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1)
今予还是狠狠心,直接剪了白色的连接线。 滴的一声,炸弹停止了读秒。 可是下一秒,两分钟的倒计时却用快了三倍的速度不停跳动。 顾今予一下子反应过来,快速朝着另一处跑过去。 见到他的动作,校领导也迅速撤离。 两分钟的读秒实际上也就四十秒不到,便立刻归零。 归零之后,便是轰的一声爆炸声响。 不过炸弹的威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因为位置刚好是在湖边,周围没有什么建筑物,所以也只是炸的水花四溅,炸断了几棵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而顾今予,因为跑开的及时,人已经落在了湖对面教学楼的走廊上,隔着几十米远,看着那处炸裂开,因为震感的强烈,身子也随着晃了几晃。 爆炸声落下后,电话响起,是那个没有号码显示的来单。 顾今予接通电话,神色凝重,话语清冽,“你并没有放四个炸弹,只有这一个,你的目的是什么?” 炸弹炸掉的一瞬间,他就有些明白了。 那些谜题只不过是搅乱他视线的,对方的目的本就是要炸弹爆炸引起他们的注意。 而那些谜题不过是考验他的附加题罢了,他能躲过便是幸运,被炸死也是学艺不精。 不过也确实,通过这件事他确实感觉到了自己能力中的不足。 连这么小儿科的把戏都没看出来,对方给出的测试根本就不是谜题而是心理学对于分析把握对方心理这一块的专业性知识比拼。 而他,却关心则乱,顺着对方给出的路线毫不犹豫的走进去,若是碰上凶案罪犯是高手中的高手,他无异于走进一场死局,最后死的便是自己。 他有些懊恼,也有些觉悟。 “我的目的很简单,现在的你,还太弱,我给你下战书,但挑战你的时间自然不是现在,等到你真正强大到能够威胁到我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等着我,顾今予,我是你唯一的敌人。记住我的名字,78号。” 那人的嗓音越发显得沙哑,沙哑的笑着,笑声刺耳,“顾今予,我等着亲手毁灭你。” “我想你等不到那一天,我会把你揪出来,亲自毁灭你。”顾今予的声音同样带着狠厉的味道,与他的气势如出一辙。 现在输人一等,不代表一辈子都会被他压一头。 他现在的弱小,不能证明什么,他有的是时间来对付这个强大的敌人。 而对付敌人的前提,自然是不能比之敌人还要弱小,他必须强大起来。 学术方面的专业知识,也是时候进修一下了,至于案件,他也该多去了解一些了。 那些真正心理变态的人,他也要去会一会才行了。 “好啊,顾今予,我等着你,等着你抓到我。”那人笑的越发狂妄,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顾今予的挑衅,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般,嚣张狂妄的不可一世。 电话倏然挂断,顾今予紧紧捏着手机,目光如炬,看着远方,心思深重。 校长走过来,问他情况,顾今予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并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那样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只简单交代了一下,“排爆组很快就到了,校长,虽然对方说只有这一个炸弹,不过我还是不怎么放心,让排爆组的人全校检查一下为好。” “我知道,为了学生的安全,必须全校检查。” 校长自然也知道,他在军中这么多年,遇上的大小事情也不少,虽然这次的事情没有多少头绪,但他也能猜出一些来。 “小顾啊,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既然对方是冲着你来的,学校这个目标自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你的处境,其实更危险。”校长语重心长的对顾今予说道。 顾今予是他极为看好的一个后辈,不光因为他的专业性与天才的头脑,还因为他家中的长辈都是他佩服的领导和战友。 可惜的是顾今予没有从军,若是他留在部队,绝对是个很强大的存在,至少比他父亲应该还要厉害。 或许,会是军中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人才! 可惜,终是可惜了。 “我知道的校长,您放心,他只是想挑战我,不会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对方有着强烈的征服欲,他没有战胜我之前,是不会杀我的。” 尤其是,对方是78号。 那是个他非常熟悉的家伙,当年刚毕业的时候,他的毕业题目就是这个代号叫78号的家伙,为了研究这人,他花了一星期的时间翻看资料,后来又差不多用了五六天的时间走访了所有受害者家属,可是得出的结论却让他惊讶。 这个人是个相当严谨周密的人,作案十几起却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到现在没有任何人证能够提供出一个78号的形象。 因为对嫌疑人的描述太模糊具象化,所以嫌疑人就用了案件编号来定义。 78号,也是警队里一个让人抓狂的存在。 78号,是所有案件里最神秘的一个凶手。 顾今予没在学校停留,有些担心容锦,便迅速离开了,准备去找容锦。 容锦匆匆跑回学校,刚到校门口就发现防爆组和拆弹组都到了,他们进入校园内,却把整个校园都封闭了。 容锦翻出手机打顾今予电话,可是没有信号,电话打不通。 连沧寒一直跟着她,紧紧跟在她身后,面色有些凝重,不似往日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容锦很担心顾今予,在校门口不停徘徊,想进去校园里面。 而顾今予正开车离开,同时也给容锦打电话,可是电话打不通。 又给连沧寒打,依旧不通。 想了想,他便开车离开了。 有连沧寒在,容锦肯定是安全的,不会有事,他不怎么担心,现在最主要的,是78号。 顾今予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直接去了军区。 顾今予直接找到顾徽川,顾家老三,顾老爷子最小的儿子,顾今予的叔叔。 首长办公室内,顾徽川正在工作,顾今予来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在。 那人是战鹰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两人正在商量战略部署,以及接下里的一系列工作是事宜。 最关键的是,战鹰队长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接班人。 顾今予进去的时候,战鹰队长正说着话,“首长,我觉得顾斯就很合适,他现在作战能力极强,动力也足,关键是行动力好。” “顾斯还太年轻,我怕他担不起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顾斯很不错。上次的任务,就是他带兵执行的,综合能力很强。” 眼见着顾今予来了,两人便停了谈话。 战鹰大队长看着顾今予,不免感慨,这顾家的男儿怎么都这么强大。 “今予来了,好久没见了。” 大队长笑着跟他打招呼,顾今予也是客气应道。 “是啊,沈队,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了。”说着,拍拍顾今予的肩头,感慨到,“说起来如果你小子当年愿意留在警队,我这战鹰大队长的位置,一定让你来接班。” “您太夸奖了,我觉得还是顾斯合适,我比较适合查案。” “也是,术业有专攻,你现在的专业,也是极好的,能力也是强大啊!” 181 十几年前的旧账 “您太夸奖了,您领导的战鹰,才叫强大。”同样的,顾今予也不吝赞赏。 战鹰是近几年最厉害的一只队伍,能够与之媲美的,也只有烈火特种队。 只是烈火相对战鹰的名气而言,就显得有些弱小了,毕竟是刚成立的队伍。 而战鹰,已经成立快十年了。 大队长也带领战鹰执行各项任务十年了,他也已经从最青春年少变成了现在的中老年了,是时候交付新人了。 顾徽川看着顾今予,对大队长说道:“如果你觉得顾斯不错,就按程序走,大队长的考核可不算轻松,顾斯怕是太年轻了。” 听到顾徽川不太放心的语气,战鹰大队长轻笑,“首长您多虑了,现在的年轻人,您真是不知道,他们可真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怎么说?”顾徽川很感兴趣,带着些好奇的语气问着。 大队长也不也不吊人胃口,直接回到:“顾斯您是知道的,我就不夸他了。我要说的,是烈火的特种队长,您应该知道的,薄蕴。那小子,可不是一般人啊,年纪轻轻,屡立战功,也算是个奇才。他可跟顾斯同年,那考核可是全分通过,那战斗力,直接爆表了。” “薄蕴。”顾徽川想了想,才道,“是薄生的儿子,对?” “没错,就是顾上尉的儿子。” 顾今予听着,接话,“这人我也是听说过,顾斯可是把他看做唯一的对手,一直想跟他切磋切磋呢!” 顾斯,顾家老三,顾今予的堂弟弟,顾二叔的儿子。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们都老了。”顾徽川坚毅的面容上添了一些笑容,颇有些感慨。 顾徽川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因为常年在部队里,所以气质卓然,身姿挺拔,浑身都透着一股刚毅霸道的军人气势。 虽五官线条并不柔和,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并不明显,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战鹰大队长对于薄蕴,也是十分欣赏,但自己这顶头上司,那年轻的时候,可不是现在小辈们能够相比较的。 “首长还年轻,如果遥想当年,这些个年轻小伙子,也只能跟在您后面,做个小跟班呢!” 这个不是溜须拍马,那是实打实的夸赞。 顾徽川笑而不语,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看向顾今予,沉声问他:“阿予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顾家年轻一辈几个男孩子都十分出色,而顾今予作为老大,顾家的长孙,更是十分出色,作为叔叔,也是深感欣慰。 大队长见他们有话要说,便道:“首长,我想回队里了。” “好。”顾徽川点头跟他招呼了一声,大队长转身离开办公室。 顾今予坐在顾徽川的对面,面色深重,犹豫了一下,才道:“叔叔,我今天来,是有些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看顾今予的模样,事情似乎不简单,顾徽川眉心紧皱,不觉也有些好奇了。 顾今予低垂眼眸,又是一片沉默,想了想,才说道:“叔叔,78号出现了。” 听到顾今予的话,顾徽川直接站了起来,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78号,他可是找了这家伙十几年了。 “他在哪?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他没有露面,只是给我下了战书,不过叔叔,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顾今予对上顾徽川期待的视线,低声继续说道:“78号从九几年开始作案,那时候他至少也该是个青少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78号至少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可是今天给我打电话的那声音,却显得十分年轻。”虽然对方用了变声器,使得嗓音变得粗哑,但音质上包括说话的语气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顾徽川也皱了眉,“难道,他是冒充的?” “那倒也不至于,78号这个名头,想要冒充也得有些能耐才行啊!” 78号,可不是谁都敢冒充的。 “我就怕他不出现,他只要敢出来,我就一定要抓住他。”顾徽川面色阴沉,对于78有着刻骨的恨意。 顾今予自然知道顾徽川恨意何来,若是小妹当年没出事,现在也有十五岁了。 顾家这一辈唯一的一个女孩,却在一出生就被78号抓走了。 “叔叔,我相信小妹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还活着。” 这是这么多年来,顾家人唯一的信念。 虽说找了十几年了,但半点线索都没有。 不过虽然没有确切的消息,但也没有查到她已经死亡的消息,所以没有消息发而是好消息。 至少在心理上,也是一种安慰。 “我的女儿,一定还活着。”顾徽川眸光坚定,他找了十几年的女儿,一定还活着。 只要找到78号,就还有希望。 他看向顾今予,沉声交代:“阿予,如果78号再来找你,一定要拖住他,尽可能找机会与他见面,或者套出些消息,总之,这一次,一定要抓住他。” 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也为十五年前遇害的那些死者。 “好,我知道的,叔叔。”他之所以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顾徽川,也是想多给他一些希望。 毕竟,失去女儿,已经给他们的家庭造成了极大的悲伤,只要有一丝希望,也是想要能够找回女儿的。 在部队待了一会顾今予便离开了,只是他依旧找不到容锦。 这会的容锦,已经被连沧寒带走了。 容锦一直待在校门口,希望能够进去校园内。 可是校园里正在做排爆工作,所以根本不可能放人进去。 连沧寒怕有危险,不顾容锦的反对,便是将她直接拉走了。 “连沧寒,我不走,你放开我。”容锦被他扯着手腕,气恼的厉害,可是偏又无可奈何。 连沧寒见她执拗的厉害,便想要把她抱走,或者直接抗走。 容锦看出他的意图,在他靠近的一瞬间,一脚就朝着他踹了过去。 连沧寒吃痛,有些无奈,却也没有说什么,小腿上麻麻的,痛感强烈。 可他就像毫无所觉一般,快速靠近她,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就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连沧寒动作很快,很快将她塞进车里。 容锦好着急,也好气恼。 “连沧寒,你别欺人太甚。”容锦坐在副驾驶,冷睨着刚坐上车的连沧寒,眸底全是寒凉的光。 “我欺你了吗?”连沧寒微微一挑眉,脸上是狡黠的笑。 “没有吗?”容锦反问。 连沧寒倏然靠近她面前,容锦下意识的后退,被他逼至椅背上,夹在他和座椅之间,再也躲闪不开。 容锦有些羞恼,他的呼吸太过灼烫,喷洒在自己的脸上,让她脸颊瞬间就红了一片。 看着她羞怯的模样,他笑意加深,在她略显惊慌的神色中,越发靠近她,唇停留在她的唇侧,说话的时候,唇瓣轻动间几乎就要碰上她的:“你懂什么叫欺负吗?要不要我示范给你看看?” 容锦整个身子都紧绷了,心脏狂跳的厉害,就连大脑,也好像当机了一般,思绪都停顿了。 连沧寒与她的距离很近,她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瞳仁里自己的倒影。 容锦看着他,双手紧握成拳头,掌心全是细密的汗。 “你……你走开。”她语不成调,慌乱的厉害。 连沧寒眸底全是戏虐的笑,看着她,表情不变,指尖却轻轻捏在了她的下巴上,微微抬起,“怎么样?要不要见识一下,我所谓的欺负人,是什么样的?” “不要,你闪开。”她被他钳住下巴,心里更加紧张害怕,甚至觉得有些无助。 头一偏,躲开他。 可是连沧寒早已经有了想法,此刻更是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指尖添了力道,逼着她看向自己,然后一低头,狠狠的压过去,便轻易的覆在她的唇上,深深的一吮。 容锦眼眸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思绪更加混乱。 下一秒,她一把推开眼前的人,转身就要下车。 原本没有尝过的美好滋味此刻更是觉得让人难耐,欲罢不能。 连沧寒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连沧寒便又要吻她。 这一次,他另一手直接覆在她的脑后,不给她躲闪的机会。 不过这次容锦学乖了,直接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的唇落在她的掌心,一片温热,他还轻轻吻了两下,带着虔诚的味道,多了些深重的厚爱。 容锦心下大惊,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她下意识的想要回避,她不能接受别人的触碰,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反抗的厉害。 容锦被他弄得有些羞恼,便也没有多加考虑,直接一个巴掌闪了过去。 啪的一声,打的有些响。 容锦有些惊慌的看着连沧寒,他的眸光越发冷冽,整张脸也黑的厉害,似乎在酝酿着巨大的烈焰。 容锦不敢再去看他,将整个人缩在车座上,害怕的浑身颤抖。 连沧寒没有说话,只是打开车锁,径自下了车。 容锦也想要下车,却发现车门再度被锁上了。 她气恼的拍了拍车门把手,透过车窗,看见连沧寒正依着车子抽烟,那模样,有些寂寥。 182 顾今予的母亲 顾今予看到了连沧寒,快步朝着他走了过来,便也看到了坐在副驾驶的容锦。 容锦小心翼翼的看着顾今予,连心尖都在颤。 不过心底的那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下了,他没事,他没事就好。 可是刚才…… 刚才的事,有没有被他看到。 容锦不敢再去看顾今予的眼,神色有些黯然的垂了眸子。 门打不开,她自然也听不到外面两人在说些什么,不过也只是一小会,顾今予便快步朝着副驾驶走过来,轻巧巧的拉开车门,看着她,然后轻声低语到:“下来,我的车停在那边。” “好。” 容锦快速下车,跟着他离开。 从这个时候开始,容锦对连沧寒就已经生了些抵触的心理,害怕的感觉逐渐加深。 这也让她在未来的某一刻,变得孤立又寂寞,却也同时衍生出了更加坚强的信念。 连沧寒站在车边,唇角敛上寒冰,眸光更是冷冽,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薄唇轻抿,眼神里透着股淡淡的势在必得。 这一次,他不会再选择妥协退让。 这一晚,顾今予带她吃了饭之后,便送她回了学校。 学校已经彻底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问他,其实自身才是最大的问题,跟他待在一起,反而更加危险。 而他,接下来的时间,也必将十分忙碌,根本没时间照顾她。 日子一晃又是好几天。 阳羡市浮尸少女案已经确定与桐市几起少女被杀案有关,局里决定病案调查。 容锦原本还想跟顾今予一起去帮忙查案,但顾今予显然比她还忙,而且顾今予更是通知了队里,不再让容锦参与任何案件。 容锦虽有不解,但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把心思放在了学习上。 一连五天,她都没有见过顾今予,这一天晚上,刚从图书馆出来,容锦就被人拦了去路。 “您好,我们夫人想见您,容小姐这边请。”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穿一身笔挺的西服套装,态度虽然客气,但语气也有些不和善,看着容锦的神态,也显得十分不屑。 容锦有些诧然,不解的疑问:“你们夫人是?” 她似乎是不认识对方的。 “您去了就知道。”那人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指了指校门口的方向。 图书馆离校门口不算远,看着路上往来的学生,容锦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了过去。 门口隐秘处停着一辆十分低调的黑色车子,中年男子带着容锦走到那处,便立刻恭敬的打开车门,然后对着坐在暗处的人说道:“夫人,人带来了。” 容锦小心翼翼的朝着车内看过去,光线太暗,着实看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是个女人。 中年男子比出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对容锦说道:“容小姐,请!” 容锦已经来了,便没打算退,于是便从容的坐了进去。 中年男子快速的关上车门,背影笔直的站立,守在门口。 容锦这才打量起车内的女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看得出来保养得极好,面容温和,并不显得锐利,端的姿态更是十分高雅贵气。 着一身天青色暗花旗袍,外面罩一件素白色皮草大衣,头发盘在脑后,是一个温婉的低垂发髻。 看起来雍容华贵,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用力过猛,是那种恰到好处的优雅。 容锦没有说话,对方同样也在打量着容锦。 今天容锦穿着一身简单的偏休闲款的衣服,长毛衣外面套了件纯黑羽绒服,黑色牛仔裤,半高的筒靴,长发变成麻花辫垂落胸前,额前有一些细碎的刘海,很整齐,显得整个人都乖巧了几分。 明明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偏生一张脸小巧的只有巴掌大,便显得整个人看起来更小了,像是十五六岁的未成年。 她不笑的时候,容颜清润,是玲珑剔透的。 笑起来,喜笑颜开,又会让人觉得十分舒服,能够感染她的那份好心情。 整个空间太过沉默,容锦犹豫了一下,便先开了口。 “您好。”这样的开场白,礼貌的打了个声招呼,也不会显得太过怪异。 “我是顾今予的母亲。”司徒瑞娆一开口,便直接点名了自己的身份。 这一下,容锦真的讶然了。 顾老师的母亲,怎么会来找她? 难道是…… 她的小心脏一下子狂跳不止,手指也不自觉的绞着衣服的边。 看着她这幅模样,司徒瑞娆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果然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登不上台面。 虽然心有不喜,但司徒瑞娆面上却没表现分毫,只是把话语拿捏的恰到好处,“你是我们家阿予的学生,听说,阿予平日里十分照顾你。” “嗯,我是顾老师的学生,顾老师对我们也都十分关照。” 容锦小声回答着,谨慎而又紧张。 司徒瑞娆眉梢轻扬,神色淡淡的,双腿交叠着放在座椅下,看着容锦的时候,眼底渐渐浮起一些审视,轻飘飘的,看不真切:“阿予是个出色的人,也是个很好的老师,所以,他对学生好,也是应该的。只是……”司徒瑞娆话锋一转,言语变得犀利了许多,“只是,希望有些同学也能尽到作为一个学生的本分,不要妄想着攀高枝,搭上自己的老师,连礼义廉耻都不顾及,做出让人嗤笑的事情,那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啊,容锦同学?” 她在笑,笑容和善,显得亲切,但容锦却从她的眸光里看出了几分冷然,她心尖上颤了好几颤,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她有些害怕,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耳边回荡着她说的话,心瞬间沉了几分。 司徒瑞娆话语里的意思很明确,虽然没有点名,但容锦懂,那话语里的意思。 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只好呐呐的点头,算作回应。 然后,她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那辆车子,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回宿舍,也忘了那一晚是怎么度过的。 回想起来,她只记得顾老师母亲的话。 “容锦同学,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善良的孩子,不会拿阿予的前途开玩笑,对!” “你应该不知道,我们顾家世代从政,虽然阿予现在留任学校做了老师,但一旦被人扣上‘师生恋’的帽子,被人说与学生乱来,私生活不检点,到时候,为难的可就不是阿予一个人,而是整个顾家,你懂吗?” “阿予还有大好的前途,他不会一辈子留在学校教书的,他的人生,不能有任何污点。” 虽然顾老师的母亲没有指名点姓的说她,可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扎在她的心上,每一下都疼得抽搐。 可是她知道顾今予母亲说的都是对的,是她在耽误顾老师的前途,是她……有些不自量力了。 第二天,她提前约了顾今予,想跟他好好聊一聊,或者理清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其实,他们虽说在一起了,但却又没有谁明确的表达过,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模糊的。 这几日顾今予一直忙着配合梁队调查猥亵少女的凶手,对方却彻底销声匿迹,完全找不到线索。 调查间隙,他也在忙着追踪78号的线索。 这一忙,就有些忽略了容锦。 晚上,两人一起去校园外面吃饭。 顾今予点了容锦最喜欢的西湖醋鱼,两人在一个小雅间吃着,静静的,谁也没有先开口。 容锦不知道要怎么跟顾今予说,便索性换了一种方式。 “顾老师,你跟家人的关系,好吗?” “挺好的,怎么了?”顾今予帮她挑出鱼肉里的刺,然后把鱼肉夹进她的碗里。 容锦没说话,她自然明白家人这两个字的重要性,虽然她从小没有母亲,但她有父亲。 爸爸是她这些年来能够坚持开心生活的动力,虽然他不在了,但他永远活在她的心中。 所以容锦更加懂得,如果一个家庭十分和睦温馨,那是一种怎样的美好。 她不忍心去破坏他与父母之间的关系,更不想让他成为大家眼中的笑话。 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有些人会满心祝福,但更多的则是诽谤与讽刺。 可她以前装作不在乎,现在,却觉得有些无法忍受了。 “顾老师,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这样见面了。”她终是开口说了这样的话,用很轻松的语气,残忍的说了出来。 顾今予一时间没有明白,有些惊讶,便轻声反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容锦低垂眼眸,不敢去看他,神情有些悲伤,不想让他发现。 “就是……不想被同学议论了。您是我的老师,这样子,不好。” 她说的很含蓄,但她相信顾今予听得懂。 顾今予自然听明白了,只是有些不相信,他眸光倏然变得冷清无比,看着容锦垂着的脑袋,声音也冷了几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准备,跟我划清界限吗?” 他不能相信,自己心爱的这个女孩,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突然的就要与他分开。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或者,学校给你压力了?”这是他唯一能够给出的解释。 容锦低垂着脑袋,轻轻摇摇头,咬牙不说话,几乎把唇瓣都给咬出血来。 顾今予急了,想问她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伸手过去,想要抬起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 容锦却下意识的躲闪着,不愿去看他。 “顾老师,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只是你的学生,我们不该这么做,以后,我不会再找您了。”她从口袋里掏出顾今予给她的那只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快速起身,转身就跑。 她的声音明明带着强烈的颤抖,可是态度却又显得那般坚持。 顾今予愣怔的看着桌上放着的手机,想着容锦的模样,心下抽痛的厉害。 他一伸手快速拿起桌上的手机,追了出去。 容锦跑的很快,一边跑一边擦眼泪。 她不想这么做,可是经过一夜的思考,她不得不这么做。 他们都还太年轻,顾老师母亲说的话很多,顾今予只是还太年轻,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经历过了,尝过鲜了,也就会厌倦了。 她很怕有一天会被顾今予厌弃,所以宁愿就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 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便好,便很好了。 她不是个优秀的人,也不值得他这般对待。 更不值得让她为了自己,放弃那么多。 她经历过太多失去,再也承受不了失去带来的痛苦了。 站在路边,容锦看着街道上车水马龙的场景,看着昏黄的路灯,眼泪模糊了双眼,她抬手擦去眼泪,却越擦越多。 她再也止不住浑身颤抖,有些狼狈的蹲在地上,才能让呼吸变得顺畅一些。 她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心像是要死了一样。 可是难过又如何,难过日子也还是要过,她还是要面对。 擦掉眼泪,她重新站起来,眼前有另一道身影,笔直挺立,手里一块烟灰色格纹手帕递到容锦面前。 容锦没有接,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连沧寒对着她笑,浅浅的笑。 容锦转身就要走,不想与他多言。 可是连沧寒却快她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抬手用手帕替他擦去眼泪,然后将她摁在自己的怀里。 “想哭就哭!” 他这般说,声音低低的,沉沉的,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格外吸引人。 容锦却挣脱着,想要逃离。 这个怀抱虽然同样温暖,却不是她希冀的那般。 连沧寒强硬的把她塞回怀里,一手按在她的脑后,用了力道,将她拉向自己的方向,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容锦挣扎无力,便放弃了挣扎,只是小声在他怀中呢语:“放开我。” 连沧寒语气淡淡的,态度却十分坚决:“不放,你既然拒绝了阿予,现在刚好转投我的怀抱,岂不是美事一件。”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在她看来,被连沧寒盯上才是最糟糕的事情,他这个人太过危险,让人胆寒。 连沧寒怀抱着她,视线却落在不远处,带着挑衅的光,看着顾今予。 顾今予捏紧了拳头,看着马路边拥抱着的两人,脸上一瞬间布满阴霾。 连沧寒依旧在笑,风轻云淡的模样,顾今予却觉得一阵刺眼,很想冲过去撕碎他的笑容,然后把容锦夺过来。 这般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快步走过去,想要拉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却见连沧寒快速松开容锦,拉着她朝着另一个方向快步走远。 顾今予眸子更加冷了,琉璃眸底,全是寒冰。 连沧寒,好,很好。 容锦被连沧寒拉着快步走,有些郁闷,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根本甩不掉。 这个人就像狗皮膏药一般,沾上了就再也甩不掉了,着实让人气闷。 她心情原本就十分不爽,这会连沧寒又撞枪口上了,她自然是要拿他出气。 “连沧寒你放开我,你再不放我就打你了。” 打人这话从容锦口中说出来不免显得好笑,如果此刻有围观群众一定笑喷了。 可是容锦就是有这样的想法,便就直接说了出来。 她虽然武力值不高,但好歹底子还在,就说简单的踢人,她还是可以的。 连沧寒听她这么说,便停下了脚步,兴致盎然的看着她,挑眉到:“嗯,来,让我见识见识你准备怎么……打我。” 明显带着调笑的语气,惹得容锦更是气恼,便直接一脚踢过去,朝着他的腿弯处,狠狠的踢过去。 却不想,连沧寒动作更快,在她踢出去的同时,一下子抓住她的脚腕,拉着她的脚腕将她整个人朝着他的方向拉过去。 容锦单脚站立,一时间无法站稳,整个人便扑到了连沧寒的怀里。 她有些狼狈,连沧寒松开她的脚腕,戏虐她:“这么着急对我投怀送抱,怎么?你就准备这样打我?” 容锦脸颊绯红一片,决定不予他争高低了,他这么无奈,争不出个结果的。 便转身想要离开,却不想他的手覆在她的腰际,紧紧圈牢。 下一秒,容锦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便落入了另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连九,你有些过分了。”是顾今予,他语调清冷,整个人浑身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183 他们的谋划 只是留下这一句话,顾今予搂着容锦,转身便离开了。 有些事,点到即止便好。 他不想再多说什么,连沧寒的心思,他早已经看透了。 只是,最关键的还是容锦的心思,他现在有些看不透了。 拉着容锦离开,容锦原是想挣开他的,但想到连沧寒,她觉得有些怕,便还是跟了顾今予离开。 两人坐在车上,顾今予没有开车,只是静默的坐着,看着容锦。 容锦脑袋耷拉着,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 顾今予眸底透着股寒光,静默了许久,才算压下心底的怒火,抬起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才轻轻喟叹一声,问道:“为什么要跟我说那样的话?是因为连九吗?” 他不得不这样想,容锦刚才的那些话,着实伤人,他想不明白,也看不透彻。 这个小丫头,总是敛藏心思,让人猜不透,看不清。 容锦听了他的疑问,飞快的摇头,不想让他这般误会,“不是的。”虽然用这样的借口,可以更好更快的避开他,可她不忍心,用这样残忍的理由来伤害他。 更何况,她也不想与连沧寒有什么纠缠,如果让顾今予误会了,反而不好。 顾今予自然不会轻易误会,只是刚才那一幕太过刺眼,他忍不住心底难受的厉害。 想到刚才的那个拥抱,顾今予神情越发不自然,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不由得问:“那你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难道,这么久以来,我的心意,就那么不值一提,让你如此不在意?” 他自认为表达的事情明确,对于容锦的喜爱,也不是寻常那般,确实是透彻骨髓的。 可是小丫头,却开始退缩了,这让他也觉得有些为难了。 他素来不愿强人所难,若是一开始小丫头便不给他机会,不让他对她有所了解,不让他心之所属,那他或许可以更加肆意的面对她,也不至于如此纠缠,如此难舍。 这个倔强的惹人心疼的女孩子早就刻在了他的心上,他驱逐不了了。 也不愿,将她驱逐出境啊! “小丫头,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吗?” 见她不回答,面色似有难言之处,顾今予便扮作可怜的模样,神色伤感,带着些惹人心疼的语气,让她瞬间心软,再也说不出强硬的话语来。 见她似有松动,顾今予忙朝着她凑了过去,在她唇角轻轻啄了一下,然后低语:“你是不是想退缩了?因为什么,给我个能够让我信服的理由,不然,我不允许没放弃我,也不允许你抛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顾老师,我……”她看着他,有些犹疑,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 顾今予母亲的话,还在她脑海中回想,她不敢去想象顾今予所要面对的后果,更不敢去想,他们之间的未来。 或许,只看当下,只享受现在,才是最好的状态! 未来的事情,交给未来去承担好了。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我是不会和你分开的。” 他将她禁锢在怀抱里,语调里添了几分柔情,缓缓诉说着自己的心。 而后,便不由分说的噙住她的唇,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狠狠的压下去。 口齿间相依偎的温情,在此刻升温,容锦能够体会出他的心意,也知道自己的心更是放不下,便不再挣扎,由着这份感情升腾,变化。 她想,或许可以再晚一些,再支撑一会,哪怕只是一天两天,也是好的。 他吻去她眼角的泪,心也随之抽痛。 他们之间,注定要走过许多坎坷,越过那些磨难,才能走出一个结果来。 可他不愿放弃,他这个人看似随和实则执着,他认定了她,便再也不想要其他任何人。 而他,更是愿意为了她,去客服所有的困难。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相处的更加甜蜜,不理会其他人的态度,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在这份偷来的时光里,他们之间的爱,更是越发浓厚了。 猥亵少女的案子消停了一段时间,查找不到任何线索。 而阳羡小学的校长,虽然遭到了柳竹儿一家人的举报,但证据不足,反而柳竹儿一家人遭到全市人民的唾骂,害的他们没有立足之地,不得不搬离阳羡。 经查实,阳羡氿滨湖发现的少女,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任何亲人,出事的时候是去敬老院看望老人家的,一个人,没有目击证人。 而江达建筑公司的受害小姑娘,案件发生后,将整个江达公司调查了一番,嫌疑人有三十多名,经过一一排查,全部排除了嫌疑。 最后,案件因为没有新的线索,陷入了僵局。 这个案子,一放便是六年。 而顾今予调查的78号,也是没有任何线索,他出现的突然,消失的更加突兀,没有一点踪迹。 时间,一晃便又是一年。 这一年里,多数时间,容锦对连沧寒都是避而不见的,只是连沧寒总是来找她,时不时出现在她面前。 不过她与顾今予之间,越来越多的默契,越来越坚定的情感,更加让她坚定了心态,与他携手走一生。 时初一别后,再没了他的消息,不过倒是时姨常常与她联系。 虽然时姨没说,但从时姨的话语里她还是能够听出来的,时姨与时初在时家的处境并不好。 也是这个时候容锦才知道,时初父亲那个家庭,也是姓时的,只是名望很大,家族也很大,是四九城四大家之一的时家。 时初想成为下一任的接班人,还需要花太多的力气去争取。 容锦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便主动不去联系,不去让他们牵绊,只说一切都好,其他的,绝口不提。 容锦大三这一年的期末,陆如夏跳级参加了高考,考取了苏市传媒大学的新闻系,未来,准备做一名记者,或者新闻主持。 时间很快来到大三暑假,容锦与顾今予约定好开车去海边。 在他们出门的前一晚,顾家大宅里,连沧寒与外祖母一起来舅舅家做客。 顾今予没有住在家里,所以并不在。 吃了饭后,老太太与顾玉川去书房说事,连沧寒则留在客厅,与舅母司徒瑞娆说话。 “舅母,您知道阿予的事情吗?”连沧寒眸光幽暗,语调淡淡的,唇角勾扯一个浅淡的弧度,端坐在那里,姿态悠然,贵气十足。 但司徒瑞娆是有些瞧不起连沧寒的,父不详的私生子罢了,这么多年养在顾家,也得亏顾家就顾素心一个女儿。 其实顾素心当年未婚生子,顾老爷子气的要跟女儿脱离关系。 只是后来顾老爷子离世了,顾老太太不忍心,便把女儿接了回来,自然带着连沧寒这个小拖油瓶。 现在顾素心去世也有好几年了,连沧寒一个外孙却还整日住在老太太那里,着实让人看了难受。 司徒瑞娆不喜欢他也不是没道理的,毕竟自家儿子的宠爱全都被他抢了去,她自然是心生不满的。 不过就算她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表面都是一团和气的。 “不知道小九说的是什么事?”司徒瑞娆坐在沙发对面,面容祥和,端着青蓝釉色的瓷杯,喝着花茶。 “阿予谈恋爱的事情。”不轻不重的语气,却恰好敲在司徒瑞娆心上,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头刺,她原以为找姓容的丫头谈过她会明事理主动离开她儿子,却不想这一年来,两个人更加黏黏糊糊腻腻歪歪,她已经忍到了极限,早就有想法,要做点什么了。 只是这会连沧寒突然提起,她心头突突一跳,有些不安。 “为什么这么问?”她没着急回答,只是反问。 连沧寒自然看出她眼底的疑虑,轻轻一笑,才说道:“自然是想帮舅母了,我知道舅母的困扰,所以,相帮舅母分担。” “噢?是吗?”司徒瑞娆眸底添了几分审视,她可不觉得连沧寒像这般好说话的人,他注定提出要帮忙,反而让她犹豫了。 “当然,舅母不相信我吗?” “为什么会想要帮我,又打算如何帮我?” “舅母放心,我自然,也是有所求的。”他轻声说着,眸光微闪,稍微停顿,脑海中闪过容锦的笑脸,然后才继续说道:“我要……容锦。所以,舅母,我们是站在统一战线的,自然应该互相帮助。” “原来你看上了那个小丫头,难怪!”司徒瑞娆轻笑,笑的极尽讽刺,却很好的掩饰了,只是眼底划过一抹不屑。 果然是个轻贱的东西,那丫头,她是看不上的,也只有连沧寒这类人才会喜欢。 不过这样更好,她就不用担心那丫头会继续缠着自家儿子了。 “所以,舅母觉得如何?”他看着司徒瑞娆,再度问她。 “好。”司徒瑞娆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不过,你准备怎么做?” “舅母放心,只要容锦爱上了我,自然也就不会再跟阿予有所牵扯,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 他在笑,可是笑容有些邪肆,带着些嗜血的味道,让人有些胆寒。 就连司徒瑞娆,也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几分不同寻常来,总觉得心底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为何不安。 不过很快,她便知道了。 ------题外话------ 明天是回忆故事的最后一章,会解密,车祸真相还有车祸后发生了什么。 顺道祝祖国母亲节日快乐,大家明天都开始放假了,节日快乐。 184 车祸真相 时间往回转两个月。 这一年多,顾今予的母亲再也没有找过容锦,容锦小心翼翼的跟顾今予交往,在学校里尽可能与他保持陌生人的姿态,不给他添任何麻烦,只在私下里,与他甜蜜相处。 只是没想到,暑假前夕,顾今予的母亲再度找上容锦。 这一次,司徒瑞娆把容锦约在了一家私人会所里。 这里极尽奢华,是上流社会名门望族聚会的地方。 而司徒瑞娆一人前来,着一身锦绣旗袍,显得身段玲珑,姿态悠然。面容依旧是祥和的,只是眸光里多了分犀利。 她坐在桌前,依旧是上次那个司机,领着容锦过来,她端坐在司徒瑞娆面前,显得有些局促。 这两年,她与顾今予在一起的这两年,与他约会也都是十分简单的活动,从来不会去太过奢华的地方,更多时候,两人的约会都是去查案。 案件像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媒介一样,连接着两人的关系。 也因为一起破案,他们之间更加的默契,越发的密不可分。 更让容锦进一步的了解了顾今予,他没有官家子弟的那种骄纵,也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事,他永远都是那般清润如玉,淡然如风。 她喜欢那般稳重、成熟、内敛还带着些小腹黑的顾今予,只是单纯的喜欢他这个人,与他的身份无关。 而显然,司徒瑞娆不是这样认为的,在她看来,容锦之所以对顾今予纠缠不休,不过就是看中了顾家的权利地位,所以更加鄙夷容锦了。 “容小姐,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不想你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真的让我感到失望。”司徒瑞娆放下手里的茶杯,眉目浅淡,没有什么表情,端坐在那里,天生有一种高人一等的贵气,看着容锦的时候,高昂着脑袋,态度十分倨傲。 容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觉得顾今予母亲说的没错,她确实不够聪明,才会用这种笨办法与顾今予相处,以为这样就能抵抗一切外力的影响,固执的以为只要她成长了,强大了,就能够与他在一起。 所以这一年多来,她忽略了所有,只为能够与他偷得的这些美好时光。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心很累,可是一想到能够与他在一起,便也索性不在乎了。 能多一天,便是一天,她总觉得,他们有一天会分开,所以更加珍惜。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她反抗不了。 见她不回答,司徒瑞娆面色更加冷冽了,这丫头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没见过世面,成不了气候。 如果要她做顾家未来的主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般想着,也不愿与她多谈什么了,她打开手包,直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支票,递到容锦面前。 “只要你离开我儿子,这些都归你,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些钱。” 容锦的情况她早就查过了,她既没有钱,也没有家人,她开出的数目也不小,足够让她动心。 可是容锦却看也没看,直接就把支票还给了司徒瑞娆,然后小声说道:“我不要。” “怎么?嫌少?不愿跟我家阿予分开,是想做长远打算?”顾母的话说的太过直接,险些让容锦觉得,自己就是那样一个女人,一个为了钱,为了他的家世,而不愿意去妥协的人。 可是,她与他在一起,从未想过他的身份。 他唯一的身份,就是她的老师而已。 所以,又如何说什么长远打算? 她不懂,可是司徒瑞娆见她无言以对,便以为她是默认了。 “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阿予,你可以出个价。”她这般说,可是容锦却依旧只是摇头。 在她看来,爱这东西,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她无法接受顾母的提议,那是对顾今予以及自己的一种侮辱。 可是顾母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在她看来,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所以容锦的拒绝,让她更加厌恶眼前这个女孩了。 容锦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不会跟顾老师分开,除非,他主动提出分手。” 除非不爱了,否则她不会因为其他外力因素跟他分手。 至于顾今予的爱,那也全在于他自己的那份心意。 能不能爱下去,他们两人说了算,这不是简单的用钱财就可以来决断的。 说完这话,顾母觉得再也无法与她沟通下去,索性把支票丢在她脸上,起身变要走。 “阿姨,我不能收。”容锦拒绝着,想要把支票还给她。 司徒瑞娆觉得脸面都丢尽了,丢了个眼神给司机,司机从容点头,快步走过去,接过容锦递来的支票,转身跟着司徒瑞娆一起离开。 容锦还坐在那里,没有走。 这里,环境清雅,静溢。 可是容锦觉得很压抑,明明看起来那般美妙。 就连放在餐桌上用作装饰的花朵都显得格外美好,可是她就是觉得,心底一阵难受。 这件事,她没有跟顾今予提,直接掩在了心底,装作若无其事。 而司徒瑞娆,经过这件事,更加坚定了要让他们分开的决心。 时间转回暑假,连沧寒与司徒瑞娆谋划了一些事情的第二天,容锦和顾今予自驾去海边度假。 顾今予开车车子,两人兴致盎然,心情都十分美好。 大三结束后,容锦便要开始实习了,更多机会与顾今予相处了。 “阿予,你说我能不能分到梁队那里,我想破案,不想做文职。”被他纠正了无数次,她已经不再叫他顾老师。 有时候会叫他阿谪,有时候会叫他阿予,更多的时候,会开玩笑的叫他小鲸鱼。 或者,鲸鱼大人。 这个称呼是402宿舍给的,表示尊敬的同时,又容易亲近。 他挺喜欢的,便由着她们一直这样叫着。 “梁队应该不会拒绝你的,如果把你分去做文职,梁队会觉得损失惨重,毕竟,你是得了我真传的徒弟,而且还青出于蓝,你觉得梁队舍得放你去做文职吗?” 听他这般夸赞自己,容锦笑容更灿烂了,“我也觉得,梁队应该不舍得。” 她也不自谦,大言不惭的说着,笑容显得洋洋得意,嘟着嘴角,满目自信,笑容清淡却真实。 顾今予空出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的满眼宠溺。 而她,同样也在笑,笑的十分甜蜜。 人们所期盼的永远是美好,却不想,或许美好只是遗失前的平静。 车子刚开上惠山十八弯,便遇上了失控的大卡车,而顾今予猛踩刹车却没用,他的刹车也失灵了。 顾今予急转弯,避开了大货车,却撞上了旁边的山道。 好在他们的车子是在内环行事的,如果是在山道外环,那结果怕是就跟那辆大货车一样,滚落山崖了。 他们俩人都撞上了车前窗的玻璃,安全气囊弹出之后,缓冲了他们撞击的强度,但两人额角还是血流不止,因为撞击,所以两人都陷入了昏迷。 顾今予整个人把容锦护在怀里,所以不光额头上,整个身体上都是伤痕,血流不止。 整张脸满头满脸的血,连五官都有些无法辨认了。 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流到脖颈处,锁骨处扎了几块碎玻璃渣。 而他的整条手臂都被车框压住了,而他手臂之下,护着的容锦只是额角有血,看起来状况似乎好太多了。 顾今予昏迷前最后的担心便是容锦,只要她没事,就好。 “小锦,你醒醒,别睡,快醒醒。”他撑着最后一些力气,喊她,可是她毫无反应。 最后,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越来越薄弱,陷入了昏迷之中。 容锦在撞车的一瞬间便昏了过去,此时还没有醒过来。 一辆撞得有些惨不忍睹的车子,两个彼此相依的人儿,这般场景任谁看到都会感触深重。 就在车祸发生不就后,一辆黑色轿车快速开了过来,停在他们的车后方。 司徒瑞娆看着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连沧寒明明说是个小状况,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快速下车,司机跟着她一起跑过去。 现场的状况比想象中惨烈的多,从外面看进去,顾今予整个人已经是个血人了,看起来就像是……没了呼吸一般。 司徒瑞娆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看着顾今予护着容锦的那个动作,司徒瑞娆对容锦的恨意更深了。 她把一切的罪过都算在了容锦身上,都是因为这个丫头,自家儿子才受了这么多的罪,她越看越觉得讨厌,对容锦的厌恶也是越发深邃。 她连忙招呼司机去救顾今予,索性车上带了家庭医生,很快,司机撬开车门,从驾驶室将顾今予抱了出来。 把顾今予送到车上,医生立刻给他检查。 司徒瑞娆也返回车上坐下,司机还站在那处,看着车内的容锦,有些于心不忍。 容锦已经醒了过来,她看到了司徒瑞娆,看到她救了顾今予,她的视线被鲜红的血模糊了,但她在笑,笑容很轻很淡。 司机想了想,准备去救她。 司徒瑞娆却冷然的唤了一声:“走了,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司机还有些犹豫,“她会死的。” “死了……也是命。”司徒瑞娆眼神冷的吓人,盯着容锦看过去,那一眼,像是寒冰,沁的容锦仿若置身寒潭,忍不住冷颤。 司机不敢再说什么,脚步顿了几次,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留下了容锦一个人。 看着呼啸离去的车子,容锦笑意更甚。 只要他能安好,她便安心了。 她轻轻动了动身体,浑身都痛,尤其是额头。 她抬手一抹,一手的血。 或许,生命的终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她也没什么遗憾了,这一辈子,前半生苦难太多,生活中多数都是不如意的,但她是个懂得生活的人,把所有悲伤全部遗忘,只留下过往开心的回忆。 而若说她前半生最美好的记忆是什么,那边是与顾今予相识的这两年多,是她永生都难以忘怀的记忆。 现在,她可以守着这些美好,悄然离去,也觉得是一种幸福了。 只是,还是有些遗憾的,她没来得及对他说一句我爱你。 她真的、真的很爱顾今予,非常爱。 这般想着,她浅淡的笑容里绽开了泪,泪滑落眼角,混着鲜血,落在心间。 这种美好,只能遗憾了。 阿予,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份遗憾,长达五年。 顾今予被家人送去医院,立刻进行手术。 他不仅仅伤到了头部,还伤到了视神经,主治医生告诉江城远,顾今予有可能会失明。 江城远陪着顾今予父母一直等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他出来。 一直到晚上八点,顾今予被推了出来,直接送进了ICU监护。 他的额角缝了八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肋骨断了一根,眼睛……是最大的问题。 脑袋里有血块,虽然已经清除,但因为伤到了视神经,所以失明的几率很大,但一切,还是要等顾今予醒来才能知道。 顾今予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他一睁眼便觉得有些异常。 眼前,昏暗一片,他动了动身体,旁边立刻有声音响起。 “你总算醒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是江城远,接下来便是顾父顾母的声音。 “儿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别吓妈啊,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妈。”这是顾母。 “没事?”这般冷静的自然是顾父。 顾今予皱眉,然后冷静的问道:“城远,我的眼睛是不是伤到了?” 江城远听他这般问,才发现他的异常。 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却发现他眸光不变,没有任何焦点,“阿予,你看不见吗?” “嗯。”顾今予依旧十分冷静。 车祸后遗症他还是了解一些的,他当时撞到了脑袋,伤了头部,如果压迫神经,是有可能短时间内看不见,这很正常。 江城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立刻出去叫医生来。 顾父顾母则是满目担忧的站在床边,尤其是顾母,心底是晚班懊恼,就不应该听信连沧寒的话。 若不是因为连沧寒和容锦,自家儿子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把所有的恨意全都转嫁在两人身上,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顾今予醒了,除了自己眼睛的问题,便是第一时间关心起了容锦。 “妈,小锦呢?她怎么样了?” 听到顾今予这么一问,顾母明显紧张了起来。 倒是顾父有些不解,“什么意思?当时跟你在一起的还有别人吗?” 不是只有自家儿子一个人吗?如果有其他人应该一起送来医院才对啊? 顾父看向顾母,眼底满是疑问。 顾父也是常年在部队里磨炼的人,看起来颇为严肃。 对待孩子感情的问题,他从不掺和,只要顾今予愿意,对方姑娘身家清白,他自然也是不会反对的。 所以他并不知道顾母做的事情,更不知道小锦的存在。 而且顾父是个极其将原则的人,如果知道顾母把容锦一个人扔在车里只救了顾今予,一定会气疯。 所以顾母是不敢承认的,听到儿子的问题,她立刻说道:“没有,我找到你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你车上本来还有别人的吗?” 顾今予有些不相信,“怎么会,妈你没看错吗?容锦也在车上,她也受伤昏迷了?你没看到她吗?” “没有,我去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根本没有其他人,她是不是把你丢下,自己走了?” 这话顾母说的有些冷嘲热讽的意思,但是顾今予却听出了话里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妈,你认识小锦吗?” 顾母惊愕的捂着嘴,刚才一时嘴快,没注意说话的语气,怕是已经让儿子听出来了,她想了想,才回答:“见过一面。” “什么时候?”顾今予追问。 如果母亲见过小锦儿,那小锦儿之前那些反常,就有理由说得通了。 “就是去年嘛,我还不是听说了你的事情,想要关心关心你。” 顾母撇撇嘴,不敢去看自家老公的脸色,更不敢看儿子的眼睛,视线有些恍然,说话的语气也不那么坚定,更加深了顾今予的疑惑。 不过就在这时,医生来了,也算是给她解了围。 医生给顾今予做了全方位的检查,眼睛没什么异常,“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以前我们也遇到过车祸患者出现看不见的情况,多数都是几天或者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复明。明天一早再做个详细的检查,看看视神经、眼角膜有没有受损,如果没有损伤,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复明的。” 医生交代了一番,便离开了。 顾父顾母听到医生这样说,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因为时间也很晚了,顾今予便对父母说道:“爸妈你们回去休息!” “对啊,伯父伯母,有我在这里,放心!”江城远看出顾今予有话要对他说,如是便这般对顾父顾母说。 顾父顾母在医院也守了两天,身体也确实吃不消,便一起回去了。 顾今予躺在床上,眼前是一片黑暗,心底更是一片黯然。 小锦现在到底在哪里,他很担心。 如果母亲对她有偏见,会不会救他的时候没有救小锦。 江城远送顾父顾母离开,好一会才回到病房。 顾今予听到他进来的声音,便立刻问他:“城远,你有没有见到小锦?” ------题外话------ 明天继续解密,小锦儿被谁救了,你们猜。 大家国庆快乐,今天,你们都去哪里玩了?路况应该是,车车车车车车车。 185 容锦彻底消失 听他这么一问,江城远更是疑惑了,“伯母把你送来医院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并没有看到小锦。” “你说,是我母亲把我送来医院的?不是医院的救护车?”这下,轮到顾今予疑惑了。 江城远坐在床边,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是伯母送你来的,跟着一起的还有你们家的一个司机,没看到其他人。” 而且当时他有一台手术,正在做准备工作,待到他手术出来的时候,顾今予已经送进了手术室。 等在那里的,就只有顾今予的母亲,就连他的父亲,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我是几点被送来医院的?”他追问,隐隐想到了什么。 江城远想了想,才回答:“好像是十点多。” 他的手术室十点开始的,出来后就听护士说那会顾今予送来医院了。 十点多。 顾今予讶然,他跟容锦出事的时候是九点,前后不过一个小时,他已经被送来了医院。 惠山十八弯可是在市郊啊,就算他母亲接到消息赶过来,一个来回最起码也要两个多小时。 而他们在惠山十八弯出车祸,他母亲怎么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要救,也该是路人救了他们才对啊! 越想越觉得有问题,顾今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江城远拦住他,有些着急:“你这伤了骨头的人,不能乱来,要做什么,使唤我就行了。” “帮我找小锦,一定要帮我找到她。”顾今予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江城远的身上,他很怕,很怕容锦出事。 现在,他自己看不见,也下不了床,是个无能为力的废人,根本没办法去找容锦。 如果可以,他现在一定立刻就冲出去,第一时间去寻找。 “好好,我现在就去找,我找明姮来照顾你,我现在立刻去找容锦。” 根本无需他打电话,喻明姮已经来了,见到顾今予醒了,喻明姮也是很开心。 早前她接到江城远消息说顾今予出事了,她也是吓了个半死,这几天已经来过好几趟了,心底也是十分担心顾今予,现在见他醒了,自然是安心了许多。 可是病房里的氛围有些不同寻常,她好奇的问了一声,“阿予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