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鸿清园
d&d给陈一一打电话说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时，舒阳还没来。 不愧是大品牌，来的人清一色的蓝色工装和白色手套，个个精神抖擞，训练有素，进门还都自带鞋套。 家具的摆设，则完全按照陈一一在店里玩3d模拟时的布置来，领头的正是当时接待她的服务小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工人摆设家具，一边还同陈一一介绍一些搭配细节和家具的保养事项。 陈一一默默打开手机录音，嗯，待会儿直接给舒阳就好了。 噢，她实在是太机智了！ 家具都快搬完了，舒阳怎么还不来！陈一一有些着急，顺着小哥的介绍粗粗检查了一下，完全没有任何瑕疵，难道待会儿她就这么直接刷卡？ 陈一一有些忐忑。 “如果夏天怕晒的话，您可以将这个吊椅放在客厅，”销售小哥勤勤恳恳地比划着，“放这个角落也可以，和这张小圆桌搭配起来也很棒。” “不不不，”见工人正将自己垂涎已久的吊椅搬了进来，陈一一连忙指着阳台比划道，“放那儿放那儿，吊椅就是放阳台上坐着晒太阳的。” “好，好，那就放阳台，”小哥忙不迭地点头，指挥着工人将吊椅放好，又转向陈一一，“家具已经全部送达，共计57件，舒太太您验货后如无问题的话，尾款是现场结清的，现金刷卡网银支付都可以，您看……” 现在交，还是等舒阳来验了之后再交？纠结于此的陈一一哪里还注意得到小哥说的称谓。 “结了。”清冷的男声响起，舒阳不知何时已进了门，站在陈一一身后，站在满屋子男人里面，特别醒目。 “不错，”舒阳环视一周，微微颔首，朝陈一一微笑道，“辛苦了。” 陈一一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正准备掏卡结账，舒阳却比她快一步。 …… 小哥见两人都递来银/行/卡，想也没想便接了舒阳手中的，笑道，“刷谁的都一样的。” 陈一一有些无语，见舒阳没有解释的意思，暗暗奇怪，他不怕被传出什么绯闻么？ 一拨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小哥朝他们告别，笑意盈盈，“那舒先生，舒太太再见，祝你们新婚快乐……” …… 陈一一再次无语。 舒阳恍若未闻，在客厅来回踱了几步，视线在阳台上的吊椅停顿了几秒，“吊椅不错。” 陈一一非常开心，“那我以后是不是能来做做客？”好歹家具都是她挑的呢。 舒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进了卧室，再是书房，然后是厨房，最后回到客厅，“可以。” “前提是你做饭。” …… 好小气，还说是老同学呢，还有，老是让她做饭是几个意思，她有那么像保姆么？ “既然家具已经到了，那你打扫打扫就可以搬过来住了，”陈一一将手机录音发给舒阳，“我把刚刚那人说的家具养护事项录了下来，已经发你邮箱了。” 舒阳低头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她一眼，然后环视一周，“开始打扫。” 陈一一听出他的意思，难以置信地盯着舒阳，后者则慢悠悠地回了一句，“难道你以为我会打扫？” …… 行，你是大爷，你不打扫。 陈一一将头发扎成高马尾，穿好围裙戴好手套，开始擦沙发擦桌子擦椅子擦所有要擦的家具。 “这里，没擦干净。” “这儿，还有灰。” “这这这，你长这大眼睛怎么没看到？” “还有那儿，啧，不是那儿，是再里面一些……” 陈一一正站在凳子上擦客厅与阳台之间的玻璃门，踮起脚才勉强擦到最高的地方。 “再高一些……”某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大爷再次发话。 泥煤的再高一些…… 陈一一使劲儿踮起脚，身体紧贴着玻璃，再使劲伸胳膊，终于一寸一寸将最上面擦干净。 站在玻璃门另一侧的舒阳，看着面前脸颊微红专心擦玻璃的陈一一，目光灼灼。 陈一一擦玻璃擦得太过认真，完全没注意自己的上衣有些短，再加上手臂向上抬的动作，白皙的小蛮腰悄然露出，尽数落入屋内男人的视线里。 破折号身材好他是早就知道的。 早到十多年前，那还是高一下学期的时候，陈一一因为在同龄女生里身高算是拔尖，再加上长得好看，被选入校篮球拉拉队，每逢比赛，拉拉队美眉们会穿着漂亮的超短裙加露脐装，跳着热舞为球员们加油助威。 在拉拉队跳完舞之后的下半场，作为校篮球队一员，舒阳第一次出现严重失误。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少女的倩影，柔软纤细的腰肢，笔直修长的大腿，还有……像一对小兔子活泼跳动的美胸。 那天舒阳才猛然意识到，那个从小流着鼻涕跟着自己，喜欢抄自己作业抢自己零食的跟屁虫，居然已经长大成一个身材劲爆的美少女。 也是那天，懵懂美少年舒阳的情窦，忽的就开了。那晚，他做了个以前从未做过的梦，醒来，懊恼地叹了口气，清早洗床单。 眸光渐深，舒阳看着眼前的美景，觉得有些渴。 “下来。”舒阳忽然开口，语气略嫌弃，“等你擦完天都要黑了。” 陈一一扭头，才发现舒阳已经捋起袖子，走到自己身边了。 嗯，居高临下看人的感觉就是不错。 “还不下来？”舒阳再次催促道。 妈蛋，仰视看着曲线更好。 陈一一被他抽风的语气弄得有些暴躁，恶从胆边生，手里还拿着抹布，就直接双手撑在舒阳肩上，轻轻一跃，一落地，便嗖的一下跳到离他三四步开外的地方。 只留了抹布，静静地躺在舒阳肩膀上。 舒阳瞪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从肩膀上拿下抹布，在水池里洗了洗，大长腿一抬，人便站在凳子上，继续擦玻璃。 舒阳动作非常熟练，三下五除二便把玻璃门搞定了，陈一一见他准备收工，惊道，“还有窗户呢。” 舒阳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瞪了她一眼，“我会叫小时工。” 这时候想起来叫小时工了？陈一一怒道，“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叫小时工，还要让我打扫这么久？” 舒阳放下袖子，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省钱。” …… “时间不早了，”舒阳毫不在意一旁怒气腾腾的某人，抬手看了看时间，“该吃午饭了。” 又想让她做饭？某人反骨作祟，仰头梗着脖子来了一句，“我不吃。” 舒阳再次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我本来想请你吃饭以表谢意。” “既然你不吃，那就算了。” “那个，”没节操的陈一一开始装失忆，“我的意思是，天太热，不想出去吃。” “那你做？” 噗…… 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是舒阳打电话叫了外卖。 *** 安荀来的时候，陈一一正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斜躺在沙发上休息，舒阳则在收拾一片狼藉的茶几。 见有外人来，陈一一连忙坐直了，舒阳则停下手中的动作，悠悠开口，“怎么才来？” 陈一一看表，嗯，三点半不算晚？一边竖起耳朵听两人的对话，一边接着舒阳收拾茶几。 “路上碰到个神经病，”安荀放下手中的箱子，语气有些恼火和无奈，“再说了，收拾你那一大堆东西不需要时间么？” 舒阳点点头，“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酒店的东西都打包过来了，”安荀点头，“房间已经退了。” 所有行李搬上来之后，舒阳便挥挥手，示意安荀可以走了。 安荀内牛满面，阳哥越来越过分了。 陈一一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讪讪地朝舒阳提出建议，“那啥，咱一起吃个饭。” “就当是庆祝你搬家。” 舒阳睥睨她一眼，凉凉道，“你请客？” “我请客。”陈一一脖子一梗，点头答应，心里对他鄙视得不行，你还缺这一顿饭钱？ 哼哼。 等三人到了舒阳点名要去的西餐厅，陈一一内牛满面了，看餐厅的装修，她半个月的工资可能保不住了。 三人进了包间，服务员拿来菜单，陈一一只看了一眼便开始肉疼，不知道半个月工资够不够。 舒阳很不客气地开始点菜，陈一一捂着胸口听着那一串串听起来就不便宜的菜名，手机适时响了，陈一一见是胡大胖，起身朝两人示意之后，便出了房间。 “一一，”胡大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你上次发的视频和照片，闻铭的，还有刘晓依的，都没有私自备份？” “没啊,”陈一一有些奇怪，“都在相机里，需要我备份么？” “不不不，”胡大胖连忙否认，“现在橘子晚报据说已经快顶不住了，你最近注意着些，不要透露身份，不要透露让外人知道你手上也有他们的照片和视频。” “哦。”陈一一虽然附和着，但有些不太明白。 橘子晚报顶不住？ 闻铭公关手段能这么强悍？ 那……那个别克哥会不会背黑锅？那样的话，是不是他那部分维修费指望不上了？ 还有，这和刘晓依那照片有啥关系？ 稀里糊涂地挂了电话，陈一一去了一趟洗手间，完事正准备出来的时候，听见有人进来了。 两个人。 一男一女。 进了她旁边那间。 从交缠在一起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来看，两个人似乎在忙着。 陈一一囧了。 让她更囧的是，她听见了女人的名字。 “晓依……” 男人声音听起来……很年轻。