,实则心思细腻,遇到问题脑筋转得比谁都快。 汪小山看他不说话,知道自己猜对了,便继续大着胆子猜:“是不是和小白有关?” 这到让男人刮目相看了。 他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鼻尖蹭了蹭她的鬓角,在她耳边低声问:“怎么知道的?” 这样的耳鬓厮磨让汪小山忍不住耳廓有点烫。 她朝他怀里躲了躲,寻觅了一处舒服的地儿继续窝着:“你还记不记得李华家那张照片?” 蒋东川想了想:“他和他家狗的?” “嗯。”汪小山点点头,“后来我问过,那张照片是周四,也就是前天才拍的。我们的照片都是上周拍的,按道理说没理由李华的照片等到几天后再拍。上周末李华请了一天假,说是送他妈去火车站回老家。我想是因为小白和李华的关系,下意识不想牵扯进他的家人,所以才等他妈走了以后才去拍的他,所以照片上只有一人一狗。” 她说完挠了挠头,“其实这只是个小细节,我也没往心里去,但是在刚才大家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我看见小白特意和秦芃打了招呼才走的。他们俩如果只见过几面,根本不会这么熟。” 蒋东川赞许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真聪明,给你一朵小红花。” 汪小山觉得有点不对劲,抬手一摸,还真从自己头发上捋下来个东西。 看着手上那张红色彩纸剪得歪歪扭扭的纸红花,她瞬间破功:“噗!这是哪儿来的?” 蒋东川挑眉:“小净在班里当了老师的小助手,昨天晚上老师让她回来剪一百个小红花,我帮她剪,顺手留了几个,准备以后你表现好的时候就奖励你。” 汪小山翻来覆去看了看手上的小红花,嫌弃地撇嘴:“一点都不好看,歪七扭八的。” “对了。”她低着头一边摆弄着小红花一边问,“那最后你们怎么商量的,真的派小白一个人去吗?” “这是她的个人要求,她的愿望虽然很强烈,但我还在考虑。”男人说,“她虽然有点儿心理学底子,但总归是没受过专业训练,我怕她空有一腔热情去了,最后折在里面。” 汪小山沉默了两秒钟。 半晌,她伸出手搭在男人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上。 “或许,你应该说服自己,去相信你的队友。” 她的手露在外面看上去有些凉,男人企图握住,被她轻巧地拨开:“我不冷。” 蒋东川看着她:“你冷。” “相信我。”汪小山用温热的手掌覆上男人冰凉的手背,“学着相信别人,而不是仅仅靠自己的想法。”她说,“现在的你不需要像以前在缉毒队里一样处处提防,单打独斗,我们是你的队员,是你的伙伴。” 她靠在男人怀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有在认真听她讲。 “既然你当时同意了小白的申请,就代表你认可她的能力。这次去晋省我们没办法在她身边帮忙,那么能做的就只有支持她,而不是阻止她。” 男人没说话,只是眼神隐隐透出他的若有所思。 汪小山也深知,一个习惯独行的人是不可能很快转变他的观念,所以也不再多说,专心窝在男人怀里。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独来独往惯了的人,竟然这么快就能习惯有个女朋友在身边——”她眼珠转转,“哎,我不是翻旧账啊。听说,我是指听说。我听说你们缉毒的卧底为了打入贩毒集团内部,一般都要和他们打成一团,像你这样从小混混做起的,是不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沾过啊?” 男人挑眉:“这样都不算翻旧账?” “当然不算!”汪小山撅起嘴,“这顶多算是我对你以前的事情好奇而已!当然,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蒋东川认真地想了想:“齐方川手下有很多生意,利润最大的是毒和军火,这两样我在正式打入内部之前都没碰过。我这个人不喜欢吃喝嫖,所以就选了赌。连续在赌场赢了三天,赢到的钱全都撒给当天的客人,就和当时分管赌场的飘哥搭上了线。” 汪小山有点兴奋:“你逢赌必赢?” “当然不是,我出老千的。”蒋东川捏了捏她的肩膀,眼神中带着几分回忆,“以前不对里有个战友很喜欢赌,后来还因为赌被开除出部队。我找了他搭档,杀遍所有地下赌场无敌手。” 想起当年的时光,男人的眼中仿佛有流星划过。 “那个战友后来去哪儿了?” “后来......” 蒋东川表情微微一僵,眼中的星星渐渐黯淡,“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原来他也是卧底,不过他执行的是另一个任务。三年前在一次打-黑行动结束以后卧底身份暴露,被他们帮派的大哥活活打死,尸体用塑料袋装着,随便扔在了一个垃圾桶里。”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面无表情地把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洗干净,给他还算完整的脸拍了张照片。 一年前他回到芜城之后,辗转到了一个南方城市,按照地址找到一户人家,把那张照片塞进一个信封,投到了门口的信箱里。 他没勇气面对面把照片交给他的家人。 因为他其实从心底总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这样,只留下一张照片,由别人转交给他的母亲。 蒋东川看着眼前的黑夜,这才猛然意识到,哪怕已经离开了一线,他的心里,还是在害怕啊。 作者有话要说: 蒋队长终于可以直面自己了 ☆、婚礼惨案(01) 在天台吹了半个多小时的风, 在终于把汪小山温暖的小手也吹冰了,两人这才手挽手下了楼。 饺子已经煮好, 门开的时候一股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蒋东川作为唯一的男人加入了忙碌的队伍中。 十二点, 所有人坐在电视机前,守着每年虽然不看但依旧会一起倒计时的春晚,在“零”字结束后相互碰杯, 祝福所有人“新年快乐,一帆风顺”。 第二天还要出去拜年,初四才上班, 汪小山自打加入警队后就没放过这么长一个新年假。如果没有初二那天下午收到的那张请帖, 一切就真的太完美了。 = = 大年初二,天气晴, 预报夜间有雪。 各家各户都在走街串巷,汪小山也不例外。 她一只手牵着小湖,另一只手拎着旺旺大礼包。秦女士在按门铃,小湖的神情有些不耐烦。 “怎么了?”汪小山捏捏她的手, “这个阿姨家有个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等会儿你可以和她一起玩。” 汪小湖还是一脸蔫蔫儿的样子:“我不喜欢和她玩儿, 我想和小净一起玩儿。”她撅起小嘴, “我听小净说,今天她爸爸要带她去动物园,我也想去动物园。” 汪小山失笑:“上周不是刚带你去过吗?” “那不一样。”小湖说。 汪小山逗她:“怎么不一样?” 小湖想和小净一起玩,但又害怕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会让姐姐伤心, 于是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来,把汪小山惹笑了,在原地肩膀抖个不停。 笑着笑着,听见口袋里手机铃声大作。 她拿出一看,是李华。 滑动接听,心情倍儿棒:“喂,狗华,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李华随便应付了几句,开门见山,“曹桐风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汪小山一愣:“大学时候教我们预审学的那个曹桐风?他不是结婚了吗?我记得我毕业那年他儿子才满月啊。” “离了。”李华说,“他老婆怀孕期间他就出轨了,孩子出生之后就离婚了,孩子归前妻,他净身出户。” “哦。” 常年浸淫各种离奇案件的汪小山对这件事并不怎么感兴趣,“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正说着,门开了,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秦女士先带汪小湖进去。 门从背后关上,她走到窗边。 “怎么没关系?” 李华在那边大惊小怪,“你这两天没收到婚礼请帖吗?” 汪小山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今天早晨是有个人给她发了请帖,不过这个人不是曹桐风,是她当年的大学同学,一个叫苏燕的女生。 她突然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别告诉我那个让曹桐风出轨抛弃妻子的小三就是苏燕!” “你果然没仔细看那张请帖。”李华顿了一下,问,“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汪小山表示自己很有兴趣:“哪天啊?” “明天。” 呃...... “反正我和蒋队都去,老二八成也是要去的,你在家闲着也没什么事儿干,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李华循循善诱。 曹桐风曾经做过蒋东川班一年的辅导员,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友善,但她却清楚的记得井翔当年被迫从学校辞职,曹桐风也曾经在里面插过一脚,这两个人可是有仇的。 “老二同意了?” 汪小山问。 李华“啧啧”两声:“人家老二什么修为?一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轻飘飘地就答应了。”他在电话那边摇了摇头,“要知道当年要不是曹桐风睁着眼说瞎话,老二现在也不至于还在一线混!”他催促道,“快点儿,决定没有?去的话我就回复苏燕了啊。” 初三她确实没什么事做,想了想,就答应了:“行,就当去看热闹。” “OK。”李华在微信上敲上他和汪小山的名字,“别忘了准备红包,我们商量好了,一人六百,你别悄悄多给。” “我有病才多给。”汪小山翻了个白眼挂了电话。 正好电话结束,秦女士也带着汪小湖出来。 汪小山站在门口收起电话,走上前和那家人道了个歉。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下楼的时候汪小山问,“不多玩儿会儿?” 秦女士看了一眼小湖,说:“我看小湖和他们家孩子也实在玩儿不到一块儿去,就出来了。早回家咱们还能休息休息。”她抬手敲敲肩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肩膀很酸。” 汪小山和她一起生活了二十六年,看她的动作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肩膀酸痛的原因一定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而至于为什么没睡好就更不必说,肯定是被那封恐吓信闹的。 也怪她,昨天晚上睡觉前忘了把恐吓信的事跟秦女士解释一下。于是汪小山一回家就先把这事儿告诉了她,嘱咐她放宽心,安安稳稳过年。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汪小山从床上滚下来,看着天花板,揉了揉眼睛,感叹自己许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懒觉了。 从衣橱里翻出一件去年过年秦女士给她买的,但她却几乎从没穿过的暗红色小裙子套在身上,给自己画了个妆,打量着镜子里婊气四溢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刑警队虽然平时女的当男的用,但看汪小湖也知道,她从小也是被当做小公主养起来的。 她看着镜子,再次点点头。 嗯,不错,美美哒。 蒋东川的手还不能开车,鉴于这次的婚礼整个二队除了方家荣和白萝贝以外都有份参加,最后大家一起商讨的结果,就是还是由李华开车,四个人一齐去婚礼现场。 汪小山的家是最后一站,她拉开车门的时候,高傲地迈着自己的小细腿一步跨上越野车的时候,车上的三个男人都静默了两秒。 “迈这么大步子也不怕把裙李华小声吐槽子撕裂了。”。 井翔也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难得穿这么好看,动作也淑女一点,别给我们二队丢脸。” 汪小山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可是警花好不好警花!”她捋捋自己的头发,“带着我出去,别提给你们这些老爷们儿脸上增多少光好吗!” 李华面无表情发动汽车:“呕。” “当然啦,你们家小白长得也不错,和我平分秋色。”汪小山故意打趣。 提到白萝贝,李华的表情有几分郁闷:“什么‘我们家’的,以后这种话别说,容易让人误会。” 汪小山好奇地看向他:“还没追到呢?” 车里开了空调,她把外套脱下来,蒋东川自然地接过去整理好,放在自己腿上。 李华从后视镜看到两人如同老夫老妻一般相亲相爱的样子更加郁闷:“我说二位领导,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萝卜现在人在晋省生死未卜,我开车在去参加同学婚礼的路上,还要看你们两个秀恩爱——” 原本一直看着窗外的蒋东川听到这里,转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点了点头:“嗯,是挺惨的。” 李华:“......” 他还是好好开车! “不过话说回来。”汪小山拍了拍副驾驶上的井翔,“老二,你的是不计前嫌,心甘情愿来的?” “那还能怎么样,难道记仇一辈子?”井翔苦笑,“说到底他和现在这个老婆当年在一起这件事还是我第一个知道的呢。” “嗯?” 李华也竖起了耳朵。 井翔撇撇嘴:“要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当年那件事原本和他无关,他还要上来推我一把?我的学生给我送材料,我去学生宿舍下面等,结果正好让我撞见曹桐风送一个女学生回宿舍,两个人还在楼下吻别。” “你把这事儿告诉他老婆了?”汪小山想了想,“我记得他前妻好像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离婚之后就调去外地了。” 井翔点了点头:“我当时确实找了他老婆,不过可能是我的说话方式过于委婉,也可能是她懂了装不懂,总之我说过以后她也没什么反应,直到孩子出生两个月之后,才听说他们离婚的消息。” 汪小山恍然大悟:“所以他是为了报复你,才故意说自己曾经看见你抽屉里有红包的。”她摇了摇头,“领导当时觉得曹桐风没有理由诬陷你,相信了他让你自己辞职,还不是因为你老二平时做老好人惯了?” 井翔摆摆手:“以前的事别提了。我这次来其实只是想看看以前的老同事。当年我出事的时候,其实有不少同事都在为我说话,只是当时走得匆忙,一直没来得及谢谢他们。这些年大家工作也都很忙,彼此都有心结,所以也都没联系。现在想想也挺对不起老朋友。” “要我说最对不起大家的就是今天的新郎。”李华撇撇嘴,嘲讽道,“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没点儿B数?婚内出轨逼走原配扔掉亲生孩子还有栽赃嫁祸同事,这种人品败坏的渣滓竟然能在老师的岗位上屹立不倒,足可见我们的母校是多么的‘清正廉明,刚直不阿’。” 作者有话要说: 死神小队来参加婚礼,这场婚礼的结果可想而知 ☆、婚礼惨案(02) 婚礼地点定在芜城唯一一个五星级酒店, 车停在酒店门口,李华也享受了一把外面有人给开车门的待遇。 “请问几位是来参加婚礼吗?” 良辰吉日, 酒店同时举办了两场婚礼,汪小山指了指门口左边的那个海报:“这位曹桐风先生的婚礼。” 侍者做了个“请”的动作:“西厅五楼。” 汪小山挽着蒋东川, 半边身子靠在他手臂上,小声嘱咐:“你肩膀的伤还没好,喝酒最多一杯, 知道吗?” 她语重心长,“说到这个‘酒’啊,真不是个好东西, 容易让人头脑不清不说, 还伤肝伤肾。” 蒋东川点头,挑眉:“已经不是上个星期在办公室哭着喊着说自己酒瘾犯了要喝酒, 结果被书记听见以后罚写五千字检查的那位了是不是?” “嘿嘿。”汪小山腆着脸笑,“都上周的事儿了还记得这么清楚啊......” 男人面无表情:“因为那份检查是我帮你写的,你还记得吗?” 汪小山打哈哈:“啊哈哈,我们快进去, 婚礼就要开始了呢!” 电梯打开,蒋东川四人在门口上交了两千四百元的巨款并签上自己的大名后, 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看见了正和别人聊天的曹桐风。 事实证明, 再豪华的酒店只要和“婚礼”沾边就会变得无比接地气。汪小山看着那满场的粉色蓝色气球,脑子里只有“浪费”二字。再看看那些无处不在的拿着气球满场飞的小屁孩儿们,更觉得头疼。 汪小山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想现在就出门把那六百块钱要回来。 这一群人站在这儿也挺显眼, 曹桐风这边正聊天,身边的人突然顿了一下,指了指汪小山他们的方向:“你好像有朋友来了。” 他扭头一看,立刻和身边朋友交代了几句,就转身朝这边走过来。 四个人站在原地,也不迎上去,就这么等着,看着曹桐风满面笑容地走到她们面前。 “蒋东川!” 男人朝蒋东川伸出手,“好久不见,早就听说你从云南回来,可惜一直没时间见一面。” 蒋东川和他握了握手:“恭喜。” 曹桐风耸了耸肩:“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酷。” 蒋东川面上云淡风轻,不可置否。 说完,曹桐风的视线滑向蒋东川身边的汪小山。 汪小山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上下打量,而且视线明显在她的胸部和腰部上比别的部位多停留了一秒。 她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汪小山,苏燕的同学。” 曹桐风和她握手之后,看向她和蒋东川紧紧靠在一起的手臂,马上了然:“我和苏燕走到一起,而你和苏燕的同学交往,看来咱们还挺像的哈。” 不过蒋东川似乎并不买他的帐。 “我和她是同事。” “是吗?” 曹桐风脸上表情自然,似乎并没有听出他的画外音,而是冲着汪小山点了点头,“女孩子做刑警应该蛮辛苦的,不过好在蒋东川是你上司,也能平时多照顾你一点,对。” 汪小山纳闷:“我自己能完成工作,为什么要他照顾?” 曹桐风的笑容似乎有点僵硬。 蒋东川微笑着捏了捏她的肩头,转头对曹桐风说:“是啊,她可比我厉害多了,大部分时候还是我要向她请教呢。” 下一个是李华。他也是苏燕的同学,以前只是修过曹桐风的课,和他并没有什么接触,所以简单地握手之后,曹桐风的视线就落在左边的那位身上。 “井翔。” 男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脸上客套的笑容一收,换上一副歉疚的表情,“井哥,我真没想到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咱们这么多年没见,当年的事其实我——” “以前发生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井翔微笑着看着他,“今天是来参加你的婚礼的,顺便见见老同学和老同事,离开学校以后和他们也很久没见了。” 曹桐风闻言一愣,忙不迭点头附和:“是是是,刚才我还和老王聊天,他说自从你走了以后,痕迹学很多年都没出什么研究成果了,上个月老宋的国家项目也没批,痕迹学研究算是没落了。” 井翔面不改色:“痕迹学不会因为我离开而没落。这个学科的实践性很强,只要有人肯下功夫钻研,早晚都会成就。” “是啊。” 曹桐风随着感叹了一声。 又聊了两句,似乎听见那边有人叫他。他回头应了一声,转头对汪小山四人说:“抱歉,有校里领导来了,我先去招呼一下,你们自便,玩儿得开心点儿啊。” 说完就匆匆离开。 汪小山看着他殷勤的样子,鼻腔里“哼”了一声:“还敢请领导来参加婚礼,要点儿脸成吗?” “他父母都是学校的老师,这些领导来可能也只是卖他父母个面子。”李华转身,“好了走,先进去找个地儿坐下,等会儿占不着好位子可看不成好戏。” 几人顺着圆桌找过去,桌上粉色的纸标注了桌子上客人的身份。 井翔在“新郎同事”那桌被留了下来,而剩下三人则是随便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汪小山环顾一周,别说,还真看见不少熟悉的面孔。有昔日的老同学,也有只在网上见过照片的明星教师。她正犹豫自己要不要主动上前打招呼的时候,就有人看到了她,主动朝她走了过来。 “汪小山!” 一个女孩快步走到她面前站定,盯了她几秒,然后突然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汪小山吓了一跳,连忙打量面前的女生,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史玫玫?”她试探性地问。 女孩激动地点头:“是我啊!” 汪小山也有些高兴,起身和她拥抱在一起:“哇,咱们自从毕业以后四年没见了,你现在变样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史玫玫是汪小山的大学同班同学,是个不爱说话的女生。本来汪小山也不会和她有什么交集,但谁叫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